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旭花手记：带个小狗拍人体

林深数树

      一进家，山子说刚才怎么不接电话。我不解释。
　　山子说，饭怕不怎么够，要不要叫宵夜。
　　妮子望着我。我说将就吧。
　　
　　我给一盘东西山子，叫他放去。
      饭已然上来。我和妮子二一添作五了。
　　山子：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妮子：……（欲说什么，没有。哭了。）
　　山子：旭花，你出卖妮子了……
　　我：……（不做声，瞪着他。）
　　山子：你出卖妮子了？你出卖妮子了是不是？
　　我放下筷子站起，狠命地把气撒到山子头上：都是你们男人贱男人色不是好东西！怎么男人畜生！还怪到女人头上了？
　　
　　山子从沙发山竖起来了。
　　有些不可按捺。——看看流泪的妮子和盛怒的我。又没有怎么。坐下。
      “这事到底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哇？……谁叫发展成这样的？”没有回应。“……要这样我们花都今后做风月场、做人体艺术学校了？”
　　没有回音。静场。
　　静悄悄的客厅。
　　
　　那盘带子没有配乐。说着就是妮子轻纱全然落下，又拾起的那一节。
      要是这会我们不生气——那一节美丽极了。
　　也就战斗的双方和第三方都渐次进入电视画面了。
　　妮子也安静下来。见着里面的自己，几乎回忆起什么，娇羞什么，骄傲什么，热泪盈眶哭了。
　　山子望望妮子。山子说：“好了说呢，妮子是模特的料，也是演员的料，这一段戏看似表演，好细。真好极了……”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不说了。
　　说得妮子都不过意。妮子说，我知道大前天仪式的意义了。许多感觉，或者叫经验，不能全靠口传听课。我谢谢山总。
　　妮子这样在我的面前这样感谢，也太过分了。我的醋意已然上来。可我盯住的是山子。
　　山子知趣转过话题说，“你还莫说花旗他**就是有人才，拍得有绝的……”
　　我在旁边，怒不可遏。我到底一巴掌打过去，“你都他妈男人不是东西。色货都贱，都什么人才！”

吴二师

林老师的作品需多读二遍味道就出来，我虽然还未读完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

林深数树

吴二师 发表于 2013-5-14 10:38
林老师的作品需多读二遍味道就出来，我虽然还未读完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 ...

你还是自己要主题；且必须注意质量。哪怕是旧的也好。

林深数树

      山子不急；羞赧，也生气。
      妮子急了。妮子过来死死地拖住我。
　　山子抹抹脸，笑了说，“没事，你林总她是吃醋。吃你的醋，吃你小姑娘的醋呢。没事，啊。”
　　山子起身给我们每人一杯开水。
　　又仿佛没有刚才一幕，看碟继续。
　　
　　临睡前，我还是过去亲侯了一下妮子。醋不醋总是那么回事。
　　妮子她抱着枕头哭。
　　我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相当于加班一个小时；或者说还洗澡忘了关门，跑进来几个混蛋。再说，只要想想我们妮子因此“有妈妈”了，有钱给妈妈治病了，我们不是要高兴了不是？我说，也不可以这样便宜了那混蛋老头混蛋老板，明儿我们请假玩去……
　　我坐到床上说话。直到妮子揩干了泪，又塞她到被窝里。我才关灯出来。
　　
　　就这样，玩了一天，妮子恢复工作：上午正儿八经的品牌拍摄；下午狗皮的人体艺术。
      妮子早出晚归，带着小狗“作业”三天了。一共三天。
　　三天平安无事，三天平安归来。

林深数树

      第四天妮子说，花旗老板要请我们俩的客。她已经代替答应了。
　　我注意到她还看着山子。
　　看过去，山子也说，是我答应了。想来晚上我们没有活动。我们可以一起过去，陪妮子一起过去看看，也是抬举我们学员我们员工；也是回礼那边的老板。
　　我于是不好气地说，那他到底是请我们俩还是我们仨呀。
      ……要是俩，只怕还没有我呢。
　　山子说，你又使坏、又使小心眼不是。俩，是我和你俩；仨，是你我加妮子仨。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妮子笑笑，总不做声。脸色是改变了。
　　我说：“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总不是男人都他MD不是好东西。”

林深数树

      过去也就这回事，男人都TMD不是好东西。
　　说到生意、说到艺术和市场，说到对女人的热情，男人都他M还是好东西。
　　我们过去，非但没有花钱、非但没有还礼，还吃了又拿，拿了又送。
　　还不是因为妮子——因为妮子是美女，因为妮子是处女，因为妮子是处女身……老板是朝思慕想、云里雾里、欲生欲死地想啊……
      这会儿要好话说尽，要倾所有家当不惜了。
　　我大吃一惊。
　　我奇怪山子怎么会早有感觉；我也就不奇怪妮子是一脸红晕。
　　一脸子红晕，娇羞的红晕，这是一个少女最后的美丽，也是保持了最后的美丽要把它奉献出而有的最后也最好的魅力了。
　　
　　我总感觉到是我在答应；又不是我在答应。
　　——是妮子的无助。是我不足以帮助妮子的无助，妮子就会这样答应。
　　——是山子王八但。自己的学生也好、自己的属下也好、自己喜欢的姑娘也好……只要能卖、能交换，没有不卖不交换的。什么奸商，商人奸，是奸险恶毒丑陋邪货杀人了。

林深数树

      赵老板说三天完了，还想续约一个月。
      资费给花都5万。——我说好。
　　赵老板说这孩子可怜，我想做点好事、多做点好事，让她有个地儿接妈妈来省会花都治病。——我说那更好。
　　有个地儿，就是有个房子，我已经准备为她首付了，为她收拾了，这钱我出。——我说那好那好那好好呀。
　　山子问，那是说的多少钱，多大的房子。这孩子投靠在我们旭花这里做女儿做妹妹，我们还是要问的。……说到这个份儿，我是首先不答应。我想先听听。
      赵老板说，首付不是10万吗，就近百个平方吧。少了小了不行。装修也不会少于10万吧。还有她妈妈治病不是没有积蓄吗？这钱也我掏……
      ——我还是想说，那好好。“那”字出口，没有“好”字了。
　　山子：那后续的钱呢，我付，还是她妈妈付？……还是你付？那这些…怎么兑现？
　　赵老板，这不是说包括这下一轮人体拍下地。我一共打入妮子个人账户30万怎么样？——我说还行……
　　山子打断：你什么“还行”，你以为他是菩萨度人啦，他是雷锋做好事啊，他是要近乎包养妮子，也就这个价？
　　——我说怎么会？不会吧？
     山子说怎么不会。不定外面就这个“行时（价码）”，他等我们卖呢。

林深数树

      赵老板不做声。做生意人；不英雄救美、英雄爱美了。
　　我也不知说什么。我还担心妮子与赵老板有过默契。
　　妮子头更低，不做声。
　　山子打直了腰盯着赵老板。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静场。许久的静场。
　　
　　妮子离开上厕所。给我沏水给山子沏水，离开。
　　山子起身。走近赵老板。
      我们为过去的合作愉快干杯。彼此一饮而尽。
      山子说我们合作到此为止。妮子呢，我还想送她出国学习。五月还有个大型的国际赛事我指望她拿奖呢。林总，我们告辞。

林深数树

      于是形势急转直下。赵老板很客气很柔软身段地留住山子，脸上堆满殷勤和巴结，眼巴巴地望着我。
      于是，再是我说，是赵老板答应了。
　　1、续约一个月里，是公司的业务拍摄。不得再有人体拍摄。
　　2、一个月后，妮子回花都上班，赵老板不得干涉其公职和社会生活。以及她自己选择的职业，再及职业外的工作。
　　3、一个月后要继续同居，那么继续同居生活的条件是两厢情愿。是不影响女方的工作和生活。是男方答应后续房款付好。为了监督执行，立合同为据；林旭花作为担保人，需要50万到账个人门户，保障契约有效执行。3日内立好合同做好公证，花都学员妮子可考虑借用花旗公司一个月。

林深数树

7、男人坏女人也不是好东西

      诅咒完男人，我自问女人就是好东西吗？
　　其实诅咒过男人，我并没有好受。仔细想想自己呢，其间自己的坏影响、坏主意呀，也是不少了。
　　说是这么说，开了头的事还得继续。妮子的人体合约还得继续。甚至赵老板的50万也有些期待着继续。准确些说是，又高兴他的不继续；又害怕他的不继续。
　　
　　在这样的担心里，妮子的人体拍摄快结束了。妮子和小狗也是每天打的过来，或者赵老板送回过来。氛围是一样的好。
　　今天是赵老板过来，说有一份文件，要我们和他上一下律师所。
      山子回应说，他有事，就林总吧。
　　
　　我望着他。生怒而不发。
　　山子不理会。对赵老板，可以吗？
　　赵老板：你们俩什么可以不可以，总不是一样。玩笑一句、也是冒犯一句，总不是一个被子不盖两样的人啦。 　　
      我犯急，说你道歉。我跟山子是什么？是夫妻了吗？——你这是什么话？你先道歉。
　　赵老板说，道歉就道歉，我的林姑姑、我的林奶奶，你答应跟我走，我道歉，我什么都答应……我作揖我下跪我什么都可以。
　　
　　我冷笑道：我总以为我们家山子油腔滑调坏事做尽，可好在他还有脊梁骨。这会我是找到山子他师傅了。
　　赵老板赶紧说，不不，山子老弟在生意场那个是规规矩矩，硬是不同于我们生意人。直说吧是什么吃喝玩乐，或者吃喝嫖赌什么不来的……至于你们什么关系，你看你都“我们家”了……
　　你看，你看看，赵老板都飘扬（表扬）你了。你真行，山子。到关键时候溜人，披荆棘挂彩挂伤的事叫我做。
　　……山子不理会。和赵老板握过手、和妮子握过手，近来碰碰我，径直进车走了。
　　其实这份合约很简单。合约是甲方乙方。妮子连第三方都不是，也算当事人第三方吧。
　　
　　冠冕堂皇的是，甲方乙方《……合作协约》。合作意向、合作目标、合作内容……到合作时间，合作项目，合作相关人，该有的都有了。
　　——不该有的，彼此心里明白。
　　
　　30万现金和20万承兑也都如约签好到手。
　　当然包括那幢房子的首付款在内了。
　　一切完成。赵老板和我握手。
　　
　　赵老板，又徐徐地过去，轻轻地托起妮子的右手，抓了抓，握了握，吻过……真假绅士一样真假流氓一样。
　　我那边等。赵还热情盛意得自己不自在似的，鞠个躬；然后进车先走了。

　　——我抽了自己一耳光。女人就是好东西吗？你徐旭华都什么人了？！
　　给山子打过电话。我们奔红巾翠袖晚餐。
　　山子说带保姆吗？我说我们就是嫁妹，关保姆什么。不带。
　　
　　红巾翠袖是我们自己的实业。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山子已在、领班已在、连音乐和茶室都已布置好：蓝绿色的湖山，湖水点染着金黄色的波光，还有金黄色的月亮，还有那丛竹子，竹子边粉黄、粉红的小花，开满湖畔。行书书法，湖光山色因谁醉，翠袖红巾为尔来。
　　山子抓住妮子的手……笑笑又抓过我的手，说我们嫁妹，我们高兴，是不。
　　吃醋不是时候。我没有换腔调，我说是是。我们庆祝我们嫁妹。
　　
　　一坐下，妮子哭了。眼泪不断线地哭。
　　她扑向我，姐姐，女人的命运没得选择，是吗？——我点点头。
　　女人的幸福是找一个山子哥，该说山总这样的男人，是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说，什么山总，不就是爷娘老子有几个破钱有些许面子，江湖上混着，你投靠他就安全了？我还不信呢？山子大小个老板，破烂几个钱，什么幸福，还不快哄哄我们小妹。
　　
　　山子说我们唱歌吧。妮子说不。我把话筒塞她手里。……我又说我们一起唱。
　　到底是山子和妮子唱起来。过去我都嫌俗不可耐的什么《心雨》，被他们演绎得深情款款，热泪涟涟了。
　　
　　敲门上菜了。
　　刚才的歌声被复制翻唱，瞬间的感觉里，湖上早没有那个月亮，是山岚水雾，是小雨霏霏。是斑竹一支千滴泪了。
　　翻唱的还有我们送给妮子的歌声：
     山峦兮崔嵬，小雨兮纷飞。
      桂舟兮兰桨，水色兮湖光。
      小妹兮乐于归，小妹言庆于归。
　　
　　妮子说，酒我喝。哥哥姐姐就不要多喝了，待会开车。
　　我说，都喝。不用担心。待会儿有人开车。未必我林旭花身边以个开车的人都没有了？

　　最末是我们唱过吃过喝过，想跳过不可能了。山子醉了。只是我总是觉得他的醉是三分假七分真也就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