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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作家郭仁发

陈文海的爱情梦(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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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黑龙江省 2022-3-13 07:53: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章 陈文海和陈春梅
有一天,陈春梅来看陈文海,她对哥哥说:
“最近,我妈去了一趟车桥厂,你猜,她见到谁了?”
“谁?”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一定会惊喜的!”
“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就是张牡丹呀!”
“她现在怎么样?结婚了吗?”
“结了,连孩子都有了!”
“啊!”
“你啊什么?别忘了,她比你大2岁!她今年应该是27岁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10年过去了!当年,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才17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如今,她都27岁了,已经当了妈妈!”

吃过午饭后,陈文海接着和陈春梅聊天。
陈文海对妹妹说:
“我们离开51厂已经有7年了。我们家搬到均县后张牡丹只来过我们家一次,就这一次也是被我妈骂走的!在我插队期间,张牡丹顺道去看了我一次,我妈知道后,劈头盖脑地把她训斥了一通!这哪像是一个当妈的!张牡丹喜欢我有什么错?我妈干嘛要那么对待她?”
“我妈就是看她不顺眼呗!”
“我妈明明知道我想找一个上海姑娘当我的媳妇,却偏偏要毁掉这门送上门的媳妇!你说,张牡丹有多可爱,对我又那么真心实意,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却硬生生地被我妈拒之门外,现在想起来我都感到万分可惜!”
“我妈就是老脑筋,还恪守封建社会的那一套陈旧观念!她老是在我面前唠叨,说什么:在婚姻问题上哪有儿女自作主张的?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国家已经解放几十年了,我妈的思想一点都没有进步!她随意干涉自己儿女的婚事!”
兄妹俩越说越来气!
说了一会丧气胡,陈春梅对哥哥说:
“我们俩还是说一点令人快乐的事情吧!我不想再去说我妈了,越说她我就越来气!”
“我也是!”陈文海对妹妹说:
“你还记得吗?我们两家刚到十堰来的时候是住在当地老乡的土坯房里。有一天夜里,我们听到窗户上有声音,刚开始还以为是风的缘故,后来,听到狼的吼叫声,才知道是狼来了,你吓得直哭。这样一来,我们再也不敢在那里住下去了,于是,第二天,我们赶紧搬到车间里住。”
“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是用芦席暂时隔成的一个办公室,我们住进去后,大家都觉得很不方便,于是,又到车间后面的山上去搭了一个芦席棚。再后来,我们又搬到了另一个当地老乡的土坯房里住。几个月后,家属宿舍楼盖起来了。”
“于是,我们才有了安定的住处!在短短的半年多时间里,我们就搬了好几回家,现在回想起来真感到好笑!”陈文海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两家紧挨着住在一处的时候,张牡丹有事没事都要往我家跑,我也不管有事没事老爱去找她。后来,我们两家住得远了,她上我家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还不是怪我妈!我妈老说她长得不漂亮,胖呼呼地,还说她哥是个滑头,不让你和牡丹姐多来往!”
“其实,牡丹姐长得不算丑,只是有点儿胖!我妈老对我说:‘张牡丹正在打你的主意,你最好离她远点!’我妈这么说,就是想拆散我们俩!现在,她的目的总算达到了!”陈文海越说越来气,“后来,张牡丹对我越来越冷淡,上我家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我想:肯定是由于我妈在她面前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再见到牡丹姐,你应该好好地跟她谈一谈,让她消除对你的误会!现在学校放暑假了,你可以去找找牡丹姐!”
“我倒想去找她,可是,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陈文海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心里话,我现在仍然很怀念她,因为她毕竟是我的初恋情人,然而,她现在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我还能再去追她吗?”
“你现在应该去追李雅芳!在很多人眼里,你们俩很般配,如果你去追她,别人一般不会说三道四!”
“我干吗要去追她?我又不爱她!而且她已经知道我不爱她,因此,要我继续去追张雪梅!”说到这里,陈文海皱紧了眉头,“可是,张雪梅好像并不爱我,或者说,她不敢爱我!她曾经对我说过:她是一只出了名的小绵羊!”
“……”
“我们学校的张秀英对我说:如果我在假期里想张雪梅,可以给她去信。可是,我又怕我写给张雪梅的信落到张雪梅家里人的手里!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麻烦可就闹大了,因为她爸很可能会对她施加更大的压力,甚至会动员亲戚朋友乱造谣,使我名誉扫地!”
“……”
“现在,我的情况真是糟透了,由于身体不好,缺乏教学经验,因此,没能把书教好!由于身体太坏,我想尽快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可是,我的这种想法又被很多人误解了!”陈文海越说越难受,“如果不是这场病,我的身体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坏,解决起婚姻问题来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其实,我当初心里就很清楚,我不该去主动接近张雪梅,现在问题出来了,证明我当初的顾虑不是多余的!现在,我极力想扭转这种局面,可是,影响已经出去了,我想挽回已经晚了!现在,我更担心的是:如果让这种影响继续扩散,那么,就很有可能毁掉我的一世英名,使自己成为一堆臭狗屎!”
“情况不会这么严重吧?”
“你别太乐观!”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我经历的事情要比多得多,社会经验也要比你丰富得多!最近几年,我经历了很多事情,使我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如今这个社会真是太复杂了呀!”
“我经历过的事情虽然没有你多,可是也不算少呀!”陈春梅也皱着眉头说道:“最近几年,我同样经历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都出乎我的预料之外!这个社会真是太可怕了,一下别有用心的家伙只要看到有机可乘,就不择手段地对他人进行打压,甚至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是的呀!”陈文海心酸地说道:“刘一军不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吗?我病倒了,他见有机可乘,便假惺惺地来照顾我,其实就是想捞取政治资本,为他入党铺平道路!为了显示自己的高明,他动不动就训斥我,好像我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他经常在我面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话!我经常被他训得哑口无言、无地自容!我真是太倒霉了!我一个堂堂上海人,却经常被一个乡巴佬没头没脑地训斥!我的脸往哪搁?”
“刘一军就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他凭什么在你面前趾高气扬的?如果这里是上海滩,我早就叫人把他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了!”过了一会,陈春梅问哥哥:“你现在跟张雪梅相处得怎么样?她没有再为难你吧?”
“我们俩总是好一阵坏一阵的!她的脸上总是阴晴不定的,我生怕冒犯了她!她一不高兴就给我甩脸子,我看够了她的脸色!这大小姐真不好伺候,她稍不如意就在我面前大发雷霆,我都成了她的出气筒!”
“那为什么张秀英还极力想促成你们俩的婚事?她是不是故意的啊?”
“她是共产党员,她想显示一下自己对非党员的关爱之情!”
“她也是一个虚伪的家伙!”沉默了一会,陈春梅接着对哥哥说:“我总觉得你以后的处境一定会越来越艰难,你可得倍加小心呀!”
“你放心好啦!我心里有数!”
兄妹俩走到窗前,陈文海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对妹妹说:
“我们这里不是大城市,而且,还地处偏远,人们的思想理论水平和精神面貌远远没有达到现代文明的高度,看问题往往很肤浅又片面!完全可以这样预料,在未来几十年里,为了实现我的理想,我将付出极其沉痛的代价!”
陈文海不愧是个预言家,几十年来,人们对他的误解和偏见越来越深,使他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经历了常人难以经受的挫折和磨难,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时至今日,无论是在爱情问题上,还是在教学问题上,仍然有人用怀疑、嘲笑和鄙视的眼光看待他,没人敢始终不渝地去爱他,没人敢一如既往地帮助他重返中学语文教学岗位!时至今日,他仍然是孑然一身,仍然被学校领导无情地排斥!
陈文海热爱生活,热爱教育事业,然而,命运总是和他开玩笑,使他在千难万险中吃够了苦头!几十年来,陈文海总是在和艰难险阻打交道,使他死里逃生、九死一生!
2022年3月13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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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黑龙江省 2022-3-13 08:03: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章 张牡丹和王金凤
张牡丹正在看《红楼梦》,她的好朋友王金凤来了。
王金凤对张牡丹说:
“你又在看《红楼梦》!你这已经是看第几遍了?”
“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已经看过好多遍了!我嫂子就特别喜欢看《红楼梦》,她看过的次数比我还要多!”
“这你跟我说过的。”
“你还记得吗?在农村插队的时候,在冬天农闲时节我手不释卷的就是这部《红楼梦》!”
“我当然记得!”
“你只要看到我在读《红楼梦》,就和我开玩笑:‘你就像是《红楼梦》中的薛宝钗,可是,贾宝玉在哪儿呢?’”说到这里,张牡丹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你这是高抬我了,我哪有薛宝钗那么有才啊!”
“哎,我问你,贾宝玉来找过你吗?”王金凤嬉皮笑脸地问道。
“你严肃点行不行?”张牡丹笑着打了她一下,“我都有好几年没再见到他了,听说他现在有出息了,已经大学毕业了,在一所子弟学校当中学语文老师!”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是别人在闲聊的时候让我听到的。刚才,他妈上我家来了,说到她儿子的时候可自豪了,她对我说:‘现在,我的儿子已经有对象了,也是大学生,长得要比你漂亮!’”张牡丹生气地说道,“你说,她妈干吗要拿我跟她儿子的对象比?这不是在贬低我吗?”
“你别生气!谁不知道她妈就那个德性?”王金凤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陈文海,一直没有忘记他,如果不是他妈从中作梗,你现在的丈夫就不会是陈长江而是陈文海了!”
“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很爱陈文海,多少年来,他的形象经常在我的眼前浮现,有时,搅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什么事都不想干!我哥经常笑话我:‘看到你这副丧魂落魄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一定又是在想陈文海!那个陈文海有什么好?书呆子一个!’不过,我嫂子还挺理解我的,经常安慰开导我!唉,真没想到,爱上一个人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的烦恼!”
“你的这些烦恼,陈文海他知道吗?”
“如果他知道就好了!”张牡丹沮丧地摇了摇头,“也许,他早就把我给忘了!”
“不会吧?他不是也很爱你吗?”
“怎么不会?”张牡丹的脸上表现出痛苦的表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来看过我,也没给我来过一封信!”
“也许,他有他的难处,你应该体谅他!”王金凤和她开玩笑,“他是你的弟弟,姐姐不应该跟弟弟计较!”
王金凤走后,张牡丹陷入了回忆之中——
在回家的路上,陈文海正在前面走,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听着声音好熟悉,回头一看,果然是张牡丹。
张牡丹一路小跑地来到陈文海面前,然后气喘吁吁地对他说:
“你走起路来好快,我要想追上你,就得这样小跑!”
“因为我无论是在上小学还是在上中学的时候,学校都离家比较远,为了不迟到,我就得快步走路,时间一长就养成习惯了!”
“如此看来,你是一个十分守纪律的好学生!”
“是这样的!”陈文海说道,“因为我的脸皮薄,怕迟到了挨老师批评!”
“这说明你的自尊心强!”
“我从小就很要强,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愿意落在别人的后面,尤其是在学习方面更是如此!我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从小喜欢和女孩们在一起玩!”
“真的?为什么?”
“因为有安全感啊!我从小就体质弱,所以,有的男孩就总喜欢欺负我,而女孩就不一样了,她们一般不会欺负我!不过呢,女孩一般都是小心眼,动不动就爱生气,耍小性子,这也使我难以忍受!”
“这么说,你的日子要比别的男孩更难过!”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女孩,女孩比男孩要好些!如果在我的生活里缺乏女孩,我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陈文海正坐在家里看报纸,张牡丹来了,她走到陈文海身边对他说:
“你好用功啊,真是一个好学生!”
“令人遗憾的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学生了!”
“你真的不想再上学了?”
“现在,我连当地老乡的话都听不懂,上学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我听说:这里的学校在上课的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说当地话,他们不会说普通话!”
“可是,你现在还没到16周岁,工厂不要你,你不上学怎么行啊?”
“等一等再说吧!”
然而,使陈文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等就是三年,到了1974年,有关部门下达文件,所有的中学生包括二汽子弟都要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正是在这一年,陈文海的家从十堰搬到了均县,搬到均县后,他加入了知青大军,也成了一名知青。
命运真会捉弄人,从1974年一直到2008年,在这漫长的30多年里,陈文海再也没见到过张慧丽!如果不是写这部长篇小说,也许张牡丹真的会被岁月所淹没,他们的爱情故事就不会被读者所知晓!

张牡丹正沉浸在幸福甜蜜的回忆之中时,她的丈夫带着女儿陈珊珊回来了。
陈珊珊一头扑到妈妈的怀里,然后,仰起红扑扑的小脸问妈妈:
“我听说:刚才有一个老太婆上我家来了,她的儿子以前和你好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不要听别人瞎说!”
“她的儿子是不是叫陈文海?”
“是啊!”张牡丹回答道,“他是叫陈文海!”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上我家来啊?”
“这我就不知道喽!”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啊?我想看看他到底是长什么模样!”
“有什么好看的?和我们大家一样,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正说到这里,嫂子杜秀玲回来了,她对张牡丹说:
“有人告诉我:最近几年,陈文海备受人关注,都快要成为‘新闻人物’了!也不知怎么搞的,现在人们对陈文海是褒贬不一、莫衷一是!”
“我也听说了,最近几年,陈文海好像遇到了不少事!我不明白,这么一个书呆子怎么会遇到那么多的麻烦事!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这年头,什么样的怪事都可能发生,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搞改革开放,怎么就一下子冒出那么多的事?”
“谁知道呢?”
这时,张牡丹的师傅陈大江来了,他对大家说: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原来,我们国家是关起门来搞建设,把自己给封闭起来,现在,打开国门,外面新鲜的东西一下子都涌进来,人们的头脑都变得复杂起来。这头脑一复杂,事情不就多起来了吗?现在可以说是问题层出不穷,有很多问题解决起来感到很棘手!不过,我相信: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人们一定会找出很多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问题嘛,任何社会都有,就看你怎么去解决!”
“还是我师傅有水平!”
“我只不过是喜欢读书看报和善于思考问题罢了!如今这个时代是一个日新月异、突飞猛进的时代,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我们要想适应这个时代,就得不断地学习,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否则,我们就会被这个时代所淘汰!”
“陈师傅说得有道理,我们就是应该多读书看报,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变得越来越聪明!”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复杂,然而,再复杂,我们人类也会有办法去驾驭它!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悲观失望,因为这个世界在不断地进步!”
“陈师傅,你说话好有水平,就像当年陈文海那么有水平!”
“陈文海是谁呀?”陈大江拍了一下前额,“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当年和你一起从上海来的那个小伙子!他现在怎么样?和你还有联系吗?”
“已经好多年没有联系了,不过,我相信:以后,我一定会再见到他的!他现在工作的地方离我们这里不远,他现在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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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黑龙江省 2022-3-13 08:04: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章 对牛弹琴
搬到新校舍后不久,学校就放暑假了。
一放暑假,胡战勇就回天津老家去了,寝室里只剩下陈文海一个人。看了一会儿书,他想到学校去转一转,于是,便向学校走去。
当他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冯宝宝玉。
冯宝玉问陈文海:
“你是不是要到学校里去?”
陈文海点了点头。
“我的宿舍已经搬到学校里去了,就在楼道旁边的一间小屋里。怎么样,到我那儿去坐一会儿?”
“行。”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为了抄近路,他们俩便从一条小巷上向学校穿过去。
“刚才,我遇到张雪梅了。”冯宝玉说。
“她怎么还没回老家?她不回去了?”
“她回来拿东西,可是偏偏又把钥匙落在宿舍里了。”
“那怎么办?”
“她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我,于是我就跳窗进去把门打开了。”
“她的宿舍不是在二楼吗?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是从二楼窗口爬进去的,我找了一把梯子。我进去把门打开后,她非常感激,说是我帮了她的大忙!”
“这不能算是帮大忙,只能说是帮了她的一个小忙!”
“她感谢我的时候眼睛里冒着火花!我看得出来,她当时想让我睡她!”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陈文海的两眼直冒火,“张雪梅是你想像的那种女孩吗?是你想霸占她,由于她极力反抗你没有得逞,于是你就恼羞成怒了!”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冯宝玉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样的玩笑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开!”过了一会儿,陈文海又对他说:“我感到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不去找黄建华?他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谁知道呢?”冯宝玉淡淡一笑,“也许是他们俩现在正在闹别扭的缘故吧!” 冯宝玉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陈文海一支,为他点着,然后又抽出一支为自己点着,吸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他们俩根本不合适!”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你还不明白?黄建华是个残疾人,张雪梅怎么可能去嫁给他?”冯宝玉接着说道:“黄建华一心想让张雪梅嫁给他,他准是吃错了药!”
“黄建华应该对自身的条件很清楚啊!他太异想天开了!”
“他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健全人呢!”冯宝玉吸了一口烟,然后接着说道:“仗着瞿瑛为他撑腰,谢润东、高兰花,焦菊花同情他,把自己当成了香饽饽!”
这时,他们俩已经来到了学校。
冯宝玉指了指四楼,“我的那个小屋就在那里。走,看看我的小屋去!”
于是,他们俩便向四楼走去。
“我刚才听你话的意思,好象是有人支持和怂恿黄建华去追张雪梅。”
“黄建华和瞿瑛的关系不错!瞿瑛认为:黄建华是我们学校的顶梁柱!”
“怪不得瞿瑛那么关心他!不过我认为:瞿瑛要想把黄建华和张雪梅两个人捏到一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首先,张雪梅就不愿意嫁给黄建华!”
“你也知道这一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一点呢!”
“我连猜都能猜得出来!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他们俩爬上了四楼。冯宝玉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然后靠墙站着摊开右手对陈文海说:“请进!”
陈文海进屋后,冯宝玉也随即进了屋。
“此屋狭小简陋,让您见笑了!”冯宝玉文绉绉地说道:“本人身居寒舍,如今有您大驾光临,顿使蓬荜生辉啊!”
“哈哈哈哈!”陈文海忍不住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这个教中学数学的老师也会像古代的文人那样!你更像一个中学语文老师!”
“哪里哪里!在你这位中学语文老师面前,我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冯宝玉拿出两只杯子,泡了两杯茶,把其中的一杯茶放到陈文海面前,“请喝茶!”
“谢谢!”陈文海连忙说道。
“最近,我看你和张雪梅的关系好象很不错!”
陈文海笑了笑。
“前一段时间,我看你们俩不说话,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有人说是你变心了!”
“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你相信吗?”
“我半信半疑!”
“我是那种说变心就变心的薄情郎吗?”
“在你们上海男人里头薄情郎还少吗?上海滩曾经是洋人的天下,你们上海男人被洋人带坏了!民国的时候,上海被洋人划成一块块租界,你们家所在的那个区是不是也属于租界啊?”
“这我不清楚啊!我出生的时候上海都已经解放好几年了!”
“吗可以问你老爹啊!你老爹不就是从那个年代一路走过来的吗?听说你老爹年轻的时候在上海滩很吃得开,整天跟歌女舞女们混在一起,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上海滩上一字千金!你老爹在30年代的上海滩上是如鱼得水呀!你是不是很羡慕他呀?那个时候,你老爹英俊潇洒,那个叫王春兰的上海小姑娘看上了你老爹,一心想嫁给老爹!我不明白的是:王春兰是一个大资本家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你那个穷光蛋的老爹!”
“你应该去问我老爹!”陈文海嘻嘻哈哈地说道。
“我问得着吗?我又不认识他!”冯宝玉喷着唾沫星子,“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不是认识你吗?我可以通过你去认识他!说心里话,我还真想让时光倒流,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跟你老爹一起回到那个如梦如幻的年代,去酒吧喝喝白兰地或者威士忌,去咖啡厅喝喝咖啡,去感受一下那个年代的醉生梦死!到了夏天,我们俩还可以一起到大海边去吹吹海风,喝喝啤酒!”
“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陈文海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你这个乡巴佬就是向往大城市的糜烂生活,尤其是大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更是让你垂涎欲滴!”陈文海滔滔不绝地说道:“30年代的上海滩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被称为东方巴黎、十里洋场和冒险家的乐园!那个年代的上海滩有有轨电车和黄包车,有轨电车“叮铃铃”地在南京路上一路响过去,黄包车上坐着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到了晚上,霓虹灯闪烁,夜上海变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灯的海洋!夜晚的上海滩真是太迷人了!凡是夜晚来过外滩的人都会被夜上海的迷人景色所陶醉!30年代的上海滩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冯敬尧、冯程程、方艳云、许文强、丁力!他们是那个年代上海滩上的风云人物!他们叱咤风云,在那个年代的上海滩上出尽了风头!上海工商界大亨冯敬尧呼风唤雨,一言九鼎,有的时候他说的话比市长还要管用!如果他发怒了就像一头怒吼的雄狮,如果他一跺脚,上海滩的地皮恐怕也会抖三抖!上海滩第一交际花方艳云整天涂脂抹粉,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她在各种社交场所摇唇鼓舌、左右逢源,使很多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许文强和丁力有高超的武功,整天在上海滩上打打杀杀,在上海滩上的帮派之间纵横捭阖,把大大小小的地痞流氓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而许文强和冯程程之间的纯真爱情更是感天动地、催人泪下!我的父亲陈华林就曾经生活在这样一个年代。”
“你又在我面前炫耀你们大上海了!”冯宝玉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讨厌你这个上海小瘪三!小赤佬,别在我面前神气活现的,我早晚会把你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
“你有这个资格吗?你这个乡巴佬,如果让你到了上海,恐怕会晕头转向!你知道上海滩有多少条马路吗?那大街小巷密如蛛网,你去了就是一条小鱼,那些渔民轻而易举地就把你这条小鱼网住了!”
“你别在面前猖狂!”冯宝玉龇牙咧嘴地嚷道:“我认识王志远和朱振华,他们俩都是我的朋友,只要我一发话,他们俩准会召集一群小喽啰去收拾你,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你就是一个地痞流氓!”陈文海轻蔑地一笑,“如果你是出生在30年代的上海滩,一定会拜倒在王金荣的脚下,当他的徒子徒孙!”
“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冯宝玉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转而换上了一番嬉皮笑脸的神态,似笑非笑地对陈文海说:“你心中是不是又看上了别的姑娘?你跟那个张牡丹现在还有联系吗?她不是在车桥厂上班吗?你没去看她?”
“我去不去看她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
“别发脾气嘛!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谢谢你的关心!”陈文海撇了一眼冯宝玉,“你这么装模作样地来关心我是不是别有用意啊?你是不是想说我还在惦记张牡丹,对张雪梅不是真心实意,只是跟她玩玩而已!”见冯宝玉要开口说话,便连忙制止道:“你先别说话,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开口!”此刻,陈文海感到心情很沉重,他皱着眉头说道:“不瞒你说,我真正喜欢的确实是张牡丹,可是,她毕竟已经结婚了呀!所以呢,当张雪梅闯入了我的生活以后我就身不由己了!”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冯宝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们俩的这次谈话就暂此告一段落吧!”
“你先别忙着下逐客令,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你还想说什么?”
“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在在雪梅面前提张牡丹!”
“为什么?”
“免得她产生误会!”
“会产生什么误会呢?”
“以为我对她是三心二意!”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好一会坏,把我们大家都给闹糊涂了!”
“怎么跟你说呢?”陈文海尴尬地笑了笑,“前段时间,我和她之间闹了点误会!”
“你现在正在跟一个叫李雅芳的女孩谈恋爱,有这回事吗?”
“也不能叫谈恋爱!”陈文海更尴尬了,于是便撒了一个谎:“我和她是大学同学!”
“我听说,她也是上海人。”
“对。”陈文海苦恼地说道:“其实,我现在心里真正爱的还是……”
“是曹晓燕吗?”
“还真让你给猜对了!”陈文海接着说道:“张雪梅不了解情况,误以为我在玩弄她的感情!她在一怒之下对别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当这些难听的话传入我的耳朵,我难受得差点晕死过去!我在情绪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忍不住痛哭流涕,又被别有用心的人所歪曲,把我的这种一时失态说成是耍无赖!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
“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啊!”
“那天,我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还以为我要去见阎王爷了呢!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理解,这使我痛心疾首!真的,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失望到了极点,所以,虽然别人为我介绍的对象我都不喜欢,我还是硬着头皮和她们交往!”陈文海认真地说道:“要想真正爱上一个人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一旦真正地爱上了一个人,要想把她忘掉也是很不容易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冯宝玉听了后,嘿嘿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难道我刚才说得不对吗?”
“……”冯宝玉又嘿嘿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光笑不说话?”
“……”冯宝玉还是嘿嘿地笑。
“我不跟你说了!”陈文海很恼火,“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个人很可笑?”
“……”冯宝玉还是不说话,而是揭开盖儿喝茶。
“唉——!”陈文海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文海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冯宝玉的小屋。
陈文海心里窝着一团火,心想:“我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是啊,这个世界确实很复杂,像冯为民这样的人太多了!他们根本不可能理解陈文海对张雪梅的一片真情,也永远不可能理解!在他们眼里,陈文海的言行是滑稽可笑的,甚至认为陈文海的言行是神经不正常的表现!
这个世界太冷酷了,20多年来,在爱情、婚姻和家庭问题上,陈文海遭到的挫折和打击一次更比一次沉重,使他逐渐看清了世人的真面目!
面对逝去的爱情,陈文海别无选择,于是,到了1997年,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婚,开始了为事业而奋斗的艰难历程!
2022年3月13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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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张秀英翻脸
陈文海闷闷不乐地来到了张秀英的家。
见陈文海满面愁容,一句话也不说,张秀英便对他说:
“是不是张雪梅又和你闹别扭了?别发愁,下学期开学后,我一定好好地说说她,让她向你赔礼道歉!”
“你这是哪跟哪呀!她没有和我闹别扭,现在,我和她好着呢!”
“那你刚才为什么闷闷不乐、满面愁容,一句话也不说?”
“那是由于我刚才碰到了鬼!”
“你真会说笑话!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我这里所说的鬼是带引号的!”
“什么意思?”
“我刚才到冯宝玉那去了!”
“你是说冯宝玉是鬼?”
“对!”陈文海恨恨地说道,“以后,我再也不会在他的面前提张雪梅的名字了!”
“怎么啦?”
“没怎么!”陈文海淡淡地说道,“而且,在你的面前,我以后也不会再提张雪梅的名字了!”
“为什么?”
“因为:你也是不可能理解我的!”
“不一定吧!起码我是个女人!对爱情问题,女人一般都是能理解的,即使一时不理解,也会同情当事人!”
“这我知道!女人要比男人的心细,而且,女人还是善良的代名词!”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爱着张牡丹,所以,你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孩了!我说得对不对?”
陈文海快乐地笑了起来。
“你这样就对了嘛!以后,你不要再整天愁眉苦脸的,应该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接着又和他半开玩笑道,“在暑假里,你如果想张牡丹,可以给她写写信!”
“如果让她的丈夫知道了,会不会对我产生误解?”
“应该不会吧?你现在跟张牡丹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过了一会,张秀英又接着说道:“如果你想堵住她男人的嘴,就继续去追张雪梅,也许有一天张雪梅被你的一片痴情所打动真的愿意嫁给你了!”
“我才不会对张雪梅一片痴情呢!我真正喜欢的是张牡丹!你是知道的,张牡丹是上海姑娘!我一直想娶一个上海姑娘!”
“这你已经对我说过很多次啦!现在的问题是:张牡丹已经嫁人了,她不可能再嫁给你!张雪梅就不一样了,虽然听说她已经有对象了,可是他们俩毕竟还没有结婚,你还有机会!听我的准没错,你现在就一心一意地去追张雪梅!女人的心肠软,架不住你穷追猛打,只要她心一软,张雪梅不就成为你的女人了吗?”
“你还挺能说的!”陈文海跟她开玩笑:“如果现在还是旧社会,你可以当媒婆了!凭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不知道会被你促成多少桩婚事!”
“我才不会去当媒婆呢!我又不是农村的没有文化的老太婆!”张秀英瞪了一眼陈文海:“你太不会说话啦!我明明是在当红娘,为你们俩牵线搭桥,你却把我贬低成媒婆!如果是换了别人,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呢!我是看你可怜,才舔着脸为你们俩牵线搭桥!不知好歹的东西!像你这种人活该打一辈子光棍!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王志远和朱振华早就把你在上大学期间的表现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我了!你就是混了一张文凭!你别看不起我!虽然我没有大学文凭,也要比你强得多!”
“你说够了没有啊?”陈文海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张秀英竟然会是这种人!“我感到震惊!你一个共产党员,又曾经是优秀班主任和优秀中学语文老师,怎么会如此没有头脑,别人的胡言乱语你都轻易地相信了!我一直在怀疑:你这优秀班主任和优秀中学语文老师的光荣称号都是凭关系搞来的,是靠歪门邪道搞来的!”
“这你就管不着啦!”张秀英嚎叫道:“我就是看不起你!你有什么本事?你不就是会胡搅蛮缠吗?也不怪张雪梅不愿意搭理你,换了我也懒得搭理你!你就趁早死了那份心吧!张雪梅根本不可能嫁给你!她凭什么要嫁给你?你有哪点值得她钦佩的地方?上课的时候只会照本宣科,又管不住学生!我都为你感到脸红!”
陈文海差点被张秀英的这番话气得晕死过去,不过,他还是凭着清醒的头脑和顽强的意志战胜了自己!他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绝不能倒在这个臭女人的脚下!她不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吗?一个壕无人性的女人吗?想让这种女人对你产生同情,无异于缘木求鱼!跟这种女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想到这里,陈文海感到浑身轻松!他不想再对这个女人说什么了!
陈文海站起身,轻蔑地撇了一眼张秀英,然后挺起胸膛气昂昂地离开了她的家!

陈文海离开后,张秀英接到了一个电话。
王志远和朱振华在电话里告诉张秀英:他们俩要登门拜访。
张秀英喜不自胜,得意地对丈夫陈宝国说:
“我的这两个朋友真够意思,知道我被人欺负了,马不停蹄地要来安慰我,帮我出主意!”
不一会,王志远和朱振华就到了!
王志远对张秀英说:
“你太沉不住气啦!你干嘛要那么锋芒毕露?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对陈文海这样的无赖和流氓,你就不能指望他会被你的一顿数落所吓到!他的脸皮厚着呢!”
朱振华对张秀英说:
“他早就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否则,他怎么可能活到今天!他母亲给他写了那么多的信,他就是不予理睬,逼急了就自毁形象,故意把自己整病倒,想以此逃避那桩我们为他安排好的婚事!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朱大哥说得对!”王志远晃着脑袋说道:“我一直看他不顺眼!这小子就是太张狂,把谁也不放在眼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还一心想娶一个上海姑娘!张牡丹怎么可能嫁给他?”
“这小子就是——”朱振华忽然停住不往下说了!
“你怎么啦?”张秀英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看着朱振华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你不就是想说陈文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张秀英哈哈大笑,“依我看,他就是一只癞蛤蟆!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怎么可能嫁给他?他是不是昏了头啊?”
正说到这里,徐春生来了,他对大家说:
“好了,你们都别再往下说了!还是给陈文海那臭小子留点面子吧!哪天他又被你们气病倒了,那些臭娘们又该说你们了!”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这臭小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张秀英龇牙咧嘴地说道。
“他就是徐春生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朱振华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也是上海人吧?我曾经听别人提起过你!”张秀英捶了一下徐春生,“你这个小赤佬,不老老实实地待在上海,又窜到我们十堰来了!”
“我是来十堰看一个朋友,刚才路过这里,听见你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陈文海,感到很好奇!陈文海又得罪你们了吧?这小子就是不会做人,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们别管他一般见识!”
“你是来充当和事佬的吧?”张秀英用讥讽的语气说道:“你向来把陈文海当成你的哥们,你想维护你们上海人的威信!你不是经常对别人说:上海人就得帮上海人?陈文海是上海人,你不想让别人欺负、伤害他,哪怕他做出了很出格的事情,你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怎么不吭声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哈哈,你这臭小子!”
“我不想跟你斗嘴!”徐春生也哈哈大笑,“我从来不跟女人斗嘴!”

徐春生来到了二汽东城学校。
一跨进办公室的门,徐春生就朝陈文海大声嚷嚷:
“你这臭小子,怎么又跟别人吵架了?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小赤佬,不要四处树敌,这里不是我们上海滩,你得学会忍耐!”
听徐春生这么说,陈文海满脸不高兴!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徐春生,然后嬉皮笑脸地对他说:
“你来之前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贵客临门,小弟喜不自胜!请坐请坐!”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见陈文海忽然不笑了,便马上对他说:“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不过是顺道来看看你这个老朋友!”
“我还会是你的老朋友吗?你恐怕早就列为异类了!”
“此话怎讲?”
“我的事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听说吗?”
“我只听到了一点点!”徐春生哈哈大笑,“你那点事根本不叫事,你不就是看上了张雪梅那个小妮子吗?她是上海人吗?”
“她可能是上海人?”陈文海也哈哈大笑,“她是湖北佬!”
“那你干嘛还惦记她?”
“我惦记她了吗?根本不可能的事嘛!”
“没有惦记就好!我就怕你犯糊涂!”
“那个张牡丹你还跟她有联系吗?”
“暂时还没有。”
“她已经嫁人了,你妹妹已经告诉你了吧?”
“我妹妹刚告诉我,她也是才知道。”
“你可以再去找她嘛!”
“我会去再找她的。老朋友嘛,叙叙旧总是可以的吧?”
“没有人说不可以,你尽管去找她好了!”徐春生笑着说道;“我已经记住她的姓名了,她叫张牡丹!牡丹这个名字不错!在你心里,她就是一朵牡丹花!”

陈文海走后,陈淑琴来了。
见陈淑琴来了,冯宝玉对她说:
“刚才,我们学校的陈文海来了!我跟你说过的,就是那个书呆子!”
“他现在不再追张雪梅了吧?”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可是,通过刚才我和他的一番谈话,我已经看出来了,他对张雪梅还没有死心!”
“是吗?”陈淑琴忍不住笑了起来,“张雪梅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他陈文海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孩!我看他的魂已经被张雪梅给勾走了,已经不可救药了!”接着,冯宝玉又皱着眉头说道:“黄建华要我帮他盯紧点,这可真是一件令人难办的事情!”
“你还真把它当回事了?”陈淑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真是咸炒萝卜淡操心!这是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少掺和!”
“我才懒得管他们俩的事呢!黄建华中了邪了!如果换成是我,就干脆把张雪梅让跟陈文海算了!”
“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你会舍得?”
“这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天底下长得漂亮的女孩有的是,干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如果天底下的男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令人遗憾的是,有的人就是不会想,说得不好听一点,他们都中了魔,一个个都是贱货、蠢货!”
“你说得没错,黄建华和陈文海就是这样的贱货、蠢货!现在,黄建华和陈文海好象都疯了,一个个都是疯疯癫癫的,我都快要被他们俩给笑死了!刚才,陈文海到我这儿来说了那么多的疯话,我想笑又不好当着他的面笑,都快要把给憋死了!”
陈淑琴冷不丁对冯宝玉说:
“我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们俩认识才多久,你就想结婚!你是不是怕我把你给甩了?”
“要说甩也是我甩你!如果不是看在我和张秀珍是亲戚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正说到这里,张秀珍的女儿韩梅梅来了,她对冯为民和陈淑琴说:
“我妈叫你们俩上我家去吃饭。”
“那就赶快走吧!”陈淑琴对大家说。
在路上,陈淑琴问韩梅梅:
“你哥现在学习成绩怎么样?”
“还可以吧,就是语文学得不好。”
“他们班的语文老师还是那个陈文海吧?”
“对。”
“你哥现在和陈文海的关系怎么样?”
“不好也不坏,面子上过得去。”
“在那次‘青蛙事件’中,你爸和陈文海的关系搞得很僵,我真担心陈文海会报复你哥!后来陈文海没把你哥怎么样吧?”
“‘青蛙事件’后,陈文海被撤销了班主任的职务,我哥可高兴了!其实,最终吃亏的就是我哥,因为陈文海从此寒了心,不再管我哥了,我哥的语文成绩也就更糟了!”
“这个韩大为就喜欢耍小聪明,结果把自己给害了!你哥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大家省点心?我们的韩梅梅要比韩大为强,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很聪明,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
2022年3月13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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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黑龙江省 2022-3-14 21: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章 唇枪舌剑
陈文海正在收音机旁听广播,陈春梅进来对他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李雅芳打来电话,要你今天晚上在老地方等她!”
“我去不去呢?如果我再去跟她约会,这误会恐怕会越闹越大!”
“什么误会?”
“以为我和她感情越来越深了呗!”
“这不是好事吗?你干脆娶她算了!”
“我不爱她,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文海接着说道:“在感情问题上还是认真一点好,否则就是既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任!”
“你不娶她可以,可是别人既然已经约了你,你不去恐怕不合适吧?”
“我没有说不去啊!我是一定会去的!以后麻烦事不会少!”陈文海皱紧了眉头,“如果我和李雅芳断绝了来往,我妈还会接着托人为我介绍对象。只要我一天不结婚,我妈就一天不会停止瞎折腾!我现在都烦死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妈虽然养育了我们,可是一点都不理解我们!这是不是我们俩的不幸?”
陈文海站起身向窗前走去,陈春梅也跟了过去。
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陈文海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仿佛又回到了1971年——
陈文海走在乡间小路上,山风吹在他的脸上,他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
溪水从路边缓缓流过,发出了潺潺的流水声。来自大城市的陈文海听着这潺潺流水声,仿佛是在聆听一首优美的乐曲,他被深深地陶醉了!
蓝色的天空,绿色的田野,潺潺的流水声,远处的袅袅炊烟和狗吠鸡叫声,还有环绕四周的崇山峻岭,多美的乡村风光!早在上海时,陈文海就听别人说鄂西北山区是穷山恶水,然而,眼前的大自然美景使他陶然大醉!
陈文海正往前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听起来声音好耳熟,回头一看,果然是张牡丹!张牡丹正一路小跑地向自己跑来,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张牡丹来到陈文海身边,气喘吁吁地对他说:
“你走起路来好快,要想追上你非得这么小跑!”
陈文海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脸蛋红扑扑的,全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陈文海对她说:
“这大自然真是太美了,我都被陶醉了!”
“在农村插队的时候,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感受。你现在刚来到农村,对什么都感到新鲜,要不了多久,这种新鲜感就会没有了!”
“你喜欢城市还是喜欢农村?是城市好还是农村好?”
“城市和农村各有特点,我既喜欢城市,也喜欢农村。”
“这里是穷山恶水,你也喜欢吗?”
“这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我们这里会大变样的!”
“我坚信:若干年后,我们这里会矗立起一座汽车城,一座充满生气和活力的现代化城市!我们这一代人是创业者,美好的未来要靠我们年轻人去创造!”
陈文海和张慧丽继续肩并肩地沿着乡间小道向前走去,在他们俩的身后留下了一串串的欢声笑语……
“哥,你刚才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又在想曹晓燕?”
“这回,你可猜错喽!”陈文海问妹妹:“你还记得我们刚到十堰来的时候是和谁一起来的吗?”
“和爸妈呗!”
“除了爸妈还有谁?”
“还有张牡丹和她的哥嫂侄儿。怎么?你又想牡丹姐了!”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思念她!”陈文海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对妹妹说:“我对她的思念,群山可以为我作证!”
“她是不是也一直在思念你呢?”
“我想是的!如果她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就一定会经常思念我!”陈文海充满深情地说道:“自从1974年离开车桥厂后,我只见到过她两次!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就是七年!在这七年时间里,在我的身边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是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我经常回忆那段美好的时光!”
“如果那年我们不离开车桥厂就好了!”
“那年搬家,我是一百个不乐意!为什么呢?因为我怕以后会再也见不到张牡丹!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憋在心里!这一憋就是七年!这七年对我来说简直是太艰难了!”
“好在你后来又遇到了张慧芳和曹晓燕!”
“遇到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没成?”陈文海痛苦地摇了摇头,“现在,我又遇到了张雪梅,然而……”陈文海说不下去了,难受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也许,你和张雪梅的事还有一丝希望!”陈春梅认真地对哥哥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你就应该作出百倍的努力!现在正好放暑假,你应该经常给她去去信,让她知道你一直在想着她!”
“这有用吗?”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别看她现在和我的关系还算可以,那是由于她误以为我现在正在和李雅芳谈恋爱,一旦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一定又会开始对我重新冷淡起来!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对我冷淡!”
“她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陈春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约会的时间快要到了,雅芳姐正在等着你呢!”

茫茫夜空中,几颗稀疏的星星正在眨着眼。
陈文海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猛地朝河心里掷去,顷刻间,一轮明月变成了碎银子。
习习凉风迎面吹来,撩拨着陈文海和李雅芳的脸。陈文海苦恼地对李雅芳说:
“命运真会捉弄人,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后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李雅芳看了一眼陈文海的脸,“你应该想办法去挽救爱情!”
“还怎么挽救?我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人们都对我有看法了,连张雪梅都看不起我了!”
“你指的就是那天你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那件事吧?”
“谁大哭大闹了?”陈文海忍不住痛哭流涕!
“对不起啊!”见陈文海如此痛苦,李雅芳便连忙对他说:“别人胡说八道,我也跟着胡说八道,我真是该打!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我才不会打你呢!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女人呢!”
“你是不是想做我的女人?”
“我怕我配不上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真正爱的人是张牡丹!她是你心目中的白雪公主!”
“可是白雪公主现在已经嫁人了!”
“这就是你的不幸呀!”过了一会,李雅芳问陈文海:“你现在还爱曹晓燕吗?她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只要她还没有结婚,你就有机会!”
“她父亲激烈地反对,她哥哥也不赞成,我和曹晓燕根本没有戏!”
“她父亲为什么要反对呢?你是大学生,在大家心目中里是‘天之骄子’这么好的姻缘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李雅芳沉思了一会,然后接着说道:“我想明白了,一定是你妈的缘故!曹红军既讨厌你妈又怕你妈,讨厌你妈啰里啰嗦的,怕你妈胡搅蛮缠!对曹红军来说,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怕这块山芋烫了自己的手!他是一个老红军,经历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不想让沈若兰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你分析得好深刻呀!”李雅芳的这番精辟分析让陈文海感叹不已:“上海姑娘就是跟别的地方的姑娘不一样,她们见多识广,见解深刻,我为有你这样的女朋友而感到荣幸和自豪!”接着又笑着说道:“你别误会啊!我在这里说的女朋友不是那种女朋友!”
“什么这种那种的,我根本听不懂!”李雅芳满脸不高兴,“你是不是嫌弃我啊?我不像张牡丹和曹晓燕那么会讨你喜欢,也没有像张慧芳长得那么漂亮,所以你打心眼里不喜欢我,不愿意跟我交朋友处对象!”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文海眼泪汪汪地说道:“我是怕你看不上我,不愿意嫁给我,来跟我约会是出于礼貌和迫不得已!为了堵我妈的嘴,你装出一副跟我谈恋爱的样子!你压根就没有打算要嫁给我!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思,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我刚才脱口而出对你说:我为我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感到荣幸和自豪,而后又怕你嘲笑我,说我是自作多情!其实,我真正的意思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普通朋友,就是那种不会谈情说爱的朋友,不会结婚生子的朋友。”
“你说的够多啦!”李雅芳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以为我是一个大笨蛋吗?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当然不会跟我结婚!你想跟张牡丹结婚!当然也不排除你想跟曹晓燕或者张慧芳结婚!”
“我们俩别在这里斗嘴了,这有意思吗?”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就这么跟我泡下去吗?我可不想浪费自己的青春!”李雅芳盯着陈文海的脸,“你应该明白,一个女孩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一晃就过去了!你应该为我负责!”
“负什么责?你这么说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如果你不想继续跟我交朋友,完全可以找各种理由!”
“你刚才怎么还哭上了?你的眼泪就那么不值钱吗?哪儿有泪不轻弹!”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陈文海很恼火,“我已经够痛苦啦!你为什么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谁不痛苦?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不痛苦的,只要活着就会有痛苦!你应该学会自我安慰!”
“我不会自我安慰吗?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像我这么会自我安慰的!”陈文海忍不住大声嚷道:“如果我不会自我安慰,恐怕早就去阎王了!即使环境再险恶,我都不会害怕!即使遇到再大的委屈,我也不会去轻生!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会自我安慰!我根本不会想不开!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自信!”
“你这么想就对了嘛!人的一生中谁不会遇到一点挫折,如果都像某些人那么想不开,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你在这里所说的某些人没有包括我吧?”
“这我就不好说了,你还是自己去想吧!”
“你这么说话带刺我非常讨厌!你一点都不温柔!”
“那你就去找一个温柔的女孩去过一辈子吧!”李雅芳抬腿把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踢得远远的,“滚你的蛋,连你也来挡我的路!”
“这颗小石子并没有挡你的路,是你自己无缘无故地发脾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笑啊?”陈文海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笑个狗屁!”李雅芳好好地瞪了陈文海一眼,“我今天晚上根本不该来!跟你这样的混蛋谈恋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你怎么骂人呢?”陈文海嘻嘻一笑,“我们俩从一开始就没有谈恋爱,要怪就怪那个高海军,是他多管闲事,硬生生地把我们俩拉扯到一起!捆绑不成夫妻,难道他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你别再啰嗦了行不行?”李雅芳撇了撇嘴,“你为什么就不说你父母呢?如果不是他们俩病急乱投医,高海军怎么会想到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压根就没有指望你会看上我!你不喜欢我这种女孩,你喜欢那种温柔型的女孩!我天生就不会温柔!”说到这里,李雅芳眼里指冒火,“真是活见鬼,怎么会让我李雅芳摊上你这个活宝?我们厂的那个高师傅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可是他会疼人!你倒有一点文化,可是傻不拉几的,我打心眼里不喜欢你!”
“那你就去嫁给那个高师傅吧!”
“我当然会去嫁给他!”李雅芳莞尔一笑,“只不过是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我不好意思向他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文海笑着说道:“上海姑娘向来是很开放的,她们从来不会腼腆!”
“你好像很了解上海姑娘!”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陈文海得意地说道:“别忘了,我可是上海人,我曾经在上海待了15年,什么样的上海姑娘我没有见识过?”
“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呀?”李雅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刚才那么说很容易让人误解,以为你跟很多上海姑娘谈过恋爱!”
“我在上海的时候,还真没有跟上海姑娘谈过恋爱!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呀!”
“你跟那个张牡丹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是1971年。我们俩是在轮船上认识的。”
“那么,你在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我好像是从16岁开始爱上她的!我爱她爱得说起话来!我日夜思念她!从1972年到1974年,这段时间虽然不算长,都是对我来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厂,只要一天见不到她,我就茶饭不思,像丢了魂似的!”
“这就是你的初恋吗?哈哈,你小子的艳福还真不浅呢!小赤佬,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显摆你的艳遇!诸如此类的艳遇在上海滩不计其数!我又不是乡下姑娘,我也是在城里长大的,对大上海的一草一木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我在上海那边有很多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摆龙门阵!什么南京路啊,淮海路啊,外滩啊,外白渡桥啊,豫园啊,哪里没有留下我们的足迹!就像当年你的父亲,经常跟一帮朋友们轧马路,逛商店,在黄浦江边和外白渡桥上谈山海经!”
2022年3月14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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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黑龙江省 2022-3-14 21: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章 握手言欢
没过几天,李雅芳经不起沈若兰的苦苦哀求,又答应跟陈文海约会。
一见面,李雅芳就和颜悦色地对陈文海说:
“上次,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你面前信马由缰地瞎说一通,回去后,我妹妹批评我了,她对我说:‘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如果上海姑娘都像你这么沉不住气,一听到几句逆耳的话就不管不顾地乱发一通脾气,哪个男人会愿意娶上海姑娘啊?’我妹妹说的倒也是啊!这次来之前,我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发脾气,都会洗耳恭听!”
“也用不着洗耳恭听!”陈文海笑着说道:“我的脾气也不好,我不过在一个女孩面前针锋相对!我应该怜香惜玉!”
“其实,你还是蛮可爱的,否则,那个上海姑娘张牡丹怎么会看上你!你就给我好好地说说你们俩的故事呗!”听完陈文海讲的故事后,李雅芳感叹道:“王志远和朱振华这两个王八蛋真是太可恶了!他们俩挥舞狼牙棒,硬生生地把你们俩拆散,真可谓是‘棒打鸳鸯散’啊!”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恨透了他们俩!”
“不瞒你说,他们俩也在我面前说了你很多坏话,所以我才会对你有看法!我是一时糊涂,没有仔细加以考虑,稀里糊涂地上了他们的贼船,你不会怪罪我吧?”
“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像上次那么对待我,以前的不愉快我一定会一笔勾销!”
“你真是宽宏大量!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过了一会,李雅芳又接着说道:“有的人说你大哭大闹的,简直就像一个泼妇,上海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句话是不是徐一军说的?一定是他!他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
“你别管他一般见识!他懂什么呀?”李雅芳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其实,这种说法是很不对的,起码是对你的不尊重!”
“岂止是对我的不尊重,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你说得完全对!”李雅芳愤慨地说道:“有的人只会看表面现象,他们还喜欢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听到李雅芳这么说,陈文海的脸上马上阴转晴,他感激地对李雅芳说:“还是你看问题深刻!如果你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的日子就会好过多啦!”
“你当时心里一定特别难过吧?”李雅芳柔声问道。
“是的!”陈文海忍不住梗咽起来,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当时一阵窒息,难受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李雅芳充满敬意地说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谁都会这样!你还算是坚强的,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张雪梅怎么会是这种女孩?她那么对待你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到底懂不懂爱情啊?”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不是有人在她面前瞎说,她也不可能那么对待我!还有,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毕竟还短,她根本不了解我!”
“再怎么着她也不应该那么对待你呀!差点出人命呀!”李雅芳义愤填膺,“这只能证明她太无知、太荒唐、太冷酷!”
“可是,人们并不这么看待她,反而嘲笑我!”
“这就是社会的冷酷无情!”
过了一会儿,李雅芳又关心地问道: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
“总得想个办法呀!”
“还能有什么办法?”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反正我现在的名声已经被搞臭了,爱情已经不复存在了!”接着又用调侃的口吻说道:“现在,爱情已经从我的身边悄然离去!”
“你不应该这么悲观!也许,你们俩的事还有一丝希望!”
“我妹妹也是这么说的,可是……”
“别可是了!你跟我说心里话,你现在还爱她吗?”
“我不知道!”
“你是不愿意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以后还是应该想开点,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她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你争口气,以后再找一个比她长得更漂亮的,气死她!你以后能不能不再去想她?”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还是有点爱她!”
“没出息!她那么对待你,你还这么说!其实,爱是双方的。”
“你是说她不爱我?”
“你应该去问她!”
“问了也是白问,她总是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这说明她心里一直很矛盾!也许她真的很爱你,可是又压力太大,心理负担太重!”
“你分析得有道理,所以我不能太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值得你爱吗?”李雅芳冷不丁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我不知道!”陈文海变得小心翼翼了,“如果我对你说她值得我去爱,你会嘲笑我吗?”
“嘲笑倒不会,就是会认为你太死心眼!你怎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的想法?你认为她会爱你吗?”
“你刚才还对我说:也许她真的很爱我,这会儿又这么反问我!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也许,你别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并没有曲解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知道就好!”李雅芳盯着陈文海的脸,“你知道你的问题吗?你就是爱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的想法萦绕在你的脑海!恕我直言,我认为张雪梅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薄情姑娘,她今天可以去爱你,明天就会去爱别人!她就是喜欢玩弄这种把戏,把男人把玩于股掌之间!她把这种感情游戏当成一种乐趣,乐此不疲,你千万别上她的当!”
“你好像很了解这种女孩!”
“这种女孩我见得多啦!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上海姑娘,见多识广,张雪梅的这套鬼把戏休想在面前蒙混过关!”
“这种女孩不能不说没有,但是毕竟是少数啊!你不能把所有的女孩都一棍子打死!也许张雪梅不属于这种女孩,说你看花了眼!”
“我还会看花眼?”李雅芳嘿嘿一笑,“不瞒你说,我曾经去找过她!从她的一言一行里我都觉得这个女孩不地道!她在我面前嘻嘻哈哈的,一会说你确实很可爱,一会又说你太死心眼!说什么: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对你暗示过了,可是你就是不死心,想让她嫁给你!这怎么可能呢?她对我说: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非得要见过你!”
“她真这么对你说了?”
“我骗你干嘛?”李雅芳嘿嘿一笑,“所以我才会直截了当地劝你不要再对她抱什么希望!这种姑娘还值得你去留恋吗?我说得不客气点,你是在浪费青春醒醒吧!我的同志。”
“你不就是看她不顺眼吗?你不就是想让我完全放手吗?”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我就是要让你脱离苦海!”
“言重了吧?我觉得自己跟她在一起不是生活在苦海里!她只不过是有点任性,有点喜怒无常!”
“你难道还想跟她继续泡下去?”
“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去慢慢开导她!”
“这管用吗?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说,我现在该去爱谁呢?难道是你吗?”
“你怎么这么问我?你太不尊重我啦!”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陈文海连忙向她道歉。
“你伤害了我,难道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那你还要我怎么办?”
“咱俩分手吧?”
“我现在还不想这样!”
“你真是个怪人!”
临别时,陈文海极其诚恳地对李雅芳说: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理解我,因此,我希望我们俩永远是好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看得起我!”

有一天,妹妹李雅琴对李雅芳说:
“我听说,陈文海在15岁的时候爱过一个女孩。”
“我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
“是陈文海自己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
“最近。这个女孩叫张牡丹,原来在云南插队,现在,她是51厂的一名工人。”
“她长得漂亮吗?”
“不算很漂亮,只能说长得一般。”
“听说,她还比陈文海大两岁。陈文海怎么会爱上她?”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看待早恋这个问题?是赞成还是反对?”
“不赞成也不反对。陈文海跟我说过,他那个时候对张牡丹的感情是一种朦朦胧胧的爱。这正符合他那个年龄阶段的爱情特征。不过,从张牡丹那一方来说,她对陈文海的感情就不是朦朦胧胧的爱了,而是一种成熟的爱情了!我想:陈文海一定会为这份爱情而感到遗憾,因为他那时没有有意识地去发展和巩固这份爱情,从而使这份爱情悄悄地从自己的身边溜走了!”
李雅琴歪着脑袋,手托下巴,聚精会神地听着。
“对陈文海来说,这是他的初恋,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段恋情!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你在51厂子弟学校上学,说不定哪天会见到张牡丹。”
“如果哪天见到她了,我一定要好好地问问她:‘你现在还爱陈文海吗?’如果我这样问她,她会怎么回答我?”
“保持沉默!”
“为什么呢?”
“因为她已经有丈夫和孩子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过了一会儿,李雅琴问姐姐:
“你喜欢陈文海吗?”
李雅芳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这样对妹妹说:
“现在,他仍然在爱着曹晓燕,我无法再走进他的心里!”
“那你们俩就算了呗!”
“如果问题有你想得这么简单,那就好了!现在,陈文海还不想马上和我分手!他要我永远做他的好朋友!其实,我心里早就明白,我和他只能做一般的朋友!这样挺好的,婚姻本来就应该以爱情为基础嘛!”
这时,李雅芳的好朋友邓丽霞来了,她告诉李雅芳:
“我到我们寝室里去了,我在你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封信!”
“是陈文海来的吧?”
“不是!”邓丽霞从提包里拿出那封信,“你看!”
李雅芳接过信一看,原来是他的同事唐建新。“又是他!”
李雅芳对邓丽霞说:
“一个单位的,写什么信!有话当面跟我说不就完了吗?”
“他不好意思当面跟你说,于是,就给你写信了呗!”
“他老纠缠我,我好烦呀!”说着,李雅芳便要去撕那封信。
邓丽霞连忙抢过那封信,“他又没什么恶意,你干嘛要这么绝情呀?
“他不应该没完没了地来纠缠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别人好心好意地给你写信,你却这么说别人!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陈文海?”
“我不知道!”李雅芳很不耐烦。
“我们的大小姐现在是脾气越来越大了,看哪个男人还敢来娶你?”
“没人敢来娶我,那就更好!本小姐现在还不打算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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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黑龙江省 2022-3-14 21: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章 张雪梅回竹溪
邓丽媛来找李雅芳聊了一会天,便告辞回家了。
邓丽丽刚走,高海军就来了。
他一跨进门屁股还没有坐热就着急慌忙地对李雅芳说:
“沈若兰又去找我了!这个老太婆真是太招人嫌了!她只要一听到闲言碎语就耐不住性子风风火火地去向我讨说法!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她泡蘑菇?”
“她就是那种人,你别太在意!”李雅芳皱着眉头问道:“她去找你是不是又是扯我跟她儿子的事?”
“还真让你猜对了!她问我:你们俩现在相处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都快要被你们逼疯了!”
“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
“屁话!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我爸是同事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你干嘛朝我发火?”高海军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俩的闲事,如果不是陈文海的父母再三地去找我,我才不会为你们俩牵线搭桥呢!陈文海的父母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爱的是曹晓燕,还让我来找你,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吗?”
“陈文海的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弄明白了吗?”
“还不是由于陈文海的妈看曹晓燕不顺眼!”
“那么陈文海的爸呢?他为什么也跟着瞎起哄?”
“陈华林是个老实人,在家里根本没有一点发言权,什么都得听老婆的!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沈若兰都胡搅蛮缠,她的霸道是远近闻名的!”
“原来如此!”
高海军走后,李雅芳对妹妹李雅琴说:
“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怪不得陈文海会在人生道路上遇到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原来他有这么一对父母!”
“可是,有的人还不同情陈文海,甚至还看不起他!”
“陈文海活得真是太艰难了!”
“你应该好好地帮帮他!”
“我会的!我决定再跟陈文海好好地谈一次!”
“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你在追他呢!”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究竟图什么呀?”
“我不图什么。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放暑假后,张雪梅回到了竹溪老家。
有一天,她的几个同学来看她。一进门,张富英就朝张雪梅大声嚷道:
“我听说你要嫁给那个黄建华,这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你不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你说呢?”张雪梅笑着问道:“你说,我可能嫁给他吗?”接着,张雪梅收敛笑容,大声地对大家说道:“我都跟你们说过一百遍了,我不爱他!”
“可是,外面都传遍了,都说你要嫁给他!”杨晓梅对张雪梅说。
“那是别人造的谣!难道你连谣言都相信吗?”
“可是,无风不起浪!”陈淑红问张雪梅:“他们为什么要造你的谣?是由什么事情引起的呢?”
“肯定是黄建华那伙人造的谣!他看不起陈文海,见陈文海喜欢我,心里不舒服,于是就和他的那帮哥们瞎造谣,故意让陈文海难受!另外呢,他很自信,以为只要有校长为他撑腰,我就一定会嫁给他!其实,他想错了,我才不会买校长的帐呢!”
“你不嫁给黄建华,难道就不怕得罪了校长吗?”谢继红问道:“校长和你爸是老战友,你不是还管他叫叔叔吗?”
“这是两码事!正是由于看在他和我爸是老战友的份上,我才给他面子,否则,我早就不理他了!说心里话,我真的很讨厌黄建华,他就会利用他和校长的特殊关系来死皮赖脸地纠缠我!你们不知道,他说起话来总爱东拉西扯,没有一点逻辑性,还整天嘻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样!”
“这也真难为你了!”陈淑红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你那么讨厌他,可是,为了顾及校长的面子,你又不能直截了当地拒绝他,而且还要常常陪着笑脸!我想,你的心里一定很苦!”
“还是陈淑红最能理解我!”张雪梅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陈淑红。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忍不住低下了头,脸上表现出痛苦的表情,“你知道,我的性格很活泼,可是,正是由于宋国庆和校长的缘故,我常常感到很压抑,在学校里很少说话,尤其是陈文海来了以后,我的话就更少了!在过去的一学期里,陈文海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说到这里,张雪梅忽然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情况有了新的变化,自从陈文海认识了那个李雅芳后,我的日子好过多了!”
“他们俩能成吗?” 陈淑红用忧伤的语调对张雪梅说,“我听说,陈文海并没有看上李雅芳,现在,他们俩都很痛苦!”接着,陈淑红又笑着问大家,“你们知道,陈文海的初恋情人是谁吗?”
“好像也姓张。”杨晓梅说道,“叫张什么来着。”
“叫张慧丽!”张富英说道,“听说张牡丹还比陈文海大两岁呢!”
“这么说,陈文海还得管这位张牡丹叫姐姐?”杨晓梅问道,“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过了一会儿,张富英笑着问大家,“如果张牡丹现在还没有结婚,你们说,陈文海还会娶她吗?”
“这还用问吗?”陈淑红说道,“他们俩之间的感情那么纯真,恐怕陈文海连做梦都想娶她!”
“那么,张牡丹会愿意嫁给他吗?”张富英问道。
“我想会的。”陈淑红说道。
“为什么?”
“因为她没有理由不嫁给陈文海呀!”陈淑红问道,“论长相,论文凭,陈文海哪点不如她?这个陈文海也真够倒霉的,他所爱过的几个女孩最后没有一个能嫁给他!”
“现在就看你了!”谢继红问张雪梅,“你到底爱不爱她?”
张雪梅无言地笑了笑。
“你别光笑不说话啊!”谢继红说道,“你既漂亮又聪明,陈文海正需要你这样的女孩做他的妻子!如果你能嫁给他,就是他的福分!我认为:陈文海既聪明又勤奋,有政治头脑,有远大的理想,充满了革命热情,如果现在是战争年代,那他就一定会是一个杰出的革命家和政治家!”
“你们俩都是激进派!”张雪梅说道,“我认为:你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
“政治和爱情是两码事!”谢继红说道,“如果只有共同的革命理想而没有爱情,那么,这种婚姻也是不会有幸福的!只有既志同道合又真诚相爱,才会有幸福的婚姻!”

吃过午饭后,张雪梅给每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对谢继红说:
“在上中学的时候,虽然我是团支部书记,你是团支部委员,可是,要说起革命热情来,我还真不如你。另外,你在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方面有一股钻劲,我在这方面就不如你了。”
“和陈文海一样,我也熟读了那几本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那几本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还是我爸的呢。陈文海比我更可贵,因为他只上过两个月高中,完全是靠自学读懂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这很不容易,如果没有坚忍不拔的毅力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在上中学的时候,虽然我们俩的学习成绩都不错,可是,要是说起语文成绩来我就不如你了,上语文课我最怕的是写作文!陈文海告诉我:他最喜欢上语文课,无论是在上小学还是在上中学的时候,他的作文成绩在班里总是名列前茅!”张雪梅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他在楼下等了我半个小时,后来,我心一软,就下去了,再后来,我们俩在办公室里谈了好半天,结果,别人都以为我们俩早就认识并开始谈恋爱了,真是冤枉死我了!”
“正是这次谈话给你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
“是这样的!” 张雪梅皱紧了眉头,“这次谈话以后,马上就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各种各样的猜疑接踵而至,尤其是我的同事、亲戚和朋友更是问这问那的,把我搞得很尴尬!不久,便在办公室里发生了那件轰动全校的事情,陈文海和我立刻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在那段时间里,说什么的都有,任凭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于是,我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那天,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又哭又闹,人们还真的怀疑他大脑有毛病呢!” 谢继红也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在那段时间里,有的人说: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又哭又闹是耍无赖的表现,是为了逼着你嫁给他!”
“我事先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闹!”
“他为什么要这么闹?你后来弄清楚了吗?”
“说我无缘无故地不理他!”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这算得了什么呀?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他不是来自大城市吗?怎么连这点小挫折都受不了呢?”
“问题是,你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你忘记了他当时还是一个病人,一个有严重心灵创伤并且还未愈合的病人,无论是在身体还是在心理方面都十分脆弱!他对你一盆热火,而你呢,却对他冷若冰霜,这巨大的反差怎么能使他受得了呢?”
“校长对我说:他这么闹影响很坏,像他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我再去爱他!我认为校长说得对,他真的不该那么闹!如果他不那么闹,也许我哪天心一软还真的会嫁给他!他这么一闹,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去说服我的那些同事、亲戚和朋友了!”
“你还是不理解他!”谢继红盯着张雪梅的脸,“难道他愿意那么闹吗?难道他不知道那么闹的影响和后果吗?这是一种正常的情感和心理反应,如果他当时不那么闹,硬憋在心里,那么后果就会更严重!”
“怎么个严重法?”
“死掉或者神经失常!”
“会有这么严重吗?”
“这是毫无疑问的!”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他长期生活在充满火药味的家庭里,长期缺乏来自家庭的温暖,在爱情问题上又屡遭挫折,心情长期处于极度的压抑之中,如果不把内心的苦闷发泄出来,那么,他的精神和意志就会彻底垮掉!那天,他在办公室里的‘哭闹’其实是一种发泄苦闷的特殊方式,他用这种方式挽救了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说,陈文海是一个非常聪明和绝顶灵活的人,因为他通过自己特有的方式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他不想不明不白地死,他还想干一番大事业!”
“你似乎分析得很有道理!”
“怎么叫‘似乎’呢?应该把这两个字去掉!现在,我更加敬佩他!”
“为什么?”
“因为他面对人们的不理解和讻讻社会舆论,在精神上没有垮掉,而是忍辱负重、奋然前行!”说到这里,谢继红几乎是喊了起来,“这是一种多么可贵的品质啊!”
“你好像很崇拜他?”
“这样的英雄难道不值得我去崇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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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黑龙江省 2022-3-15 07: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一章 陈文海来信
刘玉兰正在做饭,忽然听到一阵自行车的车铃声。她连忙对儿子说:
“建平,快去开门,一定是邮递员来了!”
张建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妈妈这么说,便站起身,打开门,来到屋外。这时,邮递员已经把车停在张建平的家门口。
邮递员对张建平说:
“最近,你的姐姐信真多,这些信是不是你姐姐的对象寄来的?”
“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可是你姐姐呀?”
“我姐姐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我也懒得打听!”说完,张建平便拿着信进了屋。进屋对妈妈说:
“刚才邮递员说:最近姐姐的信特别多,还问我这些信是不是我姐姐的对象寄来的。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我不知道。”刘玉兰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姐姐好像变了,什么事都不愿意跟我说,只要我一提起那个陈文海,她就发火!真不知道她跟陈文海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外面传言很多,说什么的都有!我至今没弄明白,那个陈文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人说他是个怪人,说他在上大学期间有一段时间整天神神秘秘的,谁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干什么!他好像跟什么人谈恋爱受了点刺激,从此,就一蹶不振了,学也懒得上了,整天待在家里泡病号,后来,家里人逼着他上学,他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回到学校,可是,他回到学校后,根本不好好地上学,整天到处瞎跑!”
“我也听说了!”张建平把信扔到沙发上,“这个陈文海我见过几回,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好像很有学问!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地来追我姐姐!我姐姐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值得他下那么大的功夫?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大脑有毛病!”
正说到这里,张雪梅回来了,张建平指了指沙发上的信对姐姐说:
“那个陈文海又给你来信了!”
“是吗?”张雪梅坐到沙发上,“他闲着没事干呗!”
张建平拿着信问姐姐:“我能不能看看这些信?”说着,便要去拆信,张雪梅连忙一把抢过信。
她对弟弟说:
“不许看,这是我和陈文海之间的秘密!”
“你不是说你们俩之间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吗?”
“同事之间就不允许有什么秘密了吗?”
“什么秘密?能告诉我吗?”
“不能!”
“我可是你弟弟呀!”
“我懒得跟你说,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你太小看弟弟了吧?我现在也是20岁的人了,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也懂得一点!姐姐,你和陈文海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现在,外面有不少关于你们俩的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叫人不得不相信!”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清楚了吗?我和他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不会吧?”
“你怎么连姐姐的话都不相信了?”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现在年轻人谈恋爱不都是这样的吗?”
“问题是,我并没有跟他陈文海谈恋爱!”
“那天晚上的事你怎么解释?还有,他为什么要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哭着闹着要见你,能说和你没有关系吗?”
“我和你说不清楚!”张雪梅低下头,眼泪扑簌扑簌地直往下掉。
“姐,你怎么啦?”见张雪梅如此难受,张建平感到很意外。他对姐姐说:“一定是陈文海欺负你了!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他才不会欺负我呢!他连爱我都爱不过来呢!”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
“我没说不愿意啊!”张雪梅苦笑了一下,“你哪会明白姐姐的苦衷!”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能不能跟我说说?”
“不能!”
“为什么呀?”
“因为你还小!”
“我还小?我今年都20岁了!你总是把我当小孩看,好像我永远也长不大似的!”
“有的事连我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跟你说?”
这时,陈淑红和谢继红来了。
张雪梅叹了口气,然后对陈淑红说:
“正如谢继红所说的,当今这个社会太复杂了,常常发生一些你根本想不到的事情,你根本缕不出个头绪来!我真担心,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令人想不到的事情!我有一种预感,我和陈文海之间好像还会发生很多叫我们俩都感到尴尬的事情!不过,我已经豁出去了,大不了是个死!死算得了什么?我张雪梅已经死过一回了,大不了再死一回!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死了比活着好,起码可以真正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
“你太悲观了!人的一生哪有一帆风顺的?我们应该对未来充满信心!”
“谢继红说得对,我们没有理由悲观,因为社会在不断地进步!”陈淑红喝了口茶,然后继续说道,“当年,你和罗国强的事发生以后,我们大家都很同情你!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和罗国强之间的感情太深了,所以,陈文海很难再走进你的心里!其实,陈文海也蛮可怜的,他受过很多挫折和磨难,能走到今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是的,他确实很不容易,所以,我经常让着他,可是,他也不应该如此没完没了地给我来信啊!这会叫别人怎么看待我?有时候,我真想把他给我寄来的那些信撕得粉碎,免得让别人整天疑神疑鬼的!”
“你的苦衷,我们大家都能理解!我建议:开学以后,你找他好好地谈一谈,让他干什么事注意点影响,不要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如果他能听我的就好了!他有时候太固执,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别着急,慢慢来!”谢继红也喝了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大家都很年轻,遇到什么事办法不多,有些事常常使我们手足无措!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社会经验就会越来越丰富,即使遇到再棘手的事情,我们也会应付自如!”说到这里,谢继红拿起沙发上的信,“陈文海的来信,我能看看吗?”
“可以,你随便看吧!”张雪梅说道,“放暑假以来,他可给我来了不少信!我承认:陈文海很有文学天赋,他写给我的那些信就像是一篇篇优美的散文!令人遗憾的是,他的信有很多地方我根本看不懂!也许是我的文学欣赏水平太低了!要不要我把他写给我的那些信都给你拿来?”
“当然可以啦!快去拿,让我见识见识这位大文豪!”
张雪梅站起身,来到柜子旁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大摞信,然后,捧着这些信回到谢继红身边,一古脑地把这些信扔到她的怀里,“你看吧!”
“哇,这么多!”谢继红惊讶地大叫起来。“什么时候有哪个男孩给我写这么多情书,我一定会高兴得晕过去!”
“至于吗?”陈淑红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就是一堆文字游戏吗?谁不会?”
“你说得倒轻巧,你试试看!”谢继红瞪了陈淑红一眼,“如果你陈淑红也能写出这么感人有水平的情书来,我谢继红就佩服你!”
“这有何难?本小姐现在就写!”接着,陈淑红便朝张雪梅大声嚷道,“快拿纸笔来,本小姐现在要写情书!”
“你还真写?你给谁写啊?你现在好像还没有对象吧?”
“我给陈文海写!你别笑!难道这不可以吗?”
“我没说不可以啊!也许,他收到你的情书以后,一高兴就娶你了!”
“他会娶我吗?你舍得把他让给我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如果他娶了你,我就再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别吵了行不行?”谢继红说道,“我现在正在欣赏这位大文豪的佳作呢!”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大家,“你们想知道这位大文豪是怎么写情书的吗?”
“想!你快念给我们听听!”
于是,谢继红便声情并茂地朗读起来。
刚读罢,大家便热烈地鼓起掌来,陈淑红把手掌都拍红了!
“太感人了!太有水平了!我陈淑红决定嫁给他!”
张雪梅捶了陈淑红一拳头,“死丫头,也不嫌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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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黑龙江省 2022-3-17 06:03: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三章 谢继红讲故事
陈文海回到单身宿舍,然后,仰面躺在床上想心事。
说心里话,陈文海对李丽华还真有点好感,因为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待人还挺热情的。令人遗憾的是:李丽华根本不理解陈文海和张雪梅之间的那种纯真爱情,误认为陈文海只图张雪梅年轻漂亮,不好好教书是由于想老婆想的!
其实,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并非偶然,李丽华早就认为:陈文海之所以那天晚上要迫不及待地去找张雪梅,是实在熬不住了,想跟张雪梅干那个事!后来,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又哭又闹,无非是在耍无赖,想以此败坏张雪梅的名声!心想:“你不就是想跟漂亮的女人干那个事吗?我李丽华长得也不算丑,甚至可以说还有几分姿色,只要我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主动献给你,就不怕你陈文海不上勾!”然而,她想错了,陈文海根本不是那种好色之徒!
刚才发生的事使陈文海很恼火,然而,他又拿李丽华没办法。他深知:如果这件事张扬出去,自己的处境会更艰难!有人会添油加醋,把这件事渲染成一则“桃色新闻”,使他的名声更臭!
陈文海正在想心事,李丽华来了,她对陈文海说:
“我有话跟你说!我们俩到学校去说吧?”
“好吧!”
他们俩来到学校办公室。
坐下后,李丽华问陈文海:
“你刚才是不是认为我很贱?”
“没有啊!我能理解你当时的那种心情!我看得出来,你们夫妻感情不好,你想从我身上找到感情寄托!”
“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陈文海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可是,我现在根本不想再和他过下去!”
“你不要说气话,夫妻之间闹点矛盾很正常!你还是应该跟他好好地过下去!”
“我现在看出来了,你是个正人君子!”
“你别这么夸我,我只不过不想随便和哪个女人乱睡觉!”
“你跟我说心里话,你到底想不想那个事?”
“凡是生理正常的男人哪有不想那个事的?”
“我在怀疑,你是不是有点生理不正常!”
“随你怎么想!我总有一天会用事实向你们证明:我的生理很正常!”
“那你就赶快结婚啊!只要你一天不结婚,人们就一直会那么怀疑你!”
“难道我不想结婚?现在,我有很多实际问题根本不允许我去结婚!就拿张雪梅来说吧,她就不愿意嫁给我!她不愿意嫁给我,我总不能逼着她嫁给我吧?”
“那倒也是,婚姻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儿!”

到了晚上,陈文海到张秀英家串门,张秀英问道:
“今天下午,我看到你和李丽华在一起,你们俩在一起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李丽华和张雪梅的关系不错,你是不是想通过李丽华做做张雪梅的工作,让张雪梅嫁给你?”
“你都想哪儿去了!我就那么想娶张雪梅?好像天下除了张雪梅,我再也找不到合适似的!”
“怎么,你生气了?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其实,张雪梅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如果不是我妈没完没了地托人为我介绍对象,我还真不会去主动地接近张雪梅!现在,我即使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唉,我的名声算是完了!”
“不要这么悲观嘛!你还年轻,来日方长啊!”
“最叫我头疼的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这么坏,无论干什么事都感到力不从心,我都怀疑自己活不了几年就会死掉!”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你抛开一起烦恼,静下心来什么事都不想,我相信,你的身体就一定会慢慢地好起来!”
“我倒是想这么做,可是,现实不允许啊!现在,我们国家正在搞改革开放,人们的思想越来越活跃,社会问题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抛开一起烦恼,静下心来什么事都不想呢?除非我是木头人!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因为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我再去多思考问题!你没看到我常常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吗?有人不了解底细,还以为我是一个混世魔王呢!”
“我知道:你表面上看起来很快活,其实你内心很痛苦!”
“还是你能理解我!如果张雪梅也能这么理解我就好了!”

王志远来到了朱振华的家里。
他对朱振华说:
“那天,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我乘机把陈文海在上大学期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表现告诉了他们,在这些人当中有李丽华,刚才,李丽华又把我对他们说过的那些话转告了张雪梅!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我倒要看看,陈文海怎么应付这个局面!”
“冯宝玉告诉我:今天下午,张雪梅一见到陈文海就对陈文海含情脉脉的!冯宝玉对我说:‘这个臭**看上陈文海了,她没准想嫁给陈文海呢!我看到他们俩眉来眼去的就来气!我一定要让他们俩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到这里,朱振华哈哈大笑,“有冯宝玉在,陈文海和张雪梅就休想有好日子过!陈文海想娶张雪梅就是一场黄粱美梦!”

王志远和朱振华的这番对话就传到了谢继红的耳朵里,她很快召集了一帮姐妹们,她们是:陈淑红、杨晓梅、张富英。这帮姐妹都是她的高中同学,向来很要好。在今年寒假期间,当张雪梅竹溪老家探亲的时候,他们几个聚了一次会。如今,时间才过去半年,情况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是她们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谢继红对身边的姐妹们说:
“真是世事无常啊!事情刚有了一丝好转,就风云突变!本来,经过陈文海的一番努力,张雪梅开始重新认识他了,认为可以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谁曾料想,在他的人生道路上会突然冒出王志远这个程咬金!在上海居住期间,王志远亲眼目睹了陈文海在水果摊旁边的那番表现,自以为从此抓住了陈文海的把柄,陈文海一辈子都休想逃脱他的魔掌!王志远到处煽风点火,一次又一次地制造事端,一次又一次地把陈文海逼到死胡同里!有一天,王志远跟朱振华进行了一次长谈,他这么对朱振华说:‘陈文海这小子太能折腾了,他总是那么异想天开,总想一步登天!他的最大失误,就是忽视了我的存在!你说,既然让我亲眼目睹了那个场面,我能轻易放过他吗?他不是总看不起我这个乡巴佬吗?我偏偏要向他证明:到底是我这个乡巴佬没有能耐,还是他陈文海异想天开!他不就是一个上海人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父亲原来不也是一个乡巴佬吗?只不过是后来到城里混饭吃,在上海滩站住了脚跟!’”
说到这里,谢继红问大家:
“你们想不想听我讲讲陈华林陈文海父子的故事?”
这时,陈淑红已经兴奋不已,她大声嚷道:
“我们当然想听了,你赶快接着往下说!”
“那么好吧!我就接着往下说!”谢继红咳嗽了两声,然后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那些经过岁月打磨已经略显暗淡的陈年往事,然后接着讲了最近几年发生的一系列令人伤感的悲惨故事——
“年轻时候的陈华林英俊潇洒,把王春兰迷得神魂颠倒,一门心思想嫁给这个乡巴佬!可是,她难过父亲那道关,父亲把她打发到了美国!从此两人天涯海角,美好的姻缘也就灰飞烟灭了!父亲没能娶到上海滩上的名媛,抱憾终身!他寄希望于自己的儿子,想让儿子能出人头地,娶一个名门闺秀支撑门面!可是谁曾料想,陈华林娶了沈若兰这个丧门星,不但自己坠入了茫茫苦海,连儿子也难逃厄运!1971年,陈文海一家千里迢迢地从大上海来到我们鄂西北,一路同行的有张牡丹哥嫂和侄儿。在离开上海之前,陈文海就已经认识了张牡丹,在旅途上,他们俩更是情同姐弟!后来,他们俩就好上了!张牡丹一门心思想嫁给陈文海,陈文海也是非张牡丹不娶!可是,王志远偏偏要从中作梗,怂恿沈若兰阻拦她的儿子去娶张牡丹!为了拆散他们俩,沈若兰把家从十堰搬到了均县!到了均县以后,陈文海到欢乐河公社兴旺大队插队落户,后来返城当上了一名二汽工人,再后来又考上了大学。在即将跨入大学校门的时候,曹晓燕爱上了陈文海,从此陈文海就日夜思念曹晓燕!也不知道是谁把陈文海对曹晓燕的思念透露给了王志远,王志远得知这一情况后嘲笑陈文海,怂恿沈若兰无休无止地给陈文海写信,执意要儿子去娶秋妹!秋妹是一个农村姑娘,没有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陈文海当然不可能去娶她!于是,秋妹的父亲就到处造谣,把陈文海说成是陈世美!在重重压力面前,陈文海的精神崩溃了,结果是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小命!”
说到这里,谢继红已经唏嘘不已,泪流满面,她含着热泪对身边的姑娘们说:
“陈文海真是多灾多难呀!他在人生道路上是一步一个坎,步步惊心!现如今,他又在人生道路上遇到了一个难以迈过去的坎!他们几个人这么一搅合,陈文海和张雪梅又该倒霉了!李丽华真不该当这个传话筒,她这么一传话,张雪梅就对陈文海有看法了!本来,陈文海在暑假期间写的那几封情书已经感动了张雪梅,现在,张雪梅冷不丁听了李丽华的那番话,一定很伤心,不可能再去爱陈文海了!她一定会去鄙视陈文海!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的变故面前,陈文海一定会比张雪梅更伤心!他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再经这么一打击,一定会雪上加霜!”
2022年3月17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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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黑龙江省 2022-3-17 06: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四章 风云突变
漫长的暑假终于过去了。
在从学校回单身宿舍的路上,陈文海见到了张雪梅,他问张雪梅:
“我在暑假期间写给你的那些信,你都收到了吧?”
“……”张雪梅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含情脉脉地看了陈文海一眼。
见张雪梅如此多情,陈文海热血澎湃、热泪盈眶,被感动得差点晕过去,他想:
“张雪梅肯定收到了我写给她的那些信,并且很有可能连我塞在她办公桌抽屉里的信也看到了,她肯定被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陈文海和张雪梅陶醉在爱情的甜蜜幸福之中时,一片乌云正在向他们俩滚滚涌来!

晚上,张雪梅来到李丽华家,她对李丽华说:
“今天,我一回来就见到他了!”
李丽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故意装糊涂,“他是谁呀?”
“还能有谁?”张雪梅笑着把两条长辫子往身后一甩,“就是陈文海呗!我真没想到,他会在暑假期间给我写那么多信!”
“我都听说了!你没给他写回信?”
“我怕信被别人扣压,所以没敢给他写回信!本来,别人就喜欢瞎说,我再给他回信,就更说不清楚了!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暑假期间,他上我家来了!”
“他来干什么?他提起我了吗?”
“当然提起你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挺真心的!你干脆嫁给他算了!”
“难道是我不想嫁给他吗?校长反对,我爸不乐意,我对他也缺乏了解,更叫人头疼的是,他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他现在的表现也不好,不少家长都对他有意见!你说,我张雪梅能随随便便地嫁给这种人吗?还有,我妈现在都怀疑我们俩已经干过那个事了!”
“你们俩真的没干过那个事?”
“你别嘻皮笑脸的好不好?我们俩是好朋友,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过了一会儿,李丽华对张雪梅说:“说到陈文海大病一场,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你还记得南风二中的那个教导主任王志远吗?”
“当然记得!怎么啦?”
“有一天,我们几个在一起聊天,那个王志远也在场,他跟我们说了很多关于陈文海在上大学期间的一些情况!”接下来,李丽华便当起了传话筒,一五一十地把王志远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真的?”张雪梅听了后大吃一惊,“陈文海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原来,我还真没看出来!”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忍不住问李丽华,“你说的这些情况都属实吗?该不会是他王志远瞎编的吧?”
“他才不会瞎编呢,他说的那些情况都是刘一军告诉他的!王志远对我说:刘一军是陈文海的大学同学,在陈文海患病期间曾经护理过陈文海。”
“这么说,我以后不能再理他了?”
“这还用问?”
正在这时,何巧珍来了,她对张雪梅说:
“我听白老师说,在暑假期间,陈老师往你办公桌的抽屉里塞了好多情书,还经常坐在你的椅子上发呆!”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吗?”
“他这是干什么呀?陈文海是不是真的大脑有毛病?”

吃过晚饭,陈文海来到张雪梅的住处,刚走到门口,见黄建华正在屋里,便扭转身要离开,黄建华连忙大声对他说:
“别走啊!怎么刚来就要走?”
陈文海回转身,王蓉蓉对他说:
“进来坐一会儿呗!”
于是,陈文海便进去了。
走到黄建华身边,陈文海朝他尴尬地笑了笑,他也朝陈文海尴尬地笑了笑。
见陈文海和黄建华都傻站着,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俩都坐呀!”
坐下后,陈文海见张雪梅低着头一言不发,便对她说:
“我等会儿再来!”
陈文海走后,黄建华问张雪梅:
“他怎么走了?”
“还不是怪你!”
“是他自己要走的,你怎么怪起我来了?”
“如果你不在,他会走吗?”
“这么说,我来的不是时候?”过了一会儿,黄建华问道,“听说在暑假期间他给你写了不少信,你给他写回信了没?”
“这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和我没有关系了,这是你们俩的自由!不过你可想好了,陈文海大脑受过刺激,如果你嫁给他,他会给你惹来不少麻烦!”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怎么,你没打算嫁给他啊?”黄建华似乎感到很吃惊,“可是,外面有不少人还以为你要嫁给他呢!”
“就算我要嫁给他,你管得着吗?你该走了!你不是还要到武汉去进修吗?还不赶快回去准备准备?”
“不着急,我要过两天再走!”
正在这时,来了一群女孩,黄建华连忙站起身。
他对张雪梅说:
“那我走了!等会儿我再来!”
“你还要来?你最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现在烦得很!再说,等会儿陈文海可能要来,你还不回避一下?”

陈文海又一次来到了张雪梅的住处。
这时,女孩们正在嘻嘻哈哈地聊天,她们见陈文海那副严肃的样子,忍不住都笑起来了,其中一个笑着对他说:
“别傻站着了,快坐呀!”
见一屋子都是女孩,陈文海感到很尴尬,不知是该坐还是该走。他笑着对张雪梅说:
“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回到自己的寝室,陈文海坐立不安,在寝室里不停地来回走着!
“待会儿,我该怎么和她说呢?”陈文海皱起眉头想了想,决定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于是,他又便给张雪梅写起了情书!
刚写完情书,胡战勇回来了。
“刚才,我在窗口看到你们俩那么亲热,真为你们俩感到高兴!”
“别看有一段时间张雪梅不理我,我还是相信张雪梅是爱我的!”
“你总是那么自信!”
“我发现张雪梅特别多情,尤其是他的那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
“女孩儿都这样!尤其是漂亮的女孩更是这样!”
“张雪梅的神态很迷人,尤其是她的那双大眼睛更是迷人!”
“所以,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很有才,能写一手漂亮的字,舞跳得也不错!可以说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孩!”
“如果在封建社会,你们俩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说到这里,胡战勇想抽烟,可是,一摸衣服口袋,发现烟已经抽完了。他对陈文海说:“我到商店去买包烟,回来后,我们俩接着聊!”
然而,当胡战勇买完烟回来后,陈文海发现他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阴云。他问胡战勇: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我刚才在商店见到张雪梅了,她对你的感情好象有了很大的变化!”
“真的?”陈文海感到很突然,“这变化也太快了点吧!”
“谁说不是呢!”胡战勇提醒他,“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你们俩以后很有可能走不到一起了!”
“本来,我还想晚上再去找她,现在,是不是该改变主意了?”
“你是不是特别想再找她?”
“那还用问?”
“既然这样,你不妨冒次险,晚上按原计划进行!不过呢,你一定要头脑冷静!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朝她发火,要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
“这我能做到!”

陈文海向张雪梅所在的寝室走去。
来到寝室门口,陈文海见寝室关着门,便敲了两下门。然而,当门打开后,站在陈文海面前的竟然是满脸不高兴的张雪梅!
“你来干什么?”张雪梅脸上冷若冰霜!
“你又怎么了?”陈文海感到莫名其妙!
“我没怎么,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困,特别想睡觉,不想再见任何人!”
“那我就不打搅你了!”说着,陈文海便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封信交给了她。
“你又来纠缠我!我不是早就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吗?”
“难道你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我对你的那颗心吗?”
“我不想明白!我活得太累了,希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
“是不是又有人对你施加压力了?其实,我也活得很累!你能理解吗?”
“好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陈文海又一次来到了张雪梅的住处,然而,张雪梅一脸冰霜,这使陈文海感到很尴尬,不知是该走还是留下来。
见陈文海傻站着,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就喜欢看你笑!”
“你三番五次地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写给你的信你都收到了吗?”
“……”
“唉,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你还好意思问我!”张雪梅猛然抬起头,满脸怒容,“你给我写那么多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陈文海没想到张雪梅会这么问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陈文海向她表白,“因为我太想你了!”
“我不想听!”张雪梅忍不住伤心起来,“你给我写那么多信,我妈还以为……”,张雪梅怒发冲冠,“你知道你这么做造成了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我妈都气病了!”说着,张雪梅忍不住掉下泪来。
“这我可没有预料到!”
“我告诉你,不许你以后再往我家寄信!”
“这我可以做到!我才懒得再给你写信呢!”
“还有,不要再死皮赖脸地来纠缠我!”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嫌我话说得难听,你现在就可以走人!”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陈文海怒不可遏,“你翻脸不认人!你太冷酷无情!”
“我就是这种人!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回到自己的寝室后,陈文海越想越伤心,他怎么也想不通,“我对她那么真心,她为什么如此冷酷无情!难道她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孩?根据我平时对她的观察,她是一个多情的女孩,然而,她现在的表现简直叫人不可思议!”
“唉,我怎么会爱上她!我真是鬼迷心窍!像她这样反复无常的女孩,难道还值得我去爱吗?”陈文海发誓永远不再理张雪梅了!
2022年3月17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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