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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孝感市 2013-5-21 09: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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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几个月后,我挽着心琪踏着婚礼进行曲在红地毯上缓缓前行,像是行走在一条通向美丽天堂的康庄大道上,顿时大厅里一片沸腾,欢呼声、口哨声、叫喊声烂成了一锅粥。彩纸从天上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像是彩色的雪。
披着婚纱的心琪风情万种,仪态万方,脸上的红云蒸蒸而上。
再后来主持人要我和心琪交换定情物。我把那枚钻戒戴上了她的手指上,抬起头,看着嘉宾灿烂如花一般的笑容,我移动着目光,从一张张桌子上横扫过去。 一张张熟悉和陌生的脸都鲜活生动,最后我的目光定位在了门边的一位女孩身上,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抛在脑后,那张脸我太熟悉了,那轮廓、那肤色、那身段,我就是在梦里也能清晰地分辩。我望着她的那一刻,她好像是最后扫了一眼我和我旁边的新娘,然后就拉开了门,飘然而去,透过玻璃窗,我看见那身影急匆匆地离去,消失在晚霞之中。她是夏天。新娘一定觉察到了我的异常,轻轻地说了声:看到谁了? 没…..没看到谁,我说。
这时大厅里音乐响起,人声鼎沸,一派热闹祥和、幸福美满、团结友爱、爱到海枯石烂、爱到地老天荒,纵然天崩地陷也拆不散一对新人的气氛把我紧紧包围。新娘紧紧地搂着我,像是怕我突然间长出一对翅膀,变成鸟人飞走了。
可是我的情绪与这场景格格不入,我的婚礼上怎么出现了夏天?她怎么又走了呢?我排除了是我人老眼花的原因之后,就陷入到迷茫之中,我百思不得其解。后面的过程我的思想就老是打野,当我和心琪走下了台,给嘉宾们敬酒,老是词不达意、语焉不详,但是我一直在笑,我将笑容很生硬地挂在脸上。
曲终人散,热闹的婚礼结束了。我喝多了,我记得,好像是一群人要我喝酒,要我和心琪喝交杯酒,我就喝了;好像是到了另一桌,三狗那小子不怀好意,准备了一盘菜要我们吃,那盘子里是两个鹌鹑蛋,还有一根火腿,后来那小子又夹了点香菜在那蛋的旁边,这盘菜就惟妙惟肖、有了十足的韵味。我虽然喝多了,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不会吃那盘菜的,心琪也不会吃,也许她还不知道那盘菜的意思。但是他们就叫喊起来了,一定要我们吃菜。后来我就说喝酒吧,吃菜免了,他们就要我喝一大杯,这难不倒我,我从旁边人的手里拿过酒瓶,那里还有小半瓶白酒,我直接就仰起了脖子,一饮而尽,顿时喉咙里就燃烧起来了,心琪呢?那时心琪在干什么?好像抢我的酒瓶,但瓶子落在她手里时,已经是一个空瓶了。还有呢,我想不起来了,人头攒动,晃来晃去的人头,千奇百怪的笑脸,衣服,五颜六色的衣服,在我眼前晃动着。
我第二天上午醒,依然睡眼朦胧,胃里面依然火烧火燎,坐在我身边的女子像是穿越了迷雾走到了我身边来,身影渐渐清醒。她是心琪。新房、新人。
心琪开始了她的审问:说吧。
“说什么?”我问。
“你装蒜,婚礼上你六神无主,掉了魂似的,你看到谁了?”心琪说着,就把另一只枕头移到我的头下,我感觉舒服多了。
我想想,是的,我看到谁了?我想起来了,那飘然离去的身影!
“我,我看到了夏天。”我说。
“我们医院的夏天吗?”心琪问。
“我说过的,我的初恋就是她,她怎么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我说,我给心琪讲过夏天,讲过我的初恋,但我没告诉她名叫夏天,一直没告诉她,心琪也没有问过。
“你说什么?你说的那个女孩是夏天?”心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仿佛我是突然降临在她身边的外星人。
“是的,奇怪,她怎么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我把头抱在脑后,若有所思。
心琪不说话,望着我,眼神怪怪的,我顿时就感觉到她的眼神里藏着一个浩瀚的故事。
“夏天是我的同事呢,从花溪县调来的,她医术不错,她还是我的好姐妹。你不是说她去西坪之后就没回吗?”心琪问。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时过境迁,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比如说升起的又落下了,亲密的变疏远了,大的变小了,去的又回了。” 这话好像是夏天曾说过的,我重复了一遍。
“夏天、夏天,怎么会是她呢?”心琪喃喃地说。
“是的,是她”我说,我把在医院巧遇夏天的故事和盘托出。心琪静静地听着,眼睛扑闪着光芒,像是蝉翼抖动。
“说真的,我是幻想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她。后来,我真的见到了她,一切都已经变了。那位男子出现,他打开车门,让夏天上车,然后一溜烟就飞了,把我的满腔热情和幻想也一并带走了。”我说的是真话。
心琪凝视着我,然后就轻轻地猫在我的怀里,静静地望着我的眼睛,片刻之后,她脸上就有两行清泪,滴落在我脸上。我拥着她,轻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痕,咸咸的。
“柱子,要是她还在等着你,我,我就离开。好吗?她是一个好女孩,气若悠兰一样的美,她还是一个好医生,跟你很般配。”心琪说。
“瞎说什么呢? 人家和你一样,也是名花有主呢” 我抱紧了心琪, 心中顿时就有一股酸酸的激流在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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