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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3-4 08:2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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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辛动 于 2013-3-4 08:35 编辑
陈光亮一下懵住了,向后连退了两步,然后又走上前去,摸了摸刘亚琴的肚子,然后搂住她,对她说:“好了,好了,我们有孩子了,那你就别做事了,到房间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做饭。”
刘亚琴不知是激动,还是恼怒,抬起手猛地捶了捶陈光亮的胸口,伏在他的胸口上哭了起来。到了夜晚,刘亚琴又使性子,陈光亮也跟着犯了一个错误,做了一件傻事。
这天晚上,梅焕生秉承王雯敏的旨意,前来向陈光亮和刘亚琴贺喜,送来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当做礼金。当梅焕生把支票递到刘亚琴的手中,刘亚琴却固执已见,坚决不收。刘亚琴还咬紧嘴唇,振振有词地说:“姨父,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被迫的,但绝对不是针对您的,也不是我不顾情面、不负责任地瞎说,您代替我的小姨送来这五十万元,不是好事,却是坏事。要是好事,我那小姨为什么不来?您懂得其中的原因吗?您不懂!这是对我的污辱,我肯定不会接收的。”并当面把那张支票摔在梅焕生的怀中,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拂袖进了卧室,“啪”地关上了房门。而陈光亮坐在一旁,像坐在黄鹤楼上看翻船,没有立即劝阻刘亚琴,也没有向梅焕生赔个不是。这大大超出了梅焕生的预料。
虽说这钱是王雯敏出的,但毕竟也有他的一份心意啊!在梅焕生的眼中,这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相当于他十几年的工资。如今,谁又不见钱眼开呢?不管这其中有什么原因,有什么的隔阂,至少刘亚琴不应该向他大发脾气。他跟刘亚琴没有过节,况且他还是刘亚琴的长辈,对陈光亮也有恩呀。如果没有他和王雯敏,刘亚琴能跟陈光亮结成这段姻缘吗?今晚,王雯敏不来,单独叫他来,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些因素。但刘亚琴拐不过这道弯,不给他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一点回旋的余地,让梅焕生总算明白了,这当中的恩恩怨怨自然非他能够化解的了。梅焕生的脸色刷地变白了,好像有几滴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他感到浑身不自在,莫名其妙地转过头,问陈光亮:“刘亚琴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陈光亮不知在想什么,独自靠在沙发上轻轻地摇晃着脑袋,根本没听梅焕生对他说的话。等到陈光亮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理亏时,已经晚了。梅焕生站了起来,连话都不讲了,径直朝门口走去。陈光亮慌忙起身,拉着梅焕生,想留他多坐一会儿,梅焕生却一口回绝了。
陈光亮呆愣愣地站在门口,望着梅焕生噔噔地下楼,没了脚步声。陈光亮宛若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被门外冰冷的风吹得心都凉到了底,靠在门上一脸的难堪和懊悔。过了好久,他才无所适从地回过头来,“啪”的一声关上门,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房间,指着刘亚琴的鼻子怒吼:“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太不近人情了。怎么说,梅科长也是一番好心好意,如果有什么过节,为何你不当面和你小姨去理论,却在这里和他大发小姐脾气……”
“是我吃错药,还是你吃错药了?我没跟你呕气,你却反过来跟我斗什么气?告诉你,这么多天,我受气,已受够了,”刘亚琴坐在床边,木然地回应,“你给我记住,我不愿做你的全职太太,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整天如同木偶,呆在家中受你的气。我故意这样对待梅焕生,让他回去跟王敏撒气,让她也知道我的心意。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做得初一,我为什么不能做得十五?”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心也太毒了。”陈光亮冷冷地说。
“陈光亮,你这缺心眼的,今天我就跟你挑明了,我叫你认识我,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咱们明天结了婚,成了家,你都不要擅自干涉我的自由,不要天天在我的面前装出一副大老爷们的模样,口口声声教训我。我让你长记性,你知道吗,我叫刘亚琴,刘亚琴就是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你能把我咋样。”刘亚琴猛地提高了嗓门,目空一切地嚷道。
陈光亮气得心肺都快炸开了,倏地把脚一跺,不再理睬刘亚琴,独自返回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而梅焕生悻悻回家时,王雯敏正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男女激烈的争吵声,掩盖不住梅焕生那沉闷的脚步声。
王雯敏太熟悉这种脚步声了。这脚步声从远去慢慢地传来,一直传到她的心灵深处。以前王雯敏喜欢听这种脚步声,盼望天天能听到这脚步声,现在却不想听见这种脚步声。这脚步声,宛若屋外的冷风,冷飕飕地吹进,使房子里四处都透出一股冷森森的凉气,让她不停地颤抖,从心底慢腾腾地升起一种失落感。这种失落感让王雯敏心如刀绞,昼夜难眠。
当梅焕生轻轻地推开家门,望了王雯敏一眼时,王雯敏却视而不见,专心看她的电视,根本没在意梅焕生进了家门,走到她的面前。梅焕生铁青着脸,看到王雯敏目空一切的神态,忿忿地把那张五十万元的支票朝王雯敏的膝盖上一摔,就转身跑到自己的卧房去睡觉了。
王雯敏扭过头,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梅焕生的背影,又瞅了那张支票,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孤身走夜路的人,走进了乌鸦凄叫的森林,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这颗还能突突跳动的心,尴尬地吐出一口冷气。
的确,除了叹气,此刻王雯敏也别无他法。这些年,风里过,雨里过,王雯敏从不怀疑梅焕生,梅焕生也极力维系着她在这个家中的绝对权威,那梅焕生送去的支票为什么会被刘亚琴退回来了呢?刘亚琴心怀鬼胎,又在耍什么鬼把戏?王雯敏感到自己太累了,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否则,她又要质问梅焕生。但在这样的夜晚,梅焕生向来是扳着面孔,根本不会开口回答她的提问的。
其实,王雯敏与梅焕生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了。多少年了,梅焕生边嘴里吐出浓烈的酒气,边用手摸遍王雯敏的全身,甚至探进她的下身,却让美妙的时光在他的手指间似流水般地滑落。王雯敏时不时恼怒,拉着他下身那软绵绵的东西朝自己的下身里塞,但一塞到门口那东西就软绵绵的,缩了回去。梅焕生自惭形秽,越发怕她,最后竟然躲避她,夜夜逃到楼下的房间去睡觉。王雯敏夜夜独守孤房,抓着被子呜呜地哭。眼泪流干了,她也深深地懂得了,唯一能印证她与梅焕生之间还藕断丝连,大概就是每天夜晚她与梅焕生还住在同一栋别墅里,能见见面,能彼此谅解对方,不打破对方的梦。
这栋别墅,上下两层楼。梅焕生睡在一楼,王雯敏睡在二楼。王雯敏已有三四年没有踏进过梅焕生的睡房了。梅焕生也一样,已有三四年没有跨入王敏的睡房一步。每次,王雯敏换了衣服,都是自己拿到小区门口的干洗店里干洗的。那家干洗店的女主人对王敏挺客气,每次都把她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每当王雯敏回家时,车一停在家门口,马上就把衣服送过来。王雯敏看她做得周到细致,每次结账时,她说多少钱,王雯敏从不含糊,就给多少钱。而梅焕生换下的衣服,王雯敏从不过问,也不管,都是他自己洗的。有许多要好的人劝王雯敏:您摊大家业大,哪有时间顾得过来呢?农村人单纯、老实,不如从农村请一个小保姆,洗洗衣,拖拖地,做做饭,守守家。但都让王雯敏给否决了。
王雯敏有一家远房亲属,姓杨,王雯敏总喊她杨嫂。虽说杨嫂是乡下人,快五十岁了,但她整天好像都逢喜事,乐呵呵的。王雯敏觉得杨嫂的性子有些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有她在,人就开心。每到过年,杨嫂都给王雯敏送一些自己炸的豆腐角、做的糯米圆。王雯敏打小起就喜欢吃这些东西。每年来时,王雯敏都不忘给杨嫂买一套新衣服,并清些旧衣服给她带回去给家人穿。
杨嫂的小孩很争气,前年考上了江南市一所重点高中。为了照顾小孩,让小孩安心读书,杨嫂便跑到城里来边打工边陪读。王雯敏知道后,不仅资助了三年的学费,而且把自己闲置的一处房屋无偿地提供给杨嫂居住。杨嫂特别感谢王雯敏,但就是不知怎么感谢她?只好每周跑到王雯敏的家来一趟,帮她着做些家务事。王雯敏给她钱,杨嫂死活不要。王雯敏一想,索性把家务事都包给她做,付些钱给她,让她平日的生活费用有了一个着落。因为是劳动所得,杨嫂口里推托,心里还是乐意接受。杨嫂是个勤快人,什么事都抢着做。到了后来,杨嫂像王雯敏的管家婆,家里什么事都由她一手操办,王雯敏倒省了不少的心。反过来,变成了王雯敏愈加感激杨嫂。
跟以前不一样,王雯敏今晚回家早了点。
王雯敏回到家时,杨嫂已经走了。家里再没人跟王雯敏说话了。王雯敏无事,便打开了电视机。王雯敏越来越喜欢看电视。先前喜欢看琼瑶写的片子,现在则喜欢看韩国的电视剧。当她按着手中的遥控器,接连换了几个频道,电视里要么是嘻嘻哈哈的帝王古装戏,要么是打打杀杀的枪战片。王雯敏索然无味地关了电视,想上楼去睡觉。
当王雯敏从梅焕生的睡房门口经过时,很想进房去找他谈一谈。王雯敏正准备推门时,梅焕生长长的呼噜阻拦住了她。王雯敏只得拖着越发沉重的脚步爬上二楼。站在二楼,回头时,看到整座房子空荡荡的,王雯敏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她不止一次感觉到,这个家对她来说,要有多陌生就有多陌生……
王雯敏走进卧室,啪地一声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王雯敏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想睁开眼睛,但就是睁不开,她穷尽全身之力才勉强睁开一条缝,只见陈光亮赤条条地跑进这条缝中。王雯敏纳闷,房门关得紧紧的,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进来时,怎么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这是在我的家里,你不要胡来。”王雯敏禁不住嘟哝起来。但是,陈光亮不由王雯敏分说,猛地扑向她,一把扯下她的睡衣,他那粗壮的东西像长了眼睛,很快钻入她的下身,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袭遍全身,王雯敏大叫了一声:“我的乖乖!”忽然,王雯敏看到梅焕生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把亮闪闪的尖刀,猛地向陈光亮的后背刺下。王雯敏惊骇不已,大喊:“不,不要……陈光亮,快跑,快跑……”随之,王雯敏翻身想扯住梅焕生,她的手却拉了空,梅焕生转眼不见了。王雯敏睁开眼,床头灯喷吐出微弱的柔和的光芒,房间里还是原样子,门也关得紧紧的,不见陈光亮,也不见梅焕生。
“除了自己,这房间里还有谁呢?”王雯敏莫名地问了问自己。
王雯敏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梦醒了,王雯敏觉得自己十分不对劲,忍耐不住伸手往身下一摸,下面湿漉漉的。王雯敏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泪水慢慢地从她的眼角溢出,湿透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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