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纪事（长篇小说）

作家郭仁发

第三十二章 牵线搭桥（二）
陈文海乘地铁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出了地铁站，站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上向四面眺望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安装在上海火车站墙壁上的那块巨型屏幕，屏幕上正在滚动播放着每天晚上必定要播放的那几则广告。
从昨天早晨到今天晚上，陈文海仿佛走过了一个世纪！在此期间，陈文海经历了人生道路上前所未有的一段经历，这段经历既使他感到愤怒和震惊，又使他感到宽慰和惊喜！使他感到愤怒和震惊的是方安安竟然会在他面前那么肆无忌惮和胆大妄为！方安安似乎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连某些细节都知道得那么清楚！显然是有人在方安安面前说了很多很多有关他的一些情况，这些情况是在长年累月的情况下被别有用心的人无数次地有意为之而灌输给她的！方安安昨天晚上成了他们的代言人！他们知道陈文海要到上海来，于是便选择了方安安！他们想通过方安安的嘴把陈文海活活地气死，通过方安安置陈文海于死地，通过方安安使上海成为陈文海的葬身之地！他们盼望这一天已经很多年了！他们把这次行动看成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周清河曾经对他的朋友们这样说：“他陈文海不是一直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一直认为自己是作家吗？我们就是要挫挫他的锐气，好好地教训教训他，让他彻底明白：真正了不起的人不是他陈文海，而是我们这些人！作家又怎么样？作家也是人！他又没有长着三头六臂，他跟我们这些人一样，也是一个凡人！这个小瘪三太心高气傲了！不把他的气焰打下去，也显得我们这些人太无能了！”使他感到宽慰和惊喜的是有一群年轻姑娘始终围着他转，时时处处为他着想，竭尽全力地维护他的良好声誉和切身利益！有这群年轻姑娘为他仗义执言，陈文海感到三生有幸！
想到这里，一股暖流涌遍了陈文海的全身！刚才在上海老街，在古城公园，在外滩广场，陈文海跟一群年轻姑娘无话不谈、畅所欲言，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晚上！此刻，她们虽然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但是他能回味她们的情真意切！她们的一颦一笑如同放电影似的在他面前一幕幕地呈现！有这群年轻姑娘围着他转，陈文海感到很幸福！想重新回到上海定居的愿望更加强烈和迫切了！
陈文海站在广场上沉思着，忽然手机铃响了起来。
“你现在在干嘛呢？”林雪问。
“刚才我跟一群年轻姑娘在一起聊天，聊得好开心！如果你也在场，一定会羡慕我的！”
“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照样很开心！对于你来说，我是可有可无的！我现在在想：我现在还是不是你的朋友！”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啦！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很失落呀？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伤感！”
“我不是上海姑娘！在你眼里，我永远比不上那些上海姑娘！我就是一个乡巴佬，一个农村姑娘，一个在大山沟里长大的乡下妹子！”
“你不能算是农村姑娘，你是在小县城长大的姑娘。”
“我们俩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为我是一个上海人而感到骄傲！这里是我的跟，我一直想叶落归根！”
“方安安去你那里了吧？”
“是的！”
“你们俩相处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这你也知道啊？是谁告诉你的？”
“我的一个朋友。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能把我怎么样？”
“她不是上海人吧？”
“她是浙江温州人！”
“温州话很难懂呀！”
“她没有用温州话跟我说话！”
“你还打算继续跟她交往吗？”
“还没有想好！”
“你跟那几个年轻姑娘在一起都聊了些什么？”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还是你的那个朋友吗？”
“是的。”
“你现在消息很灵通呀！”
“这是由于我的朋友多呀！”
“朋友多了就消息灵通。”
“那几个年轻姑娘是怎么评价方安安的？”
“我以后再告诉你！在电话里说这些不方便！”

冯淑珍来到了陈文海的身边。
“这么晚了你还一个人在外面瞎逛？”
“去外滩欣赏夜上海的风景能叫是瞎逛吗？你会不会说话啊？”
“是你一个人去的吗？”
“当然是一个人啦！”
“为什么不让小方陪着你去？”
“她今天晚上有事。”
“你打算今天晚上怎么过？要不要让林莉莉过来陪你？”
“你别让她过来！”
“为什么呀？”
“她不是上海姑娘！”
“为什么非要上海姑娘？”
“因为我喜欢上海姑娘！”
“林莉莉虽然不是上海姑娘，但是她很年轻。”冯淑珍说，“她今年才26岁，还没有结过婚呢！你想不想尝尝鲜啊？”
“你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想当嫖客！”
“你算了吧！你可以让方安安跟你上床，为什么就不能让林莉莉也跟你上床？”
“你亲眼看见我跟方安安上床了吗？”
“这还要亲眼看见吗？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起，能不上床吗？谁信啊？你别不好意思，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就让林莉莉过来呗！你们俩在一起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那我得先问问罗晓玲，看她同不同意！”
“干嘛要问她呀？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方安安和刘玲的关系很好。”
“她们俩是闺蜜吧？”
“你也知道有闺蜜这个词啊！”
“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外星人！”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生气了呢？你一点都不像一个大男人！”
“我不像一个大男人，你别跟我说话！”

冯淑珍离开后，陈文海拨通了罗晓玲的电话号码。
“冯淑珍要林莉莉过来陪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是的！”
“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如果你能忍受她的那个坏脾气，你就让她过去！”
“你小点声行不行啊？我现在犹豫不决！你能不能好好地劝劝林莉莉，让她在我面前别太任性？”
“这恐怕很难呀！你是不是想让她过去呀？”
“我想跟她接触一下。这或许对我的创作有用，我需要这方面的素材。”
“我看还是算了吧！没有这个必要！你干嘛要去冒那个风险？不值得呀！难道你不怕她也会像方安安那样故意气你吗？”
“我当然怕了！”
“那你就别让她过去了呗！”
“我是这么想的。虽然林莉莉很任性，但是不是还有你吗？有你在，林莉莉不敢在我面前太放肆！如果林莉莉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她！”
“林莉莉还是怕我的！我教训起人来还是蛮厉害的！在这方面，林莉莉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你想让林莉莉过去也行！对于一个作家来说，生活素材积累得越多越好！跟林莉莉这样的女孩接触一下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起码能让你积累更多的生活素材！不过，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他们一定会把林莉莉作为整垮你的筹码！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想把你整垮整臭！这次，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穷凶极恶地向你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猖狂进攻！方安安和林莉莉是一伙的，她们俩一定会狼狈为奸！为了达到她们的罪恶目的，她们俩极有可能无视我的存在，把我的劝告和警告当做耳旁风！”
“我这次豁出去了，大不了跟她们拼个鱼死网破！其实，她们的那套做法也不算高明，她们无非是想用恶言恶语把我活活地气死！可是，我偏不上她们的当！经历了人生道路上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已经变得很成熟了！我现在已经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轻易地倒下了！”
“这我完全相信！昨天晚上，你已经用你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表明：你是真正的男子汉，你是顶天立地的时代英雄！那几个跳梁小丑不能把你怎么样！”
“有你这么鼓励我，我更有信心去战胜他们了！”
2021年2月23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三十三章 罗晓玲和林莉莉
刚跟陈文海通完电话，赵琳就给罗晓玲打来了电话。
“你是罗晓玲小姐吗？”
“是的。你是谁？”
“我是林雪的朋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跟陈文海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吗？”
“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你了解他吗？”
“当然了解他了！”
“你不了解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你应该擦亮眼睛、明辨是非！”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罗晓玲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能把你的芳名告诉我吗？”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赵琳。”
“原来你就是赵琳啊！”
正说到这里，林莉莉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林莉莉回来了。”罗晓玲对赵琳说，“我们俩先聊到这里，以后有时间再接着聊。”
挂断了电话以后，罗晓玲问林莉莉：
“你又干嘛去了？”
“我去找方安安聊天了！”
“你们俩不是一向不和吗？你怎么想得起来去找他聊天啊？”
“我就是想知道陈文海和方安安昨天晚上在一起干嘛了！”
“她们俩在一起还能干什么？不就是瞎聊天吗？”
“那可不是瞎聊天！方安安有非常明确的目的！”
“什么目的啊？”
“什么目的你会不知道吗？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糊涂吧？”
“我装什么糊涂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算了吧！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问你：你们几个刚才在上海老街、古城公园、外滩广场干什么了？你别跟我说你们是在瞎聊天！鬼才会相信！”
“我们本来就是在瞎聊天嘛！你不要听别人瞎说！你总喜欢跟在别人后面瞎起哄！你总喜欢在背后说陈文海的坏话！”
“谁瞎起哄了？说陈文海坏话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也有很多人说陈文海的好话！你懂不懂啊？这就叫毁誉参半！”
“你别在我面前说话文绉绉的！本小姐没有多少文化！”
“你别老拿这一点当成你的挡箭牌！你是不是特别想去见陈文海啊？”
“也不是特别想，我就是感到好奇！我在外面听到不少有关陈文海的传言，想证实一下这些传言是不是跟事实相符合！你说，我该不该去见他一下呀？”
“你想见就去见呗，又没有人拦着你！”
“这么说，你同意了？”
“你去可以！不过，你得向我保证：你不能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你要把自己的嘴巴管住！”
“这没有问题呀！本小姐尽量少说话就是了！我甚至可以做一个闷葫芦，在他面前不说一句话！”
“不说一句话？那你去干嘛呀？”
“我听他说呀！他不是特别喜欢跟女孩们聊天吗？我也是一个女孩呀！我就让他在我这个女孩面前说个够！”
“要不，我们俩一起过去吧？”
“我原来就有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呀？”
“我怕你不愿意！你有大学本科学历，而我呢，才初中毕业！你怎么可能跟我这个学历这么低的小女子一起去见陈文海？再说，你们俩都是大知识分子，在一起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一定会说起来没个完，我在旁边一定会连嘴都插不上！我才不去当那个电灯泡呢！“林莉莉眨巴了两下眼，“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怕你一个人过去别人会说闲话？”
“有这个意思！昨天晚上他已经蒙受了不白之冤，如果我今天晚上再一个人过去，那他就更说不清楚了！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一定会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还挺会为他着想的！那就我们俩一起过去呗！不过，我们俩这么做，有的人照样会胡说八道！”
“这我倒不怕！谁不知道我罗晓玲的为人？我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这么可能跟自己的闺蜜一起去卖淫？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我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门！”
“你怎么连‘卖淫’这个词都用上了？你是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怎么可能去卖淫？如果有人这么说你，那这个人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如果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去卖淫，那么，她就是自甘堕落！也是在往父亲的脸上抹黑！”
“行了行了，你就别再啰嗦了！我们俩还是赶快过去吧！”
“先给他打个电话吧？”
“你打呗！”
罗晓玲拨通了陈文海的电话号码。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跟林莉莉一起过去看你。”
“你干嘛要跟她一起过来呀？”
“这你就别问了！”
“你最好是一个人过来！”
“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喜欢林莉莉！”
“这我是知道的呀！”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跟你一起过来？”
“以后我再告诉你！”
“那你们俩就过来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让林莉莉跟你一起过来！”
“你这么做就对了嘛！其实，林莉莉也没什么恶意，她只不过是出于好奇想去见见你罢了！”过了一会儿，罗晓玲又接着说道：
“在当今这个社会，像方安安和林莉莉这样的女孩还真不少，她们根本不可能理解你！在她们的眼里，你就是一个怪人！她们想通过零距离的接触来证实一下外面的那些传言是不是属实！”
“昨天晚上，方安安在我面前说了那么多的混账话，还自以为是伸张正义呢！”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她懂什么呀？她什么都不懂！”
“在现实生活中，像方安安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多了！在我们十堰，就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家伙！她们经常伤害我！我吃够了她们的苦头！”
“好了，我们俩别再在电话里说了，等我跟林莉莉一起过去以后我们俩再详谈。”
“那你们俩就赶快过来呗！我在宾馆里等着你们俩！”
2021年2月23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三十四章 外白渡桥（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陈文海听到了敲门声，心想：一定是罗晓玲和林莉莉这两个女孩来登门拜访了！陈文海打开门，摊开双手躬身相迎道：“欢迎二位小姐光临寒舍！”罗晓玲和林莉莉进屋后，陈文海又笑着说道：“二位小姐的深夜到访使我深感荣幸，二位小姐的大驾光临使寒舍蓬荜生辉！尤其是罗晓玲罗小姐的深夜到访更使我受宠若惊！”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可担当不起呀！你言过其实了！我又不是领导干部，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罢了！”罗晓玲说。
“我这不是高兴吗？我一高兴就慌不择言了！我刚才的胡言乱语让你见笑了！”
“你们知识分子都是这么说话的吗？”林莉莉说，“你们俩说起话来很俏皮呀！我就不会说俏皮话！会说俏皮话是不是你们知识分子的一大特长啊？”
“你别小看我们的林莉莉！”罗晓玲对陈文海说，“林小姐虽然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可是她认识繁体字，还懂一点外语，能用外语跟外国人对话！很了不起呀！”
“确实了不起！起码要比方安安强！”陈文海对罗晓玲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方安安虽然不认识繁体字，不懂外语，可是她能说会道！”
“她就是会胡咧咧！她满嘴歪理！”林莉莉接着说道：
“她可得意了！她对我说：她昨天晚上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她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她还对我说：如果再把那些想说的话闷在心里头不说出来，她一定会被活活憋死的！”
“她倒是痛快了，可是，我们的陈文海却遭了大殃了！”罗晓玲说，“陈文海在哪得罪她了？她凭什么要用那些恶言恶语来伤害我们的陈文海？她那么平白无故地伤害陈文海，是要遭报应的！陈文海已经活得够艰难了，她怎么还忍心去伤害陈文海？她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呀！”
“其实，方安安也是蛮同情陈文海的！”林莉莉说，“她就是那么个人，心里有什么话藏不住，非得说出来不可！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她心里头才会感到痛快！她的本意是想帮一下陈文海，她想让陈文海改邪归正，不要再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她太自以为是了呀！方安安是既可恶又可怜！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陈文海说。
“你以后少跟方安安这样的女人来往！”罗晓玲接着说道：
“几十年来，你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这种人生道路上的磨砺使你百炼成钢，任凭风吹雨打，你都岿然不动！人生道路上的无数次挫折和打击，使你变得越来越坚强，也越来越成熟！你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只会呈匹夫之勇的陈文海了！”
正说到这里，有人给罗晓玲打来了电话，说有要紧事要她赶快回家。
“我得回去了，明天白天我们俩再接着聊！”罗晓玲说，“真是不好意思，正说在兴头上，我却要离开这里了！”
“没关系的呀！”陈文海说，“谁没有一点事呢？你有事就赶快回去吧！我还要在上海待几天，我们俩还有机会在一起聊天！”
“我也得走了！”林莉莉说，“今天晚上，我的收获不小！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人！你让我大开眼界呀！”
“你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告诉你！”
“你即使想说，我还懒得听呢！你一定在心里骂我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可没这么说你啊！”林莉莉摆手道：“拜拜！”

离开陈文海的住处，罗晓玲和林莉莉沿着秣陵路往前走。
“陈文海如此自命不凡，令人惊讶呀！”林莉莉说，“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怎么还会那么雄赳赳气昂昂？我真搞不明白他的这种底气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罗晓玲说，“陈文海从小就喜欢读书，年轻的时候满身的书卷气，后来，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数不清的挫折和磨难，从自身的经历中悟出了很多人生哲理！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一般都是很不容易的！我们俩都还年轻，要想真正地理解他们那一代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好像很理解他！我看你们俩刚才谈得很投机！”
“我就是多读了几本书！我受我父亲的影响很深！我喜欢跟老年人交朋友，我从老一辈的人那里学到了不少好东西！我有意识地努力去理解他们！”
“这样活着多累呀！我才懒得去搭理那些老家伙呢！他们中有不少人就是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我现在在想：这个陈文海是不是也是属于这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陈文海也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我看很像！你没听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吗？典型的老年痴呆症！”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陈文海的！你这么说很让我吃惊！”
“我接触过一些老年痴呆症患者，陈文海的症状跟他们很相似！”
“你还没完了！你可千万别忘了，陈文海现在可是作家！你听说过作家里头有患老年痴呆症的吗？你这么说陈文海太滑稽了呀！”
“你也别忘了，有很多人根本就不承认他是一个作家！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有的人说：这个作家是陈文海自封的！”
过了一会儿，罗晓玲又对林莉莉说：
“有人说：他的长篇小说根本不能算是作品，充其量只能算是他的习作！他把这部长篇小说写成了一篇流水账！”
“你还有没有一点脑子？你怎么总喜欢听别人的话？难道别人说的话都是真理吗？”
“反正我认为别人说得有道理！我劝你最好离陈文海远点！他就是一个喜欢夸夸其谈的家伙！你没有必要去崇拜他！”
“我不会听你的！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你就去为他殉道吧！你最好去当他的终身伴侣！”
“你以为我不敢吗？如果他愿意娶我，我一定会以新娘的身份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你羞不羞啊？他说过要娶你了吗？”
“他总有一天会娶我的！他现在不想连累我！他不想让别人戳他的脊梁骨！再说，我们俩毕竟是年龄太悬殊了呀！其实，我们俩现在像是一对父女！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能当他的女儿也是很幸福的呀！”

一群年轻姑娘来到了外白渡桥上。
**问罗晓玲：
“你现在在忙什么呢？”
“瞎忙呗！”
“陈文海是不是还在上海？”
“还在上海。”
“你们俩见过面了吗？”
“当然见过啦！”
“你能跟我们详细地说说陈文海这几天是怎么在上海度过的吗？”
罗晓玲把陈文海这几天的悲惨遭遇详细地叙述了一番。
“天哪！这难道是真的吗？”听了罗晓玲的一番描述，**忍不住大声嚷道：
“方安安怎么能这么对待陈文海？他们俩以前素不相识啊！”
“还不是受了那些坏人的影响！”陈巧玲说。
“不管怎么说，陈文海现在是客人，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呢？”**说。
“哪有这么对待客人的？方安安也太不懂事了呀！”陈巧玲说。
“她把陈文海当成她可以随便加以训斥的小弟弟了！”罗晓玲说。
听罗晓玲这么说，陈巧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有比自己小20多岁的小弟弟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安安今年才30多岁，一个才30多岁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教训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陈巧玲说。
“这也太滑稽了吧！”**说，“什么时候见到她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说说她！”
“我现在很担心！”罗晓玲说。
“你担心什么呀？”**问。
“我担心陈文海的身体会越来越坏！”
“我们大家都这么担心！”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去保护他！”
过了一会儿，罗晓玲问**：
“你爷爷是叫张建中吧？”
“是的。”
“你爷爷活着的时候一定经常提起陈文海吧？”
“也不是经常。”
“你爷爷很善良呀！”
2021年2月23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一章 古城公园
周清河和方安安、刘玲来到了福佑路上的古城公园。他们从5号门进去，然后沿着公园内的一条小路往前走，从1号门出来，来到公园大门口的人民路上。
站在古城公园的大门口，周清河沉思良久。
“他原来身边是有一个女人的。”周清河说。
“这我是知道的呀！这个女人不就是白玉兰吗？”
“你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离开陈文海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呀？他这是自找的！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得要闹什么离婚！他就是一个怪人！其实，他们俩不能算是离婚！”方安安把嘴凑到刘玲的耳边小声说道，“那结婚证是假的，是用来糊弄陈文海的！”
        “陈文海为什么要闹着跟白玉兰离婚！”刘玲问。
        “你搞错啦！”周清河说，“不是陈文海闹离婚，而是他的前妻白玉兰闹离婚！”
        “白玉兰为什么要跟陈文海闹离婚啊？”方安安朝周清河翻了一下白眼，“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朱振华是怎么嘱咐她的难道她都忘了吗？”
        “她没有忘！她是不愿意当受气包！”周清河说，“陈文海在学校里头受了窝囊气，就回到家里乱发脾气，白玉兰实在受不了啦！”
        “于是就跟她丈夫闹离婚？”刘玲说。
        “就是这么回事！”周清河说，“你们女人动不动就闹离婚！有什么事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你们女人就是太任性，什么事都要由着你们来，一不如意就闹离婚！”
        “你是在说我吧？”方安安呵呵地笑了两声，“我们女人怎么啦？我们女人也是人！我们做女人的多辛苦，要生孩子，要抚养孩子！你们男人永远也体会不到这一点！”
        “好啦好啦！”听方安安这么说，周清河很不耐烦，便连忙制止道：“我现在不想跟你探讨这个问题！”接着又说道，“我们做男人的难道不辛苦吗？为了养家糊口，我们男人在外面辛辛苦苦地赚钱！有的女人一点都不领情，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就在家里头朝自己的老公乱发脾气！”
        “哈哈！没想到我们的周大哥也会有满肚子的牢骚和怨气！”刘玲说，“现在看来，你对那个陈文海还是蛮同情的嘛！”
        “你们做女人的不同情我们男人，难道还不允许我们男人去同情吗？”周清河问方安安，“难道你一点都不同情陈文海吗？”
        “我同情他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他的老婆！”方安安说。
        “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周清河说，“你现在可以嫁给他呀！”
        “你说什么呢？”方安安瞪了周清河一眼，“你难道没有看到陈文海和我之间的年龄差距吗？他都可以当我的爷爷了！哪有当孙女的嫁给爷爷的？”
        “陈文海只比你大20多岁，怎么当得了你的爷爷啊？当你的父亲还差不多！”
        “我父亲今年50刚出头，比陈文海还小呢！”方安安说。
        “你不能这么比啊！”周清河说。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一点都不讲道理！”刘玲对方安安说。
        “我不讲道理吗？我方安安最讲道理了！如果陈文海肯出大价钱，我一定会过去陪他聊天！”
        “钱对你有那么重要吗？你们家是做生意的，又不缺钱！”刘玲说。
        “谁还会嫌钱多？钱再多也不会扎手呀！我方安安就是要从男人那里赚很多很多的钱！”方安安笑着说道。
        “你打算要他出多少钱？”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周清河还挺有意思的！”刘玲说。
        “他就喜欢跟我们女人乱开玩笑！”方安安说。
        “其实我倒认为：你们俩还是蛮般配的！”刘玲对方安安说。
        “那我也不会嫁给他！”方安安说。

天色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洒在恒丰路上，方安安和刘玲披着霞光向前走去。
“我妈让我们俩晚上去好好地陪陪陈文海，跟他聊聊天，说他一个人晚上待在大宾馆里怪孤单的！”方安安问，“你想不想去啊？”
“你先去，我想去打一会儿麻将！”刘玲说，“你先去摸摸底，看他现在是不是很有钱！如果他真的很有钱，我们俩就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大笔钱！”
“我不想把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这不是我做人的一贯风格！”方安安说，“如果走到半路上遇到了熟人，我该怎么解释？”
“这还不好办？你就实话实说呗！”刘玲说，“小的时候，你妈跟陈文海是一对好朋友，这很多人都知道的呀！你作为刘秋菊的女儿去看看他，这无可非议呀！”
“可是，我不能白陪他，我要让他放一点血！”方安安说，“我想让他给我一点钱！你说，我该不该问他要钱啊？”没等刘玲回答，方安安又接着说道，“如果我真的问他要钱，他又真的给了我钱，那就很容易给别人一种错觉！”
“什么错觉啊？”刘玲笑着问道。
“就是那个呗！”方安安红着脸说道。
“你还不好意思说！”见方安安这副害羞的模样，刘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今年已经30多岁了，你的那个大儿子今年已经16岁了，你怎么还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现在形势很严峻，弄不好，我们俩会被搭进去的！”
“这你就放心好了！”刘玲连忙说道，“我们几个姐妹都会保护你们俩的！只要没有人举报，你们俩绝不会出事的！”刘玲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道，“罗晓玲、杨晓兰、王芳、刘娟那几个小蹄子一定会拼命地保护陈文海！”
“为什么呀？”方安安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刘玲说，“她们四个都是陈文海的铁杆粉丝，在她们的眼里，陈文海是一个正人君子！她们不保护他保护谁呀！”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我问他要钱，我妈知道了一定会臭骂我一顿的！”
“那还不好办？”刘玲连忙说道，“那你就不问他要钱不就行了吗！”
“我做不到！”方安安说。
“那就不好办了！”刘玲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我会灵活处理的！”方安安说，“如果陈文海坐怀不乱，我就崇拜他！就像罗晓玲、杨晓兰、王芳、刘娟那样地去崇拜他！
2022年6月16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一章 南京路步行街
徐雅芳在南京路步行街上的一个小百货亭里担任营业员，这个小百货亭专门销售百雀羚之类的老上海小百货，是为方便来上海旅游的外地游客而设置的。
有一天，罗晓玲和杨晓兰来到了徐雅芳的这个小百货亭。
杨晓兰对徐雅芳说：
“陈文海来上海了。几年前，他就说要来，现在终于来了！就是不知道他要在上海待多久！那年，我跟罗晓玲去十堰，抽空去了一趟他所在的那所学校，我们三个人在图书室里聊了很久！”
罗晓玲指了指杨晓兰，然后对徐雅芳说：
“听说我们俩都来自上海，都是上海人，陈文海特别兴奋，他对我们俩说：‘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能在十堰遇到你们两个来自上海的年轻姑娘，我特别激动！我想要说的话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啊！’”
杨晓兰接过罗晓玲的话题接着往下说：
“那天，陈文海对我们俩说了很多很多！陈文海真的是很不容易呀！他在十堰待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一般人是很难挺下来的！”
过了几天，罗晓玲和杨晓兰又来找徐雅芳，徐雅芳告诉她们俩：
“最近一段时间，陈文海每天都要来南京路步行街走一走。有一次，我笑着对他说：‘你好像对这里很有感情！你是上海人吧？’他笑着对我说：‘我就是上海人啊！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说到这里，徐雅芳忽然不说了！
“你怎么啦？”杨晓兰急切地问道。
“我想起了一个人！”
“是方安安吗？”
“就是她！”徐雅芳神色暗淡地说道：“方安安真不是个东西！她竟然在我面前嘲笑陈文海！她对我说：‘陈文海是不是大脑有病啊？他逢人便说：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哪天让我见到了他，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我一直在为陈文海担心！”杨晓兰忧心忡忡地说道：“陈文海这次来上海是凶多吉少啊！那伙乌龟王八蛋一定会趁机去骚扰陈文海，他们不弄出点动静来是绝不会甘心的！”
“我们能做些什么呢？”徐雅芳歪着脑袋问道。
“就是去保护陈文海呀！”
“怎么个保护法？”徐雅芳哑然一笑，“我们这些上海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恐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再说，陈文海又不是三岁小孩，他今年都已经60岁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会在上海滩翻船吗？我们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也不能这么说呀！”杨晓兰嘿嘿一笑，“一个人社会经验再丰富，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我们不得不留点神，多为陈文海考虑考虑，哪怕是给他提个醒也行啊！”
“这点我完全能做到！”徐雅芳哈哈大笑，“如果我再见到陈文海，一定要把方安安的有关情况告诉他，让他有个思想准备！我要对他说：‘方安安来路不正，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贼船！’”

夜晚的南京路步行街灯火辉煌、流光溢彩，陈文海不禁又一次在心里赞叹道：这里的夜景真是太美了，美得令人陶醉！陈文海迈着欢快的脚步随着人流往前走。
陈文海来到了南京东路和中山东一路的路口。
在这里，他遇到了徐雅芳。
“你不是在小百货亭里做生意吗？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啊？”
“我刚才陪一个朋友去外滩观景台欣赏夜景，这会儿刚把她送走。”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也真是巧啊！”徐雅芳哈哈大笑，“刚送走了朋友，我们俩就在这里见面了！我们俩是不是特别有缘分啊？我见你每天都要到南京路步行街逛一逛，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地方啊？”
“这里是上海滩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不来这里走一走，总觉得是一种遗憾！”
“你是不是在上海买房了？你是不是已经再婚了？新娘子是不是长得特别漂亮？”
“没有啊！”陈文海瞪大了双眼，“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赵琳来上海了！”徐雅丽答非所问。
“她来上海干什么？”
“说是来见一个老朋友。”徐雅丽嘻嘻一笑，“方安安是什么时候成为她的老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也许她们俩早就成为老朋友了！”陈文海告诉徐雅丽：“有一次，方安安去我们学校找赵琳，赵琳正好不在，于是我们俩就聊了起来。方安安对我说：‘你都已经在上海买房了，干嘛还赖在十堰不走？’我气极了，朝她大声嚷道：‘上海的房价那么高，我怎么可能买得起啊？我又不是百万富翁！再说，我干嘛要赖在十堰不走？十堰又不是我的老家！你们这些没有头脑的家伙，听见风就是雨！’她也朝我嚷道：“你不要朝我瞎嚷嚷！我又不是你老婆！’过了一会，方安安又嬉皮笑脸地问我：‘你是不是已经再婚了？’我大声说道：‘没有啊！是谁这么胡说八道？’”
“你这次来上海，方安安已经知道了！”徐雅丽皱着眉头对陈文海说：“现在，他们那伙人到处造你的谣，你可得当心点！”
“无非是说我已经在上海买房了，已经再婚了！”陈文海嗤之以鼻：“他们就会这老一套，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你妈还去找过我呢！”
“她对你说什么了？”
“还不就是那些车轱辘话，我的耳朵都快要起老茧了！”徐雅芳紧锁双眉，“你妈怎么那么烦人啊？他老说你是一个窝囊废！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我老娘就是没有一点头脑！”陈文海难受得差点掉下眼泪，“别人说什么她都相信，我说什么她都不相信！别人说我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死读书，不愿意跟任何人打交道，说我舍不得吃舍不得吃，不愿意锻炼身体，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所有这些胡言乱语她都深信不疑！我怎么有这么一个老娘？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她听见风就是雨，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向我兴师问罪！我都被她折腾得快要崩溃了！”
“所以后来她每次去找你，你都给她吃闭门羹！”
“这种情况已经延续了十几年，可是她就是不死心，我行我素！”
“是有人为她撑腰打气呗！”
“就是这么回事！”
“几天前，你已经见过方安安了吧？”
“对，是在外滩观景台。”
“你还记得那个刘秋菊吗？就是住在你们家斜对面的那个刘秋菊。当年的刘秋菊是一个非常苗条的姑娘，她特别喜欢笑，笑起来特别好看！她每次跟你说话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你现在还记得吗？”
陈文海低下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笑着对徐雅芳说：
“噢！我想起来了！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的孩子一定很大了吧？”
徐雅芳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当然喽！她有两个女儿，一个叫方安安，另一个叫方婷婷。方婷婷要比她姐强，起码没有去当**！”
“原来方安安还是一个**啊！”陈文海吃惊不小！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徐雅芳哑然一笑，“大家都叫方安安为小方。这个小方从小就不喜欢上学，三天两头地旷课迟到，喜欢跟一帮不三不四地男人鬼混！后来，她认识了一个比她大10岁的男人，还怀上了孕，于是这个男人就把她带到了上海滩。”
“这不是未婚先孕吗？”
“谁说不是呢？”徐雅芳接着往下说：“小方16岁的时候就怀上了孩子，前几年又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别看她现在只有32岁，却已经是有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这不是超生吗？超生是要罚款的！”
“他们全家都是做生意的，有钱！”徐雅芳嘿嘿一笑，然后接着往下说：“刘秋菊经常对别人说：‘我有一个不争气的女儿，我为她操碎了心！’”
“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就是指方安安吧？”
“还能有谁？”
“原来方安安就是刘秋菊的女儿！”陈文海忍不住感慨道：“真是世事难料啊！”
“那个赵阿姨你知道吧？”徐雅芳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哪个赵阿姨啊？”
“就是你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遇到的那个女人！她叫赵莲花，她跟刘秋菊都是浙江温州人，她们俩都是从浙江温州那边过来的。这个赵莲花跟方安安的关系特别好，好得就像是一对母女！”徐雅芳接着说道：“杨晓兰告诉我：方安安想再次见你，你就让她见呗！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方安安虽然对你没什么好感，可是她不会来害你的！她已经采取了非常有力的措施！”
“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不会有人去找你们俩的麻烦，因为方安安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你跟她的父母是朋友，她就是你朋友的女儿！”
“其实，方安安这么做也是在保护她自己！她不想让别人产生误会！”

离开陈文海后，徐雅丽来到了南京路步行街。
没走几步，她就遇到了赵琳。
她笑着对赵琳说：
“你又来上海了！你是不是把这里当成你们西安了？”
“怎么会？这里就是上海嘛！”赵琳笑眯眯地对徐雅丽说：“在陕西师范大学上学的时候，我跟班里的几个女同学来过上海，上海的繁华、时尚、美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过了一会，赵琳又对徐雅丽说：“听说陈文海已经把家搬到上海来了！他现在是住在上海郊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他怎么这么有钱啊？我还听说：陈文海在上海娶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年轻姑娘！还是有钱好啊！这个年轻姑娘不就是看陈文海有钱吗？”
“你又在我面前瞎咧咧！”徐雅丽满脸不高兴，“这些没用丝毫根据的话，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说！”
“你竟然还不相信！”赵琳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提陈文海了！”
“刚才，我在外滩对面的一处路口遇到了陈文海。”徐雅丽皱着眉头对赵琳说：“杨晓兰告诉我：你们俩经常闹别扭！这可不好呀！”
“这有什么不好的？”赵琳撇了撇嘴：“他仗着自己是上海人，看不起我们学校里的那些乡下人！上海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上海人又没有长三头六臂！”
“我要纠正一下！”徐雅丽神色严峻地说道：“陈文海不是看不起乡下人，而是看不惯乡下人对城里人的排挤！几十年来，陈文海没有少受你们学校里那些乡下人的窝囊气！”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呀？”赵琳冷笑了一声，“一定是杨晓兰对你说的！这个小蹄子就是爱多嘴！那年，她和罗晓玲去我们学校找陈文海，她跟陈文海头碰头地说话，没有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陈文海就是喜欢泡妞，罗晓玲和杨晓兰去找他，正好为他提供了泡妞的机会！”
“你怎么能这么说陈文海？”徐雅丽瞪圆了双眼，“跟上海姑娘们在一起聊聊天，无非是谈谈上海所发生的巨大变化，表达一下对故乡的怀念之情！你是不是忘了陈文海是一个上海人？”
“没有忘啊！”赵琳扑哧一笑，“他老爱说那句话：‘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都能把这句话背下来了！他就是大脑有病！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你又开始诽谤他了！”徐雅芳训斥道：“你一天不诽谤陈文海就心里难受！你这么没完没了地诽谤陈文海，哪里还像是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
“你总护着陈文海！”赵琳吃吃地笑着，“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这关你什么事？”徐雅芳寸步不让：“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过了一会，徐雅芳又接着说道：“上海人之间聊聊天，你都要横加干涉，你也太过分了吧？”
“问题没这么简单吧？”赵琳紧锁双眉，“依我看，陈文海是在跟两个上海小姑娘套近乎，想通过她们俩的关系重新回到上海定居！好男儿应该以四海为家，陈文海如此念念不忘上海滩，思想意识有问题呀！”
“这是哪跟哪呀？”听了赵琳的这番歪理，徐雅丽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么牵强附会地乱说一通有意思吗？你这是在明目张胆地阻挠陈文海回上海呀！陈文海在你们学校待了30多年，受够了你们的诋毁和排挤，他感到很压抑，于是就一心想重返上海！这都是被你们逼的！”
“谁也没有逼他，是他自己不争气！”赵琳似乎满嘴有理，她振振有词地对徐雅芳说：“谁让他三天两头地旷工迟到啊？他还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打瞌睡！晚上不睡觉，白天打瞌睡，晨昏颠倒！依我看，他晚上一定是在搞创作，不务正业呀！”
“那是你的想象！”徐雅芳气极了，“他很少写东西！他晚上睡不着觉是由于心里难受，他在白天受够了那些乌龟王八蛋的窝囊气！”
“你还挺为他辩护的！”赵琳拍了拍徐雅芳的肩膀，“你这么一味地护着陈文海，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你别乱拍我的肩膀！”徐雅芳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我讨厌你，陈文海也讨厌你，他看够了你的那副丑恶嘴脸！”徐雅芳喘了口气，“算了，我不想再在这里跟你磨嘴皮了！”说着，徐雅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赵琳！
望着徐雅雅芳远去的背影，赵琳嘿嘿一笑，然后自言自语道：
“你这么护着陈文海，会有你哭的那一天！”
说罢，赵琳便穿过人群，向外滩那个方向走去。

周清河和方安安沿着福佑路往前走，然后从古城公园5号门进去，再从1号门出来。古城公园1号门外是人民路，这里离外滩很近，可以看到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和那几栋摩天大楼。
方安安对周清河说：
“我刚才好像看到赵琳了！”
“这关你什么事？”
“她好像是来找我的！”
“找你干什么？”
“这我哪知道啊？”
接下来，他们俩便什么话都没有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站在古城公园大门口，周清河沉思良久。
方安安歪着脑袋问周清河：
“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在想陈文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钱？”
“陈文海有钱吗？”
“他当然有钱啦！”方安安嘻嘻一笑，“否则他怎么会在上海买房，又娶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年轻姑娘？”
“我怎么不知道啊？”周清河嘿嘿一笑。
“你是装不知道吧？”
“我干嘛要装？”周清河哀叹一声，“其实陈文海根本没有钱！这都是别有用心的家伙造的谣！你们这些人哪！别人说什么你们都相信！”过了一会，周清河又对方安安说：“陈文海的身边原来是有一个女人的。”
“这我是知道的呀！这个女人不就是白玉兰吗？”
“你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离开陈文海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呀？”过了一会，方安安又接着说道：“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得要离婚！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陈文海在学校里头受了窝囊气，就回到家里乱发脾气，白玉兰实在受不了啦！你们女人动不动就闹离婚！有什么事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你们女人就是太任性，什么事都要由着你们来，一不如意就闹离婚！”
“你是在说我吧？”方安安呵呵地笑了两声，“我们女人怎么啦？我们女人也是人！我们做女人的多辛苦，要生孩子，还要抚养孩子！你们男人永远也体会不到这一点！”
“好啦好啦！”听方安安这么说，周清河很不耐烦，便连忙制止道：“我现在不想跟你探讨这个问题！”接着又说道：“我们做男人的难道不辛苦吗？为了养家糊口，我们男人长年累月地在外面奔波！风里来雨里去的，难道不辛苦吗？有的女人一点都不领情，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在家里头朝自己的老公乱发脾气！”
“哈哈！没想到我们的周大哥也会有满肚子的牢骚和怨气！现在看来，你对陈文海还是蛮同情的嘛！”
“你们做女人的不同情我们男人，难道还不允许我们男人之间互相同情吗？”周清河问方安安：“难道你一点都不同情陈文海吗？”
“我同情他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他的老婆！”
“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现在可以去嫁给他呀！”
“你说什么呢？”方安安瞪了周清河一眼，“你难道没有看到陈文海和我之间的年龄差距吗？他都可以当我的爷爷啦！哪有当孙女的嫁给爷爷的？”
“陈文海只比你大20多岁，怎么当得了你的爷爷？当你的父亲还差不多！”
“我父亲今年50刚出头，比陈文海还小呢！”
“不能这么比啊！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吗？我方安安最讲道理了！”
“你应该过去陪陪他，他一个人待在宾馆里怪闷的！”
“如果他肯出大价钱，我一定会过去陪他聊天！”
“钱对你有那么重要吗？你们家又不缺钱！”
“不缺钱又怎么啦？我方安安就是要从男人那里赚很多很多的钱！”
“你打算要他出多少钱？”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2022年9月27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二章 秘密策划
听说陈文海来上海了，赵莲花特别兴奋！
她手舞足蹈地对冯淑珍说：
“这下我又有外快可以赚了！这小子是自己送上门来啊！”
“你这没头没脑的，都把我给说糊涂了！”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赵莲花把嘴巴贴在冯淑珍的耳朵上嘀嘀咕咕了一阵子，然后自鸣得意地说道：“我的这个主意怎么样啊？我保管让陈文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也别太得意！”冯淑珍提醒道：“陈文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小子贼得很呢！你对他动歪脑筋，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自有妙计对付他！”赵莲花嘿嘿一笑，“我手里不是还有一个方安安吗？我就把方安安当成我鱼钩上的一个钓饵，把陈文海这条大鱼钓上来！”
“你真有这个把握吗？”
“试试看呗！”赵莲花阴沉着脸说道：“我也深知陈文海非常狡猾，所以做好了失败的思想准备！不过，我这次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美人计不行，我就另想办法！再说，还有赵琳为我出谋划策，我就不信斗不过陈文海！”

在去方安安家的路上，赵莲花遇到了冯宝玉。
冯宝玉恶狠狠地对赵莲花说：
“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次不能把陈文海拿下，恐怕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哪怕是下血本我们也要干到底！我恨透了陈文海！我们每次行动都功亏一篑，每次都让这条大鱼从我们的手指间溜走！我真想掐死他！”
“只能怪你们那帮人太无能！”赵莲花嘿嘿一笑，“你们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如，如果我亲自出马，保管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你就吹吧！”冯宝玉狠狠地瞪了一眼赵莲花，“少废话，你这次行动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至少有三成吧！”赵莲花挺了挺胸，“就看方安安愿不愿意听从我的指挥！这小妮子仗着有赵琳做她的后台老板，经常不把我当回事！她经常对我说：‘你就是有勇无谋，你就是瞎逞能，跟陈文海这样的老狐狸斗，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就争口气，干出个样来给她看看！”
“我尽力而为吧！”

方安安的家在宝山路上，赵莲花乘坐地铁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她的家。
方安安正坐在家里吃晚饭。
赵莲花进屋后，方安安用筷子敲了敲碗，然后笑着对她说：
“你也吃一点吧！”
“你就别瞎客气了，我已经吃过啦！你快点吃，我有要紧事跟你商量！”
“是十万火急吗？”方安安跟她开玩笑。
“又不是什么重要军事墙报，哪来的十万火急？”赵莲花嘿嘿一笑，“不着急，你慢慢吃！等你吃饱了，我们俩再细细地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急脾气，我现在就想听你说！”
“不急不急，你先吃，吃完了再说！”
过了一会儿，方安安把饭吃完了。
“赵琳又来上海啦！”赵莲花嚷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方安安嘻嘻一笑。
“关系大了去了！”
“我没听明白！”
“是故意装糊涂吧？”停顿了一下，赵莲花又接着说道：“听说你跟罗晓玲吵架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我还听说她把你气得不轻，是不是这样啊？”
“嗨，你就别再提这档子事了！”方安安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怪我，我昨天不该那么不冷静！是我先骂的她，把她激怒了，结果我们俩就唇枪舌剑地干起来了！我有的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臭嘴！”
“你竟然还做起自我批评来了？难得你有这个胸怀！”
“什么狗屁胸怀！”方安安哈哈大笑，“我主要是不想让别人看我们俩的笑话！昨天周清河都批评我了，他对我说：‘你太不冷静啦！我们不能闹内讧，我们要精诚团结！我们要一致对外！’”
“这不能算是闹内讧！我们跟罗晓玲本来就不是一个阵营里的人！”
“可是周清河偏要那么说，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吗？这不像是你做人的一贯风格呀！”
“我现在是暂且放罗晓玲一码，我以后会找机会去收拾她的！我现在还不能分神！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我看你精力旺盛得很嘛！”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开玩笑，赵莲花这么对方安安说：“你每天精神头十足，走马灯似的在一帮臭男人中间穿梭！”
“这说明我有本事嘛！”方安安恬不知耻地说道：“很多男人都说我有魅力！我有时候想想也觉得自己确实有魅力，不然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男人主动来找我？哈哈！我有的时候真恨自己没有分身术！如果我有分身术，我就可以同时去伺候几个臭男人！他们一个个猴急似的，恨不得把我压成肉饼！”
听方安安这么说，赵莲花笑弯了腰，差点笑岔了气！她用手指头指了指方安安，嬉皮笑脸地说道：
“看把你能的！你不就是会哄男人吗？你装出一副善于体贴人的良家妇女，把那帮臭男人哄得滴溜溜地乱转！”
“我就这点本事，我就靠这点本事赚钱！”方安安接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说我有魅力的男人多半是出于对我的奉承！他们就是哄我开心！我一开心了，就会全力以赴地去伺候他们！这帮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有魅力就是好嘛！女人如果没有魅力，那还能叫是女人吗？”赵莲花感叹道：“想当年，我也是村里的一朵花，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一脸的皱纹，当年的风韵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现在的你又怎么啦？”方安安吹捧道：“现在的你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你就是会逗老娘开心！”赵莲花猛推了一下方安安，“你这死丫头，我没有白疼你！”
“你推我干嘛？”方安安嘻嘻一笑，“你一高兴就推我，我又不是洋娃娃！”
“我这是高兴的呗！”赵莲花疯疯癫癫地说道。
“你就好比是一个羊癫疯患者！”方安安假装不高兴，“如果你以后再这么乱推我，我就不理你啦！”停顿了一下，方安安又接着说道：“你今天这么着急慌忙地来找我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啊？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接近陈文海？”
“你真聪明，我还没开始说，你就知道了我的来意！”
“你让我去怎么接近他啊？虽然我早就认识他了，可是互相之间并不是很熟啊！我倒想去接近他，可是我找不到借口啊！”
“这正是我今天晚上来找你的目的！我是这么想的！”赵莲花单刀直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直说了！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不能接受，也千万不能骂我！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闺女！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受人之托！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
“到底是谁呀！该不会是林雪吧？”
“你猜得一点都没错，就是她呀！”赵莲花接着说道：“她没有直说！你是知道的，她那个身份不便于直说！她现在毕竟是陈文海最要好的朋友，虽然是表面上的！”
“这个林雪也真是的！”方安安用责怪的口气说道，“她有什么话为什么就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她曾经对我说：‘我们俩是好姐妹，应该互相帮衬！’什么好姐妹？嘴上说得好听，真遇到了事就不是好姐妹了！”
“她有她的难处，你应该体谅她！她对我说：她实在不好意思当面跟你说！她还是一个姑娘家，开不了那个口！”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她那么为难！是让我去跟陈文海上床吗？赵阿姨，你是了解我这个人的，我是不可能把自己主动送上门去的！”
“林雪绝没有那个意思！”见方安安真急眼了，赵莲花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她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意思呢？你可千万不能冤枉好人！她还是处处为你着想的！她对我说：‘如果小方妹妹实在不愿意陪陈文海聊天，那我们就只好另想别的办法了！’她再三嘱咐我：让我千万别为难你！其实，林雪的本意也不是让你去跟陈文海上床，她只是想让你去摸摸陈文海的底牌！你可以去探探他的口风，看他在上海会待多久。只有摸清了他的底牌，我们才好有下一步的计划！”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方安安嗔怪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我现在说也不晚啊！”赵莲花接着说道：“林雪也深深地知道：陈文海是绝不可能跟你上床的！她太了解陈文海了！”
“如果我冷不丁地去找他，他一定会感到莫名其妙！”
“你不会找借口吗？你真是笨死了！”赵莲花用眼角瞟了一眼方安安。
“找什么借口啊？”方安安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哪有什么高招去应对他啊？我听说：他现在是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一个良家妇女，冒冒失失地去找一个作家谈话，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如果我冒犯了他，岂不等于是拿着鸡蛋碰石头？我可不愿意去干那种蠢事！”方安安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阿弥陀佛，你们还是另找别人吧！本小姐本事有限，只能去伺候那帮大老板，大作家我可不敢去轻易地碰！我可不想引火烧身！”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赵莲花连忙为方安安打气：“你别自己吓自己！只要你考虑周全，行动缜密，就不用害怕陈文海！作家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不就是一个破作家吗？实话告诉你，我还真没有把这个所谓的作家放在眼里！放心大胆地去找他，老娘在背后为你撑腰！”
“你真是底气十足啊！”方安安感叹道：“你不就是认识朱振华和他的老婆吗？这对狗男女成天不干一点正经事，整天琢磨着怎么样去害人！”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小点声？”赵莲花急忙用手去堵方安安的嘴，“你这么高门大嗓地瞎嚷嚷也不怕被人听见？如果那些爱管闲事的人去向朱振华夫妇通风报信，他们俩不把你活活地整死那才叫怪呢！”

作家郭仁发

“我们俩不就是在私底下这么说说吗？”方安安哈哈大笑，“看把你吓的！你真是胆小如鼠！”方安安接着说道：“我又不会到外面去乱说，你害怕什么呀？”方安安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然后抹了抹嘴接着往下说：“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夫妻那副熊样，他们一个个地道貌岸然，其实就是男盗女娼！”
“你还有脸去说别人，你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赵莲花反唇相讥：“有本事你别去伺候那帮臭男人！你这纯属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行啦行啦！”方安安满脸不高兴，“刚学会了几个破成语就来教训人！”
“我们俩别在这里拌嘴！”赵莲花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神圣使命，便连忙一本正经地对方安安说：“给个痛快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去见陈文海？”
“这个嘛，其实也不难回答！”方安安嘻嘻一笑，“你容我再好好地想一想，等我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你急什么呀？”
“不是我着急，是形势不等人！”赵莲花正颜厉色地说道：“现在的形势是稍纵即逝，一旦等陈文海回过神来，我们就一切都晚啦！我们应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对付陈文海，使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束手就擒！你懂吗？我的姑奶奶！”
“就你懂？”方安安不耐烦了，“再急也得容我考虑一下啊！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说买就马上买回来了！”停顿了一下，方安安又接着说道：“说心里话，我原本是不想去伺候陈文海这样的酸文人的！我宁愿去伺候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他们一般出手都很大方，绝不会像陈文海那么抠抠搜搜的！我敢肯定：如果让陈文海在我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钱，他一定会心疼得当场晕过去！他就喜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啊？”
“你连这都不知道啊？”方安安哈哈大笑，“你好像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你又在我面前耍贫嘴！”赵莲花撇了一眼方安安，“你不就是上了几天学吗？你赶上了好时代！老娘家里穷，上不起学！”停顿了一下，赵莲花接着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也喜欢谈论爱情！这爱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爱情嘛，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搂搂抱抱，时不时地还会嘴贴着嘴地乱啃一通！”方安安唾沫星子乱溅，“男人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把女人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然后用自己的宝贝往女人的身体里乱捅一阵！”
“你别说得这么露骨！”赵莲花狠狠地瞪了一眼方安安，“如果让陈文海听到了，他一定会骂你臭不要脸！”
“那他是假正经！”方安安振振有词地说道：“陈文海开口闭口爱情！在他眼里，爱情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千万不能玷污的！如果让爱情被金钱玷污了，他就一定会大发雷霆！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过日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离得开柴米油盐酱醋茶吗？找对象还是现实一点好，只有金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爱情又不能当饭吃，干嘛非得要把爱情看得那么神圣？”
“文人就喜欢玩浪漫！”赵莲花摆了下手，“我们俩别扯远了，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我们接着说你跟陈文海之间的事儿！”
“我跟陈文海之间能有什么事？”
“你别打岔！”赵莲花挥了下手，“我们让你去接近陈文海是有目的的！”
“这我当然知道啦！”方安安龇牙咧嘴地嚷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我闯荡江湖已经有十几年了，这上海滩是我常来常往的地方！我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黄毛丫头了！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那个乡野村姑吗？”
“呵呵，看把你能的！”赵莲花笑弯了腰，“要不是我当年把你从安徽老家带出来，你今天会这么风光吗？你自己低头看看，你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你每天穿金戴银，你整天涂脂抹粉！这一切都是谁为你带来的？”
“是你帮我脱离了苦海，我这么说你总该满意了吧？”
“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赵莲花嘿嘿一笑，“没有你的聪明伶俐，你也绝不可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的聪明伶俐让那些臭男人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那些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就是喜欢你这种聪明劲和小可爱！”
“我聪明吗？我可爱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啊？”方安安哈哈大笑，“承蒙你夸奖，我三生有幸！但愿我永远让那帮男人开心，延年益寿！”
“会的会的！你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红火！”赵莲花接着往下说：“这么文绉绉的话你竟然也学会了！再也不能小看你了，如果现在的上海滩还是30年代的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上海滩，你就有可能成为上海滩上的一朵交际花！”
“这倒是有可能的呀！”方安安哀叹一声，“遗憾的是：时光不能倒流，那个如梦如幻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即使回得去，我也成不了交际花！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我都已经是有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方安安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不妨碍你继续做生意呀！”赵莲花为她撑腰打气：“你有你的优势，你应该充分利用你的优势去打败陈文海！”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你总算说道正题上来了！”方安安信心满满地说道：“不是我自吹，拿下陈文海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他就是一个书呆子，拿下他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也不能大意呀！”赵莲花提醒道：“他今年毕竟已经是60岁的老人了，人们不是常说：姜还是老的辣吗？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这我当然明白！”
“你明白就好！就怕你不明白！一个年轻姑娘大晚上去跟一个大老爷们聊天，别人一定会把你们俩当成妓女和嫖客，遇到好管闲事的说不定还会到公安局去举报呢！那样一来麻烦可就闹大了！因此，你的这次行动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对此，你必须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这是一桩赚钱的买卖，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你先让我好好地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回答你，好不好？从内心深处讲，我是不愿意去冒那个险的！这个陈文海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颇有知识分子的气质，我方安安算是什么东西？连初中都没有毕业！陈文海肯定会看不起我，更不用说让我去陪他聊天了！像他那种高傲的知识分子，眼睛长在额头上，连瞄我一眼恐怕都不会！如果我主动送上门，他一定会把我臭骂一顿，甚至还会把我轰出门！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我方安安的脸可就丢大了！”
“所以我们才容你好好地想一想！我们绝不会勉强你的！”
“我先跟刘玲商量一下！我想：她会帮我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的！”
“好吧！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从方安安的家里出来后，赵莲花拨通了周清河的电话号码。
“你赶快过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不一会儿，周清河就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南广场。
“怎么样？事情一定办得很顺利吧？”
“还算顺利吧！不是我夸口，这种事还真的只有我赵莲花才能办得下来，别人根本办不下来！”
“这我是知道的呀！就凭你们俩的那种关系，别人根本替代不了！”

没过多久，赵莲花和方安安的那番对话就传到了罗晓玲和杨晓兰的耳朵里，使罗晓玲和杨晓兰心惊肉跳！又过了没多久，罗晓玲和杨晓兰得知方安安已经跟刘玲商量好了，她们俩更为陈文海捏一把汗！
有一天，罗晓玲和杨晓兰上街买东西，在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跟方安安和刘玲不期而遇。
方安安根本没打算隐瞒这件事，她底气十足地对罗晓玲说：
“老娘豁出去了，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我倒要看看陈文海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他不就是一个作家吗？可是我方安安也不是等闲之辈！大上海我都敢闯了，去见一下陈文海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毛毛雨，顶多把我淋湿了，使我感冒了，吃几片感冒药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你就是女中豪杰！”刘玲为方安安撑腰打气：“陈文海不敢把你怎么样！如果他冒犯了你，我们姐妹几个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他淹死！”

跟方安安和刘玲告别后，罗晓玲和杨晓兰沿着中山北路往前走。
罗晓玲对杨晓兰说：
“今天晚上陈文海可能会跟方安安再次见面。你说，他们俩这次见面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要看是从哪个角度讲。如果是从陈文海的角度讲，未必是坏事。”
“你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我的意思是说，趁今天晚上见面，陈文海可以摸清方安安的底牌。在跟方安安见面之前，陈文海一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见了面之后，陈文海一定会通过自己的方式去逼方安安亮出底牌！方安安再怎么乔装打扮，再怎么巧言令色，也难以逃脱陈文海对她的试探和追问，最后不得不在陈文海的凌厉攻势下露出狐狸的尾巴，使陈文海看清方安安的狰狞面目！”
“你分析得太对了！方安安哪是陈文海的对手！方安安面对的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她想跟陈文海较量，得掂掂自己的分量，否则，她一定会败得很惨很惨！”
“方安安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她竟然敢去向陈文海挑衅！她自以为有朱振华夫妻当她的靠山，有赵琳为她出谋划策，有赵莲花为她当掩护，她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可以有恃无恐地干坏事了！她打错了算盘呀！”
“她低估了我们的力量！我们这些上海小姑娘是那么好惹的吗？如果把我们惹恼了，我们一定会让她下不来台！一个外来妹，竟然敢在我们大上海兴风作浪，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可以随时把她赶走，让她滚回浙江温州！”
2022年9月27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三章 上海火车站
陈文海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在这里，他遇到了赵莲花。
一见面，赵莲花就劈头盖脑地对陈文海说：
“有人说你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死读书，不跟任何人打交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纯属造谣！”
“还有人说你舍不得吃舍不得吃，还不愿意锻炼身体，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很纳闷！你干嘛要这么虐待自己？”
“胡说八道！”
“还有人把你比作陈景润，说你不善于表达，根本不适合当老师！”
“还有还有，你还有完没有？”陈文海气愤填膺：“罗里吧嗦的！我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说着，陈文海便扭头要走！
“别急嘛！”见陈文海要溜，赵莲花连忙一把拽住陈文海的胳膊，“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懒得再听你胡说八道！”
“呵，脾气还不小！”赵莲花嘻嘻一笑，“我还有要紧事要跟你商量呢！”
“说吧，我洗耳恭听！”虽然陈文海对她很厌恶，但是他还是作了妥协让步！
“你是不是在上海郊区买了一栋大别墅？你是不是已经结婚了？你的新娘子是不是长得漂亮？哪天让我见见呗！”说到这里，赵莲花竟然还嬉皮笑脸地朝陈文海做了一个鬼脸！
“恶心！”陈文海怒火万丈：“你这个死老太婆！你到底想干什么？滚开！别挡我的道！”
“你一点修养都没有！”赵莲花似乎感到很意外，“你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一张口就骂人？亏你还是一个作家呢！”
“作家怎么啦？作家也是人！”陈文海步步紧逼：“你在哪里见到我买房了？我的新娘子在哪呢？没影子的事，你们竟然敢满嘴跑火车，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你们没完没了地造这种无聊透顶的谣，这有意思吗？”
“怎么没有意思？”赵莲花嘻嘻一笑，“我们就是感到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听说你靠耍笔杆子当上了副校长！一个副校长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你一定是从家长那里搜刮了不少的钱吧？你就是党内腐败分子！你就是一个大贪官！”
“我的天哪！连这种谣言你们都敢造！”陈文海怒火万丈：“我现在连党员都不是呢！怎么可能当上副校长？幸亏我没有入党！如果我入了党，再某个一官半职，你们还不把我送到监狱里去！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不就是出了本书吗？你们就如此夸张，把我渲染成腰缠万贯的百万富翁！”强烈的刺激使陈文海感到一阵头晕，他差点摔倒在地！
“你怎么啦？”见此情景赵莲花猝不及防！然而她毕竟是一个老江湖，在上海滩混了几十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因此没过两分钟她就缓过神来，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就此罢休，不能给陈文海以喘息之机！于是她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嘿嘿一笑，“你这是想讹我的钱吗？我风里来雨里去地赚这点辛苦钱容易吗？”
“你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这个死老太婆！”陈文海怒不可遏：“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一个堂堂知识分子，怎么可能去讹你那几个臭钱？”
“你还有脸说自己是知识分子？”赵莲花嘻嘻一笑，“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一个知识分子！你不就是靠搞创作挣了一大笔钱吗？你是一夜暴富呀！”
“你越说越没影了！我有钱吗？我怎么可能有钱呢？”陈文海瞥了一眼赵莲花，“你看我像是一个有钱的人吗？”
“你是富而不露！你富了没有显山露水，这就是你们知识分子的狡猾之处！”赵莲花嘿嘿一笑，“你们这些富人啊！越是有钱越装出一副没有钱的样子！你说你没有钱，蒙谁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确实不是三岁小孩，可是你的智商连三岁小孩都不如！”陈文海用鄙视的目光盯着赵莲花，“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再荒唐的谣言你都信以为真！你就是一头猪！”
“你怎么能随便骂人呢？”赵莲花的脸色陡然一变，故作惊讶地对陈文海说：“你还是学校的老师呢，怎么张口就骂人！当老师的应该为人师表！你动不动就骂人，哪里还像是一个老师？让你这样的人去教书，不等于是误人子弟吗？你在学校里待了那么多年，一待就是30多年，耽误了多少孩子的前程？你是害人不浅呀！我一直在想：你一定是给校长送了不少钱，让他们为你网开一面！你就是一个行贿者，校长就是受贿者！你用你那几个臭钱买通了校长，让校长为你蒙混过关！你就这点本事！”
“你胡说些什么呀？”陈文海勃然大怒：“你除了诽谤还会什么？你们编造如此荒唐的谣言，就是为了把我搞垮搞臭！你们这些满嘴喷粪的家伙！”陈文海义正辞严：“我处处为人师表，凡是眼睛不瞎的人都对我称赞不已，我的为人处世光明正大，我的教学业绩有口皆碑！”
“你就吹吧！”赵莲花盯着陈文海的脸，“你也不怕吹破了牛皮！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你别这么盯着我看！”陈文海厌恶地朝她吐了口唾沫，“呸！你这个死老太婆！我一看到你这种人就恶心！我们俩萍水相逢，你就这么出口伤人！你还有脸说自己是老上海！上海人的脸都被你这种人丢光了！”
“你别神气，我总有一天会把你拿下！”赵莲花得意忘形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都已经去过你们十堰很多次了！你的为人处世我早就一清二楚！”停顿了一下，赵莲花又接着说道：“你这次来上海，到处乱窜，恐怕上海的大街小巷都已经被你跑遍了！我已经注意你很长时间了！”
“我又不是老鼠，哪来的到处乱窜？”陈文海怒目圆睁，“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这次来上海是故地重游，怎么到了你眼里就变成了到处乱窜？”
“别在我面前文绉绉的！”赵莲花不耐烦地说道：“收起你那套鬼把戏，我们早就把你看透了！”接着又嬉皮笑脸地说道：“你每天都独来独往的！你是不是在上海没有一个朋友啊？很多人都说你是一个孤家寡人！”
“你又胡说八道？”陈文海自豪地说道：“我的朋友多得很,我现在是朋友遍天下！”接着又怒斥道：“我跟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又没有在我们身边，你凭什么说我没有朋友？”
“还朋友遍天下！你就编吧！”赵莲花掩住嘴偷笑了一下，“你还挺要面子的！明明没有朋友却非要说自己有很多朋友！”
“你不要偷笑！”见这个陌生女人如此无礼，陈文海非常恼火！
“你在那边的情况方安安一清二楚！你们俩见过面的，你难道忘了吗？”
“我没有忘！”陈文海冷笑了一声，“不就是那个来自浙江温州的女人吗？”
“她看上去是不是很年轻？她可是一个已经有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的大儿子今年都已经16岁了！”
“这么说，她结婚很早！她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17岁。她16岁就怀孕了！”
“伊是先怀孕后结婚，对不啦？”
“你还会说上海话，嘻嘻！”
“嘻嘻你妈个腿！”陈文海正颜厉色地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怎么可能不会说上海话？我会说一口纯正的上海话！”
“还纯正的上海话！亏你说得出口！”赵莲花哈哈大笑：“你恐怕已经把上海话都忘得差不多了吧？”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听说你已经离开上海很多年了！你离开上海已经有40多年了，还敢说自己是上海人！”
“我离开上海多少年关你屁事？”陈文海怒斥道：“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听说你连小学副科都教不好，还有脸说自己是上海人！天底下有你这么笨的上海人吗？”
“你瞎嚷嚷什么？”陈文海狠狠地瞪了一眼赵莲花，“你这么大喊大叫的，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听到！”陈文海被气得直喘气！
“你干嘛要这么激动？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容易激动？你太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啦！怪不得学校领导不再让你教书！你确实不适合教书！”赵莲花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王志远不让你教书，你竟然对他一肚子的意见！”
“他就是一个王八蛋！”
“你不要随便骂人！“
“我就骂人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有人会去调教你！”赵莲花得意忘形地说道：“我都已经跟方安安商量好了，我打算让她来好好地调教你！”
“她算是什么东西？”陈文海怒不可遏：“她有什么资格来调教我？一个连初中都没有毕业的烂货，怎么有资格来调教我？”
“别这么激动嘛！”赵莲花朝陈文海摆了摆手，“你先冷静一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又开始骂人了！”
“我骂你还算是轻的！”陈文海瞪圆了双眼，“我都想揍你一顿！”
“我可是学过武功的，你根本打不过我！”
“是武当拳吗？”
“那倒不是！”赵莲花嬉皮笑脸地说道：“小方真想好好地劝劝你！”
“小方是谁啊？”
“就是方安安啊！我们大家都叫她小方，她的真名反而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叫方安安！”
“为什么呢？”
“她是做那种生意的，她怕给自己惹麻烦！”
“哪种生意啊？是跟男人上床睡觉吧？”
“你别说得这么露骨好不好！”赵莲花干笑了两声，“如果你们男人没有那方面的需要，就不会有小姐啦！”
“你们竟然把这种烂货称为小姐！”陈文海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小姐的雅称就被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给玷污了！”
“别光骂人，我还有正经事要跟你商量呢！”
“你还会有什么正经事？”陈文海嘿嘿一笑，“你就会为狗男女们牵线搭桥！”陈文海正颜厉色道：“你别打错了算盘，我绝不可能上你们的贼船！”
“你就会假正经！王志远很看不惯你这一点！”
“他就是一个混蛋！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你这么在背后骂人可不好！”赵莲花斜着眼看了一下陈文海，“有本事你当着他的面去骂他，在背后骂人算什么本事？”见陈文海不吭声，赵莲花便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我差点把正事给搞忘了！我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怪可怜的，想为你介绍一个上海小姑娘！你想不想见她呀？”
“你想把谁介绍给我？该不会是方安安吧？”
“如果就是方安安，你愿意见吗？”
“方安安能算是上海小姑娘吗？”
“方安安看上去很年轻！”
“什么狗屁上海小姑娘？方安安也能算是上海小姑娘？”
“你先别发火好不好？”赵莲花按照自己的思路耐心地往下说道：“我想来想去的还是觉得小方姑娘最适合你！她温柔贤惠，待人热情，很会伺候男人！你们俩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吗？你还想不想再见她？她可以陪你聊聊天！”
“还会有这种好事？”听赵莲花这么说，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一个作家吗？”
“我知道你拉不下那个脸！”赵莲花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没有关系的啦！你可以先考虑一下，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我根本用不着考虑！现在形势这么严峻，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现在正在‘扫黄打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你就放心好啦！实话告诉你吧！小方的父母都认识你！你们小时候不是好朋友吗？小方是你朋友的女儿，你们俩见见面聊聊天，别人能说什么呢？”
“你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听赵莲花这么说，陈文海不再生气了，“那我就先考虑一下，晚上再答复你。”
“好的好的！”听陈文海这么说，赵莲花笑逐颜开，“如果小方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用你们文人的话说就说笑逐颜开！”
“还笑逐颜开？如果把我惹恼了，我会让她喊爹哭娘！”陈文海撇了一眼赵莲花，“我该回宾馆了！”
“急什么？我们俩再聊一会嘛！”
“还有什么可聊的？”
“有人说你不是上海人！”
“谁这么胡说八道？”
“你别管是谁这么说的！”赵莲花嘻嘻一笑，“不怕你生气，我实话实说：你看上去也确实不像是一个上海人！”
“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看法？”
“你没有上海人的那种气质！”
“那你说说看，上海人到底应该有什么样的气质！”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觉得你不像是上海人！”停顿了一下，赵莲花突然问道：“你能不能再说两句上海话？”
“没有问题呀！！”
“说几句我听听！”
“说就说！”陈文海气不打一处来，“我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说上海话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别整没用的，你快说！”赵莲花用手捂住嘴巴偷偷地笑了一下！
“你别这样！”陈文海更生气了，“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陈文海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然后说了几句上海话。
“太少了，再说几句呗！”
“这可难不倒我！”陈文海说了一大串上海话。
“你还真是上海人啊！”赵莲花大惊失色，“你上海话说得这么好，真是太出乎我的预料了！”接着又嘻嘻哈哈地说道：“小赤佬，你是不是有备而来啊？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我要试探你啊？”
“还真让你说对了！”陈文海哈哈大笑，“在十堰的时候，就经常有人说我不像是上海人！我想：我这次来上海，一定还会有人这么对我说，于是我就做好了思想准备，找一帮上海朋友温习了一遍上海话！现在我来到了上海滩，果然有人对我这么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赵莲花接着说道：“算你有先见之明！不过你别得意得太早，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问吧！”
“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复婚了？你们俩是不是有一个儿子？”
“是她跟前夫在一起的时候生的儿子！”陈文海接着说道：“我怎么可能跟她复婚啊？她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烂货！”陈文海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复婚复婚，复你妈的腿！这种天方夜谭只能去骗骗那些三岁小孩！”
“什么天方夜谭，老娘不懂！”赵莲花接着说道：“为什么不可能？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她还为你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可是这个女儿现在已经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怎么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没有必要骗你！”
“那一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过了一会，赵莲花不甘心，又向陈文海发起了一轮新的进攻：“你是不是欺负你的女儿了？”
“莫名其妙！”陈文海一阵恶心，“我干嘛要欺负她？”
“这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啊！”
“你这个满嘴喷粪的死老太婆，也不怕死后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怕什么？我又没有去欺负你的女儿！”
“你越扯越远了，谁也没有说你欺负我的女儿！”
“你的前妻是叫白玉兰吧？”赵莲花两眼直盯着陈文海：“你们俩为什么要离婚啊？”
“你别这么盯着我看！”陈文海不寒而栗，“你这么盯着我看，我浑身发毛！”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俩一定要离婚！”
“原因很简单！”陈文海哑然一笑，“感情破裂了呗！”
“就这么简单？不会吧？”赵莲花追问道：“一定有什么隐情！别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过来人！如果你如实告诉我，我绝不会把你的隐私透露给别人！我的嘴巴严实得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是哪棵葱啊？”
“我不是葱，我是人！”
“你也能算是人？”
“我怎么不是人？”
“你是衣冠禽兽！”
“你只会骂人！”过了一会，赵莲花继续说道：“不要找什么借口！感情破裂之类的话只能去骗骗那些没有结过婚的年轻人！”
“我为什么要找借口？没有这个必要嘛！”陈文海眼泪汪汪地说道：“我是跟她实在过不下去了才离的婚！在离婚前的最后一年多时间里，我受尽了她的虐待和凌辱！”
“你还挺会演戏的！”
“我干嘛要演戏？我又不是演员！”陈文海怒不可遏，“你是不是想把我活活地气死在上海滩？做你的大头梦！为了达到这一罪恶目的，你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别得意，像你这种臭女人我见得多啦！”说罢，陈文海便一甩手离开了赵莲花！
望着陈文海远去的背影，赵莲花嘿嘿地冷笑了两声，然后便拿起手机拨通了林雪的电话号码。
赵莲花得意地对林雪说：
“陈文海已经被我气跑啦！哈哈！这小子真不顶用，我没说两句他就顶不住了，就灰溜溜地从这里逃跑了！我估计他会在上海滩大病一场！趁他病倒之际，我们就可以顺利地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了！这次，陈文海是死定了！”
“这个小瘪三，这个小赤佬，这个上海滩上的小流氓！”林雪用一连串的污言秽语把陈文海狠狠地损了一顿，然后面露凶相，“我们就是要让上海滩成为他的葬身之地！”临末了，林雪竟然还手舞足蹈起来，“我早就盼望这一天了！现在机会终于来啦！”
2022年10月7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四章 外白渡桥
陈文海沿着外滩往前走，然后来到了夜幕笼罩下的外白渡桥。一到夜晚，外白渡桥上就亮起了灯，游人们纷纷来到这座桥上观赏夜上海的风景，有的还拿起手机拍照留念。倚靠在外白渡桥的护栏上，陈文海心潮起伏。
赵莲花竟然把我当成不三不四的男人，这简直是太滑稽了！使我感到欣慰的是：她提到的那个方安安毕竟是我朋友的女儿，如果我们俩再次见面也会无伤大雅！顶多让我损失几个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现在已经有人把方安安当成一张王牌甩到我的面前，我就应该积极地去应对！我就把她们的贼窝当成龙潭虎穴去闯一闯！他们想让我在上海滩身败名裂，那我就来一个将计就计！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们跟我玩这套把戏，其实就是引火烧身、自取其辱！
现在最让陈文海担心的是：有人可能会狗急跳墙，趁机诬陷我！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事情可就闹大了！不过陈文海已经横下一条心：我这次豁出去了！为了事业，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别人诬陷我吗？我相信：一定会有人真正理解我！起码罗晓玲、杨晓兰、王芳、刘娟会真正理解我！想到这里，陈文海决定答应赵莲花的要求，今天晚上就去见那个方安安！
陈文海倚靠在外白渡桥的栏杆上，久久地眺望着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和那几栋摩天大楼。他在心里盘算着他的行动计划：跟方安安形影不离，一起游览南京路步行街和外滩，一起到大光明电影院去看电影，一起去大世界和百乐门舞厅！一起到国际饭店去吃饭！如果这一切全都变成了现实，那么我的这次上海之行就会成为一次浪漫之旅！
望着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陈文海陷入了沉思之中。
陈文海决定去闯一闯这个龙潭虎穴！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伙人正在一步步地向他逼近！他认为：这次来上海是在劫难逃，必须破釜沉舟地跟他们干！
正想到这里，有几个人也来到了这座桥上，站在离陈文海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其中有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陈文海的注意，一个是何亚非，另一个就是周清河。
何亚非对大家说：
“我听说：赵莲花要让陈文海跟方安安再次见面，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跟方安安是初中同学，可是当我问她有没有这回事的时候，她却拍了我一下脑袋，然后对我说：‘你一个小屁孩问这干嘛！’你说，我今年都已经30多岁了，方安安怎么还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啊？”
周清河对何亚非说：
“在她的眼里，你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屁孩！你就不该那么去问她！你也不想一想，这是她们密谋已久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地告诉你！”
“我们俩毕竟是初中同学，她多少应该给我留点面子吧？我们男人也是有尊严的！”何亚非接着说道：“方安安由着自己性子胡来，早晚会栽在陈文海的手里头！”
陈文海离开外白渡桥，沿着外滩广场往回走，他边走边想：只要我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她们牵着鼻子走，我就不会成为她们的猎物！如果出现了险情我就及时脱身！想到这里，陈文海决定：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见见方安安，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陈文海拨通了林雪的电话号码。
“我遇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陈文海紧锁双眉，“刚才有几个人在外白渡桥上聊天正好被我听见，我怀疑他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现在有些事情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搞得扑朔迷离、真假难辨！”
“你不是去上海旅游的吗？干嘛要把自己整得这么紧张？”林雪嘿嘿一笑，“你就放松一点，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后又补充了一句：“祝你旅途愉快！”
陈文海沿着南京路步行街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后顺便拐进了分岔路上的一家餐馆。那条分岔路是一条美食街，众多商铺在那里安营扎寨，吸引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
坐在餐馆里，陈文海心烦意乱，想了想，便拨通了徐春生的电话号码。
“我现在烦得很！”陈文海声音颤抖地说道：“为了排除烦恼，我特意选择了一家餐馆！”
“你舍得花这个钱吗？”徐春生哈哈大笑，“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整天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你又胡说八道！”陈文海哀叹一声，“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瞎说？”陈文海强装笑颜，“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告诉你吧！我现在正坐在一家叫‘上海小吃’的餐厅里准备就餐！我今天晚上好幸福呀！”
“我完全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徐春生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到上海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吧？有没有上海小姑娘陪你啊？上海是一座很开放的城市，有浪漫情调的上海男人都喜欢跟上海小姑娘在一起，你也应该让一个上海小姑娘陪陪你，让这个上海小姑娘跟你共度良宵！那种男女之间的销魂事就更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都扯哪去了？”陈文海紧锁双眉：“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怎么能叫乱七八糟的事情呢？”徐春生还来劲了，他大着嗓门在电话里毫无顾忌地嚷道：“被你睡过的小姑娘恐怕都已经有几百个了吧？我估摸着，至少也有几十个！”
“你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陈文海哭笑不得：“你应该去当作家，当工程师真是屈才了！”接着又说道：“我是一个糟老头子，哪个上海小姑娘会愿意陪我？我又不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
“不见得呀！现在有的上海小姑娘就喜欢你这种事业有成的老男人！”徐春生大声喊道：“别不好意思，我们俩都是过来人，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了我吗？”
“你越说越没影了！”陈文海很恼火：“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男人！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徐春生哈哈大笑，“我的阿哥呀，你千万别把我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肺肝！我真的是为你着想，我真的希望你能在上海滩玩得开心！你不是总说上海是你的故乡，是你魂牵梦绕的地方吗？现在既然已经来到了上海滩，就应该珍惜这分分秒秒！你都这把年纪了，千万不能再让这大好时光白白地浪费掉！时间就好比是流水，只要你稍不留神，时间就会从你的手指间悄悄地溜走！”
“我们是应该珍惜时间，可是也不能把大好时光耗费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上！”陈文海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更何况现在的上海滩已经不是30年代的那个旧上海了，那个‘十里洋场’早已一去不复返了！我们想重温旧梦，这一点也不现实呀！”
“打住打住！”徐春生连忙求饶：“我说不过你，你是大作家，你是大理论家！你有你的活法，别人勉强不了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他的好朋友韩金龙就闯了进来。
见徐春生满脸怒气，韩金龙就猜出了几分，他试探着问徐春生：
“是不是又是那个陈文海惹你生气了？”
“不是他还能有谁？”徐春生躲着脚大声嚷道：“不识好歹的家伙！我一片好心，他竟然全都当成了驴肝肺！他不就是出了一本书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啦！”
“别跟他一般见识！”韩金龙连忙朝徐春生摆手：“消消气，别肝火太盛！身体是自己的！跟那种人置气不值呀！”

吃完饭，陈文海走出餐厅，然后沿着南京路步行街往前走。
走在南京路步行街上，陈文海回想着刚才徐春生跟他说过的那些话，自言自语道：这大街上漂亮的小姑娘倒是挺多的，可是她们中谁是上海小姑娘呢！我总不能见一个问一个：‘你是不是上海人？’如果我这么问，她们不把我当成神经病那才叫怪呢！
想到这里，陈文海又拿出手机拨通了徐春生的电话号码。
“你是上海人，一定认识很多上海小姑娘，你能不能给我介绍几个啊？”
“你还用得着我介绍吗？”听陈文海这么说，徐春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也是上海人，又那么喜欢浪漫，恐怕你认识的上海小姑娘比我还多呢！”接着又说道，“你到现在还孤零零地一个人，我很为你感到悲哀呀！”
“那有什么办法？我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
“你也不要太挑剔了，差不多就行了！只要对方相貌上过得去，人又老实，你就不要再把别人拒之门外了！”
“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呀！”听徐春生这么说，陈文海很恼火，“我什么时候把别人拒之门外了？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呀？”
“你不要死不承认！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吗？过去，一个外地小姑娘你都肯不惜血本地去揪住不放，现在，你来到了大上海，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呀？你现在恐怕已经有目标了吧？罗晓玲和杨晓兰，你到底想要哪一个？我提醒你一下，交朋友可以，可不能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睡大了！”
“你胡说些什么呀？”来自徐春生的污言秽语使陈文海怒不可遏，他真想狠狠地训斥一通这个乌龟王八蛋，然而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徐春生说：“我跟罗晓玲和杨晓兰只不过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肮脏！”说到这里，陈文海便挂断了徐春生的电话！
陈文海继续沿着南京路步行街往前走。
陈文海环顾四周，见步行街上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其中不乏长得漂亮的年轻姑娘。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姑娘里头到底有没有上海姑娘啊？如果有，你们哪一个愿意跟我走？徐春生不是说我认识很多上海小姑娘吗？如果你们里头真的有上海小姑娘愿意跟着我走，我一定带你去逛外滩，在这美好的夜晚跟你共度良宵！’
何亚非笑容满面地来到了陈文海的身边。
“你这是要回宾馆吗？”
“是的！”
“你现在最好别回去！”
“为什么呀？”
“现在有人正在打你的歪主意呢！”何亚非接着说道：“赵莲花正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等着你呢！那个方安安也过来了，她现在正在长安路上的一家商店里跟别人聊天。如果你现在就过去，赵莲花一定会把你骗到她们在那条路上设的一个‘据点’！我还知道：到那个‘据点’去要穿过天目西路！”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啊？”听何亚非这么说，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又不认识你！”
“可是我认识你呀！”何亚非咧嘴一笑，“你到我们上海滩已经有几天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陈文海皱起了眉头。
“我跟方安安是初中同学。我叫何亚非。认识你我很高兴！”说着，何亚非伸出了手，“我们俩握个手吧！我愿意结交你这个作家朋友！”
“谢谢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陈文海接着说道：“我还是得过去，我不怕她们对我动歪脑筋！我现在已经是作家了，她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你说得倒也是啊！你小心点就是了！她们顶多骗你几个钱！她们不会危害你的生命，上海的治安还是搞得蛮好的！”
“方安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不太清楚！”何亚非接着说道：“如果你当年不离开上海，一定会娶一个上海小姑娘当你的媳妇！”
“这还用说吗？”
“有人说你又娶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这个漂亮姑娘到底是谁呀？”
“他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陈文海哑然一笑，“造这种无聊的谣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故伎重演，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为有识之士增添笑料！他们已经黔驴技穷了，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说到这里，陈文海痛心疾首，“他们的拙劣表演让我恶心，我总有一天会跟他们算总账！”
“你也不要太激动！”何亚非似乎很不以为然，“你也就是嘴巴痛快痛快，拿不出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去对付他们！”
“你别着急嘛！”陈文海接着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你有这个自信心就好！”何亚非嘿嘿一笑，“我在这里静候佳音！”

天色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洒在恒丰路上，方安安和刘玲披着霞光向前走去。
刘玲对方安安说：
“周清河让你嫁给陈文海，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干嘛要去嫁给他？他比我父亲还要大几岁呢！”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了！”
“他会对我好吗？他眼里只有事业！”
“有事业心的男人不好吗？”
“说他有事业心的人是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他只知道整天在那里瞎写！”
“怎么能说是瞎写呢？他还是挺有才的嘛！”
“他有狗屁的才！”方安安喷着唾沫星子，“林雪说他没有生活没有朋友，根本不可能写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他还不服气，有一次竟然还朝林雪发脾气！作为朋友说他两句，他就吹胡子瞪眼的！怪不得谁也不愿意嫁给他！周清河也真是的，竟然要我去嫁给这种人！”
“他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他就喜欢跟我们女人乱开玩笑！”
“其实我倒认为：你们俩还是蛮般配的！”
“那我也不会嫁给他！”过了一会，方安安又接着说道：“我妈让我们俩晚上去好好地陪陪陈文海，跟他聊聊天，说他一个人待在大宾馆里怪孤单的！你想不想去啊？”
“你先去，我想去打一会儿麻将。你先去摸摸底，看他现在是不是很有钱！如果他真的很有钱，我们俩就可以从他那里捞一大笔钱！”
“我不想把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这不是我做人的风格！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走到半路上遇到了熟人，我该怎么解释？”
“这还不好办？你就实话实说呗！小的时候，你妈跟陈文海是一对好朋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呀！你作为刘秋菊的女儿去看看他，这无可非议呀！”
“可是我不能白陪他，我要让他放一点血！我想让他给我一点钱！你说，我该不该问他要钱啊？”没等刘玲回答，方安安又接着说道，“如果我真的问他要钱，他又真的给了我钱，那就很容易给别人造成一种错觉！”
“什么错觉啊？”
“就是那个呗！”方安安红着脸。
“你还不好意思说！”见方安安这副害羞的模样，刘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今年都已经30多岁了，怎么还像一个18岁的小姑娘？”
“现在形势很严峻，弄不好，我们俩会被搭进去的！”
“这你就放心好了！”刘玲连忙说道：“我们几个姐妹都会保护你们俩的！只要没有人举报，你们俩绝不会出事的！”
2022年10月7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六章 设置陷阱
赵莲花的一番拙劣表演固然使陈文海怒火万丈，可是对赵琳和包永刚这对夫妇来说却好比是一副兴奋剂，兴奋之余，他们特意张罗着举办了一场宴会，把他们的那帮狐朋狗友聚集到了一起！
赵琳扫了大家一眼，然后嘻嘻哈哈地说道：
“这小子屁颠屁颠地跑到上海去，以为那里是他的乐土，殊不知，我们已经为他撒下了一张大网！这次他一定会死在上海滩！”
“我一直看他不顺眼，恨不得掐死他！”包永刚把刚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又用脚把香烟碾得稀巴烂，仿佛这香烟就是陈文海！
“他一退休就往上海跑！不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疯疯癫癫地跑到上海去见他的老情人！”桑敏嘻嘻哈哈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他有一个老情人在上海，叫什么张牡丹！”
“听说过！”周艳哈哈大笑，“这小子就是贼心不死，他还想重温旧梦呢！”
“这龟儿子念念不忘上海滩！”张贤亮说道：“有一次，我在阅览室里看到他在读《上海的早晨》，于是便对他说：‘你就喜欢看这样的书！你再看也回不去啊！你干嘛老想回上海啊？是不是有老情人在那里等着你啊？那个张牡丹不是早就已经嫁人了吗？你是不是还在惦记她呀？’这小子一听我这么说，竟然跟我翻脸了！他气急败坏地对我说：‘你别在这里胡扯！谁惦记她了？’”
“这小子就是欠揍！”狄宏伟喷着唾沫星子，“那年，他举起椅子往黄海波身上砸，幸亏黄海波反应快，否则准受伤！他见黄海波躲过了椅子，又扑上去撕黄海波的衣服！还要用嘴去咬黄海波！我见势不妙，就奔过去拉他！于是他就急赤白脸朝我大喊大叫！这小子就像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这小子竟然还有脸去追张雪梅！我说他是单相思，他竟然还不高兴！其实我这么说还算是轻的！按照我的本意，我是要骂他的！他就是一条癞皮狗！”周艳似乎很激动！

朱振华正坐在家里看电视，一个学生着急慌忙地跑来对他说：
“你还不赶快去？那帮老师正在一家酒店里聚会呢！”
“这关我什么事？”朱振华皱着眉头说道。
“有人会说你对部下管教不严！”
“这从何说起？”
“他们肆无忌惮地在酒店里胡说八道，影响很坏呀！”
“真有这回事？”朱振华慌了神，连忙锁上门来到了这家酒店。
朱振华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嘻嘻哈哈地对大家说：
“你们几个在这里无所顾忌的大声议论一个人，也不怕隔墙有耳！小心有人向陈文海通风报信！”
“我们才不怕这个小赤佬呢！”桑敏疯疯癫癫地大声嚷道：“罗晓玲和杨晓兰这两个贱货就是陈文海养的两条狗，她们俩恐怕已经都被陈文海睡过了！我感到奇怪的是：她们俩的肚子怎么没有鼓起来啊！”
“你连这都不明白？”张贤亮嬉皮笑脸地说道：“怀孕以后就不能打胎了吗？”
“听说那个林莉莉就怀了好几次孕，打了好几次胎！”
“你知道得还挺多！”周艳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都是方安安告诉我的！”
“别把方安安和林莉莉扯进来！”朱振华训斥道：“你们还嫌麻烦惹得少吗？如果让陈文海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接着又板着脸说道：“有的话只能在家里头夫妻之间说，怎么能在这种公开场合说？你们也太放肆了吧？”
“你批评得对！”桑敏连忙对朱振华说：“还是领导有水平，我们平头百姓就会整天瞎咧咧！”

吃罢晚饭，周清河和方安安沿着福佑路瞎溜达。
走了一段路后，周清河忽然对方安安说：
“那天晚上，陈文海跟王芳、刘娟在迪士尼小镇上聊得好开心！”
“是吗？”方安安瞪大了双眼，“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他们几个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你小点声！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跟陈文海这样的小瘪三有什么好聊的呀！大晚上的，在那么繁华的一个地方，两个小姑娘跟一个糟老头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影响有多坏！”接着方安安又怒骂道：“王芳和刘娟就是一对贱货！”
“你怎么连王芳和刘娟都骂上了？她们俩不都是你的好姐妹吗？”
“那是表面现象！我跟她们俩是面和心不合！她们俩跟陈文海才是真正的好朋友！”方安安接着说道：“难道他们不懂得男女有别这个道理吗？”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听方安安这么说，周清河忍不住笑了起来，“改革开放都快40年了，你的观念怎么还这么陈旧啊？”
“再改革开放，男女之间也得有个界限吧！”
“什么界限啊？我们俩不也是一男一女吗？不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一个繁华的地段一起聊天吗？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使我想起了一个成语！”
“你不就是想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成语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虽然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可是这个成语我还是知道的！大家不是经常用这个成语吗？”方安安似乎很激动，“其实我也不是一概反对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男女之间说说话也算不了什么，我反感的是陈文海的那套做法！他没完没了地跟长得漂亮的小姑娘们聊天！他其实就是一条色狼！”
“你怎么连色狼这个词都用上了？陈文海是色狼吗？”
“他就是一条色狼！他一看到长得漂亮的女孩，就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不放！怎么啦？你还想帮他说起话！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扯远了啊！”周清河笑嘻嘻地问方安安：“你是不是吃他醋了？”
“我吃醋了吗？我吃哪门子醋啊？”方安安挺了挺胸，“那么多的男人都喜欢我，我都应接不暇，哪有闲工夫去吃醋啊？”
“你还挺得意的！”
“我干嘛不得意？”方安安神气十足：“能活到我这个份上，天底下恐怕没有几个！”
“你应该去找陈文海聊聊天！”
“他跟我聊天？他想跟我聊，我还懒得搭理他呢！”
“我现在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心里酝酿了很久！如果你能按照我的这个想法去做，我的那位老朋友一定会很满意！”
“你的那位老朋友就是王志远吧？其实我也很想帮你们出出那口恶气！陈文海太嚣张了！我想扫扫他的威风！”方安安皱了一下眉头，“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我想让你去接近陈文海！”停顿了一下，周清河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让你去完成这项任务是需要冒风险的，你也未必愿意按照我的那个想法去做！”
“什么风险啊？该不会让我去杀人放火吧？”
“那倒不至于！”周清河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你是知道的，现在‘扫黄打非’抓得很紧，弄不好会把你们俩搭进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方安安直视着周清河。
“我是想让你……”周清河苦笑了一下，“我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是不是想让我去跟陈文海上床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
“这不可能！”方安安忍不住提高了嗓门，“这绝不可能！”
“你先别激动啊！如果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你就是一朵交际花！”
“我虽然是从农村来的，可是我不像有的农村姑娘那么贱！”
“你不要这么心高气傲！你不是特别恨陈文海吗？那你就应该拿出你的魄力！主动上门又怎么啦？只要有钱赚就行！”
“我是良家妇女，我是普普通通的劳动妇女！”方安安苦笑了一下，“陈文海未必会愿意接纳我！如果我主动上门去找他，他一定会骂我！”
“你别着急啊！陈文海这次来上海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找到他的堂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一定会长时间地滞留在上海！我们正好利用他的这种心理！如果我们通过上海的阿姨们告诉陈文海：你方安安认识陈雅琴，并且知道陈雅琴住在什么地方，陈文海一定会接纳你！”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就是怕这件事被我搞砸了！如果陈文海明白了我的真实意图，会不会特别恨我？”
“陈文海不是等闲之辈，我们一定要周密地部署，甚至要做好失败的思想准备！”周清河接着说道：“朱振华很有谋略呀！他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对这次行动，他谋划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深谋远虑呀！”
“你就别吹捧他了！”方安安咧嘴一笑，“他不就是善于伪装吗？他不就是有几个狐朋狗友吗？如果不是那几个虾兵蟹将为他摇旗呐喊，他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什么深谋远虑，不就是鬼点子多了点吗？”
“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再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周清河叮嘱道：“朱振华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如果你的这些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不整死你那才叫怪呢！”
“我就是一个女流之辈，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会断了你的经济来源！别忘了，他老婆是上海人！”
“这倒是我要倍加考虑的！”方安安嘿嘿一笑，“我心里有数！”接着又苦笑道：“说心里话，让我去接近陈文海，我还真不敢贸然行事！”
“我们不会勉强你的，我们容你考虑一段时间！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好吗！”
“你在这里所说的‘我们’包括你和朱振华吧？”
“可以这么说吧！”

今天，上海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方安安和刘玲兴致勃勃地沿着共和新路往前走。她们边走边说，不时从她们中间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我想去一趟娘家。”方安安对刘玲说：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娘家了！”
“想去就去呗！你也应该回去一趟了！”
“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想明天晚上去陈文海那儿。”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去！”方安安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我总觉得明天晚上我应该过去一趟，跟陈文海好好地聊一聊！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说到这里，方安安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现在有点犹豫不决。”
“犹豫什么？”
“陈文海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人。我有点怕他。”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他能说会道的！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哪能说得过他？”
“你是怕说不过他而丢面子，是不是？”
“我还想在上海滩上继续混下去，我不想在一个书呆子面前丢面子！”
“你就脸皮厚点呗！”
“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你可以想办法挽回自己的面子！”
“什么办法？”
“你可以强词夺理呀！”
“那他就一定会训斥我！”
“你别太在意就是了！”
“如果陈文海问我在那家单位上班，我该怎么回答？”
“你就实话实说呗！你就对她说：你是做化妆品生意的。”

陈文海随着人流穿过中山东一路，然后又随着人流沿着阶梯来到了外滩观景台。站在外滩观景台上，陈文海环顾四周，黄浦江两岸的美丽夜景映入了他的眼帘。
陈文海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林雪的电话号码。
“你现在还在上海吗？”
“我现在还在上海！我现在正在欣赏夜上海的美景！这里是欣赏夜上海美景的最佳位置！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见到罗晓玲和杨晓兰了！她们俩都是上海姑娘！跟上海姑娘在一起，我感到很幸福！”
“你会在上海待很久吗？”
“那要看具体情况！我现在跟赵莲花只是初次见面，她接下来要干些什么我还不清楚！等事情有了眉目，我会及时地从上海脱身！我不会让她们纠缠得太久！”
“你好像已经明白了她们的意图！赵莲花已经盯了你！”
“我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
“你应该有这个自信心！”
“我根据以往的经历作出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至于事情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我还不敢贸然下结论！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我绝不会被他们死缠烂打地陷在泥坑里起不来！他们想利用我跟方安安的交往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哪有那么容易！我会吸取以前的教训，会在跟方安安交往的过程中倍加小心！”说到这里，陈文海哼了一声，“他们还想故伎重演，他们还想看我的笑话，真是痴心妄想啊！”
“听说李丽华也去你们上海了！她还去了一趟刘秋菊的家！”
“她来上海干什么？一定是来干坏事的！这个臭女人！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陈文海接着说道：“我忧心如焚啊！她到处乱串，会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听说王芳还在外白渡桥上跟她大吵了一架！”
“王芳是一个好姑娘！”陈文海感叹道：“她又为我的事出头露面了！”接着又说道：“李丽华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女人，王芳痛斥了她一顿，她一定会怀恨在心，伺机加以报复！”
“报复王芳倒是次要的，她真正要对付的人是你！”
“你说的没错！”陈文海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他边回忆边对林雪说：“那年，她把我骗到她家里引诱我，没有达到目的就怀恨在心，寻找各种机会对我进行报复！”陈文海气愤地说道：“她凭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来勾引我，我没有上她的当，于是她就恼羞成怒、狗急跳墙！”
“她也真够不要脸的！”
“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有啊！”
2022年10月11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