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屋角的天空（001）

天下大平

“真的？”罗氏姐妹笑了起来，“我们出门，很少有人辨得清哪个是哪个的，姐却看一次就认得了，真是厉害！”又道，“那你说说，我们哪个是小曼，哪个是小兰？”
李卫英怕的是她们不笑，一笑，她们的区别就显现出来了，左边这个一笑，脸上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右边这个却是一脸的光洁如玉，没有小酒窝。便指着她们说道：“你是姐姐小曼，你是妹妹小兰。”
“姐，你真是高人哦，怎么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俩姐妹既高兴又疑惑。
程浩然也觉得奇怪，看着她，低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会是瞎猜吧？居然让你蒙对了？有什么秘诀没有，告诉我，二天我也好辨别她们。”
李卫英低声说：“回头我再告诉你。”却笑着对罗氏姐妹说：“这说明我们有缘啦，世上双胞胎只有妈妈是不会认错的，可是我不是你们的妈妈，却只见过你们一面，便将你们认得清清楚楚，可见我们是极有缘份的了。”
罗氏姐妹也笑说：“那是，我们有姐这样的有缘人，是我们姐妹俩的福气，以后，你便是我们的亲姐姐了，你可不要嫌弃我们哦？”
李卫英十分喜欢这俩姐妹花，见她们对自己也不见外，十分讨好她，自然十分高兴，心里正想有一个伴平时可以说话的，这一下子有了两个，真是喜出望外，便说：“不会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哩。”
程浩然也笑着看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话，一边品着她们的茶。
忽然想，怎么她们住在山洞里吗？要不怎么会有茶哩？扭头向里面看去，只见石桌石凳齐全，里面布置精简，干净整洁，似乎是有人住在里面。郝不凡和洪森他们坐在石凳上正与老罗攀谈着。
“你们，你们住山洞？”程浩然迟疑半晌，终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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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呀，我们不住这里，我们住山那边。这洞里只我爷爷一人住着，他习惯住这里，已经住了好多年了。”俩姐妹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是一脸的笑容，丝毫没有觉得让一个九十岁的老人独自住山洞里有什么不妥。
“你爷爷真是世外高人呵。”程浩然言不由衷地赞叹说。
便走过去也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听他与郝不凡谈话。
老罗说：“郝书记父亲当年人称郝大胆，起头搞黄麻暴动，现在的李先念、徐海东都是你父亲的手下。你父亲在这一带那是非常有名望的，一把大刀总是不离身，上阵杀敌，只是一刀，是有名的郝一刀。可惜英年早逝，牺牲时不到五十岁吧？”老罗说这些话的时候却顺当，没有先时在山顶上那么咳嗽。
郝不凡说：“是的，父亲牺牲的时候我还不满周岁。母亲在父亲牺牲后不久也去世了，我是吃百家饭、喝百家奶、穿百家衣长大的，是大别山的乡亲们在白色恐怖的日子里冒着杀头的危险收养了我，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抗日战争爆发后，我辗转到了延安，在那里上学读书，后来随着舅舅去了北京，现在又回到大别山里来了。是来报恩来了。”郝不凡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程浩然第一次听到郝不凡谈起自己的身世，居然他还是烈士的遗孤！更为惊奇的是这个所谓的世外高人居然与他的父亲不仅认识，而且还有相当的交情。
“真快呀，一晃都过去五十余年了，我都老朽了。可当年黄麻暴动的事情就象在昨天发生一样。”老罗似乎沉溺于对往事的回忆中，眼角漫出一颗晶亮的泪珠儿，“你们现在也当了官，可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呀，老百姓要是有吃的，有穿的，哪个会起来造反呀？这不都是让官府给逼的吗？给逼得没有活路了嘛！造反总是要死人的，死的可都是年轻人啦。黄安，前前后后死了十多万，有的是战死的，有的是战败了被砍头的，那个惨状，是没有法说的了；麻城，也死了不少，还有对面的金寨，百人坑、千人坑、万人坑，都有。卫立煌，当年人称蝗虫，那比蝗虫还要狠，执行蒋介石的什么‘石要过刀，屋要过火，人要换种’的狗屁政策，把整个整个寨子的人都杀光了，连刚出生的婴儿也不放过。真狠啦！现在卫立煌投城过来了，这些旧事也不用重提了，只是你们，都要记住这些，现在太平了，可这太平之世来得不容易，都是你父亲那一辈人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
郝不凡说：“罗老，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做个好官，做个让老百姓称道的好官，为老百姓办好事，办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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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然感觉到郝不凡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象个市委书记，倒象个小学生在老师面前念保证书一样，认真、诚恳。
老罗说：“一代人只能管一代人的事，我已经老了，也没有几天活了，可是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将来由于你们这些当官人的原因让人起来造你们的反，再一次让老百姓受苦呀！”
“是的，罗老，这样的事情决计不会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发生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作保证的。”郝不凡信誓旦旦。
“这就好，这就好。”老罗连连点头，忽然看到程浩然也坐在跟前，便对他说道：“那几本书你要认真研习，多一艺总比少一艺要好。常言说得好，艺多不压身嘛。我把书交给你，我这一生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了。我原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但能看到你也是一样的，死也瞑目了。”
程浩然还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他双目微闭，似乎疲惫了，想歇息，便不敢再问。
郝不凡等见了，也不好再打搅他，示意罗氏姐妹扶爷爷去休息。
罗氏姐妹走过来，正要扶起爷爷，却见爷爷身子一歪，扑地倒地。众人吃了一惊，试试鼻息，却是一片沉寂——老罗竟自去逝了。
罗氏姐妹放声痛哭起来，众人见了也觉凄惨，纷纷眼角噙泪。
李卫英牛九红走过来，扶起罗氏姐妹，劝慰着：“爷爷已经去了，且不要哭，料理后事要紧。”
罗氏姐妹收泪敛衣而起，扑地跪拜于郝不凡跟前，郝不凡急忙扶着说：“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示意李卫英和牛九红将她们扶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也手足无措，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纷纷劝慰着罗氏姐妹，并说料理老人后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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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洞外的雨已经停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东边的山梁上还挂起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罗小曼让妹妹下山去通知父母亲。很快他们就来了，乡民们听说老罗过逝，也纷纷前来帮忙。老罗的衣衾棺材早就准备在了洞中，如今拿出来装敛了就是。
郝不凡一行却不好就走，于是等乡民将老罗入敛了才离开，罗氏姐妹哭哭啼啼地说了许多感谢的话，郝不凡说：“你们忙完家里事情过后，直接到市里找程局长。”罗氏姐妹答应了，挥手送别了众人。
回头与父母一起料理爷爷的后事。老罗九十高龄，无疾而终，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乡民们都说老罗是成仙去了。所以丧事办得倒象喜事似的，热闹无比。
……  ……
回到招待所，肖燕梅跑过来，关心地问起手表来。李卫英笑说：“多谢肖主任，手表的问题已经圆满解决了。”又指着程浩然说，“这位还添了两个不错的新兵。”
肖燕梅又向程浩然说：“程局长，恭喜你了。”程浩然笑说：“没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肖燕梅又跑到李卫英的房间去，笑着说：“李老师，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我对你赔不是了。”李卫英知她是为手表丢失的事过意不去，便笑说：“肖主任，你别这样客气，我真的没有什么的，手表就算是丢了也不怪你呀，何况我们还因祸得福，认识了两个奇女子。”说着，便把白天在三省垴顶上那罗氏姐妹的表演对她说了一遍。肖燕梅听了也张口结舌，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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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英笑说：“你看，我们是不是因祸得福了？”肖燕梅连忙笑说：“那是！那是！”最后还是生拉硬拽地将李卫英和牛九红拉到自己的家里吃饭去了。李卫英要喊程浩然去，程浩然摆摆手说：“我就不去了。”提醒说，“要不要去跟郝书记说一声？”李卫英大大咧咧地说：“不就一顿家常便饭么？值得去请示？”肖燕梅也在旁边说：“都不是外人，只是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罢了。”程浩然不再好多说什么，看着三人去了，自己也到招待所食堂吃饭去了。
俩人吃过晚饭回到房里，却见房门大开，心里很是吃惊，走进去看时，顿时愣住了：却见郝不凡坐在窗前的一张椅子上阴沉着脸，而洪森、程浩然等人则站立一旁。
“这是怎么了？”俩人忐忑起来。“难道吃一顿饭吃出问题来了？”
果然，郝不凡问道：“刚才吃晚饭的时候，你们俩个跑哪里去了？怎么没有到食堂吃饭呢？”
“我，我们，我们去肖主任家里吃去了。”李卫英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恐说错了什么话。
“是吗？哪个批准的？”郝不凡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冷漠。
“郝书记，你批评吧，我们错了。”俩人象个犯错误的小学生，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知道错了？”郝不凡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知道错了就好，那以后晓得怎么做了吗？”
“嗯。”俩人眼圈都红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管以前在学校也好，还是工作了也好，甚至在家里也好，俩人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如果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她们一定会放声大哭的。
“你们知道错了，那我就不多说了，这次违纪算是口头警告一次，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郝不凡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然后示意她们在床上坐下，俩人的屁股挨着床沿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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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不凡说：“我知道你们跟着我下乡有十多天，生活辛苦，疲惫不堪，想放松一下，想吃得好一点，但这也不能成为我们违反规定的理由！事实上，我们再辛苦，也比那些埋头在田里、地里、工厂的车间里、马路上的岗亭里，种田、做工、站岗值班的农民、工人、警察要轻松多了吧？虽然说革命分工有不同，但我们并不高人一等！所以，我们要以身作则。干部，干部要作出表率！吃一顿家常便饭是小事情，但既然我们有规定，不能吃请，那就不能！就算别人用八抬大轿抬我们去，我们也不能去！出外吃饭、住宿是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只能由我们自己解决，我们的行动是统一的，而不是分散的。分散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有，那只能是在自己花钱在大街上餐馆里买饭吃，而不是跑到别人家里去吃。各位记住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不管是哪个，莫怪我不讲情面，我只讲纪律。”
郝不凡讲完，便从洪森起，各人表态，以后再也不要发生吃请的事。
轮到李卫英的时候，她显得有些激动，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郝不凡见她哭得伤感，也动了恻隐之心，但他迅即摆正姿态，面无表情地说：“好啦，别哭了，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今天也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你们吃饭这件事情的。不管以后我们在什么地方，只要是在工作中，就不能吃请，懂吗？”
李卫英抬起泪花花的脸，点头说：“郝书记，我接受批评，以后一定改正。”
牛九红也连忙说：“郝书记，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如果出现的话，你怎么处理都行！”
现场批评会开完，郝不凡走了出去，洪森、程浩然他们也跟着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李卫英和牛九红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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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九红伏到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倒是李卫英劝慰说：“郝书记就这样一个人，批评人从来不讲情面，也不讲方式，用一句话说，就叫一根筋。都是我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他也知道你是我带去的，不会责怪你的，只是怪我不守纪律，对你不会有影响的。”
劝了半天，牛九红方慢慢地止住了。俩人起来洗漱，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着红肿的眼睛，心里还是感到愧疚不已。
俩人洗完，穿着睡衣歪坐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李卫英问了一声，门外答道：“是我，郝不凡。”
俩人赶紧起来换上常装，李卫英去打开房门，让郝不凡进来。
牛九红赶紧让坐倒茶，郝不凡说：“你们不用忙，我说几句话就走。”
牛九红还是泡了茶端到郝不凡面前，郝不凡端起来品了一口，方说道：“好茶。什么茶这么香？”
牛九红不敢说这是肖燕梅晚上吃饭的时候送的，却一时之间找不到谎话来圆，于是看着李卫英。李卫英说：“这是肖主任送的，天堂寨云雾茶，还是今年的新茶。她给我们俩一人一盒。”她也不惯于说慌，便实话实说。
郝不凡刚想发作，但沉住气，端起茶杯又品卫口，方说道：“好茶，好山好水出好茶，天堂寨云雾茶果然名虚传。”
李卫英苦着脸说：“你不批评？难得呀？我这可是受贿呀。”
对这个任性的表妹，郝不凡也是没有办法，陪笑说：“三妹，不要怪我说你，这事儿你本来就做错了嘛。”李卫英在家里排行老三，没外人时郝不凡总是喊她“三妹”，工作时便喊“小李”或者“李老师”，今天当着牛九红的面喊“三妹”也算是破格了。
李卫英说：“我承认错误了。”
“那就对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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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来有事吗？不会是向我们来赔不是吧？”
郝不凡笑笑，解释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来向你们赔不是的，而是来说明我刚才的态度有点儿生硬，让你们受委屈了。”
牛九红听了，心里方宽慰些，她一个交流任职的共青团市委书记，如果在共产党市委书记面前犯错了，那前途将会打个大大的折扣的，这点儿利害关系，她不是不明白的。现在，郝不凡既然看在李卫英的面子上这么说话，那就没事了。心里的高兴就可想而知了。但她却不敢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只是笑说：“郝书记，的确是我们错了，我们一定改正。”
郝不凡又问了李卫英女儿的情况，李卫英说昨天已经打电话回去了，家里说情况都好。郝不凡高兴地说：“那就好。”看看手表，站起身来说：“你们早点儿休息，明天我们还在这里休整一天，后天早晨准时出发。”
俩人也给郝不凡道了晚安，送郝不凡出门，俩人相视而笑：这个不愉快的事情算是翻过去了。
俩人正要换上睡衣休息，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俩人心说，难道郝不凡又回来了？
幸好衣服还没有换，牛九红赶紧跑去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却不是郝不凡，是程浩然。牛九红忙将程浩然让进来。
程浩然扶着椅子，低头思考半天，方说道：“你们，你们没事吧？”
俩人相视一笑：“我们，你们能有什么事？我们正准备换衣服睡觉呀，能有什么事情？”
“我是说晚上，晚上郝书记批评你们了，你们不要有思想包袱。郝书记也是为了工作。”程浩然慢慢地说着，一边观察着她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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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为郝书记作说客来了？还是替他作检讨来了？”李卫英嘴上可不饶人，在郝不凡面前这样的话她不敢说，但在程浩然面前她倒是百无禁忌的。
“那倒不是，我怎么可有替他作说客？更别说替他来道歉了，他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他的主我能作吗？”程浩然急忙辩解，脸上顿时也涨得通红。
李卫英看着心里挺解气的，还想吓唬他一下，于是说：“晚上吃饭，是不是你告的密？”
程浩然抬起头看着她，慌忙说：“不不不，不是的，我们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见我一个人吃——往常都是我们一起的嘛，所以他就问你们去哪里了？我，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不算告密吧？”
看着他窘态百出的样子，李卫英暗笑，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子说：“我说他怎么晓得的，就是你告密的呀，还说不是哩。”
程浩然有点儿难为情地说：“那，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李卫英笑了起来：“不用了，程哥，没事了。”起身去倒了一杯茶来，“程哥，尝尝这天堂寨云雾茶的味道如何？”
“我也不会品茶，喝茶也象喝水似的，有什么趣味？”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杯子，揭开盖子，一股茶香漫了出来，品了一口，顿觉馨香满腮，“你们房里怎么有如此好的茶？我们那里怎么没有？”
牛九红笑说：“这是我们晚上受贿来的。”
程浩然问：“是肖主任给的？那你们怎么不给我带一点？”
“呵呵，呵呵。”俩人笑说，“难不成让我们挨批评，你得实惠撒？想得倒挺美哟。”
说了一会儿话，程浩然便告辞出来。
俩人一看时间，都快二十三点钟了。靠在床头等了一会儿，似乎不会有人来了，便起身换衣服，正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敲门了，俩人顿时要崩溃了：这回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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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送走程浩然，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李卫英与牛九红二人在房中正要换上睡衣睡觉，忽听得又有人敲响了房门，二人奇怪道：什么人又来了？打开门看时却是洪森，连忙让他进来。洪森进来说了几句劝慰的话，便走了。二人送他出门，再次拴上房门，心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再开门了。却也不敢换上睡衣，就这样歪在床上睡着了。一夜好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睁开眼睛看时，却是两人都是和衣而睡。
起来洗漱了，看看离吃早饭还有一段时间，歪在床上和牛九红聊了几句，看牛九红可能还是沉浸于昨天挨了批评的阴影当中似的，便劝慰了几句，牛九红依旧没情没绪的。李卫英笑说：“牛婆子，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处级干部，比我和程浩然官儿都大呢，受了一点委屈就这么不开心，将来还怎么成就大事？当更大的官？”牛九红淡淡地说：“我不是因为挨了批评而不高兴，你知道我的那个来了，那个来了的时候情绪便不好的。”李卫英关切地问道：“怎么啦？你痛经吗？要不要我去弄个热手巾来给你敷一下？”
“不用了，谢谢！”牛九红依旧没情没绪的，“我只想休息一下。李老师，如果你有事，你去忙吧，不用陪我的。”李卫英正找不到离开的理由，见状便说：“那，你好好休息吧，反正今天又没有事，郝书记说了要在这里呆一天的，明天才能走。”说着，便起身去卫生间里整理了一下衣裙，梳理了一下头发，出门时仍不忘和牛九红说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找我。”便带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