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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作家郭仁发

上海城里的姑娘们(长篇小说)(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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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8 19:46:50
一百〇三
陈文海告别了这几个上海姑娘,回到了安恒卓越商务酒店。坐下没几分钟,方安安就又给他打来了电话:“我已经到了,你下楼来接我吧!”陈文海说:“好的,我马上下楼去接你!”
陈文海乘电梯来到了一楼,当电梯门打开以后,他见方安安满面春风,便笑着迎上前去跟方安安热情地握手!
“你终于来了!我正打算睡觉呢!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怎么可能不来!我说过要来是一定会来的!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数!”
进了电梯以后,她们俩笑眯眯地面对面站着,方安安亲热地把陈文海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陈文海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昨天晚上,我们俩在一起缠缠绵绵的,我回去以后反复回味,越回味越感到幸福和甜蜜!”方安安说。
“所以,你今天晚上迫不及待地要到我这儿来重温旧梦!你真的打算要嫁给我吗?”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啦!我听说:你喜欢罗晓玲,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她现在是我的红颜知己!”
“这很好呀!你们俩都是大知识分子,我根本没有资格做你的新娘!”
他们俩来到了楼上,接着又往前走了几步。
“到了!”说着,陈文海便停下了脚步,方安安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陈文海插入房卡打开了房门,摊开双手笑容可掬地弯腰对方安安说,“请进!方小姐!”
“这里就是我现在的住处!欢迎方小姐光临我的寒舍!你的光临,使这里蓬荜生辉!这里只能算是一个临时的住处,并不是我长久的家!”陈文海说。
“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上海女人!”陈文海说。
“你这是在恭维我吧?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怕什么?你犹豫什么呀?我最见不得你们这些胆小怕事的知识分子了!放心好了,不好有人来的!我已经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几个朋友的!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休想闯入我们的房间!再说,我是你朋友的女儿,他们能说什么呀?在我这个大老粗面前,你堆砌那些华丽的辞藻合适吗?”方安安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
“你是大老粗吗?你好歹也上过几天学,不能把自己归入大老粗的行列吧?”
“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在我看来,我这样的学历只能算是大老粗!”
“你这么说也太夸张了吧!只有没有上过学的人才能说自己是大老粗!”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争论这个问题了!争论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怎么,你不高兴啦!我们这也不能算是争论!我只是对你的这种夸张说法感到有点不适应!”
“那是由于你离开上海的时间太长了,已经不适应我们这里的环境了!你在十堰那个地方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你现在还能算是上海人吗?”
“怎么不能算啊?我本来就是上海人,我家祖祖辈辈都是上海人!”
“你既然是上海人,为什么不用上海话跟我说话?你恐怕连上海话都不会说了吧?”
“我们那所学校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上海人了,我根本没有说上海话的机会!”
“你不是还有家里人吗?难道你在家里也不说上海话吗?”
“这一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我们家的情况有点特殊,我现在还不好跟你说!”
“不好说就不说呗,又没有人强迫你说!其实根本用不着你说,我对你们家的情况早就了如指掌了!我对你这个人也早就了如指掌了!在你们十堰有我的朋友,关于你的情况,包括你的一举一动,我的朋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就一清二楚了!否则,昨天晚上我是根本不可能去见你的,今天晚上也不可能到你这里来!”
“你现在对我的这种了解只能算是间接的,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了解!真正了解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我们俩终于在一起了!今天晚上我们俩聊一个通宵,你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如果你今天晚上想跟我做爱,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你怎么又提这个话题了?你严肃一点好不好?我们俩现在还不是夫妻,连情侣都算不上!”
“你跟你前妻在结婚之前不就已经上床做爱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跟你的前妻都能在结婚之前做爱,为什么跟我就不能了呢?”
“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好不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今天晚上,我们俩找一些轻松的话题聊聊天,好吗?”
“好的呀!今天晚上到你这里来就是想知道你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很好奇!别人离婚以后没多久就马上再婚了,可是,你为什么一拖就是20年!你这20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有的人说,你已经结过两次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这纯属谣言!是我的前妻结过两次婚,他们这是张冠李戴呀!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第一次的婚姻失败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怎么可能不吸取教训?”
“要说伤害也是双方的,你能说你没有伤害过你的前妻吗?”
“我承认:我也伤害过我的前妻,但是,她对我的伤害远远地超过了我对她的伤害!”
“你们俩离婚到底是谁的责任?”
“主要是她的责任!是她不想跟我过,非得要跟我离婚!”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她为什么非要跟你离婚?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过错吗?”
“我当然有过错了,可是,我并没有整天闹着要离婚啊!她没完没了地闹着要跟我离婚,闹了好几年,闹得最凶的时候有一年多!”
“你是把离婚的责任全都推到你前妻的身上了!我最看不惯你这种男人了!你应该这么对别人说:‘我的前妻一直都对我很好,是我做得不好,是我伤害了她,所以,我前妻才会要闹着跟我离婚!我这完全是咎由自取!我的前妻离开我是我活该!’”
“你怎么能这么说啊?照你这么说,我是一个坏男人,而我的前妻倒成了一个好女人!你这不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吗?”
“你瞎嚷嚷什么呀?”
“今天晚上,我真不该让你到我这儿来!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会站在我前妻的立场上说话!你也太过分了吧!你对我也太没有同情心了吧!”
“我干嘛要同情你?你有什么好同情的?20年前,在你们俩闹离婚的时候,我就对你很有看法,遗憾的是那个时候我们俩还不认识,我没有办法去教训你!想不到今天晚上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没有想到吧?实话告诉你吧!在你动身来上海之前,就有人向我通报了,我当时好高兴啊!我想:我终于有机会当面教训你了!”
“看把你得意的!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才吃了几碗干饭?你才上了几年学?”
“你可别小看我!我已经掌握了你的很多材料,这些材料足以证明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虽然比你小20多岁,也没上几年学,可是我朋友多啊,社会经验丰富啊!就凭这些,我就有资格去教训你!你小子真沉得住气,到了上海以后一直不来找我!那个赵阿姨多次向你暗示,可是你就是按兵不动!赵阿姨对你说:刘秋菊认识你,你们俩小时候是朋友!她有一个女儿,你难道不想见一下吗?她其实就是告诉你:我方安安想见你!可是你说:你跟刘秋菊只是小时候的朋友,已经有40年没有再见面了!你现在冒昧地去见她的女儿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呀!你真是一个书呆子!你不就是怕见了我以后会给自己惹麻烦吗?我不明白的是:那个时候你怕惹麻烦,为什么现在就不怕惹麻烦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不怕惹麻烦了呢?我现在同样是怕惹麻烦,只不过是我现在豁出去了!我倒想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样!我一个七尺男儿,你一个女流之辈能把我怎么样!你想见我,无非是想用激烈的语言刺激我,用肮脏的语言辱骂我,想把我活活地气死!”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我没有想过要把你气死,我只是想为你的前妻出出那口恶气!我现在要郑重其事地问问你:是谁让你离婚的?是谁准许你离婚的?”
“难道我离婚还需要得到别人的准许?这是哪条法律规定的?你以为我想离婚啊?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不想离婚!我跟白玉兰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再那么拖下去,我的精神总有一天会崩溃的!你知道精神崩溃意味着什么吗?”
“不就是神经失常吗?没那么严重!你那是自己吓唬自己!”
“再不离婚,我是一定会死在她的手里头的!”
“你怎么还哭上了?真没出息,怪不得白玉兰坚决要跟你离婚!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你跟白玉兰是一路货色!”
“你别瞪我,瞪我也没有用!你不就是虚荣心在作怪吗?你想出人头地,而你的前妻却不想让你出人头地,于是,你就恼羞成怒,把她当成你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选择了跟她离婚!你现在终于出人头地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呀?”
“我得意什么呀?我只不过是出了一本书,如此而已!”
“有的小姑娘很崇拜你,可我不崇拜你!罗晓玲和杨晓兰在我的眼里就是两个傻丫头!”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们俩?罗晓玲和杨晓兰都能在事业上理解我!”
“你那也叫事业?真是笑死我了!人活着什么最重要?是家庭幸福,而你却为了写作而牺牲了家庭幸福!你这么做值吗?”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搞错了!我跟我前妻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根本没有在搞创作,我搞创作是在跟她离婚以后!”
“那你们俩到底为什么要离婚啊?”
“她反对我看书!她对我说:‘现在谁还看书啊!看书能让你发财致富吗?正由于你喜欢看书,你的那些同事才看不惯你,才要到领导面前去告你的状!你难道还没有吃够这方面的苦头吗?’其实,我看书也完全是被逼的!我总是跟他们说不到一起去,他们老说我不会教书不会管理学生,我只好用埋头读书来忘掉烦恼和痛苦!”
“你还挺会为自己辩护的!你本来就是不会教书不会管理学生,干嘛还在意别人那么说?你的虚荣心也太强了吧!”
“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有的人就是对我有成见!”
“你总喜欢这么说!谁对你有成见啊?别人一说你不会教书不会管理学生,你就说别人对你有成见!这样可不好!”
“本来就是对我有成见嘛!我有那么笨吗?教了几十年书,竟然还不会教书!不会管理学生!他们那么说也太滑稽了吧!”
“你是不是想说你书教得很好呀?”
“你别嘻皮笑脸的好不好!我的意思是说:我教书还算教得可以,不像某些人描述的那么糟!如果他们多给我一些鼓励,我一定会把书教得更好!跟你说心里话,其实我还是很喜欢教书的!我也适合教书!我特别喜欢跟学生们在一起聊天!”
“是喜欢跟女生们在一起聊天吧!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注意影响了!你是一个男老师,却不分场合地跟女生们搅合在一起,家长们能对你没有意见吗?”
“只有像你这种人才会把师生之间的正常交往说成是搅合!我总不能只跟男生交往不跟女生交往吧?我面向的是全体学生!我应该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
“不要在我面前唱高调!你不就是喜欢那些长得漂亮的女生吗?你看漂亮女生的时候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好恶心!”
“你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我是一条色狼得了!”
“看你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我真想笑!你是不是还想打我呀?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在漂亮的女生面前,你们男人都是色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们女孩不是也喜欢帅哥吗?我是从美学的角度去欣赏那些长得漂亮的姑娘!世界上哪个男人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
“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度!跟女孩们交往要分场合!男女有别你不懂吗?”
“要想把书教好,就得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喜欢你,只有喜欢你了,他们才会愿意听你的课!”
“你是大知识分子,我说不过你!你还是跟我说说你这几十年来是怎么教书的,是怎么跟女生们交往的!”
“我书教得一般,没什么好说的!我虽然书教得一般,但是跟女生们相处得还是挺融洽的!我每教一届学生,班里总有那么几个女生整天围着我转!她们喜欢跟我聊天,尤其是那些长得漂亮的女生一跟我聊起天来就没个完!”接着,陈文海便绘声绘色地跟方安安讲了他跟几个女生的交往经过和一些有趣的事情。
当陈文海正讲得起劲的时候,方安安忽然对他说:“你等会儿再说,我要上趟厕所!”可是,方安安进了卫生间以后半天不出来!于是,陈文海便来到了卫生间,见方安安正在跟别人通电话。陈文海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满脸不高兴地对方安安说:“你把我一个人晾在那里,跑到这里来跟别人聊天,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打算今天晚上跟电话里的那个人聊一个通宵啊?”“好了,我不跟你说了!”见陈文海生气了,方安安便连忙对电话里的那个人说,“我们改天再聊吧!陈文海过来了!”
挂断了电话以后,方安安对陈文海说:“你先回你的床上去,我马上就过去!”“你不会再在这里跟别人聊天了吧?”“不会了!”回到床上以后,陈文海在心里一个劲地嘀咕:跟方安安聊天的那个人是谁呢?他们俩为什么要聊那么长的时间?正这么想着,方安安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当方安安走到床边时,陈文海问:“刚才在电话里跟你聊天的那个人是谁啊?”“是我的一个小姐妹!”说着,方安安便绕到床的另一边,然后上了床。上了床之后,方安安跟陈文海一起靠在床架上。
“刚才,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要上厕所,现在,我接着往下说,好吗?”陈文海说,“我已经教了20多年的书,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你还想不想听啊?”
“你说吧,我听着呢!”方安安说。
“那我就接着往下说了!”
陈文海刚要往下说,罗晓玲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那里现在没事吧?”罗晓玲问,“你们俩现在还在一起吗?她没惹你生气吧?”
“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说话,她现在还在我这里!”陈文海说,“等她走了以后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我明白了!你让方安安接电话!”
“好的。”陈文海把手机递给方安安,“罗晓玲有话要跟你说。”
方安安从陈文海手里接过手机,然后对罗晓玲说:
“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出来以后我再告诉你!”
“我出去一下!”方安安对陈文海说,“罗晓玲有话要单独跟我说!”
“好的!”陈文海说道,“去吧!等你们俩说完了我们俩再接着聊!”
2017年7月28日初稿,2020年12月8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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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8 19:47: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〇四
方安安走出房门,接着又从外面关上了房门,然后沿着走廊往前走。刚走到楼梯口,便遇到了陶小兰。
“你怎么出来了呀?”陶小兰问。
“我出来透透风!”方安安说。
“你们俩刚才是不是吵架了?”
“谁跟谁吵架啊?”
“你跟陈文海啊!你刚才不是在他的房间里吗?”
“你别瞎说!我怎么可能会在他的房间里?”
“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俩的事别人早晚会知道!”
“其实,我就是跟他在一起聊聊天,没干什么别的!”
正说到这里,罗晓玲又给方安安打来了电话。
“你到底出来了没有啊?”罗晓玲问。
“我已经出来了。”方安安说,“不好意思,我刚才遇到了陶小兰,跟她聊了一会!”
“你没在她面前瞎说吧?”
“我不是三岁小孩!你要我出来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呀?”
“我主要是想问问你:你真的打算要嫁给陈文海吗?”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啦?”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你是不是认为我配不上陈文海啊?”
“你认为你配得上他吗?”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他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他想找一个上海本地姑娘!”
“这我知道啊!”
“你不就是一个上海本地姑娘吗?”
“我们俩没有那个缘分呀在很多情况下,婚姻是要靠缘分的,仅仅有爱情是不够的!”
“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是也想嫁给他呀?”
“他想娶我!”
“那你就嫁给他呗!”
“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还没有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什么叫时机还没有成熟啊?”
“他对我说:要等到他把家搬到我们上海来以后再考虑是否娶我!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把家搬到我们上海来!你说,他还回得来吗?”
“我认为很难!”
“我不这么认为!他那么有才,早晚会回到我们上海来!这是早晚的事!我相信:上海一定会接纳他的!”
“你这么想就好!反正我是指望不上了,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呀!”
“陈文海也确实需要有一个上海本地姑娘去陪伴他!他那么热爱自己的故乡,那么热爱上海,那么喜欢上海姑娘!”
跟罗晓玲通完电话,方安安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你们俩刚才都聊了些什么?”陈文海问。
“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有必要让你知道吗?”
“罗晓玲在电话中提到我了吗?”
“提到了呀!”
“她是怎么评价我的?”
“她没有评价你,她只是希望你能早点把家搬到我们上海来。”
“这是我的美好愿望!我恨不得今天就把家搬到上海来!我太想回来了!40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想回上海!”
“你这么想回上海,当年就不该离开上海!”
“这不是该不该的问题!那年离开上海的时候我还小,没有决定权!”
“那年是1971年吧?”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是林雪告诉我的。”
“那天你还说你不认识林雪,这会儿又这么说,你到底哪一次说的是真话?”
“那天我对你说我不认识林雪,那是我骗你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
“这个嘛,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接着往下说!”
“那年我才15岁!”
“还是一个孩子呀!”
“谁说不是呢!”
那年陈文海离开上海的时候,朱振华正好也在上海。那个时候,他们俩都是小孩,只不过是陈文海比朱振华大了几岁。当朱振华知道陈文海要离开上海的时候,他好高兴呀!他对刘秋菊说:“他就不该待在上海,上海哪是他这种人待的地方!他性格那么孤僻,人又那么老实,在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不被人欺负那才叫怪呢!像他那样的人就应该待在农村,然后在农村娶一个媳妇!”刘秋菊对他说:“你一个小孩家家的懂什么呀!你不要在我这里胡说八道!小心陈文海他揍你!”朱振华对王志远说:“陈文海终于要从我们上海滩滚蛋了!我好高兴呀!我们俩是不是应该去送送他呀!”王志远说:“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王志远来到十六铺码头后对陈文海说:“你还想回来吗?你是不是很舍不得离开上海呀?”陈文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别得意,上海我是一定要回来的!”他对陈文海说:“你是在白日做梦吧?你恐怕永远也回不来了!”陈文海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对陈文海说:“看到小偷和神经病待在上海,我浑身不舒服!”陈文海大声嚷道:“谁是小偷?谁是神经病?你不要老惦记着我小时候的那点瑕疵!那个时候我才多大呀?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神经病,抓住别人小时候的那点瑕疵不放,利用这一点对别人进行人身攻击!一个神经正常的人绝不会这么做!”
“你们俩小时候就喜欢掐!”方安安说。
“他就喜欢掐我!他就是一个小人!”陈文海说。
“你们俩从小就结下了仇!你们俩斗了几十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夹在你们俩中间也不好做人呀!我很多时候是受夹板子气!”
“你还会受夹板子气?你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谁不知道你们俩是好朋友?”
“其实,我跟他也算不上是什么好朋友!他跟我父亲经常在一起喝酒,在喝酒的时候议论你,喝完酒之后呢,我父亲又喜欢在我妈面前叨咕你。其实, 我挺讨厌王志远这个人的!他虚荣心太强,他太要面子!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了击败对手,他经常会干那些下三滥的事!我知道你特别恨他,恨得直咬牙!你还特别讨厌他,认为他就是一个小人!你还特别看不起他,认为他只会玩弄小聪明,永远成不了大气候!你那么恨他讨厌他看不起他,于是就把他给惹恼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报复你,一心想置你于死地!”
“你还算明白!我不想再说他了,我还是说说那一年的事情吧!”陈文海陷入了回忆之中——
陈文海清楚地记得:那一年,他是跟随父母坐船离开上海的,他们在十六铺码头登上了‘东方红八号’轮船。在汽笛鸣响的那一刻,他潸然泪下!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声汽笛意味着船马上就要开了,意味着我即将离开上海!这一离开,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来!”当船驶离十六铺码头的时候,他已经是心如刀割、泪流满面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这片生我养我的热土,我永远不会忘记!哪怕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把你忘记!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这片热土上来!”
“40多年来,我经常对别人说:‘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陈文海说。
“你这么不厌其烦地对别人说这句话,难道不怕引起别人的反感吗?你热爱自己的故乡,你热爱上海,这是你的事,跟别人又有什么关系?”方安安说。
“我表达一下自己对故乡的热爱之情难道有错吗?有的人以为我不热爱自己的故乡,不想回上海,所以才会赖在十堰不走!有的人说得可难听了,说什么:‘你就是一条癞皮狗,赖在我们十堰不走!你别再在我们十堰丢人现眼了,赶快滚回你们上海去!那里不是你的老家吗?你干嘛老不回去呀?别人都回去了,就你不回去!你难道没有看到现在在我们十堰已经几乎没有上海人了吗?’”
“这能怪谁呀?谁让你不好好教书的?如果是我,也会赶你走!你的脸皮也真厚,别人赶了你那么多年,你竟然还有脸再在十堰待下去!如果换了我,早就去跳楼自杀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呀?”听方安安这么评价自己,陈文海气得差点晕过去,“你不了解情况不要瞎发议论!你也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糟蹋我!你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怎么叫瞎发议论呢?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没有好好地教书嘛!你一门心思地想成名成家,你把你的全部心思都放到创作上去了!”
“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创作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的本职工作是教书育人!”
“说一套做一套!言行不一是你做人的一贯风格!”
“你又胡说八道!”
“你又瞪我!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拿眼睛瞪别人!”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我对你算是客气的,如果换了别人,我会狠狠地骂他!有的人跟我有矛盾,就故意歪曲事实!我的名声就是被这帮人毁掉的!”
“我听不懂你说的这些话!我只知道一个好老师就应该对学生负责,把全部心思都放到教学上去!”
“你不就是想说我不是一个好老师吗?”陈文海听出了方安安的弦外之意,心里难受极了,“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在当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忙工作,起早贪黑,披星戴月!有的家长都被我这种极端负责任的态度感动得热泪盈眶!遗憾的是:好景不长,我很快就被嫉妒我的人从学校排挤了出去!要不是经过我的努力,我还回不到学校呢!”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该不是你瞎编的吧?”
“当然是真的啦!我干嘛要瞎编呀?”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啦!有的人就喜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太不了解我啦!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我那么热爱教育事业!”
“你就别再唱高调了!你在我面前唱高调有用吗?”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该我倒霉!我这是自讨苦吃呀!我干嘛要让你过来?我真是太愚蠢了!你这种人我见得多啦!自以为是,自鸣得意!这正好暴露了你们这种人的浅薄和无知!事实胜于雄辩,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历史和人民一定会作出公正的评价!”
“嘻嘻,你这会儿好像一个演说家!遗憾的是:这会儿只有一个观众!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了!我要去一趟卫生间。”
“你就讽刺和诽谤我吧!你怎么又要去卫生间?你一会儿去卫生间一会儿去卫生间!你就不能少喝一点茶吗?”
“我已经养成习惯了呀!多喝茶对身体有好处呀!你也应该多喝点茶!”
见方安安已经进了卫生间,陈文海便拿起手机给罗晓玲打电话。
“今天晚上,我真不该让方安安过来!”
“怎么啦?她是不是故意气你了?”
“她没完没了地说难听的话,我都快要被她气疯了!”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那种人!”
“如果今天晚上过来的不是她而是你,那该多好呀!我好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我心里感到特别踏实!”
“我也是这种心情!我特别盼望你能早日把家搬到我们大上海来!”
“方安安太可恶了呀!我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她,否则,她不可能在我面前那么放肆!她在我面前什么话都敢说,简直是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她的所作所为使我感到震惊!”
正说到这里,方安安从卫生间出来了,于是,陈文海便连忙对罗晓玲说:“我不能再跟你说了,她从卫生间出来了!”
“你刚才在跟谁通电话?”
“是我的一个朋友。”
“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女的。”
“是年轻姑娘吗?”
“是的。”
“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比你漂亮多了!”
“那你为什么没让她过来呀?刚才那个跟你通电话的年轻姑娘是罗晓玲吧?一定是她!这个小蹄子一定是耐不住寂寞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吗?罗晓玲是那种人吗?你别把罗晓玲想象得那么肮脏!”
“其实,你也好不到哪去!要我说,你比我更肮脏!你一边跟我约会一边跟别人谈恋爱!你这是脚踩两只船!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你又骂人了!我是在跟罗晓玲谈恋爱吗?如果是,我会让你过来吗?我大脑有病啊?”
“你本来就是大脑有病嘛!你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因为罗晓玲长得漂亮,所以你喜欢她!你之所以没让她过来,是由于我要过来!本来你不想让我过来的,可是你又怕得罪我!你想两头讨好!罗晓玲那个小蹄子好糊弄,我可不是罗晓玲!我劝你还是赶快把你那套鬼把戏收起来吧!”
“你别这么说我行不行?我今天晚上让你过来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想通过你了解上海姑娘是怎么在上海生活的,另一方面是想跟你沟通一下。”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你想通过我了解上海姑娘是怎么在上海生活的,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啊!怎么啦?我这么想有错吗?搞创作需要有生活素材。”
“你是作家吗?”
“难道我不是作家吗?”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作家的!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吗?”
“这些话是别人教你的吧?”
“就算是又怎么啦?”
“你没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你连初中都没有毕业!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跟你的身份很不相称!那几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很滑稽!我在怀疑:你很可能连天赋这个词是什么含义都没有弄明白!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天赋是什么意思吗?有的人为了把我从作家队伍中排挤出去,竟然把你这种没有多少文化的女人都利用上了!真是不择手段呀!”
“你少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跟我说话!”
“有的人不想承认我是作家,于是就用天赋这个词对我进行排斥!难道天赋真有那么重要吗?我看不见得!我现在既然已经加入了湖北省作家协会,再用天赋这个词对我进行排斥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只要交了钱,谁都能加入!你还真把自己当作家了!”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作家是能用钱买来的吗?”
“我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不就是想说我不是作家吗?”
“有你这样的作家吗?你大晚上的不好好地待在家里搞创作,却把我这么一个上海小姑娘叫来陪你聊天!”
“你怎么不讲道理啊?你别颠倒是非好不好?是你自己要过来的,我并没有请你过来!”陈文海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气,“我这次到上海来是来旅游的!如果我想搞创作不能在十堰搞啊?我干嘛要千里迢迢地跑到上海来搞啊?有这个必要吗?你也别把自己当成小姑娘,你今年都已经30多岁了!你不是上海本地人,你是浙江温州人,你平时都不说上海话!我希望你能用上海话跟我对话!你干嘛不说上海话?你难道不会说上海话吗?”
“谁说我不会说上海话?我只不过是没有这个习惯罢了!”
“习惯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在上海生活就应该说上海话。你都已经在上海生活了这么多年,干嘛不说上海话呀?”
“我们俩换一个话题好不好?”
“好的呀!你想换一个什么样的话题?”
“我听别人说:你跟女生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你特别喜欢跟那些长得漂亮的女生们在一起唧唧歪歪的,你能跟我详细地说说这方面的情况吗?”
“这没有问题呀!我从小就喜欢跟女孩们在一起!当年在上海上学的时候,我就经常跟女生们在一起聊天!我现在真想再见到她们!当年的那些女生们,她们楚楚动人!我在想:她们现在虽然是半老徐娘,却依然是风韵犹存!”
“你说起话来怎么这么酸啊?什么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老娘听不懂!你们这些臭文人就喜欢整这些酸啦吧唧的话在我们女人面前显摆!你的这身臭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如此排斥知识分子!”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
“看不惯又怎么样?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还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这种话早就过时了!”
过了一会儿,方安安又对陈文海说:
“你怎么那么喜欢跟女生们在一起啊?”
  “这也许是天生的吧!在这一点上,我跟《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很相似!”
“你怎么把贾宝玉都扯上了?贾宝玉是情种,你是吗?”
“难道我不是吗?” 
“就算你是吧!你就跟我说说呗!你是怎么跟那些小姑娘们勾搭上的!你恐怕跟很多小姑娘都上过床了吧!”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说吧说吧!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本来我不想说的,看你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和好奇心理,我就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在我讲的过程中你不要随便插嘴!”
“这个没有问题呀!我一定不插嘴!快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竟然也会用洗耳恭听这个词,这让我感到很意外呀!这个词是谁教你的?”
“是我的那个大儿子教我的。这个词用在这里没有用错吧?”
“其实你还是挺聪明的,就是在很多时候把聪明用错了地方!”
“我哪有你聪明啊!你是大作家,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念过几年书的女人!闲话少说,赶快讲你的故事!”
于是,陈文海便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起来!
在陈文海讲的过程中,方安安始终在浏览手机上的那些信息,或者接听朋友打过来的电话,偶尔还会停下来看一眼陈文海,或者朝陈文海笑一笑。
见方安安老盯着手机,陈文海很不高兴。
“你到底在没在听我讲啊?你怎么老是在玩手机啊?”
“我是边玩手机边听你讲。我一边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一边听你讲故事,这两不误呀!”
“你这么做实际上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我没有一点不尊重你的意思!如果我不尊重你,今天晚上就不会过来啦!我大老远地跑来陪你聊天消磨时间,消除你的寂寞感,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呀!”
“你这是在陪我聊天吗?你一个劲地在玩手机,对我讲的内容似听非听的!”
“我主要是不想干坐着听你讲故事!我家里头还有一个在上小学三年级的小儿子,我抛下他不管专门跑到你这儿来听你讲故事,你竟然还不满意!”
“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既然是这种情况,你就不应该到我这来!你应该在家里好好地陪你那个小儿子!”
“客气话就不要再讲了!我知道你需要我,所以我才会赶过来!你接着讲,我喜欢听你讲故事!”
大约讲了半个小时以后,方安安对陈文海说:“我要去趟卫生间。”陈文海对她说:“去吧!”来到卫生间后,罗明霞和杨梅给方安安打来了电话。“你出来一下,我们俩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罗明霞对方安安说。“好的,我马上就出来!”走出卫生间后,方安安对陈文海说:“我出去一下。”“你又要出去啊?”“我马上就回来!”“好吧!”
2017年8月4日初稿,2020年12月8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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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10 08: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〇五
   方安安走出宾馆大楼,来到了罗明霞和杨梅的身边。
“你应该想办法用语言去激怒他,然后趁他恼怒的时候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里去!”杨梅说,“你这么能说会道,在这方面,陈文海恐怕不是你的对手!”
  “能说会道确实是我的强项!”方安安说,“凡是跟我打过交道的男人都害怕我这张嘴!”
“在我们的重拳打击之下,他即使不死也一定会晕倒在地!”罗明霞眨巴了两下眼,“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年,在翟琳凌厉的语言攻势下,陈文海当场被气得晕倒在地!”
“这我是知道的呀!”方安安说,“那年,陈文海在翟琳面前胡搅蛮缠,翟琳被逼得无路可走,于是只好跟陈文海摊牌!”
翟琳把陈文海写给张雪梅的那一大堆情书狠狠地扔到陈文海的怀里,陈文海根本没想到翟琳会来这一手!翟琳要把陈文海送往精神病医院里,可是等医生来了,陈文海已经离开了,去宿舍找陈文海,陈文海坚持不开门。第二天上午,翟琳又一次把医生请来,医生来了之后,就要把陈文海往精神病医院送,陈文海竭力挣脱。受此沉重打击,陈文海患上了抑郁症,整天不说一句话,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当年,我们没能把陈文海整死,现在机会来了!他已经死到临头了!朱振华对我说:他的一箭之仇是一定要报的!前几次的行动我们都失败了,这次一定要成功,绝不能再让陈文海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我们一定要通过这次行动让上海成为他的葬身之地!冯富贵和郑建设现在正在往我们上海赶!如果我们的这次行动成功了,我们就在国际饭店举办庆功会!”杨梅说。
“你们想得还挺远的!”方安安说,“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根据我的观察,我们的这次行动很可能又会失败!他有惊人的克制力!他表现出惊人的冷静!”
“那是他装出来的!别看他表面上很冷静,其实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我敢肯定:他一定特别害怕死在我们这些人的手里!在他心目中,他是一个男子汉,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因此,不管我们怎么去刺激他,他都会克制自己。不过,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撑多久!你应该明白:你在那里待的时间越长,我们成功的把握就越大!”
“我就怕爱管闲事的人去举报!”
“如果真的警察要来,你就赶快撤离!”
“警察会来吗?”
“也许会吧?”
   “他们来了之后很可能只把我一个人带走而把陈文海留下来!”
“为什么呀?”
“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相信陈文海会去嫖娼!我敢肯定:罗晓玲和杨晓兰她们几个一定已经跟警察们串通好了!这几个上海姑娘都是陈文海的铁杆粉丝!她们都很崇拜陈文海!”
“你不要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们还是应该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你见机行事,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马上撤离!”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对付陈文海这样的书呆子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方安安回到了房间里。
  “刚才是谁找你啊?”陈文海问。
  “我的两个朋友。”方安安说。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
“你刚才出去那么长时间!”
“其实也没多长时间!”
“你们几个是不是在商量怎么收拾我啊?”
“怎么可能啊?你真会说笑话。”
“这不是笑话,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别说得这么可怕,我们都跟你没有仇。”
  “你不知道她们是坏女人吗?”
  “怎么可能啊!我看她们俩挺好的!”
  “那是由于你不了解她们俩!”
“你好像有很多仇人!你干嘛要把别人都当成是你的仇人?你这是在自己孤立自己!”
“纠正一下,我没有很多仇人!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我干嘛要把别人都当成是我的仇人?我大脑有病啊?”
“很多人都对你有看法,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在十堰那个地方待的时间太长了!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难免会跟一些人产生矛盾!矛盾的积累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嘛!”
  “别跟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你的人缘实在是太差了!你没有一个朋友!”
  “你说的根本不是事实,我有很多朋友!”
“你整天独来独往的,哪来的朋友?你跟谁都不接触,谁会把你当朋友?”
“我怎么可能整天独来独往?我怎么可能跟谁都不接触?我已经朋友遍天下啦!”
“你都有哪些朋友?你能说出这些朋友的名字吗?”
“当然能说出来了,不过我没必要告诉你呀!”
“你知道鄢晓芳是怎么说你的吗?”有一次,方安安和鄢晓芳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提到了陈文海,鄢晓芳对方安安说:“陈文海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他自我封闭,从来不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
“你认识鄢晓芳?”
“有过一面之交。”
“她对我的看法未必正确!”
“你不该去纠缠张雪梅!你太不注意影响了!”
“我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张雪梅,无非是想让她理解我,结果被别人误解为纠缠!我真是冤枉死了!”
“你想让她怎么理解你?”
“我就是想让她明白:我不想随便凑合一个!结果是我越解释她越讨厌我!”
“这只能怪你自己!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不该去找她!”
“可是他们俩还没有结婚呀!我还有追求她的权利!”
“你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她人长得漂亮,性格也算温柔。”
“你知道翟琳是怎么说你的吗?他没少在我父亲面前提起你。”
有一次,翟琳对方国庆说:“陈文海真是太不要脸了!他没完没了地去纠缠张雪梅,害得张雪梅隔三差五地来找我诉苦!她每次来找我都眼泪汪汪的,好可怜呀!眼看着张雪梅这么被陈文海欺负,我心里真不是滋味,真想抽陈文海几个耳光!”
“他们俩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会演戏,把自己装扮成受害者;另一个也同样会演戏,把自己装扮成有正义感的党员领导干部!我鄙视他们俩!翟琳就是一个混蛋!他这么说真该天打五雷轰!”陈文海嚷道。
“你吼什么呀?有话为什么不好好地说?”
“你今天晚上好像是专门来气我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不把我气死不甘心啊?怪不得别人劝我不要跟你来往!你还真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女人!”
  “他们是谁?他们里头是不是有罗晓玲和杨晓兰?”
  “是又怎么样啊?”
“看我以后怎么去收拾她们俩!”
“你能把她们俩怎么样啊?你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啊?罗晓玲和杨晓兰可不是好惹的!”
“你跟她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方安安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然后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陈文海的脸。
“你干嘛要这么看着我?你这么看着我我心里直发毛!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直说!”
“我对你刚才讲的那些故事很感兴趣!你能不能再接着往下讲啊?”
“当然可以啦!我教过的学生太多了,我跟她们之间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真的想听?如果你真的想听,我今天晚上就讲个通宵!今天晚上讲不完,还有明天晚上和后天晚上!”
“你就别再废话了,还是赶快讲你跟女生们的那些动人故事吧!”
“那我就开始讲了!”于是,陈文海便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大约讲了半个小时后,忽然,方安安又要上厕所了,陈文海对她说:“我正讲在兴头上,你又要上厕所!好吧!你快去吧!”
来到卫生间,刘玲给方安安打来了电话。
“你们俩还在聊天吗?”
“是的!”
“你们俩打算聊一晚上吗?”
“我过来就是陪他聊天的!”
“你是不是对陈文海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是又怎么样啊?”
“这不应该呀!”
“什么叫不应该!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个性格,没有办法呀!”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收敛点,他毕竟是作家呀!你应该给他留点面子!你这么锋芒毕露的,太让他下不来台了!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他的老家!如果你把他惹恼了,他的那些亲戚朋友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啦!我今天晚上豁出去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再跟他来往就是了!”
“你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你那臭脾气要是再不改,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再啰嗦了!你放心好了,我会掌握分寸的!”
2017年8月19日初稿,2019年12月10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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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10 08: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〇六
方安安走出卫生间回到了床上。
“我有一个闺蜜叫刘玲,她让我对你说话客气点!我对你不客气吗?”
“你当然对我客气了!你的客气都让我差点喘不上气来!你的客气都让我差点晕过去!”
“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好不好?我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吗?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会在乎一个小姑娘说的几句难听的话吗?你都可以当我的爷爷了,你该不会仅仅由于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跟我这个当孙女的翻脸吧?”
“你今年才多大呀!我只不过比你大20多岁,你就把我们之间的辈分拉得这么开!有这个必要吗?”
“不管怎么说,你的年龄毕竟比我的父母要大一些!”
“那才大几岁呀?我跟你的父母是同辈人!”
“我们俩别再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行不行啊?争论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这怎么叫争论呢?我现在突然发现你这个人特别不讲道理!”
“那你就别跟我讲道理呗!你的那些故事不是还没有讲完吗?你接着往下讲啊!”
“你还想听?你这说的到底是不是心里话啊?”
“我今天晚上过来就是专门来听你讲故事的!你不是学校的老师吗?讲故事应该是你的强项啊!你还是挺能讲的嘛!你的口才不错呀!”说到这里,方安安皱起了眉头,“你口才这么好,为什么连书都教不好呢?我想:如果你把口才用到课堂上去,学生一定会特别喜欢上你的课!你把口才用错了地方!我又不是你的学生,你干嘛要在我面前表现你的口才?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么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是教不好书?我想:一定是你没有把心思放到教学上去!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那些长得漂亮的女生们怎么怎么喜欢你,而你呢,也陶醉在这种被喜欢的感觉之中!说得不好听一点,你就是一条色狼!你白天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到了晚上就露出了你的真面目!怪不得人们要说:有的人白天是人,到了晚上就是畜生!他们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如果我不打断你的话,你是不是会没完没了地讲你跟女生们的那些故事啊?刚才,我边听你讲故事边在想:那些故事该不会都是你瞎编的吧!真的,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我想问你:如果我此刻不打断你的话,你是不是会一直这么说下去,一直说到你实在说不动了为止才停下来?如果我不打断你,你恐怕会说一个通宵吧?也许天亮了以后你还会接着说,甚至明天后天晚上还会接着说!我不明白的是:你说起你跟女生们之间的那些事怎么那么有精神!你这么在我面前炫耀,是不是想证明你很有男人的魅力?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些长得漂亮的女都特别喜欢你?她们整天粘着你,使你根本没有心思去教书?”
“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该走了!”
“你这是在对我下逐客令吗?让我再为你服务一会吧!”
“你还挺敬业的!如果你是在国有企业上班,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员工!遗憾的是你用错了地方!你不是我雇来的员工,我们俩之间不存在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你还是识相点,赶快从我这里离开,否则,我不敢保证在你面前说很难听的话!”
“不用你赶,我会离开的!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是罗晓玲!”方安安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我已经收了你的钱,应该再为你服务一会儿!”
“我在你眼里都已经不是人了,你干嘛还要为我服务?我敢断言:你今天晚上一定是受人指使!你们有非常明确的目的!你们就是想把我活活地气死在大上海!告诉你吧!我是绝不会上你们当的!实话告诉你吧: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你们的罪恶阴谋永远都休想得逞!赶快从我这里离开,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你就这么赶我走呀?不用你赶!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想走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啊?”
“我现在走,你不就亏大了?如果我现在就走,你一定会心疼那几个钱!一定会为那几个钱心疼得捶胸顿足!为了让你心里好受一点,我还是再为你服务一会儿吧!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沾别人的便宜!”
“那几个钱算什么呀?我这个人向来不把钱看得很重!如果你不再提钱的事,继续陪我聊天,我表示欢迎!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我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男人!我不会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你还想让我留下来?我们俩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我再在你这里待下去还有意思吗?”
“你现在是我的客人,我不想让你闷闷不乐地从我这里离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是由于受了别人的蒙蔽才这么对待我的!我们俩以前无冤无仇的,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对待我!如果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会原谅你!你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女人!我也有错,我不该让你过来!我们俩应该先交朋友,等成了朋友之后再让你过来,不该在不了解你的情况下轻易地让你过来!我急于想找一个上海小姑娘做我的朋友,我太性急了呀!”
“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一个人太寂寞了,需要有一个女人来陪陪你!”正说到这里,刘玲又给她打来了电话。
“你还是赶快撤了吧!”刘玲在电话里心急火燎地说道:“有人要去找你们俩的麻烦!听说警察正牵着警犬往你们那儿赶呢!”
“一定是有人去举报了!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呀?他们难道不知道我跟陈文海是朋友吗?”方安安扭头对陈文海说道:“我真的该走了!要不你也跟我一起下去吧!我现在肚子饿了,我们俩一起下去吃宵夜吧!”
“我倒想跟你一起下去吃宵夜,就怕遇到警察!警察会相信我们俩说的话吗?他们会不会把我们俩扭送到公安局?”
“不会的呀!我跟警察们混得很熟,他们不会为难我们俩的!”
“如果他们不买你的账,而是公事公办,那该怎么办呀?”
“不可能的呀!我跟他们是朋友!快穿上衣服跟我一起下去吧!我们俩一起下去吃宵夜多浪漫呀!你不是向来很喜欢浪漫吗?”
“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你一起下去吃宵夜、玩浪漫!”
“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丑啊?”
“如果我嫌你长得丑,就不会让你过来了!”陈文海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吃个饭还要有好心情!你们这些读书人呀!你实在不想跟我一起下去吃饭,那就算了!”方安安朝陈文海摆摆手,“我走了!拜拜!”
方安安离开房间后,陈文海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他在心里感叹道:今天晚上,我又在人生道路上蒙受了一场奇耻大辱!他在房间里来回地走来走去,真想找一个人打一架,以发泄内心的极度愤怒!他想给罗晓兰和杨晓兰打电话,把今天晚上所蒙受的羞辱告诉她们俩!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得知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他自言自语道:也许她们俩现在已经酣然入梦,如果我把她们俩吵醒了,那多不合适呀!还是等天亮以后再说吧!
想起罗晓玲和杨晓玲,陈文海忍不住感慨起来,他自言自语道:如果她们俩是我的女儿,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入睡,正陷在痛苦的深渊中不能自拔,就一定会赶过来安慰我!可是她们不是!她们俩即使想过来安慰一下我也很不方便呀!
2017年8月19日初稿,2020年12月10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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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10 08: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〇七
方安安来到了楼下,然后朝院里的大门口走去。
方安安走到大门口,门卫杨光明伸出手臂拦住了她。
“你干嘛要拦我啊?”方安安满脸不高兴。
“想跟你聊一会儿!”杨光明笑着说道。
“我们俩有什么好聊的呀?你又不是我的朋友!”
“我的一个朋友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他是谁呀?”
“就是徐春生啊!他有一个表妹叫陈晓敏。你不是认识陈晓敏吗?”
“只是认识而已!我一般不跟她来往!你刚才说:徐春生经常在你面前提起我,为什么呀?”
“因为他知道你的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啊?”
“你是不是经常跟一些有钱的男人有来往?”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到底有没有啊?”
“我不想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为什么呀?”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那个徐春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他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
“因为他也想玩浪漫啊!他特别羡慕陈文海,他对我说:陈文海是一个特别会玩浪漫的上海男人,很多上海小姑娘被陈文海玩得滴溜溜地乱转!你是不是也被陈文海玩得滴溜溜地乱转啊?”
“他敢玩我?我玩他还差不多!这个上海小瘪三还真经不起我玩,我三言两语就把他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想在我面前发作而又不敢发作,那副忍气吞声的模样真是太好玩了!”方安安恶狠狠地说道,“我总有一天会把他玩死,你信不信?”
“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为好,陈文海可不是一个一般的男人!”
“怎么个不一般?他又没有长着三头六臂!”
“他会忍啊!他不会呈匹夫之勇!”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离开杨光明后,方安安沿着恒丰路往前走。
没走几步,方安安就遇到了林莉莉。
“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从哪儿出来啊?莫名其妙!”
“你刚才不是在陈文海的房间里吗?”
“这是谁告诉你的呀?”
“你管呢!到底是不是啊?”
“我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特别得意啊?”
“得意什么?我没听明白!”
“在陈文海面前发表你的长篇大论啊!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吗?今天晚上,你总算如愿以偿了!我现在在想:在你的这番长篇大论面前,陈文海一定被你气得七窍冒火、浑身颤抖,五脏六腑都快要被你气炸了!可是,在这深更半夜,他又不好发作,怕惊动了左邻右舍!这个陈文海真有修养,不得不令人敬佩呀!”
“我干嘛要如此这般地去气陈文海?我跟他又没有深仇大恨!你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说到这里,方安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心里话,我还没打算去那么气陈文海!我只不过是想稍微教训他一下,让他收敛一下,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有的男人就需要我们女人经常敲打敲打,否则,他们会经常干一些蠢事!陈文海喜欢跟女生们在一起唧唧歪歪的,这总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吧?万一他控制不住自己,把小姑娘的肚子睡大了,那可就糟了呀!”
“陈文海会去睡小姑娘吗?”
“怎么不会?”
“有人说:陈文海是一个很正经的男人!”
“那是他装出来的!”
“不能这么说吧?”
“好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家睡觉了!”
跟林莉莉分手后,方安安继续沿着恒丰路往前走,正走着,刘玲给她打来了电话。
“我刚才路过安恒卓悦商务酒店的时候,看到那里有警察和警犬,你应该提醒一下陈文海,让他千万别下楼,让他赶快把那些安全套处理一下!万一警察去他房间里搜查,发现了那些安全套,你们俩的事不就露陷了吗?”
“你提醒得对,我这就给他发短信!”
方安安挂断电话,给陈文海发过去一条短信:“你现在最好别下楼,楼下有警察,还有警犬!你赶快把那些套装处理一下,千万别让那些套装留在你的房间里!”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什么套装不套装的!”陈文海憋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自言自语道:“她这是故意在回避那个字眼!可是,她为什么要回避呢?”陈文海拨通了方安安的电话号码,“套装就是安全套吧?我没有理解错吧?”
“你不要在电话里胡说八道!”方安安大声嚷道。
陈文海没有听方安安的,还是下了楼,他想:我今天晚上豁出去了!如果警察真的把我抓起来,那该我倒霉!我现在不出去不行啊!一个人待在屋里多难受啊!与其一个人待在屋里生闷气,还不如出去散散心!我都快要被憋死了!我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大上海!这里是我的故乡呀!要死也得死得光明正大!
陈文海来到楼下,服务员告诉他:大门已经在外面被反锁住了,要想出去就得走后门!
陈文海出了后门,处理完了安全套,神态安详地来到大门口,警察拦住了他,说是要检查一下他皮包里的东西。陈文海打开皮包让警察检查,警察检查了一下便笑着对陈文海说:
“你这是要出去吗?”
“是的,有一个朋友约我出去谈点事。”
“刚才那个女孩是从你屋里出来的吧?”
“是的。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你们俩怎么没有一起出来啊?”
“她不让我送她,她有要紧事要急着往家赶。”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俩以前很熟吗?”
“也不算很熟。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现在这个社会很复杂,你可不能乱交朋友啊!”
“我没有乱交朋友!我跟她父母老早就认识了!”
“这么说,刚才那个女孩是你熟人的女儿?”
“是这样的!”
“她好像在你屋里待了很长时间!”
“也不算很长!”
“你们俩没干什么吧?”
“没有!我哪敢呀?”
“你头脑还算清醒!”
“我一直头脑很清醒,否则,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你在上海有几个朋友,罗晓玲和杨晓兰都是你的朋友,对不对呀?”
“是的呀!”
“她们俩很关心你,再三嘱咐我们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你!”
“真难为她们俩了!她们俩现在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十堰的林雪也是你的朋友吧?”
“是的。”
“她好像反对你乱交朋友!”
“她不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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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10 08:16: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〇八
跟警察分手后,陈文海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南广场。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待了一会儿,陈文海沿着恒丰路往前走。陈文海边走边想:如果罗晓玲和杨晓兰知道了今天晚上方安安的表现,一定会怒发冲冠,一定会非常同情我的不幸遭遇!陈文海沿着恒丰路往前走,边走边回想着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使他感到震惊!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方安安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如果没有人为她撑腰,她怎么可能会如此放肆!那些为她出谋划策的人就是想通过她把陈文海置于死地!他们就是想让陈文海的这次上海之旅成为一次伤心之旅!想让上海成为他的葬身之地!他们是多么地阴险毒辣呀!
通过刚才跟方安安的交谈,陈文海弄清了一个基本的事实,这就是:几十年来,有的人处心积虑地向方安安灌输各种歪曲事实、有损于他名声的言论,使方安安对陈文海产生了很坏的印象!这种错误言论在方安安的头脑中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在方安安的眼里,他陈文海就是一个不好好教书、整天沉溺于创作的老师,一个没有生活、没有朋友的孤家寡人,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一个只会高谈阔论、不会理论联系实际的空谈家,一条看见漂亮的女孩就垂涎欲滴的色狼!
当年,母亲曾经对他说:“你的名声已经被某些人彻底搞臭了!”他所在学校的前任校长王志勇曾经在他面前狂妄地叫嚣道:“你还想回上海?实话告诉你吧!你永远回不去啦!因为上海有我的亲戚和朋友,你在十堰所干的那些坏事和丑事他们都知道!”现在看来,他们不是瞎说的!他们为了把他搞垮搞臭下了很大的功夫!然而,使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有一群上海姑娘对陈文海很崇拜!她们处处维护陈文海的利益!他们根本不懂:这个世界上毕竟是好人多!他们想把陈文海搞垮搞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想让上海成为陈文海的葬身之地更是痴心妄想!暂且抛开别的因素不说,单从陈文海这方面来说也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经过几十年来人生道路上的风风雨雨,陈文海已经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他已经不像年轻时候那么天真幼稚了!几十年来,他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经历了千奇百怪的事,五光十色的社会使他大开眼界!他再也不会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沉不住气了!
陈文海来到了天桥上。站在天桥上,他回想起了刚才他跟那四个上海姑娘在一起时的情景!虽然这已经是几个小时前所发生的事情,但是此时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仿佛是几分钟之前才发生的事情!
陈文海下了天桥,沿着恒丰路往回走。陈文海仰起头向前方望去,看到了安恒卓悦商务酒店那栋大楼,刚才方安安在他面前说过的那些话又在他的耳边回想,强烈地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他心潮澎湃,真想朝着茫茫夜空大喊大叫一番!
陈文海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沿着恒丰路往回走,想回宾馆好好地睡上一觉,然而,当他走到安恒卓悦商务酒店附近的时候,却怎么也迈不动步了,他觉得自己太憋屈了,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我一个60岁的老人,竟然会在大上海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数落,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他们不笑掉大牙那才叫怪呢!”
陈文海自言自语道:那个安恒卓悦商务酒店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得换一个宾馆!陈文海来到了一家宾馆,宾馆的服务员告诉他:这里已经客满了!于是,陈文海来到了另一家宾馆,宾馆的服务员告诉他:这里已经客满了!接下来,陈文海又去了好几家宾馆,得到的答复竟然都惊人的相同:这里已经客满了!陈文海自言自语道:真是活见鬼!他们是不是都已经串通好了!他们是不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啊!
陈文海沿着大街往前走,直到累得走不动了才回宾馆睡觉。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我竟然睡了一个白天,真是阴阳颠倒啊!
他来到一家餐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吃完晚饭,他决定去南京路步行街上走一走。来到南京路步行街,天已经黑了。走在南京路步行街上,陈文海的心情是愉悦的!这里灯光璀璨,游人如织!上海的南京路步行街永远是游客们的天堂!
陈文海沿着南京路步行街往前走,忽然,他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徐雅丽!
“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徐雅丽问,“你是不是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啊?”
“是的!”陈文海说,“我喜欢这里!再说,我一个人待在宾馆里闷得慌,还不如出来走一走!这里人多、热闹,我把自己融入到这人群中,就不会感到孤单寂寞了!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热闹,喜欢到人多的地方来!”
“这不奇怪呀!你是上海人,上海人哪有不喜欢热闹的?你别笑,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很对!我们上海人就是喜欢热闹!上海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生活在这片热土上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喜欢热闹了!”
“你休息好了吗?昨天晚上,方安安在你那儿待了多长时间?”
“待了很长时间!”
“你们俩在一起都聊了些什么?”
“还不是天南海北地瞎聊!用上海话说,就是谈《山海经》!”
“她没惹你生气吗?”
“她惹我生气了!这一次我可真的生气了!不对,不是生气,而是愤怒!愤怒到了极点!”
“你们俩没打起来吧?如果你们俩打起来了,我可有好戏看了!”
“我们俩打不起来!我才不会跟女人打架呢!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女人!”
“你现在还在生她的气吗?”
“没有必要生她这种人的气!我就当她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一阵风从我面前刮过!”
“你的心态真好!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大病一场!”
“如果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发生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一定会会大病一场的!”
“你现在变得成熟了!”
“我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太多的磨难,现在把什么都看淡了!”
“这就对了嘛!你还继续打算在上海待下去吗?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上海?”
“我还没有想好!”
“你就多待几天呗!反正你现在已经退休了!”
“我也想多待几天!”
“现在看来,方安安的出现并没有改变你的行程!”
“我才不会让她影响我的行动计划!我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刚才,我在地铁站等车的时候遇到了罗晓玲和杨晓兰,她们俩提到了你。她们俩很为你担心,怕你被方安安给气病倒了!现在看来,你什么事都没有!你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太让我感到吃惊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你能不能向我传授一点这方面的经验啊?”
“这方面的经验恐怕没有办法传授呀!”
“你不要太保守了!你是老前辈,有责任和义务向年轻一代传授社会经验!”
“你太年轻了,社会阅历太浅了,经历过的事情太少了,因此,我的社会经验对你根本不管用!社会经验是要靠自己去积累的,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了,社会经验自然而然地就会丰富了,这是别人根本无法代替的!有的社会经验也许只对我管用,用到别人身上恐怕就不管用了!遇到相同的事情,每个人的处理方式会不同,这就叫因人而异!”
“你好会说呀!你不愧是语文老师呀!”

王海燕和陈文海沿着恒丰路往前走。
“我刚才看到赵琳了!她又来我们上海了!她跟方安安在一起嘀咕了好一阵子!她们俩一定在说你的坏话!”王海燕说。
“在过去的20多年里,我吃够了赵琳这个坏女人的苦头!现在我在想:昨天晚上,方安安那么对待我,一定是跟这个赵琳有关!”陈文海说。
方安安曾经对王海燕说:“陈文海就得需要白玉兰这样的女人去收拾他!白玉兰下手真狠,在这一点上,她跟我很相似呀!”方安安把嘴贴到王海燕的耳朵上悄悄地对王海燕说:“赵琳是我们的人,是朱振华专门派过去监督陈文海的!那几年,白玉兰把陈文海治得服服帖帖!在白玉兰面前,陈文海就像是一只小绵羊!”
白玉兰有一个表哥叫朱大贵。朱大贵有两个孩子,一个叫朱向东,另一个叫朱彩霞。陈文海每次去朱福来家,朱幸福的这两个孩子根本不理陈文海,尤其是朱彩霞对陈文海更是无礼,总是给陈文海脸色看!陈文海很恼火,可是又不好发作,因为有白玉兰为朱彩霞护短!有一次,陈文海对白玉兰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你表哥家了,他的那两个孩子根本不欢迎我,尤其是朱彩霞,她好像很讨厌我!”白玉兰大声训斥道:“你还能算是一个男人吗?竟然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听白玉兰这么说,陈文海非常生气,他大声嚷道,“这是斤斤计较吗?我是他们家的客人,可是她总给我脸色看!这是一个干部子女应该有的待客之道吗?她母亲还是一个人民教师,她是怎么教育子女的?”白玉兰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文海:“你还越说越来劲了!你少在我面前讲这些大道理!”
白玉兰就是这么蛮不讲理!本来,她想调到十堰去完全可以不通过陈文海,可是,她为了达到控制陈文海的目的,于是就假装跟陈文海谈恋爱,然后通过谈恋爱跟陈文海结婚!这个女人真是太有心计了!
结婚也是假的!大家都知道:那个结婚证是假的!陈文海的户口本上根本没有白玉兰和陈俊秀的名字!你们俩结婚的日期户口本上根本没有记载!陈文海几次去居委会拿我的户口本,居委会都不给他!
2017年9月3日初稿,2020年12月10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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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11 18: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〇九
方安安和张雪梅沿着大统路往前走。
“昨天晚上你们俩都聊了些什么?他在你面前提起我了吗?”
“当然提起你啦!”
“他现在对我是不是很不满?”
“他说你不应该在他面前说那些难听的话!”
“我就是不想让他再去找我!有的人太烦人了,他们老说我去勾引他!我干嘛要去勾引他?我有丈夫有孩子,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大脑有病啊?还有的人更不像话,胡说什么:陈文海之所以老不结婚,是由于心疼那几个钱!他什么时候在我身上花过钱啊?”
“他真的没在你身上花过钱吗?”
“天地良心!陈文海怎么可能在我的身上花很多钱!他是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你们几个难道都不知道吗?”
“我只是听说而已!他年轻时候的表现我没有亲眼看到,我只知道他现在很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
“是舍得在你的身上花钱吧?你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在你这样的女人面前,陈文海即使没有钱也会打肿脸充胖子,在你面前表现出一副很慷慨的样子!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男人!”
“你好像很了解他!你们俩是不是已经上过很多次床了?”
“哪有的事?他才不会跟我上床呢!”
“为什么呀?”
“因为我已经结婚了呀!”
“我也已经结婚了呀!可是,陈文海并没有因此而嫌弃我!”
“陈文海也没有嫌弃我呀!”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他不会跟你上床!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也根本不可能去喜欢他!”
“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陈文海从来没有在你身上花过钱!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他!”
“可是,我背了那么多年的黑锅!有的人没完没了地胡说八道,认定陈文海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很多的钱!我怎么解释都不管用!最可恶的是他妈,她逢人便讲:‘张雪梅真是没有良心,我儿子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的钱,可是,她一点都不领情!’这不是胡说八道吗?那个朱振华也很可恶,他竟然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我应该进行反击,我不能让他们没完没了地胡说八道!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什么机会啊?我没听明白,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啊?”
“你别着急啊!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为我报仇雪恨!陈文海明明没有在我身上花过钱,可是他们偏要说陈文海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很多的钱!那我就来个以毒攻毒,让你代替我去向陈文海要钱,让陈文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在陈文海面前狮子大张口,让他心甘情愿地在我身上不惜血本地大把大把地花钱!我能做到啊!这一点都没有问题啊!我都已经想好了,我打算以后不再在他面前说难听的话了,我要非常耐心地去陪他聊天,通宵通宵地去陪他聊天!我顶多牺牲一点休息娱乐的时间,可是,他陈文海就得为此损失很多很多的钱!”方安安越说越得意,“不但我要去陪陈文海,还要让我的闺蜜刘玲去陪他!我就对陈文海说:‘刘玲是我们这一带的金牌女郎,如果你想让她陪你,就不能舍不得花钱!我还要动员我们上海滩的那一帮阿姨们不停地对陈文海进行围攻,让阿姨们不停地为他介绍小姑娘!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认识全国各地的很多小姑娘,只要我一声招呼,她们马上就会蜂拥而至地来到我们上海滩!’”
“哈哈,你真是神通广大呀!”听方安安这么说,张雪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你就是陈文海的克星!他遇到了你,不倾家荡产那才叫怪呢!”
“原来以为昨天晚上我们的计划能完成,没想到这个陈文海现在变了一个人,跟我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杨梅说。
“我怀疑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这个人会是谁呢?”
“除了罗晓玲还会有谁?有人昨天晚上看见陈文海跟一群上海姑娘在天目西路上散步,他们几个一定是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我们!”
“昨天晚上,陈文海表现出惊人的冷静,这使我感到很意外!这个陈文海确实很不简单!如果换了别人,不当场晕过去那才叫怪呢!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别的男人都怕我这张嘴,唯独陈文海不怕!昨天晚上,我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把他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原以为他一定会暴跳如雷,一定会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的冷静超乎了常人的冷静!”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呀!他怕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他知道你人脉广,认识的人多,如果他跟你大吵大闹,你的那些朋友就一定会出来为你仗义执言,趁这个机会把他扭送到公安局或者精神病医院!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后果,他只好忍气吞声!经过人生道路上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他学乖了!现在看来,我们再对他来硬的已经行不通了,我们应该改变斗争策略!”

罗晓玲给陈文海打来了电话。
“我们几个现在正在上海老街散步,你赶快过来吧!我们几个有话要对你说!”罗晓玲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现在在南京路步行街上。”陈文海说,“我马上就过去!”
陈文海乘地铁来到了上海老街。
“我们几个终于又在一起了!”罗晓玲说,“昨天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在天目西路上散步,今天晚上,我们大家又在上海老街上散步,你没有想到吧?”
“我确实没有想到!”陈文海说,“这也许是苍天故意安排的!”
“我们几个都为你担心死了,现在看到你精神这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杨晓兰说,“我刚才还在跟我的这帮姐妹们说:昨天晚上,方安安那张破嘴一定又瞎咧咧了,陈文海很有可能会被她气得当场晕过去!怎么样,你现在总算领教方安安的厉害了吧?她就是那种什么话都敢说的女人,她才不管你是不是受得了!我敢说,如果她再不改这种狂放不羁的性格,总有一天会吃大亏!她是遇到了你,如果遇到了别人,不扇她俩耳光那才叫怪呢!”
“你别这么说她!”陈晓敏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她为了替别人出气,心甘情愿地被别人当枪使!她就是那种没有头脑的女人,见风就是雨!”
“你说得太对了!”罗晓玲说,“我对她太了解了!我曾经多次对她说:‘你遇到事情为什么就不能多动动脑筋?你干嘛要那么心甘情愿地替别人卖命啊?你傻不傻呀?’可是,她就是不听我的,我行我素!这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竟然让你们俩撞到了一起!你也真是够倒霉的,在自己的故乡大上海遇到方安安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
2017年9月4日初稿,2020年12月11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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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11 18: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一十
陈文海和一群年轻姑娘沿着上海老街往前走。
“昨天晚上她一定在你面前讲了很多很多不该讲的话,对不对啊?”罗晓玲说。
“是的!”陈文海说,“她昨天晚上在我面前讲了很多很多难听的话,她说的那些难听话如果用火车装可以装几车厢了!她如此胆大妄为,这是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不过,我昨天晚上的收获还真不小,我弄明白了很多以前没有弄明白的事情!原来,那些坏家伙在方安安面前说了我那么多的坏话!他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把我涂抹成一个吓人的恶魔,一个戴着假面具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她那么做就是为了想把你活活地气死,可是,她遇到了你这样的强硬对手!她一定感到很失望!”罗晓玲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说道,“这种女人是既可恶又可怜,她永远分不清是非,她只会随风倒!”
“她昨天晚上在我面前可神气了,好像真理就在她那一边!”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昨天晚上,她神气十足地对我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吧!你在十堰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你干过哪些坏事和蠢事别人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你也真是够坏的!你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憋着一肚子的坏水!你自以为聪明,其实你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她怎么能这么说你啊?她凭什么这么说你?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周雯雯被气得七窍生烟,“她是不是欠揍啊?”
“这个方安安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她以为有人为她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罗晓玲满腔愤怒,“这种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对你进行诋毁只能证明她无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是要遭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总有一天会惩罚她的!”
“实话告诉你们:我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么数落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我当时真是被气坏了!我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把她推倒在地狠狠地踹她两脚!可是,我再三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冲动啊!我清醒地意识到:一时的冲动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小不忍乱大谋,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绝不能让面前的这个女人坏了我的大事!”
“她们别得意得太早!”罗晓玲说,“她们这么煞费苦心地算计陈文海,难道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陈文海已经活得够艰难的了,这帮坏女人竟然还嫌不够,还要去骗他的血汗钱!”杨晓兰嚷道,“她们还能算是人吗?”
“我听别人说:方安安刚才给你打电话了。”王芳看着陈文海的脸,“她是不是又在你面前耍什么花招了?”
“她确实又在我面前耍花招了!”陈文海说,“她意识到原来的那套办法现在已经行不通了,所以,她改用软的一套来对付我!”
“这就叫软硬兼施!”王芳说,“我们几个上海姑娘早就料到这一点了!她们那伙人为了把你搞垮简直是不择手段呀!她们为了达到他们的罪恶目的,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她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罗晓玲对陈文海说,“有人亲眼看到她们几个坏女人在一起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什么重大的事情!还有人告诉我:最近将有一群外地小姑娘陆陆续续地来到我们上海滩!这些外地小姑娘就是冲着你来的!”
“她们怎么那么无耻呀?”陈晓敏说,“这真是闻所未闻啊!她们把我们大上海都当成什么地方了?”
“可恶可恶!她们简直是太可恶了!”罗晓玲被气得直喘气,“难道我们大上海是藏垢纳污的地方吗?”
“今天晚上,林莉莉可能会到我那儿去!”陈文海说。
“是林莉莉亲口告诉你的吗?”罗晓玲问。
“那倒不是的。”
“她的脾气可暴了,是属于那种火爆脾气的女孩!只要你说的话她不爱听,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会劈头盖脑地训斥你一通,让你下不来台!她今年才26岁!按理说,你是她的长辈,她应该尊重你,可是,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会把你当成她的长辈!如果你在无意中把她给惹恼了,她会声色俱厉地训斥你!好像你不是她的长辈,反倒她是你的长辈!她跟方安安是一路货色!”
罗晓玲的父亲和林莉莉的父亲是一对老朋友!有一天,林莉莉的父亲对罗晓玲说:“晓玲啊,你比莉莉大两岁,要多关心她一点!我跟她妈很早就离婚了,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你这个当姐姐的应该多给她一点温暖!莉莉实在是太可怜了,你可千万不能嫌弃她呀!我也知道,我的这个宝贝女儿身上有不少缺点,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呀!而你呢,正好比她大两岁,所以,你就应该承当起当姐姐的责任来!”既然林莉莉的父亲这么说,罗晓玲就不好意思再推脱了。
“其实,我跟林莉莉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好朋友,我只是把林莉莉当做她的小妹妹去呵护罢了!”罗晓玲说。
“对不起啊!我过去误解你了!其实你也挺不容易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很多人在内心深处都有难以启齿的苦衷,这种苦衷是不便于向外人透露的!”罗晓玲说。
“其实,我也有我的苦衷,所以我活得特别艰难!我常常觉得自己活得太苦太累太难!我常常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每当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我就强打起精神!”
几十年来,陈文海活得是多么地不容易啊!可是,方安安这个坏女人根本不理解,把陈文海的内心苦闷当成她谈笑的资料,肆无忌惮地取笑陈文海!昨天晚上她竟然这么对陈文海:“你怎么连跟自己的母亲、妹妹和妹夫都搞不好关系?由此可见,你这个人有多么糟糕!你只会埋头死读书,你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怪不得你妹夫会说你没有一点生活能力!你的生活确实太乱了!大家都说你没有朋友没有生活,你还不高兴!其实,大家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就是没有生活没有朋友嘛!你干嘛要死不承认呢?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太要面子!你一点都不懂得变通,只知道一条道走到黑!像你这种人,到死也是一个人!你永远不会有朋友!说句心里话,我还是蛮同情你的!我们几个朋友经常议论你,说你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不懂一点人情世故!你只会得罪人,不会结交朋友!如果你懂一点人情世故,有几个朋友,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一个人!你别不高兴,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不说别的,就说你的婚姻问题,我就对你很有看法!你离婚都快有20年了,为什么至今没有再婚?你自己说说,有几个像你这样的?”
“她还挺会教训人的!”刘娟冷笑了两声,“她有什么资格教训你?她今年才32岁呀!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她简直是太狂妄了!她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她算是什么东西?”王芳狠狠地往地上跺了跺脚,“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女人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一个做晚辈的怎么能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对长辈说话?她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这简直是太荒唐了!到底是谁在为她撑腰?到底是谁在指使她?到底是谁在怂恿她?”
“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这一传统美德被某些人糟蹋得惨不忍睹!”罗晓玲也被方安安的这种狂妄无知行为气得差点跳起来,“方安安实在是太可恶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凡是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会容忍这种行为!”
2017年9月13日初稿,2020年12月11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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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11 18:25:3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一十一
陈文海和一群年轻姑娘沿着上海老街往前走。
“昨天晚上,方安安在我面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狠狠地把我骂了一顿!”陈文海说,“她的那番言论使我目瞪口呆!她的胆大妄为使我感到震惊!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在湖北十堰的一举一动她竟然会那么清楚!她在教训我的时候是那么地振振有词,那么理直气壮!在她眼里,我一无是处、分文不值!我在震惊之余想起了10年前的那场铺天盖地而来的‘网络战争’!我万万没有想到,10年以后,在我的故乡会有一个女人来如此肆无忌惮地教训我!这同样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一切难道都是偶然的吗?这两者之间难道没有必然的联系吗?方安安的行为难道是孤立的吗?”
“当然不是孤立的!”罗晓玲说,“今天的这场口舌战争是十年前的那场‘网络战争’的延续!其实仔细一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足为奇!如今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是一个通讯工具高度发达的时代,每个人都有手机,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通过手机广泛地传播!现在交通工具也很发达,如果有人想到我们上海来害你,那也不是一件难事!说不定此刻在我们上海的某个阴暗角落里就有人在蠢蠢欲动!他们想害你简直是太容易了!”
“我真的特别佩服你!昨天晚上你的表现太棒了!”杨晓兰说。
“我就是不想死在方安安这样的坏女人手里,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上海!”陈文海说,“我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去做,我的事业正处于关键时期,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死掉呢?”
“他们就是想毁掉你的事业!”王芳说,“他们太卑鄙无耻了!”
“他们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这使我感到震惊!”刘娟说,“他们跟旧上海的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这个方安安确实太可恶了!”陈晓敏说,“她以为: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旧上海!依我看,方安安充其量就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混混!一个浪到沪上的风流娘儿们!一个寡廉鲜耻的小娼妇!”
“我父亲就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陈文海说,“在那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上海,在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我的父亲跟那些歌女、舞女混得很熟!那个时候,我的父亲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他风流倜傥,周旋于三教九流!我父亲好有本事呀!”
“在那个特定的社会环境里,你的父亲一定活得很潇洒吧?一定有很多摩登女郎追求他吧?”刘娟说,“在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你父辈的血,所以在你的基因里留下了你父辈的烙印!在很多方面你都很像你父亲!”
“我很崇拜我的父亲!我父亲原来是一个农家子弟,他12岁的时候就从崇明岛来到上海滩谋生,经过几年打拼,终于在上海滩站稳了脚跟!如果他没有超常的社会适应能力,怎么可能在大上海站稳脚跟?你们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的上海可是‘冒险家的乐园’,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我的父亲就是有冒险精神和开拓能力!他经常对我说:‘如果我有文化,就一定会在上海干出一副大事业,成为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大资本家!我吃亏就吃亏在没有文化上!’”陈文海越说越激动,“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有文化,我受过高等教育,这是我比我父亲优越的地方!所以,我父亲经常对我说:‘如果你以后有机会重新回到上海,你就一定要出人头地!别像你父亲这么没有出息!’所以,我特别想回到上海!我想在上海干出一副大事业!我想在上海实现我的人生价值!”
“你想在上海当大资本家吗?”刘娟跟陈文海开玩笑。
“我可不想当什么大资本家!我不是那块料!”陈文海说。
“那你想当什么?”刘娟问。
“想当大作家啊!我就是想让自己成为茅盾那样的大作家,写出《子夜》那样的传世之作!”
“可是,方安安偏偏不理解你的雄心壮志!”杨晓兰说。
“昨天晚上你一定特别难受吧!”罗晓玲说,“我都能想象得出来,你面对这个方安安,真想朝她大喊大叫:‘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永远都不可能理解我!你是一个浅薄无知的女人!’”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陈文海说。
昨天晚上方安安对陈文海说:“你不切实际,你好高骛远!你连小学副科都教不好,却异想天开地想去当什么流芳百世的大作家,写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传世之作!你就是一个幻想家!一个可笑的幻想家!你怎么那么笨啊?你不是有大学本科学历吗?怎么会连小学副科都教不好!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你怎么会那么心甘情愿地去教小学副科!你难道没有一点自尊心吗?如果换了别人,早就去自杀了!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啊?”
“我的天哪!”杨晓兰被气得暴跳如雷,“她竟然敢那么说你!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当时真应该抽她俩耳光!”
“这真是闻所未闻啊!”王芳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到底想干什么呀?她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呀?”
“她竟然敢那么侮辱你的人格!”刘娟说,“你当时怎么就不痛骂她一顿呢?你也太软弱无能了吧!”
“你不能这么说陈文海!”罗晓玲说,“这不是软弱无能,这正是陈文海的可贵之处!陈文海不想激化矛盾!”
“还是罗晓玲能真正理解我!”陈文海说,“难道我不想骂她吗?我连杀她的心思都有!”
“你昨天晚上表现出了惊人的冷静!”罗晓玲说,“我想:他们现在一定很沮丧!他们本来以为你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你没有上他们的当!他们本来想借方安安的手除掉你,可是,他们的计划落空了!他们的罪恶阴谋落空了!不过,从目前来看,这场斗争并没有结束,因为你人还在上海,你还要在上海待上一段时间,他们一定还会寻找各种机会!更严峻的斗争还在后面,昨天晚上方安安对你的的挑衅只是一个开头!”
“你分析得好深刻呀!”陈文海说,“你完全可以当我的红颜知己了!”
“那么我呢?”杨晓兰问,“我是不是你的红颜知己?”
“你们俩都是我的红颜知己!”陈文海说。
“我们去外滩吧?你们想不想去啊?”
“从这里到外滩很远吧?”陈文海问。
“不远不远!”王芳说,“我们可以抄近路,我们可以从古城公园穿过去。”
“古城公园在哪儿?”陈文海问。
“你竟然连古城公园在哪儿都不知道!”听陈文海这么问,王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古城公园就在这条街上,难道你不知道啊?”
“我小时候知道!”陈文海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忘了!我离开上海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呀!”
“你忘了没有关系,我们大家可以带你过去!”王芳说,“古城公园就在前面,我们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古城公园的后门!从后门进去,穿过古城公园,再从古城公园的正大门走出去。站在古城公园的大门口,我们能看到黄浦江对面陆家嘴的那几栋摩天大楼!”
“你好啰嗦呀!”刘娟说,“你说得那么详细干嘛呀?让陈文海跟我们走一趟不就清楚了吗?”
“那我们就开拔吧!”王芳说,“从古城公园正大门到外滩要经过人民路,还要穿过中山东二路。”
“你现在一定对上海很熟悉吧?”
“谈不上很熟悉。你是上海人,一定比我更熟悉。”
在陈文海离开上海的这段时间里,上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陈文海这次回来,对上海产生了一种陌生感!现在的上海跟他小时候的上海完全不一样了,现在他要重新认识上海。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他常常边走边回忆,他常常感叹道:真是光阴似箭啊!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在这几十年里,他在心里无数次地呼唤上海!有一天,冯宝玉曾经这样对陈文海说:“你就是忘不了上海滩!”陈文海说:“我是喝着黄浦江水长大的!”陈文海经常对别人说:“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陈文海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情景,不禁感慨万千。昨天晚上,方安安对陈文海说:“你对所有的人说你热爱上海你怀念上海,也不怕别人对你产生反感!”陈文海说:“我怎么可能对所有的人都那么说!我只不过是对我的朋友表明我的真实想法,这难道有错吗?”方安安冷笑了一声:“你有朋友吗?你整天独来独往,哪来的朋友啊?你是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是你的朋友!”陈文海说:“我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我的朋友?我大脑有病啊?那些关心和帮助过我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方安安又冷笑了一声:“谁会关心和帮助你?他们连躲你还怕来不及呢!”
“她怎么能这么说你?”杨晓兰的眼里冒着火花,“这个方安安简直就不能算是人!”
“我每说一句话她都要顶回去!”陈文海越说越气愤,“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女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她这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把你活活地气死!”杨晓兰抡起胳膊挥舞了一下拳头,“如果这个坏女人此刻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狠狠地揍她一顿!”
“方安安确实太过分了!”王芳说,“她怎么能这么对待你?一个做晚辈的怎么能在长辈面前如此无礼?”
“这能说明什么?”罗晓玲说,“这只能说明她没有文化,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在她眼里分文不值!她是一个素质低下的女人!”
“你说得没错!”王芳嚷道,“她连做人最起码的道德都不讲了!”
“几十年来,我在人生道路上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这个方安安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陈文海说,“方安安昨天晚上的表现使我感到震惊!如果她是一个男人,我一定会狠狠地揍她一顿!我主要看她是一个女人,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你昨天晚上难道就没有发过一次火吗?”刘娟问。
“我只发了一次火!”陈文海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她昨天晚上逼着我回答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又涉及到我的隐私,所以,我才会忍无可忍!”
在陈文海发火的时候,方安安竟然威胁道:“你竟然敢在我面前发火!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发火!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你再发火,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陈文海说:“你报啊!警察来了更好!看警察来了是抓我还是抓你!侵犯别人的隐私是一种犯罪行为!你是不是想去坐牢啊?”方安安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原来你也懂法啊!看不出来呀!我原来还以为你只会埋头读书,是一个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的书呆子!你现在可以啊!”陈文海说:“你别这么阴阳怪气地好不好?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再敢侵犯我的隐私,我就一定让你去坐牢!你信不信?”方安安说:“我信我信!你多厉害呀!你是堂堂大学生,还是作家,谁敢惹你呀?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朋友!我听说:有一次,你妈到你们学校去问你一个问题,你气急败坏地朝你妈大喊大叫,说你妈不该侵犯你的隐私,还要到法院去告你妈!你在亲妈面前都这样,谁还敢跟你交朋友?你如此不讲情面,我算是服了你了!”陈文海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即使是天王老子犯了法,也同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个方安安就是太无知,她什么都不懂!”罗晓玲说,“对付这样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她!理她干什么?跟这样的女人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2017年9月13日初稿,2020年12月11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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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0-12-11 18:27: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一十二
夜晚的外滩灯火辉煌,游人如织,浦江两岸流光溢彩,分外迷人。
“在这令人陶醉的美好夜晚,我们几个沿着外滩往前走。”罗晓玲对大家说。
“我到上海的当天就急着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想重温儿时的美好时光!”陈文海对身边的姑娘们说,“这里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真是光阴似箭啊!一晃就几十年过去了!我觉得我在十堰的40多年就好像是一场40多分钟的旅游,我现在重新回到上海就好像是从旅游地十堰回到上海!在十堰的那40多年里,我的身体虽然在十堰,但是我的灵魂却始终滞留在上海!”
“你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罗晓玲对陈文海说,“这说明你人虽然在十堰,但是心却不在十堰!你太热爱自己的家乡了!”
“40多年前,我是故土难离,是迈着极其沉重的脚步登上轮船的!”陈文海边回忆边说道,“40多年前,在十六铺码头从岸上走向轮船的那几分钟里,我是一步三回头!当汽笛鸣响的时候,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当轮船缓缓驶离码头的时候,我泪流满面、心惊肉跳!当时我就有一种预感:这一别也许就是一场漫长的离别!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一别就是几十年!”
“你也别太伤感了!”罗晓玲连忙安慰道,“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上海定居的!”
“你如此热爱上海,连苍天都会被你感动!”杨晓兰望着陈文海的脸,“你当年真不应该离开上海!在这40多年的漫长岁月里,你的灵魂备受煎熬!你想回上海都望眼欲穿了呀!”
“可是方安安偏偏不理解!”说到这里,陈文海泪流满面,“昨天晚上,方安安竟然这么对我说:‘你是不是大脑有病啊?在外地工作的人多了,谁也没有像你这么疯狂!好男儿应该四海为家,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
“这是哪跟哪呀?”王芳气得直跺脚,“她简直就是胡扯!热爱自己的家乡,这是人之常情!谁不热爱自己的家乡?她怎么能把热爱自己的家乡跟四海为家、志在四方扯到一起?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嘛!”
“世界上竟然会有方安安这样的女人!”刘娟也被方安安的这番话气得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她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别有用心的人就是想通过她的嘴把你活活地气死!他们好阴险毒辣呀!”
“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上海,方安安竟然还要这么对待你!”徐雅丽说,“她确实太过分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地劝劝她,让她别这么对待你!”
“她会听你的吗?”王芳问。
“我跟方安安是初中时候的同学,我想:她会听我的。”徐雅丽说。
“但愿如此吧!”刘娟说。
正说到这里,方安安给陈文海打来了电话。
“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过去了。”方安安说,“对不起啊!”
“没关系的!”陈文海说,“你忙你的,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干嘛这么客气呀?”
“你现在在哪呢?林莉莉没去找你吗?”
“没有。”
“有人告诉我:你现在正跟罗晓玲、杨晓兰她们几个在一起聊天!”方安安说,“你们这一大帮人在一起聊天好热闹呀!有这么多年轻姑娘陪你聊天你不孤单了吧?你们几个一定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吧?”
“没有!我们才懒得说你呢!你有什么好被我们说的呀?”陈文海说。
“我还不了解你们?”方安安说,“你们几个只要在一起就一定会七嘴八舌地议论我!你们几个没少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其实我们几个也不想说你,只是由于你太过分了,我们才忍不住要感慨一番!”陈文海说,“朋友之间说说心里话,这很正常呀!”
“你是指昨天晚上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吧?”方安安说,“你别往心里去,我那是随便瞎说的!那些话有的人不敢在面前说,怕你骂人!我是豁出去了!大不了我把你得罪了,你不理我就是了!没想到你还会理我!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全当成是放屁啊?我没有多少文化,不会说话!另外,我这个人就是直肠子,说话不会拐弯!”
“这跟没有文化和直肠子没有关系,这是一个人的素质问题!”
“你不就是想说我没有素质吗?素质值几个钱?”
“我们这里是大上海,大上海是国际大都市,不讲素质是不行的呀!”陈文海说,“如果你在外国人面前也胡说八道,会影响我们上海人的形象!”
“你又不是上海人,你操那份闲心干嘛?”
“谁说我不是上海人?我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你才不是上海人呢!”
“你又来了!你干嘛这么在乎自己是不是一个上海人?”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我为自己是一个上海人而感到骄傲!”
“我们俩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行吗?我还有事!挂了啊!”
“好吧!你去忙你的吧,我不打搅你了!”
刘玲挂断了电话以后,王小妹问她:
“陈文海为什么不到我们宾馆来住啊?”
“这我怎么知道啊!”刘玲说,“也许他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宾馆的服务员中有很多上海姑娘吧!”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方安安说。
“一定是你昨天晚上告诉他的吧!”王丽媛说。
昨天晚上王丽媛问陈文海:“你为什么不去上海铁路大厦酒店住啊?难道你不知道那里的服务员有很多都是上海姑娘吗?”陈文海说:“我不知道呀!如果我早知道这一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住在安恒卓悦商务酒店了!”王丽媛对他说:“那你明天就搬过去呗!”陈文海说:“不急不急!什么时候搬过去都可以!”王丽媛对他说:“你想搬过去,别人还不一定乐意呢!”陈文海问:“为什么不乐意啊?”王丽媛说:“你自己去想吧!”
“这个小瘪三竟然还不知道我们跟都是好朋友!如果他一定要住进来,你们几个上海小姑娘每天给他脸色看也够他受的呀!”方安安说。
“你说的没错!”王小妹说,“朱振华原来还以为他这次来上海一定会住在我们上海铁路大厦酒店!没想到他没来我们这住!按照他的性格,他是一定会来我们这住的!这小子向来不按常规出牌!他一定是在跟我们玩什么花招!”
“陈文海之所以不到你们上海铁路大厦酒店来住宿,是由于不想跟你们这些人一般见识!”罗晓玲说,“他知道你们不怀好意,他不想在你们这惹一身骚!”
“你怎么能这么说啊!”王小妹说,“我们都是良家妇女!他陈文海想来就来呗!”
“他不会来的!”杨晓兰说,“他起码不会现在到你们这来住宿,他现在还没有摸清你们这里的情况!”

一群年轻姑娘沿着秣陵路往前走,然后又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前面的一座天桥上。这座天桥横跨在天目西路和恒丰路交叉的路口上。此刻正是夜晚,站在这座天桥上向远处眺望,上海火车站和维也纳酒店显得特别显眼。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罗晓玲说,“这个地方我们已经来过无数遍了!站在这里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有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安安静静地思考问题。”杨晓兰望着天桥下来往穿梭的一辆辆汽车,“每当我伤心想哭的时候,我就偷偷地跑到这座天桥上来!我听够了人们对陈文海的褒贬,有些人在评价陈文海的时候,根本不负一点责任,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使陈文海遍体鳞伤,有的人还嫌不够,还想置他于死地!北京的那个韩大鹏胡说什么:虽然陈文海的人生很坎坷,但是跟任何人没有关系!还有北京的那个毕雅芳也胡说什么:任何人都不会同情陈文海,因为陈文海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太多的人!”
“陈文海的妹夫也很可恶!”罗晓玲说。
有一次,廖建华这么对陈文海说:“你就是生活能力太差!你根本适应不了这个社会!你应该学会去适应这个社会,任何事情发生了你都不要认为是不正常的,这样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痛苦了!”
“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啊!”杨晓兰说,“按照他的逻辑,人活着就应该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要有正义感和自尊心,应该浑浑噩噩地活着!这哪里像是一个共产党员讲的话啊!”
廖建华经常在陈文海面前宣扬剥削阶级的那套腐朽人生观,胡说什么:“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不要去信仰什么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金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陈文海不听他的那一套,他就认为陈文海大脑有病,把陈文海骗进精神病医院,强迫陈文海住院治疗!他已经丧失了做人最起码的伦理道德!他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啊!所以,陈文海才会下决心跟他一刀两断!陈文海下这个决心是多么地不容易啊!他完全是被逼无奈呀!如果他再不下这个决心,早晚会死在他妹夫的手里头!现在陈文海一个人过是多么地不容易!他身心疲惫,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强打精神!他不知哪一天会倒在这条布满荆棘的人生道路上!
“陈文海目前的处境岌岌可危!那帮坏蛋正在处心积虑地算计他,想让他倒在上海这片生他养他的热土上!”
“陈文海不想倒下!他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去做!他千万不能倒下呀!如果他现在倒下了,他一定会死不瞑目!”
“昨天晚上,方安安那么肆无忌惮地伤害陈文海,这里头恐怕也有你那个表哥在起坏作用吧!”罗晓玲说。
“完全有这个可能呀!”陈晓敏说,“我的这个表哥就是一个糊涂虫,他心甘情愿地充当别人的马前卒和急先锋!在这一点上,他倒是跟方安安很一致的!”
那天,徐春生对周雯雯说:“如果陈文海跟你套近乎,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你给他一个笑脸,他就会完没了地去纠缠和骚扰你!张雪梅就吃了这方面的亏!张雪梅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天,我冲撞了陈文海,现在想起来好后悔呀!要不是杨晓兰及时打电话提醒我,说不定我还真会干出更荒唐的事情来!”周雯雯问杨晓兰,“陈文海会不会记恨我啊?”
“应该不会吧!”杨晓兰说,“陈文海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女孩,他更是心胸宽广、不计前嫌!他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哈哈,你好像很了解他!”周雯雯说,“你可以当他的红颜知己了!”
“说到红颜知己,我倒想起来一个人来。”杨晓兰说。
“是林雪吧?”周雯雯说。
“她能算是陈文海的红颜知己吗?”陈晓敏说。
“其实就是一个文友!”罗晓玲说。
“林雪是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她根本不可能去理解陈文海!”杨晓兰说。
“陈文海应该娶一个上海小姑娘当他的媳妇!”陈晓敏说。
“谁有这个资格?”周雯雯问杨晓兰,“该不会是你吧?”
“我倒是想啊!”杨晓兰说,“你应该去问陈文海!”
2017年10月12日初稿,2020年12月11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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