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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陈少鹏

[历史之书] 荆楚原创:武汉暗战风云之《兄弟英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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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2-10 19:30: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中野便着两手踱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说道:“我本不想和你作对,可你老盯着海宫饭店,还想坏我们的好事,你在报上揭了洪门的老底,还杀死了他们的人,就是我不杀你,他们也要杀你灭口。”
“可你们为什么要杀害我的朋友呢?他招惹了你”翁如彪冷冷地问道。
“那不也是跟你串通一气的同伙吗!有你一个人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减少一个同谋对我们有利。”中野的脸颧骨较窄,戴着的眼镜总有点朝下滑,他习惯性地用手将架框向鼻梁上搡了搡,眼睛里露出一抹凶光。
“你们这些日本人实在太可恶了。这些年来,你们占领我们的领土,残杀我们的人民,掠夺我们的财富。现在投降了,还继续作恶,你们能走得了吗?”
“这你就放心好了,”中野奸笑道:“现在你已死到临头,成笼中之鸟。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想怎么个死法?”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是想看一眼被你们杀害的朋友,我就死也瞑目了。”翁如彪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好,你的条件不算高,可以满足你。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想让你死在我这宅子里。石松君,你把他带到堤外去看看,然后就地处决……”中野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说罢,调头缓缓起身,朝出来的那扇侧门走去。
“你们不能杀他••••••”林美英突然尖声厉叫起来,她跑过去,拽住中野郁二郎的衣角。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再说,是你两次将他诱骗过来的,他就是不死,还能接受你吗?”中野说着,甩手一巴掌打在林美英的脸上,头也没回就径直走了进去。林美英痛苦地捂着脸瘫倒在地上。
“小胡子”和“酒糟鼻”将翁如彪押着从后门出来,沿着堤下的路走到堤上。在堤外的杂草丛中歪歪斜斜地躺着一个人,那顶灰色的礼帽甩在一边。借着微弱的光线,翁如彪看到了他的脸,子弹是对着他的鼻侧打进去的,满脸血肉模糊。“赵老师,赵老师啊!”翁如彪悲痛欲绝,他想扑过去,再仔细地多看他几眼,但却被“小胡子”拦住。
“死了的死了,还看他干啥!”“小胡子”甩起一脚向前踢去,踢得翁如彪踉跄地退了几步,他也在向后退着,生怕站得太近,开枪时血溅到自己身上。他掏出枪开始对翁如彪瞄准,“酒糟鼻”山田纯一站在一边看着。堤上的风很大,翁如彪的那件灰色短风衣早被寒风掀得猎猎抖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腰部展动,两臂前倾,鞠身拉弓,双手合一,头一点,从颈后飞出一支利镖,劲道十足,“嗖”地一下朝“小胡子”的咽喉刺去,对方应声倒下。旁边的“酒糟鼻”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翁如彪一头撞下了堤埂。这时,他的脚已经踏住“小胡子”石松樵雄刚掉在地上的手枪,脚踝相抵,向上一挑,那枪就弹到手上。“酒糟鼻”正要疯狂地上来反扑,翁如彪两手抱枪,随着两声枪响,对方又滚下了堤埂。瞬间秒杀。翁如彪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简直令人瞠目。
事实上,这是他师承秘传的“绝命镖”救了他一命。据武林志记载,使用飞镖是武术中最后一门武功。它在各流派中虽还没有被公认,但毕竟可以认为是一种先发制人的有效手段。这种从脑后发射的飞镖最早在宋朝时为军中所用暗器,名叫背弩。背弩不大,一般长为26厘米,箭头长为24厘米,用竹铁混制。使用者用二段绳索把弩系在后背上,这二段绳索正好系在双肩,另一段绳索一端系于弩机,一端系于使用者腰带。这时弩背向前,上箭于弓弦上,用弩机扣紧。发射时无须动手启动弩机,只要使用者低头躬腰,腰带上的绳索由于腰背的拉长就会开启扳机,将箭通过后脑射杀敌人。一般杀手往往对被杀者行礼仍至叩头拜倒,受礼者在不知所措时,猝不及防已经中箭。这“绝命镖”是师父刘景如在前人背弩的基础上作了进一步改进,更加轻巧便捷、精准完善,翁如彪曾暗自演练,仍熟记于心,实战时一镖封喉。师傅常说,练武之人,一般不可用暗器伤人。但如果人家暗器伤你,或是你求生自保之时,方可启用。
翁如彪走到石松樵雄的尸体旁,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手铐,又从他身上搜出自己的手枪及他手枪的子弹。在漆黑的夜色中,他默默地站立在赵志安尸体边,眼里淌着泪水,视线都模糊了,脑里一片空白。良久,他才下意识地从堤坡下折断了一堆柳枝,覆盖在赵志安身上,强压着心中的悲痛和复仇的怒火,回头朝那大宅院的后门狂奔而去。

“石松君他们回来没有?”中野郁二郎在书房里问道。
“还没有。”房外的中野稔三答道。
中野郁二郎从书房出来到外面会客厅里。“怎么回事?你再带几个人过去看看。”他在外面沙发边来回踱着,心里一直放心不下。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紧接着就是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中野稔三匆匆地走进来:“这小子还没死,他又跑回来找我们拼命,又打死我们两个弟兄。”
“一群废物,蠢猪!”中野郁二郎咆哮着,他赶到后门口,手下的人正对着后院骑墙上掠动的人影开火,子弹打在墙头,冒出一串串火花。只见一只黑影飞身纵出了墙外,消失在冥茫的夜色之中。
中野郁二郎缓了缓气,把中野稔三叫到跟前说道:“现在国民政府正在登记,准备收容、遣返日俘、日侨,我们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你们不可过分张扬,迅速通知丁玉堂,这小子十分危险,要他们近日内务必迅速将这小子干掉!”
“父亲,把他交给我吧!”中野稔三双手绞在胸前,一脸阴森杀气,鼻翼和脸颊之间的一道疤痕被侧射的灯光照得特别打眼。
“在我们临走之前,我不想让你生事。”中野郁二郎虽然知道儿子的能力,但他仍然不敢将他最后的一张王牌作赌注。
中野稔三在日本是黑带空手道三段高手,出自松涛馆流的合谷道场。1936年他在日本拓殖大学念书时,就开始练习空手道。虽然这种很硬朗很形式化的武术与中国武术有很深的渊源关系,甚至很多定式和动作要义都是照搬或偷学过去的,但毕定是通过日本人自己改造过。他一直非常专心,进步也很快。他先在业余段位赛中,打败了所有对手,后来进入专业黑带,他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傲气。1942年他从日本到武汉来,一直帮他父亲从事军事和商业情报的收集工作。那时,他就想寻找中国的武术高手一较高低,可谁敢跟日本人动手。现在,“这小子”的出现,而且打败和杀死了他手下数人,这激起了与他一决雌雄的欲望。同时,绝杀对手,也是杜绝这次行动的后患。
中野郁二郎雪藏中野稔三,一来他是自己的儿子,要安全地带回日本;二来,跟这些中国人决斗,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可现在这小子也是太可恶了,不能不杀。他前思后想,最后还是说道:“我要丁玉堂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这样会更安全一些。”

翁如彪没想到这大宅院里有如此强大的火力。他断定这里就是日本特务的秘密据点。他的心情十分沉痛,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回到住所,他洗了个冷水澡,这已是他多年的习惯。本想休息一下,但他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想到赵志安同志的牺牲,应该马上告诉师娘翁和欣。他又翻身从床上起来,骑着一辆自行车,向江汉码头蹬去。
这是清晨从汉口开往武昌的第一班轮渡。时值枯水季节,江水退潮得厉害,码头上刺骨的寒风,早起过江的人们都习惯地用大衣和棉帽把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北风推着前行,他们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路,下江汊时却侧着身、避着风力,一步一顿、显得格外小心。然而,翁如彪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寒冷,他都麻木了,大脑时而像一堆理不清的乱麻,时而又变成一片空白,就连身体也陷入一种僵直的状态。上岸后,他边机械地蹬着车,边胡思乱想着,这如何有脸跟师娘交代呀?赵志安和翁和欣,这对曾被人们称之为“金童玉女”的夫妻,多好的两口子啊!多年来,相濡以沫,共同战斗。在重庆时,他俩总把自己当成小兄弟一样看待,有好吃的,总给自己留着,秘密接头时,赵老师就带上,偶尔去他家里晚了,翁和欣还专门为他做夜宵。现在赵老师却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牺牲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翁如彪来到湖光寓所大门,却迟迟不敢敲门。哪有一大早就跑来报丧的。翁和欣要是听到这不幸消息一定如五雷轰顶,她能承受得住吗?翁如彪焦躁不安,心烦意乱,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索性骑着车漫无目的地沿着东湖边蹬去。
武昌珞珈山下的东湖,在这冬天的早晨,显得是那么地恬静。宽广浩瀚的湖面,碧波万顷,青山环绕,九曲通幽。此时,他哪有心情去欣赏这“夜有荷塘月色,朝有荷露晨曦”的东湖胜景,他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放声痛哭一场。中共南方局派他们三人来汉,现在局面尚未打开,中道却痛失栋梁,这如何向组织上交待,如何向师娘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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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浙江省杭州市 2013-2-10 21: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少鹏 发表于 2013-2-1 20:04
主要人物介绍

(依出场顺序)

行者无敌给您拜年了,祝你新年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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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广东省清远市 2013-2-10 21:24:52 | 显示全部楼层
每天看一集,越看越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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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2-10 22:39:29 | 显示全部楼层
衷心感谢各位同仁的点评和顶赞,陈少鹏给你们拜年啦!祝大家心相近,意相投,身体健康,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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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广东省清远市 2013-2-11 11:24:59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真好,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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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2-11 21:07:17 | 显示全部楼层
自行车在水岸曲折的碎石路上绕行,他的眼睛突然掠过一丝幻觉,发现前面有个人影在雾霭中正对着自己的方向跑来。他跑着,跑着,近了,越来越近了,着一身蓝色的运动衣,脚蹬一双白色的球鞋,两手向前挥动的样子,太熟悉了,怎么看都像赵志安。他从来不信鬼神,今天是怎么啦!翁如彪使劲搓揉着眼睛,心头一阵慌乱,他不敢相信自己,慌不择路地骑车朝旁边一条小路冲拐过去,可那条小路上有道坎,只听“扑通”一声,他从车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那鬼魅般的影子已经看见他了,并飘移过来,一把将他扶起,气喘吁吁地说道:“这一大早就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啦,如彪?”
翁如彪赶忙挣扎着爬了起来,半晌还没有稳住神来。他看着赵志安,恍若隔世般地梦呓道:“你就是赵老师,你没有牺牲呀?”嘴里尽说着昏话。
“如彪,你这是怎么啦,不会是大脑灌了水吧?”赵志安迷惑不解地问道。
“我看到的你确实已经牺牲了,就躺在张公堤下。”翁如彪还没有从梦呓中醒来。
“你摸摸我的手,看是热的还是冷的?”赵志安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热的,热的。”翁如彪猛地抱住赵志安,激动得眼泪都濑濑地流了出来。
“昨晚,那些潜伏的日本狗特务打死了一个人,与你十分相像。”
“哦,是吗?那他们一定是盯错人了。昨天我们分手后,我出门也发现有人在盯梢,我走出后花楼后,穿过江汉路,拐进了璇宫饭店旁的国货大楼,在拥挤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才甩掉了那条讨厌的尾巴。”
“那他们一定是找到了一个你的替身,闹了个隔壁错。这帮狗东西,丧尽天良,滥杀无辜!”翁如彪骂骂咧咧地说道。
回到公寓,翁和欣早已起床了。她正在厨房里做着早点。看见他们进来就说道:“如彪呀,这么早就过来了,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赵志安对妻子翁和欣说道:“这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翁字啊!你都把早餐做好了,只等他着来吃现成的,可他却是一大早来跟你报丧的。”
“嘿,嘿!”如彪涨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笑了。
“报什么丧啊,净说些不吉利的话。”翁和欣清晨那一脸新鲜灿烂的笑容。
在餐桌上,他们一起吃着,如彪边把昨晚发生的情况跟赵志安作了详细汇报。
“真悬啊!我以后不能叫你翁如彪了,我应该叫你“翁一镖”才对。好在你是艺高人胆大,幸亏化险为夷,要不然,我们现在可就见不到你啰!”翁和欣边说着,边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太危险了!唉,一个无辜的平民为我挡了一颗子弹。”赵志安难过地说道。
“看来,你现在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且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你要多加小心防范才好。” 翁和欣给如彪添了一碗粥,用抹布揩着手说道。
“这帮日本人已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你妨碍他们的行动,他们要杀你灭口,作最后一搏,还有那些洪门建国会的人,他们的势力你可不能小看。近几天,我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现经与中原军区武汉办事处的同志秘密联络,明天,军调处第九执行小组奔赴礼山,与李先念司令员会谈停战事宜。今天你回报馆准备一下,借此机会,前去采访,顺便把药品藏在汽车上捎带过去。”
“那好,我要如虎继续负责监控海宫饭店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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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2-11 21: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螳螂捕蝉


1946年元月23日,为缓和中原战事,由美国人出面调停,组成军调处第九执行小组,有美方代表福特、中共代表薛子正,国民党军方代表邓为仁共赴礼山(今大悟县),与中原军区司令员李先念会谈,这引起武汉新闻界的高度关注。翁如彪和报馆同仁胡宁一起开车随访,并鉴证了这次《中原临时停战协议》的签署过程。其间,并异常顺利地将药品送到了解放区。
可在回程途中,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从礼山回汉经过孝感,已近中午时光。他们因便餐,就把汽车停在路边的一家小餐馆旁。这家小餐馆叫“花园饭馆”,里面人并不多,他和胡宁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菜,就草草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翁如彪发现有4个人走进餐馆。他们点菜喝酒,猜拳行令,顿是热闹。
只见一个矮瘦汉子,端起酒杯,对另一个黑脸汉子说道:“此杯不是杯,杨香武飞檐三盗九龙杯,那杯才是杯。”这矮瘦汉子脸面窄平内陷,塌鼻梁,有如被刀削了一般,一对贼眉鼠眼,说话时眼珠四处转动。
黑脸汉子迟疑了半晌没能答上来。“刀削脸”说道:“你在江湖上是怎么混的,来,罚酒。”黑脸汉子正准备端起酒杯,只见另一穿蓝绸“长衫”的男子捋起袖子把手一压:“慢来”,他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此菜不为菜,杨乃武挑灯单浇(教)小白菜,这菜才是菜。”
“一笔写不出两杨,”“刀削脸”伸出两只指头。
“一山容不得二虎!”“长衫”抓住对方两指并翘起手中的拇指和小指。
“千年扁担万年萝,压在肩上背不驼!”
“一声嗨哟一声吼,扛起码头江上走!”两人行着酒令较着劲。
“江湖道上一把伞,只许吃,不许攒!”
“洪门脚下两只鞋,你靸去,我靸来!”
“借问英雄哪路来?”
“来路而来。”
“再问英雄哪路去?”
“去路而去。”
“来得绝,对得妙,端杯一起来干掉!”黑脸汉子及旁边的另一个家伙朝“刀削脸”和“长衫”手上的酒杯一碰,4人同饮而尽。
胡宁小声对翁如彪说道:“这都是洪门在码头上的江湖黑话。你看,那人手肘上还纹着青龙。”
翁如彪感觉那“长衫”不时地朝自己这边瞅,他故意装着不看他们。
吃完饭后再继续开车。可汽车却蹊跷的坏了,怎么也打不着火。胡宁在街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车行。小餐馆离车行距离较远,修车师傅来修理了大半天,不是缺工具就是少配件,又跑回车行去拿。翁如彪因心里一直有事,与翁如虎约定4点鈡通电话。于是,他叫胡宁在那儿待着,自己先乘火车赶回汉口。
孝感火车站是平汉铁路到达汉口的最后一个县城火车站。车站里的人很多,上火车的也多半是些进城的农民。出于职业习惯,他装着若无其事地环视着四周,却很快发现有一个彪悍的男人暗中在盯梢着自己,时而又淹没于人群之中。看上去,这家伙阴森冷酷,锋芒内蓄。
翁如彪购票上车后,就再也没有看见那家伙了。不知道他到底是盯梢者还是一般乘客。如果是盯梢者,很可能是个杀手,从那家伙的神态可以感觉出来。他不想再去搜索,既是在那稀疏的人群中,他孤傲而又凶残的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可以想象他那沉着和冷酷无情的性格,令人畏惧。
车厢里有许多空位,一些乘客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各个座档里,他找了一处靠窗口的座位坐下。对面座位上,有一个人斜靠在车厢壁上打着盹,看上去像个进城农民,一张脸被麦草帽深深地掩埋着。火车“咣当咣当”地开动了,落座的人们也渐渐趋于平静。
火车开始发飙似地奔驰着,看样子像是在赶点。孝感到汉口也就是50多公里路程,一条进城大路有很多地段与平汉铁路线靠着平行着向前延伸。虽是隆冬时节,车厢里窗户紧闭,散发出一股十分难闻的臭腐味。翁如彪试探着想看清对面坐位上那人的脸,故意用力将车窗掀开,一股股冷风呼呼地刮进车厢,将遮盖那张脸的麦草帽刮飞到走道上,顿时露出了一张刀削般的长脸。说时迟,那时快,对方手里的匕首闪电般地朝翁如彪心口戳去……
其实,翁如彪心里早有防备,他一掌劈在“刀削脸”的肘子上,匕首脱手飞出。这时,还是“花园餐馆”猜拳行令的那帮家伙,他们散坐在各个角落里,突然蜂拥而至,个个手握利器,劈头盖脑地扎来,欲致翁如彪于死地。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周边的旅客吓得慌乱中四处奔蹿,车厢里孩子哭,女人叫,烂成了一锅粥。
翁如彪知道,这都是洪帮里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个个心狠手辣,欲致自己于死地而后快。他突然跃起,一脚弹起,点在座位靠背上端,削减势头;一脚划弧横扫,击中了两人头部、胸部;接着,双方又在车厢走道上进行缠斗,翁如彪的连环拳技击势如推波逐浪,将一头的对手压到车厢的中央,可另一头对手如影随形,两头夹击。车厢里行李、包裹四处乱滚,跑不动的妇女、孩子抱着头蜷缩在座位下面。翁如彪虽孤身一人,但他并不畏惧,只是这场面难以施展拳脚,又怕伤及无辜,而且这种群殴他也并不占据优势,在压住一轮进攻后,他登上车几,眨眼间,从那打开的车窗口弹出窗外,尚未落地时,他抱头一滚,紧接着就听到后面一阵密集的枪声……
这是一面杂草丛生的斜坡,从地上爬起来时,他看着那呼啸而去的火车,庆幸着自己毫发无损。他从坡地拐出,走到公路上,心里正在发愁,说来也巧,胡宁开着车正好路过这里,他将车停在一边,头探出车窗喊道:“翁主任,你怎么还在这里,要步行走回去呀?”
“嗨,今天算是倒霉透了!火车在此临时停车,我下来溜达溜达,顺便方便一下,可那火车却呼隆呼隆地开跑了。”
“算你运气好,这汽车迟不修好早不修好,偏偏修好了就遇上你,这真是老天长眼了!”胡宁还真的信了翁如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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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黄冈市 2013-2-11 21:42:17 | 显示全部楼层
劲赏!楼主辛苦了!祝新年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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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2-13 10:46:32 | 显示全部楼层
翁如彪跳上驾驶舱后,汽车开始提速,一路颠簸着开回了汉口。
翁如彪回报馆,走进大门传达室时,他有意侧身向后瞟了一眼,他察觉孝感车站盯梢的那家伙又出现了,他一定早就在报馆门口候着,就站在离他不远的路边大树下。下午的太阳斜照在他的半边脸上,高高的颧骨,在鼻梁与脸颊之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显得非常清晰。对方的两眼并没有望自己,而是漫不经心、毫无表情地看着过往的路人。
他断定这家伙跟火车上的那帮人是一伙的,而且这家伙也好像在哪儿见过,翁如彪一时想不起来。他本想上前去和他照面,因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还不敢公开袭击自己,他必须寻找时机,或者是等到晚上再动手。但翁如彪马上又感到这样做太轻率和莽撞了。他想,既然他们一路追堵、剿杀,现在又这样死死地盯住自己,一定是想把自己置于死地。这只能说明,日本特务和洪门建国会的人在联合行动之前的预兆,他们是想排除对海宫饭店行动的最后干扰。
他想起在孝感时,汽车蹊跷地坏了,极有可能是这帮家伙搞的鬼。他本来在孝感或者火车上就该把自己干掉,没能成功,现在很可能在报馆周边布下了陷阱。
他回到办公室,和如虎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他急忙拨了电话,听到了如虎的声音:“这几天晚上,海宫饭店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动静,就是早先有两辆军用卡车停在大院的停车场在修理。我没有惊动他们。”
“这有车停进来,想必也是行动前的预兆,要多加关注,不可麻痹大意。”
“知道了。”
如彪说:“现有人跟踪我,就在报馆门口,你5点钟前在门口附近等着,但不要惊动他,到时配合我行动。”他挂断电话后,走近窗前,看似一匹孤独的狼,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带着孤傲和复仇的凶蛮。他就站在报馆对面的人行道上,眼睛不时对着大门扫描,暗自观察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到了5点多钟,胡宁下班先走了。翁如彪这才慢慢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没有看见如虎。已经想好了,也要设局来诱捕这帮家伙,他们都不能贸然地在大街上公开动手。
翁如彪家原来的老屋就在永清街。1938年日军空袭,一元路、六合路至永清街一带的房子被烧成了一片焦土。武汉沦陷后,日军在这一带修建了军营。1944年,美军“飞虎队”轰炸日本军营时,又把这里炸得千疮百孔,在这周边居住的居民,十室九空,多半都已逃离。日本投降后,翁如彪回汉口初期,出于过去的生活习惯和规律,他就租住在永清街附近的一幢长期封闭着的房子里。后来这房东也一直未见人影。前段时间,他才搬到离市中心区较近的住所。
他决定回到这间住所去。
下午五六点钟,街上的人很多:下班族、乞讨族、沿街的贩卖族;街灯一亮,妖娆的“仕女”族也粉墨登场了。他发现那家伙混杂在人群之中,紧跟不舍。如果翁如彪故意去注意他,那家伙也没有丝毫想躲避的意思。作为一名杀手,这是异乎寻常的,这种异常的举动正好显示出他的信心和冷酷的杀气。
虽然他并不惊慌,他在人群中搜索着如虎,他想活捉这家伙,但还是没有看到如虎的人。
这冬天里,昼短夜长。走到三阳路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起来,天也已经大黑。他在路边的一个小餐馆坐着,吃了点东西。他感觉着盯梢者还在,但在视线里却看不到他。
翁如彪继续往前走。他肯定这家伙还在跟踪,或者还有另外的人在监视。无论如何,只要他开始行动,对方也会动起来,甚至会比他更快,因为他在明处,对方在暗处。
翁如彪很想把这家伙逮住,逼他吐露出幕后指使者的秘密。看来这家伙是个亡命之徒,或者是个职业杀手,但不像是收人家钱财,为人消灾的角色,倒有几分要和自己一试高低、一决生死的气势,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走到了自己原先的住所,掏出钥匙打开门。由于近期屋里没人居住,窗户又严严实实的关着,一股腐霉味扑鼻而来,这也许就是死亡的气息吧。
他打开灯,屋里还是先前的老样子,两间房,一间客堂。客堂里显得空荡荡的。原先一边作为会客,一边用于吃饭。开初进入汉口的时候,赵志安、徐致远还常在儿聚会接头。有时,他和赵志安、徐致就挤在一张床上,一聊就聊到深夜。另一间房空着,堆放着一些杂物。他走进房里,将窗户轻轻的打开,透了透气,他慢慢感觉到呼吸畅快多了。在房间里,他清理着一些尚未带走的东西。桌上还放着半瓶酒,他把酒拿来,靠在床头,不时地呷上一口驱寒。
窗外异常漆黑。天空中只有少许淡淡的星光,衬托着那轮在浓云里时隐时现的朔月。只要月儿一钻进云层,这城市的夜空就显得诡异和神秘。
他现在要防范的是大门和已经敞开了的窗口。他之所以打开窗户,也是在留一条进出的路。外面,老半天都没见动静,这使他的情绪稍稍松缓下来。那家伙大概不会来了。或许知道自己识破了他们的盯梢而故意打开窗户露出破绽,让他上套。可对方是不会轻易上当的,他们只会采取突然袭击。他关了灯,又轻轻的将窗户关上,但没有插销。
时间正在缓缓地流失着。
门外有5条黑影蹿动,在靠近翁如彪的住所后,他们开始隐藏在黑暗之中。
“我总感觉不对,背后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们。”其中那个黑脸汉子说道。
“做鬼的人还怕鬼跟着。”那“刀削脸”一脸凶光地说道。
“这小子可不是孬种,我们做事须谨慎,不可不防。”“长衫”人现在已换了一身夜行服,他眼睛扫视着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这小子武功了得,在火车上让他给跑了。”黑脸汉子嘀咕道。
见房里关了灯,“刀削脸”说道:“中野君,你们待着,让我先去结果这小子,这次看他还能躲过我的子弹,省得你们再费事。”说完,他悄然无声地朝黑夜中的大门蹿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翁如彪正斜靠在一把椅子上。已是晚上十一点,他显得有些疲惫,正想打个盹,下意识中,听到大门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悄然走到房门口,贴身蹲在墙角,仔细辨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家伙大概是进来了,因为大门好像又被合拢。这种老式的木门,里面只有一道木栓插着,即使不是惯盗高手,也能用匕首或其他利器就能轻而易举地从两扇门中间的缝隙里将门栓拨开。
翁如彪在黑暗中蛰伏着,对方的枪口好像对准了房门口,但他没有冒然的向前推进,翁如彪只要一露头,很可能就成为枪下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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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2-13 21: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彼此都没有动,但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又是一阵长长的寂寞。时间在难过的静寂之中消耗着,谁也不能轻易露出破绽。这真是一场耐心与定力的比拼,信心与毅力的角逐。
翁如彪现在能清醒地判断出这家伙就隐藏在中堂靠墙的八仙桌下。他要尽快结束在黑暗中对峙的局面,只能孤注一掷,尽管这冒很大的风险,他决定还是要试试。
如果从房门出来,正好与堂屋里的八仙桌成直角。他突然俯身纵出房门外,在地上快速滑行时,凭直觉用右手朝八仙桌下开了一枪。刹那间,对方的枪声同时响起,他感觉手掌猛地一炸,握着的枪被震脱在地上。所幸的是,他听到对方一声惨叫,这说明他那一枪,已击中对方要害。
翁如彪赶紧打开了堂屋的灯光,此时大门被轰然撞开,透过光亮,这进来的人才是由来已久的“盯梢者”。他虎跳般地冲进屋来,手上没拿利器,只是迅速地扫视屋里一眼,很快发现了自己的“猎物”。
他像一匹孤独的狼,凶神恶煞、两眼泛着咄咄逼人的冷光。
  “我想会你一会。”对方憋着生硬的中国话。
“你想怎么个会法?”他一开口,翁如彪就想起来了,这好像就是在天声舞厅里出现过的男人,只是当时距离较远,他又戴着墨镜,看得不太清楚。这家伙以这种方式出现,翁如彪却万万没有料到。这帮狗东西,自视很高,总认为他们大和民族高人一筹,动不动就要比试,岂不知,大千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楼外有楼。
中野稔三松了松胸肌,在空中打了两记空拳,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满脸杀气逼人。
翁如彪迎上前去,那家伙猝然出手,一拳如闪电般地朝他击来,好在这堂屋里有腾挪的空间,他暴退三尺,对方步伐疾进,连拆数招,瞬间又追出几步,如彪踏空一仰,那家伙一拳从脸边掠过。乘他打空之际,如彪化拳为掌,拇指压住虎口,四指掼手,朝对方软肋插去。
  那家伙门户防守虽严,但刚才破绽已露,力道不稳,忙用左腿应付,一脚斜踢;翁如彪毫不避让,将拇指展开,五指成爪,犹如铁钳般地扣住对方的脚胫骨,对方拳势尚未收回,就被他一脚踢飞到墙角边。
  “刘家拳”是以轻快灵见长。刚才翁如彪用的是刘家拳里的“禽蟧爪”,这是南拳里的上乘武功。这家伙从墙角边爬起来的时候,已失去了刚才的骄蛮与杀气。他走着小马步连进数步,翁如彪也不攘裆,游走对峙,蓄势待发。彼此静候几秒,轰然出手,硬碰硬,力道都很刚猛,两拳相击,迸撞欲裂,双方又同时倒退几步。此时,这家伙已失去了先机,心颤胆寒,脸色煞白。如彪身法极快,退中疾进,五形拳连环劲击,对方以掌劈势,如彪后脚一点,突然像只怒豹纵起,倾身一拳击中对方头部的太阳穴,这家伙一脚踏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是中国的南拳对日本的空手道, 一场没有限制级别的决斗,双方直到败死一人为止。本来,日本的“空手道”,是以修行武德,圆满人格为崇高的人生境界,现在因侵略战争而变得扭曲了。中野稔三从骨子里信奉的是残忍凶蛮的武士道精神,在日本时他就目空一切。现在算是穷途末路了,但仍作困兽犹斗。他又翻起身来,“哗哗哗”从衣后抽出两支亮闪的“浪人叉”。这“浪人叉”犹如两点寒星,顿时又化为漫天纷飞的梨花,他挥舞着朝翁如彪猛地刺来。就武德而言,这属损招。武林中人,为比试高低,常常是在公允的条件下进行。要么双方徒手,要么都使用兵器。翁如彪已经把中野稔三打回了原形,他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他刁手掼开,闪过那欲刺穿钢板般的锋芒,刹那间,侧身用右脚踢中对方右腕,浪人叉已被踢飞。他右拳化为右肘,由下而上,猛击对方肢窝要穴,动作紧凑流畅,毫不拖泥带水。中野稔三顿时像皮影师手中的玩偶,任人摆布,既无招架之功,也无还手之力。他的脑袋在撞击中错动了一下,像个断了藤的西瓜又被摔倒在地,血液从口腔里流淌出来。
   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枪声,有3条黑影朝大门方向冲来。翁如彪贴着大门,看见有人向他们阻击,两条黑影分开后绕到房子的两拐角,另一个从窗口突入屋内。翁如彪喊道:“如虎!”对方应了一声,如虎已经一枪击中拐角处的一只握枪的手。枪被甩到地上。对方又拿出一把枪射击,并拼命地朝门前压,死攻不退,大概是想救走房屋里的家伙。如彪绕过隔壁房子的残垣断壁,从侧面夹攻,双方对射,黑影退到门口,突入屋内的一人驮着中野稔三,另两人掩护,边还击,边撤退。
   如虎提枪正要追赶,如彪忙将他拦住说道:“由他们去罢!说不定警察马上就会赶到。”他们一起回到房里。
“这家伙像是个日本浪人。”如虎说道。
“那次在天声舞厅二楼看台上和洪门建国会的大佬丁玉堂在一起的就是他。他们5人一直从孝感就跟踪着我,他们一定知道我随车采访。”翁如彪说道。
“这帮家伙,他们下狠手,想置你于死地。我来报馆的时候,就看见他在大门口晃悠。我隐藏在远处,注意观察,发现街口上还有4个人也很可疑。他们在看那家伙的脸色行事。跟踪到你这儿,他们配合得很好,有4人隐藏在门外的黑暗之中,好像心里有顾虑,先派一人撬门而入,独自暗杀你。我想你对付一人应该是卓卓有余的,所以我一直死死地盯住外面的4个家伙。他们动,我就动,他们不动,我也不动。”
“第二个进来的可是个空手道高手,是来找我决斗的。他狂妄自大,心浮气躁,首先就输了一招。如果不是你牵制住了其他人,那我就很危险了。”如彪感激地望了如虎一眼。
这时,远处响起警笛和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如彪拉着哥的手迅速闪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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