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花季：2011年东湖新散文134人精选

元辰

不弃的情怀

品味尴尬

闲笔

人的一生，少不了遭遇尴尬，不论是大腕小民，还是名人巨贾，概莫能外。先说说别人吧。著名学者沈从文先生第一次在大学讲课时，面对那么多眼睛望着他，红着脸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在黑板上写了五个大字：“请等五分钟”。他就是这样尴尬地开始了他的工作。这始料不及的五个大字，真是“化险为夷”，品味起来堪称一绝。英国著名的铁腕女强人撒切尔夫人，在同邓小平进行关于中国收回香港的最后一轮谈判结束后，同满面春风的邓小平走出会议厅下台阶时，竟然大失常态地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那意想不到的镜头，被媒体用卫星传到世界各国，让大家看到了这位世界风云人物，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失落和无奈。这位一向健步稳重的贵夫人，真是尴尬得百味俱全，是愁肠百结还是欷觑风云沧桑？在电影节上台颁奖的冯小刚，上到最一步台阶，因“脚悟”不高，居然在主持人面前摔了个前“足”落地，尴尬得真不是时候。好在镜头立即切换成其他画面。回镜后，冯导已在台上气定神宁地侃侃而谈，毫无窘态。冯导真不愧为冯导，见过世面，如此“失足”，一笑了之。                  

    再谈谈我吧。我的生活中，和大家一样，自然也少不了碰上一些不好处理的尴尬事。不过至今仍然忘不了的，还是同妻的第一次约会。那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一个夏天，我尚在城西的云台教书，妻在城南的陈巷医院当门诊护士，彼此不认识。后经人介绍，约定星期天在区卫生院门诊部外科室见面。那天小雨下个不停，我匆匆忙忙赶回城关，借了一辆自行车，又冒雨赶到了卫生院，这时雨中的我已成了“落汤鸡”。稍许整理后，我便到外科室去赴约。只见那室内有两位“白衣天使”。坐着的一位，人到中年，在桌前埋头写着什么，显然不是我约会的对象。另一位则站在条桌前，侧着身忙着搓棉签。我冒然地跨进了门。坐着的“天使”问：“看病？”我摇摇头，望望那站着的“天使”更正地说：“不看病，我找她。”这时，那位站着的“天使”回过头来，看了一下我这全身湿淋淋的“落汤鸡”，红着脸嗫嚅地说：“我不认识你”便转过身使劲地搓着那根搓了又搓的棉签。那个年代，青年男女的接触还没有现在开放、浪漫。我和她都尴尬地站着，弄得她面红耳赤。如同在水中捞起来的我，更是进退两难，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坐着的那位“天使”大概看出了什么端倪，似笑非笑但颇为友好地一会儿望着我，一会儿又望着那还在搓棉签的“天使”。一支钢笔在她手中如雷达天线般不停地旋转着，旋转着。场面定格几秒钟后，那坐着的“天使”以一种忍着笑的神态，不失时机地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她张开了那强抿着的嘴（大概是怕忍不住要笑）抬着头望着天花板，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改日再来找吧，现在是工作时间，概不会客。”别无选择，我松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出了那间外科室。我前脚刚迈出门槛，后面就甩出一句“不送啦，慢走。”接着传来了那位医生逗趣的笑声。

    回程途中，那恶作剧的太阳刚才不知躲到那儿去了，现在却嘲弄般地露出了笑脸，让人感到别扭。这时我想到，小说中描写的约会是那么美好和幸福，而现实中的我却又是那么尴尬和狼狈，越想越懊恼。回家时，我只好对母亲撒了个谎，省略了一切细节，只说没找到人。                                 

    一周后，母亲托人数传“圣旨”，要我回家。又是一个星期天，我“领旨”回到家中。母亲大概知道了我那天的“遭遇”，便笑着对我说：“你这个傻东西，人家姑娘害羞，你也太冒失了。这是一张今晚的电影票，她也有一张，座位挨着你。你们在电影院认识一下吧。”那天晚上的电影是新上映的《五朵金花》。电影中的阿鹏几经周折，找到了他的金花，我在生活中也找到了我的“金花”。自那以后，我们相濡以沫，牵手走过风风雨雨快五十个春秋了，现在 面对的是无限美好而又温馨的夕阳。

    在那以后的岁月里，每当谈起此事，我和老伴还忍俊不禁呢。

元辰

不弃的情怀

你怎么可以老去

余秀华

1.

    那个小镇映着一方天蓝，一直留居在我的记忆。那个小镇永远是我的梦，我伤痛的回归地；石牌，石牌啊，多少年魂梦相牵，只因为有你：宋老师！

    许多年来，我怀念着你，怀抱着对你一如最初的尊敬和纯情，我甚至以为无论我受多大的伤害，只要给你一个电话，只要你一下就听出我的声音，我就是幸福的。宋老师你好吗?这几年，每每路过这个小镇，我都会想到你。可是我一直没有去看看你，在你的学生里，我是最没出息的一个，我想你却怕去见你。

    只是有时候，在街上打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快乐了，快乐到以为不需要去看看你。而你每次都会问我生活的怎么样了？心情好不好？我总是说我很好。我怕你担心我，我怕你对一个学生失望。

2.

     今天，从钟祥回来，我想我无论如何得去看看你，好多年没见了，老师，我想你。

     校园还是那个校园，只是从高中变成了小学但是修建得比我们那个时候漂亮多了，这就是我的母校啊，我一直深爱的母校！阳光打在我脸上，如同十六年前的那些日子。教学楼前的那棵树也许还记得我，我是一直记得它的。

    操场上的那个人一定是你，你是体育老师，你在给一群小孩子上体育课。我戴上眼镜，就认出了你的背影：老师，我忘不了你的背影，它如同我的一道烙印！

    我用双手合成一个喇叭，大声喊你：宋老师！宋老师！我向你挥手：宋老师！宋老师！你听见了也看见了，向我走了过来，如同当年我走进这学校。我激动啊，绕着一棵树转圈儿，我突然又成了一个孩子，这个学校的孩子，你的孩子！

    你走近了，笑着：“秀华，你来了啊！”熟悉的声音让我眼圈一热，我故意大声说：“宋老师，我就来，来看看你！”

    我们站在我认识的树下说话，我惊讶地看到你竟然老了那么多，也瘦了，没有以前的伟岸了。一如往常，你问我生活怎么样，一如往常，我说我很好。我问你：“宋老师，你怎么就老了呢？你怎么就老了啊？”而眼泪就想往下掉，这一刻的心疼让我忍不住我的眼泪。

    你却笑着说：“你的孩子都初三了，我能不老吗?”

3.

    你能不老吗?你可以不老吗?我才几年没来看你，你就要老吗?那个年轻的你到底走失在哪一年呢？

    老师，自我进这个学校，你就一直关心着我：你是体育老师，那时还不是我的班主任呢，可是他却关心我。老师啊！我是一个腼腆的学生，我不爱说话，每次遇上了都是你主动和我说话，每次都是。有时候我在食堂吃饭，你就来和我聊天，慢慢地，我把你当成了朋友，我有事不找班主任，我就找你，而你，总是不厌其烦。

    二年级上学期，你成了我的班主任，老师，你成了我的班主任了，而我成了你花费心思最多的一个钉子户。每星期两次谈心你一直做下来了，我后来甚至觉得没有新鲜的和你说了，你这样让我产生了对你的依赖，以至于婚后数年我一直依赖着你，而这些时候就会教训我，骂我。

    但是你还是要问我生活的怎么样，心情好不好。老师，我很好！我会一直好好的。只是现在的我生病的时候没有人会背我进医院了！宋老师，那时候的我身体很虚，一次就昏倒了，是你把我背进医院的。是你握着我的手守在医院的。是你在有风的早晨给我扣衣服扣子的。是你让所有的同学来帮助我的，可是我不想别人帮助我，有时候我走路摔跤，打的饭就散在地上，我会捡起来吃掉。有时候我打不到热水，就用冷水洗涮。

    可是我还是幸福的，因为有你，我一直坚持着，直到你不再是我的班主任，我才无奈地退学回家，那时已是三年级！可是我一下学就无奈地与一个不认识的人结了婚，孩子三岁了，我才告诉你我结婚的事情。

    宋老师，生活一直在变化，可是你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呢？

元辰

不弃的情怀

老“榆”

qccaiguozhang

“老榆”不姓“榆”，而姓俞，由于他办事“古板”，我心里说他是一块榆木疙瘩，可是又不好意思叫出口。他的眼睛很有特点，好像总在探寻什么，深邃而又严肃。有时他的眼睛也含笑，一笑眼角就皱起了鱼尾纹，这时再看他的脸，就富有无穷的情调。

老俞未进我校之前，我对他就有耳闻。其人从教四十余年，由民师而公办教师而副高，管理教学很有一套。我们校长就千方百计去麻城挖，挖一次没挖动，挖二次根没移，挖三次，他退居二线了就来了。来的第一个月不声不响，他那眼光却四处搜寻。第二个月，乖乖，一次会议一次讲话就将我们这些人心里的龌龊都掏了出来，令我们不得不精心地工作。

实际上老俞也不是神。暑假去麻城，就听到了他不少的故事。年轻时，有一次，他坐在办公室看报，他的小儿子在一旁写字，小鬼那稚拙而又吃力的神态常逗得他心里发笑，眼光也不时地溜向儿子。他眼光要不溜还好，这一溜就溜出事来了。他的小儿子不知在什么字上多写了一笔，他顿时火冒三丈，一报夹子下去，打得小儿子头破血流。小儿子哭了，用糊满墨汁的小手摁住伤口，怯怯地说：“爸爸，我……我头出血了……”他居然用报纸遮住脸，不理不睬。隔壁的陈老师听到小孩的哭声，跑过来，见小孩伤成那样，就愤愤地骂了一句：“猪头！”便将小孩送到了医院了。第二天老俞逢人就问：“我像一个猪头吗？”大多数老师都不做声，又是那个陈老师顶了他一句：“你是个活猪头！”

“我是恨铁不成钢呀！”

“恨铁不成钢就用暴力呀？让我打你一报夹子试试看，看你服气不？”陈老师的话说得他愣在那里好半天，甚至有好几天饭也吃不香……

几年后，他到一所中学当校长，遇到了一位品德优良的学生。可惜这位学生父母双亡，他读到高二时实在读不下去了，就辍学去跟一位木匠学手艺。老俞知道后，跑遍了麻城县城的大街小巷，硬是将这位学生拉到了学校，为他出学费，供他生活费，星期天带他到家里洗澡。不想，高考后这个学生还是落榜了。沉重的打击使这位学生蔫头耷脑，想到自己如此命苦，觉得不如死了干净。老俞知道后火了：“有出息呀！还是一个男子汉呢！未必就硬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没考上就不能参军去？部队就不要人才？在部队不是一样为国家出力？”就这样，这学生到了部队，四年后考取了军队院校，现为某部驻重庆部队的师级干部，每给老俞写信，总要称一声“爸爸”。

老俞布置工作，不允许属下有一点走样，我同他一个办公室，难免有时同他抬抬竹杠，把他惹火了，那可真叫吃不了兜着走。不过，他是三伏天的炸雷，响过之后，就雨过天晴。一旦你的工作得到了他的认同，他反欣赏你起来，逢他高兴了，还给你来一段顺口溜，叫你哭笑不得。他曾给我编了一段快报，择其好听的摘录如下：

驼子本姓蔡，

脾气有点怪。

整天啃书本，

香烟一大爱。

闲来爬格子，

捞点小外快。

生活少讲究，

萝卜煮白菜。……

为了我少吃点“萝卜煮白菜”，每到星期天，他就将一块肉提到我家来，要我为他炖汤，实际上他连一小碗都没喝上，弄得我家的那一群小馋猫们要欢呼雀跃好几天。

同老俞共事，我觉得他这人尽管脾气大点，可人好心好，严肃之中透着亲切，他谨严的治学态度促使我们这些后学者不断进步着。其实，他那不叫“榆木脑袋”，那是共产党人认真精神的体现。受他的影响，我给自己制定了三条座右铭：“认真教书，认真作文，认真做人”。

元辰

不弃的情怀

还你一碗三合汤

雨在风中飘

    中午接到山的电话，他说有事经过这里，要来看我，并笑着问我：我去了你这个地主拿什么招待我呢？我还在想的时候他又说：请我吃碗三合汤吧，好多年没有吃了。

    挂了电话，我陷入沉思。山是我中学时期的同学，他不是本地人是个住校生。有一次中午放学，他邀我出去吃饭，我跟着他到了一家饭店，他端来一碗由粉条饺子牛肉做成的汤。汤上面漂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和味精、胡椒粉、香菜末、葱花、蒜泥。看上去色彩斑斓，香味四溢。他说：这可是你们本地的名吃！看他吃得很香，我也拿起筷子，刚吃了一口，就被呛得直咳嗽，一会儿功夫就咳得眼泪满脸。他忙拍着我的背说：怎么啦？是辣的吗？倒点醋进去就好了。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和吃三合汤，也是第一次和男生出去吃饭。

    后来我才知道，三合汤是我们本地的一特色小吃。主要配料有：韧性强、精丝好的红薯粉条，上等牛肉馅包成的饺子，切工考究的卤牛肉片三种成分。三合汤的制作需直径约为1米的大铁锅，锅中间圈着一只大砂罐。据介绍，这个是为了隔开内外食物和汤的主要配料。人走到锅边，嗅见那扑鼻的浓香，看着绛红的卤牛肉，粗壮长嫩的葱白子，鲜红尖角的老辣椒，橙黄油泛的热汤汁，给人的感觉是:汤浓醇鲜，原料丰富。一碗由牛肉、鲜水饺、红薯粉制成的三合汤下肚，浑身暖和，具有解疲乏、治哮喘、疗风湿的食疗作用。那时一碗三合汤三元钱，一般人是消费不起的，每天的早餐家里只给五角钱。而山因为家是襄樊的，条件好，学校里伙食不好，他便经常去下馆子。也因此让我觉得他是个吃不了苦，只会享受的人。

    毕业的时候他本来考上了我们本地的体校，没想到我的留言打击了他。他因此放弃了学业当了兵。从部队回来就进了父亲的单位水利处，后来又带薪出去读了本科，再然后公派出国。这都是他从此每年一封信上告诉我的。最近又转辗打听到我的电话，他们单位有工程在我们这边。

    第二天是周末，山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发福了些。当上了项目部经理，应酬更多，天天在外面下馆子，啤酒肚已很明显。我领他来到最出名的三合汤店，叫了两碗三合汤，如今的三合汤价钱也翻了两倍。我早已经习惯了三合汤的辣，不会再咳嗽流泪。一边吃着三合汤，一边述说这些年的经历，山说，看到你过得很幸福我就放心了。原来他每年一封信的目的，是希望在我的回信里，看到我过的不如意或对他还有一点点留恋，他说他一直在幻想着可以带我走……

    听完他的话我笑着开玩笑：现在还你一碗三合汤，算是两清了。

    我静静的听着，吃着那碗三合汤，那一根根晶莹剔透的粉丝，映着门外的阳光，反射着七彩的光环，依旧那么美……

元辰

不弃的情怀

老G---记台湾游结识的新朋友

汉朗

前不久到台湾旅游，出发前给领队小姐电话，希望能找一个不打鼾的人做伴，领队很负责，第二天就告诉安排结果，说对方也是单身出行也想找不打鼾的伴，还说其人在职是单位的书记。

    出发那天乘车特别顺利，比预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天河机场的国际候机楼，忙完报到领牌领帽子等事宜就坐在一旁观风景。有少数团友已经在坐另有一些正陆续到达，大概10几分钟后，一个壮实且肚子微突头顶大谢的汉子和一个40来岁同伴一起进来，办完手续后领队将其带到我跟前，介绍说这就是G先生。哦，双方握手寒暄，老G递上名片，两人就此相识。

    当时情形后来写了首打油诗记证：

    机场大厅见老G，前有面袋后脑秃，腰里缠着大钱包，不是商人是党务。

    一坐不起聊如故，工作生活全倾吐，亏得领队来催促，差点要把航班误。

    可能是体制内造就的原因，老G逢人介绍自己必说职务，逮着机会也不忘介绍老婆是退休副处级。此开场白初始着实让人不习惯也不待见（跟人混熟倒有显效）。老G自诩：“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打球照相跳舞麻将全都会。”

    老G喜欢热闹倒是真，我们这次环岛游大巴是主要交通工具，开头几天他在大巴后排座位上还安生，后来大家混熟了就经常到前排找人说闹，多数时候能引来女士们的阵阵嬉笑。老G反应快会说笑话，不吝啬糟蹋自己，比如说担心儿子，“结婚那么长时间不见媳妇肚子大，”不等别人插话就接着说：“别的忙都好帮，惟独这个忙不好帮撒。”老G也逗台湾年过5旬的地陪女士：“你的声音真好听，比我老婆可强多了。”他那蹩脚的武汉国语兼着夸张表情让优雅的地导也忍俊不禁。老G学东西快，只是几番指点，拍照技术日益精进，很快就能偷拍且掩护我照美女，甚默契。老G不懂电脑，看到余摆弄时少有观看或评价，但知道此物好称日后退休一定要学会。不知老G是否信神，但遇庙进寺逢神即拜，无论东方西方，洋和尚土道士都认且口中念念有词，也没听清每次都嘀咕了些什么。老G不寂寞，饭桌上冷场时谈经论政也要挑起话题。老G不藏话，第5天即告知他有……。

    老G不爱花钱，此次台湾游花销不超过人民币1000元，是开销排名最低之一，解释因为老婆刚刚游台湾该买已买之故。第一天到台北拟相携见识一下台湾沐足，人家有些勉强，以后也绝不积极。进珠宝店看得多问得也不少，加上腰里围着的大钱包异常醒目，经常被售货小姐当重点购物对象跟踪但不买意愿坚定，人家拿他无可奈何。

    老G善谈，撩人有两下子，愈到后来愈显功力，同行中有一对夫妇跟我们走得比较近，两口子在一起严肃的时间居多，倒是常常被老G逗得爆笑。他还能与自己不熟悉的人热聊，比如S州的W大姐和L小姐有点不随群，某天早餐后透过大厅落地窗看到他同W大姐端坐在骑楼茶几旁认真交谈，看上去有点像同行密友，被我拍下成了不错的风景。

    老G自我感觉良好，称当年3000多买房130多平方，现在单价涨到7000块，翻番带拐弯，另有一套房刚卖掉算手握两套房，有宝来车自己开儿子也开，家庭四人月入近*W，有房有车挺满足。

    老G乐于助人，到台第一晚为给家人道平安买了IC卡100台币，正好同团的W姓姐妹也准备打电话，他不让别人买卡，成功劝其用自己的卡通了话。最后一天在桃园机场团友老W找我要IC卡打电话，我稍有迟疑--他怎么知道的？一旁老G说是他告诉老W我的卡里还有剩余。老G在单位工作虽贵为书记但家传中医基本功还没丢，他曾在我们房间给前来聊天的小Z先生按腰，飞机快降落武汉天河机场时我一扭头看到他正上下其手给S州L女士按肩摩背---她的左肩因空调时间过长酸胀到抬不起已有两三天。还有在桃园机场看到他为S州李大姐的物品打包，弄了一头汗（其后他告知曾下放S州，拟过段时间重游旧地，留个人缘）。

    老G不忌讳谈秃顶，称有一次看单位拍的照片，他指着其中一个谢顶者问：“这是哪个伙计啊顶都秃了？”旁人提醒说：“那不是你吗？”啊？？搞了半天是自己。“可能是遗传”老G自言自语道。眼见我也开始顶上稀少，之前还不服气也担忧形象问题，经他一说倒是释怀许多。

    最滑稽的是选老G做伴，在天河机场时曾担心对方是否真的不打鼾并就此追问领队，人家老老实实说是老G讲的不打鼾自己也不是太清楚。第一晚在台北的麒麟商务酒店入住（台湾也有烂酒店但该间是此行中最佳），那酒店配有带语音功能的电梯，房间里的温度显示是数字式的，墙上还挂着新崭崭的42寸液晶电视，窗帘由电钮升降等，最拉风的是配有日本TOTO电脑智能马桶，方便完毕按按按钮即可用温水清洗下面，本人也是首次尝试，有点刺激觉得舒适的够水准。如此美宅良屋入夜即睡且睡得还不错，未料半夜时分被老G的鼾声弄醒，那鼾声倒不是太大并持久的类型，但也够吾辈浅睡型者喝一壶。第二天一早，老G先说：“昨晚你打鼾了，不是特别大，听上去还蛮舒服……”我的上帝！闹了半天，这哥俩都是鼾声爱好者（轻鼾型绝非鼾王也，后几日接近消失），只是自己听不到而已！我用了本家老爷子常说的一句话做归结：“自己长了一头苞却说别人是癞痢！”

    跟老G因事先有约在机场见面即热聊，都是50后经历相仿有点臭味相投，很快就不分彼此开起玩笑。旁人则不知就里。第二天有人问起你们是一起来的？老G忙做解释，没待他说更多我便接上话：“你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遮遮掩掩的不豪爽，不就是个小头头吗，担心别人说腐败？不怕，我们就是一个单位的，他是书记我是院长。”初时还真能将问者闹得一头雾水，待看到我在一旁得意坏笑，孰真孰假人家也大体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老G很关照人，两人投缘但惜缘更重要。每到一处酒店后考虑我要用电脑，老G总将空隙大方便些的一边让予我，有点锦上添花也蛮怡人。在景点迟到，特别是最后一次观摩台北101大楼鄙人晚归约半小时，领队告诉我最着急的是老G，不停地四处张望找寻，本来若再拖5分钟领队打算自己一个人等待让大家先走，但老G要求一起留下守望，这份温馨至今想来仍觉感动。

    老G懂诗，跟我谈起他写的一首钓鱼诗，听上去蛮是那回事儿。老G59了，初看有点显年龄，全因为眼袋大说是老婆将那玩意儿叫做面袋，另外后脑顶秃了些两旁倒还有些毛发也已稀少，让我感到滑稽的是有次出门他特意说要整理一下头发，可见还是很在意形象。老G身体不错，腰板挺且直并非故作姿态而是自然之状态。到阿里山时我们脱离大队人马单独去看台湾一宝---“神木”，天上飘着小雨，一路上山的坡路有点湿滑，因担心时间不够全程约8公里基本是竞走式的赶路，相比之下，他的步调没有乱且基本能跟上我的节奏，想一下：身高差不多，比我体重多10斤，比我年长好几岁，比我没有长跑锻炼经历的基础，能如此确实不易。事后老G让评价他的表现，我毫不吝啬给了一个高分。更重要的是老G心态仍年轻，人不在其形而在其心，此为一例。

    有文化身体好懂对方，能交这么个朋友算得上是此行最大收获。这不，刚刚接到老G的新鲜短信，“正在想你！”

元辰

不弃的情怀

应邀拜访宋祖英的声乐老师——

张远福先生之印象

徐高栋

和张远福老师的结识源于一位要好朋友的牵线搭桥。一次，这位朋友准备给我发来一个作曲家的电话名片，说看到我在音乐创作方面非常执着也很有实力，决心再顺水推我一把。当时，我开玩笑说，我现在只和牛逼的音乐人合作，没实力的音乐人一概不理！他看我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度，也假装出有点不高兴的神情说，要介绍你认识的可是宋祖英和陈思思的声乐指导老师啊，他这些年来在作曲方面也是多次获得全国大奖，与他合作的机会可是很难得哦，你爱联系不联系随你便吧。该朋友在诗坛尤其是古诗词界颇有知名度以及影响，我心里想他推荐的人是有身份的，肯定值得结交。于是，我接收了朋友提供的那张名为张远福的电话名片，并向张老师的电话里发送了几条歌词短信。很快，我收到了短信回复：“徐先生，您的词很好，请您发我的邮箱好吗？便于打印作曲……”随后，我向张老师给的邮箱里发过去十余首流行或民族风格的歌词旧作。当天晚上，张远福老师给我回邮件说：“徐先生，您的词非常棒,不久的将来一定飞向四海 !欢迎有空来我的音乐工作室喝茶……”此前我已经通过网络了解到，湖南籍的张远福老师多年前曾指导过宋祖英、陈思思等得意弟子（后来与张老师当面交流中得知宋祖英成名前跟他学过三年声乐，陈思思曾经也接受过他多年精心的声乐培训，并且他至今与所有优秀的学生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也曾与徐沛东、乔羽、阎肃等音乐界名家一起多次应邀做央视的音乐评委，他这样的一位早已名声在外的音乐前辈能够赏识我的歌词并主动邀请我过去喝茶交流，还一直表现出非常客气而平等待人的姿态，实在让我倍感意外的同时又难免有些受宠若惊。

10月27日下午，我根据张老师短息里给的粗略地址找到了他在朝阳区某大学五楼上的音乐工作室。一进门，看到屋里有两个中年老师正在谈心，其中有一个就是张远福老师。我说找张远福老师，靠里面的张老师站起来，带着吃惊的笑容说：“徐高栋先生啊，你来啦！你真的太牛了，不用电话问路就找到了房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位直接找上门来的人，实在厉害哦……”接着，张老师过来跟我握手并向我介绍了身边的中年音乐老师。就此，我同时结识了为张也等众多著名歌唱家写曲的知名作曲家鹏来老师。待我入座后，张老师指着旁边桌上瓷碗装着的花生对我说，这是贵州的珍珠花生，朋友送的，味道美极了，也很难得吃到的哦，赶紧尝尝哟。说着走过去倒开水泡铁观音茶。不一会，又一位中等个头、身材发福、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老师走了进来，后来我知道他叫杨圣长，是湖南籍的知名男中音美声歌唱家，曾在青歌赛上获得荧屏奖，多次在央视舞台上露脸，现为文化部归国华侨艺术团的团长。  

    此后的半小时内，我和张远福、鹏来以及杨圣长等老师侃侃而谈，谈创作歌曲、谈央视晚会、谈与音乐圈名流合作的轶事，交流气氛非常自由随和。从前辈音乐人那里了解到许多以前不曾明白的事情，我也感到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受益匪浅。半小时后，张老师带的两个山东籍的学生过来上课，鹏来和杨圣长老师各自出去忙自己的事情，我就跟着张老师和他的学生们一起呆在一个练歌室里，目睹他当天下午教学的整个过程，也顺便学习了一点声乐入门知识。  

    一晃，声乐教学时间持续了2个多小时，在这过程中，我看到了张老师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满脸的幸福感，同时，我也感受到了张老师身上浓郁的艺术激情以及作为音乐教育名家的魅力与气质。到了晚上8点左右，我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向张老师告辞。张老师说马上教完课了，坚持留我一起吃晚饭。见张老师如此真诚和平易近人，盛情难却，其实我也想多找点机会单独跟他交流。8点半左右，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其间向他请教了一些圈内的问题。  

    离别时，张老师又跟我握了手，鼓励我坚持创作，出更多好作品，说我不久的将来必能大展宏图。        

能结识张远福老师这样的良师益友，真是命运中难得的机缘安排啊！

元辰

不弃的情怀

半边月饼

皓月双星

这半边月饼，一直在记忆里与我相伴至今。

十六年前，我们风华正茂，相遇于鄂城洋澜湖畔，两年同窗，一年同桌。

那个中秋，我仍然保持每学期只回一次家的习惯，那一天，偌大的校园里只剩下我们少数几个外地的学生。我没跟他们一起，一个人独自呆在寝室里，泡着方便面，躺在床上看书睡觉。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寝室门被敲响。我打开门，只见她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饭盒，还有一个像装了纸盒的方便袋。就着宿舍里面的桌子，她打开保温饭盒：是满满一盒热气腾腾的鸡汤。她看着我，非要我把它喝完。我问她，那袋子里是什么？她收起那袋子：“留着晚上吃的，月饼。”

喝完鸡汤，我们在一起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了。借着月光，我们在安静的校园里散步，皎洁的圆月高悬天空，在我们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我来自外地乡下，她家在鄂城乡下一个镇子里。也许因我的孤独清傲，也许因她的善解人意。在第一学年里，我们就成为了那种很朦胧好像离爱情很远又很近的朋友。上自习时，我们会换了位子呆在一起，交换课本做作业，偶尔我会装作无意地在她的书上留下几个没头没脑的文字，换取她发现时的那份似喜似怨的嗔怪；球场上，她是我最忠实的观众，她不会和别人一样激情四溢地为我们助威加油，场上的我却能感受到那道始终追随我的目光；偶尔，我们会相约漫步在洋澜湖畔的林荫小道，会在学校舞会上成为彼此默契彼此专利性的舞伴，还会在不引人注意时偶尔传递一些小纸条。

夜很静，淡淡的月辉下，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她拿出那个方便袋，取出里面的盒子，打开，是一个月饼。不，是半边月饼—仿佛半边月亮，不规则的露出里面的馅儿，薄薄的内包装纸被油腻浸透。

她把那半边月饼递给我：“吃吧，那半边我吃了！”

月光下，那半边月饼就在我的手上。我拿到鼻子上闻了闻，不规则的断口似乎还留着她的齿印，她的唇香•••

“怎么不等我一起吃？”

“你欠我一封信，所以我先吃掉半边儿。”她抿嘴而笑。

一封信？我记起来了，这个暑假里，来来往往我们传递了四十多封书信。最后一封因为开学了我没回。

那一晚，我们在月下坐到深夜，那半边月饼也被我仔细的包起来，收在身边。我知道，那不只是半边月饼，那是一份青春的萌动，是一份只有我能读懂的一份相知相伴。

那半边月饼我终究是没有吃。我把它留下来了，放在衣箱最底层，一直到毕业带回家。但两年后被母亲清理衣箱时扔掉了，成了我一份无法弥补的缺憾。

十六年后，我已为人夫人父，她已为人妻人母。但每一年的中秋，彼此都会传达一声问候，一句“你还好吗？”总会让我们回到那个月圆的时刻，让我想起那半边月饼···

那只是半边月饼。

元辰

不弃的情怀

装满幸福

陈如【雨的符号】

美罗姑娘很美，可以在她的眼睛里数出星星。

美罗娘很贤惠，绣出的花朵引来蝴蝶翩翩起舞。

前来提亲的人踏破了美罗家的门槛，美罗总是温柔地笑着，暖在来来去去的人的心底。

那场洪水冲垮大堤，美罗家院里院外一片汪洋。

站在院里，竹竿勾起衣物，也勾起美罗的淡愁。

一张笑脸，比雨中太阳还灿烂的笑脸，驾在一块浮木上，刻在美罗的眼里。

一朵微笑，悄悄开在美罗心底；一丝温暖，偷偷钻进美罗心窝。

美罗略一呆，“你咋笑呢？”随即也抿嘴一笑，“你叫啥名字？哪村的？”

“我叫温暖，嘿嘿！”温暖抹一把脸，“上游十六里处八村的。”

“你准备咋办？”美罗伸过竹竿，忘了洪水冲来的烦恼，“温暖，上来呗！”

“你肯收留我？”温暖仍在恳笑。

“我只收纳笑容！”美罗的脸上绽开粉红的花蕾，温暖却扎到水里，往上游游去。

“喂！”美罗丢开竹竿，趟开水路，追到院门。

而温暖从水中猛然跃起，手中多了一只装满衣物的竹筐。

美罗的喊声惊动美罗娘，美罗面前温暖的笑容更让她惊呆——

从不与男人搭理的美罗，却在温暖的笑容里放飞星星……

洪水退了，天放晴了，美罗家的房屋却倒塌了。

美罗娘没心情绣花了，美罗眼里的星星不见了。

温暖还是恳厚地笑着，一块砖一块砖地运走，一筐筐一筐筐地填平门前的路面。

美罗搬砖不小心砸到温暖的脚，温暖扬起的笑容稀释了美罗浑身的疲惫。

美罗娘在心底低叹，温暖递过茉莉茶：“娘，别急！”

然后，温暖开心地做事……

然后，温暖去城里，一根木头一根木头地运回，一间房一间房地竖起了房屋。

“温暖，哪来的钱哦？”美罗偎着温暖厚实的肩膀，酸甜的泪水浸湿了温暖的胸膛。

温暖数着美罗眼里的星星：“我用竹筐装来了一筐星星，那是宝贝！”

星星害羞地笑着。蝴蝶也闻讯翩翩起舞。

可是，温暖倒进了医院里。

“那是癌症后期，早处理后事。”医生告知美罗。

温暖却笑着，似苍白的阳光照得美罗心尖狂颤。

温暖仍然笑着，仿佛病痛与他无关。

而美罗从温暖的竹筐里取来两只瓷杯，装满红酒，拽着美罗娘，来到病榻前。

“娘，我今天就嫁给温暖！”美罗盯住温暖凝住的笑容，“我说过，你的笑容只属于我。”美罗娘爱抚着美罗的长发，朝温暖微笑着点头，眼中充满着期待，脸上布满幸福。

“傻美罗，我已是隔世人了。”温暖接过一杯酒，“来，碰杯！我祝福你，喝下去，祝愿你幸福一生一世！”

“不，我不！”美罗跑得远远的，“温暖，你为什么出现？你为什么叫温暖？你温暖的笑容，你温暖的胸怀，你把温暖早种在我心底扎根了。”

美罗又扑到温暖的身上，泪水似洪水般，像要淹没温暖：“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我要你永远温暖着我……”

“对，要好好活着！”医生突然出现在病房，中断美罗的说话，“温暖，对不起！你的化验报告与别人弄错了，你是由于疲劳过度，好好休息两天就可以回家了。”

“谢谢医生！”美罗惊喜地撑起身子，抹干泪水说。

“不用谢我！”医生满脸笑容地说：“我还要感谢温暖，无论多么艰难，他的笑容始终装满幸福，足以感染整个世界！”

“娘，美罗！”温暖猛地从床上跳下，收拾起东西，“我们赶快回家吧！”

“不急，你休息好再回去！”美罗爱怜地挽起温暖的手。

“美罗，记得我的竹筐里装满了星星吗？那才是真正的装满幸福！”

原来，美罗装酒的两只瓷杯，是温暖家两只祖传的瓷杯，是乾隆年间的。温暖与美罗商议拿着瓷杯去城里典当做生意。

他们刚踏进典当行，温暖装满幸福的笑容一直暖进鉴宝家的心底，张罗着帮温暖和美罗在城里开起了家纺城。

鉴宝家说：“这两只瓷杯是无价之宝，我只负责替你们保管，相信温暖的笑容就是财富。你们夫妻是多么幸福的一对，这两个瓷杯就叫‘温暖杯’和‘美罗杯’吧！”

温暖的笑容厚道，美罗冰雪聪明，美罗娘的刺绣也锦上添花。生意蒸蒸日上，温暖和美罗也生下一个胖大小子。

冬日里，温暖把竹筐改成摇篮，美罗铺上暖和的细软，美罗娘边把宝宝放在摇篮里边说：“宝贝！真好，刚刚睡满竹筐，你的爸爸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被幸福地装在竹筐里呢？”

温暖听到了，数着美罗眼里的星星，他们会心地笑着……

元辰

不弃的情怀

寄给秋天的情书

民谣似歌

我的爱。冷冽的风，无端地就袭了过来，不知道此刻的你在何处将息。刺骨的寒，透过衣衫透过肌肤，甚至直直地就透过了心底。在这猝不及防的时刻，我的世界里，最深刻的怀念，唯是你的温暖。凛冽的风，肆无忌惮地正在撕扯着生活中那件华丽的袍，或许你不会畏惧，因为你就叫温暖，因为你给过我温暖，因为有你的地方就有温暖，所以我情愿相信你还在温暖中。

就是在昨日，在明媚的秋日下，你还拥着我，是那样的甜美，是那样的惬意，是那样的舒展，是那样的恬适，是那样的温婉。躺在你的怀里，犹如躺在梦中，让我忘记了人类亿万年进化的艰辛，让我忘却了那件华丽的袍下还有狰狞的虱子。我醉在了你的温暖里，醉在了生命最美好的季节，醉在了你迷人的怀里。

我曾经自私地想。我愿醉死在你的温暖里，因为我不能设想没有你的日子，我想象不出没有你的日子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我不羡慕春的骄奢，我不追求夏的浓烈，我不留恋春的青涩，我不眼羡夏的激越。我独爱着你，如温婉的风，像灵动的云，如影随形点燃我生命的激情，装点着我即将暮去的岁月。

你象我的女儿，娇羞在我的生活里。你温情的眸，是我生命的航标灯。有你的注视，无论怎样的航程，都是温情的旅途；无论怎样的遥远，都是心灵的彼岸；无论多么揣急的浪，都高不过理想的帆。

你象我的母亲，让我放任在你的怀里。你忘我的爱，是我温暖的泉。你用生命的热，给了我永生的暖。我醉在了你的给予里，忘却了反哺，忘却了回报。我象世上很多沉浸在幸福中的孩子一样，忘却你也会有离开的这一刻。我象世上许多被温暖着的人一样，挥霍在你曼妙的温暖中。

     就是在昨日，我还沐浴在你温暖的怀里。你用秋日暖阳般的目光注视着我。和煦的风，象你温柔的唇，读出了我生命中洋溢的喜欢和欢欣。

    生活如此美好，因为有你。

    生活如此美好，因为有你可以思念。      

    繁花似锦的秋，温顺若水的秋，善解人意的秋，沁人心脾的秋，我念念难忘依依不舍梦里醉里的秋啊。你果真已经悄悄地离去？你果真已经决然地离去？今年的武汉，或许经历了史上最长的秋季，可是再长的美好也是短暂的，上帝的恩赐总让人觉得不够。

    不抱怨你走得太快，不敢影响到你前行的步伐，只想对着你的身影和你说，我爱你。

    没有你的季节注定是寒冷的，我情愿独自留在寒冷中，我只想让你在温暖里。四季的轮替或许很漫长，但我向往那有期待的温暖。

    即便是来生，即便再重复亿万年艰辛的进化，即便脱去那华丽的袍，我的生命注定只盼望被秋点染。

因为，你是我的爱

元辰

不弃的情怀

初春的祭奠   

胡子

春节过后交错的暖阳和小雨还有带着丝丝寒意的风已经卷走了冬日的严寒，送来了这小山边的初春。它不像三四月那样春光明媚、阳光融融，最可见的依然是重重叠叠的灰黄色山峦、依山而居的屋宇、枝桠肆长的树木，还有摆列在山脚下的丘陵沟壑。放眼望去，在散发的炊烟和薄雾下一切都显得迷离，我也不清楚是否能从这迷离中感受到初春的气息。只是，山涧里水已不是那么的刺冷，随处可见的紫桐和苦欗挂满了小苞，就连野玫瑰的根部也长出了三四寸的嫩枝 。

与往年一样，带了一袋陈梅，扎着浅褐色带黑条纹的围脖，我走进了这山间的小道。蓬松干枯的野草已被年前祭祀的人群踩踏出一条小路，枯草的根部已经拱出几公分长的嫩绿了，路旁大半人高的野蒿斜七竖八，随风摆动，那枝头上毛茸茸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果还是花，偶尔有碰到手臂和肩部，还能扬起像蒲公英那样的绒花。

走到清儿坟前看到的仍然是一蓬乱草，圆圆的小土堆几乎被乱草掩埋了，坟前遗留着纸灰和几根散乱的香棍。清儿留给她家人和我的，除了这堆土就只有无尽的回忆了。

高中毕业以后，我呆在家里做农活。当时父亲在社办企业做会计，哥哥在外做建筑工，大姐出嫁了，母亲身体不好，二姐在家帮着打理家务、洗衣做饭，六口人的田地就靠我一个人耕种，打药、施肥、挑粪、锄草、挖地、薅田、上水利……苦累的滋味不堪回首。在别人看来我是一个勤勤恳恳埋头苦作沉默寡言的小农民，但心里充满着悲怨，一般不与人说话，更不会跟同龄人打闹说笑，休息的时候和晚上总是捧着书。那时候，书就是全部的寄托，也只有看书的时候才能忘记心中的怨气。母亲懂我的心思，看我的目光中总带着忧虑。

清儿是隔了几间屋的邻居，她梳一对长辫子，穿一件白底蓝花的上衣，清纯可爱。她中学未毕业就辍学在家，据说是因为学习太偏科，语文好得全校拔尖，物理化和外语极差。清儿家跟我们家很要好，也喜欢看书，我在看书的时候她也总过来坐着，捧着另一本书看。那时候虽然家贫，我也买了很多盗版的书。她看书看得格外仔细，每次看到书中的错别字都用红笔圈起来，再在空隙处写上正确的字。

因为年龄的差距，开始我对她的学习情况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她喜欢看书、有点文学涵养。次数多了以后，自然就有了言语上的交谈，小姑娘对文学的理解很让我意外，甚至有点佩服，就拿《论语》中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中的“时”字来说吧，文学界本来就有两种声音，一种是认为是“时常”的意思，一种认为是“适当的时候”的意思，她就偏向后者，她认为只有在适当的时候复习诗书，才能使人愉快、高兴。  况且后人认为“时常”的意思主要来自于朱熹的解释，她补充说朱熹是个伪圣人，尤其是不尊重女性的伪圣人。小小年纪有如此见地和广博的见识，着实让我吃惊！久而久之，清儿就成了我那段时光里唯一的朋友。她也很少和她同龄的孩子玩，常常和我一起看书。小姑娘看书的时候嘴里总喜欢嚼着一枚陈梅，还时不时地递给我一枚。

那时候男女之间的事对我来说是一片空白，似乎想都没有想过，清儿却好像很懂。她说她希望有一个像杨过一样温暖的男人，能把她整个人整个心裹起来，同杨过和小龙女一样，不理尘世的烦恼，一起相伴住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过一种自然的生活。一起去看春天的小草发芽，她说那和初生婴儿眼睫毛的翕动一样轻微；她说她要和她的杨过一起看月亮，听月亮在树梢间移动的声音，说那是她和杨过相视一笑嘴角微微牵动的声音；她说他们要一起去看微风掠过湖面的情景，她说微波荡漾就像是轻奏古琴，微风是玉指，绿水是琴弦；她说还要和她养的小狗一样，每晚和她的杨过依偎着慢慢地睡去......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新年过后的一天，鞭炮声已渐渐远去，欢乐的气氛已慢慢淡去，农忙还没开始，庄稼人都比较闲。我背对着窗户看一本诗集，清儿坐在我对面床头柜边的小板凳上看书，嘴里依然嚼着一枚陈梅，午后窗外的阳光软软地照在清儿的身上，此时的清儿是那样的清纯。突然，清儿合起她手中的书说：四哥哥，你给我读读叶芝的《当你老了》吧。

我说：好吧，

读完以后，清儿微昂着头手托着腮边看着窗外，我继续看书，一会儿，她又问了一句：四哥哥，你以后会是你妻子的杨过吗？

我抬头望了她一眼，她的脸微微红着，我轻轻笑了一下，又把目光投向了书上。

傍晚的时候，家里正准备吃饭，外面传来一声惊叫：清儿出事了！

清儿是去菜园子里拔大蒜，不小心滑到了，后脑恰好碰到了路边一块尖棱的石头上，等到她母亲去找久去未归的女儿，发现清儿已没有了气息，身边还散落着几颗陈梅……。

清儿，我们是不能再见面了，人从出生到结束，总是要留下点什么的。就像花谢了，有花瓣落下；纸烧了，有灰烬剩下；流星陨落了，会让人许愿……。

清儿，妳把自己最初的心动坦诚地交付给我，而我却没有领会那触动的感觉，也许这被爱的痕迹给我带来的痛苦比快乐还要刻骨，它能被岁月抹去吗？清儿，妳希望被我永远怀念着吗？ 我来看妳了，带着妳最爱嚼的陈梅，围着妳认为能突出气质的围脖….

走下这小山岗，我孤独的身影即将被还没来得及复苏的荒草树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