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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山情缘 第９章 9、老村长去镇上买铲车修路用的两桶柴油，回来的时候，因用古老的牛拉车而失去控制，和老水牛同摔死在路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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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老村长驾着牛车让牛牵拉着一路阳光弯着大路去向班行镇上、好买修路用的两桶柴油，他走着心里乐滋滋地想“昨天大家说好了，湘西今天把采集好做了标签的后山石头样本送到贵州省地质矿产研究所分析化验，看后山是否真的藏有金属铅锌矿，要是根据湘西和南东所学的矿产知识和实地观察呀，那后山骆驼峰全是铅锌矿，矿选好后卖又值钱，那完全是座金山！我们的寨子一切都有希望了哦！······自己盼望已久的龙寨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临，再加上湘西和南东的努力艰苦创业、舍钱的付出，苗山不再贫寒沉默了，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越想越高兴，越高兴和老牛拉着车走得更有劲头·····而今天寨子里就要买回铲车，有了铲车就能修直修平修宽寨子到镇上的那条千年曲折困苦伤心的石头陡路，有了能通汽车的路也好让更多的朋友来到老屋村作客，上骆驼峰去观赏大自然的风光，寨子里的龙人们再不为赶场攀爬石级了······他美滋滋地想美滋滋的快乐、情不自禁地唱起来了苗歌儿。唱一段走一程累了就和老水牛停下来，歇会儿抽上一袋烟、腾云驾雾一番，尔后又扬鞭驾车唱着苗歌走向镇上的加油站。
“老阿爸，你怎么用牛来买两桶柴油？”加油站的工人惊奇的问。
“年轻的小苗娃儿，你不知道我们是老屋村的，那里到这儿只能用牛拉车弯二十多里很远的道才能来回，走小路太险是不通汽车的，所以我们今天买了台修路的大铲车要用油，我先把两桶油买回去！”
“哦！是这样！”
老村长和加油站的几个工人把两桶柴油上好牛车，又用绳子捆好后，老村长付了钱，便又驾上牛车往回走去。
走呀走，春风一阵大比一阵，卷起了树叶飞向南边深谷里，把个天上的云儿从北方很快地推移过来，阳光没有了踪影，天渐渐地阴沉下来，现在可能是下午的两点多钟。由于来回四十多里路要赶在天黑前回寨子里，老村长竟忘了买午饭吃，他走得很吃力这油又太重了，他拼命又走一陡坡顿时感到有些头晕，可能是天气的突然变化加重了他自己的风湿伤寒劳疾病，心慌得完全走不动了。在山头上他停下牛车来让水牛吃了点草，他平躺朝天休息一会儿觉得心慌头晕好了些才又起身驾牛拉车向自己的老屋蹒跚地一步一步走着······他下着坡走了几十步隐约看到前面就是大铲车推平修好的宽广平坦的大道，那老屋里的自来泉水呀哗哗地流着，流到自己的嘴里，那骆驼峰上的木子和泉子正在唱着欢快的苗歌，老屋的儿孙们都开矿有了钱，欢天喜地的过上了好日子······
当龙人们在黄昏里飞跑到寨子外一里多陡山路边崖下时：看到在石沟底里老水牛被车的把插进了心脏胸前，一个油桶碰压在老村长身上，他头上有拳头大小的一个血洞还在流血，鲜血和水牛的血把整个沟底都染红了。血肉模糊地乱成一团，老村长和老水牛一动不动地叠扭在一团……
“老村长和老水牛拉柴油回来掉下沟里摔死了！”
“快来人呀！救救老村长啊！”
“老村长你为我们操忙一辈子，你心好福大命大不能死呀！”
“老村长你支撑着，我们来帮你了”
……
刚才龙人们在湘西老屋门前场子里看龙生和南东高高兴兴开回来的大铲车，苗阿爸阿妈，娃子们还在围着它转圈呢、说呀论呀开心地笑呀，有的用手轻轻地扶摸着龙寨的吉祥物大铲车。说它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和宝贵，因为它很值钱。小苗娃子转圈圈够了，欢呼雀跃地来到南东面前要糖吃。龙生有时又叫围观看稀奇的人让开，他自己开着“厦工王”铲车呼呼地在场子上也转圈圈——铲斗升上降下地欢快转圈圈……此时龙生和南东听到叫喊，马上停下铲车，和龙人们飞跑到老村长那儿去。
龙阿爹没有哭，他和几个阿爸很吃力地将油桶移开，把老村长扶抬出来，一看没气了，所有的龙寨老屋子的大人小娃都围了过来，惊呆着看到这一悲惨而雄壮的场面，猛然失声痛哭起来，这嚎淘大哭的声音是晴天霹雳，惊天动地，感鬼泣神、凄楚而哀鸿一片。
龙阿爹好象想到什么，可能是怕老村长死在外面是个流浪鬼，他立即背上老村长飞也似的住回寨子里跑······是的按照苗家的风俗。人最好死在自己的老屋里，这样他仙逝后魂灵就有了归宿，如果死在外，这他的命就苦了，灵魂将是散鬼，她风般四处漂泊没有定处。所以龙阿爹很想让老村长落气在自己的老屋里啊！
龙生没有哭，他和几位阿爸把牛车扶起后抬到沟上面路上，然后又用绳子把柴油桶绑好后抬上路装上牛车。南东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禁不住自己的泪水，他帮着做这弄那，有个阿爸看到老水牛死了，就用身腰背的柴镰把牛的头从颈项里砍上，让另两个抬到车上一起把油拉回寨子里，剩下的几个阿爸回家拿刀来剥牛皮分肉用背篓背回去。
龙阿爹又突然停下，又用手摸了摸老村长的鼻子，确信他是真的没有气了，他才把老村长抱在怀里坐在路边石头上歇了会儿，定了定神也不再紧张了，因为跑得再快也还是挽救不了老村长的命：他命苦死在外面崖下，再快回屋里也不能进堂屋！因为龙寨老屋还有个规矩：如果人确实死在外面，他是个命苦之人不说，他就是回到了老屋外也只能在屋橼地下停丧，又因为他是个漂魂鬼让他进屋里蹬堂，说不定会给自家后代带来晦气不吉利和灾难的，所以老村长只能放在他的老屋橼地上停丧。
龙阿爹把老村长慢慢放在屋橼地上，顺着老屋脚西头朝东的直躺在老屋的大边，用自己的旧棉袄把他的脸遮住。龙人们开始自动地在他的脚下老屋门口跪拜着，烧着纸钱，老村的老伴也在他身边跪拜着，哭喊着，诉说着他的过去······连许多的小苗娃子都看到此情此景听到老村长的确艰辛而放声大哭着，很久很久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老村长，都自愿来多陪一会儿我们的老村长、我们可敬可爱的苦难的龙阿爸老村长哦！
南东没有把这一不幸的消息告诉湘西，他怕湘西听到后会伤心悲痛，影响工作。
这时两个阿爸把牛头抬来放在老村长南右边石扬子上和他很近，阿爸给它烧了些纸钱，因为它也是为龙寨老屋而死的，让它到天堂和老村长一块而走好。
天公知道龙寨老屋的悲泣和伤心，从阳忧的朦胧中落下了小雨，这丝雨很细很细的，象龙人们的眼泪一样，情不自禁地下个不停，绵绵长长，淅淅沥沥。这一夜全是悲戚的苗歌，从黑夜哭唱到第二天黎明，和织着碎心冰汽的小雨，整个老屋覆盖了一层湿漉漉的沉沉的悲恸。
碎心的雨还在下个不停。苗山龙寨老屋的龙人们个个戴白纱，冒着冰凉的小雨，抬着老村长的灵柩，组成了一里多长的出殡队伍，按照龙阿爹说的：老村长生前常对他说：他喜欢骆驼峰那高处——木子和泉子跳崖的平地处东北边那个凸上，那儿又能听到木子和泉子的歌声，又能看到老屋的后孙们的出入身影和寨子里的生活变化。还看得到美丽的太阳和月亮是个安乐之地。
龙人们敲着锣、打着鼓、放着鞭炮，鸣唱着送别的哀婉苗歌，披麻戴孝跟在老村长的棺柩后，缓缓地在小雨中上了骆驼峰的高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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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5-8-12 11: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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