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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浙江省金华市 2013-3-6 19:5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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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4辆车一直尾随着翁如彪的卡车。暗淡的公路上车灯照射着前行的道路,车速都不快。翁如虎、李声扬和林美英朝追击车辆射击。不久,最前面的2辆摩托车已经追到了卡车的两侧,时而并排和卡车行驶,时而又落在车后,另2辆警备车也紧随其后。汽车喇叭发出刺耳的叫声,不时有子弹击打在后墙板或面粉袋上,车篷里弥漫着小麦的粉末味。更要命的是,一颗子弹击中了车上的那个油桶,顿时车篷里浓烟滚滚。好在油桶里的汽油并不是很多,车上的人很快将油桶掀下了车,油桶落地不久就发生了爆炸,把追击到最前面的一辆摩托车也掀上了天。
另一辆摩托车大约是出了点问题,被甩在后面,但2辆警备车却依旧紧追不舍。其中一辆超到卡车前面,车上大约有五六个士兵,他们开枪射击驾驶舱和汽车轮胎。翁如彪一咬牙关,加大油门,卡车猛地斜撞到警备车的侧面,只听到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和摩擦声,继而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警备车被掀下公路后发生了爆炸,顿时烈焰腾空,浓烟滚滚。
翁如彪被震得甩掉了方向盘,胸部也被撞伤,卡车一时就像喝醉酒似地在公路上东摇西晃地行驶着。这时,后面一辆警备车又追赶上来,但遭到车篷里翁如虎致命的连击。其中一枪击中了汽车侧面的油箱,顿时引起警备车爆炸起火,四射的火焰燃着了卡车车篷,并借着车速的风势越烧越旺,公路也被燃烧的烈焰和浓烟所阻断。翁如彪赶紧停车,和石迪海脱下衣服,到车篷上扑火;林美英和赵敏茹迅速帮着翁如虎和李声扬把两名伤员安全转移下车后,又一起上车救火。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将火势渐渐压灭下来。
烧秃了的车篷现在只剩下几根支撑的光杆,面粉袋被烧焦落下的帆布残片过火后一片狼藉;救火时林美英和赵敏茹被浓烟熏过的脸黑乎乎、脏兮兮的,只有那透亮的眼眸还在黑暗中闪烁;翁如彪两手拍打着她们的肩膀,彼此相视而笑,分享着这份战斗中的快乐。
幸好卡车无大碍,还能继续开。石迪海说道:“我们已经暴露了目标,不宜像现在这样继续前行,唐突地进入吉林,必须改换方式,好在这儿离吉林已不是很远了。”
“我们赶快先把伤员抬上车。”翁如彪吩咐道。
“这是我们的张团长。”警卫员小吴说道。他在李声扬的搀扶下勉强能站立起来,可张团长不行,他一只腿受伤,3个将他抬上了车。
“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张团长先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现在醒来,看到救他的人都穿着国民党军服,仍迷惑不解地问道。
“我们是中共东北局社会部的地下工作人员,现在有一批重要物资要送到江北解放区。我们只是在途中顺便搭救了你们。”石迪海说道,从一个包里拿出几张玉米大饼递给张团长和小吴。
“这太谢谢你们了!四平街保卫战失利后,我们团为掩护部队撤退,被阻在敌后的这片三角地带,与旅部也失去了联系。现敌军四处搜索我们,很多同志或战死,或被俘,有的甚至逃跑或投降了敌军。唉,躲在灌木丛中,几日几夜都没吃上东西,饿至极时就食嘴边的青草,昏迷中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这一仗打了30多天,打得真够窝囊的!”张团长拿起大饼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的情绪有些低沉。
“你看我们过得了江吗?”翁如彪问道。
“现在敌军已封锁了江南,要过江难啊!”张团长满嘴包嚼着说道。
石迪海走到翁如彪面前说:“我看先在周边找一处隐蔽的地方歇着,待我进吉林找老柳同志商量过江对策,你看如何?”
翁如彪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望着天边已经显露出的一丝惨白的光亮,紧张地思考着。我们现在误入四平、长春、吉林这危险的三角地带,这儿到处都是国民党部队的密集设防、深度重围。我军被打散滞留在敌后的残余部队有些也在这儿,恰恰我们也赶来凑热闹。卡车本身目标大,能掖藏得住吗?放弃卡车,缩小目标,可这批货又怎么办呢?还有身边的这些同志。敌人早已在搜索我军的残余部队,何况我们还和他们的哨兵遭遇,打死了他们的人,烧毁了他们的车辆,他们能干休吗?现在往前走,无疑是飞蛾扑火,有去无回;如果隐蔽起来不走,天亮后他们会出动大量人员搜索,无疑也是坐以待毙,束手就擒。进入了这黑色的死亡地带,要突出去是很困难的。
翁如彪思考良久后还是拿定了主意。他说道:“我们虽然选择了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方式,执行这次艰难的秘密押运任务。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没有退路可走,我们只有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竭尽全力豁出去了。现在趁前面的敌人尚未完全警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翁如彪当即作出继续向吉林前行的决定。
“在吉林过江可不行,我军撤退时已炸毁了松花江上的大铁桥。即使没有炸毁,我们也很难从桥上通过。”张团长拿着军用水壶喝了几口水后说道。他的嗓子刚才说话声带沙哑,现在湿润多了。
石迪海说:“看老柳同志准备接应工作做得怎样了,如果哨口渡口不行,再向前行从土城子的西门渡口过松花江。”
“走,上车去,大家要随时准备战斗。”翁如彪突然两眉舒展,待大家上车后,他跳进驾驶舱倒车后掉头朝刚才的事发现场驶去。
第二辆爆炸的警备车还在公路边燃烧,周边散落着四五具尸体,稍后驶来的那辆摩托车停在第一辆撞车起火地点,两个背枪的士兵正在现场救援,见卡车折返回来,慌忙摘枪射击,但已经来不及了,卡车在驶近的一瞬间,石迪海、翁如虎、李声扬从已无篷遮挡的车上对准他们一阵扫射,救援和被救援的几个受伤士兵,他们爬起来准备负隅顽抗,现在又一起全扒下了。
“快下车,我们必须全部换上他们的服装番号和装备。”翁如彪停车后下来喊道。大家开始脱下地上士兵的军服换着。翁如虎说:“刚才救火时这衣服都烧破了,现在正好换新的。”被打死的敌人里面,最高级别的只是个中尉。“这套给你穿着!”李声扬一甩手丢给了翁如彪。连林美英和赵敏茹也各拣了一套男式的军服换上,她俩把头发往上一髻,戴上大檐帽也与军人无异。
“还真不赖啊!清一色的美式卡宾枪。”翁如虎说道。
“52军是国军的主力,全副美械装备,牛得很!这次四平之战,他们也尝到了我们的辣汤辣水。尽管我们败了,哼!这一箭之仇老子迟早是要报的。”张团长在车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军服里的证件可都是2师的。”李声扬借着一线天光,像捉虫似的辨认着证件说道。
“听说2师师长刘玉章过去也算是个抗日的有功之臣。现在打起内战来,不遗余力地替蒋家王朝卖命。”张团长说道。
这装备一配,大家都长了精神。翁如虎说:“我们能突破重围更好,突破不了,也要拼它个鱼死网破,就是死也要死得壮烈。”
他们草草清理了现场的残骸,把车厢里的货用面粉作了平行伪装,然后继续开车向吉林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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