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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宜昌市 2015-10-19 09: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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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追到的是他人妻
其实这花果石就是茶树河的一条支流,从石家沿河而下,山势不再那么陡峻,溪流也比较平缓,大路串起了溪边的大小村落,约莫走了二十来里路,小溪流进一条较大的溪流,这就是茶树河,两溪交汇的地方还算平坦,有一个小小的集镇或者说是一个比较大的村落——这里已经算是低山了——立杞赶到这里,小街上的人们大多在吃早饭,向一位端着碗站在门口吃饭的大哥问询了一下,就沿着茶树河向上游方向走去。由于多日的晴天,这里不仅没有冰雪,而且天气还很暖和,立杞这才想起,从石家出来就没见冰雪,没有泥泞,小溪里的水很小,但是可以看见它时断时续流动的身影,还有灰青色的麦地,能倒影出蓝天白云的腊水田,呀,想起来了,还在一条山沟边看见几棵毛柳树上已经绽出了手指肚大小的芽苞……看来,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就要来了,立杞的心里一扫多日的阴霾,脚下也轻快多了,走着走着,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他就把棉袄脱下来夹在腋下——这棉袄是他到石家以后大妈找出来让他穿上的,今天早上说什么也不让他脱下来,还说别嫌这是死去的老头子穿过的——向前走了一段路,站住,双手把棉袄提起抖一抖,仔细地卷成筒状,重新夹好,继续赶路。
渐行渐上,又走了大约十多里路,山势越来越陡峻,河道越来越窄,水声越来越大,不时出现或大或小的瀑布,矮的有膝盖高低,高的有一丈以上,路,也不时从小溪的左边跳到右边,又从右边跳到左边,或是在山坡上逶迤前行。路上很少碰见行人,好容易走到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山坡上挂着几块田,包谷秆子在风中瑟瑟发抖,田脚下的溪边有两间茅草屋,好不容易发现了一户人家。立杞走进这家人家的稻场里,只见低矮的屋檐下,阶沿的尽头接近墙角的地方支着一副手磨子,夫妻俩正在磨豆腐——立杞是猜出来的,一男一女年龄相当,男的推,女的喂,磨好了一桶顿在一边,磨槽上挂着的桶又接了一些了,女的面前的盆里还有大半盆黄豆,自然不是打懒豆腐。
立杞一边想着,走拢去打个招呼:“大哥大姐忙着哪。”(他不敢贸然称呼人家大哥大嫂,万一人家是兄妹或是其他的什么关系呢)
那女的专心喂磨,不知道看见他没有,没吱声,男的背对着他,听见背后有人,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手扶住磨拐子,回过头:“哟,稀客,您是……”
“呀,打扰大哥了,我是过路的,请问去茶园坡是这么往里走么?”
“是,是这么走的。”男子完全转过身来,“客官从哪里来啊?走累了吧,坐会儿,喝杯茶再走?”
立杞大病初愈,不敢喝生水,见说,正中下怀:“那怎么好意思呢?墙上泼水——一面不湿(识)的。”
“谁个男儿不出门啊。”
两个男人相跟着往屋里走,那女的稍稍调整一下,一个人磨起来。
立杞喝完茶,说一声“多谢”,继续赶路,那一男一女继续磨豆腐。眼看两只桶都接满了,男子提了一桶进屋里去倒进锅里,然后把另一只桶从磨槽口上提下来,把这只空桶挂上去,当他拿起磨拐子打算重新推磨的时候,忽然“哎呀”一声,说道:“我怎么这么糊涂呀!”
“怎么啦?”一直默默做事的那女的(的确是他妻子)问道。
原来刚才这客人(立杞)边喝茶边向他打听去茶园坡的道路,他就随口问人家去茶园坡干什么,客人说去找一女的,穿什么戴什么,多大年纪,什么面容(特憔悴),特别是说二十天以前从花果石出来经茶树河去的茶园坡……
“你说,这不是表嫂是谁?”男人一手扶着磨拐子把手,一手捶着自己的脑袋,“前几天我去表哥家里,表哥悄悄对我说,几个月以前嫂子被棒老二掳去,吃尽了苦头,现在还精神恍惚,稻场里走过一个人或者有个什么动静,她就慌忙去屋里甚至楼上躲藏——你说这个人该不是棒老二的人?”
“我也想起来了,那天——大约就是二十来天吧——天快黑了,嫂子从这里经过,看那样子跟害了一场大病似的。你不在家,我留她歇了明天回去,她说什么也不肯,说是离家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俩孩子现在什么样了。”女的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还不快去,抄小路去给表哥报信,别让那人见着嫂子,他就没办法。”
立杞出门槛走了不是很远就进了峡,或者说出了峡,到了茶园坡。嗬,这茶园坡好大一块地方啊。一进峡谷口,两边的山陡然向后退去,白雪团成的山帽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向后退却的山不甘愿分手,伸出一条条绿色的、褐色的、黄色的或是黄、褐、绿相间的胳膊,企图伸过小溪,抓住对方,因而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皱褶,这些“皱褶”上有树林,有良田,有农舍,还有一片一片的茶园,怪不得叫茶园坡呢。小溪再也不像峡里那样奔腾跳跃、喧嚣不已,而是变得平和、安静了。它把茶园坡一分为二,形成东西二坡——后来立杞才知道,人们把东坡称作阴坡,西坡叫做阳坡——大体说来,东坡显得十分陡峻,西坡则比较平缓。根据人们的指点,立杞上了西坡,翻过两道小山岭(就是这山的皱褶),前面不远处出现一栋三间的茅草屋,稻场坎下是一大片良田,逢沟、坎、路边栽植着一行或是两行茶树,屋后是一片树林,树林一直延伸到自己面前的路边。一群鸡在路下的田里和树林边觅食,一只公鸡高昂着脖子向四周张望,见有人(立杞)来,喉咙里“咕咕”两声,带头向树林里跑去,一群鸡一条索地钻进了树林子;与此同时,躺在阶沿上的一条黄狗站起来,对着立杞狂吠。立杞见地上有一根树枝,连忙俯下身去捡。刚刚弯下腰去,突然间从路边的树丛背后跳出两个人来,一下子把他按倒在地。
不由分说,两个人一边一个扭着立杞的胳膊,把他拖进屋里。立杞病体初愈,又赶了半天的路,突然遭此一击,哪里招架得住?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按着他的脑壳的那人向着楼上说道:“娃他妈呀,你下来,让他看看要找的是不是你——别怕,我仔细观察了的,他后边没有人,就这一个。”
不一会儿,只听见有人悉悉索索地从梯子上下来,轻轻地问道——听得出来那声音有点颤抖:“大哥,你是要找我么?”
按着脑壳的手松开了,感觉得出来,那手并没有远去。立杞稍稍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女子,穿一身得体的家机布衣服,面色还算红润,那高矮胖瘦倒是和纾安差不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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