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旭花手记：带个小狗拍人体

林深数树

      照片拍完，妮子泪人了。山子当然不好拉。我费力地拉她起来。
　　再，让她洗把脸。我说，我们说话、开心。
　　保姆青青送上咖啡三份，我们吃过。妮子说我先休息了。我又玩笑说：要不，我住客房。
　　妮子说，林总林姐林妈妈是骂我了。
　　
　　这是个平常的日子，其实于妮子一定不。这是个平常的夜晚，其实于妮子——也于我和山子——也不。
　　今天的山子太多的柔情蜜意。他抱我上床，吻我的泪眼，吻我的还带赭红的嘴，吻我的没有卸妆的脸，吻我到脖子到耳根到耳垂……我被他的吻和爱和柔情蜜意融化了。
　　
　　这是一个没有卸妆的夜晚。山子激动呢。
　　赤裸的我也激动高兴，那是从未有过的属于今天的欢愉。
　　我忽然发现门没有关，小狗也在床边……这浑身赤条条，我难堪死了。
　　山子却全无反应，一点也不听我说什么，自个表达他无数次表达的柔情……
　　
　　我喃喃着我陶醉着……对山子说，妮子都有信心了。我们为什么不……

影颖

自个表达他无数次表达的柔情……

林深数树

影颖 发表于 2013-5-6 23:09
自个表达他无数次表达的柔情……

5、不恋主人恋小狗
　　
      第二天，山子说，这件事不行，于妮子于花都都是委屈。我反悔。
      我望着他。“我们的说辞呢？”
      山子说，妮子妈妈生病，情绪不好，我们换人。
      那你大电话？山子又踌躇了。我问问妮子吧。
      问等于不问。事情是计划的未必是期待的，如期运作了。

　　当然妮子是拿到预期的任务。
      花旗服装品牌形象代言的事，老板说了，我们就没有悬念地签到了三个品牌。妮子两个。而且半个月里，一个队员、一个学员，共为公司挣下7万元。不用说我多高兴。
　　妮子签的是五万。妮子个人可得1万。另一位是2万。我们的代价就是她们被借调出，由花旗组织形象代言片的拍摄。时间是12个工作日。
　　
　　怎么才三个工作日。妮子说欠（想念）小狗。让我给送过去。
　　见到妮子我生气了。好端端地打造你，走了几天竟没个电话，电话来了是不恋人，怎么恋起狗了？
　　妮子急得哭了：爱屋及乌，睹物是思人，恋狗不是恋人吗？——说得我恨不得怜不得。像小妹妹小女儿那样地抱住她。
　　
　　什么时候老板也来了。
　　老板说，一个青涩队员，工作才几天，我们老板就亲自看望来了？不知是队员了不起，还是我们林总凝聚人气了不起，或者是花都、花旗联谊了。
　　我说你贫嘴。我是来看望我学员我妹妹，不也是来看望朋友看望关系户了。
　　老板说，你逗我哄我魅惑我了。不为妮子，我请你客都是我踌躇犯难也是你请了不到的事。
　　
　　老板说我们共进午餐。
　　——是到时间了。其实是还加妮子的。我和妮子都不喝酒。今天妮子还出奇的喝了一杯。
　　倒是主人盛意，一杯又一杯，酩酊大醉。搞得我和妮子不过意，仿佛我们为了什么灌醉了他似的。
　　其实我们非但没有灌，反是说叫他少喝叫他不喝的。等他大红脸，浑身酒气，我竟然犯恶起来。我不喜欢醉醺醺臭烘烘的男人。我犯恶，真的好真。
　　但是冲生意我还得礼貌，我得感激他“你够朋友，你够真诚。”
　　他说，我就要这话。有这话，今后花旗我交你代管，或者你派个人为我打理。
　　是他晕了；还是他晕了还在晕人——装晕晕人，我不知道。生意场合这种事多。
　　
　　饭毕休息过，是他们工作时间了。
      我告辞。老板说能耽搁20分钟吗？我说好呀，有事吗？
　　妮子说我有事。她扑通跪在我的面前，说“我要钱姐姐。我答应二老头和老板了。”
　　我狠命一巴掌打去。
　　妮子闪了闪，也近乎五个指印。
      妮子哭了，“我是犯贱：我是做初一了，初二无所谓；我是要钱，8次我可以赚到上10万为我妈妈治病。林姐姐原谅我，或者过后开除我都可以。就是请姐姐留下小狗，做我的保护伞。多少钱好说……”
      ……好长的静场。
　　我也哭了。无可奈何，或者爱莫能助……牛过了河吗？
　　半晌。我说，需要我的意见吗？
      没有回答。我转过身，没有看她。“狗留下，我走了……”
　　
　　妮子说，“姐姐妈妈”（啥时她用这个称呼了）还是看看这门道是怎么了……是什么男人疯了，还是什么“艺术”疯了。
　　我说你作贱我你跌份我你污秽我啦，我什么时间经手过、经眼过这样的事呀。
　　妮子说，是是，我知道，知道……不，不过，我也不明白。
　　我说你不明白啥啦。
　　妮子说，是顿了顿妮子说，
　　‘没有‘不过’什么，还不是叫你做个监督，在上面好保护我吗？
　　我说好好。我今儿看看，到底什么叫人体艺术……“
　　
　　

林深数树

      妮子和小狗都下去了。我们隔个帷幕，下面看得清清楚楚。
　　老板一身酒气，已是嘘嘘酣梦了。我细了眼睛望过去，他似假似真。乍看是一个即将赤条条的女人不与他相干似的。
　　他已然到子虚国，到云梦国……魂游了。仿佛下面真的什么都不与他相干似的。我信实际全是他运作和导演的。看似个日哄，实地里精明死了。
      男人都他妈没好东西。不说花都，我自己经历还少吗？可是说没好东西，高处的坏，高处的不好，还就是不一样，还就是个个了不起，总是设计好了女人收拾好了女人，让她听日哄。
      ——这会，何尝又不包括我？包括我这会违心地站在这里。
　　——包括妮子正在脱衣服，正在赤条条地走向聚光灯下。我留心他动了一下。
　　
　　我们小狗，见过这场景；可是那都是女孩子们穿衣服的。哪怕有时穿得很少。
　　这会汪汪地叫了几声。妮子一吆喝。小狗一边去了。
　　二老头三两句开场白。拍摄就开始了。拍摄的人并不多。
　　我看那些男人，都像地狱出来的魔鬼，都像扑食的饿虎，都像进妓院的饿殍……那拿马作势拍XX艺术呀，不就是一个个色情狂，一个个性饥渴……来这里发泄了！
　　什么XX艺术？室内，还拿马作势戴个太阳帽，背个旅行袋，都什么标签什么标识什么做作都是日哄都是日哄人都是自欺欺人的，还不是贪那一点色。臭烘烘的男人TMD贪色才是本质。
　　——都TMD男人不是好东西了。

影颖

我留心他动了一下。

林深数树

      我看那场景，其实也是陌生、也是熟悉的。我过来人了。
　　妮子换过装了。一袭轻纱，雪白的，如同妮子的肌肤的轻纱。
      聚光灯下，妮子慢慢地打开。先是轻纱飘落。
　　——素装打开，披肩，露乳……掩住，再露，终于是露。渐渐地，轻纱似乎要在臂弯滑落……然而没有，被妮子拾起，又娇羞地再次搭上没有了背带的肩头。
　　只是，这是和开始不同的，胸部没有合拢，腹部敞开，而且是一个很好的“帕斯”。
　　停留时间也长。下面寂无声息。或者说是只听见有按快门的声音。
      倒是身边的老板伙计已经是鼾声一片了。竟然真的酣睡反倒让我高看他了。
　　
　　这片轻纱终于完全滑落。
      我们的妮子玉体已经是玉树临风了。腻腻的，滑滑的，在灯光和色彩里斑斓和诱惑着……这会仿佛是对着相机和摄影师的斑斓和诱惑。
　　相机也就更发疯似的，闪耀着，咔嚓着，各人的机位岁是在逼近，却是各人在选取角度和欣赏点了。随着那一个个什么师远近高低的找位置，我也有些目不暇接，仿佛那是我自己了。
　　恍惚醒过来，又骂，他MD，这真是什么艺术创作，还是男人发骚呢……我都糊涂了也清醒的。

林深数树

      二老头一声“仙人露相了”，是拍摄要进入全裸体了。
      妮子也就任轻纱褪去，飘落。妮子是娇羞，是羞涩，是不过意，是有点点痛苦、是有点点希冀…也许是吧，都是吧？
      轻纱落去了。
      轻纱落去不久，是妮子蜕小裤了……
　　还是根据二老头的要求，一点点地蜕。
　　蜕到小腿弯，才使落下。
　　真是奇了。我们妮子还竟然更强烈地有了娇羞，有了不过意，有了反感有了拒绝，丝丝毫毫也是拒绝啦，是那种赤裸裸的掩饰又是掩饰的赤裸裸，娇羞也许甜腻也许傻愣愣也许不过意甚至是在痛苦是在受迫害展示的感觉。
　　我是女人，我懂。
      聚光灯下，那乳，那胸部的起伏，那腿部的不自在，甚至腰肢变化，蠕动颤动……都在传达妮子作为女人作为少（处）女的讯息。那讯息是专门给男人的（当然是该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的）。那是无尽魅力和诱惑的讯息。
　　
　　我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个大沙发。我们赤裸的妮子娇滴滴羞答答做美人鱼状，坐上去……
　　那动态，那姿势，直到那帕斯——是千种娇羞，万种风情了。
　　二老头说：“妮子妹妹，能不能多给点？”
　　妮子稍扭身，不曾答应。略埋一埋头，更多的娇羞，躯体和下肢更多的展示……
　　缓缓的……也许是缓缓地……但不容易觉察出过程……妮子真的多给一点、是真的多给一点一点了。
　　其实——什么都没有给出来。没有真给出来。
　　
　　我抓过合同，怎么下面会出现脏镜头吗？我注意到合同里是被禁止的。
　　所以妮子真的给什么了，其实什么都没有给。还似乎是给臭男人慷慨了施舍了，又似乎是诱惑了，网络你了。（这小心思，我也曾用过，我熟。）
　　……给出的，是拍摄的一片疯狂。我合上眼，是镇定自己。

林深数树

      狗叫声惊醒我了。
      是谁走近了。小狗立马冲上去……
      这给拍着也是色着也是艺术着的男人们一个变数，也是一个惊吓、一个惊喜了。下面传出笑声，一个人很囧，二老头很欢。
　　妮子都笑了。妮子也笑出声，俯身抱起小狗了。
　　二老头：妮子，小狗别放下。我专为此拍两张。
　　妮子把放下的狗又抱起来，又做好帕斯……我们的妮子竟是一脸的幸福。
　　
　　……拍摄完毕。是一个所谓的首场仪式，“纪念安子小姐人体首拍仪式”。（那是回避真名了，不会叫“妮子”的。）
　　10多个摄影师一顺溜站在妮子的身后。前面的我们的妮子还骄傲地幸福地抱着小狗。
　　
　　什么时候，怎么身边老板醒了。“慢慢，拍照合影慢慢。我和林老板还没有下来呢。”

卖热干面的

在时尚的背景之下，在金钱与道德、理性与疯狂的纠结中，用这种比较时尚和先锋的语言和结构来刻画人物、展开情节，很合适。说白一点，是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
题材好，有思想，有技巧，实属精品！这是我看到的林深版主作品中的最好一篇！
祝贺林深斑斑！
可惜在这里我无权加精，只能给您加分了。呵呵......{:soso_e179:}

林深数树

6、男人都犯贱是畜生
　　
　　拍摄结束了。妮子已经穿好衣服。就我仿佛自己还没有穿衣服，难受死了。不是我高尚，或者我光烫，我干净。时尚中人，风流场人了。许多年前的沉沦，或者出卖，如在眼前。
      于是，驱车回来的路上，我尽是埋怨，没有一句好话——
　　你是设局给我，你是做圈套套我；
　　你是口里什么姐姐哥哥什么爸爸妈妈喊得甜；你心里坏都是日哄人；
　　你睁到眼跳水，你是鬼迷心窍、钱做迷魂汤、梦做迷宫，到底自甘堕落进了蛇窠进了狼窝进了虎穴……
　　——我不会同情你。
　　
　　妮子小心地挨近我：尽可能近、尽可能不妨碍开车的近，挨着我。她反正是死了人似的不做声。
　　半天半，妮子开口了：“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说不怕是假的。那老板我怕。他那边要是有什么意思。林总一定要回绝，林总要说我晚上回林总家有家务事做。你得帮我。你得帮我回，帮我推，我的好姐姐。”她抓住我，抓住裙子几乎抠进肌肤里。
      看看妮子哭兮兮，我打住，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