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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湖北省十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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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21-2-11 0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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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徐春生正坐在家里看书,李慧芳给他打来了电话。
“我的一个作家朋友要我跟她一起出去玩,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吧!今天是礼拜天,天气又好,我们三个一起出去边晒太阳边聊天!反正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李慧芳说。
“谁说我没有事?我正在看书呢!我又不是作家,夹在你们作家里头算是怎么回事啊!”徐春生说。
“你虽然不是作家,可是你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你还是我们作家们的朋友,你跟我们在一起聊聊天,长长见识,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你那个作家朋友是谁啊?”
“她叫林雪,现在是十堰市张湾区作家协会会员。”
“我不认识她!”徐春生呵呵一笑,“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她恐怕是我们十堰文坛上的一个无名之辈吧!”
李慧芳瞪了一眼徐春生。
“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说她!什么无名之辈?现在是无名之辈,说不定以后能成为文坛上的一颗巨星!”李慧芳说。
徐春生冷笑了两声。
“她永远也成不了一颗巨星!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会有什么出息?她哪能跟陈文海比?陈文海是上海人,见多识广,一定能写出一部传世之作!”徐春生说。
林雪就给李慧芳打来了电话。
“你最近是不是在上海见到了罗晓玲和杨晓兰?”林雪问。
“是的。”李慧芳回答道。
“你们在一起都聊了些什么?”
“瞎聊呗!”
林雪告诉李慧芳——
三个姑娘在外白渡桥附近遇到了刘利民。刘利民对林雪说:‘他送了我一本书。’林雪问他:‘就是那本《茶场纪事》吗?’刘利民说:‘是的。’然后又问:‘那本书能算是他的作品吗?’林雪说:‘应该算是吧!’刘利民说:‘一篇习作而已!’罗晓玲说:“那可是他的心血呀!”杨晓兰说:“我们应该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这两个臭丫头总喜欢帮陈文海说话!”李慧芳说。
“这不奇怪嘛!她们俩是陈文海的铁杆粉丝!”林雪说。
“我们俩还去不去人民公园?”
“去!为什么不去啊?我想让徐春生跟我们俩一起去,可是他不愿意。”
“那就算了呗!我马上去你家,你在家里等着我。”
跟林雪结束通话后,李慧芳拨通了徐春生的电话号码。
“林雪马上就要到了,你调整一下情绪。”
“要来就来呗!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干嘛要为她调整情绪?没有道理嘛!”
“你别没事找事!要不这样,你先见她一面,等见了她的面之后你再作决定,好吗?”
“当然可以啦!见一见十堰文坛上的这个无名之辈,对我也没有坏处!”
“你这样想就对了嘛!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朋友是应该多交的,不过,也不能乱交,乱交朋友是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的!”
“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的那个朋友马上就要到了,我得下楼去迎接她!”
李慧芳来到了楼下,林雪笑脸相迎。
“哈哈!你还真下楼来迎接我!”林雪说。
“你是第一次上我家来,我得隆重点!”李慧芳说。
“我又不是国家元首!你这么亲自下楼来迎接我,我怎么承受得起啊!”
“好了好了,客气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赶快上楼吧!等会儿还有一个朋友要上我家来,我让你们俩见上一面,怎么样啊?”
“他是谁呀?”
“他叫徐春生,也是上海人。”
说到这里,她们俩已经走到了李慧芳的家门口。
“这里就是我的家,请进!”
她们俩一前一后地进了李慧芳的家。
林雪走到书柜前。
“这么多书啊!你属于书香门第吧?”林雪说。
李慧芳咧嘴一笑。
“我不是。我就是没事的时候喜欢看点书。”李慧芳说。
过了一会儿,徐春生来了。
林雪笑脸相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林雪对徐春生说:“你可是我们这里的稀客呀!”
“我跟李慧芳是老朋友了!”徐春生看了一眼李慧芳,然后对林雪说。徐春生问林雪:“你是不是常来这里啊?”
“我不经常来!不过,我们俩早就是好朋友了!”林雪回过头来对李慧芳说:“慧芳姐,我说得对不对啊?”
“你说得很对!你说得对极了!”李慧芳对徐春生说:“我的这个妹妹很有才,她可比那个陈文海强多了!”
“是吗?”徐春生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我不好加以评论,我还从来没有读过这位林大小姐的作品!我的这位老兄才华横溢,我是很敬佩他的!”
李慧芳笑弯了腰。
“你还敬佩他?真是笑死我了!”李慧芳说。
徐春生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慧芳。
“这有什么好笑的?”徐春生说。
“你是不是还叫他阿哥啊?”
“这是我们上海人的叫法,这么称呼显得亲热一些!”
“你们竟然还称兄道弟的!你难道不怕别人也把你当成神经病吗?”
“我不会在意的!我们俩都是上海人!”
“上海人又怎么样?上海人很了不起吗!”
“你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你的家乡观念如此严重,我真的很为你担心呀!”李慧芳皱紧了眉头
正说到这里,陈晓敏给徐春生打来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在朋友家里。怎么啦?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你是不是跟林雪和李慧芳在一起?她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得多长几个心眼!”
“这个我心里有数!你哥哥不是大傻瓜!”
徐春生放下手机后,李慧芳问他:
“是你的表妹给你打来的电话吧?”
“她就是爱瞎操心!她都被我宠坏了!我跟谁在一起她都要横加干涉!”
“不能这么说吧?她是在关心你,你应该领情呀!”林雪对徐春生说。
“我当然会领情啦!这难道还需要你来教我吗?”徐春生满脸不高兴。
“这……”林雪尴尬地笑了笑:“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干嘛要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不要再说了!”李慧芳对林雪说:“我的这个朋友就是心直口快,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恶意!”
李慧芳和林雪一起来到了人民公园,然后沿着山坡上的一条小路慢悠悠地往前走。秋天的阳光把一束束光线从树林间投射进来,在山坡和小路上形成了斑斑驳驳的光点。小路上人不多,三三两两地懒懒散散地在山坡小路上溜达。
“听说这里是陈文海和陈俊秀经常来光顾的地方!你们俩是好朋友,这一点你一定比我更清楚!”李慧芳说。
“他经常在我面前诉苦!他对我说:‘我现在太穷了,只能到人民公园去玩!他特别恨那些当官的,是那些当官的害得他一贫如洗!’”林雪说。
“这能怪谁呀?谁让他老跟当官的作对的!”
“他这叫活该!”李慧芳望着前面的路。
“他就是一个书呆子!就知道整天看书!”林雪皱着眉头。
“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是一个书呆子,又总是跟当官的作对,你们俩怎么会成为好朋友?这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你不了解情况!”林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是被逼的!朱振华向我下达了一项重要任务,也可以说是死命令,就是让我有意识地去接近陈文海。他对我说:‘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套陈文海的心里话,了解他的真实情况!必要的时候,我们会采取强硬的措施把他关进精神病医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活得不容易呀!”
“我活得太痛苦了!”林雪难过得差点掉下了眼泪。
“你说,我一个姑娘家,却让我去跟一个糟老头子交朋友,让别人怎么看我啊!我都羞得无地自容!”林雪长吁短叹道。
“现在,你们俩不还是好朋友吗?”李慧芳盯着林雪的脸。
“那是由于我又有了一项新的任务!”
“什么新任务啊?”
“我不能说!”
“为什么呀?”
“如果我说了下场会很惨!”林雪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慧芳。
“你说,如果哪天我真把他们惹恼了,他们会不会把我骗到荒郊野外,然后把我给杀了?”林雪可怜巴巴地说道。
“不至于吧?”
“你太可怜了!”李慧芳盯着林雪的眼睛。
“你不要胡思乱想,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不用怕,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有社会主义法律保护你!”李慧芳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
“慧芳姐,看在我们姐妹俩的分上,我对你有一个忠告!”林雪盯着李慧芳的脸。
“什么忠告?你说吧!”
“就是:你不要太死心眼了!”
“我们犯不着为他们卖命!那帮王八蛋只不过是在利用我们俩,想借我们俩的手把陈文海除掉!”林雪垂下了眼皮。
“我没听明白!”李慧芳尴尬地笑了笑。
“你这是在提醒我吗?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傻!”
“我可不敢说你傻!我只是在为你担心!如果你老站在当官的立场上去贬低陈文海,他会恨死你的!”
“让他去恨好了,他不能把我怎么样!这么多年来,学校换了多少茬领导,每换一茬领导,陈文海都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好印象,他总是给学校领导惹麻烦,他们一提起陈文海就摇头晃脑、唉声叹气,想尽一切办法想让陈文海从学校滚蛋!同事们更是讨厌他,巴不得他早点离开学校!家长们也都盼望着学校领导能早点把陈文海从学校撵走!”说到这里,李慧芳叹了一口气。
“他的人缘实在是太差了!”
“他就是不善于人际交往!其实,他根本不应该待在学校里,教书不是他所能胜任的工作!”
“我在上海有一个朋友,她虽然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可是她有很多朋友,如果现在的上海还是30年代的那个上海滩,她简直就是上海滩上的第二个方艳云!”
“关于方艳云我是知道的呀!她是30年代上海滩上的第一交际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这个上海朋友就是方安安吧?我见过她,她很喜欢说话!她没有多少文化,却敢理直气壮地对文化人评头论足、说三道四!我佩服她的这种胆量!我有时候在想:在说陈文海坏话的时候,方安安为什么会有那么足的底气!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在为她撑腰打气!这个人会是谁呢?”
李慧芳哈哈大笑。
“朱振华的老婆是上海人。”李慧芳说。
“你的意思是说:是焦红在为方安安撑腰打气!”林雪说。
“方安安经常去焦红家,有关陈文海的很多情况都是焦红告诉方安安的,因此,方安安虽然人不在十堰,却对陈文海在十堰的表现了如指掌!方安安经常对她的姐妹们说:‘我最有资格去评价陈文海!这个小赤佬在十堰整天不干好事,整天跟小姑娘们在一起唧唧歪歪的!他就是一条色狼!幸亏我没有女儿,否则,我就要为我的女儿担心死了!’”
李慧芳和林雪在山坡上的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
“他总以为自己有学问,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太狂妄了!”李慧芳望着山坡下一堆堆的游客,“其实,只凭有学问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这个国家向来讲人情,办事凭关系,即使你再努力,但是如果你没有很广的人脉,没有很硬的后台,没有特殊的关系和背景,最终还是出不了什么成果!你的文章写得再好,没有人赏识你,没有人吹捧你,只能成为一堆烂纸片!你再能写,如果有关领导说你没有当作家的天赋,根本不是当作家的那块料,那你就是白写,写得再多也没有用,写得越多越显得你是在犯傻!如果你被有关领导赏识了,他会到编辑部那去打一声招呼,编辑部就会用你的稿子,时间长了,你就会慢慢地有名气了!陈文海就是不懂得这一点!他只会犯傻!”
“慧芳姐,真没有看出来:你对国情了解地如此透彻,怪不得几乎每期的《东风文艺》上都有你的大作!不过,我们俩也应该认清楚这么一个严酷的现实!”听李慧芳这么说,林雪大吃一惊。
“什么严酷的现实?”
“你是聪明人,用不着我在这里明说!”
“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们俩都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你以为我是傻子啊!我当然明白这一点啦!”李慧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雪颤抖着嘴唇,脸上布满了愁云,用暗淡的眼神看着李慧芳。
“棋盘上的棋子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他们不允许我们做丝毫的反抗!”林雪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用凄惶的眼神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一陈文海明白了我们的意图,那我们大家都得完蛋!”
“这也是我最大的担心!”李慧芳说。
“陈文海太精明了,什么事都别想瞒过他!”说到这里,林雪浑身颤抖了一下:“他经常料事如神,他经常给我们以出其不意的反击!我真的好害怕呀!”
“我们这些小女子只能听天由命啦!”李慧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罗明霞和杨梅来到了她们俩的身边。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俩一定是在商量怎么去收拾陈文海!我说得对不对呀?”杨梅朝林雪眨了眨眼。
“你可别瞎说啊!”林雪对杨梅说,“我们俩跟陈文海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去收拾他?”
“你紧张什么呀?”见林雪这副窘态,罗明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特别恨陈文海?”
“陈文海太张狂了,就得需要有人去收拾他!”
“怎么收拾啊?”
“这你就别管了!”罗明霞大声嚷道:“那年,我被学校评为先进教师,他不服气,竟然在学校举办的一次聚会上讽刺挖苦我!”
“就为这么一点小事?”
“你真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林雪斜着眼看了一眼罗明霞。
“他让我下不来台,我就不会放过他!”
“如果哪天他犯在我的手里,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罗明霞的眼睛里露出一股凶光。过了一会儿,她又笑着说道:“我现在真想去上海!”
“你去上海干嘛呀?”
“去收拾他呀!”罗明霞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让他死在上海滩!”
“原来你是一个这么恶毒的女人!”林雪浑身一颤。
“你说什么?”罗明霞瞪圆了双眼,她恼羞成怒,“小心老娘我撕烂你这张臭嘴!”
2017年3月14日初稿,2020年9月23日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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