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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4 23:2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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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回到陈家庄,他重新清洗了伤口,又换了药,用绷带缠好,再穿上外套。他想起藏在石洞里的兔子和狍子,于是提着猎枪,挎着猎刀又出门了。
他找到昨天藏物的位置,搬开大石块,看到猎物还在,心里十分高兴,用软索捆了,砍了一根粗树枝挑了,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陈家庄。
他看着满地的猎物,心说这下子孩子们吃的肉有了,嫂子的皮坎肩也有了。
想起嫂子,心里一阵阵的甜蜜。虽然是嫂子,可是他始终当她是亲娘。中国人历来有“长兄为父,长嫂为娘”的习俗。
嫂子此时正带着侄儿在城里治病,算算日期,他想他们也该回来了。
他将兔子、狍子、狼剥了皮,将皮硝好,用木条撑起晾在通风的过道中,将一些不食用的内脏扔掉,能够食用的留起来,又将肉风干,一起用几只大缸装起,封了口放到井里去,这是陈家庄独有的保鲜方法。他们用这样的保鲜方法可以保证新鲜肉在夏天一个月内不得坏,比城里人用的冰箱还管用。
可以给嫂子一个惊喜了。忙完这一切,他有点累,躺在床上想着、盘算着。
他很清楚地记得嫂子嫁到陈家庄时的情形,仿佛昨天的事情一样,嫂子披着红盖头,上身穿着红缎袄子,下身穿着红绫裤子,脚上一双红绣鞋,身材袅袅,脚步聘婷。他跟着一般看热闹的人赶趁,欢喜异常。
到了闹洞房的时节,有人教唆他说,你要是敢摸你嫂子的MM一把,你就是好样的。他笑了,回答说,这有什么不敢的?
现在回想起这事儿来心里真是觉得好笑,那时太不懂事了,嫂子的MM岂是他这个当叔叔的能摸的?这不是明着欺负哥哥吗?可是那时他实在太年少,经不得别人一点唆,仿佛不摸一下嫂子的MM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人,就会被别人看不起。他撵到床边,嫂子正端坐着,头上的红盖头还未揭去。他伸出手去,在混乱的闹洞房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这一只手,再说,他是小叔子,谁会在意他做什么事儿呢?
他的手刚触到嫂子的衣服,那衣服太过光滑,他心底一个激棱,仿佛是想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因为他听人说过,摸女人的MM就是耍流氓,他要摸嫂子的MM,岂不是对嫂子耍流氓?耍流氓是要坐牢的。他犹豫起来,不敢进一步行为,却也不甘心缩回手,于是顺着下去,在嫂子的大腿上抓了一把,嫂子痛得轻轻地叫了一声,掀起红盖头看了他一眼,他吓得赶紧跑远了。
次日吃饭时,嫂子却看到了他,知道他是老公的弟弟,最小的弟弟,于是笑说,信,昨晚为何你抓了我一把?直到今天我这里还青着哩。
他不好意思起来,没想到嫂子认出他来了,脸通红的,不敢说话。
大哥却说话了,抓了一把有什么的,他还是个孩子,你看看你一本正经的,都要吓着他了,你那里过几天就好了,别大惊小怪的。
嫂子看了哥哥一眼,不再说话,心里却说,我还没把你弟弟怎么样哩,你就这样护着他,你还当我是你的媳妇吗?
不过这是她的心里话,没有说出来。
嫂子十六岁就嫁到了陈家,那个时候陈信也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嫂子虽然嫁人,但还像是小孩子心性,与大哥无话可说,与他却无话不说,俩个人相处得很融洽,仿佛是亲姐弟一般。
陈信渐渐对嫂子有了依赖之情,护卫之心,遇到嫂子与大哥争执的时候,总是护着嫂子,斥责大哥的不对。
大哥总是笑说,你看看,信倒不像是我的弟弟,而是你的弟弟了。
嫂子总是很骄傲地说,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能如何?
这样的状况直到嫂子有了身孕,大哥每天对嫂子呵护备至,他才感觉自己不过是他们夫妻生活的局外人,再说他此时渐渐也晓得男女之事,要避些嫌疑了,虽然大哥不在乎,可还是觉得不能与嫂子过于密切。等到嫂子生下了侄儿陈春雷,他便将爱护嫂子的心转到侄儿身上了。后来嫂子又生了侄女儿陈春雨,他更与嫂子疏远了,很长时间他们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可是对待两个侄儿侄女倒是关怀备至的。
有时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嫂子也笑着问他,为何与嫂子不再亲近了?他也笑而不答,问得急了,便憋着脸说,那是小时候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当然不一样了。
嫂子说:“我希望你永远像我刚来陈家的时候那样对待我,不要将我当嫂子看,而要将我当姐姐看。”
他答应说:“好的。”
可是过后他依然对嫂子敬而远之。
已经有些时日没有看到嫂子了,他在心里挂念着她,竟然有股想见到她的急切心情。
又过了些日子,叶明珠终于带着孩子们回来了,这一下陈家庄又闹热起来。孩子们不懂得生离死别的痛苦,他们依旧嬉戏玩耍,打打闹闹,也因有了他们的打闹,两个大人心中才少了一份思念的痛苦,多了一份生活的欢乐。
陈信见到嫂子的一刹那间居然脸红了,他兴奋地站在嫂子面前,愣愣地看着嫂子,半天不说话,叶明珠发觉他的异样,笑说,信,我回来了。陈信这才回过神来,接过嫂子手上的行李,抱过陈春雨说,快进屋,快进屋里去。
叶明珠回到陈家庄,发现屋子里干干净净的,知道是陈信打扫整理的,心头对这个小叔子多了一份敬意,再看到走廊的过道上晾着几张粗皮,有几张居然是狼皮,忙问陈信,信,你打狼了?陈信点点头。叶明珠担忧地说,那你受伤没有?陈信摇摇头。叶明珠不相信似的看着他说,你肯定受伤了,让我看看?
陈信扭捏着说,没有,你不用看的。
叶明珠的手刚触到他的衣袖,陈信便跑开了,边跑边说,嫂子,都好了,不用看了。
叶明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更多了一层担忧。
一家五个男人现在只剩下陈信一个人了,如果他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个家就要毁了。作为嫂子,作为两个孩子的妈妈,一个孩子的婶婶,还有一个刘源要她照顾,她不能不担心陈信的安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家庭的生活重担就要落在陈信的身上了。
老公在世时,她对老公这个最小的弟弟看顾有加,像亲姐弟一样,在他面前似乎没有什么顾忌的事情,与老公不能说的话,她都要和他说,仿佛他们是好朋友,是知音。但现在老公去世了,她要怎样处理与他的关系呢?
只有两个大人,日子久了,便显出一些尴尬出来。两个人一般情况下都只和孩子们说笑,相互之间却交流得很少。有时候陈信正与孩子们闹着玩,叶明珠来了,他便恭恭敬敬地站着,眼睛平视前方,像是期待着检阅的三军仪仗队。叶明珠觉得很别扭,也跟他说过不要这样,可他嘴上说着以后再不,但下次碰见的时候,他还是这样。他确实有什么事要和叶明珠说的时候,也站得远远的,声音很大,唯恐她听不见似的。他也学会洗衣服、缝衣服了,以前他只要衣服脏了,脱下来说声大嫂,衣服洗了,大嫂马上就会过来帮他把衣服洗干净;衣服要是破了,脱下来说声大嫂,衣服补了,大嫂马上就会过来帮他把衣服补好。而今,这些事儿他都学会自己做了,大嫂要做,他抵死不让,也只好由着他了。吃饭时,也再不与她同一个桌子吃了,每到吃饭时,他便端着碗饭夹些菜走到一边,蹲在地上吃,或者坐在门槛上吃。大哥在日,他或许还能在她面前撒撒娇,说句把笑话,但现在大哥不在了,他再这样做就不合适了,再说那时他是老幺,现在他可是老大了,他也长大了,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要挑起这个家庭的生活重担。嫂子的苦,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拿什么来安慰她呢?他啷个样才能安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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