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纪事（长篇小说）

作家郭仁发

第二十五章 唇枪舌剑
方安安走出宾馆大楼，来到了罗明霞和杨梅的身边。
杨梅对方安安说：
“你应该想办法用语言去激怒他，然后趁他恼怒的时候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里去！你这么能说会道，在这方面，陈文海恐怕不是你的对手！”
“能说会道确实是我的强项，凡是跟我打过交道的男人都害怕我这张嘴！”方安安得意忘形地说道。
“在我们的重拳打击之下，他一定会晕倒在地！”罗明霞眨巴了两下眼，“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年在翟琳凌厉攻势下，陈文海脸色苍白，被气得晕倒在地！”
“这我是知道的呀！”杨梅滔滔不绝地说道：“那年陈文海在翟琳面前胡搅蛮缠，翟琳被逼得无路可走，只好跟陈文海摊牌！翟琳把陈文海写给张雪梅的那一大堆情书狠狠地扔到陈文海的怀里，陈文海根本没想到翟琳会来这一手！翟琳要把陈文海送往精神病医院里，可是等医生来了，陈文海已经逃跑了，去宿舍找他，他坚持不开门。第二天上午，翟琳又一次把医生请来，医生来了之后，就要把陈文海往精神病医院里送，陈文海竭力挣脱。受此沉重打击，陈文海患上了抑郁症，整天不说一句话，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当年，我们没能把陈文海整死，现在机会来了！他已经死到临头了！朱振华对我说：他的一箭之仇是一定要报的！前几次的行动我们都失败了，这次一定要成功，绝不能再让陈文海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我们一定要让上海成为他的葬身之地！冯宝玉和郑建设现在正在往我们上海赶！如果这次行动成功了，我们就在国际饭店举办庆功会！”
“你想得还挺远的！”方安安嘻嘻一笑，“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根据我的观察，这次行动很可能又会失败！他有惊人的克制力！”
“那是他装出来的！”杨梅接着说道：“别看他表面上很冷静，其实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我敢肯定：他一定特别害怕死在我们这些人的手里！在他心目中，他是一个男子汉，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因此不管我们怎么去刺激他，他都会克制自己。不过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撑多久！你应该明白：你在那里待的时间越长，我们成功的把握就越大！”
“我就怕爱管闲事的人去举报！”
“如果真的警察要来，你就赶快撤离！”
“警察会来吗？”
“也许会吧？”
“他们来了之后会把我一个人带走！”
“为什么呀？”
“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相信陈文海会去嫖娼！”方安安眨巴了两下眼，然后接着说道：“我敢肯定：她们几个一定已经跟警察们串通好了！这几个上海姑娘都是陈文海的铁杆粉丝！她们都很崇拜陈文海！”
“你不要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杨梅挺了挺胸脯，“我们还是应该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你要见机行事，遇到紧急情况就马上撤离！”
“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方安安嘻嘻一笑，“对付陈文海这样的书呆子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方安安回到了房间里后，陈文海问她：
“刚才是谁找你啊？”
“我的两个朋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
“你刚才出去那么长时间！”
“其实也没多长时间！”
“你们几个是不是在商量怎么收拾我啊？”
“怎么可能啊？“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你真会说笑话！”
“这不是笑话，这是血淋淋的事实。”陈文海神色严峻地说道。
“别说得这么可怕！”方安安盯着陈文海的脸，“我们都跟你没有仇！我们跟你就像是兄弟姐妹！”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你把我当弟弟了吗？她们两个把我当哥哥了吗？”陈文海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她们两个就是坏女人！”
“怎么可能啊！我看她们俩挺好的！”
“那是由于你不了解她们俩！”
“你好像有很多仇人！”方安安紧锁双眉，“你干嘛要把别人都当成是你的仇人？你这是在自己孤立自己呀！”
“纠正一下，我没有很多仇人！”陈文海气恼地说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呀？我干嘛要把别人都当成是我的仇人？我大脑有病啊？”
“很多人都对你有看法！”方安安用探寻的目光看着陈文海，“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我在十堰那个地方待的时间太长了！”陈文海哀叹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难免会跟一些人产生矛盾！矛盾的积累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嘛！”
“别跟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方安安提高了嗓门，“你的人缘实在是太差了！你没有一个朋友！”
“我有这么差劲吗？”陈文海嚷道：“你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你整天独来独往的，你跟谁都不接触！”
“这怎么可能啊？”陈文海自豪地说道：“我已经朋友遍天下啦！”
“还朋友遍天下！”方安安连忙用手捂住嘴，免得笑出了声！
“你别偷笑！”陈文海厌恶地看了一眼方安安！
“你都有哪些朋友？”方安安咳嗽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能说出这些朋友的名字来吗？哪怕杜撰几个也行啊！”
“我干嘛要杜撰？我是吃饱了撑的吗？”看着方安安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陈文海真想朝她的脸上吐几口唾沫！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咽了一下唾沫，然后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我到底有没有朋友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呢！”方安安低着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煞有介事地对陈文海说：“你不该去纠缠张雪梅！你太不注意影响啦！”
“别说得这么难听！”陈文海怒火中烧，“我干嘛要去纠缠她？只有那些无赖才会去纠缠一个女孩子！”
“难道你不是无赖吗？”方安安喷着唾沫星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别看我人没在你们十堰，可是我对你的为人处世了如指掌！我在十堰有几个朋友，一有风吹草动，他们立马就向我汇报！尤其是桑敏和赵琳，更是隔三差五地向我通报你的一言一行！我去过你们十堰几次，遗憾的是：每次去都没能见到你！你就像是一个幽灵，来无踪去无影，要想见到你还真挺难的！”
“你这副说话的模样和口气让我感到恶心！”陈文海痛斥道：“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整天不干一点正经事，嚼舌根已经成为你们的家常便饭！”
“别动怒嘛！”方安安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刚才说到了你的痛处，于是你就破口大骂！你就这点本事！”
“你的胡搅蛮缠让我无语！”陈文海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他们俩谁都不说一句话，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过了好一阵子，陈文海对方安安说：
“我们俩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你难道不感到尴尬吗？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小儿子吗？你扔下他一个人跑到我这里来泡蘑菇，难道仅仅是为了那几个钱吗？你一定是另有所图！”
“我能有什么图谋？”方安安嘻嘻一笑，“我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我可听说了，你说起话来从来不饶人，无理也要狡辩三分！今天晚上我算是看了眼了，亲自领教你的厉害！你就是能说会道！那帮小姑娘把你调教得这么有出息！”
“你别阴阳怪气的！”陈文海厌恶地看着方安安，“幸亏现在不是30年代的上海滩，否则你一定会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浑身上下珠光宝气，隔三差五地我拉到百乐门去跳舞，让我跟你去一起去酒吧喝酒，或者去咖啡厅喝咖啡！要不就是拉我到黄浦江边跟你一起吹吹海风，贴着我的耳朵说一些甜得发腻的情话！”
“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方安安眨巴着眼说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这一切不是不可能的呀！我真想跟你一起穿越到那个如梦如幻的年代去逍遥自在！小赤佬，你老爸不就是从那个年代一路走过来的吗？你一定很向往那个年代！那个年代的上海滩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过了一会，方安安又接着说道：“我不明白的是：你是上海人，怎么会对那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那么感兴趣！”
“你是指张雪梅吗？”陈文海嘻嘻一笑，“她确实是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可是我可以把她带到大上海来呀！只要她肯嫁给我，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
“你就会白日做梦！”方安安咧嘴一笑，“她怎么可能看上你？你那个时候整天病恹恹的，满脸倦容，从面相上看要比你的实际年龄大很多！你们俩根本不相配嘛！”接着又说道：“你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她？你这么不厌其烦地去打扰她，她当然要恨你了！翟琳跟她的父亲在部队里的时候是老战友，自然要为张雪梅打抱不平！也活该你倒霉！谁让你这么不知趣的，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张雪梅的身上！”
“我找张雪梅自然有我的道理！”陈文海平心静气地说道：“我只是想让她理解我，我没有多想别的！”
“你就是缺心眼！”
“我的愿望是好的，只是被别人误解了！”陈文海喊道：“我真是冤枉死了！”
“现在喊冤枉有什么用？”方安安笑着问道：“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就这么打一辈子光棍吗？”
“只要遇到合适的，我还是会考虑的！”
“你总是这么说！”
“这么说不对吗？”过了一会，陈文海又接着说道：“我经常对张雪梅说：我不想随便凑合一个！结果是我越解释她越讨厌我！”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不该去找她！”
“可是他们俩还没有结婚呀！”
“你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她人长得漂亮，性格也算温柔。”陈文海接着说道：“其实翟琳和张雪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会演戏，把自己装扮成受害者；另一个也同样会演戏，把自己装扮成有正义感的党员领导干部！我鄙视他们俩！我真想亲自宰了他们俩！”
“你吼什么呀？”方安安瞪着眼说道：“有话为什么不好好地说？我一看你这副德性就想吐！你还想杀人？你一个白面书生，你手无缚鸡之力！你杀得了人吗？你只会在我面前瞎嚷嚷！”
“你今天晚上好像是专门来气我的！”陈文海满腔愤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不把我气死不甘心啊？怪不得别人劝我不要跟你来往！你还真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女人！”
“他们是谁？他们里头是不是有罗晓玲和杨晓兰？”
“是又怎么样啊？”
“看我以后怎么去收拾她们俩！”方安安满脸怒色！
“你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啊？”陈文海嘻嘻一笑，“她们俩可不是好惹的！”
“你跟她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方安安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然后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陈文海的脸。
“你干嘛要这么看着我？”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么看着我我心里直发毛！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直说！”
“我说累了，我需要休息一下！”说着，方安安便脱去外衣躺到了被窝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方安安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嬉皮笑脸地对陈文海说：
“我是不是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太困了！”
“你没睡多长时间！”
“可是我觉得仿佛睡了好几个钟头！”
“你别说梦话了！”
“我对你刚才讲的那些故事很感兴趣！你能不能再接着往下讲？”
“当然可以啦！”陈文海眉开眼笑地说道：“我教过的学生太多了，我跟她们之间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你就别再废话了，还是赶快讲你跟女生们的那些动人故事吧！”
2022年11月8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二十六章 杨晓兰充当保护神
大约讲了半个小时后，方安安又要上厕所了。
陈文海对她说：“我正讲在兴头上，你又要上厕所！好吧！你快去吧！”
来到卫生间，刘玲给方安安打来了电话。
“你们俩还在聊天吗？你们俩打算聊一晚上吗？”
“我过来就是陪他聊天的！”
“你是不是对陈文海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是又怎么样啊？”
“这不应该呀！”
“什么叫不应该！”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个性格，没有办法呀！”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收敛点，”刘玲提醒道：“他毕竟是作家呀！你应该给他留点面子！你这么锋芒毕露的，太让他下不来台了！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他的老家！如果你把他惹恼了，他的那些亲戚朋友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啦！”方安安不耐烦地说道：“你罗里吧嗦地说了这么一大堆，真是太烦人了！你还是我的闺蜜吗？”
“你别嫌我话多！”刘玲皱着眉头说道：“我完全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看在我们俩是闺蜜的份上，我还懒得说你呢！你别不知好歹！”
“你生气啦？”方安安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对不起啊！我就是刚才被陈文海气的！他太能教训人了！他说起话来一点都不饶人！”

方安安走出卫生间回到了床上。
她嘻嘻哈哈地对陈文海说：
“我有一个闺蜜叫刘玲，她让我对你说话客气一点！我对你不客气吗？”
“你当然对我客气了！”陈文海斜着眼看了一下方安安，“你的客气都让我差点喘不上气来！你的客气都让我差点晕过去！”
“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好不好？”方安安瞪了一眼陈文海，然后接着说道：“我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吗？你还能算是一个大老爷们吗？”过了一会，方安安又说道：“你看上去很显老，如果我们俩走在大街上，别人一点会以为你是我的爷爷！”
“你今年才多大呀！”陈文海朝方安安翻了一下白眼，“我只不过比你大20多岁，你就把我们之间的辈分拉得这么开！有这个必要吗？”
“不管怎么说，你的年龄毕竟比我的父母要大一些！”
“才大几岁呀？”陈文海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我跟你的父母是同辈人！你只能当我的女儿！”
“我们俩别再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行不行啊？”方安安似乎很恼火，“争论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我就是不想当你的女儿！”
“没人强迫你当我的女儿！”陈文海嘿嘿一笑，“我们俩就是在一起随便聊聊天，你干嘛要这么认真？”停顿了一下，陈文海又接着说道：“我现在突然发现你这个人特别不讲道理！”
“那你就别跟我讲道理呗！”方安安嬉皮笑脸地说道：“你的那些故事不是还没有讲完吗？你接着往下讲啊！”
“你还想听？”陈文海瞪大了双眼，“你这说的到底是不是心里话啊？”
“我今天晚上过来就是专门来听你讲故事的！”方安安笑着说道说道：“你不是学校的老师吗？讲故事应该是你的强项啊！你还是挺能讲的嘛！你的口才不错呀！”说到这里，方安安皱起了眉头，“你口才这么好，为什么连书都教不好呢？我想：如果你把口才用到课堂上去，学生一定会特别喜欢上你的课！你把口才用错了地方呀！”方安安朝陈文海翻了一下白眼，“我又不是你的学生，你干嘛要在我面前表现你的口才？”然后便唾沫星四溅地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么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是教不好书？我想：一定是你没有把心思放到教学上去！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那些长得漂亮的女生们怎么怎么喜欢你，而你呢，也陶醉在这种被喜欢的感觉之中！说得不好听一点，你就是一条色狼！你白天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到了晚上就露出了你的真面目！怪不得人们要说：有的人白天是人，到了晚上就是畜生！他们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啊！如果我不打断你的话，你是不是会没完没了地讲你跟女生们的那些故事啊？刚才我边听你讲故事边在想：那些故事该不会都是你瞎编的吧！真的，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我想问你：如果我此刻不打断你的话，你是不是会一直这么说下去，一直说到你实在说不动了为止才停下来？如果我不打断你，你恐怕会说一个通宵吧？也许天亮了以后你还会接着说，甚至明天后天晚上还会接着说！我不明白的是：你说起你跟女生们之间的那些事怎么那么有精神！你这么在我面前炫耀，是不是想证明你很有男人的魅力？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些长得漂亮的女都特别喜欢你？她们整天粘着你，使你根本没有心思去教书？”
陈文海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方安安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大串话！
“真是太令人震惊了呀！”陈文海感到一阵头晕，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摇晃了一下身子，然后以惊人的控制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千万不能倒下！”陈文海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他强忍着悲愤，以顽强的意志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挺直了腰板，以蔑视的眼光盯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在陈文海凌厉的目光盯视下，方安安浑身哆嗦了一下！
“你哆嗦什么？”看着面前这个外强中干的女人，陈文海真想哈哈大笑，然而陈文海并没有这么做，他不想让方安安太难堪，想跟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这么想着，陈文海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用诚恳的语调对方安安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把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一股脑地抖落出去！你就是被某些坏人蒙住了双眼，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如果你能悬崖勒马，从错误的道路上回转身，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本来陈文海以为自己的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能使方安安回心转意，没想到的是：方安安竟然会恼羞成怒，她暴跳如雷，指着陈文海的鼻子急赤白脸地吼道：
“你算是老几啊？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别把我惹恼了！如果你敢把姑奶奶惹恼了，我立马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你没救了！”陈文海痛苦地摇了摇头，“你已经病入膏肓了！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接着便朝方安安挥了挥手，“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就不认识！”
“你这是在对我下逐客令吗？”方安安嘿嘿一笑“你让我走就走啊？我干嘛要听你的摆布？”方安安在狭窄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个回合，然后嬉皮笑脸地对陈文海说：“让我再为你服务一会吧！”
“你真是一条变色龙！”陈文海大吃一惊，“你刚才还像是一头暴怒的母狼，顷刻间就温顺得像是一头小绵羊！”
“我只是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方安安用媚眼瞟了一下陈文海，然后嗲声嗲气地说道：“我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女人，我需要男人来抚慰我！”
“你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勾引我呀！”陈文海哈哈大笑，“你就是贼心不死，你就是想让我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这样不好吗？”方安安嘻嘻一笑，“面对我这么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你应该学会享受！你应该以欣赏的目光来欣赏我的酮体！你应该跟我共度良宵！”
“你到底是不是妓女啊？”
“这个嘛！”方安安咯咯地笑个不停，“你看我像是一个妓女吗？”
“又像又不像！”
“你想那么多干嘛？”方安安嫣然一笑，“你就把我当成良家妇女不就行了吗？”停顿了一下，方安安又接着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良家妇女，是在某些坏人的引诱下迫不得已地偶尔卖一下身！你别太认真！来吧来吧！赶快过来亲我！我都等不及了！趁现在还没有天亮，就让我再为你服务一会！”
“你不是妓女，我也不是嫖客！”停顿了一下，陈文海又接着说道：“你还挺敬业的！如果你是在国有企业上班，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员工！遗憾的是你用错了地方！你不是我雇来的员工，我们俩之间不存在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你还是识相点，赶快从我这里离开，否则，我不敢保证在你面前说很难听的话！”
“不用你赶，我会离开的！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是罗晓玲！”停顿了一下，方安安又接着说道：“我既然已经收了你的钱，就应该再为你服务一会！我不能让你吃亏！”
“我在你眼里都已经不是人了，你干嘛还要为我服务？”陈文海挺了挺腰板，“我敢断言：你今天晚上一定是受人指使！你们有非常明确的目的！你们就是想把我活活地气死在大上海！告诉你吧！我是绝不会上你们当的！实话告诉你吧：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你们的罪恶阴谋永远都休想得逞！赶快从我这里离开，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你就这么赶我走呀？”方安安恼羞成怒：“不用你赶！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想走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啊？”
“我现在走，你不就亏大了？如果我现在就走，你一定会心疼那几个钱！一定会为那几个钱心疼得捶胸顿足！”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为了让你心里好受一点，我还是再为你服务一会吧！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沾别人的便宜！”
“那几个钱算什么呀？”陈文海嘿嘿一笑，“我这个人向来不把钱看得很重！如果你不再提钱的事，继续陪我聊天，我表示欢迎！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我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男人！我不会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你还想让我留下来？”方安安歪着脑袋说道：“我们俩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我再在你这里待下去还有意思吗？”
“你现在是我的客人，我不想让你闷闷不乐地从我这里离开！”陈文海接着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是由于受了别人的蒙蔽才这么对待我的！我们俩以前无冤无仇的，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对待我！如果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会原谅你！你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女人！我也有错，我不该让你过来！我们俩应该先交朋友，等成了朋友之后再让你过来，不该在不了解你的情况下轻易地让你过来！我急于想找一个上海小姑娘做我的朋友，我太性急了呀！”
“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方安安咧嘴一笑，“你一个人太寂寞了，需要有一个女人来陪陪你！”
正说到这里，刘玲又给她打来了电话。
“你还是赶快撤了吧！”刘玲在电话里心急火燎地说道：“有人要去找你们俩的麻烦！听说警察正牵着警犬往你们那儿赶呢！”
“一定是有人去举报了！”方安安恼怒地说道：“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呢？他们难道不知道我跟陈文海是朋友吗？”接着，方安安又扭头对陈文海说道：“我真的该走了！再不走我就该进公安局了！我可不想去那个地方！”
“你警惕性还蛮高的嘛！”陈文海笑着说道：“你是该走了！如果让警察逮住了，你就休想说清楚！”
“要不你也跟我一起下去吧！”方安安笑着说道：“我现在肚子饿了，我们俩一起下去吃宵夜吧！”
“我倒想跟你一起下去吃宵夜！”陈文海苦笑了一下，“我就怕遇到警察！警察会相信我们俩说的话吗？他们会不会把我们俩扭送到公安局去？”
“不会的呀！”方安安似乎很自信：“我跟警察们混得很熟，他们不会为难我们俩的！”
“如果他们不买你的账，而是公事公办，那该怎么办呀？”陈文海还是很担心！
“不可能的呀！”方安安连忙为陈文海打气：“我跟他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他们就绝不会为难我！”
“他们是你的铁哥们吗？”陈文海盯着方安安的脸：“你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喝酒？经常喝得醉醺醺的？”
“别问那么多！”方安安催促道：“赶快穿上衣服跟我一起下去吧！”接着又说道：“我们俩一起下去吃宵夜多浪漫呀！你不是向来很喜欢浪漫吗？”
“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你一起下去吃宵夜、玩浪漫！”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
“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丑啊？”方安安用开玩笑的口气问道。
“如果我嫌你长得丑，就不会让你过来了！”陈文海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吃个饭还要有好心情！”方安安瞟了一眼陈文海，“你们这些读书人呀！”接着又嘻嘻一笑，“你实在不想跟我一起下去吃饭，那就算了！”方安安朝陈文海摆摆手，“我走了！拜拜！”
方安安离开房间后，陈文海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他在心里感叹道：今天晚上，我又在人生道路上蒙受了一场奇耻大辱！他在房间里来回地走来走去，真想找一个人打一架，以发泄内心的极度愤怒和苦闷！他想给罗晓兰和杨晓兰打电话，把今天晚上所蒙受的羞辱告诉她们俩！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得知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他自言自语道：也许她们俩现在已经酣然入梦，如果我把她们俩吵醒了，那多不合适呀！还是等天亮以后再说吧！
想起罗晓玲和杨晓玲，陈文海忍不住感慨起来，他自言自语道：如果她们俩是我的女儿，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入睡，正陷在痛苦的泥坑中不能自拔，就一定会赶过来安慰我！可是她们不是！她们俩即使想过来安慰一下我也很不方便呀！

朱振华来到了安恒卓悦商务酒店的大门口。
门卫王海涛拦住了他。
“先生，这里你不能进！”
“我找一个人！”
“是找陈文海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王海涛神色严峻地对朱振华说：“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你怎么还不走呀？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进的！”
“我就是想进去找陈文海谈一次话，时间不会太久的！”
“那也不行！”王海涛不耐烦地朝朱振华挥了挥手，“快走快走！别在我这里泡蘑菇了！”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的一个朋友特意关照我：千万不能让不相关的人员进入我们这家宾馆！”
“是杨晓兰吧？”朱振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个小妮子就是爱管闲事！她这么纵容陈文海干坏事，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正说到这里，杨晓兰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恼怒地朝朱振华嚷道：
“你派赵琳来上海监督陈文海还嫌不够，还要亲自出马！你就是想置陈文海于死地！我早就料到你会来这里，所以在你来这里之前就吩咐王师傅！这里你就别想进去了！”
“你这是在逼我摊牌呀！”朱振华嘿嘿一笑，然后阴冷地说道：“根据可靠消息，现在陈文海正在这家宾馆跟方安安一起鬼混，我得抓个现行！”
“他们俩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行行行，我不跟你说了，我立马离开！”接着朱振华又恨恨地说道：“走着瞧，我总有一天把你们都给端了！”
朱振华离开后，杨晓兰对王海涛说：
“我还有一点事，以后我们俩再慢慢聊！”
说完，杨晓兰便乘地铁回家了。
2022年11月9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二十七章 风生水起
在恒丰路上，朱振华遇到了沈若兰。
沈若兰忧心忡忡地对朱振华说：
“他们俩在一起，我儿子准吃亏！小方是什么样的女人啊？她那么精明，还不把我儿子的钱骗个精光！”
“你怎么也来上海了？”朱振华紧锁双眉，“不是不让你过来吗？你过来能干些什么呀？你尽给我们添乱！”
“你跟廖建华是一路货色！”沈若兰气恼地说道：“廖建华真不是个东西！我一对他说我要来上海救我的儿子，他就教训我！现在你也来教训我！我儿子现在都掉进火坑里了，你们竟然还不让我来搭救他！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啊？”
“不让你过来自然有我们的道理！”朱振华对她说：“你又没什么文化，还这把年纪了，你一参与，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你就别操心了！你儿子的事我们替你管了！”
“你这是要去安恒卓悦商务酒店吗？”沈若兰眨巴了两下眼，忽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朱振华蛮横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要参与进来，否则后果自负！那年，你四处打听你儿子在哪家医院住院，搞得我们很被动！很多人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亏我机灵，面对记者的提问沉着冷静！我为你在记者面前搪塞，才避免了事态的恶化！赶快滚回十堰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朱振华的这顿教训使沈若兰既怒火万丈又无可奈何，只好强忍怒火灰溜溜地离开了！
沈若兰离开后，朱振华继续沿着恒丰路往前走。
正走着，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朱振华回头一看，见是徐春生，便呵呵一笑，然后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遇到鬼了呢！你这大晚上地不在家里待着，出来瞎跑什么呀？你是不是闻到什么味了？”
“什么鬼不鬼啊？”徐春生嘿嘿一笑，“这里是大上海，到处都是明亮的灯光，不是荒山野岭，哪来的鬼啊？再说，我又不是警犬，哪能闻到陈文海的气味？”
“你这是话里有话呀！”朱振华哈哈大笑，“你现在一定知道陈文海在跟哪个女人鬼混！你能不能向我透露一点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徐春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你现在确实是要去那家宾馆，门卫一定不会让你进去的！杨晓兰早就对你有防备了！”
“她拦不住我！”朱振华充满自信地说道：“我想干的事还真没有干不成的！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拦得住我吗？”
“不信你就试试吧！”徐春生接着说道：“你可别小看了杨晓兰！她有勇有谋，智勇双全，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说罢便一甩手离开了朱振华！
望着徐春生远去的背影，朱振华自言自语道：“我还真不信了！我偏要去闯闯那家宾馆！不把他们俩揪到派出所，我决不罢休！”
朱振华来到了安恒卓悦商务酒店的大门口。
门卫王海涛拦住了他。
“先生，这里你不能进！”
“我找一个人！”
“是找陈文海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王海涛神色严峻地对朱振华说：“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你怎么还不走呀？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进的！”
“我就是想进去找陈文海谈一次话，时间不会太久的！”
“那也不行！”王海涛不耐烦地朝朱振华挥了挥手，“快走快走！别在我这里泡蘑菇了！”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的一个朋友特意关照我：千万不能让不相关的人员进入我们这家宾馆！”
“是杨晓兰吧？”朱振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个小妮子就是爱管闲事！她这么纵容陈文海干坏事，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正说到这里，杨晓兰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恼怒地朝朱振华嚷道：
“你派赵琳来上海监视陈文海还嫌不够，还要亲自出马！你就是想置陈文海于死地！我早就料到你会来这里，所以在你来这里之前就吩咐王师傅！”
“你这是在逼我摊牌呀！”朱振华嘿嘿一笑，然后阴冷地说道：“根据可靠消息，现在陈文海正在这家宾馆跟方安安鬼混，我得抓个现行！”
“他们俩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杨晓兰撇了一眼朱振华，“什么东西？狗娘养的！”
“你怎么骂人呢？”朱振华很恼火：“你还是大学生呢，怎么张口就骂人？”
“骂你还算是轻的！”杨晓兰怒火万丈：“我都想揍你一顿！”
“小丫头片子，你别太嚣张！”朱振华又接着说道：“行行行，我不跟你说了，我立马离开！”临走前又恨恨地说道：“走着瞧，我总有一天把你们都给端了！”
朱振华离开后，杨晓兰对王海涛说：
“我还有一点事，以后我们俩再慢慢聊！”
说完，杨晓兰便乘地铁回家了。

方安安来到了楼下，然后朝院里的大门口走去。走到大门口，门卫杨晓明伸出手臂拦住了她。这时门卫王海涛正好不在，他上厕所去了。
“你干嘛要拦我啊？”方安安满脸不高兴。
“我想跟你聊一会儿！”杨晓明笑着说道。
“我们俩有什么好聊的呀？”方安安呵呵一笑，“你又不是我的朋友！”
“我的一个朋友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他是谁呀？”方安安冷冰冰地问道，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就是徐春生呀！”杨晓明不在乎方安安的态度，似笑非笑地说道：“他有一个表妹叫陈晓敏。你不是认识陈晓敏吗？”
“只是认识而已！我一般不跟她来往！”方安安歪着脑袋说道：“你刚才说：徐春生经常在你面前提起我，为什么呀？”
“因为他知道你的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啊？”方安安兴奋地说道：“难道我干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了吗？”接着又感慨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还挺敏感的！”杨晓明盯着方安安的脸，“你是不是经常跟一些有钱的男人有来往？”
“别这么盯着我看！”方安安凶巴巴地嚷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到底有没有啊？”杨晓明穷追不舍！
“我不想回答你的这个问题！”方安安似乎很恼火！
“为什么呀？”杨晓明嬉皮笑脸地问道。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方安安嘿嘿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那个徐春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他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
“因为他也想玩浪漫啊！”杨晓明接着说道：“他特别羡慕陈文海，他对我说：陈文海是一个特别会玩浪漫的上海男人，很多上海小姑娘都被陈文海玩得滴溜溜地乱转！你是不是也被陈文海玩得滴溜溜地乱转啊？”
“他敢玩我？我玩他还差不多！”方安安自鸣得意地说道：“这个小赤佬还真经不起我玩，我三言两语就把他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想在我面前发作而又不敢发作，那副忍气吞声的模样真是太好玩了！”方安安恶狠狠地说道，“我总有一天会把他玩死，你信不信啊？”
“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为好！”杨晓明提醒道：“陈文海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怎么个不一般？”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他又没有长着三头六臂！”
“他会忍啊！”杨晓明加重了语气，“他不会呈匹夫之勇！”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说罢，方安安转身便走。

离开安恒卓越商务酒店后，朱振华打电话把林莉莉叫到了上海火车站南广场。林莉莉来了之后，朱振华笑着对她说：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劳驾你出来！”
“没关系的！”林莉莉嘿嘿一笑，“反正我待在家里也没啥事！我正想出来透透气呢！”
“我今天晚上真是晦气呀！”朱振华恼怒地说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晓兰会挡我的道！”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莉莉似乎对朱振华的这个很感兴趣。
“一言难尽呀！”朱振华晃了晃脑袋懊丧地说道：“本来我都已经想好了，趁着今天晚上他们俩在一起，我敲敲边鼓，连哄带吓地把他们俩捏在一起，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
“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林莉莉眯缝着眼说道。
“算了，不跟你说了！”朱振华挥了挥手，“说了你也不懂！”
后来，赵琳告诉林莉莉：朱振华想把陈文海和方安安捏在一起，没想到被杨晓兰给搅合了！赵琳对林莉莉说：
“朱振华本来以为可以抓住陈文海的把柄，以此威胁陈文海，逼迫陈文海就范！这么一来，不就可以把陈文海给控制住了吗？这个陈文海也真是的，退休了还不老实，跑到大上海来拈花惹草！”
“其实，即使陈文海愿意娶方安安，方安安也不见得会同意嫁给陈文海！我太了解方安安了，她根本看不起陈文海，让她去嫁给陈文海，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这个方安安就是眼眶太高，她想找一个有绅士气质的男人！”朱振华嘿嘿一笑，“她外国电影看多了，羡慕西方国家的那些男人，说他们有绅士气质！”
“她这是在上海待久了，被上海的香风给熏迷糊了！”林莉莉补充道。

离开杨晓明后，方安安沿着恒丰路往前走。
没走几步，方安安就遇到了林莉莉。
林莉莉问方安安：
“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从哪儿出来啊？莫名其妙！”
“你刚才不是在陈文海的房间里吗？”
“这是谁告诉你的？”
“你管呢！”林莉莉穷追不舍：“到底是不是啊？”
“我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特别得意啊？”
“得意什么？我没听明白！”方安安摇晃着脑袋说道：“得意个狗屁！我根本没有想到这次会栽在一个书呆子手下！晦气呀！”
“你在陈文海面前发表的那番长篇大论让我吃惊不小呢！”林莉莉接着说道：“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吗？今天晚上你总算如愿以偿了！我现在在想：在你的这番长篇大论面前，陈文海一定被你气得七窍冒火、浑身颤抖，五脏六腑都快要被你气炸了！可是在这深更半夜他又不好发作，怕惊动了左邻右舍！这个陈文海真有修养，不得不令人敬佩呀！”
“我干嘛要如此这般地去气陈文海？我跟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方安安似乎很恼火，“你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说到这里，方安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心里话，我还没打算去那么气陈文海！我只不过是想稍微教训他一下，让他收敛一下，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有的男人就需要我们女人经常敲打敲打，否则他们会经常干一些蠢事！陈文海喜欢跟女生们在一起唧唧歪歪的，这总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吧？万一他控制不住自己，把小姑娘的肚子睡大了，那可就糟了呀！”
“陈文海会去睡小姑娘吗？”林莉莉嘿嘿一笑。
“怎么不会？”
“陈文海是一个很正经的男人！”
“那是他装出来的！”
“不能这么说吧？”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家睡觉了！”
跟林莉莉分手后，方安安继续沿着恒丰路往前走。
正走着，刘玲给她打来了电话。
“我刚才路过安恒卓悦商务酒店的时候，看到那里有警察和警犬，你应该提醒一下陈文海，让他千万别下楼，让他赶快把那些安全套处理一下！万一警察去他房间里搜查，发现了那些安全套，你们俩的事不就露陷了吗？”
“你提醒得对，我这就给他发短信！”
方安安挂断电话，给陈文海发过去一条短信：
“你现在最好别下楼，楼下有警察，还有警犬！你赶快把那些套装处理一下，千万别让那些套装留在你的房间里！”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挂断了电话后，陈文海自言自语道：“什么套装不套装的！”陈文海憋不住笑出了声，“她这是故意在回避那个字眼呀！可是她为什么要回避呢？”陈文海拨通了方安安的电话号码，“套装就是安全套吧？我没有理解错吧？”
“你不要在电话里胡说八道！”方安安大声嚷道。
陈文海没有听方安安的，还是下了楼，他想：我今天晚上豁出去了！如果警察真的把我抓起来，那该我倒霉！我现在不出去不行啊！一个人待在屋里多难受啊！与其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生闷气，还不如出去散散心！我都快要被憋死了！我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大上海！这里是我的故乡呀！要死也得死得光明正大！
陈文海来到了楼下。
服务员告诉他：大门已经在外面被反锁住了，要想出去就得走后门！
陈文海出了后门，处理完了安全套，神态安详地来到大门口。
警察拦住了他，说是要检查一下他皮包里的东西。陈文海打开皮包让警察检查，警察检查了一下，然后对陈文海说：
“你这是要出去吗？”
“是的，有一个朋友约我出去谈点事。”陈文海撒谎道。
“刚才那个女孩是从你屋里出来的吧？”
“是的。她是我的一个朋友。”陈文海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们俩怎么没有一起出来啊？”
“她不让我送她，她有要紧事要急着往家赶。”陈文海继续撒谎。
“原来是这样啊！”警察笑着问道：“你们俩以前很熟吗？”
“也不算很熟。”陈文海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是在盘问我吗？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她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现在这个社会很复杂！”警察提醒道：“可不能乱交朋友啊！”
“我没有乱交朋友！”陈文海笑着说道：“我跟她父母老早就认识了！”
“这么说，刚才那个女孩是你熟人的女儿？”
“是这样的！”陈文海眉开眼笑地说道。
“她好像在你屋里待了很长时间！”
“也不算很长！”
“你们俩没干什么吧？”
“没有！”陈文海嚷道：“我哪敢呀？”
“你头脑还算清醒！”警察笑眯眯地说道。
“我一直头脑很清醒！”陈文海自豪地说道：“否则，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你在上海有几个朋友！”警察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罗晓玲和杨晓兰都是你的朋友，对不对呀？”
“是的呀！”陈文海大声嚷道。
“她们俩很关心你，再三嘱咐我们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你！”
“真难为她们俩了！”陈文海感激涕零，“她们俩现在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十堰的林雪也是你的朋友吧？”
“是的。”
“她好像反对你乱交朋友！”
“她不了解情况！”
2022年11月12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二十八章 陈文海和徐雅芳
杨晓兰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南广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沈若兰！
沈若兰嬉皮笑脸地对杨晓兰说：
“你一定知道我的儿子现在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在为他保驾护航啊？你这么不遗余力地护着他，一定是想嫁给他！我知道你们俩经常见面，每次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莫名其妙！”杨晓兰呵呵一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没听懂你在说些什么！”
“别跟我来这一套！”沈若兰横眉怒目，“你就会勾引我儿子！你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想把我的儿子骗到手！你别做梦了！有我沈若兰在，你就永远别想得逞！你不就是看我儿子有钱吗？你能把这笔钱独吞！”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杨晓兰被气得七窍冒烟，她怒斥道：“别在我面前胡搅蛮缠！把我惹急了，我就叫人把你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姑奶奶是这么好惹的吗？你也不打听一下，我杨晓兰在上海滩有多少好姐妹！她们都听我的！”
“呵呵！你还挺会吹牛的！”沈若兰冷笑了一声，“你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如果我把你们俩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烂事都抖落出去，你即使想哭爹喊娘都找不到地方！”
“我都懒得再理你！”说罢，杨晓兰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沈若兰！她在心里告诫自己：“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哪有闲工夫跟你瞎磨牙？”
回到家里后，杨晓兰给罗晓玲打了个电话，要她过来一下。
罗晓玲过来后，杨晓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听罢杨晓兰的叙述，罗晓玲沉着冷静地说道：
“这个死老太婆又来我们上海滩瞎捣乱了！本来我们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她还来添乱！她一定是被别有用心的家伙所利用，想跑到上海滩来搅局，把事情闹得更复杂！我们千万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冯宝玉和包永刚都不是省油的灯！”杨晓兰接着说道：“几十年来，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推波助澜，使陈文海一次又一次地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颠簸挣扎！这一次，我们绝不能再由着他们的性子胡来！我们得提前谋划一下！”
接下来，她们俩便进入了紧锣密鼓的谈话！
经过精心谋划，她们俩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个应对的良方！
望着满天星斗，罗晓玲开心地对杨晓兰说：
“我们俩是新时代的知识分子，一定会在大上海这片土地上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陈文海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待了一会儿，然后沿着恒丰路往前走。陈文海边走边想：如果罗晓玲和杨晓兰知道了今天晚上方安安的表现，一定会怒发冲冠，一定会非常同情我的不幸遭遇！陈文海沿着恒丰路往前走，边走边回想着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使他感到震惊！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方安安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如果没有人为她撑腰，她怎么可能会如此放肆！那些为她出谋划策的人就是想通过她把我置于死地！他们就是想让我的这次上海之旅成为一次伤心之旅！想让上海成为我的葬身之地！他们是多么地阴险毒辣呀！
通过刚才跟方安安的交谈，陈文海弄清了一个基本的事实，这就是：几十年来，有的人处心积虑地向方安安灌输各种歪曲事实、有损于他名声的言论，使方安安对陈文海产生了很坏的印象！这种错误言论在方安安的头脑中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在方安安的眼里，他陈文海就是一个不好好教书、整天沉溺于创作的老师，一个没有生活、没有朋友的孤家寡人，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一个只会高谈阔论、不会理论联系实际的空谈家，一条看见漂亮的女孩就垂涎欲滴的色狼！
当年，母亲曾经对他说：“你的名声已经被某些人彻底搞臭了！”他所在学校的前任校长王志远曾经在他面前狂妄地叫嚣道：“你还想回上海？实话告诉你吧！你永远回不去啦！因为上海有我的亲戚和朋友，你在十堰所干的那些坏事和丑事他们都知道！”现在看来，他们不是瞎说的！他们为了把陈文海搞垮搞臭下了很大的功夫！然而，使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有一群上海姑娘对陈文海很崇拜！她们处处维护陈文海的利益！他们根本不懂：这个世界上毕竟是好人多！他们想把陈文海搞垮搞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想让上海成为陈文海的葬身之地更是痴心妄想！暂且抛开别的因素不说，单从陈文海这方面来说也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经过几十年来人生道路上的风风雨雨，陈文海已经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他已经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天真幼稚了！几十年来，他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经历了千奇百怪的事，五光十色的社会使他大开眼界！他再也不会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沉不住气了！
陈文海来到了天桥上。站在天桥上，他回想起刚才他跟那四个上海姑娘在一起时的情景！虽然这已经是几个小时前所发生的事情，但是此时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仿佛是几分钟之前才发生的事情！
陈文海下了天桥，沿着恒丰路往回走。陈文海仰起头向前方望去，看到了安恒卓悦商务酒店那栋大楼，刚才方安安在他面前说过的那些话又在他的耳边回想，强烈地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他心潮澎湃，真想朝着茫茫夜空大喊大叫一番！
陈文海继续沿着恒丰路往回走，想回宾馆好好地睡上一觉，然而当他走到安恒卓悦商务酒店附近的时候，却怎么也迈不动步了，他觉得自己太憋屈了，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我一个60岁的老人，竟然会在大上海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数落，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他们不笑掉大牙那才叫怪呢！”
陈文海沿着大街往前走，直到累得走不动了才回宾馆睡觉。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我竟然睡了一个白天，真是阴阳颠倒啊！
他来到一家餐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决定去南京路步行街上走一走。来到南京路步行街，天已经黑了。走在南京路步行街上，陈文海的心情是愉悦的！这里灯光璀璨，游人如织！南京路步行街永远是游客们的天堂！
陈文海沿着南京路步行街往前走，忽然他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徐雅芳！徐雅芳问陈文海：
“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你是不是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啊？”
“是的！”陈文海笑着对她说：“我喜欢这里！再说，我一个人待在宾馆里闷得慌，还不如出来走一走！这里人多、热闹，我把自己融入到这人群中，就不会感到孤单寂寞了！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热闹，喜欢到人多的地方来！”
“这不奇怪呀！”徐雅芳笑眯眯地说道：“你是上海人，上海人哪有不喜欢热闹的？你别笑，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很对！”陈文海朗声大笑，“我们上海人就是喜欢热闹！上海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生活在这片热土上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喜欢热闹了！”
“你休息好了吗？”徐雅芳皱着眉头问道：“昨天晚上，方安安在你那儿待了多长时间？”
“待了很长时间！”陈文海似乎有满肚子的话要对徐雅芳说，他真想对徐雅芳一吐为快！
“你们俩在一起都聊了些什么？”徐雅芳歪着脑袋问道。
“就是天南海北地瞎聊呗！”陈文海嘿嘿一笑，“用上海话说，就是谈《山海经》！”
“她没惹你生气吗？”徐雅芳看着陈文海的脸。
“她惹我生气了！这一次我可真的生气了！不对，不是生气，而是愤怒！愤怒到了极点！”陈文海大声喊道，仿佛想让全世界都能听到！
“你疯了？”徐雅芳瞪大了双眼，“这里是南京路步行街，是上海滩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你能不能克制一点自己的情绪啊？”接着又说道：“你们俩没打起来吧？如果你们俩打起来了，我可有好戏看了！”
“我们俩打不起来！”陈文海呵呵一笑，“我才不会跟女人打架呢！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女人！”
“你现在还在生她的气吗？”
“没有必要生她这种人的气！”陈文海用轻松的语调说道：“我就当她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一阵风从我面前刮过！”
“你的心态真好！”徐雅芳忍不住夸奖道，接着又说道：“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大病一场！”
“如果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发生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一定会会大病一场的！”
“你现在变得成熟了！”
“我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把什么都看淡了！”
“这就对了嘛！”过了一会，徐雅芳又问道：“你还继续打算在上海待下去吗？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上海？”
“我还没有想好！”
“你就多待几天呗！”徐雅芳笑着说道：“反正你现在已经退休了！”
“我也想多待几天！”
“现在看来，方安安的出现并没有改变你的行程！”
“我才不会让她影响我的行动计划！”陈文海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刚才，我在地铁站等车的时候遇到了罗晓玲和杨晓兰。”徐雅芳接着说道：“她们俩提到了你。她们俩很为你担心，怕你被方安安气病倒了！现在看来，你什么事都没有！你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太让我感到吃惊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你能不能向我传授一点这方面的经验啊？”
“这方面的经验恐怕没有办法传授呀！”
“你不要太保守了！”徐雅芳笑眯眯地说道：“你是老前辈，有责任和义务向年轻一代传授社会经验！”
“你太年轻了！”陈文海循循善诱地说道：“社会阅历肤浅，经历过的事情自然就少。我的社会经验对你根本不管用！社会经验是要靠自己去积累的，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了，社会经验自然而然地就会丰富了，这是别人根本无法代替代的！有的社会经验也许只对我管用，用到别人身上恐怕就不管用了！遇到相同的事情，每个人的处理方式会不同，这就叫因人而异！”
“你好会说呀！你不愧是语文老师呀！”徐雅芳连连称赞道。

陈文海和王海燕沿着恒丰路往前走。
王海燕对他说：
“我刚才看到赵琳了！她又来我们上海了！她跟方安安在一起嘀咕了好一阵子！她们俩一定在说你的坏话！”
“在过去的20多年里，我吃够了赵琳这个坏女人的苦头！现在我在想：昨天晚上方安安那么对待我，一定是跟这个赵琳有关系，一定是她去挑唆方安安那么干的！”
“你说得没错！”王海燕告诉陈文海：“赵琳曾经这么对方安安说：‘陈文海就得需要我这样的女人去收拾！’有一次，方安安把嘴贴到我的耳朵上悄悄地对我说：‘赵琳是我们的人，是朱振华专门派过来监视陈文海的！’”过来以后，王海燕又问陈文海：“你现在跟白玉兰还有来往吗？”
“早就不来往了！”陈文海痛苦地说道：“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可是赵琳却幸灾乐祸地对我说：‘那几年，白玉兰把你治得服服帖帖！在白玉兰面前，你就像是一只小绵羊！”
“没有一点人性！”陈文海愤怒到了极点：“她还是大学教授的女儿呢！她还是我们学校的党支部委员呢！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却连禽兽都不如啊！我真想掐死她！她死后一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跟我讲讲有关白玉兰的一些事情呗！”
“好吧！”陈文海陷入了悲愤的回忆之中——
白玉兰有一个表哥叫朱大贵。朱大贵有两个孩子，一个叫朱向东，另一个叫朱彩霞。陈文海每次去他们家，朱大贵的这两个孩子根本不理陈文海，尤其是朱彩霞对陈文海更是无礼，总是给陈文海脸色看！陈文海很恼火，可是又不好发作，因为有白玉兰为朱彩霞护短！有一次，陈文海对白玉兰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一起去你表哥家了，他的那两个孩子根本不欢迎我，尤其是朱彩霞，她好像很讨厌我！”白玉兰大声训斥道：“你还能算是一个男人吗？竟然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听白玉兰这么说，陈文海非常生气，他大声嚷道，“这是斤斤计较吗？我是他们家的客人，可是她总给我脸色看！这是一个干部子女应该有的待客之道吗？她母亲还是一个人民教师，她是怎么教育子女的？”白玉兰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文海：“你还越说越来劲了！你少在我面前讲这些大道理！”
“白玉兰就是这么蛮不讲理！”陈文海怒发冲冠：“本来她想调到十堰去完全可以不通过我，可是她为了达到控制我的目的，就假装跟我谈恋爱，然后通过谈恋爱跟我结婚！”
“这个女人真是太有心计了！”王海燕感叹道！
“结婚也是假的！”陈文海气愤地说道：“大家都知道：那个结婚证是假的！我的户口本上根本没有白玉兰和陈俊秀的名字！我们俩结婚的日期户口本上根本没有记载！我几次去居委会拿我的户口本，居委会都不给我！”
“竟然会有这种事！”王海燕大吃一惊：“这天底下真是无奇不有啊！”

张雪梅来到了上海滩。
方安安和张雪梅沿着大统路往前走。
张雪梅对方安安说：
“我背了那么多年的黑锅！有的人没完没了地胡说八道，认定陈文海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很多的钱！我怎么解释都不管用！最可恶的是他妈，她逢人便讲：‘张雪梅真是没有良心，我儿子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的钱，可是她一点都不领情！’这不是胡说八道吗？那个王志远也很可恶，他竟然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我应该进行反击！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什么机会啊？”方安安紧锁双眉，“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啊？”
“你别着急嘛！”张雪梅耐心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为我报仇雪恨！陈文海明明没有在我身上花过钱，可是他们偏要说陈文海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很多的钱！那我就来个以毒攻毒，让你代替我去向陈文海要钱，让陈文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方安安高兴得手舞足蹈，“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在陈文海面前狮子大张口，让他心甘情愿地在我身上不惜血本地大把大把地花钱！我能做到啊！这一点都没有问题啊！我都已经想好了，我打算以后不再在他面前说难听的话了，我要非常耐心地去陪他聊天，通宵通宵地去陪他聊天！我顶多牺牲一点休息娱乐的时间，可是他陈文海就得为此损失很多很多的钱！”方安安越说越得意，“不但我要去陪陈文海，还要让我的闺蜜刘玲去陪他！我就对陈文海说：‘刘玲是我们这一带的金牌女郎，如果你想让她陪你，就不能舍不得花钱！我还要动员我们上海滩的那一帮阿姨们不停地对陈文海进行围攻，让阿姨们不停地为他介绍小姑娘！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认识全国各地的很多小姑娘，只要我一声招呼，她们马上就会蜂拥而至地来到我们上海滩！’”
“哈哈，你真是神通广大呀！”听方安安这么说，张雪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你就是陈文海的克星！他遇到了你，不倾家荡产那才叫怪呢！”接着又说道：“原来以为我们的计划能完成，没想到陈文海变了一个人，跟我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我怀疑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这个人会是谁呢？”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
“除了罗晓玲还会有谁？”张雪梅接着说道：“有人昨天晚上看见陈文海跟一群上海姑娘在天目西路上散步，他们几个一定是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我们！”
“昨天晚上陈文海表现出惊人的冷静，这使我感到很意外！”方安安紧皱双眉，“陈文海确实很不简单！如果换了别人，不当场晕过去那才叫怪呢！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别的男人都怕我这张嘴，唯独他不怕！昨天晚上我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把他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原以为他一定会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的冷静超乎了常人的冷静！”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呀！”张雪梅分析道：“他怕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他知道你人脉广，认识的人多，如果他跟你大吵大闹，你的那些朋友就一定会出来为你仗义执言，趁这个机会把他扭送到公安局或者精神病医院！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后果，他只好忍气吞声！经过人生道路上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他学乖了！现在看来，我们再对他来硬的已经行不通了，我们应该改变斗争策略！”
2022年11月11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二十九章 福佑路（上）
陈文海正站在天桥上观赏风景，罗晓玲给他打来了电话。
“我们几个正沿着福佑路散步呢！”罗晓玲笑着问道：“你在干嘛呢？”
“夜上海好美呀！”陈文海望了一眼公路的高楼大厦，然后又低头望着从天桥下驶过的一辆辆汽车，忍不住感慨道：“这恒丰路一带也很繁华呀！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商铺面前的霓虹灯把夜上海装扮得分外妖娆！”
“上海火车站离恒丰路很近，恒丰路自然繁华啦！”停顿了一下，罗晓玲又笑着问道：“你现在没什么事吧？你想不想过来跟我们几个姑娘一起聊聊天？”
“我求之不得呢！”陈文海连忙说道：“我这就过去！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在福佑路。”罗晓玲跟陈文海开玩笑道：“你认得福佑路吗？别迷路了！”
“看你说的！”陈文海哈哈大笑，“福佑路是很有名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啊？”
“那你就赶快过来呗！”
陈文海乘地铁来到了福佑路。
“我们几个终于又在一起了！”罗晓玲笑眯眯地对陈文海说：“昨天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在天目西路上散步，今天晚上，我们大家又在福佑路上散步，你没有想到吧？”
“我确实没有想到！”陈文海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这也许是苍天安排的吧？”
“我们几个都为你担心死了！”杨晓兰对他说：“现在看到你精神这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我刚才还在跟我的这帮姐妹们说：昨天晚上，方安安那张破嘴一定又瞎咧咧了，陈文海很有可能会被她气得当场晕过去！怎么样，你现在总算领教方安安的厉害了吧？她就是那种什么话都敢说的女人，她才不管你是不是受得了还是受不了！我敢说，如果她再不改这个臭毛病，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她是遇到了你，如果遇到了别人，不扇她俩耳光那才叫怪呢！”
“你别这么说她！”陈晓敏扭头对大家说：“其实她怪可怜的！她为了替别人出气，心甘情愿地被别人当枪使！她就是那种没有头脑的女人！”
“你说得太对了！”罗晓玲对大家说：“我对她太了解了！我曾经多次对她说：‘你遇到事情为什么就不能多动动脑筋？你干嘛要那么心甘情愿地替别人卖命啊？你傻不傻呀？’可是，她就是不听我的，我行我素！”接着又对陈文海说：“这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竟然让你们俩撞到了一起！你也真是够倒霉的，在自己的故乡大上海遇到方安安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
罗晓玲对陈文海说：“我们几个姐妹好为你担心啊！”
杨晓兰半开玩笑道：“我们还以为你会因为想不开而去寻短见呢！”
陈文海哈哈大笑。“我有这么脆弱吗？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战士怎么可能轻易地去寻短见啊！”
罗晓玲对陈文海说：“昨天晚上她一定在你面前讲了很多很多不该讲的话，对不对啊？”
陈文海表现出极其痛苦的样子，伤心的泪水顺着面颊滚滚而下。“她昨天晚上在我面前讲了很多很多难听的话，她说的那些难听话如果用火车装都可以装几车厢了！她如此胆大妄为，这是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不过，我昨天晚上的收获还真不小，我弄明白了很多以前没有弄明白的事情！原来那些坏家伙在方安安面前说了我那么多的坏话！他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把我涂抹成一个吓人的恶魔，一个戴着假面具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她就是想把你活活地气死，可是她遇到了你这样的强硬对手！她一定感到很失望！”罗晓玲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说道：“既可恶又可怜！”
“她昨天晚上在我面前可神气了，好像真理就在她那一边！”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昨天晚上她神气十足地对我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其实你在十堰的一举一动我都非常清楚，你干过哪些坏事和蠢事别人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你也真是够坏的！你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憋着一肚子的坏水！你自以为聪明，其实你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凭什么这么说你？活得不耐烦了吧？”周雯雯被气得七窍生烟，“她是不是欠揍啊？”
“这个方安安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她以为有人为她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罗晓玲满腔愤怒，“这种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对你进行诋毁只能证明她无知！她是要遭报应的！老天爷总有一天会惩罚她的！”
“实话告诉你们：我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么数落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我当时真是被气坏了！我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把她推倒在地狠狠地踹她两脚！可是我再三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冲动啊！我清醒地意识到：一时的冲动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小不忍乱大谋，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绝不能让面前的这个女人坏了我的大事！”
“她们这么算计陈文海，难道不怕天打五雷轰吗？”罗晓玲对大家说。
“陈文海已经活得够艰难的了，这帮坏女人竟然还嫌不够，还要去骗他的血汗钱！”杨晓兰嚷道：“她们还能算是人吗？”
“方安安刚才给你打电话了吧？”王芳对陈文海说：“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她意识到原来的那套办法已经行不通了，她要改用软的一套来对付我！”
“这就叫软硬兼施！”王芳对陈文海说：“我们几个上海姑娘早就料到这一点了！她们那伙人为了把你搞垮简直是不择手段呀！她们为了达到他们的罪恶目的，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她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罗晓玲对陈文海说：“有人亲眼看到她们几个坏女人在一起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什么重大的事情！还有人告诉我：最近将有一群外地小姑娘陆陆续续地来到我们上海滩！这些外地小姑娘都是冲着你来的！”
“她们怎么那么无耻呀？”陈晓敏嚷道：“真是闻所未闻啊！她们把我们大上海都当成什么地方了？”
“可恶可恶，简直是太可恶了！”罗晓玲被气得直喘气，“难道我们大上海是藏垢纳污的地方吗？”
“今天晚上林莉莉可能会到我那儿去！”陈文海对大家说。
“是林莉莉亲口告诉你的吗？”罗晓玲问道。
“那倒不是的。”
“她的脾气可暴了，是属于那种火爆脾气的女孩！只要你说的话她不爱听，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会劈头盖脑地训斥你一通，让你下不来台！”罗晓玲接着说道：“她今年才26岁！按理说，你是她的长辈，她应该尊重你，可是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会把你当成她的长辈！如果你在无意中把她给惹恼了，她会声色俱厉地训斥你！好像你不是她的长辈，反倒她是你的长辈！她跟方安安是一路货色！”
罗晓玲告诉陈文海——
罗晓玲的父亲和林莉莉的父亲是一对老朋友！有一天，林莉莉的父亲对罗晓玲说：“晓玲啊，你比莉莉大两岁，要多关心她一点！我跟她妈很早就离婚了，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你这个当姐姐的应该多给她一点温暖！莉莉实在是太可怜了，你可千万不能嫌弃她呀！我也知道，我的这个宝贝女儿身上有不少缺点，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呀！而你呢，正好比她大两岁，所以你就应该承当起当姐姐的责任来！”既然林莉莉的父亲这么说，罗晓玲就不好意思再推脱了。
“其实我跟林莉莉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好朋友，我只是把她当做我的小妹妹去呵护罢了！”罗晓玲对陈文海说。
“对不起啊！”陈文海连忙向她道歉：“我过去误解你了！”接着又说道：“其实你也挺不容易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罗晓玲接着说道：“很多人在内心深处都有难以启齿的苦衷，这种苦衷是不便于向外人透露的！”
“其实我也有我的苦衷！”陈文海声泪俱下，“我活得特别艰难！我常常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我都快要崩溃了！”陈文海告诉身边的姑娘们——
“几十年来，我活得是多么地不容易啊！可是方安安这个坏女人根本不理解，把我的内心苦闷当成她谈笑的资料，肆无忌惮地取笑我！昨天晚上她竟然这么对我说：“你怎么连跟自己的母亲、妹妹和妹夫都搞不好关系？由此可见，你这个人有多么糟糕！你只会埋头死读书，你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怪不得你妹夫要说你没有一点生活能力！你的生活确实太乱了！大家都说你没有生活没有朋友，你还不高兴！其实大家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就是没有生活没有朋友嘛！你干嘛要死不承认呢？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太要面子！你一点都不懂得变通，只知道一条道走到黑！像你这种人，到死也是一个人！你永远不会有朋友！说句心里话，我还是蛮同情你的！我们几个朋友经常议论你，说你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不懂一点人情世故！你只会得罪人，不会结交朋友！如果你懂一点人情世故，有几个朋友，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一个人！你别不高兴，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不说别的，就说你的婚姻问题，我就对你很有看法！你离婚都快有20年了，为什么至今没有再婚？你自己说说，有几个像你这样的？”
“她还挺会教训人的！”刘娟冷笑了两声，“她有什么资格教训你？她今年才32岁呀！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她简直是太狂妄了！她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她算是什么东西？”王芳狠狠地往地上跺了跺脚，“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女人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一个做晚辈的怎么能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对长辈说话？她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这简直是太荒唐了！到底是谁在为她撑腰？到底是谁在指使她？到底是谁在怂恿她？”
“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这一传统美德被某些人糟蹋得惨不忍睹！”罗晓玲也被方安安的这种狂妄无知行为气得差点跳起来，“方安安实在是太可恶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凡是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会容忍这种行为！”
2022年11月12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三十章 福佑路（下）
福佑路上灯火辉煌，商铺一家挨着一家。一眼望过去，只见人头攒动，游客们正在兴致勃勃地选购自己所中意和喜爱的商品。
陈文海望了一眼商铺和游客，然后扭头对身边的姑娘们说道：“昨天晚上，方安安在我面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狠狠地把我骂了一通！”
陈文海感情的潮水汹涌澎湃，他慷慨激昂地说道：“她的那番言论使我目瞪口呆！她的胆大妄为使我感到震惊！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在湖北十堰的一举一动她竟然会那么清楚！她在教训我的时候是那么地振振有词，那么理直气壮！在她眼里，我是一无是处、分文不值啊！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的故乡会有一个女人来如此肆无忌惮地教训我！她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一切难道都是偶然的吗？这两者之间难道没有必然的联系吗？方安安的行为难道是孤立的吗？”
“当然不是孤立的！”罗晓玲同样是心潮澎湃，仿佛面对着成千上万的观众在广场上发表演讲：“今天的这场口舌之战是十年前的那场‘网络战争’的延续！其实仔细一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足为奇！如今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是一个通讯工具高度发达的时代，每个人都有手机，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通过手机广泛地传播！现在交通工具也很发达，如果有人想到我们上海来害你，那也不是一件难事！说不定此刻在我们上海的某个阴暗角落里就有人在窥视你！他们想害你简直是太容易了呀！”
“我真的特别佩服你！昨天晚上你的表现太棒了！”杨晓兰朝陈文海举起大拇指，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是不想死在方安安这样的坏女人手里！”陈文海满怀豪情地说道：“我的事业正处于关键时期，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呢？”
“他们就是想毁掉你的事业！”王芳双眉紧皱，“他们太卑鄙无耻了！”
“他们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这使我感到震惊！”刘娟大声嚷道：“他们跟旧上海的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方安安确实太可恶了！”陈晓敏嘿嘿一笑，“她以为：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旧上海！依我看，方安安充其量就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混混！一个浪到沪上的风流娘儿们！一个寡廉鲜耻的小娼妇！”
“我父亲就是从那个年代一路走过来的！”陈文海对大家说：“在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我的父亲跟那些歌女、舞女混得很熟！那个时候，我的父亲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他风流倜傥，周旋于三教九流！我父亲好有本事呀！”
“在那个特定的社会环境里，你的父亲一定活得很潇洒吧？一定有很多摩登女郎追求他吧？”刘娟对陈文海说：“在很多方面你都很像你父亲！”
“我很崇拜我的父亲！他原来是一个农家子弟，12岁的时候从崇明岛来到上海滩谋生，经过几年打拼，终于在上海滩站稳了脚跟！如果他没有超常的社会适应能力，怎么可能在大上海站稳脚跟？你们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的上海可是‘冒险家的乐园’，我的父亲就是有冒险精神和开拓能力！他经常对我说：‘如果我有文化，就一定会在上海干出一副大事业，成为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大资本家！我吃亏就吃亏在没有文化上！’”陈文海越说越激动，“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有文化，我受过高等教育，这是我比我父亲优越的地方！所以我父亲经常对我说：‘如果你以后有机会重新回到上海，就一定要出人头地！别像你父亲这么没有出息！’我特别想回到上海！想在上海干出一番大事业！想在上海实现我的人生价值！”
“你想在上海当大资本家吗？”刘娟跟陈文海开玩笑。
“我可不想当什么大资本家！我不是那块料！”
“那你想当什么？”
“我想让自己成为茅盾那样的大作家，写出《子夜》那样的传世之作！”
“可是方安安偏偏不理解你的雄心壮志！”杨晓兰对陈文海说。
“昨天晚上你一定特别难受吧！”罗晓玲对陈文海说：“我都能想象得出来，你面对这个方安安，真想朝她大喊大叫：‘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永远都不可能理解我！你是一个浅薄无知的女人！’”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陈文海告诉身边的姑娘们：“昨天晚上方安安对我说：‘你不切实际，你好高骛远！你连小学副科都教不好，却异想天开地想去当什么大作家，写出什么传世之作！你就是一个幻想家！一个可笑的幻想家！你怎么那么笨啊？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你怎么会那么心甘情愿地去教小学副科！你难道没有一点自尊心吗？如果换了别人，早就去自杀了！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啊？’”
“我的天哪！”杨晓兰被气得七窍冒烟，“她竟然敢这么说你！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当时真应该抽她俩耳光！”
“这真是闻所未闻啊！”王芳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到底想干什么呀？她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呀？”
“她竟然敢这么侮辱你的人格！”刘娟对陈文海说：“你当时怎么就不痛骂她一顿呢？你也太软弱无能了吧！”
“你不能这么说陈文海！”罗晓玲对刘娟说：“这不是什么软弱无能，这正是陈文海的可贵之处！陈文海不想激化矛盾！”
“还是罗晓玲能真正理解我！”陈文海她们俩说：“难道我不想骂她吗？我连杀她的心思都有啊！”
“你昨天晚上表现出了惊人的冷静！”罗晓玲对陈文海说：“我想：他们现在一定很沮丧！他们本来以为你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你没上他们的当！他们本来想借方安安的手除掉你，可是他们的计划落空了！他们的罪恶阴谋落空了！不过从目前来看，这场斗争并没有结束，你人还在上海，你还要在上海待上一段时间，他们一定还会寻找各种机会！更严峻的斗争还在后面呢！昨天晚上方安安对你的的挑衅只是一个开头！”
“你分析得好深刻呀！”陈文海对她说：“你完全可以当我的红颜知己了！”
“那么我呢？”杨晓兰问陈文海：“我是不是也可以当你的红颜知己？”
“你们俩都是我的红颜知己！”
“我们去外滩吧？你们想不想去啊？”
“从这里到外滩很远吧？”
“不远不远！”王芳对陈文海说：“我们可以抄近路，我们可以从古城公园穿过去。”
“古城公园在哪儿？”
“你竟然连古城公园在哪儿都不知道！”王芳扑哧一笑，“古城公园就在这条街上，难道你不知道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忘了呀！我离开上海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呀！”
“你忘了没有关系，我们大家可以带你过去！”王芳对他说：“古城公园就在前面，我们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古城公园！站在古城公园的大门口，我们能看到黄浦江对面的那几栋摩天大楼！”
“你好啰嗦呀！”刘娟对王芳说：“你说得那么详细干嘛呀？让陈文海跟我们走一趟不就清楚了吗？”
“那我们就开拔吧！”王芳对陈文海说：“从古城公园到外滩要穿过中山东二路。”
“你现在一定对上海很熟悉吧？”
“谈不上很熟悉。你是上海人，一定比我更熟悉。”
在陈文海离开上海的这段时间里，上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陈文海这次回来，对上海产生了一种陌生感！现在的上海跟他小时候的上海完全不一样了，现在他要重新认识上海。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他常常边走边回忆，他常常感叹道：真是光阴似箭啊！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在这几十年里，他在心里无数次地呼唤上海！有一天，冯宝玉这么对陈文海说：“你就是忘不了上海滩！”陈文海说：“我生于斯长于斯，是喝着黄浦江水长大的！”陈文海经常对别人说：“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陈文海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幕情景，不禁感慨万千。昨天晚上方安安对陈文海说：“你对所有的人说你怀念上海，也不怕别人对你产生反感！”陈文海说：“我怎么可能对所有的人都那么说！我只不过是对我的朋友表明我的真实想法，这难道有错吗？”方安安冷笑了一声：“你有朋友吗？你整天独来独往，哪来的朋友啊？你是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是你的朋友了吧？”陈文海说：“这怎么可能啊？除非我大脑有病！那些关心和帮助过我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方安安又冷笑了一声：“谁会关心和帮助你？他们连躲你还怕来不及呢！”
“她怎么能这么说你？”杨晓兰的眼里冒着火花，“她简直就不能算是人！”
“她没完没了地顶撞我，我每说一句话她都要进行反驳！”陈文海越说越气愤，“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女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她这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把你活活地气死！”杨晓兰抡起胳膊挥舞了一下，“如果这个坏女人此刻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狠狠地揍她一顿！”
“几十年来，我在人生道路上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方安安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陈文海接着说道：“她昨天晚上的表现使我感到震惊！如果她是一个男人，我一定会狠狠地揍她一顿！我看她是一个女人，不想跟她一般见识！”陈文海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昨天晚上她逼着我回答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又涉及到我的隐私，所以我忍无可忍！”陈文海告诉身边的姑娘们：“在我发火的时候，方安安竟然这么对我说：‘你竟然敢在我面前发火！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发火呢！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你再发火，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我对她说：‘你报啊！警察来了更好！看警察来了是抓我还是抓你！侵犯别人的隐私是一种犯罪行为！你是不是想去坐牢啊？’方安安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原来你也懂法啊！看不出来呀！我原来还以为你只会埋头读书，是一个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的书呆子！你现在可以啊！’我说：‘你别这么阴阳怪气地好不好？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再敢侵犯我的隐私，我就一定让你去坐牢！你信不信？’方安安说：‘我信我信！你多厉害呀！你是堂堂大学生，还是作家，谁敢惹你呀？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朋友！我听说：有一次，你妈到你们学校去问你一个问题，你气急败坏地朝你妈大喊大叫，说你妈不该侵犯你的隐私，还要到法院去告你妈！你在亲妈面前都这样，谁还敢跟你交朋友？你如此不讲情面，我算是服了你了！’我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即使是天王老子犯了法，也同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2022年11月12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三十九章 邀请方安安
刘明芳走后，陈文海继续整理房间。看着整理好的房间，陈文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兴致勃勃地拨通了方安安的电话号码！此时的方安安正跟刘玲在豫园九曲桥上聊天。
“有事吗？”
“我想让你过来一趟！”
“是去你那住的那个宾馆吗？”方安安咧嘴一笑，“你现在是在宾馆里给我打电话吗？”
“是的呀！”陈文海的心怦怦直跳。
“怎么啦？”方安安嬉皮笑脸地问道：“你是不是想我了？”
“想你干嘛呀？”陈文海嘿嘿一笑，“你别自作多情！”
“你就是嘴硬！”方安安哈哈大笑，“明明想我了，还不敢承认！你是不是认为我配不上你啊？”
“你扯远了啊！”陈文海满脸不高兴，“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
“如果你不嫌弃，我是可以当你女朋友的呀！”方安安笑眯眯地说道：“我虽然长得丑，可是我心地善良啊！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过了一会，方安安又接着说道：“你干嘛不吭声呀？喜欢我就来娶我呗！别不好意思！”
“你会嫁给我吗？”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我都可以当你的父亲了！你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这是我们俩的事，别人干涉不了！”方安安神情严峻地说道。
“那你就现在嫁给我呗！”陈文海跟她开玩笑：“我们俩来一个闪电结婚，使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措手不及！”
“你这会儿让我过去，是要让我陪你睡觉吗？”方安安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想让你过来看看我的房间！”陈文海满面春风地说道：“刚才，我把房间收拾了一下。”
“你还会收拾房间？”方安安哈哈大笑，“你这个人一向邋里邋遢的！”
“你这是听谁说的呀？”听方安安这么说，陈文海很恼火，“有的人就喜欢胡说八道！”
“前天晚上你的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这是我亲眼所见！”方安安撇了撇嘴，“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就是太懒！你已经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毛病！”
“别胡说八道啊！”陈文海火冒三丈，“你又没有跟我生活在一起！你这么信口雌黄，我真想揍你一顿！”
“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停顿了一下，方安安又接着说道：“怪不得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你！就你这狗脾气，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陈文海嘿嘿一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接着又说道：“本来还想让你过来一趟，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别拒人于千里之外！”方安安哈哈大笑，“你不想让我过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你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妞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刘明芳去过你房间了！她年轻漂亮！你是不是想约她跟你一起出去轧马路啊？”
“别胡扯！”陈文海满脸怒容，“你能不能管住你那张嘴？你这么胡咧咧，我真想扇你两个耳光！”
“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婆呢！”方安安似乎很恼火，“你动不动就像打我！”
“这只能怪你自己！”陈文海嘿嘿一笑，“是你把我激怒了！”
“我就是一个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的！”方安安咧嘴一笑，“我刚才冒犯你了，求你饶恕我！别跟我这个小女人一般见识！你大人有大肚量！你宰相肚里能撑船！”
“你还挺能说的！”陈文海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真是服了你了！”
“你不生气了吧？”方安安舔着脸皮说道：“还让我过去吗？”
“你想过来就过来呗！没有人拦着你！”陈文海又接着说道：“今天晚上我会让你眼前一亮！我要让你看看我这个懒惰鬼是怎么为你变戏法的！”
“你是魔术师吗？”
“那倒不是！”
“好吧！我这就过去！”
方安安跟陈文海通完电话后，刘玲问方安安：
“你真的要过去吗？”
“你是知道的，凡是来自男人的邀请我向来是有求必应的！”方安安眉开眼笑地嚷道：“既然陈文海需要我，我干嘛不过去？有钱赚我干嘛不过去？我又不是傻子！”
“你还真打算跟他上床啊？”刘玲直着喉咙嚷道！
“我没说跟他上床啊！”方安安瞪了一眼刘玲，“难道过去非得要跟他上床吗？”接着又说道：“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啊？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哪里还像一个姑娘家？”
“你是怕我嫁不出去吗？”刘玲咧嘴一笑，“本小姐现在还不打算结婚呢！趁我现在还年轻，多交几个男朋友！他们一个个地都心甘情愿地往我身上撒钱，我干嘛要急着结婚啊？人生如梦，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那些大老板一掷千金！”方安安感慨道：“我就是结婚太早了！要不是那个死鬼男人缠着我，我绝不会那么早就把自己打发出去了！”接着又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好在我还有那么一点魅力，那些男人还需要我！不说了，我该走了！陈文海此刻正在等着我呢！”
“快去吧！”刘玲眯缝这眼说道：“表现好一点！”接着又嬉皮笑脸地问道：“你打算问他要多少钱啊？”
“到了那里再说吧！”停顿了一下，方安安又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们俩不上床，他会不会给我钱呢？有的人说他是一个吝啬鬼，还有的人说他是一个守财奴！”
“不上床就没有什么意思啦！”
“没什么，我就是过去陪他玩玩！”
“怎么个玩法？”
“聊天啊！难道聊天不算是玩吗？”
“你不跟他上床，他会给你钱吗？”
“只要我问他要，他会不给我吗？”
“你就这么自信？”
“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方安安自以为是地说道：“白玉兰离开他快有20年了，他长年累月地孤身一人，渴望有一个女人在他身边陪他说说话，哪怕是付费他也会在所不惜！”方安安眨巴了两下眼，然后又接着说道：“我已经想好了，陪他说说话可以，不过要按照我的价格付钱！如果他不同意，那就一切免谈！”
“那他就一定会说你是见钱眼开，是金钱的奴隶！”
“我才不会在乎呢！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方安安走到衣架边去取她的外衣，穿好了外衣，笑着对刘玲说：“我不跟你废话了，我得赶紧过去！他现在等我一定等急了！”

半个小时后，方安安来到了安恒卓悦商务酒店。
她站在电梯跟前拿出手机给陈文海打电话。
“我已经到了，你赶快下楼来接我！”
“好的，我马上下来！”
陈文海乘电梯来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后，他笑盈盈地迎上前去。
“你还真来了！”陈文海眼前一亮，“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干嘛不来？”方安安咧嘴一笑。
“前天晚上，我们俩闹了点别扭，我想你一定会耿耿于怀，再也不会过来了呢！”陈文海盯着方安安的脸，“你很让我感到意外呀！”
“别这么盯着我看！”方安安似乎有点生气，“你这么盯着我看是很不礼貌的！你还是一个知识分子呢！你白读那么多的书啦！”接着又说道：“我可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小家子气！我虽然也是一个女人，可是在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跟男人斤斤计较！其实前天晚上产生的那点别扭也算不了什么！再说，你都没有把它当回事，我干嘛要那么认真？”
“你刚才在电话里对我说：你把房间收拾了一下，这是真的吗？你是不是想让我过来陪你睡觉而故意这么说的呀？”方安安歪着脑袋问道。
“我确实没有别的意思！”陈文海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就是想向你证明一下：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是懒惰鬼，懒惰鬼跟我风马牛不相及！”
“有这个必要吗？”方安安瞪了陈文海一眼，“就为这区区小事，你竟然让我专门跑一趟！你真是一个缺德鬼！要我说，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嫖客，为了掩人耳目，你就编造理由哄我上门为你服务！”
“别说得这么难听！”陈文海感到很震惊；“我在你眼里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嫖客！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是伪君子吧？”方安安嘻嘻一笑，“你真会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
“你是专门过来气我的吧？”陈文海大义凛然地说道：“你别打错了算盘，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事实胜于雄辩！诋毁和诽谤是没有用的！”
“是不是嫖客也要用事实来证明吗？”方安安蛮不讲理地质问道！
“嫖客嫖客，你还有完没有？”陈文海怒发冲冠：“不要老把嫖客这两个字挂在嘴上！你这么玷污我，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还真动怒了！”方安安瞟了一眼陈文海，然后嬉皮笑脸地说道：“你真经不起逗！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有的玩笑是不能乱开的！”陈文海认真地说道。
“我以后再也不会再跟你开玩笑了！”方安安嘻嘻一笑，“我还是先进屋看一下你到底收拾房间了没有。”
“当然收拾了，我没有必要骗你呀！”进屋后，陈文海指着床上说道：“你看，我收拾得怎么样？是不是收拾得很整洁？这些都是我亲手整理的！”
“嗯，是收拾得很整洁！”方安安眉开眼笑地说道：“本来就应该这样嘛！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上海人，上海人是很讲究卫生的呀！”
“我年轻的时候是很讲究卫生的呀！”陈文海接着说道：“后来我离婚了，经常心情很坏，就没有心思去讲究卫生了！也没有那个精力！我身体一直很不好！”
“这不是理由！”方安安很不以为然：“你不要找借口！你就是懒！”
“你又说我懒！”陈文海满脸不高兴，“你冤枉我了！我是一个很勤快的人！”
“你就吹吧！”
“我没有吹！吹牛不是我做人的风格！”
“吹牛家从来不会说自己爱吹牛！”方安安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从来都不洗衣服吧？你每天每顿都吃泡面吧？”
“这怎么可能啊？”陈文海感到惊讶：“这么荒唐的谣言你竟然也相信！你是猪脑子吗？”
“你就是懒！你懒得出奇！你就是一个懒惰鬼！”
“如果我是一个懒惰鬼，怎么可能写出长篇小说《茶场纪事》啊？”
“你不会请人代写吗？”方安安嘻嘻一笑；“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有几个臭钱，于是就雇人为你代写文章！”
“一派胡言！”
“你的这本书到底卖得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
“到底卖出去了多少本？”
“不好意思说！”
“怕我笑话你？”
“对！”
“怕别人笑话你就别出书啊！”
“这是两码事！”
“你应该首先把生活搞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什么名啊利啊都是身外之物！”
“我写书不是为了名和利！”
“那你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快乐！”
“没听说过！写书还会使人产生快乐？你这个人真逗！”
“我逗吗？我觉得一点都不逗啊！”陈文海接着说道：“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完成了一部长篇小说，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
“为了显摆你有学问，你就玩弄文字游戏，你累不累啊？”
“谁玩弄文字游戏了？我的创作态度是很严肃的！”
“我是一个大老粗，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文采！”
“你是大老粗吗？你好歹也上过几年学呀！”
“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在我看来，我这学历跟大老粗没有什么区别！”
“不能这么说！你不要妄自菲薄！”
2022年11月19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四十章 红颜知己
回到宾馆后不久，徐春生给陈文海打来了电话。
“你活得好潇洒呀！”
“谍影重重、危机四伏，哪来的潇洒呀？”
“你别在我面前装！”徐春生嘿嘿一笑，“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有一个表妹在上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的表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陈文海目光炯炯，“我相信：陈晓敏绝不会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的！”陈文海满腔愤怒，“如果你想利用陈晓敏来套我的话，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听陈文海这么说，徐春生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手机差点从他的手里掉到地上！徐春生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用平和的语调和关切的语气说道：
“阿哥呀，你别把我想象得那么坏好不好！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跟哪些人来往，陈晓敏会如实地告诉我！我现在担心的是：你毫无顾忌地在大上海跟那些小姑娘们来往，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如果让别人抓住了你的把柄，你会倒霉的！”
“这么说，你还挺关心我的？”陈文海语带讥讽！
“我一向是很关心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不在我背后捣我的鬼，我就烧高香了！”陈文海话中带刺！
“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徐春生恼羞成怒，“我干嘛要捣你的鬼？我吃饱了撑的？你是不是还对那年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干嘛还要抓住不放呢？”
“我没有耿耿于怀，而是对当年发生的那件事至今记忆犹新，我没法忘记呀！”陈文海声音哽咽地说道：“你们把我伤害得太厉害了，我的那颗心至今还在颤抖、滴血！在那条布满荆棘的人生道路上，我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是多么地不容易！”
“谁活得容易啊？谁都活得不容易！你不要太伤感了！你应该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你说得好轻松啊！”陈文海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凄凉，“你没有我这样的经历，所以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我内心的巨大痛苦！你只会说一些轻飘飘的话！”
“算了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徐春生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跟徐春生通完电话，陈文海感到心情沉重！他来回地在屋子里乱转！陈文海想：与其在屋子里乱转，还不如出去走走，于是，他便锁上门来到了大街上。走在大街上，陈文海心潮澎湃，几十年来在人生道路上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往事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他想：恶势力如此强大，而且他们这次是不遗余力，我会不会在上海遭遇不幸，这是我现在必须面对的问题！想到这里，陈文海决定跟罗晓玲好好地聊一聊。他拨通了罗晓玲的电话号码。
“罗晓玲，我现在要拜托你一件事，如果我哪天真的死在了上海，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到黄浦江里！你答应我好吗？”陈文海用凄凉的语气说道。
“你别吓唬我好不好？”听陈文海这么说，罗晓玲被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会想到死？你现在不能死呀！你不是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是不是有人要对你下毒手？你告诉我，我们俩一起想办法去应对！”
“我是怕方安安和林莉莉联起手来对付我！如果她们俩一唱一和地共同来气我，我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那可就麻烦了！我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死了谁会来料理我的后事？”陈文海郑重其事地说道：“于是我就想到了你！你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值得我信赖的朋友，你应该承担起料理我后事的重任！拜托了！”
“你不要把事情想象得过于严重！林莉莉那边我去做工作，我想：她碍于我的面子，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无非是想骗你几个钱，她无非是脾气暴躁了点，你不理她就是了！任凭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任凭她怎么辱骂你，你都不要吭声！你什么话都不说，她还真拿你没办法！如果方安安帮腔的话，你也不要理她！你就把她说的话当成是她放的屁！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会去怕一个臭娘们？方安安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骚婆娘！你应该鄙视她，从心理上去战胜她！她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就是会损人！她那张臭嘴我们大家都知道！”
“我当然不会去怕她？她算老几呀？我不是怕她，我是怕万一我被她们俩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我的身体本来就很不好，怎么经得起两个女人的联合进攻？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力是有限的！你就帮帮我呗！”
“我当然会帮你，这你就放心好啦！你应该更坚强一些，让她们知道你是不可战胜的！我也相信你会更坚强！我一直看好你！”
“谢谢你的鼓励！”
“谢倒不用谢了，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倒在她们俩的脚下！”罗晓玲充满激情地说道：“人生道路上那么多的艰难险阻都没能把你难倒，你一路斩关夺隘、所向披靡，充分显示出了你的英雄气概！我的不同凡响世人皆知！我崇拜你！我坚信：这一次你同样不会倒下！你这个盖世英雄怎么可能倒在石榴裙下？”
一股暖流涌遍了陈文海的全身！如果罗晓玲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把罗晓玲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他颤抖着嗓音激动地对罗晓玲说：
“你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我真的感到特别高兴！有你在我的身边，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是我的红颜知己！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陪伴我，我感到浑身是劲！你给了我智慧和力量！我给了我战胜困难的勇气！”说到这里，陈文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陈文海又接着说道：“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跟你当面好好地谈一谈！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出来不方便，可以把杨晓兰叫上，我们三个人一起聊天！”
“当然可以啦！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陈文海来到了那座天桥上，不一会儿，罗晓玲就和杨晓兰一起过来了！
“你们俩能一起过来，我感到好高兴！”陈文海眉开眼笑。
“谁让我们俩都是你的朋友呢？”罗晓玲笑着说道：“你这么信任我们俩，不来对得起你吗？”
“我之所以只让你们两个人过来，而没有叫更多的人一起过来，是怕人多嘴杂！”说到这里，陈文海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她们几个也挺好的！”
“你的这番用意我们俩心里都很清楚！刚才我们几个还在一起议论你呢！今天晚上好热闹，我们几个女孩聚在一起游览了黄浦江！”
“你还记得杨艳芳吗？”
“她是我大学同学！”
“我跟杨艳芳之间的事你听说了吧？”
“我们都听说啦！”
“那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小插曲！”
“那个时候你都快要毕业了，根本没有时间去追她！”
“我就根本没打算去追她！她是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
“你是被你妈逼婚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
“王志远不了解情况就乱发议论，真是太可恶了呀！”
2021年11月19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