本帖最后由 唐大权 于 2013-3-9 09:56 编辑
三
城乡公交车行进在通往陈家坳泥泞的乡村公路上。一车人被颠簸得摇来晃去。 柴娜娜被颠簸得翻肠倒肚的呕吐了起来。她一边不停地呕吐，一边埋怨陈利川道：“你之前不是总对我说，你们利川好，这可是什么路啊？让我下车，我不去你们家里了！” 万般无奈的陈利川，只是扶着柴娜娜，苦笑地摇着头。 售票员看着柴娜娜吐得厉害，便递过一条黑色的方便袋，不屑地说道：“你莫要吐在我的车里行不行啊？劳慰（谢谢）你，我给你给个袋子，你把它装在里头。”回头又独自说道：“这个悖时烂路，晓得他几爷子，哪个时候，才得来修整啰！” 司机回过头来，对着售票员笑了笑，说：“我还觉得这样子好呢。昨天晚上打麻将，五点多钟才收场。先前在国道上跑时，我还瞌睡冥醒的。现在好了，我的瞌睡，也给抖醒了！” “你个鸡巴人是唦，坐在最前面，挑着好路走，自然是没得事的。可我这拦中八腰的站着，给抖得肠子都差点儿翻出来了哟！”售票员对着司机笑骂道。 满车人都在随着缓慢行进的客车，不住地摇头晃脑着。那怨骂声，也一路流去。 柴娜娜躺在陈利川的大腿上，大声叫唤道：“哎哟，我的妈哟！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陈利川，你这个骗子，你以前一直说着，你们利川好，好得就是这个样子吗？”说完，又在陈利川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满车人，都在对烂路怨声载道起来。 陈利川强力忍受着，继续安慰柴娜娜道：“你先忍着点儿，要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到家了！” 这时候，坐在陈利川前排的一位老汉，听见柴娜娜叫着陈利川，就回过头来，看着陈利川说：“哟，原来是川娃子回来了啊！还带着这么乖的媳妇儿。要不是刚才，趴在你膝头上的妹儿，叫你的名字，我可真认不出你是哪个了哩！” “哎呀，您不就是垭口上的王表叔啊！您家进城去做么事的？” 陈利川一见是已经卸任的老村长王祥禄，就立即摸出一支香烟递前去，说：“您家要是不吭声，我也认不出您来了。这条路，我出门打工时，看着还是好好的，如今就怎么烂成这个样子了？” “这个，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天天都有这么多的车子跑，上面又不拿钱来修整。看着看着的，就是这个样子了！”陈利川看到，那王祥禄的后脑袋，在左右摇摆个不停。接着，陈利川又听到王祥禄问道：“你娃儿，这些年出去，一定挣了不少钱吧？” “哎哟，王表叔，这一言难尽啊！只是把这些年的口头食，混出去了！”陈利川显得谦虚的说道。 “出去了这些年，你小伙儿，现在也长得端方四正的了，还知礼知节的。看来人啊，还是要到外边去混才行！”王祥禄赞叹着。 “您家是在夸我呢，您又不是不晓得，我过去本来就是个天晃晃！”陈利川红着脸，对着并没有看着他的王祥禄说。 但王祥禄这时却说：“等会儿，车子到了陈家坳后，你下车到我屋里坐会儿。你表婶娘，可能还有话对你说呢！” 陈利川笑笑说：“那啷个好意思，去麻烦您们啊！” 客车颠簸得再慢，但它还是要驶向沿途和终点的。两个小时后，客车终于到了陈家坳。 陈利川看见，车子才停下，王祥禄就迅速地跳下车，对着自己家大声喊道：“老右客（右客：也可能只有在湖北利川，对妻子有这种特别的叫法），赶紧出来搬东西啊！” 陈利川推醒爬在自己大腿上的柴娜娜。“嘿，醒醒。已经到了。快提着东西下车！” 柴娜娜抬起憔悴不堪的脸。“哎哟，我的个妈呀，我还以为被小鬼儿，锁到阎王殿去了呢！” “嘿嘿，去阎王殿还会有车坐吗？尽说些不吉利的话。”陈利川说完，两手不空的提着行李，下了车。 下车后的柴娜娜，立即就蹲在路边，挖肠挖肚的接着呕吐不止。 陈利川只得守着行李，等着柴娜娜解决清楚了再说。他看见闻声出来的表婶娘张炮咋（炮咋：家乡对大嗓门的一种叫法。），胸前捆着长围腰，一边风风火火地跑着，一边大声笑骂着王祥禄道：“我还以为你这个挨炮的，昨天一早就去了城里的人，死到哪个巷子里找小姐去了呢。此时，家里是夹起螃蟹要火烧，等着你拿东西回来下锅。你却死到这个时候才回来，你看我啷个搞得赢（搞得赢：这里指怎样才忙得过来。）！”在张炮咋的后面，也接着走来了几个妇女。 “快点来搬啰！我是一大早，就上了头班车的，但就是要抖到这个时候，才能到家。日妈的，我愿意吗？”王祥禄也没好气的，回敬着张炮咋道。 陈利川看着王祥禄从车上卸下来的，是些鸡爪、蹄膀和鱼肉之类的东西。于是就笑着问道：“王表叔，您家要做么子事啊？” “嗨，也就在这个月的二十六，给三娃子结媳妇儿。比你们家的期，只前两天呢！”王祥禄笑笑说。 “那不是还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么，怎么您今天就把这些东西给买回来了？六、七天时间，您们就不担心它坏了，到时出问题？”陈利川大惑不解地问道。 “嗨呀，这哪是做正酒（正酒：选好日期，请客喝酒的日子。）用的，这是开筹备会，要吃的啊！”王祥禄又笑了笑，说：“你娃儿，是打小就出了门，记不得家乡的规矩了啊！说不准你今天回家，明天也得去城里，办这些东西回来呢！” 张炮咋带来的几个女人，把王祥禄采购回来的东西，全部都搬回家去了。 王祥禄这时候，反倒走过来，帮着陈利川提起一包行李。“走，今天碰到了，你两个就到我家，吃了饭后再回去！” 【未完待续，敬请批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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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黄冈市 2013-3-8 16:0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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