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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浙江省宁波市 2014-7-5 17:5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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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大约是一九六七年六七月间,我还在龙感湖农场二场四队劳改。一对黄梅年轻夫妻,带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来到我们队落户。他们来自江西九江的一家工厂。当时,正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烈火甚嚣尘上,下放到农村,农场的人很多,有武汉知青,回乡知青,有部队的“叛徒”,有右派分子,(教师,医生,科研人员)不管什么人到生产队,生产队领导只能安排他们一间能够容身的稻草屋,他们必须和贫下中农一起下田劳动。起五更睡半夜,别无选择。
九江来到生产队的黄梅年轻夫妻,也许出娘胎就没有见过如此恶劣的环境。不要说干农活。他们决定回工厂造反。造反有理是潮流!
工厂已经没有他们的家,没有他们的安身之所。带一个婴儿在身边是个累赘。怎么办?生产队绝对不管。他们初来乍到,在生产队举目无亲。
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找到我这样一个“大男”“托孤”。我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毫不犹豫地把一只小动物一样的孩子接过来了。夫妻含泪而去。
我每天要出工,那么小的动物,生产队幼儿园阿姨都不接受,其实,她们的负担也很重。照顾一个孩子责任重大。我只好把孩子带在身边,我在田里滚泥巴,他就坐在田梗上玩。骄阳似火,连一把遮太阳的破伞也没有。孩子竟然不吵不闹。小脸上黑汗直流。我实在不忍心,就去弄了几个大荷叶,绑在高粱杆上,插在孩子身边的泥中。总算解决了孩子在烈日下直接炙烤的煎熬!
一日三餐,孩子和我吃一样的伙食,我把豇豆米专门留给他。只要有一点荤腥,都给他一个人享受。
我们“父子”同吃,同住,同劳动(三同)建立了感情。整个生产队,孩子只认我这个“爸爸”,其他人想抱一下都不行。他每天郁郁寡欢,东张西望,像在寻找。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孩子的父母回来了。我把孩子背在背上,送他去见双亲。走在路上。我说,你就给我当儿子,不要爸爸妈妈了。我的话还没有落音,他就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一岁多的孩子虽然不善言语,亲情是懂得的!
哎,当年咬我的那个孩子的孙子,可能也会咬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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