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上海滩（长篇小说）

作家郭仁发

风雨上海滩

一

        K124次列车驶进了上海南站。这一天，陈文海从十堰来到了上海。

        从武当山下，到黄浦江畔，他乘着火车，呼啸而来。一路上，他带着思念，带着渴望，带着憧憬，带着对大上海的一片深情！当他下了火车，踏上这片生他养他的热土，他热泪盈眶、心潮澎湃！

        出了上海南站，陈文海想在上海南站附近找一家宾馆住下来，可是，当他来到公路边的时候遇到了陈群。

        “这一带没有宾馆，要想住宾馆，就得到很远的地方去！不过，我可以用我的摩托车把你带过去。”陈群说。

        “既然这一带没有宾馆，那我就去上海火车站。那里有我的亲戚，我想去找他们！”陈文海说。

        “你还打算去找你的亲戚？你是上海人，你应该清楚：上海人是很现实的！如果你没有钱，他们才懒得搭理你呢！”

        “我现在已经事业有成！我要找的亲戚是我的伯父伯母，他们绝不会不理我的！”

       陈文海在心里嘀咕道：“这个陌生人会不会跟朱振华他们是一伙的？他会不会把我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对我下手！我可不能这么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想到这里，陈文海便笑着对陈群说：“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想去上海火车站！”

        告别了陈涛，陈文海乘地铁1号线来到了上海火车站。

        站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上，呼吸着上海的清新空气，陈文海感到特别高兴！他真想大声喊道：“上海，我终于回来了！”他拿起手机对着上海火车站拍了几张照片！

        “你终于来我们上海滩了！”韩小强来到了陈文海的身边。“我的一个朋友很关心你，特意安排我在这里等候你！”

        “等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以前不认识，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你的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朱振华。”

        “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他的老婆叫焦红，是上海人。”

        “焦红是不是说了我很多坏话？”

        “也不算是什么坏话。她只不过是对你有一些看法罢了。”

        “我想在这附近找一家宾馆住下来。”

        “这可以的呀！这附近有一家宾馆，我认识这家宾馆里头的工作人员。如果你住进去，他们会给你优惠价！”韩小强接着说道：“朱振华估计你会来这里找宾馆，于是就找到了我！现在你果然来到了这里，我没有白等呀！朱振华真是神机妙算呀！”

        “他少吹捧他！”陈文海瞪了韩小强一眼。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我讨厌他！”

        他们俩沿着秣陵路往前走。

        “我已经在十堰那边待了40多年！”

陈文海满怀深情地说道：

“我好想回来！这里是我的家乡！”

韩小强盯着陈文海的脸。

        “你是上海人？”

        “是的呀！”

“我看你不像是上海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说起话来几乎没有什么上海口音。”

“这一点也不奇怪呀！我离开上海已经有40多年了！”

陈文海接着说道：

“我在十堰那边插过队，我还写了一本书呢！”

        “你很了不起呀！你为我们上海人长了脸！”

        他们俩来到了恒丰路上。

站在宾馆大门前，韩小强对陈文海说：

        “到了，我要为你介绍的就是这家宾馆！”

        陈文海仰起头来望了一眼，见这家宾馆的一面墙上有这么一行大字：

安恒卓悦商务酒店。

韩小强对宾馆服务员说：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们在价格上给他一点优惠。”

        服务员朝朝文海看了一眼，然后对韩小强说：

“没有问题！”

陈文海乘地铁来到了人民广场站。周清河也乘地铁来到了人民广场站。

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周清河看到了杨晓兰。

        “怎么哪都有你啊？”周清河瞪了一眼杨晓兰。

        “你瞪我干什么？我到这里来关你屁事啊？”杨晓兰大声嚷道。

        “你是来这里找陈文海的吧？”周清河嘻皮笑脸地问道。

        “无可奉告！”杨晓兰嘻嘻哈哈地说道。

        “小丫头片子，你不要太得意！”

周清河朝四周望了望。

“就算你今天能见到陈文海，又能怎么样啊？”周清河说。

        “不想怎么样！”杨晓兰说：“我是奉命行事！罗晓玲今天有事走不开，命令我到这里来盯着你！罗晓玲要我转告你：你不要对陈文海动歪脑筋！”

        正说到这里，杨晓兰见陈文海正走在她前面不远处的人群里。

        “哈哈，我今天总算又见到你了！”杨晓兰大声嚷道。

        “你又见到谁了？你们俩是不是很熟啊？”

        “我不告诉你！”

        他们俩随着人流向前涌去，在不经意间，周清河忽然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陈文海。他撇下杨晓兰，快步来到陈文海面前，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陈文海，然后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道：“你终于来了！你小子给我听着：你这次来我们上海滩，我们专门为你准备好了丰厚的礼物！这些礼物够你受用！当你受用完这些礼物后，我们就送你上西天！”

杨晓兰快步来到了陈文海的面前。

她欢天喜地地对陈文海说：

“我们俩又见面了！”

他们俩边走边说。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就几年过去了！”陈文海说。

“那年，我跟罗晓玲去图书室找你在半路上遇到了朱振华。”杨晓兰气愤地说道：“他在我跟罗晓玲面前说了你很多坏话！”

那天，朱振华正好从外地开会回来，在半路上遇到了罗晓玲和杨晓兰。他对罗晓玲和杨晓兰说：“你们俩最好不要去找陈文海！”杨晓兰问：“为什么呀？”朱振华说：“他现在三天两头不来学校上班！你们俩去找他不一定能见到他！我现在都懒得管他！只要他不给我惹事，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哪怕他每天不来上班，我都不会扣他的钱！”说到这里，朱振华长叹了一声。“他净给我们惹事，历任学校领导都很讨厌他！”朱振华说。

朱振华离开后，罗晓玲气愤地对杨晓兰说：“明明是他们那伙人没完没了地制造事端欺负陈文海，败坏陈文海的名声，现在反倒成了陈文海的不是！这不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吗？”杨晓兰也气愤地说道：“朱振华真不是个东西！他那么抹黑陈文海，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几十年来，陈文海在学校里受够了窝囊气，经常是眼泪往肚子里咽，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进行反击，即使这样，党内腐败分子朱振华和王志远还要说三道四，把陈文海说成是一个专门惹是生非的家伙！陈文海受了多少窝囊气，为了息事宁人，他经常采取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做法，在忍辱负重中极其艰难地活着！陈文海能活到今天真是太不容易了！

“你不是4月份就已经退休了吗？怎么到现在才来上海啊？现在都已经10月份了呀！”杨晓兰说。

“我怕有人害我，所以一直拖到现在！”陈文海说。

“现在你就不怕有人害你了吗？”

“我现在是豁出去了！”

“现在方安安知道你来上海了会对你动歪脑筋，你要对她保持警惕！”

        2017年2月16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二
徜徉于南京路步行街，陈文海欣喜异常！早在上海生活的时候，他就经常到南京路上来观赏城市风光，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感受着大上海的繁华和美丽！当然，那个时候的南京路还没有步行街。在离别上海几十年的漫长岁月里，南京路给陈文海的印象始终是——南京路是上海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徜徉于南京路步行街，一张张不熟悉的面孔有的从他眼前掠过，有的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在涌动的人群中，他听到了他所熟悉的乡音。带着吴侬软语的上海腔，在他听来，是那么地亲切和好听，认为上海话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语言！这无比亲切的上海话，冲击着他的耳膜，如同一条涓涓细流从他心底缓缓流过！
从南京路步行街的东端到上海外滩还有一段路，在这段路上，同样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这一段路由于人车混杂、拥挤不堪，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因此在这一路段上设有专门的交警，由他们来维持交通秩序！无论酷暑严寒，他们都恪尽职守，疏导人流，成为上海滩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从南京东路到外滩要穿越中山东一路。当绿灯亮了的时候，陈文海便随着人流一起向马路对面的外滩观景台涌去。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在这么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里，陈文海来到了外滩！陈文海为此而兴奋不已！
陈毅塑像矗立在外滩观景台旁边的陈毅广场上。陈毅是上海第一任市长，陈文海怀着崇敬的心情瞻仰了陈毅塑像！
陈文海随着人流来到了外滩观景台。倚靠在外滩观景台的护栏上，一阵阵凉风吹拂着陈文海的脸颊。陈文海陷入了沉思之中！
粼粼黄浦江，浩淼太平洋，拱卫着上海这座明珠般的城市。这座超大型城市，容纳了2400多万人居住、工作和生活，改革开放以来创造着一个又一个发展奇迹。
上海，对陈文海来说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地方，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人们常说叶落归根，对陈文海来说上海就是他的根，他想在他的晚年叶落归根，让这片落叶融入上海的土壤！陈文海今年已经60岁了，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到了这个年龄，陈文海对上海的思念更加强烈了，想回上海的愿望更加强烈了！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无论是在醒着的时候还是在睡梦中，他念念不忘的就是回上海！回到生他养他的这块热土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愿望！上海是陈文海的故乡，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1971年10月28日，是陈文海终身难忘的一天！这一天，他们全家来到十六铺码头，一起登上了“东方红八号”轮船！这一天，是陈文海离别上海的日子！当轮船鸣笛起航的那一刻，当轮船缓缓驶离码头的时候，离别的泪水潸然而下！他是多么地舍不得离开上海啊！
在离开上海以后的几十年里，陈文海的灵魂备受煎熬！从1971年到2016年，陈文海在十堰的大山里度过了45年！多么漫长的45年啊！多么难熬的45年啊！在这漫长的45年里，陈文海在心里无数次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陈文海站在外滩观景台上，望着黄浦江对岸的浦东陆家嘴，那里有东方明珠、金茂大厦、上海中心、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等，这些建筑成为改革开放的象征和上海现代化建设的缩影。
站在黄浦江畔，望着滔滔黄浦江水，陈文海思绪飞扬！他清楚地知道：旧上海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如今的新上海，是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上海，是人民的天下，那个洋人在中国大地上飞扬跋扈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上海这片生他养他的热土上，陈文海度过了15年，后来又在十堰这片热土上度过了45年！此时此刻，站在黄浦江畔，望着滔滔黄浦江水，15年的养育之恩，45年的思念之情，仿佛都在这一刻一起涌上了他的心头！
王春兰来到了陈文海的身边。
“我刚才看到你靠在栏杆上望着黄浦江，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你是今天刚到上海吧？”
“是的。”陈文海望着江面，“这里是我的老家，我是喝着黄浦江水长大的！”
“我也是喝着黄浦江水长大的！不过，我后来去了美国！”王春兰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年，我离开上海去了美国，现在我回来了，却再也见不到当年那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了！”
“原来你是归国华侨啊！”
“那个年轻人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有90多岁了！”
“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上海去美国？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那是几十年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它了！”王春兰面带忧容。
“那个年轻人的名字也不能告诉我吗？”陈文海笑着问道。
“我不想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王春兰哀叹了一声。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在上海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离开上海去了美国。”陈文海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该不会就是我父亲当年的那个女朋友吧！”
“哪里会这么巧啊？你别胡思乱想了！”王春兰咧嘴一笑。
“我只不过是通过你的经历联想到了我父亲年轻时候的经历！”陈文海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江面，“我父亲的晚年太凄凉了，他客死在他乡！他生前曾经嘱咐过我：‘如果你哪天重新回到上海，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撒到黄浦江里！’我们父子俩都对上海一往情深！我一定要回来，回到这片生我养我的热土上！”说到这里，陈文海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抒情般的语调大声说道：“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听了你刚才的那番话，我很感动！你们父子俩对故乡的这片赤子之情太令人感动了！”王春兰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陈文海有两个朋友，一个叫朱旭东，另一个叫杜祖海。他们都是陈文海的文友。2009年，陈文海到杭州参加会议，顺便去了一趟上海。在上海，他和朱旭东见了面。2010年，陈文海到北京参加会议，认识了同样在北京参加会议的杜祖海。
        陈文海想：现在我既然已经来到了上海，就应该去见见我的这两个朋友。陈文海这样想着，便拿起手机给这两个朋友打电话。陈文海满怀希望，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使他大失所望！他一连给朱旭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最后，虽然有人接了，却不是朱旭东本人，而是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告诉陈文海：朱旭东现在不在上海，已经去了外地，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于是，陈文海又给杜祖海打电话，杜祖海笑着问道：“你这次到上海来是来玩的吧？”陈文海告诉他：“我这次来上海有三项任务：一是拜访母校，二是寻找亲戚，三是旅游观光！”杜祖海用嘲笑的口吻说道：“这么说，你来上海之前还没有找到你的亲戚！你这个作家是怎么当的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作家！你这个作家当得可是不合格呀！”最后，这个狗屁文友还重重地加上了这么一句话：“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作家！”陈文海听他这么评价自己，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陈文海站在宾馆的窗前向远处眺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映入了他的眼帘，上海的繁华和美丽冲淡了陈文海心中的烦躁和怒气。他想：今天是我来到上海后的第一天，不应该让外界的不良因素破坏了自己的情绪，应该让自己尽量开心点。
2017年2月16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三
徜徉于南京路步行街，陈文海欣喜异常！早在上海生活的时候，他就经常到南京路上来观赏城市风光，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感受着大上海的繁华和美丽！当然，那个时候的南京路还没有步行街。在离别上海几十年的漫长岁月里，南京路给陈文海的印象始终是——南京路是上海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徜徉于南京路步行街，一张张不熟悉的面孔有的从他眼前掠过，有的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在涌动的人群中，他听到了他所熟悉的乡音。带着吴侬软语的上海腔，在他听来，是那么地亲切和好听，认为上海话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语言！这无比亲切的上海话，冲击着他的耳膜，如同一条涓涓细流从他心底缓缓流过！
从南京路步行街的东端到上海外滩还有一段路，在这段路上，同样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这一段路由于人车混杂、拥挤不堪，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因此在这一路段上设有专门的交警，由他们来维持交通秩序！无论酷暑严寒，他们都恪尽职守，疏导人流，成为上海滩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从南京东路到外滩要穿越中山东一路。当绿灯亮了的时候，陈文海便随着人流一起向马路对面的外滩观景台涌去。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在这么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里，陈文海来到了外滩！陈文海为此而兴奋不已！
陈毅塑像矗立在外滩观景台旁边的陈毅广场上。陈毅是上海第一任市长，陈文海怀着崇敬的心情瞻仰了陈毅塑像！
陈文海随着人流来到了外滩观景台。倚靠在外滩观景台的护栏上，一阵阵凉风吹拂着陈文海的脸颊。陈文海陷入了沉思之中！
粼粼黄浦江，浩淼太平洋，拱卫着上海这座明珠般的城市。这座超大型城市，容纳了2400多万人居住、工作和生活，改革开放以来创造着一个又一个发展奇迹。
上海，对陈文海来说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地方，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人们常说叶落归根，对陈文海来说上海就是他的根，他想在他的晚年叶落归根，让这片落叶融入上海的土壤！陈文海今年已经60岁了，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到了这个年龄，陈文海对上海的思念更加强烈了，想回上海的愿望更加强烈了！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无论是在醒着的时候还是在睡梦中，他念念不忘的就是回上海！回到生他养他的这块热土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愿望！上海是陈文海的故乡，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1971年10月28日，是陈文海终身难忘的一天！这一天，他们全家来到十六铺码头，一起登上了“东方红八号”轮船！这一天，是陈文海离别上海的日子！当轮船鸣笛起航的那一刻，当轮船缓缓驶离码头的时候，离别的泪水潸然而下！他是多么地舍不得离开上海啊！
在离开上海以后的几十年里，陈文海的灵魂备受煎熬！从1971年到2016年，陈文海在十堰的大山里度过了45年！多么漫长的45年啊！多么难熬的45年啊！在这漫长的45年里，陈文海在心里无数次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陈文海站在外滩观景台上，望着黄浦江对岸的浦东陆家嘴，那里有东方明珠、金茂大厦、上海中心、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等，这些建筑成为改革开放的象征和上海现代化建设的缩影。
站在黄浦江畔，望着滔滔黄浦江水，陈文海思绪飞扬！他清楚地知道：旧上海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如今的新上海，是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上海，是人民的天下，那个洋人在中国大地上飞扬跋扈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上海这片生他养他的热土上，陈文海度过了15年，后来又在十堰这片热土上度过了45年！此时此刻，站在黄浦江畔，望着滔滔黄浦江水，15年的养育之恩，45年的思念之情，仿佛都在这一刻一起涌上了他的心头！
王春兰来到了陈文海的身边。
“我刚才看到你靠在栏杆上望着黄浦江，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你是今天刚到上海吧？”
“是的。”陈文海望着江面，“这里是我的老家，我是喝着黄浦江水长大的！”
“我也是喝着黄浦江水长大的！不过，我后来去了美国！”王春兰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年，我离开上海去了美国，现在我回来了，却再也见不到当年那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了！”
“原来你是归国华侨啊！”
“那个年轻人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有90多岁了！”
“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上海去美国？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那是几十年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它了！”王春兰面带忧容。
“那个年轻人的名字也不能告诉我吗？”陈文海笑着问道。
“我不想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王春兰哀叹了一声。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在上海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离开上海去了美国。”陈文海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该不会就是我父亲当年的那个女朋友吧！”
“哪里会这么巧啊？你别胡思乱想了！”王春兰咧嘴一笑。
“我只不过是通过你的经历联想到了我父亲年轻时候的经历！”陈文海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江面，“我父亲的晚年太凄凉了，他客死在他乡！他生前曾经嘱咐过我：‘如果你哪天重新回到上海，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撒到黄浦江里！’我们父子俩都对上海一往情深！我一定要回来，回到这片生我养我的热土上！”说到这里，陈文海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抒情般的语调大声说道：“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听了你刚才的那番话，我很感动！你们父子俩对故乡的这片赤子之情太令人感动了！”王春兰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陈文海有两个朋友，一个叫朱旭东，另一个叫杜祖海。他们都是陈文海的文友。2009年，陈文海到杭州参加会议，顺便去了一趟上海。在上海，他和朱旭东见了面。2010年，陈文海到北京参加会议，认识了同样在北京参加会议的杜祖海。
        陈文海想：现在我既然已经来到了上海，就应该去见见我的这两个朋友。陈文海这样想着，便拿起手机给这两个朋友打电话。陈文海满怀希望，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使他大失所望！他一连给朱旭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最后，虽然有人接了，却不是朱旭东本人，而是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告诉陈文海：朱旭东现在不在上海，已经去了外地，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于是，陈文海又给杜祖海打电话，杜祖海笑着问道：“你这次到上海来是来玩的吧？”陈文海告诉他：“我这次来上海有三项任务：一是拜访母校，二是寻找亲戚，三是旅游观光！”杜祖海用嘲笑的口吻说道：“这么说，你来上海之前还没有找到你的亲戚！你这个作家是怎么当的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作家！你这个作家当得可是不合格呀！”最后，这个狗屁文友还重重地加上了这么一句话：“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作家！”陈文海听他这么评价自己，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陈文海站在宾馆的窗前向远处眺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映入了他的眼帘，上海的繁华和美丽冲淡了陈文海心中的烦躁和怒气。他想：今天是我来到上海后的第一天，不应该让外界的不良因素破坏了自己的情绪，应该让自己尽量开心点。
2017年2月16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四
      王芳、刘娟和方安安沿着南苏州路往前走。
        “刚才，我跟刘娟在外白渡桥边遇到了一个人。”王芳对方安安说。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刘娟问方安安。
        “这我怎么知道啊！”方安安说，“我又没有在场！”
        “他就是陈文海呀！”王芳说，“杨晓兰很崇拜陈文海，她笑着对陈文海说：‘你很了不起呀！’陈文海笑着说道：‘我只不过是出了一本书，这算不了什么！’杨晓兰笑着说：‘听说你跟女生们的关系不错。’陈文海笑着说：‘我就是喜欢跟女生们待在一起。只要跟她们待在一起，我就忘掉了烦恼和忧愁！’”
        “书教得不怎么样，却喜欢跟女生们在一起唧唧歪歪的！”方安安撇了撇嘴，“我最看不惯他这一点了！很多人都看不惯！”
        “什么叫唧唧歪歪啊！”王芳瞪了一眼方安安，“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你就喜欢说陈文海的坏话！”刘娟对方安安说，“这样很不好！”
        “陈文海跟很多人的关系都闹得很僵！”方安安说，“这总归是事实吧？”接着又感慨激昂地说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个人那么说我可以不相信，两个人那么说我也可以不相信，可是如果有很多人都那么说，那就一定是陈文海有问题了！”
        “原来你是这么看问题的！”听方安安这么说，王芳非常生气，“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应该以事实为依据，而不应该以人数多少作为判断是非曲直的标准！陈文海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对他的评价毁誉参半。”王芳充满激情地说道：“陈文海是一个很优秀的知识分子！这样的知识分子正是我们这个社会所需要的！”
        “这就是你对他的评价吗？”方安安问。
        “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这么评价他，很多人都是这么评价他的！”王芳说。
        “他书教得不怎么样，却有很多学生仰慕他！一定是他给学生灌了什么迷魂汤！”方安安说。
        “只有妖魔鬼怪才会给别人灌迷魂汤！陈文海是妖魔鬼怪吗？”王芳大声嚷道。
        “他尽心尽职，问心无愧！”刘娟大声嚷道。
        “他是一个男老师，却喜欢跟女生们搅和在一起！”方安安说。
        “这话是朱振华说的吧？”王芳说。
        “是他说的又怎么啦？他又没有说错！”方安安说。
        “按照他的逻辑，是不是男老师就不能跟女生们在一起啊？”刘娟说。
        “他没有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说，男老师不能有事没事都往女生堆里钻，无休无止地跟女生们在一起瞎聊天！一个整天扎在女生堆里的男老师不能算是一个好老师！”方安安说。
        “陈文海喜欢跟女生们在一起聊聊天，他就这么看不顺眼！”王芳说。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陈文海啊？”刘娟两眼盯着方安安。
        “我就是讨厌陈文海！”方安安提高了嗓门，“不光是我一个人讨厌他，很多人都很讨厌他！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刘娟冷笑了两声，“我只知道你讨厌他！”

方安安和刘玲来到了周清河的家。
        进屋后，方安安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人，然后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
        “刚才你们这里好热闹呀！”方安安说：“我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几个在屋子里瞎嚷嚷！你们好像是在议论一个人，对不对呀？”
        “对呀！”王子潇说。
        “是在议论陈文海吗？”方安安问。
        “还能有谁？”何亚非说。
        “他就会白日做梦！”方安安打开茶杯喝了几口茶，然后笑着说道，“听说他想娶一个上海小姑娘！真是笑死我了！”
        “你的那个大儿子今年已经15岁了吧？”朱振华问。
        “是的。”方安安叹了口气，“他英语成绩太差了！他迷恋上了长篇小说！”方安安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不说这些烦人的事了！”
        正说到这里，徐雅丽进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方安安问。
        “你管我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呢！”徐雅丽对方安安说，“我们大家现在都想知道陈文海会不会来找你！”
        “这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方安安说，“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去问陈文海？”
        “走，上我家去！”刘玲对方安安说。
        出了地铁站，她们俩沿着淮海中路往前走。
        “我们去百乐门跳舞吧！”刘玲对方安安说，“罗晓玲和杨晓兰正在那里等着我们俩呢！”
杨晓兰告诉罗晓玲：陈文海来上海了！
得知这一消息，罗晓玲欣喜异常！她一高兴就想跳舞！
        “你说：杨晓兰会嫁给陈文海吗？”刘玲问。
        “我不知道！”方安安说，“你等会儿亲自问她吧！”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朱旭东和朱群英父女俩沿着延安东路往前走。
“我听说：那个叫罗晓玲的上海姑娘特别崇拜陈文海！”朱旭东说。
“陈文海的自强不息和顽强拼搏精神让她很感动！”朱群英说。
“今天， 我在上海火车站遇到了杨晓兰！陈文海曾经在我面前说过：他想找一个上海姑娘！也许他们俩会擦出爱情的火花！”
“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杨晓兰和朱群英沿着南京东路往前走。
“在来上海的火车上，唐海涛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陈文海！”朱群英紧锁双眉。
“他有什么资格教训陈文海？一定是朱振华指使他那么干的！”杨晓兰皱着眉头：“唐海涛是湖北襄阳人，现在在我们上海滩做生意。”杨晓兰笑着问朱群英：“陈文海以后还会再来找我吗？”
“这你得去问他本人呀！”朱群英笑着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王晓秋站在白渡桥上观赏着夜景，杨晓兰来到她身边。
        “这不是王晓秋女士吗？是哪阵风把你刮到我们大上海来的？你不是在忙着做生意吗？怎么有闲工夫到这里来逛街啊？”杨晓兰打趣道。
        “我哪是来逛街的啊？我是来看我儿子的！”
        “你儿子是从清华大学毕业的吧？”
        “是的！我儿子比我强！我只有中专文凭！”
        “你在学校里是学什么专业的？”
        “美术专业。”
        “毕业以后从事什么职业？”
        “我是一个农民！”
        “不是吧？”听王晓秋这么说，杨晓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什么不知道吗？你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了一所学校当体育老师！当老师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你干嘛要忌讳这一点啊？”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王晓秋皱着眉头说道：“人们普遍认为老师爱较真，喜欢认死理儿！陈文海在这方面就表现得特别突出！”
2017年4月22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五
罗晓玲和杨晓兰来到了大光明电影院。买好电影票后，罗晓玲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
        “离放映还有两个小时，咱们俩去南京路步行街上走走吧？”罗晓玲向杨晓兰征求意见。
        “好啊！那里人特别多，热闹得很呢！”
杜芳来到了她们俩的身边。
“你们俩要去大光明电影院看电影也不叫上我！”杜芳撅着嘴。
        “我跟杨晓兰去找过你！你不在家呀！给你打电话，没人接！”罗晓玲说。
        “陈文海会不会让我跟他**大光明电影院看电影？”杨晓兰说。
        “不会吧？你又不是他的女儿！”杜芳说。
        “可是我是一个上海姑娘呀！”杨晓兰说。
        “陈文海就喜欢像你这样的上海姑娘！这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呀！”杜芳说。
正说到这里，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杜芳的肩膀，杜芳回头一看，见是方安安和刘玲。
        “我刚才遇到赵阿姨了。”方安安说。
        “就是那个赵莲花吗？”杜芳问方安安：“她在上海滩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不知道呀！你去问她自己吧！”
        “赵阿姨是不是喜欢在上海火车站一带为外地的游客介绍小姐？”
        “好像有这么回事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她是一个地下工作者！”
        听杜芳这么说，杨晓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死我了！你怎么连‘地下工作者’这个词都用上了？现在又不是旧上海！”杨晓兰对杜芳说。
        “我只不过是借用一下这个词罢了！”
        “我记得刘玲好像是上海师范大学毕业的，是不是啊？”杨晓兰问方安安。
        “是的呀！不过，她没有好好地上学，她把全部心思都用到谈情说爱上去啦！”方安安转过身来对刘玲说：“你自己说，你到底谈过多少男朋友！”
        “我已经谈过20多个男朋友啦！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吧？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快乐吗？如果活着不快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就是你的人生观吗？如果让陈文海知道了，他一定会批评你！”杨晓兰说。

正在陈文海欣赏外滩美景的时候，方安安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早在陈文海来上海之前，焦红就告诉方安安：“根据可靠消息，陈文海最近会来上海一趟。”她笑着对方安安说：“他到上海后一定会去外滩。”刚才，刘玲在外滩看到了陈文海，便连忙打电话告诉方安安：“陈文海现在正在外滩呢！”她对方安安说：“你赶快过来！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现在机会来了，你一定要把握住呀！”于是，方安安便急匆匆地来到了外滩。方安安来了以后，刘玲对她说：“刚才，我的朋友打电话要我过去打麻将，我就不陪你了。”方安安说：“你去吧！让我一个人来对付陈文海！拿下这个上海滩上的小瘪三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你就是陈文海吧？”方安安笑容满面。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啊？”陈文海瞪大了双眼。
    “这你就别管了！”
望着刘玲远去的背影，陈文海意味深长地说道：
“她一定是你的闺蜜吧？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刘玲。”
“你呢？”
        “大家都叫我小方。你以后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过了一会儿，方安安问陈文海：
“昨天，你是不是在地铁站遇到了一个人？”
        “是的。”
        “你是不是还朝他笑了笑？”
        “没错！”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吧！他叫周清河，他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方安安靠在黄浦江的护栏上笑着对陈文海说：
“罗晓玲、杨晓兰、王芳、刘娟这四个年轻姑娘都是你的铁杆粉丝，她们很崇拜你这个大作家呀！”
“你崇拜我吗？”陈文海笑着问道。
“我谁也不崇拜。”方安安答非所问。
“我出了一本书。”
“就是那本《茶场纪事》吗？”
“是啊！”
“你好像很得意！”
“没有啊！”
“《茶场纪事》到底卖出去了多少本啊？”
        “不好意思说！”
        “其实，你没有必要出书！”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家庭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图虚名而牺牲家庭幸福，不值得呀！”
        “我不是为了图虚名才去出书的！”听这个女人这么说，陈文海满脸不高兴。“你太不了解情况了！你太不理解我了！”
        “你这么不听劝可不好！”方安安撇了一眼陈文海，“你这么一意孤行，哪个女人都不会嫁给你！”

周清河来到了外滩，跟朱振华不期而遇。
        “刚才，我在人民广场地铁站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莫名其妙地朝我笑！”周清河说。
        “这个人恐怕就是陈文海吧？在来上海的火车上，唐海涛痛痛快快地把他损了一顿！我在想：陈文海之所以没有发火，是由于他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还挺了解他的！”
        “几十年来，他吃了很多亏。他经常对别人说：‘几十年来人生道路上的风风雨雨使我变得聪明了，我再也不会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傻了！’所以，唐海涛的激将法是注定不会成功的！”
        “硬的不行，我们就来软的！”
        “如果他软硬都不吃呢？难道我们对他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办法还是会有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成熟大干一场！你在上海滩上混了那么多年，对你来说，对付陈文海这个小赤佬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阿拉上海人是很厉害的！”
        “他在湖北十堰待了那么多年，已经不像是一个上海人了！十堰市新华书店的营业员金燕就曾经在陈文海面前这么说：‘你不像是一个上海人呀！’陈文海听了之后满脸不高兴！他最反感别人说他不像上海人！”
        “这个小赤佬想回上海都想疯了！”
        2017年3月8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六
吴淑琴刚走出上海火车站就遇到了一个人。
        “你就是张雪梅的女儿吧？”
        “是的。你是谁？”
        “我叫廖建华。”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妈现在还好吗？”
        “还算可以吧。”
        “后来，陈文海还去找过你妈吗？”
        “你问这干嘛？这跟你有关系吗？”
        “我随便问问！”廖建华说，“陈文海就是一个神经病！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陈文海？”吴淑琴问，“你是不是跟陈文海有仇啊？”
        “我能跟他有什么仇啊？”廖建华嘿嘿一笑。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年，是你把陈文海骗进了医院！”
        “小丫头片子，这可不能瞎说啊！”
        “那场风波轰动了我们整个十堰城！”
        “你是由于有人想把水搅浑！我可什么事都没有干！”
        “谁做了亏心事谁心里最清楚！”
        “我从来不做什么亏心事！”
        “你就是做了亏心事！”吴淑琴大声嚷道。
        “我不想跟你吵架！”廖建华说，“我为了他好，可是他不领情！”
        “把别人的眼睛给弄瞎了，还说是为了别人好！”吴淑琴怒目而视，“你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啊？”
        “你别骂人！”廖建华皱着眉头说道，“他不好好地教书，整天给我惹事！”廖建华把身子凑近吴淑琴，压低声音问道：“难道你真不觉得他大脑有病吗？”
        “他怎么可能大脑有病？”吴淑琴连忙往后退了退，“是你大脑有病吧？”

        吴淑琴来到了罗晓玲的家里。
“王春兰也来上海了。”罗晓玲说：“王春兰是陈华林的前女友，陈华林为有这么一个前女友而感到自豪！”
        “王春兰是名门闺秀、富家小姐，人又长得漂亮，换了别人也会感到自豪！”吴淑琴说：“你们俩竟然会在外白渡桥上相遇！你们俩都聊了些什么？”
        “她在我面前讲了一段发生在30年代上海滩上的浪漫爱情！”罗晓玲说：“那个时候的王春兰是上海滩上的名媛，她是资本家的女儿！他们俩在大上海上演的那段罗曼蒂克爱情老一辈的上海人都知道！”说到这里，罗晓玲转换话题道：“陈文海离开上海有40多年了，他现在想把家搬到上海来。说句心里话，我现在很为他的处境担忧！”
    她们俩来到窗前继续聊天。
        “刚才，我在上海火车站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真是讨厌极了！”吴淑琴说。
        “这个人是廖建华吧？”罗晓玲问。
        “就是他！他竟然说陈文海有神经病！”吴淑琴满腔愤怒。
        “他才有神经病呢！你别理他！”罗晓玲说。
        “这个廖建华真是坏透了！”吴淑琴大声嚷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罗晓玲说。
        “陈文海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亲戚？他好倒霉呀！”吴淑琴的眼眶里涌满了泪水。
在谈话过程中，她们提起了30多年前发生在十堰的那场风波。
“在那场风波中，陈文海和我妈都是受害者！”吴淑琴说。
        “作为张雪梅的女儿，你也深受其害呀！30多年来，你们母女俩都过得很不容易呀！”罗晓玲说。
        “谁说不是呢！”吴淑琴眼泪汪汪地说道：“我妈经常在我面前唠叨：‘这个陈文海就是一个怪人！他为什么老不结婚啊？有的人还以为他是在等我呢！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心疼那几个钱！天地良心，我张雪梅什么时候花过他陈文海一分钱！这些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妈对我说：‘我特别恨陈文海，要不是他胡闹，我怎么可能一直被人冤枉到现在？几十年来，一有风吹草动，就有人拿我开刀，没完没了地伤害我！’我妈气愤地对我说：‘他们以为我张雪梅好欺负，老把我当软柿子捏！这么多年来，我受够了！’”吴淑琴用沉重的语气说道，“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说，他们没完没了地翻腾那些陈谷子烂芝麻有意思吗？”

周清河和陈文海沿着外滩观景台往前走。
“你是陈文海吧？”
“是啊！我怎么知道我叫陈文海啊？”
“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你的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朱振华，刚才我见到了他的老婆。”
“他的老婆叫焦红。”
“焦红是上海人。”周清河转换话题道：“你刚才干嘛要朝我笑啊？”
“因为我现在心情特别好！我现在见了谁都想笑！”陈文海满怀深情地说道：“现在，我终于来到了上海！”
“上海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周清河紧锁双眉。
“上海是我的故乡啊！”陈文海喜形于色。
“原来你是上海人啊！”周清河哈哈大笑。
“我是不是不像上海人啊？”陈文海笑着问道。
“有点。”周清河问：“你认识方安安吗？”
“不认识。方安安是谁啊？”
“你竟然连方安安都不认识！她可是你朋友的女儿啊！”周清河接着说道：“方安安的父母是你儿时的朋友，那个时候，你们全家还在上海，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离开上海太久了，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陈文海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周清河说：“什么时候有机会，我还真想去见见我这个朋友的女儿。”陈文海笑着说道：“我已经记住她的名字了，她叫方安安。”

朱振华和        余艳梅沿着上海老街往前走。
        “他还回得来吗？他既然已经被我们赶出了上海滩，就休想再回来！他还有脸回来吗？他都混成那个样了！”朱振华说。
        “他就是回得来，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余艳梅说。
        “如果他明白了这一点，还会坚持要回来吗？”
        “他是铁了心要回来的！这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回来之前让他吃点苦头，付出点代价！”
        “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就需要方安安和林莉莉配合我们！”
        “她们俩会配合我们吗？”
        “只要多给她们俩一点钱，她们俩会配合的！这两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为了钱会不顾一切！为了钱，哪怕让她们俩去跟陈文海上床，她们俩也会欣然同意！”
        “罗晓玲是陈文海的铁杆粉丝，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地进行阻拦，使我们的计划都泡汤！那个杨晓兰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现在正痴迷着陈文海！如果让她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她一定会痛骂我们，让我们下不来台！”
        “这两个小娘们怎么这么讨厌啊？陈文海到底给她们俩灌了什么迷魂汤？”
        2017年2月16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七
        张秀英一共生了三个儿子，老大叫陈有林，老二叫陈火林，老三叫陈华林。那一年，张秀英不放心老三陈华林一个人去上海，便让他们三兄弟结伴一起去上海。于是，三兄弟一起离开崇明岛来到了上海滩。到了上海以后，三兄弟都在上海滩找到了工作。老大陈有林娶了一个漂亮的苏州小姑娘，结婚以后，妻子林春霞总共为他生了6个孩子。老二陈火林娶了一个无锡小姑娘，结婚以后，妻子张小妹没有生育。
        陈有林有一个小女儿长得特别漂亮，这给陈文海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陈文海特别喜欢这个叫陈雅琴的小堂妹！几十年来，他始终没有忘记陈雅琴！一想起陈雅琴，陈文海的心里就倒海翻江般地难受起来！陈文海和陈雅琴分别已经有45年了！多么漫长的45年！多么难熬的45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陈文海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陈雅琴！他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啊？她现在生活得快乐吗？”
        陈文海想去上海找他的亲戚已经有很多年了。“到了上海，我一定要去找我的亲戚！”在十堰的时候他就下了这样的决心！陈文海自言自语道：现在，我既然已经来到了上海，就应该去找我的堂妹陈雅琴！想到这里，陈文海便离开宾馆来到了恒丰路上。
        站在恒丰路上，陈文海心想：我该怎么去找我的亲戚呢？如果乘公交车去塘沽路，我又不知道该乘几路车。见公路边有一个公交车车站，他便朝这个车站走了过去。来到这个车站后，他仰起头来看了一下车牌，结果却使他大失所望：车牌上根本没有塘沽路这个站名！怎么办呢？他见车站旁边停着一辆摩托车，便走上前去向这辆摩托车的车主笑着问道：“去塘沽路该乘几路公交车！”这个车主叫鲁大海，他笑着回答道：“塘沽路上不通公交车。不过，我可以用我的这辆摩托车把你带过去。”于是，陈文海便坐上了他的这辆摩托车。
        摩托车沿着秣陵路向前驶去。当摩托车往右拐上大统路的时候，陈文海看到了“番瓜弄”这个地名，便连忙叫鲁大海把摩托车停了下来。陈文海笑着对鲁大海说：“我们家原来就住在番瓜弄，我想进去看一下！”陈文海笑着问道，“你可以陪我一起进去吗？”鲁大海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啦！”
        往里走了一段路后，陈文海看到了一所学校，学校的名字叫上海市番瓜弄小学。陈文海笑着对鲁大海说：“30多年前，我妹妹就在这所学校上过学！”他们俩在番瓜弄走了一圈。陈文海对鲁大海说：“这里的变化好大呀！”
        从番瓜弄出来后，摩托车继续向前驶去。走完了大统路，摩托车来到了天目西路上。在天目西路上行驶了一段路后，摩托车穿过共和新路来到了大统路上。走完了大统路，摩托车来到了新疆路上，接下来的路程便是乌镇路、蒙古路和国庆路。陈文海曾经在蒙古路小学上过学，可是，这所学校如今已经不存在了！国庆路上有母亲的朋友，可是，朋友家的门牌号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摩托车沿着曲阜路向前驶去，然后经过浙江北路来到了塘沽路上。“哈哈，我终于来到了塘沽路上！”陈文海对鲁大海说，“谢谢你把我送到了塘沽路上！你已经完成了任务，接下来的任务就要由我自己来完成了！”
        陈文海向交警询问伯父一家的住处，交警告诉陈文海：这里的住户都已经搬走了，这里的房子都已经拆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条路上还有很多小商店。陈文海向他们打听伯父的去向，他们都说不知道！既然是这样，陈文海只好失望地离开塘沽路！
        陈文海想：找亲戚的事暂且放一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想到这里，陈文海便乘地铁来到了人民广场地铁站。走出地铁站，陈文海沿着南京路步行街往前走。
        南京路步行街被誉为“中华第一商业街”，这里的高楼大厦，这里的繁华和美丽，使这条街闻名中外！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凡是到上海来旅游的人都会到这条街上来走一走，感受这条街的繁华、美丽、现代、文明、时尚！南京路步行街是上海最著名的商业街！
        在这1200多米的步行街上，彩色的铺路砖石、统一的路心售货亭、两边各类时尚流行商店、熙熙攘攘的人群、可爱的观光小火车，以及设计别致的城市雕塑，构成了上海的现代都市风景。南京路步行街的地面是用淡红色石块铺成，路中间更有各式花坛、绿化带，花坛上还设有暗红色的大理石凳椅。黄包车、香烛店、“美丽牌”香烟广告如今不见了，身着旗袍、梳着盘发的上海小姐如今也不见了，就连当年曾经显赫一时的“先施百货”如今也完全换了一副模样，现代的都市文明把所有属于过去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从河南路口开始，步行街结束，继续向东，一直到南京东路和外滩，行人似乎又从21世纪坠入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时空，似乎是狄更斯笔下的英伦街景，这些街景如同一张老照片，似乎在父辈的照相簿中见过。狭窄的街道，四方高大的建筑，灰色调的围墙和百叶窗，高高的天花板，尖尖的屋顶，每一栋楼都记载了一段曲折跌宕的故事。夕阳为它们添上了一层薄雾，黄黄的街景透出一种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所特有的迷离和浪漫。
        走完了南京路步行街，陈文海沿着外滩往前走，然后又来到了外白渡桥上！
        走过这座桥，陈文海来到了北苏州路，上海大厦就矗立在外白渡桥附近的北苏州路路口上，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抬头仰望这座大厦！在这座大厦前面站了很久很久，陈文海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座大厦，欢快地沿着北苏州路疾步往前走去！
        望着陈文海远去的背影，余艳梅和张晓梅相视一笑。
        “如果陈文海的父亲不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而是上海滩上一个资本家的儿子，那么，他的父亲就有可能是一个公子哥儿，会在上海滩上拈花惹草！”余艳梅说。
        “当年的王春兰是一个大资本家的女儿，是名门闺秀！她跟陈文海的父亲在上海滩上上演了一场罗曼蒂克的爱情！”张晓梅说。
        “这恐怕是陈文海瞎编出来的！这个小瘪三就喜欢胡编乱造！他懂得什么叫爱情啊！他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没完没了地去纠缠和骚扰张雪梅！他把上海男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罗晓玲和杨晓兰来到了她们俩的身边。
        “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罗晓玲对余艳梅说。
        “你这么诋毁陈文海，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杨晓兰对余艳梅说。
        “你们俩是谁呀？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野丫头？”余艳梅大声嚷道。
        “谁是野丫头？我和杨晓兰的父亲都是大学教授！”罗晓玲说。
        “你说话客气点！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的父辈一定不会对你客气！”杨晓兰说。
        “你吓唬人！”张晓梅狠狠地瞪了罗晓玲和杨晓兰一眼，“你们俩眼里还有没有作家？余艳梅是一个作家，你们俩应该对她尊重点！”

陈文海沿着北苏州路往前走。
        走在这条路上，陈文海仿佛回到了40多年前。他自言自语道：“我对这一段路太熟悉了！40多年前，我经常走在这条路上！今天，我又走在这条路上，这不是在做梦吧？”他正想狠狠地掐自己一下，以此证明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确确实实走在这条路上！
        走在这条路上，陈文海几次爬到苏州河岸边上望一眼外白渡桥！外白渡桥在他儿时的脑海中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无论过去的岁月离现在有多么遥远，都难以在脑海中抹去这一印象！今天，陈文海一次又一次地爬到苏州河岸边上，主要就是为了要望一眼这座百年老桥！
        陈文海来到了乍浦路路口。
        在乍浦路通往苏州河南岸的河面上有一座桥叫乍浦路桥，陈文海跨上了这座桥。陈文海极目远眺，外白渡桥那矫健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陈文海下了桥，沿着乍浦路往前走！40多年前，陈文海经常来往于这条路。这条他儿时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路，今天又呈现在他的脚下！他为此而兴奋不已！陈文海想沿着这条路找到他儿时的家，然而，毕竟年代太久远了，他再也找不到他儿时的那个家了！他为此而感到沮丧！
        陈文海沿着一条小路七拐八拐地往前走，来到了坐落在四川北路上的鲁迅公园。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陈文海感到肚子好饿，于是便来到了鲁迅公园旁边的一家小餐馆。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家小餐馆的招牌，招牌上有两行字，上面一行是“汤包馆”（招牌），下面一行是“姑苏名点，百年传承”（广告语）。陈文海欣然拐进了这家小餐馆。
        坐在这家小餐馆里吃着面，陈文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想回上海的强烈愿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强烈，两股热泪竟然从他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吃完饭，陈文海走进鲁迅公园，来到了鲁迅纪念馆。鲁迅纪念馆门前有一座鲁迅塑像。站在这尊塑像前，陈文海神情凝重，虔诚地凝视着这座塑像，然后庄重地用手机拍下了这尊塑像！离开鲁迅塑像，陈文海怀着崇敬的心情跨进了鲁迅纪念馆。站在一幅幅图片前，陈文海同样是神情凝重，他仿佛回到了那个风雨如磐的年代，与鲁迅先生并肩战斗！离开鲁迅纪念馆，陈文海来到了鲁迅墓地。站在鲁迅墓地前面，陈文海心情沉重，仿佛回到了鲁迅逝世的那一年，亲眼目睹那个悼念鲁迅的盛大场面！
        参观完鲁迅纪念馆，陈文海又一次来到了中山东一路。望着公路上奔驰的一辆辆汽车，陈文海仿佛又回到了40多年前！一点都没有变，这里仍然是上海最繁华热闹的地段！
        绿灯亮了，陈文海随着涌动的人流向对面的外滩涌去！来到中山东一路的对面，陈文海一遍又一遍地抬头扫视那一栋栋欧式建筑！
陈文海拾级而上，来到了外滩广场。放眼望去，陈文海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外滩的美！站在黄浦江的栏杆前，陈文海向黄浦江对岸望去，黄浦江对岸是陆家嘴！
        2017年3月8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八
        陈文海怀着极其崇敬的心情参观了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接受了一次红色文化的洗礼！参观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美好愿望，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陈文海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迈着庄严的步伐走进了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
        参观完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陈文海沿着黄陂南路往前走，边走边想：塘沽路我昨天已经去过了，今天还要不要再去一次呢？应该再去一次！碰碰运气吧！
        陈文海闭上眼睛，仿佛见到陈雅琴正款款地向他走来，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陈文海清楚地记得：陈雅琴小时候长得特别漂亮，在上海小姑娘里头绝对是出类拔萃的！那么，现在的陈雅琴会不会还是风韵犹存、漂亮依旧？如果我们俩这次能见上面，她会不会惊喜得大喊大叫、热泪横流？几十年来，陈文海始终没有忘记陈雅琴！他想：我现在既然已经来到了上海，就应该尽最大的努力找到她！为了能见到陈雅琴，我明天必须再去一趟塘沽路！　　
        第二天，陈文海乘地铁来到了塘沽路！陈文海一连问了好几个营业员，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大伯一家的去向，有的甚至说：连听都没听说过有陈有林这么一个人！问他们派出所在哪儿，他们也都回答说不知道！陈文海不甘心，又去了附近的一个居委会，她们也回答说根本不知道陈有林一家的去向！陈文海感到好生奇怪！
        陈文海的母亲曾经告诉过陈文海：10年前她的女婿廖建华曾经找到了陈有林的家！陈文海的母亲还一个劲地夸廖建华有本事呢！陈文海想：10年前我的妹夫能找到陈有林的家，为什么10年后的我就找不到了呢？　
        按照计划，后天要去杭州找他的表哥表姐。他想：找上海的亲戚都这么不顺利，到杭州去找他的亲戚也可能会不顺利，我还不如不去杭州，在上海多待几天！那么明天干什么呢？按照计划，明天要去拜访母校——上海红旗中学！　　
        于是，陈文海乘地铁来到了四平路，因为他的母校红旗中学就坐落在四平路上。
        来到四平路上，别人告诉他：红旗中学早已不存在了！不过，他在四平路上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他认识了一个上海女人！这个上海女人叫于海燕，今年43岁。她有一个女儿叫程菲菲，正在上高一。他们全家是从新疆搬到上海来的。于海燕的母亲曾经在新疆插过队！
        “我也当过知青！”陈文海说，“我还写了一本反映知青生活的书呢！”
        “你还挺有才的！”于海燕问，“这本书你带来了吗？”
        “当然带来啦！到上海来，我能不带上这本书吗？上海可是我的故乡啊！”说着，陈文海便从皮包里拿出《茶场纪事》递给于海燕。
“这就是我写的那本书！”
于海燕接过书，忍不住大声喊道。
        “你还真的写了一本书！不简单！”
“你好厉害！我好佩服你！你是我们上海人的骄傲！”
        “你真会说话！怎么样，我没有给我们上海人丢脸吧？”
陈文海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于海燕。
“这是我的名片！你有微信号吗？”
        “有啊！”
        “那你现在就可以加我！”
陈文海点开了他的二维码。
        “我想：我妈一定会喜欢这本书的，因为她跟你一样，也曾经是一个知青！”
“我一定会把你写的这本书推荐给她看！”
        “那我就太高兴啦！”
“你是知青的后代，也应该好好地读一读这本书！”
“你会读吗？”陈文海问于海燕。
        “我会读的！”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俩都是上海人啊！我还是知青的后代呢！”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啊？”
“你是我这次到上海后认识的又一个上海女人！”
“上海女人好可爱呀！”
“你上海话说得真好！”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是上海人，上海话当然会说得很好啦！”
        “可是，我离开上海的时间太长了，上海话都说不好了！不过，只要让我在上海待上个两三年，我就完全可以用上海话跟上海人交流了！”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你那么聪明，半年就够了！我相信：半年以后，你一定能熟练地用上海话跟上海人交谈！”
        “几天前，我见到了杨晓兰！她是一个上海姑娘！”
        “我认识她。她跟我女儿是朋友。”
        “我好想把家搬到上海来！”
        “那你就搬来呗！”
        “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我现在经济条件有限！”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现在上海的房价太高，我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你可以买经济适用房呀！如果你不想买房，还可以租公租房和廉价房！”
过了一会儿，于海燕又笑着说道：
“你这次来上海是故地重游呀！”
        陈文海充满激情地说道：
“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停顿了一下，陈文海又皱着眉头说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家搬到上海来呀！”
于海燕哈哈大笑。
        “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祝你早日梦想成真！”
    陈文海激情澎湃。
        “我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离开于海燕后，陈文海来到了余艳梅的家。
        “昨天，我在外白渡桥上见到你了。”余艳梅说。
        “那你为什么不喊住我呀？”陈文海说。
        “我们俩离你有点远。”
    余艳梅为陈文海沏了一杯茶，然后接着说道：
“我见你向上海大厦那边走去。你好像在上海大厦跟前站了很久！你离开上海大厦以后还一步三回头的！我当时很纳闷，于是就对我身边的一个朋友说：‘这个陈文海怎么这么有意思啊？上海大厦是一座很普通的建筑物，有什么好看的呀？’”
        “你不是上海人，你当然不会理解我对这座大厦所怀有的那种特殊感情了！”
        “我没有必要去理解呀！你是不是上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你在我面前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呀！”
        “我干嘛要在你面前说话客气？我们俩非亲非故的！”
        “可是我们俩是朋友呀！难道我们俩不是朋友吗？”
        “不是朋友，是文友！”余艳梅尴尬地笑了笑。
        “文友也是朋友，是朋友里面的一种。”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么咬文嚼字的可不好！咬文嚼字是文人的坏毛病！”
        2017年3月13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八
        陈文海怀着极其崇敬的心情参观了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接受了一次红色文化的洗礼！参观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美好愿望，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陈文海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迈着庄严的步伐走进了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
        参观完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陈文海沿着黄陂南路往前走，边走边想：塘沽路我昨天已经去过了，今天还要不要再去一次呢？应该再去一次！碰碰运气吧！
        陈文海闭上眼睛，仿佛见到陈雅琴正款款地向他走来，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陈文海清楚地记得：陈雅琴小时候长得特别漂亮，在上海小姑娘里头绝对是出类拔萃的！那么，现在的陈雅琴会不会还是风韵犹存、漂亮依旧？如果我们俩这次能见上面，她会不会惊喜得大喊大叫、热泪横流？几十年来，陈文海始终没有忘记陈雅琴！他想：我现在既然已经来到了上海，就应该尽最大的努力找到她！为了能见到陈雅琴，我明天必须再去一趟塘沽路！　　
        第二天，陈文海乘地铁来到了塘沽路！陈文海一连问了好几个营业员，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大伯一家的去向，有的甚至说：连听都没听说过有陈有林这么一个人！问他们派出所在哪儿，他们也都回答说不知道！陈文海不甘心，又去了附近的一个居委会，她们也回答说根本不知道陈有林一家的去向！陈文海感到好生奇怪！
        陈文海的母亲曾经告诉过陈文海：10年前她的女婿廖建华曾经找到了陈有林的家！陈文海的母亲还一个劲地夸廖建华有本事呢！陈文海想：10年前我的妹夫能找到陈有林的家，为什么10年后的我就找不到了呢？　
        按照计划，后天要去杭州找他的表哥表姐。他想：找上海的亲戚都这么不顺利，到杭州去找他的亲戚也可能会不顺利，我还不如不去杭州，在上海多待几天！那么明天干什么呢？按照计划，明天要去拜访母校——上海红旗中学！　　
        于是，陈文海乘地铁来到了四平路，因为他的母校红旗中学就坐落在四平路上。
        来到四平路上，别人告诉他：红旗中学早已不存在了！不过，他在四平路上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他认识了一个上海女人！这个上海女人叫于海燕，今年43岁。她有一个女儿叫程菲菲，正在上高一。他们全家是从新疆搬到上海来的。于海燕的母亲曾经在新疆插过队！
        “我也当过知青！”陈文海说，“我还写了一本反映知青生活的书呢！”
        “你还挺有才的！”于海燕问，“这本书你带来了吗？”
        “当然带来啦！到上海来，我能不带上这本书吗？上海可是我的故乡啊！”说着，陈文海便从皮包里拿出《茶场纪事》递给于海燕。
“这就是我写的那本书！”
于海燕接过书，忍不住大声喊道。
        “你还真的写了一本书！不简单！”
“你好厉害！我好佩服你！你是我们上海人的骄傲！”
        “你真会说话！怎么样，我没有给我们上海人丢脸吧？”
陈文海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于海燕。
“这是我的名片！你有微信号吗？”
        “有啊！”
        “那你现在就可以加我！”
陈文海点开了他的二维码。
        “我想：我妈一定会喜欢这本书的，因为她跟你一样，也曾经是一个知青！”
“我一定会把你写的这本书推荐给她看！”
        “那我就太高兴啦！”
“你是知青的后代，也应该好好地读一读这本书！”
“你会读吗？”陈文海问于海燕。
        “我会读的！”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俩都是上海人啊！我还是知青的后代呢！”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啊？”
“你是我这次到上海后认识的又一个上海女人！”
“上海女人好可爱呀！”
“你上海话说得真好！”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是上海人，上海话当然会说得很好啦！”
        “可是，我离开上海的时间太长了，上海话都说不好了！不过，只要让我在上海待上个两三年，我就完全可以用上海话跟上海人交流了！”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你那么聪明，半年就够了！我相信：半年以后，你一定能熟练地用上海话跟上海人交谈！”
        “几天前，我见到了杨晓兰！她是一个上海姑娘！”
        “我认识她。她跟我女儿是朋友。”
        “我好想把家搬到上海来！”
        “那你就搬来呗！”
        “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我现在经济条件有限！”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现在上海的房价太高，我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你可以买经济适用房呀！如果你不想买房，还可以租公租房和廉价房！”
过了一会儿，于海燕又笑着说道：
“你这次来上海是故地重游呀！”
        陈文海充满激情地说道：
“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停顿了一下，陈文海又皱着眉头说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家搬到上海来呀！”
于海燕哈哈大笑。
        “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祝你早日梦想成真！”
    陈文海激情澎湃。
        “我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离开于海燕后，陈文海来到了余艳梅的家。
        “昨天，我在外白渡桥上见到你了。”余艳梅说。
        “那你为什么不喊住我呀？”陈文海说。
        “我们俩离你有点远。”
    余艳梅为陈文海沏了一杯茶，然后接着说道：
“我见你向上海大厦那边走去。你好像在上海大厦跟前站了很久！你离开上海大厦以后还一步三回头的！我当时很纳闷，于是就对我身边的一个朋友说：‘这个陈文海怎么这么有意思啊？上海大厦是一座很普通的建筑物，有什么好看的呀？’”
        “你不是上海人，你当然不会理解我对这座大厦所怀有的那种特殊感情了！”
        “我没有必要去理解呀！你是不是上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你在我面前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呀！”
        “我干嘛要在你面前说话客气？我们俩非亲非故的！”
        “可是我们俩是朋友呀！难道我们俩不是朋友吗？”
        “不是朋友，是文友！”余艳梅尴尬地笑了笑。
        “文友也是朋友，是朋友里面的一种。”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么咬文嚼字的可不好！咬文嚼字是文人的坏毛病！”
        2017年3月13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九
        在从杜甫草堂回来的路上，敬芳遇到了何小梅。
        “陈文海去上海了。”敬芳说。
        “这个陈文海还挺有趣的！”何小梅说。
        “他已经60岁了，可是童心未泯呀！”
        “这很好呀！保持一颗童心，才能使自己益寿延年！”
        “你这是在夸他吗？”
        “是的呀！”
        “你不是一向很讨厌他吗？”
        “可是我现在不讨厌他了呀！”
        “假话，分明是假话！”
        “其实，他有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他喜欢跟年轻人交朋友！他谈吐优雅，彬彬有礼，看上去很有学问！”
        “你对他还是蛮了解的嘛！”
        “我是听罗晓玲和杨晓兰说的。”敬芳说，“我明天要去上海！”
        “是你一个人去吗？”何小梅问。
        “不是！”敬芳吃吃地笑着，“还有我老公和我女儿！”
        “是坐火车去吗？”何小梅问。
        “不是。”敬芳咯咯地笑着，“我们一家三口坐飞机去！”

        敬芳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
        “明天，我们一下飞机就去陆家嘴！”敬芳说。
        “那个地方当然要去！”李新华说。
        “凡是到上海去旅游的人都要去那个地方！”
        “陆家嘴是上海最有魅力的地方，那里的东方明珠是上海十大新景观之一！”
        “你想不想去大上海啊？”敬芳笑着问女儿。
        “想！”女儿大声回答道。
        “喜不喜欢坐飞机？”
        “喜欢！”
        “坐飞机不害怕吗？”
        “不害怕！”
        “你可要听话哦！”
        “我会听话的！我一定会听爸爸妈妈的话！”
        听女儿这么说，敬芳忍不住把女儿搂进怀里，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敬芳一家人在浦东国际机场下了飞机，然后乘磁悬浮列车在龙阳路站下车。下了车以后，他们一家人赶往龙阳路地铁站，乘地铁2号线来到了陆家嘴。
        “这个地方人可真多呀！”敬芳笑着问丈夫，“这个地方人怎么这么多呀？”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呀！”李新华笑着说道，“这里是上海的新地标，举世闻名！”
        “我们会不会在这里见到陈文海？”敬芳问。
        “就是那个《茶场纪事》的作者吗？”李新华说。
        “是的呀！”敬芳说，“我早就听说他出了一本书，就是没有见过他本人！”
        “你想见他？”李新华问。
        “我就是想见他！”敬芳问，“你不会反对吧？”
        “我当然不会反对！”李新华说，“你是他的铁杆粉丝，想见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这次来上海，我希望能在这里见到他！”敬芳激动地说道，“我好想在大上海见到他！”
        “我听别人说：他离开上海已经有很多年了。”李新华皱着眉头，“有人告诉我：他只在上海待了15年！说他就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瘪三！15岁的时候被人从上海滩上赶了出来！”
        “谁这么胡说八道？”敬芳说，“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是跟陈文海有矛盾！陈文海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他的社会阅历很丰富，是一个传奇人物！”
        “他有三头六臂？他会飞檐走壁？”李新华打趣道。
        “那倒不会！他也是一个凡人，他不会武功！”
        他们一家人兴致勃勃地坐上了游轮。　　
        “你就是陈文海吧？”落座后，敬芳对坐在他身边的陈文海说，“我看过你的照片！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原来是你教过的一个学生！”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何小梅。她跟罗晓玲和杨晓兰是大学同学。”
        “何小梅是何泽民的女儿。”
陈文海皱着眉头对敬芳说：
“何泽民跟王志远的关系不错，因此才会被评上小学高级教师！他对王志远的鼎力相助是感激涕零！”
陈文海感叹道：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谁跟当官的关系好，谁就占便宜！”
敬芳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不是跟何泽民闹过别扭？”
    过了一会儿，敬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对陈文海说：
“听说你往何泽民的脸上吐过唾沫，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陈文海气愤地说道：
        “那是由于他故意刁难我！”
“他多次刁难我，我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进行反击！”
“他跟王志勇是一伙的，他们俩狼狈为奸！他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文海处境艰难，何小梅不但不同情，反而在课堂上捣乱，陈文海狠狠地训斥了她两句，她竟然跑到他的父亲面前去告状！何泽民听了女儿的一面之词后就处处跟陈文海作对！
“我在学校里头受了何泽民很多窝囊气！”陈文海说。
        “何泽民有一个宝贝女儿！”过了一会儿，陈文海又说道。
    “这我知道。我们俩还是大学同学呢！”敬芳说。
何小梅经常说陈文海的坏话，有一天她对父亲何泽明说：“陈文海就是一个神经病，他动不动就在课堂上训斥学生，动不动就在课堂上大发雷霆！”何泽民说：‘他就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瘪三，他竟然敢往我的脸上吐唾沫！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何泽民往陈文海的胸脯上打了好几拳，使陈文海的胸脯疼了好几个月！何泽民还把陈文海打倒在地，使陈文海半天起不来！后来，敬芳知道了这件事，她对何小梅说：“你父亲也太过分了呀！”
“何泽民这么凶神恶煞的，你怕不怕他？”敬芳问陈文海。
        “我为什么要怕他？他就是一个王八蛋！”
        “他的气焰为什么会这么嚣张？”
        “那是由于有王志勇为他撑腰打气！”陈文海眼泪汪汪地说道，“我在学校里待了30多年，受了30多年的窝囊气！”
        “你活得真是太不容易了！”敬芳两眼放着光，“罗晓玲和杨晓兰很崇拜你，说你意志坚强！说你没有在苦难面前屈服！罗晓玲是大学教授的女儿，她很有理论水平！如果让你们俩在一起，你们俩一定会有说不完的话！”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等哪天有机会，我们四个好好地聚一聚！”陈文海说。
        见敬芳满面笑容，陈文海忍不住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今天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啊？一来到陆家嘴就遇到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你是哪里人？”陈文海问。
        “我是四川成都人！”敬芳回答道。
        “你们是来旅游的吧？”
        “是的呀！我们是第一次到上海来旅游！”
        “是坐火车来的吗？”
        “是坐飞机来的。”
        “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听说你出了一本书。”
        “是的。”
        “带来了吗？”
        “带来了！”说着，陈文海连忙从皮包里拿出《茶场纪事》递给敬芳。
        “哇！你好厉害呀！”
敬芳接过书，抚摸了一下，随后又翻了一下书页。
“今天，我终于见到了这本书的作者，我好幸运呀！能在你的故乡大上海见到你，我感到特别荣幸！”敬芳笑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敬芳，大学本科学历，我是在我的家乡四川成都上的大学！我知道：你也是大学本科学历，是在华中师范大学上的学，学的是中文专业。你教过中学语文。你现在是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你还挺了解我的！”陈文海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很崇拜我呀？”
        “我们大家都很崇拜你！”敬芳用充满激情的语调笑着说道。
        “是吗？那我就太荣幸了！其实，我取得的那点成绩微不足道！”
        “你太谦虚了！凡是有学问的人都很谦虚！”
        王晓秋来到了他们俩的身边。
        “介绍一下，这位阿姨叫王晓秋。”敬芳对陈文海说。
        “你好！”陈文海对王晓秋说，“见到你，我感到很高兴！”
        “我也是！”王晓秋对陈文海说，“你的大名如雷贯耳！”
“你不就是那个《茶场纪事》的作者吗？”王晓秋笑着说道。
“王志勇没少在我面前提到你！”王晓秋说。
        “他一定在你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他干嘛要说你的坏话？你们俩有仇？”
        “他对我有成见！”
        “什么成见啊？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不是我想多了，事实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他把我整得好苦呀！”
        “他是怎么整你的？我看他人挺好的！他不像是说的那种人！”
        “你们俩是朋友吧？”陈文海皱着眉头，“他确实整过我，我没有必要在这里编瞎话！”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提它干嘛？你这次出来就是来玩的，那些不痛快的事就不要再去想它了！更何况这里是你的故乡，你应该在这里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
        2017年4月10日初稿，2021年1月14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