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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 2021-6-30 07:3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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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郎将孔摅可以作证,二月武昌失守,我水军马上就要到了。孙皓巡视石头城回来,他手下的人都挥舞着大刀高喊:‘正要为了陛下去决一死战,’孙皓非常高兴,觉得必然能取胜,就把他的金器、宝物全部拿出来奖赏了这些人。然而小人无礼,这些人得到了值钱的东西,就飞快地逃走了。孙皓非常恐惧,于是准备投降。孙皓派出的使者刚离开,他手下的人就开始抢夺财物,掠夺孙皓的妻妾,放火烧了宫殿。孙皓抱头鼠窜,唯恐不能活命。我到那里时,派参军负责才把火扑灭。周浚先进入孙皓的宫殿,王浑又先登上孙皓的船,我进去和我所见到的全在他们之后。孙皓宫里连可以坐的席子都没有了,假如有遗留下来的珍宝,也是周浚与王浑先得到。周浚等人说我聚集蜀人,没有准时把孙皓送去是想谋反。他们还吓唬吴人,说我要把他们都杀掉,把他们的妻子儿女都抓走,希望吴人作乱,以发泄他们的私恨。像谋反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名,他们都能加到我头上,其他的诽谤与诬陷也就必然了。今年平定了吴国,的确是大庆,但对于我个人来说,却遭到诬蔑的灾祸。”王浚到了洛阳,有关部门上奏晋武帝,说王浚违抗诏命,这是极不恭敬,请求把他交给法院依法判刑。晋武帝下诏没有同意。于是,这些人又上奏,诬蔑说王浚赦免吴人之后,放火烧了一百三十五艘船,应该立即下令把他交给法院追究。
280年五月初六,晋武帝增加这次灭吴挂名的总指挥、奸臣贾充八千户封邑。任命王浚为辅国大将军、封襄阳县侯。封杜预为当阳县侯、王戎为安丰县侯。琅邪王司马伷的两个儿子被封为亭侯。增加京陵侯王浑食邑八千户,王浑由京陵侯升为京陵公。尚书张华,改关内侯封为广武县侯,增加食邑一万户。荀勖因专门掌管诏命的功劳,一个儿子被封为亭侯。其余各位将领以及公卿大臣以下的官员,受到的赏赐各不相同。晋武帝以灭吴的功绩,到羊祜庙里用简书告慰他的亡灵,封羊祜的夫人夏侯氏为万岁乡君,食邑五千户。
王浚自以为灭吴功劳大,却遭到了王浑父子及其党羽的诽谤和打击,所以每次去见武帝,总要陈述自己讨伐时的辛劳,以及被冤屈的情节,有时他忍受不住愤恨,竟然不与武帝告别,晋武帝总是宽容他。益州护军范通对王浚说:“你的功劳确实值得赞美,但遗憾你以别人的赞美自居,这就不值得赞赏了。你应当在凯旋之后就隐居到自己家里,不谈灭吴的事情,如果有人问到灭吴的事,你就说:‘这是圣明君主的德行,是各位将帅的努力,我这个老头子又能有什么功劳呢!’蔺相如就是用这一办法把廉颇征服的。只要你这样做,王浑能不惭愧吗?”王浚似乎觉得委屈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吸取邓艾的教训,害怕把灾祸惹上身,所以我不能不说。但是,我始终不能放下这件事,这是因为我心胸狭窄。”这时,人们都觉得王浚的功劳大,国家对他的回报太轻,对此愤恨不平。博士秦秀等人一起上表,替王浚叫屈。随后,晋武帝任命王浚为镇军大将军。王浑曾经到王浚那里去,王浚因害怕安排好了卫兵之后,才见王浑。
杜预返回襄阳以后,觉得天下虽然安定了,但是如果忘记了战争的艰难就必然会导致危险的意识形态出现。于是,他经常讲战争的历史,教士兵练习武备,命令部下要严防死守。他还引来襄阳东北部的滍水(即今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叶县境内的沙河,以河床积沙多而得名)和淯水(即白河。发源于今河南省南阳市南召县境,流经南召县、南阳市区、新野县、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在襄州区与唐河交汇称唐白河)浇灌田地一万多顷,开凿扬口(位于今湖北省潜江市),与零、桂二郡的水系连通(也就是与今湖南省的有关水系形成人工运河),以利于水上运输,使公私运输得到方便。杜预不会骑马,射箭不能穿透铠甲,但是他以善于用兵战胜敌人,各位将领都比不上他。杜预身在荆州襄阳军镇守边,却多次向京城里的权贵馈赠,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杜预解释说:“我怕他们会加害我,并不指望他们能给我什么好处。”
也就是说,晋武帝虽然当了皇帝,也统一了天下,但官员腐败让有识之士也不得不防小人与权贵的贪心。
王浑升迁为征东大将军,又去镇守还没有迁走(晋灭吴之后,西晋将扬州治所迁到今江苏省南京市)的晋国扬州政府所在地寿阳县(即寿春县的别称,治所在今安徽省淮南市寿县)。
再说吴国诸葛靓在杨荷版桥兵败逃走以后,就躲了起来。晋武帝与诸葛靓有旧交 ,诸葛靓的姐姐是琅邪王司马伷的王妃。晋武帝知道诸葛靓躲在那里,因此就去司马伷家。诸葛靓连忙躲进厕所,晋武帝强行要见他,并且头对厕所说:“你不要说今天不见面!”诸葛靓无奈,流下眼泪说:“我没在身上涂漆和在脸上涂面,重新看到陛下神圣的容颜,实在是羞愧与悔恨。”晋武帝下诏,任命诸葛靓为侍中;诸葛靓坚决推辞。后来诸葛靓回到家乡,到死也没有面朝洛阳方向就座。
280年六到十月,史料记载了如下七件事:
六月,复封丹水侯睦为高阳王。
秋,八月,己未,封皇弟延祚为乐平王,寻薨。
九月,庚寅,贾充等以天下一统,屡请封禅;帝不许。
冬,十月,前将军青州刺史淮南胡威卒。威为尚书,尝谏时政之宽。帝曰:“尚书郎以下,吾无所假借。”威曰:“臣之所陈,岂在丞、郎、令史,正谓如臣等辈,始可以肃化明法耳!”
是岁,以司隶所统郡置司州,凡州十九,郡国一百七十三,户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四十。
诏曰:“昔自汉末,四海分崩,刺史内亲民事,外领兵马。今天下为一,当韬戢干戈,刺史分职,皆如汉氏故事;悉去州郡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交州牧陶璜上言:“交、广州西数千里,不宾属者六万馀户,至于服从官役,才五千馀家。二州脣齿,唯兵是镇。又,宁州诸夷,接据上流,水陆并通,州兵未宜约损,以示单虚。”仆射山涛亦言“不宜去州郡武备”。帝不听。及永宁以后,盗贼群起,州郡无备,不能禽制,天下遂大乱,如涛所言。然其后刺史复兼兵民之政,州镇愈重矣。
汉、魏以来,羌、胡、鲜卑降者,多处之塞内诸郡。其后数因忿恨,杀害长吏,渐为民患。侍御史西河郭钦上疏曰:“戎狄强犷,历古为患。魏初民少,西北诸郡,皆为戎居,内及京兆、魏郡、弘农,往往有之。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后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狄庭矣。宜及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渐徙内郡杂胡于边地,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此万世之长策也。”帝不听(《资治通鉴》太康元年六到十月)。
其一,280年六月,晋武帝再次封丹水侯司马睦为交阳王;
其二,八月初五,晋武帝封异母弟司马延祚(也称司马永祚)为乐平王,不久司马延祚去世;
其三,280年九月初六,贾充等小人认为天下已经统一,多次请司马炎到泰山上举行祭祀天地封禅的大礼;封禅泰山是古代有作为的帝王所干的事,所以晋武帝谦虚没有同意;
其四,280年十月,前将军、青州刺史、淮南郡人胡威去世。胡威担任尚书曾经进谏,认为当时的政治措施宽松。晋武帝辩驳说:“尚书郎以下的官员,我没有对他们宽容。”胡威坚持说:“我所陈述的难道是丞、郎、令史这一类普通官员吗?我正是说像我一样同级别的官员,才可以严肃教化,彰明法度。”
其五,280年这一年,以司隶校尉所管理的郡设为司州。这样晋国灭吴之后共有司、冀、兖、豫、荆、徐、扬、青、幽、平、并、雍、凉、秦、梁、益、宁、交、广十九个州(关于司州的提法早就有,只是现在才形成红头文件公布。如,《资治通鉴》咸宁四年【278】七月记载:司、冀、兖、豫、扬六州洪水泛滥,螟虫吃光了庄稼),一百七十三个郡国(这时封国往往称郡),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四十户;
其六,晋武帝下诏说:“从汉朝末年开始,四海之内分崩离析,刺史对内处理民政事务,对外统领兵马。如今天下统一,应当收起兵器,把刺史的军政职权分开,全部按照汉朝时的制度,刺史只管政务。把州郡的兵都撤销,大郡设置武官一百人,小郡设置五十人。”面对司马炎的裁军政策,交州牧陶璜上书反对说:“交州、广州从东到西有几千里,不归顺的人有六万多户,能为政府出力服劳役的只有五千多家。这两州唇齿相依,只有靠军队才能镇住。另外,西南宁州各个蛮夷民族,与上流地区接壤,他们据守在那里,水、陆两路都通。所以不应该撤销州兵,以显出政府的力量虚弱。”仆射山涛也说:“不应当撤销州郡的军事守备。”晋武帝不听。到了晋惠帝司马衷的永宁年间(301—302)以后,盗贼群起(指五胡十六国之乱),州郡由于没有军队和武器,无力镇压,导致天下大乱,正像山涛所说的一样。然而,从此以后,刺史又重新管理军政,使刺史的权力加重;
其七,从汉、魏以来,羌、胡 、鲜卑等族投降的部落,大乡居住在长城的关塞以内各郡。以后多次因不满和怨恨,杀害郡县的长官,这些外族人逐渐成为百姓的祸患。侍御史郭钦(西河郡人。西河郡治所在今山西省吕梁市离石区)上奏说:“戎狄强暴蛮横,自古以来就是祸患。曹魏初期,百姓人数少,西北各郡都被戎人占有,内地一直到雍州京兆(指长安)、司州魏郡(治所在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弘农郡(治所在今河南省三门峡灵宝市东北),也往往有戎人居住。现在他们虽然服从我们,但是,如果百年之后发生战乱,胡人的骑兵从司州平阳郡(治所在今山西省临汾市)、并州上党郡(治所在今山西省长治市北)用不了三天就能到洛阳北郊孟津县(治所在今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区),那么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治所在今陕西省榆林市南,汉顺帝永和五年【140】九月迁到今陕西省渭南韩城市南少梁,现在状况不知是否回迁)这些地区就都成为北狄人的领地了。应当趁灭吴的强势,利用谋臣、猛将的谋略,逐渐将内地各郡的胡人迁到边境去,加强东北夷狄经常出入地区的防卫,以此宣告先王所制定的、使戎狄远离都城的制度,这是千年万代的长远的策略。”晋武帝不听。导致惠帝司马衷时代发生五十十六国之乱。这就是司马炎谋浅的地方。
综上所述,晋武帝虽然统一了天下,但他制约刺史的兵权,对胡族人的政策宽松,给后世留下了覆灭的祸根。这正应验了“福兮祸所伏”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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