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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3-6 08:4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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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辛动 于 2013-3-6 09:0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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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自己一时冲动,感情用事,背着陈光亮叫人用车把嫁妆拖回去的那一刻起,刘亚琴便悔恨万分。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望着一旁堆放的彩电、冰箱和棉被、床罩等嫁妆,立即眼睛湿润了,觉得自己的心里有很多话要说。
但是,这夜够冷寂的了,连个说话的人、吵嘴的人都没有。要在以往,没有遇到陈光亮之前,刘亚琴就喜欢独自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夜晚,海阔天空地幻想,做着自己喜欢做的梦。她甚至希望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别像一些人,终日总是气鼓鼓的,保不准哪天做个林黛玉,低唱着《葬花吟》,忧郁而死。可到了如今这地步,刘亚琴认定自己就是那个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心里甚至比她更苦更难受,更无人理解。刘亚琴愈加惘然了,头脑乱糟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后如何将这曲戏演下去,演给谁看。
夜深了,刘亚琴感到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又开始隐隐地蠕动,仿佛在喊她“妈妈”,跟她说悄悄话,替她鸣不平。她也似乎从这儿找到了安慰的话语和幸福的理由,自己开导自己,不替自己着想,也要替孩子着想。于是,她勉强下楼到街上买了一些小点心,然后回家烧了一壶开水,冲泡了一杯牛奶,一个人边吃边喝边埋怨起陈光亮太不心痛人,太不关心人,不觉又伏在餐桌上哭了一通。当刘亚琴擦干眼泪,洗濑一番,准备上床睡觉时,门铃却丁丁当当地响过不停。
刘亚琴孤身一人,向来夜半三更都是闭门不闻窗外事。这次,她犹豫了片刻,心里猜疑,甚至幻想,莫非是陈光亮找上门来了?最后,她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懒洋洋地趿拉着拖鞋,轻轻地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的“猫眼”一看,没想到,果真是陈光亮。刘亚琴心里一喜,又流出了一串激动的泪水,心中的一口怨气也随之消了一半,却忘了打开门。
陈光亮站在门口,焦急地跺着脚,见房子里没动静,以为刘亚琴睡着了,又按了一下门铃。
铃声叮咚一响,刘亚琴倏忽惊醒,内心的激情顷刻被陈光亮带来的情火点燃,而且越烧越烈,最后被这阵烈火完全吞没了。但刘亚琴希望这一刻停留得越久越好,好让她与陈光亮隔着这道门彼此地悔恨、牵挂和爱恋。旋即,刘亚琴又迟疑地收回了刚刚伸出准备打开房门的那只右手。
陈光亮是个有心人,在上楼之前,就站在楼底下仔细地瞧了瞧刘亚琴的房间,发现里面亮着灯。他相信,刘亚琴肯定呆在家里,没有出门。但他不停地按门铃,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猜想,夜深人静了,刘亚琴一定熟睡了。他不想再继续去打扰刘亚琴,惊醒她的美梦,准备明天抽空再来。
当陈光亮刚转身准备下楼时,门却吱吱地响了一声,闪开了一条缝隙,一道光线从门缝里射了出来。顺差那道光线,透过门缝,陈光亮看见刘亚琴十分憔悴,满脸泪痕,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他,全身的皮肉不由得在一刹那绷紧,他自责片刻后喜悦之情油然而生,便悄言细语地对刘亚琴说:“你在家,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陈光亮见刘亚琴仍然恼着脸,不吱声,便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并顺手反锁上了防盗门。刘亚琴这才幡然醒悟,想拦也来不及了,只得用力地推了推陈光亮,别扭地说:“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给我出去,我这儿不欢迎像你这样薄情寡义的人。”
陈光亮却没有言它,顺势张开手,搂住刘亚琴,任她如何在自己的胸前推搡着,陈光亮就是不松手。他怕一松开手,刘亚琴就跑了。
既然他找上门来了,自己还犯得着跟他呕气吗?但刘亚琴心里这样想,嘴里却不那么说,竟是仰起头,生气地啐了一口:“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给我松开手,你再不松手,我就喊‘流氓’……”
“你喊呀!”陈光亮不容刘亚琴多说,急忙用嘴堵住了她的话,让刘亚琴连气都喘不出一口。刘亚琴抡起拳头,使劲地捶了捶他的肩膀,陈光亮才勉强松了一下。刘亚琴伏在陈光亮的怀里羞涩地囔叫:“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以后给我斯文一点,别乱动手动脚。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陈光亮一惊,松开了手,忽而又怕刘亚琴背过身去,不理睬他,赶紧把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对着她得意地笑了笑:“你瞧我,怎么这不长记性,我向你发誓,我下次再也不敢毛手毛脚了。”
就这一句话,让刘亚琴一扫阴霾,不禁红着脸,噘起嘴:“既然来了,就当这儿也是你的家。时间都不早了,你赶快到浴室去吧,电热水器插着,有热水,洗洗吧,我在床上等你。”
陈光亮赶紧应了一声,哼着小夜曲进了浴室,将热水器调到最高档,尽情惬意地直冲到全身发热、发烧、发躁,擦干后赤着身就跑进了卧室。刘亚琴捂着被子,靠在床上,娇滴滴地目视着陈光亮朝自己直扑过来,着急地伸出一只手拦截他:“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这不,没几分钟,又忘记了。我再次警告你,你今后得注意一点,手脚给我放轻一点,”另一只手却迫不及待地揭开被子,让陈光亮钻了进了被窝。
陈光亮同刘亚琴耳鬓厮磨了许久,便伸手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肚皮,又拿脸亲了亲,听了听。刘亚琴问他:“你听到孩子喊爸爸了没有?”陈光亮嘻嘻哈哈,又赶紧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听见了,听见了,他真的在喊我爸爸!”然后,倏地爬起来,把刘亚琴脱得一丝不挂。刘亚琴喘着气,嘀咕:“前几天,我把自己奉送给你,你却置之不理;今天,我挺着肚子,你却馋了,看你咋办?”
陈光亮好像没听见刘亚琴说的话,和她对坐着,一双手在她的身上忽轻忽重地拿捏着。刘亚琴又是痛又是痒,眨眼之间像换了一个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忍不住咯咯大笑,翻身便把陈光亮推倒在床上,趴开双腿,骑在他的身上,调侃他:“今天晚上,我就这样驾驭你这匹马,在辽阔的草原上奔跑了……”,边说还边挥手,像扬鞭抽打飞驰的骏马,让马儿快跑……
早晨醒来后,刘亚琴轻掩着嘴,容光焕发,人俏皮艳丽了许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性感光彩。陈光亮愈觉魂不守舍,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忽然又有了一种最原始的冲动,发觉自己就是这世上最灵的一颗仙丹,刘亚琴一经吞服后,不但心中郁火全消,心清气爽,而且从她的体内催生出一种高雅的气息,映照出男欢女爱的真谛,让陈光亮在心中暗暗地发誓,他一定要娶这个女人做老婆。
刘亚琴在一旁看着陈光亮贪婪而又痴呆的神情,一句话涌到了嘴边:“我就在这儿暂住几天,等到结婚那天再搬回去。”
刘亚琴的话一出口,陈光亮立即就明了她的心思。她的一言一行似乎已经向陈光亮表明了态度,低头承认,她昨天是做得有些过分,她今后决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同时,她也希望陈光亮在这些事上不要过多地计较,给她十足的面子,给她一个更好的台阶下,让她回心转意,好好地跟他过日子。陈光亮也在心里嘀咕,但愿她从此以后不再耍小姐脾气了。再说,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与自己的老婆过不去呢?更何况,陈光亮是一个总觉得自己有愧于刘亚琴的人,更不愿意两人之间再发生像这样不愉快的一些事情了。所以,不停地对刘亚琴连连点头:“这样也好。这是你的家,也算是我的家。这几天,我就寄宿在你这儿。我那边,再叫人修整一番,再添置一些家俱。这拿回来的一些东西,就当做陪嫁的物品,结婚那天,我请人搬回去不就得了。”
刘亚琴哼了一声,猛然抬头发现陈光亮的脸颊虽然有些黑,但似乎写满了“爱”字,便紧紧地抱住了他,生怕他被别人抢走了似的,亲吻着他。陈光亮也亲了她一口,霍地起床。
陈光亮知道,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久了,李海还在江南敏飞集团等着他。他们昨天约好了,今天早晨一起去找王雯敏,向她汇报工程的进展情况,最后的落脚点无非还是劝说她,请求她赶快拨款二百万元,以便及时预付工程款,否则,天天要请来的那帮施工单位垫资,他们一个个都气闷了,如若不给点钱刺激他们一下,说不定他们趁着天黑跑了,那工程谁来做呢?如果钱到位了,他们也安心了,一门心思加班加点,趁着好天气,再干四五天,保证能够完成主体工程,那时大家见面都满脸笑容,何乐而不为呢?。
陈光亮本来不想把工地上的一些事情告诉刘亚琴的,但又怕刘亚琴无缘无故又产生一些胡乱的想法,穿衣服时还是忍不住向她罗嗦了两句。
起初,刘亚琴无声无息,极不情愿去打破陈光亮美好的愿望,可她忽然意识到,虽说这是陈光亮的事,但她与陈光亮结合了,连成了一体,不分彼此,这不,那就是她家的事了,既是家里的事,那她肯定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于是,刘亚琴含着笑,讲话直截了当,一点都不留余地:“我敢同你打个赌,现在王雯敏手上也缺钱,你找她,她也无可奈何。所以,你应该从长计议,趁早做好准备,以备不测。”
“这不可能吧,”陈光亮一怔,极力否定刘亚琴的猜测,“你的判断绝对是错误的。如果她没钱,那她为何还再三催促我,要我交付厂房呢?”
刘亚琴想了想,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再瞒着陈光亮,但一时也找不到恰当的理由跟陈光亮解释清楚,只好劝告他:“你可能不知道,莫说二百万,她今天只怕挤出二十万也难。记得前不久我给你说过,你难道忘记了吗?金融危机来临了,她的投资的产业行行都受到了冲击,她苦苦支撑着,一直熬到现在,已黔驴技穷了。目前,银行为了规避风险不放贷了,股东也不追加投资,她的资金链断了,她难道缺的不也是钱吗?她拿不出多少钱,也不会再拿出多少钱来支援你了。”
刘亚琴又望了望陈光亮,叹息地说:“虽然我对王雯敏一肚子的意见,但她毕竟对你有恩啊。当时,多少人想承包这个工程,通过各种关系打招呼的也不少,但她坚决把这个工程承包给你,说明她非常看重你。如果你现在不能与他分享艰难,还趁机向她施压,那你们最终伤害的是自己。不过,你同李海去向她反映情况,也是应该的,向她提出要求,也是应该的,可千万得注意把握分寸,不要相互之间伤了和气。”
陈光亮哼了一声,心里也咯噔了一声,没再多言,洗了口脸,便大步流星向江南敏飞集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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