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手抠痒

江城向日葵

                                     二十八、一夜之间

    这一夜，让赵卫国与秦主任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常言到：一起抗过枪不如一起嫖过娼，虽然赵卫国和秦主任并没有一起嫖娼，但毕竟最隐秘的事情已经知晓。
    那天晚上，郑珊一进秦主任房间，就把刚才经过走廊的时候，用眼角余光看见的一个人好像赵校长的事告诉了秦主任。秦主任很直接的告诉她，不是好像，就是他。他知道了也没有关系，我的事情他是不会到处乱说的。秦主任自信的轻描淡写的说，但郑珊却不这样想，她认为赵校长知道自己跟秦主任有一腿后，肯定以后会看不起她了。毕竟过去是校友，现在都在教育圈子里。所以心里一直惦记这件事，秦主任在她身上折腾的时候，她没有以前的自然、愉悦和兴奋。好在秦主任今晚酒喝得有点多，没一会完事后就倒头睡在一边，把郑珊一个人留在一旁胡思乱想。

    这一夜，也让赵卫国与周青萍有了亲密接触。过去他们之间虽然相见恨晚无话不谈，但仅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并没有肌肤之亲。自从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后，两个人更是如鱼得水，在一起缠绵得乐不思蜀，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恨不得一刻也不分开。

    这一夜，是1999年9月9日，赵卫国永远不会忘记，对他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一个晚上。

    在这之前，赵卫国对妻子可以说是一个好丈夫，对女儿可以说是一个好父亲。他们从1991年5月1日也就是劳动节结婚，1992年夏天有了女儿蔓蔓，三口之家过得非常的幸福。这一夜之后，家里的气氛开始发生了变化。

    刚刚跨入新世纪的第一个寒假前夕，秦主任把赵卫国招呼到委里，告诉他省里组织了一个中青年教育干部培训班，时间是二十天，地点是海南三亚，整个区里就一个名额，准备派他去参加。赵卫国马上起身表示感谢！秦主任连忙招呼他坐下，对他说，这次时间比较长，你可以把小吴带到一起去，反正去的基本上大小都是领导，可以单独住一间，也增加不了多少费用，还可以带她到海边晒晒太阳。赵卫国说，您为我考虑得太周到了，我回家跟她商量一下再说，谢谢秦主任！

    听秦主任说可以带家属，赵卫国没有考虑带老婆吴雅楠，而在想如果能够把周青萍带去天涯海角，两个人一起面朝大海，漫步海水沙滩，那是多么浪漫的事啊！

    当赵卫国把这个消息告诉周青萍的时候，她非常高兴，说她马上处理完歌舞厅转让的事宜，正好可以无忧无虑一起浪迹天涯。原来周青萍的歌舞厅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她近几年通过赵卫国得到的学校学生保险和校服定制业务，多少也赚了一些钱，虽然一所学校量有限，但她看到了商机。加上在经营歌舞厅这些年，也结识了一些场面上的人，所以决定主攻保险业务。而歌舞厅租赁期限到十二月底刚好到期，正好把歌舞厅里的所有设施转让出去。

    赵卫国回家跟老婆吴雅楠也说了教委安排他去海南培训的事，当然没有提秦主任说可以带家属这档子事。吴雅楠吃完晚饭，就开始张罗行李箱及换洗衣物等差旅用品，特别是内衣内裤和袜子等，恨不得一天准备一套。赵卫国说不用那么多，自己以前上学和进修，都不是自己洗？老婆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手哪里沾过水？赵卫国听老婆这样说，内心里还真有些愧疚感。

    已经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蔓蔓听说爸爸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连忙坐到爸爸怀里说，爸爸，你要给我带好多好多的礼物！听说海边有很大很大的海螺，你要跟我捡一个最大的回来。我和妈妈会想你的！女儿最后这一句话，让赵卫国感动，同时也为自己的私心感到惭愧。

江城向日葵

                                     二十九、蜜月旅行

    学校的车送赵卫国去的机场，周青萍自己租车去的，在机场两个人汇合在一起，这次是赵卫国第一次坐飞机，周青萍不是。两个人一起换登机牌、办理托运、过安检、候机、登机。如果说在登机前的赵卫国心里还有所顾忌的话，或多或少心里还有一丝愧疚感，当到了飞机上面这个相当封闭的陌生环境里，加上有周青萍这个美丽的红颜知己陪伴在自己身边，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到了飞机上，两个人就像一对度蜜月的情侣一样依偎在了一起。

    其实这次培训活动培训只是目的之一，还有同行之间对教育制度及管理方面的交流，当然大家最享受的还是疗养似的旅游。元月初正处严冬，内地很多地方还是冰天雪地，而海南三亚却像初夏，因它属于热带海洋季风气候。这里无论穿长裤长衫，还是短袖裙子，都适宜，跟内地二四八月乱穿衣的季节差不多，这个时候只要没有台风，可以随时下海游泳。
    这次培训活动共有成员31人，大部分都带了家属，因大家来自全省各地市州，互相之间基本上都不认识，最多可以扯上华师和省教院的校友，所以，别人都把周青萍当赵卫国的老婆。赵卫国有这样漂亮的“老婆”陪在一起，也觉得非常有面子，当然不会画蛇添足的去解释什么。

    第一周还是中规中矩的在培训，学习和吃住都在酒店里。赵卫国怕周青萍寂寞，要她在酒店前台联系导游到周边的景点去转转。周青萍说一个人转没有意思，等培训完了一起去，自己在房间里可以看书看电视，酒店里还有游泳池和健身房，自己会安排的，不用担心。

    就这样赵卫国白天参加培训，晚上的时候陪周青萍在海边散步、游泳。酒店位于三亚湾临海，用完晚餐天空依然霞光满天，赵卫国和周青萍两个人手挽手漫步在海边沙滩。海岸边游人如织，不仅有内地的游客，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国际友人，身边不时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经过。

    两个人手提着凉鞋，光脚走在临海面的沙滩上，海浪随着海风一阵一阵的朝他们扑来，周青萍兴奋得像个孩子，连蹦带叫的。赵卫国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大海，但毕竟小时候在农村水塘里摸鱼捞虾搞惯了，对水还不那么害怕。

    过了一会，天空稍暗了一些。
    你快看，周青萍指着右前方对赵卫国叫喊到。赵卫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海岸线上一轮火红的太阳，海水被它染红了，波澜将太阳的倒影搅碎，并让它无限变长，变近。
    多美的夕阳啊！赵卫国情不自禁的念起了李商隐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诗句。
    周青萍一只手搂着赵卫国的腰，一手提溜着凉鞋，头靠在赵卫国的肩上，眼睛眺望着远处的夕阳。她不喜欢这样伤感的诗句，她更喜欢“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能是涨潮了，两个人有半截身子已被海水包围，周青萍个子比赵卫国矮一截，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海水渗透，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将丰满的胸部整个轮廓展现在赵卫国眼前，赵卫国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虽然海风不时裹杂着海腥味袭来，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缠绵。他们时而彼此紧紧抱紧对方，恨不得彼此融为一体。时而紧紧的深吻在一起，让时空仿佛凝固。

    夕阳全部坠入了大海，天空彻底的暗了下来。海湾的路灯和周围酒店商厦的灯光，像点缀在天边的星星。海边的游客越来越少，他们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赵卫国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周青萍耳边耳语了一句，周青萍娇媚的用手在他的胸前轻推了一下。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只能说明她们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以付出一切。周青萍看周围的人几乎都离开了，仅远处有少量的人影在晃动。看见他蹲在海水里把衣裤脱了，周青萍矜持了一下，在赵卫国的催促下也跟着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裸泳的感觉真的很刺激，不但让人回归到了大自然，还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兴奋。平时一个道貌岸然，一个温文尔雅，可以说非常注重个人形象的两个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竟然做出如此大胆出格的事，简直近似于疯狂，恐怕一般人都不敢想象。这次裸泳带来的神秘感和兴奋劲，不亚于他们在皇都大酒店的那一夜。

江城向日葵

                                  三十、更上层楼

    赵卫国与周青萍通过海南之行，两人感情快速升温，赵卫国内心里很想拥有周青萍这样漂亮、伶俐，还有艺术才华的女人，但老婆吴雅楠除了长相差一些，还真的无可挑剔。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待孩子，包括对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叔子，可以说无微不至。自己当初如果不是她，恐怕还在农村的三尺讲台上辛勤耕耘，事业的天空不会这么宽广。舅哥常年在部队，岳父岳母待自己就像亲生儿子一样视如己出。还有关心自己的领导以及同事们，可以说自己的口碑在当地教育界和亲朋好友圈是非常高的。和周青萍可以在暂时的世外桃源忘我甚至放纵，但自己必须要回到现实。

    所以从海南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赵卫国的心里非常复杂，这期间还夹杂着过了一个春节。虽然现在春节对很多中国人来说，已经没有儿时的那种期盼，甚至对有的人来说，它又回到古时候人们对年这种凶猛野兽的恐惧。
    每年这个时候，赵卫国和老婆孩子会先在吴雅楠家吃完年饭，再回到农村家里的一个大家庭团聚，还要给自己的领导拜年，当然来给自己拜年的人也不少，有时候疲于应付家里的客人，吴雅楠都会有礼有节井井有条接待。有随大人一起来的孩子，她一定会送上好吃的糖果、点心和红包。对待公公婆婆一点也不比待她自己父母差，甚至比自己还上心。这些年公公婆婆的新衣每年都是吴雅楠这个大儿媳妇置办，若进城看病，也是吴雅楠上上下下到处张罗。结婚九年来，这些事情可以说自己很少操心，赵卫国心里其实非常认同吴雅楠的贤惠和能干，对这样的老婆不要说提离婚，就是产生这种念头都觉得羞愧。所以赵卫国对周青萍的关系也随之复杂起来，继续交往，无法给她未来。提出不再来往，恐怕对她太残忍，自己也舍不得。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赵卫国是麻木的，自欺欺人的这样家里家外两头忙。周青萍虽然从来不提让自己离婚后嫁给自己，日常的口语中还表露出对吴雅楠这个嫂子的尊重。但她除了自己，也从来不去交往其他的男朋友，这样反而让赵卫国更愧疚，也感到很大的压力。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赵卫国后来当上了教育局的副局长，家庭也偶尔发生一些争吵，但知识分子家庭吵架，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周青萍依然孤身一人，她甚至习惯了这种生活。有次赵卫国鼓起勇气劝她找个男朋友成个家，她敏感的反问赵卫国，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搞得赵卫国再也不敢提这个话题。

    当了局领导，不像当校长后期已轻车熟路，游刃有余，有自由的时间找机会可以与周青萍单独相处。一个新的环境，不但要熟悉各项业务，还要处理好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这比各项业务更难处理。自己毕竟从教这么多年，加上在基层教育的领导岗位上，面对和接触过上级各种情况的管理、检查等，对业务方面还是很快能够适应的，最难的是处理关系。既不能简单的按照行政级别的高低待人接物，也不能按业务能力水平的高低厚此薄彼，有时哪怕一个小小的办事员，你都不清楚她的公公有可能是区的某个领导。所以像赵卫国这样没有后台的领导，不得不夹住尾部做人。除了主动多做事，丝毫不敢怠慢任何工作。所以自从当副局长后与周青萍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当然后来在见面的时候，周青萍一点都不埋怨他，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让赵卫国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后来赵卫国的位子坐稳了，也会利用手中的权利为周青萍拉一些保险、校服之类的业务，当然具体出面的不是周青萍，而是保险公司的某一个经理，或服装厂里的业务经理。

    或许，赵卫国这样帮她，自己心里可以得到些安慰吧！

（中篇完）

江城向日葵

                                   三十一、麻友简介

     周青萍就是现在茶馆的女老板。   
     赵卫国和周青萍整理好衣服不久，从门外走进一个人，但并不是老李，而是民政局副局长孙四清，他是这桌麻将的常客。

     说起孙副局长，可能大家不是很熟悉，但提到他老爷子老县委的孙副书记，只要上了一定岁数的本地人，恐怕不知道的还真不多。孙副书记是南下的干部，河北人，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绝对是刚正不阿，对待自己的子女也是非常的严格。孙四清在家排行老四，也是最小的一个，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老大孙炼钢以前在外贸工作，上世纪末企业改制早已回家。老二孙公社在粮食部门，也在那次改制后用买断金开了一家副食店。老三孙百花在银行，现已退休。孙四清是家里四个孩子中唯一当过兵的，本来可以留部队的，但玩心很大的他受不了部队的纪律约束，复原安置到民政部门。
    孙四清从小在县委大院长大，是四兄妹中最活跃的一个，也是孙副书记和老伴最宠爱的孩子。以前四个孩子虽然都没有做官，但所在单位都不错，可以说也衣食无忧。随着大锅饭和铁饭碗被砸破，老大老二接连回家，老三虽然在银行还算稳定，但工作的压力比以前要大很多，老四在民政局一个二级部门当副职，好在垄断行业没有什么竞争压力。跨世纪没两年孙副书记也去世了，老伴四清他妈拄着拐杖找到区里领导要求四清回机关，后来才有孙四清先当科长后提拔副局长的事。

    前面说过钱总因参加了一个长城联谊会，是专门为复原及退伍军人服务的组织。虽然他在部队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复原回地方，但因为现在成了当地有名的企业家，还是区政协委员，又热衷施财，所以在这个组织还有一定地位，被推荐为副秘书长。经常有部队转业干部回家乡，所以与民政部门打交道比较多，这样一来二往，就跟孙四清副局长成了哥们。加上两个人都在部队待过，比较对脾气，特别是孙副局长从小生活在县委大院，现在很多在实权位子的领导都是跟他一起屙尿调泥巴长大的伙伴，有了孙四清这位朋友，等于认识了全城的一大半领导。

    赵卫国以前也认识孙四清，但只不过是在区里开一些基本上都是副职领导参加的会议，算是有过点头之交。
    赵卫国以前是不喜欢打麻将的，他认为打麻将劳命伤财，有时还伤和气。自从跟周青萍好上后，觉得以前两点一线的生活太单调，而老婆吴雅楠又是一个系统的，想撒谎都很难。钱总邀了自己几次后，观念开始发生了改变，觉得打牌也不错，这样私会周青萍也方便很多，哪怕一晚上不回家，也可以扯上打麻将来搪塞吴雅楠。

    前面提到的老李，大名李跃进，是赵卫国之前工作中认识的朋友，加上还是钱总的家乡父母官，钱总更是熟悉，所以才有了这桌比较稳定的麻友。

    老李是几位牌友中年龄最长的一位，现在差不多五十六岁了，是百湖镇的政协主任。以前在任镇党委副书记的时候因为分管文教卫工作，赵卫国刚当上教育局副局长，到百湖镇去搞工作调研，对他的印象非常的深，可以说是到所有乡镇中对他这位副局长最客气的一位基层领导。刚开始赵卫国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常规下，乡镇一级的领导对上级主管部门的正职领导会热情一些，对副职相对要马虎一些，除非是手里有实权或对乡镇有帮助的副职领导。

    后来钱总请赵卫国到他在家乡开发的农家乐去玩，都喜欢把李副书记请到一起作陪。这样接触多了，赵卫国也慢慢了解了老李的一些情况。

    老李其实不是本地人，当年农业中专毕业分配到了百湖人民公社，做了一名农业技术员，当时基层像他这样的中专生还不多，后来组织上调他进了公社机关。过去在基层农村，本乡本土的观念比较重，即使再有能力，也很难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占优势，所以老李一直受压制。但老李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什么事情都看得开，他对这些现状也与世无争，后来时间久了，都觉得老李这个人对大家利益没有损坏，反而有时还为他鸣不平，这样后来选  举中，领导的关注，普通干部的支持，票数也上去了，副镇长、副书记也当上了，只是晚了一些而已。

莲叶何田田

关注中。

江城向日葵

                                三十二、憨人憨福

    钱总和老李陆续到场，麻将正式开始。

    赵卫国问老李，以前蛮准时的，今天怎么迟到了？老李头一摆，叹了口气说，不谈，原以为把孩子们工作安顿好了，我就万事大吉了，谁知道管了儿子还要管孙子！
    原来，老李老伴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送外孙去培优。女儿在二医院工作，又不能按双休时间休息。女婿是个开双桥的司机，更没有时间管伢，这不老李刚送外孙去培优班后才赶来。

    说起老李这个人，还是有点走火的，当然也得益于他长远的眼光。

    老李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小的是儿子。就说他这个女儿，当初读了一个护士专业的大专。老李到处求爹爹告奶奶，总算把她安排到了镇卫生院。女儿却并不满意，想到城里医院工作。老李说能够找到镇卫生院这个工作，都是祖宗烧了八辈子高香。我是再也无能为力了的，想进城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也活该老李走运，有一年全国大面积突发禽流感，区里为防患于未然，组织卫生部门到各乡镇巡回检查，并做好卫生防疫工作。当时卫生部门各个领导带各自分管的科室及挂点医院分赴各个乡镇，因百湖镇是交通要道，过境车辆都经该镇南北方向穿过，所以卫生局殷局长亲自赶赴百湖镇督阵。
    当时百湖镇分管文教卫工作正是老李，他丝毫不敢怠慢，无论是对这场禽流感歼灭战活动，还是对殷局长一班人马，都是亲力亲为，鞍前马后的做协助和服务工作。殷局长提出的所有条件，都会想方设法去落实。甚至他们没有考虑到的，老李也为他们服务到位了。由于老李工作得力，下面村队都非常配合，还把所有的乡村医务室医护人员都积极动员起来了，不留死角的对全镇所有禽类养殖场所及集贸市场进行消毒。

    整个活动因为做的及时、主动和扎实，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也得到了市专项检查组的通报表彰。殷局长很高兴，在总结庆功会上，特邀了老李参加，并在会后的酒宴上频频跟老李举杯，说老李你这位朋友我是交定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够办到，直管开口。
    老李说事是有个事，但今天直管喝酒，不谈其他的。殷局长今天高兴，非要追着问老李是什么事。老李就不客气了，说女儿也是您手下的一个兵，只不过远了点，在我们乡下卫生院。
    殷局长先是一愣，后接着问了一句，在不在编？老李马上回答，在编。殷局长立刻笑了起来，哎呀！我的李书记啊！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是不是想到市里的医院？没有问题啊！明天你叫她到我办公室，我跟你安排就是了，殷局长爽快的说到。
    老李听了这话马上站起身，看自己酒杯的酒还不够满，马上拿起酒瓶把自己酒杯的酒斟到恨不得溢出来，然后恭恭敬敬的用双手端起酒杯给殷局长敬酒。
    殷局长看这架势自己也站了起来，嘴里说到，李书记太客气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

    没几天，老李女儿就到第二医院上班了。

    “六万”，钱总打出一张牌。下手的孙副局长准备吃，突然被坐自己下家赵卫国一声“碰到”，随手打出一张三筒。老李摸牌打出一张五万，钱总说信了你的邪，刚刚把卡五万的门子拆了，你就打出来了，说着打出一张四万。孙副局长问下家赵卫国还碰不碰？说着倒出一坎四五六万，嘴里还念道，倒个车都这么难。谁知赵卫国一声胡了，苦胡一四万，就差你开口。
    一盘牌结束，推倒，付钱。

    老李说，别看赵副局长的麻龄最短，牌却打得最精，不愧的搞教育的，做什么都能成专家。
    孙副局长连忙说，说起专家，想起刚刚微信里转的一个段子。他没有接着往下说，像是故意在卖关子。
    刚进来给大家加茶水的周青萍听到了，连忙问什么段子？说来听听。孙副局长呷了一口茶，开始慢慢道来：

    一天，一头母牛正在吃草， 这时一头公牛跑过来对母牛说：“快跑，专家来了”于是母牛就跑了，公牛随之， 然后母牛问公牛：“专家来了为什么要跑”， 公牛说：“专家爱吹牛逼”，于是母牛和公牛一起往前跑， 跑着跑着母牛问公牛：“专家爱吹牛逼，那你还跑什么呀？”， 公牛说：“你不知道呀，专家不但喜欢吹牛逼，还喜欢扯淡蛋”。

江城向日葵

                                   三十三、虎落平阳

    听了孙四清的段子，周青萍笑得前仰后翻。赵卫国心里很不喜欢她这一点，一个转的段子，值得这样吗？

    这一把牌老李起得蛮顺手，对西风，对幺鸡，对八万、一坎七筒，一个白板，一个九筒，一个三条，一个红中。第一手就碰到了西风，用红中一杠，在最后摸了一个白板，打三条。第二圈又碰到了幺鸡，打九筒，苦碰碰胡就听头了。心想摸一个红中或者赖子六筒就好了，但一直摸了三、四圈都没有摸到，那三家不但没有打白板和八万，还连吃带碰的，差不多都倒了几句。老李想这盘估计又水了，真是起了个早床赶了个晚集。哪知自己摸了一个七筒，心里暗喜，一暗杠，后面一摸是一张红中，再杠，我的乖乖，你说是什么？一张八万，苦碰碰胡五杠开花，金顶！老李的脸上一下子堆满了笑。
    孙四清说，难怪起手一对白板碰不到的，原来对死了。
    钱总说七八九万我一句话，个绝八万亏你是么样杠倒的？真是火来了门板都挡不住。
    只有赵卫国一声不吭，推牌，从麻将机抽屉里拿出四张毛爷爷递给老李。

    孙四清一边起牌，一边问老李，你儿子是怎么安排的？跟我们说说，也好取取经。
    老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以前还有些忌讳的，刚才胡了一把金顶高兴，就毫不隐瞒的道了出来。

    老李的儿子比女儿小三岁，成绩倒是很稳定，一直中等，既不上也不下，勉勉强强考了一个独立学院的专科，书是可以读，但将来饭碗是个问题。老李一直耿耿于怀，说要是再多努一点力，考个本科将来找工作也强一些。儿子说我这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老李一个劲的劝他考个专升本，儿子大倒苦水，读了这些年的书，没把自己读傻就不错了，好不容易考上大专，就别再逼我了。老李没有办法，就和伢他妈一起跟儿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做工作，说实在不行套读个成人本科也行。儿子看父亲一副可怜巴巴相勉强答应了。

    老李心里清楚，现在大学扩招，大学生到处用脚捞，他们找工作非常的难，要么外出打工看人脸色，要么自谋职业。大学毕业除了部分能够找到理想的工作，很多毕业就意味着失业。老李是希望儿子有个本科 文 凭，万一有机会总比一个大专强。公务员是逢进必考，事业编制也要考试。虽然有少数机动安排的，也是区里主要领导亲批，而能够让主要领导亲批的，基本上是委办局及乡镇街的一把毛，那些在主要领导心里不够分量的一把毛都靠不住，自己一个副职几乎是想都不敢想。

    儿子上大学的这一年，百湖镇的党委书记调到开发区管委会去了，原以为镇长可以向上进一步的，谁知空降了一位。而空降的这位，做过区长的秘书，后升为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主任的白善文，曾经是副区长的热门人选。后来区长平调到其他区任区委副书记和代区长，新区长是常务副区长提拔上去的，以前白主任工作中跟前任区长走得太近，对当时的常务副区长有些马虎，所以之间产生了隔阂。常务副区长上位后对白主任肯定不感冒，甚至处处有给小鞋穿之嫌疑。白主任看这样天天在一起不是个事，于是上门跟前任区长诉过苦，前任区长说现在自己刚过来，情况还不是很熟悉，不适合带人过来。并建议不如主动提出来到基层锻炼几年，反正还年轻，这样化被动为主动。白主任一听觉得言之有理，回去就打报告请求组织安排他下基层。新区长一看，觉得这小子还蛮知趣，本来打算把他安排到最偏僻的一个贫困乡镇的，后来担心有人道论他没有襟怀，所以在党委会上自己首先肯定了白主任这种主动下基层的工作作风，并建议他到离城区不算太远，经济基础还不错的百湖镇。与会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说实话，特别是区委书记也赞同这个建议。大家更清楚前区长如果跟区委书记关系处理的融洽，就不可能离开，即使离开多半是被提拔，而不是平调。

江城向日葵

                                 三十四、东山再起

    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到下面乡镇任书记，虽然表面上级别差不多，但在常人眼里绝对是降了，甚至更直白一点说是被贬了。
    而心里最不得劲的是百湖镇镇长覃世维，认为白善文挡了自己的道，加上白善文又是区委书记和区长都不待见的人，肯定在今后的工作中不会那么配合。这种观点不仅仅是覃镇长有，其他政府干部一样都存在。试想如果覃镇长扶正当了镇党委书记，是不是副书记可以当镇长？党委委员可以当副书记？这一连串的影响就几乎占了镇政府一半的干部，可想而知白善文在百湖镇的工作将会是多么难。

    而副书记李丰收偏偏是个另类，他不管别人怎么看待白书记，他认为白书记是上级党组织派来主持百湖镇全面工作的领导，按照下级必须服从上级的组织原则，自己作为副书记，更应该责无旁贷的支持和配合白书记工作。

    老李的态度也影响了一部分干部，白善文对老李是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加上他毕竟管理过全区委办局，不仅情况熟，各部门的负责人更熟，包括市一级的很多重要部门，过去都是自己主动上门拜访和亲自接待，这些关系都可以很好的利用起来。所以白善文不管覃镇长是什么态度，他自己是打算在百湖镇好好干一番的。
    白善文按照自己的思路，带着老李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跑遍了百湖镇所有村组和企业，主要是了解情况和听大家反映问题，然后征求老李的一些建议，就开会研究解决办法。基层做工作，除了认真落实和执行上级的各项政策，以及解决农村错综复杂矛盾中的主要矛盾，但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资金问题。所以白善文后来把工作重心用到向上级争取资金上了，百湖镇的工作很大程度上的交给覃镇长去做，当然还有让自己放心的老李。这样覃镇长心里平衡了一些，也不再像刚开始一样抵触白善文。

    现在那里都讲实际，白书记为百湖镇争取到真金白银，能够为百湖镇办实事，自然而然的会得到群众的拥戴，政府干部也越来越佩服白书记的能力，大家认为如果是覃镇长当书记，肯定没有白书记有能力。

    有了资金，企业盘活了，挤占甚至克扣农业各项补贴也减少了，干部的工资有了着落，引导农民向现代农业转换和发展更有积极性了，两年后，百湖镇的面貌也发生了很大的改观。

    虽然白善文的成绩有目共睹，但上面依然没有考虑提拔他。这样在百湖镇一干就是四年多。这年下半年区委书记调市里去了，以前调走的区长回来当了区委书记，年底白善文被选为副区长。
    白副区长在离开百湖镇的时候，跟老李单独谈了一次心，想把老李扶到正职上，老李说，谢谢白副区长的好心，我这个人做点具体事还行，若做正职恐怕难以应付上上下下各种复杂的关系，可能只适合做配角。白副区长听了老李这样说，很佩服他这种无欲无求的高尚品格，也理解他的这种想法。就问老李，家里有没有事需要我帮忙？老李听他这么一问，马上想到自己儿子工作的事了，连忙说我有个儿子，大学毕业已经一年了，还在家里闲着，他可是我的一块心病啊！白副区长说，你儿子的事我之前听说过一些，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帮你办到位。老李握着白副区长的手，差不多要千恩万谢了！

    三个月后，老李儿子工作解决了，被安排到开发区管委会直属部门，财政全额事业编制。
    半年后，老李调整到了镇政协主任的位子上了。

    几个人听了老李的介绍，很佩服老李的，觉得他很有眼光，也觉得白副区长蛮有人情味，不像有些领导，地位一升，马上跟过去的同事朋友拉开距离。

    孙四清这样问老李，其实是自己也有个马上大学毕业儿子，想怎么为他找出路。要说凭他孙四清的关系，给儿子找个工作还是蛮简单的，但他还是希望儿子有个稳定的饭碗。免得像孩子大伯二伯一样，那好的单位，说不行就不行了。
    钱总曾私下建议他把孩子送到国外去读大学，孙四清说他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送到哪里都不行。如果不是高中阶段搞到读艺术特长生，恐怕读大学都成问题。

江城向日葵

                                     三十五、下海经商

    提起孙四清这个儿子，就不得不说他这个家庭。老爷子县委孙副书记在世时，对几个子女管教那可不是一般的严，孙四清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对老爷子那是服服帖帖，为人做事也都是中规中矩，就老幺孙四清天生桀骜不驯，仗着自己是县委大院的子弟和上面有两个哥哥撑腰，从小没少给家里惹祸，当然也绝对是讲哥们义气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人。   
    一次大院里有个小哥们被老街几个蛮拐的伢欺负了，去找孙四清帮忙，他二话没说叫了几个跟班骑着摩托车追过去把那几个狠狠的揍了一顿，其中一个手还被打成骨折。四清妈连忙把那个伢弄到自己医院里，跟人家好生治疗，还跟人家父母赔礼道歉。刚开始人家不依不饶，后听说四清爸是县里的大领导，又看四清妈上上下下为自己孩子张罗治疗，反而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至于什么抢顶军帽啊！打个群架啊！那是家常便饭。后来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还把别人给甩了。若不是1982年老爷子强行把他送到部队，恐怕1983年那一网也跑不脱。

     在部队，有老爷子原来的老部下关照，加上部队严格夹磨，完全改变了过去脱缰野马的性格。孙四清无论在平常的训练当中，还是集体活动中表现出来的组织能力，都比其他人突出和抢眼。客观的说，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军人苗子，部队拟跟他提干，准备作为部队干部进行培养。可这小子路子野，知道军营外面的世界随着改革开放，到处是灯红酒绿。特别是听说深圳特区经过五、六年时间建设，跟香港差不多了，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把他的魂都勾到了军营外，恨不得马上提前退伍。老爷子是坚决不同意，部队也极力挽留，后来勉勉强强熬过了四年，按期退伍。

    孙四清回来后看到家乡里的变化确实很大，街上男女老少比以前要时髦多了，服装也是丰富多彩的。商场里的流行歌曲此起彼伏，比自己当兵前要热闹的多。街上的发廊如雨后春笋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连很多普通老百姓家庭里也添置了电视机和洗衣机。
    朋友看他回来都高兴的请他上餐馆胡吃海喝，抽的都是希尔顿和万宝路外烟。

    家里给他安排的工作在民政局，他却十分羡慕大哥外贸局的进出口公司，觉得那样可以全国各地到处跑，说不定还可以出国去潇洒。老爷子说县是你家开的？想去哪家就去哪家。他看老爷子这么说，没有办法只好服从，但说想先去深圳看看再回来报到。
    于是叫上两个哥们去深圳玩了一圈，深圳除了高楼大厦和遍地的工地，就是忙忙碌碌的人群，感觉还不如家里安逸。大世面也算是见了，回来也该安心了。具体工作是在民政局复退军人安置办公室，是专门负责给像自己这样类型的退伍军人服务的，等于是为自己的战友服务。可这工作太闲，根本坐不住。
    听哥们说现在捣腾家电和服装蛮来菜，孙四清心里就开始痒痒的。但局里事情虽然不多，但学习、会议还不少，纪律也很严。孙四清想停薪留职去做生意当倒爷，老爷子又死活不同意。
    这个时候老爷子也差不多离休了，跟他好言相劝，要他珍惜现在的工作，等哪一天自己不在位了，说话就没有人听了，再想找这样的工作就难了。
    孙四清看老爷子一辈子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么软的话，就不好再刺激他老人家了。
    于是就跑到单位跟局长打私码子，说自己想停薪留职下海经商，赚了就回来辞职，亏了就回来老老实实上班。
    局长很为难的说，四清兄弟啊！局里不同于一般企业，可以随随便便请假，它毕竟是个机关，如果大家都跟你一样，这个局岂不要关门？要是其他人或许可以答应，可你不行，要是老爷子知道了，我这个局长还想不想干？
    鬼点子极多的孙四清听局长这么说，就说你可以这样，把我调到火葬场，那个鬼地方别人也不会惦记。
    局长被他这样软磨硬泡，也拿他没辙，就说要不这样，我只跟其他几个领导和火葬场打声招呼，说把你调过去，但工作关系还是放机关里，这样做只是为了堵局里其他人的口，不是真的调过去，要不然老爷子会活剥了我。

    就这样局长跟其他几位领导通了个气，给火葬场场长打了个电话，并特别交代了一下。
    孙四清就这样下海了。

江城向日葵

                                  三十六、巨款被骗

    孙四清下海初期，主要是捣腾彩电和冰箱等家电。那个时候市场上彩电和冰箱相当的紧俏，特别是电视正由黑白向彩色升级换代。当时国家也正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或者说这两种经济形式当时都存在，也叫双轨制，而市场价往往比计划供应价格高得多，可以说只要搞到提货的指标，就不愁销售。
    孙四清利用各种关系，包括父亲转业到省城的老部下，自己在沿海地区的战友，还有大哥外贸部门的关系等等，搞到的指标提货后很快出手，完全是供不应求。有时来不及提货，指标就卖了出去，可以净落差价，孙四清很快成了爆发户。
    他老爷子也陆陆续续听到一些闲言闲语，有的说他儿子利用他的关系大赚计划差价钱，有的说他儿子就是一个官倒，有的甚至说他儿子是投机倒把的犯罪分子等，把老爷子气得恨不得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这个时候北京等一些城市的大学生开始上街游 行，其中有个口号就是打倒官倒。长期在外跑的孙四清很敏锐的发现政治气候不对，当时自己也赚了几十万，想洗手不干了。

    那个时候万元户都不是很多，孙四清就是一个富豪了。有钱的孙四清买了一辆二手的进口蓝鸟小轿车，整天和一帮朋友花天酒地，身边也从来不缺美女，但这些花枝招展的美女他从来没有带进自己家门，也没有想过跟她们其中的那一个结婚。

    四清妈看幺儿子这样也不是个事，一直劝他找个好姑娘成个家，好好生生的过日子。四清都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嘴上拿自己会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话搪塞。

    以前一边赚钱一边挥霍还不觉得，现在只出不进，几个月以后，孙四清发现钱真不经花，于是又想再继续做生意。可这个时候国内家电市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内地的彩电、冰箱厂家多于牛毛，沿海的家电生产企业也如雨后春笋。特别是一些进口合资品牌，生产线几乎一分钟一台产品下线，市场上开始饱和，看来继续做这些业务很难再赚得到钱了。
    于是孙四清南下广州、深圳等沿海城市找商机，后来在深圳一家贸易公司认识了一位湖北老乡邝总。邝总介绍自己是汉川人，八十年代初在深圳当兵，后来遇到百万大裁军，整个部队都留在了深圳，工程兵变成了建筑工人，帮深圳搞城市建设。他透露现在深圳到处都是建筑工地，钢材需求量大，南方本地钢厂根本无法满足市场需求，国家计划从宝钢、武钢调拨的钢材只能满足市政建设和大型重点项目，而一些房地产项目钢材基本上都是靠各自想办法自行解决，所以能够弄到钢材，就可以发大财。
    孙四清听了邝总的介绍，认为赚钱的机会来了。经邝总引荐，认识了一家房地产的老板洪总，洪总带着孙四清参观了自己开发的几个项目工地，后来还请孙四清到一家豪华的大酒店喝酒，席间洪总说只要弄得到钢材，有多少要多少，说可以先签意向性合同，待确定货源后再签正式合同，并承诺发货前支付定金，货到站后下车前付清货款。
   孙四清马上回来组织货源，也是通过各种关系，终于在武钢下属一家贸易公司找到了一批货，但必须先交款再发货。孙四清手头的资金不够，就找银行的朋友贷了二十万的款，再跟深圳洪总联系，洪总马上派人过来验货签合同，并支付了10%的定金，确定货到深圳指定地点交款下货。这批钢材总成本80余万元，按照合同价格刨除费用可以净赚25余万元。

    这批货整整装了5节火车皮，装完货孙四清丝毫不敢怠慢，马上带一位朋友一起坐飞机到深圳等车皮到站。孙四清住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客店里，不时去车站问车皮运行的进度。邝总和洪总也客气的尽地主之谊，经常过来请孙四清他们喝酒吃饭和桑拿。
    眼看火车皮就要到目的地了，洪总一行人提着一只精致的密码箱到孙四清住的酒店，说这笔生意马上就做成了，很高兴结识孙总这样的大老板，今天专门订了一家豪华的大酒店，我们提前庆祝一下。
    孙四清心里也很高兴，觉得三十万马上就要赚到手，也愉快的接受了邀请。同去的朋友提醒他这笔买卖太大，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孙四清觉得言之有理，就要朋友待在火车站等货到站就联系他，提货单在自己手上不会有问题。

    酒桌上洪总一行恭恭敬敬给孙四清敬酒，孙四清心里清楚不能喝多，出于礼节跟他们说自己这几天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只能象征性的表示一下。洪总表示理解，就说大家一起喝一杯庆功酒就行了，反正以后大家打交道的机会很多。
    孙四清喝下这杯酒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