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屋角的天空

天下大平

郝不凡见她不高兴，晓得她怕提起江峰，因为一提起江峰她就会想到江慧中，想起江慧中，她这心中可不就难受了？他看了程浩然一眼，心中想到，男人没女人追求不好，追求的女人太多了也是不好。虽然李卫英是他的表妹，他也知道她喜欢程浩然，但人家都要谈婚论嫁了，只怕枉用了这份情，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他却不好阻止，只能顺其自然了，最关键的还在于程浩然最终的选择了。机会对于每个人来说并不均等，有的人善于创造机会，有的人善于抓住机会，有的人看着机会从眼前晃过却一无所获，有的人看似没有机会最后却能大获全胜而归。郝不凡也是一个喜欢生活有挑战性的人，对于爱情也一样，虽然这爱情与他并不相干，是表妹与部下的部下的之间的事情，但他的性格让他喜欢看到表妹去完成这个挑战，不管最后输赢如何，总是努力拼搏过的，这就够了，这就是他心中理想的人生体念！一潭静水式的人生不在他的人生道路选择之中。
一旁的蕲阳县委书记曹家河看到李卫英使起小性子连市委书记也不放在眼里，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亲密关系哩，连忙笑说：“李老师，这蕲阳八珍可不是一般的菜，这是我们蕲阳宾馆的招牌菜，别的地方可不能见到的，即使见到了也不是正宗做法，那菜品的味道要差得好远哩。听说李老师才从北京过来，可不得好好品尝一下我们这蕲阳八珍哦，也是以后回到北京的一个念想呀。”
李卫英伸筷子去夹了一片“太清夜月”放到程浩然碗里，笑说：“吃一片‘太清夜月’，你可以对月怀思了，江慧中还在家里等着你娶她哩，快吃吧。”
曹家河一听，顿时明白了，敢情她与郝不凡没关系，反而是与程浩然的女朋友争风吃醋呀，刚才差点儿说出好话来了，幸亏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如果弄错了关系，这洋相可就出得大了。官场酒席上出洋相那可是很丢份的事情，以后还怎么面见上司？
“又来了……”程浩然嘟囔着，却也乖乖地将那片“太清夜月”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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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程浩然吃完，李卫英开心起来，附耳过去哄着他说：“你陪我度过这个美丽的夏天，下乡结束时我把你完整地交还给江慧中，好不好？”
程浩然扭头看着她，然后去桌上盘子里夹了一块“麟阁江山”在她碗里，说道：“你多吃一点，不要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好不好？”
俩人亲昵地将菜肴夹来夹去，还一边交换着暧昧的眼神，全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众人心里体谅他们说：热恋中的男女都是这个样子的，可以原谅的。
吃过晚饭，曹家河说：“郝书记，晚上县里有唱黄梅戏的，你们要不要去欣赏一下？”李卫英第一个叫道：“我要去看戏。”郝不凡说：“那好吧，那就麻烦曹书记安排一下，愿意去看的人去看戏去，不愿意看的人就在宾馆里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
郝不凡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看戏而只能呆在宾馆里休息，他这话一说，很多人立即表示要休息了，去看戏的也只有李卫英等少数几个人，郝不凡对程浩然笑说：“小程，下午休息好了没有？休息好了就陪她去看戏去吧？”
李卫英听了这话，喜得跳了起来，叫道：“郝书记就是好书记。”拉着程浩然就往外走，回头对牛九红说：“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晚上不要拴门哦。”牛九红看了郝不凡一眼，郝不凡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便也跟着跑了出去，嘻嘻哈哈地说：“我去，我去给你们当灯泡去！”
出了蕲阳宾馆大门，程浩然看到除了李卫英、牛九红还有他之外，另有郑文中、刘梦龙两个人也跟了出来。这样算来，十个人出来五个，还有五个在宾馆里休息了，那五个人应当是郝不凡、洪森、吴胜利、何其中和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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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精瘦的戴着一副眼镜的刘梦龙，程浩然笑道：“刘记者，你戴着那么副眼睛晚上看得清楚么？”
刘梦龙伸手摸着眼镜，端正了一下，笑说：“别人都是用两只眼睛看人看事，我却用四只眼睛，自然比别人看得更清楚了。”
牛九红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瞧你这小身板，小心夜风把你给吹跑了。”
刘梦龙也笑道：“别看我身板小，可是身上全是精肉，结实着哩。俗话说秤砣虽小压千斤嘛。棉花团看上去很大的一坨，可是上秤称不出几斤几两出来的。”
程浩然赞赏说：“真不愧是记者，弄笔杆子的，就是比我们这些当警察的要会说得多。”
刘梦龙笑说：“程局长别谦虚，我倒是很羡慕你们这些当警察的，只是我这一生与警察无缘了。”
“不会吧？你才多大？怎么会呢？”李卫英听了笑说，“你还没结婚吧？说不定程局长兴趣上来，把他们公安局几位漂亮的警花介绍一个给你做老婆呀，这样你不就与警察有缘了吗？”
“那是，那是。”刘梦龙赶紧说道，“不过很可惜，本人已经娶妻生子，所以就不敢劳烦程局长的好意了。”
“是吗？”程浩然也惊奇地说，“看不出来呀，你都结婚生子了？我还以为你刚出学堂门呢？”
“程局长说哪里话？我结婚都好几年了，娃娃都有三四岁了。”
“那你爱人是哪里？做什么的？”
“她嘛，是个农村妇女，在老家农村里干农活儿哩。我原来在村里小学教书，后来因为写了几篇文章，上面看我还能写，便调我到了县文化馆，后来，又调到了《鄂东报》当记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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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这样呀，那你怎么不把你爱人接到市里来？”
“我倒是有这个心，可是没有这个能力嘛。”刘梦龙说着摇了摇头，又说：“其实他们母子在农村里生活也挺好的，我们那里山好水好人好，适合人类居住。”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那是，那是。山里空气好，人又实在，许多人想住还没条件住哩。你看我们这一路行来，几乎所有的山上都有疗养院休养所。山里真是好地方哩。”
“就是交通现在还不太方便，将来要是将公路都修到了山里，那就好了，山里也和外面一样方便了，更多的人会选择住到山里去。”刘梦龙笑说，“你看许多名山上面不是和尚庙就是道士观，这些方外人士可会选地盘哩。”
程浩然笑说：“其实小时候我最喜欢和尚了，剃着光头，披着大袈裟，手持佛珠，敲着木鱼，暮鼓晨钟，日子过得相当清闲。小时候，我的志向就是想当一个和尚。”
李卫英听他说着，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扑哧一笑。众人问道：“李老师，你笑什么？”李卫英笑说：“我看程局长现在就象个和尚，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原来是小时候就立下了当和尚的志向，难怪定力这么好哩。”
程浩然自是明白她说的话里是什么意思，牛九红多次听李卫英说过程浩然坐怀不乱之事也似乎明白一点她话里所指，其余两个人可就一头雾水什么也不明白的，但那两人却也不好细问的。虽然下乡这些时他们有过许多接触，但毕竟交往都不太深厚，有些话也不便于问出口。
程浩然见话不是头，在众人面前也不好说别的，便对刘梦龙笑说：“刘记者也喜欢看戏呀？”
刘梦龙摇摇头：“这些戏都看过多回了。”
“那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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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出来的意思是想去看一下蕲阳县城的风俗人情，第一次到这里来，是得好好看看。”
“这是不是你们记者常说的叫深入生活？”
“深入生活这种表达太过正式，我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一下，还谈不上叫深入生活的。”
程浩然扭头对李卫英说道：“你看人家刘记者多敬业，念念不忘的是本职工作，可是你呢？你要不要陪着刘记者去深入一下生活呀？”
李卫英哼了一声，然后笑说：“每个记者深入生活的方式各有不同，我陪着你去看戏就是深入生活了。郝书记都说过的，你要陪我看戏，郝书记的话就是命令。郝书记还说了，我的任务就是报道你的英雄事迹，我不深入了解你，怎么写出有感染力有说服力有影响力的文章哦？我还想写一篇象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那样的报告文学来哩，内容就是写鄂东大英雄程浩然的。”
“你别笑话我了，我有什么可写的，要不这样吧，刘记者你去观察你的生活风俗人情，我呢，陪着李老师去看戏，另外，牛书记和郑秘书，你们俩个愿意跟哪个一道就跟着哪个，好不好？”
牛九红笑说：“我当然是跟着你们了，我要做你们的灯泡的。”
郑文中看着他们三个，又看着刘梦龙，恍惚明白自己竟是个多余的人了，便对刘梦龙说：“刘记者，我跟你一起去吧。”虽然他与牛九红这些人的交道还要打得多些，但人家谈情说爱自己搅和进去算什么？刘梦龙毕竟一个人，凡事好说些，到一个陌生地方有什么事儿还相互有个照应哩。
程浩然说：“好嘛，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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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程浩然、李卫英、牛九红三人随着蕲阳县陪同人员去看戏，刘梦龙、郑文中也有人陪着去蕲阳街头深入生活去了。
李卫英看戏不过看的是一种心情，一种能与程浩然单独在一起的心情，随着下乡的进程越来越长，那临近回去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她明白，只要他们一回去，她就不可能与程浩然这么亲密地接触了，那个江慧中虽然年纪看起来很小，但女人心底天生就是敏感的，也是多疑的，更是妒忌心强烈无比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或者男朋友与别的女人亲密，就是李卫英她自己也不例外。她之所以还能容忍程浩然去想想江慧中，那是因为江慧中是程浩然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她，只不过是横生的一段枝节，如果她先期就很吃醋，她只需一秒钟就会失去程浩然了，这一点，她心里还是极其明白的。她不能表现出猴急猴急的样子，她需要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她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女人。
男人追求女人需要有耐心，女人追求男人同样需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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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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