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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辛动

百万长篇小说《危机前后》第一部《等候一只猫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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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黄冈市 2013-4-16 13:45:40 | 显示全部楼层
辛动 发表于 2013-4-16 11:08
第九章  屈服

继续关注~欣赏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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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浙江省杭州市 2013-4-16 13:58:34 | 显示全部楼层
五月红 发表于 2013-4-16 13:41
谢谢!您也辛苦,兰心遥拜!

{:soso_e181:}{: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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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黄冈市 2013-4-16 14:07:03 | 显示全部楼层
行者无敌 发表于 2013-4-16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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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恩施州 2013-4-16 14:52:39 | 显示全部楼层
辛动 发表于 2013-4-16 11:07
不撞钟就面壁,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哎!没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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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随州市 2013-4-16 19:36: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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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随州市 2013-4-16 20: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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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4-17 13: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辛动 于 2013-4-17 13:46 编辑

2

      第二天早晨,陈光亮醒来后,刘亚琴臭骂了他一顿,并拿梅焕生做例子,告诫他今后别瞎喝酒了。陈光亮应了一声,就转过身,背对着她。不想刘亚琴又像蚊子嗡嗡地一阵乱嚷,责备他:“江南敏飞集团给你的是内部优惠价,但你不能光顾自己,立马向外公布这个价格。这好,一传十,十传百,人们都以为房子又开始降价了。你叫别人怎么来做生意?这还不算,从七月以来,房价一路下跌,刚刚稳定一点,要再搅和,以讹传论,扰乱整个市场,谁来负责这个责任?昨晚,候天德与我通了电话,要我叫你注意方法,不要在外乱说了,以免影响公司其他业务员做生意。你还是要注意一点,比如,你对外公开说,你手上的房子是你们江南市诚信工程建设有限公司团购的房子,所以房价相对低一点……”
      “这个……”陈光亮露出失望之神,沮丧地坦言,“我可没有考虑到我的所作所为会引发市场产生这些不利的影响。即便按你们给我的优惠价,两天了,我也只卖一套房子。你说,我惨不惨,我内心舒不舒服?我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其它的呢?”
      “这个,还算好的,”刘亚琴旁敲侧击,鼓励他,“江南盟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上个月总共才卖十七套房子,销量不足去年的三成。”
      陈光亮眨巴眨巴眼睛,好像突然醒悟:“不干这行,我还真不知道干这行的难处。”
      “哎,现在又有那行生意好做呢?”刘亚琴借机想发些议论,却又觉得没有什么议论想发,但她不愿这清晨美好的时光就这么白白地溜走,就催促陈光亮赶快起床,和她一起到江南天诚集团去。
      陈光亮揉了揉眼,感到好像是风把灰尘吹进了眼睛,眼睛又烧又痒,睁不开。他又眨巴眨巴眼睛,半响才睁开一条缝,盯着刘亚琴,仿佛刘亚琴瞬间变了。他已跟刘亚琴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他不解地问:“江南天诚集团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这个公司在哪儿?你去有事,我跟着去干什么呢?我可不愿意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无聊地闲呆着,浪费时间。再说,今天我还得出去卖房子、卖衣服,否则,那些房子、衣服放在那儿,你给我生八个十个小孩也住不完,穿不完。”
      “喂,你这个人怎么尽想这些美差事,我要是生了那么多孩子,那我不变成一个老太婆才怪呢!”刘亚琴上前捶了陈光亮一拳,然后捂着嘴偷偷地笑着,“我叫你去,你就得跟我一起去,去了,自然对你有好处。不然,我无缘无故地叫你去,即便人家不说,那你一定会说,我得了神经病。”
      陈光亮见不得别人在他的面前卖乖,生气似的对刘亚琴说,“有什么好事,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何必绕这大的圈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这个人是直肠子,不会拐弯。”
      “那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吧,免得你乱七八糟地猜想,”刘亚琴一笑,脸上展现出一片同窗外一模一样的灿烂的阳光,“昨天,曹镇来找过我。你知道曹镇吗?他是江南天诚集团的总经理,一直和我们江南敏飞集团是战略合作伙伴。他有一个妹妹,名叫曹英。她可赫赫有名,是市教育局的局长,同刘子建一样,也是副市长的候选人。你知道,我们做企业的,可不愿得罪政界的人,有时为她们花点小钱也是值得的,说不定还会获得更大的回报。曹镇也是出于这种想法,为了声援他的妹妹竞选副市长,决定捐资二百万,给全市一万多名小学教师每人做一套校服。但他怕事情做得过于赤裸裸的,引起别人的猜疑,弄巧成拙,便另外联系了我们四家公司,每家出资二十五万元,共三百万元,以这五家公司的名义共同捐资。我同董事长商量了,江南敏飞集团可以作为出资人之一参与其中,但前提条件是,衣服由我们江南敏靓服饰有限公司生产。董事长还点名要你代表江南敏飞集团去接这活,获得的款项正好可以抵扣你的部分工程款。”
      陈光亮听后,心情远没有像刘亚琴想像的那样变得十分的激动,而是十分沉闷地说,“我可想不通,卖了你们下属公司的房子,如今又卖衣服,那你们下属公司不就慢慢被掏空,最后只怕喝西北风了。”
      看到自己的一番好意被陈光亮误解了,有些烦他像喝醉了酒,多话,“不知你要操多大的心,这是江南敏飞集团内部核算的事,只要帐目平衡,亏什么本?一年下来,江南盟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江南敏靓服饰有限公司只赚这几个钱,那不喝西北风,才怪呢!”
      陈光亮变得像没头没脑,无比困惑地问:“哪江南敏飞集团怎么变得这么的穷,连我的工程款都要采取这种方式来支付呢?”
      刘亚琴没有怪罪陈光亮出言不逊,反而非常爽朗地回答他:“你说的,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也是最近才得知,前些年,董事长到美国注册成立了一家贸易公司。至于这家公司做什么的,江南敏飞集团内没有一个人知道。前几天,我隐约听董事长谈过,她为美国的那家公司添置了不少不动产。就在去年,她通过贸易的方式转出的资本已不低于两个亿。如果把这两个亿用于江南敏飞集团正常投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陈光亮啊地惊呼一声,插上一句:“你们董事长还真精怪的!”
      刘亚琴见陈光亮越说越离谱,脸上有了些恼怒之色,但换脑子一想,多少有些同情陈光亮,便心态转为平和,继续往下说:“以前我跟随她的左右,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样事情?随着我掌管江南敏飞集团,内部的秘密慢慢地被我洞悉,我越来越觉得她陌生,难以置信。”
      “甭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了,”陈光亮生怕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伸手拉了拉刘亚琴,忽而像恍然大悟似的发布命令,“我跟你去!走呀!”
      刘亚琴顺势摆脱陈光亮的手,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地性急,见钱眼开呀!”
      陈光亮本想回应一句,但一说到钱,陈光亮眼睛一亮,他确实特别缺钱。只有特别缺钱的人遇到了这样赚钱的机会才眼睛亮堂,才默不作声地听人的话,跟人走。
      然而,同曹镇一见面,陈光亮就觉得这个人并不像刘亚琴所说的那样。他一脸的横肉,看起来就很狡诈,很难缠。当然,也很难从他的手上赚钱。
      陈光亮对自己感觉到不靠谱的事情总有担心。在刘亚琴的介绍下,陈光亮边同曹镇简单地打了声招呼,边提醒自己,就是这次赚到了钱,将来还是少与他这类人打交道为好。
      到了开会时,轮到曹镇发言,只见他左右摇晃着圆圆的脑袋,好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占据有利的空间和时机,把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挤压得几近窒息,凸显他的重要性和绝对的权威性。最后,曹镇好像不放心,像个领导,一再拍桌子强调,要把好事办好,必须做到以下四点:一是派人到学校,逐一为老师量尺码,量身定做;二是保证质量,如有问题无条件包换;三是送货上门;四是要求每一位教师签收满意后才能付钱。
      不明事理的人看起来,曹镇提出的这四个条件合情合理又合法。但陈光亮看来,纯属是刁难人。要执行他作出的决定,陈光亮最少得抽调四五个人组成一个专班,花一两个月的时间在全市近百所小学校跑来跑去,给每一位教师量衣服的尺寸。如若有一位老师请假或外出办事,又得多跑一趟,操作难度相当大。光这就要花费一大笔费用。可是,他们都好像敷衍了事,根本没有把这些费用计入成本的打算,并且一分钱预付款都不给。倘若稍有闪失,那不仅是一笔垫资的买卖,而是一笔亏血本的买卖。
      陈光亮可不想做这种吃亏不讨好的窝囊事,不禁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但这明摆着,陈光亮是将球踢给了刘亚琴。刘亚琴可以不接他踢过去的球,但不能违背了道义。他不愿意让刘亚琴在这些道貌岸然的老板面前,无端担当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便理直气壮地说:“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大老板,要做的也是一件添福添寿的善事,不过还得讲些道义,你们自己掂量掂量,事情劳神费力不说,是不是价格低了一些?如果再抠门,只怕令人心酸,谁都不愿意接这活做。甭说现在应对金融危机,企业与企业之间讲究合作,最起码得按生意场上的规矩办事,订个合同,按进度付款。”
“你说得非常有道理,”趁大家面面相觑时,刘亚琴伏在陈光亮的耳边低声说,“在这种场合下,就是要把话挑明,不然人善被人欺。大家都得交付现款,就应该把这笔钱拿出来办事,留着,万一有个意外,还真被他坑害了。”
      接着,刘亚琴抬高嗓门开始发言:“既然大家凑足了那三百万元钱,衣服又在我们公司定做,刚才我们的陈经理也谈了他的观点,在这里,我再重申一点,不是我们公司缺钱,也不是我们怕担当责任,要不然,我们公司也不会参与其中来,我只是说,我们都是生意场上的商人,今天能走到一起来,凭的是诚信和友情,我们先把事做好,至于其它的,也不能过于斤斤计较,那就按曹总讲的,货到付款!”
      陈光亮听了,觉得刘亚琴好像是在帮他说话,又好像是在帮曹镇说话。大家也觉得刘亚琴的话非常在理,于是纷纷赞同了。恰好,在这个时候,市教育局曹英局长来到了会场。她是曹镇邀请来的。一来同在场的企业家互动,二是对获得大家的支持表示感谢。
      陈光亮是第一次见到曹英,没想到一位快五十岁的女人肌肤还是那么均匀白嫩,衬托出五官明艳照人,风姿跃然。倘若不了解她的人,第一次见到她,一定以为她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她一张嘴,一口标准圆润的普通话奔放自然,叫人还以为是哪个电视台的播音员到了,肃然起敬。她简单地听取了大家的意见和建议后,不仅否决了曹镇的四点做法,而且当场表态:“企业家们献爱心,做善事,关心教育事业,就不要节外生枝,拿个紧箍咒,箍住他们了。为了不给您们增添麻烦,您们只对教育局,不对每一所学校。衣服的尺寸,由教育局派人去量,衣服做好后,也由教育局派人去送,”并掉头吩咐随行的秘书,“赵政保,你具体负责此事,尤其是要同陈总做好衔接工作。”
      曹英的表态让陈光亮舒了一口气,心情不由得轻松了许多。陈光亮从心里敬佩曹英,局长就是局长,她的气度、举止以及考虑问题的方式方法就是同一般人不一样。在曹英的授意下,陈光亮连紧走到赵政保的跟前,同他互换了手机号码,以便日后相互联系。
      回到江南敏飞集团,刘亚琴立即就叫人制作了一份登记造册的表格,并发传真给了赵政保。陈光亮又同赵政保通了话,要他半个月后一定得提供衣服的数量、规格。赵政保丝毫不含糊,一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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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4-18 08:34: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辛动 于 2013-4-18 08:37 编辑

3

      王雯敏决定到美国去一趟。但什么时候走,去多长时间,她暂时没有确定下来。
      当王雯敏跟刘亚琴一说到美国去,就遭到刘亚琴坚决的反对。刘亚琴的理由非常简单,也非常充足。刘亚琴说,她再也没有精力去管理江南敏飞集团了,她要回家好生休养,准备生孩子。
      但偌大的公司不能都甩手不管啊。王雯敏再一次提到了陈光亮。她认为,由陈光亮主持日常事务工作,刘亚琴幕后策划和点拨,这样的搭配相得益彰,再好不过的了。王雯敏这样的想法一经说出,刘亚琴一时也想不出更合适的话语和理由来论是非,只好曲意逢迎她:“我的事,我作主,至于陈光亮,还是您去找他,同他私下沟通一番,看他愿不愿意做江南敏飞集团的总经理。”
      王雯敏十分不满,认为刘亚琴不该办事拖拖拉拉,推卸责任,便质问他:“你难道至今都没有同他谈过?”
      刘亚琴怕王雯敏产生误会,急忙解释:“倒是提过一次,但他好像丝毫不感兴趣。他说关键是他没有这个能耐,就把我的话搪塞过去了。”
      “噢……”王雯敏好像理解了刘亚琴,“那好,我还是自己去找找他吧。”
      刘亚琴看到王雯敏目光舒展开来,态度非常坚决,她的心情也随之趋于缓和,她没再吭声。可刘亚琴前思后想,发现做任何一件事情,看似好事,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往往事情做得不好,或稍微疏忽,出现了差错,顷刻之间好事就变成了坏事。依照目前的情况,她很难断定王雯敏的决定对陈光亮而言,是福,还是祸?平时,看陈光亮优哉游哉,自己都好生羡慕他。万一他身陷困境,自己该如何去同他共进退呢?到那时,王雯敏已不是现在的王雯敏了,她手中的刀,说砍向谁就砍向谁……
      “怎么搞的,陈光亮连电话都不接了?”王雯敏拿着手机,一点都不像是在责怪陈光亮,倒是像在责怪刘亚琴,好像是刘亚琴叫陈光亮故意不接她电话似的。
      “鬼晓得他今天做什么去了,”刘亚琴随口回应了王雯敏,“他现在变得像个疯子,整天到处卖房子,说是弄些钱,好出去接工程做。”
     “哎,他这样做,也算是在替我分担艰难,我不怪他……”王敏自责道。
     哪怪谁呢?最终王雯敏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刘亚琴也明白她的所指,所以,劝慰她:“这也不能怪您呀!现在做工程的,哪一个不垫资?您已经够照顾他的了,难道他还不知足,不领您的情?”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有些事情,至今我都没有弄懂……”王雯敏嘟哝着,烦躁不安地拉了拉刘亚琴的手,“甭扯这些了。这些年也够累的了。这几天,我的心情刚好一点,我多想跑得远远的,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呆上一年半载,过过神仙的生活。”她叹了一口气,又说:“走,陪我出去转转。”
     刘亚琴想否定王雯敏的想法,劝王雯敏改变主意,便十分诚恳地说:“您的身体刚刚复原,今天外面风大,您还是在家休息一下,免得……”
     “只要心情好,身体就自然会好。”没容刘亚琴继续解释下去,王雯敏便打断了她的话,拉着她朝外走。
     出了门,王雯敏才知室内室外两层天。
     室外的风厉声地叫喊着,像成千上万个支持者疯狂地欢呼,欢迎王雯敏的到来。王雯敏禁不住在内心里质问自己,这风是什么时候起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好大的风哟!自己怎么想像风一样地叫喊呢?然而,王雯敏怕她喊出声来,让刘亚琴听后,觉得她是个疯子,就强忍着,憋得心里闷得慌。王雯敏不由得颤抖着,手像被冰冻了,麻木得一阵酸痛,等到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车库的门,她才觉得自己的身子稍微暖和。
     好多天没开车了,“奔驰”已搁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王雯敏从车厢后面拿出刷子掸了掸。刘亚琴想帮忙,王雯敏笑了笑,一手制止住她,并告诫她:“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肚子里的孩子有六七个月了吧,今后做任何事情都得注意,千万别随便用力,万一动了胎气可不好办。”
     王雯敏驾车出门时,街上正塞车。还算好,天上露出了点太阳花,透过车玻璃照在身上,暖烘烘的,甚至感觉到有点热。王雯敏连忙把暖气打小了点。
     刘亚琴挺着一个大肚子,和王雯敏并排坐着,似乎显得有些臃肿,不自在地扭动着腰身,正好被王雯敏扭头瞅见了,便对她说:“后排宽敞些,趁车堵住了,你快坐到后排去吧,这样人会觉得舒服些。”刘亚琴哼了一声,打开车门,转身便下车,再从后面上车。整个上车、下车的过程,她宛若背负着千斤重担,一直弯着腰,哼哧着。王雯敏看到了,心里很难过,内疚万分,十分抱歉地说:“再过几天,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你就回家安心休息一段时间吧。”
     “都听您的,”但刘亚琴望着车窗外,突然发问,“我想知道,现在就想知道,过不了几天,您的身体就恢复了,哪您为什么不自己回去掌管江南敏飞集团呢?回想以前,即便您到美国一两个月,江南敏飞集团也会按部就班地运转,哪现在为什么非要请他人掌管呢?我觉得您所做的,您所想的,都是多余的,并不是最佳的选择。”
     “你非想知道吗?”王雯敏打了一个比方,“像这街上塞车,这长时间了,不管你是着急,还是无所谓,都得有耐心,坐在车里等,但这其中有几人想弄清为什么塞车吗?我看,没有几个人。因为大家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就得适应这里的生活。我则恰恰相反。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变得无所适从了。那必定要找一个人取代我,来拯救江南敏飞集团。你本来是这个人,但你的条件限制了你,所以我得另选他人。可令我放心的人能有几个呢?令我放心又能承担这份责任的就更少了。我还是想找陈光亮谈谈,看他有什么打算。”
     刘亚琴一惊:“他能有什么打算?”
     王雯敏却坦然自若,掉头笑她:“其实,你好像根本不了解他,他是一匹千里马,只是没有遇到伯乐而已。”
     刘亚琴这才回归自然,怀着十分感激的心情说:“您太夸奖他了。”
     王雯敏轻微一笑:“算了,不说了!你看,前面的车开始动了。”
     刘亚琴随着王雯敏的提示音朝前眺望,车果然向前蠕动起来。她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些讨厌这座熟悉的城市。这座城市到处都乱哄哄的,金钱、酒肉、性欲支撑着它的繁华与梦想,似乎每一个人都成了供它取乐的奴隶。城里的四周又有一大片高楼拔地而起,压迫着古老楼阁向城中心紧缩,使她对这座城市又迅速地陌生。渐渐地,灰蒙蒙的云霭拦住了头顶仅存的一丝阳光,天色昏暗下来,仿佛夜幕就要降临了,刘亚琴不禁扼腕叹息:“这次寒潮来得特别的猛,温度可能降到零下七八度。”
     王雯敏却好像幸灾乐祸:“好多年都没有像这样冷过了,要是能下一场大雪,兴许更好。”
     刘亚琴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样的天气不下雪是晴不了的。”
     王雯敏随口答道:“是啊!”
     忽然,刘亚琴不解地问王雯敏,“您说,我们今天碰上这样的鬼天气,我们又能到哪里去呢?”
     “一天不出门,变化都大得很,何况我已一个多月没出门了,”王雯敏兴致勃勃,认真地分辨道,“哎哟,我的小乖乖,就这样开着车在街上逛荡,不也是一种享受吗。”
     “没那么浪漫吧?”刘亚琴望着王雯敏,泼了一瓢冷水。
     王雯敏不以为然,也不跟刘亚琴计较,慢慢地降低车速,慢慢地笑着调侃:“跟你在一起,我都变年轻了。”
     刘亚琴仿佛听到了天外来音,好奇地问:“是真的吗?”
     “不说这个了,”王雯敏停顿了将近一分钟,似乎回过神,非常严肃地问起刘亚琴,“你跟我说实话,你与陈光亮是不是打算在最近举办婚宴?”
     一丝喜悦掠过之后,刘亚琴才沉着应答:“我想,是的。陈光亮也答应了,初步订在月底。”
     “那好,我喝了喜酒再走。”王雯敏一笑而过。
     “您真的铁了心要到美国去?”刘亚琴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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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4-18 08:38: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辛动 于 2013-4-18 08:41 编辑

     王雯敏眼圈一红,略带几丝伤感,说出了心里话:“是的!我现在就把一切告诉你吧!梅蔚马上就要参加赴美的入学考试了。不管他考不考得上,我都要送他到美国去求学。这也是我一贯的想法。春节之前,我必须为他办妥手续。春节一过,我们母子就过去。至于江南敏飞集团,我只有拜托你和陈光亮了。说到底,除了你们,交给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放心。你要相信我,我向来说话算数,我现在就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们,并签订协议,到公证处办理公证手续,算是酬谢你们。”
     听了这番话,不知为什么,刘亚琴心情特别复杂,她并不领情,生硬地说:“我不想掺杂到这件事当中,既然您考虑好了,您还是自己去跟陈光亮谈吧。”
     王雯敏迟疑了一下,又问:“只要他同意就行吗?”
     刘亚琴毫不迟疑,一口咬定:“肯定是的。”
     王雯敏倏地高兴起来:“下午我去找他,看他还能在我的面前玩出什么鬼把戏。”
     刘亚琴觉得她与王雯敏一股劲地探讨这个话题,人很累,很容易引发诸多不愉快的矛盾,便指了指车玻璃,撤开话题,转而告诉王雯敏:“下雨啦!”
     王雯敏这才注意到雨一滴滴砸在车玻璃上,迸裂成朵朵水花,沾贴在车玻璃上,眼前立即模糊一片。王雯敏按了一下按钮,雨刮器立即左右摇摆起来,雨水刷地跑向两边,眼前即刻一片清晰。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车渐渐地少了,让人感到道路比往日似乎宽敞了不少。王雯敏轻催油门,加快了车速……
     到了下午,王雯敏又拨打了陈光亮的手机,但每次拨打,陈光亮的手机都是嘟嘟嘟地响过不停,就是没人接听。王雯敏心想,这雨天,她上哪儿去找他呢?她能用什么办法控制住他呢?心烦之时,她的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古怪荒唐的想法。这种想法来得非常之突然,就连王雯敏自己也感到困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地想,并想试着那样去做。对于一个像她这样已过四十岁的女人来说,去实现这个想法,其实就是逼迫自己去冒生命的危险。但到底有没有那样的可能性呢?王雯敏在心中琢磨了半天。最后,尽管王雯敏认为自己傻,自己苕,但是她还是决定横下一条心去选择走那条路。
     这对陈光亮而言,王雯敏认为这是她特意为他布下的一个圈套。只要陈光亮钻进了这个圈套,他难道对自己不惟命是从吗?想着,想着,王雯敏独自一人开车到了江南市妇幼医院,做了一个妇科体检。当王雯敏向医生咨询她怀孕的几率时,医生用怀疑的目光惊讶地望了望王雯敏,慢慢腾腾地答了三个字:“有可能!”
     王雯敏最厌恶别人给她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医生给出的这个答案毕竟也不算坏,符合她的心愿。她知道了自己还有怀上孩子的可能,所以她的心中虽然愤愤的,但她很快转变了态度,一脸的谢意,并要求医生给她取下了避孕环。医生虽然冷眼相对,但很快给王雯敏开了一张单子。王雯敏拿着单子到门诊部的妇科手术室换了另外一张缴费单,交了钱之后,一名护士才为她取出避孕环。整个过程非常简单,但在这整个过程中,王雯敏都感到有些疼痛和茫然,觉得自己的下身失去了什么。
      从走下手术台的那一刻起,王雯敏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觉,仿佛护士为她取出的不是避孕环,而是禁锢她一生的烦恼与痛苦。一念之间,恍若自己获得了新生,王雯敏全身都向外膨胀,散发出如同少妇独有的芳香。王雯敏无形之中感到有很多关注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则骄傲地挺起胸脯走出了医院。
      外面,一丝丝的雨划过苍茫的天空,时不时有几丝冷气袭人。这一刻,王雯敏却发现自己天真烂漫无比,她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喜欢雨的女孩,喜欢下雨时的这种感觉,喜欢自己被雨水洗礼时的这种感觉,她一生都愿意停留在这种心情舒畅的感觉之中。她慢步走到停车场,甩了甩头发,拂了拂头发上的雨滴,才钻进车里。她靠在车里,掏出手机同刘亚琴通话,开口就问她:“陈光亮今天到哪儿去了?在干啥?”
     “我也不知道。”刘亚琴不痛不痒地回答。
    “你要是遇见他,就告诉他,我找他,要他跟我回话。”王雯敏快速地说道。
    “好!”刘亚琴像搪塞王雯敏,低声地应了一声。
     王雯敏却扯大嗓门,无比兴奋地说:“还有,你先劝劝他,要他有个思想准备,免得我一说请他做总经理,他就像应付差事似的,让我难堪。”
      那知刘亚琴还是“嗯”“好”,让王雯敏自动地降温,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冲动。在一阵挣扎之后,王雯敏心中的渴望更加强烈,她觉得她接下来的行动,不光是刘亚琴拦不住,就是任何人站出来,哪怕拿着刀枪,都拦不住她。
      王雯敏啪地关了手机,开车到了天姿护发中心,洗了洗头,整理了发型,并做了一个面膜。出门时,王雯敏想起了那次在这里与陈光亮相遇的情景,脸红扑扑的,像火烧,心里像被猫抓。
王雯敏估计自己患了抑郁症,整天就这样百般厌恶世事,逃避现实,不想回到她的那个名存实亡的家。王雯敏又开车到街上转了一通,满眼是忙忙碌碌的人。
      说起来也惭愧,她也曾是其中的一员,但现在不是的了。击倒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的雄心与壮志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攒而凌云之上。王雯敏怀念那些日子,但从现在开始,她不愿回到那些日子中去。那些已如过眼云烟,像一座大厦轰然倒塌了。王雯敏发现自己的身上处处都有温柔柔弱的女人的本性,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来支撑她。
      王雯敏不再像从前那样地摇摆、疑虑,她认定了这个强有力的男人就是陈光亮。是陈光亮轻而易举就能征服她,并激发她的斗志,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王雯敏非常希望能够再次得到那种被征服的感觉和幻觉。王雯敏决心继续寻找下去,直到找到陈光亮为止,直到她再次被陈光亮征服为止。王雯敏忽然灵机一动,掉转车头,开车到了工地。她准备在工地守株待兔,亲手擒拿陈光亮。
      如今,工地已不是早先乱糟糟的样子了,也不是原先的一片黄土地了,而是生机盎然的工厂。两栋崭新的车间并排延伸着王敏曾经的梦想,绿的树、青的草告诉王敏这里是早春而不是厂外萧瑟的深冬。略微欠缺的是,门墙上差几个醒目的大字。这个公司的名字王雯敏至今没有想好,她索性不想了,留给陈光亮去想吧。或许,陈光亮起的名能给他带来好的运气、财气和福气,也给自己带来自己想要的一切。
    “您找谁?”
    听到这句话,王雯敏一惊,心中的幻想趁机溜走不少。她侧目一看,这才发现有一位年过六旬、满头白发的老人,从门房里伸出头站好奇地打量她,问她。不用猜测,他定是个请来守门的人。王雯敏没有回答他,反而装着不知实情的人问他:“这好的工厂怎么没有人?”
     “这个工厂才刚刚建起,”似乎怕王敏不相信他的话,他耐心地解释,“昨天,施工队才全部撤走。”
      王雯敏没有接着他的话讲,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他:“今天,您有没有看到陈光亮到厂里来?”
      他又瞧了王雯敏一眼,有些惊讶,有些迟疑地说:“哟,他有两天没有来了。”
     “那就谢谢您!”王雯敏没等他再说话,便转身开车走了。
      仿佛天空受到王雯敏糟糕的情绪的感染,突然暗了下来。天上像掉下了小石子,砸在车上,噼噼啪啪作响。
      又下雪了。车跑在街上,王雯敏觉得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挤压过来,将她隔成孤身,使她非常孤独。王雯敏越来越害怕孤独。绝望之中,王雯敏记起来了,是那个该死的陈光亮折腾她。本来陈光亮应该十分清晰地闪现在她的面前,现在却忽地模糊了,好像离她越来越远。此刻,他一定钻进刘亚琴的热被窝之中,同她疯狂起来。
     想到这里,王雯敏就后悔了。早知自己落得如今这样的结果,那自己当初就不会凑合陈光亮与刘亚琴结成夫妻。那自己一定会提前埋在伏笔,想方设法给陈光亮套上一个紧箍咒,叫他听命于自己。因为王雯敏十分明白,陈光亮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男人。如果没有所图,陈光亮是不会上自己的床的。而且陈光亮每次上床后,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叫自己一次次地在他的身下抖动着,呼喊着,举起双手向他投降。反过来,王雯敏也愿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给这样的男人。况且陈光亮要求的又是那样的低,只想在自己的手下接个活做。如今,仿佛一切都颠倒过来了,此时是她在找陈光亮,要他征服的不仅仅是她的肉体,而是她用一辈子心血凝聚而成的庞然大物——
      然而,陈光亮得到了满足之后,在她的面前装模作样,让王雯敏非常伤心。她眼噙着泪花,一时半刻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所以,尽管车里开着暖气,王雯敏却像立即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心里惨淡无底气,身体则由内心支配,无法再忍受这天气的寒冷,近似绝望地靠边停下车,跑到街边小商店买了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再返回车里,点燃一支香烟。
      王雯敏抽两口,便咳过不停。王雯敏清楚,自己原本不抽烟,现在死命地想抽烟,只不过是自己作弄自己,自己折磨自己。她又猛抽了两口,并深深地吸进五脏六腑,后又轻轻地吐出。如此三番五次,她恍若得到了神灵的安慰,人也有了点精神,她不咳了,然而车里烟雾腾腾,充斥着一种令人神思恍惚的气味儿,熏得她眼泪直流。
      王雯敏打开车窗,没想到一股冷气趁机钻入车里,她浑身一颤,清醒了许多。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她才抽完一支烟。在烟的催化下,宛如自己彻底得到了解脱,她便伸手启动“奔驰”,沿着她家的方向慢慢地行进。
      回到家中,王雯敏看见梅蔚斜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睡着了。王雯敏一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一点哭出声来。这冷的天气,气温骤然降了许多,房间里又没开空调,她怕梅慰着凉了,连忙走过去,推了推他,要他到床上去睡。
      梅蔚揉了揉眼,不看都知道是王雯敏回家了,不由得焦急地说:“妈妈,这晚了,您到哪儿去了?您大病初愈,还得注意身体。如果您这样,那真让人担心害怕!”
       从梅尉的质问中,王雯敏得到了安慰,她知道儿子长大了,开始心痛她,开始关心她,她也心痛自己的儿子,更关心自己的儿子,“你几时回来的?”不容他回话,王雯敏露出了尴尬的微笑,又不无关心地问他,“你今天怎么没上学,跑回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妈妈,您难道忘记了今天是星期几?”梅蔚眨巴着眼睛高声说,“又到周末了,我回来看看您。您的身体好多了。我真高兴。”
     “唷,我都忘记了,今天是周末,没有去学校接你!”王雯敏后悔地说。王雯敏又深深地回望了梅慰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吃了没有?”
     “在学校吃的。”梅慰简单地答道。
      王雯敏好像想起来什么,急切地提醒他,“好好学习!英语要学好,过不了多久我就送你到美国去。”
     梅慰不解地仰起头,“妈妈,一定要到美国去吗?在本国念书也可以,又何必跑哪远呢?”
     王雯敏没有直接回答梅慰的话,忙找话遮掩,“你是小孩,懂啥子。长大了,你自然就懂得了妈妈的心意。”
    “好吧!”梅蔚低下头,还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你先去洗一洗,早一点睡觉,明天早晨我送你去上学。”王雯敏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唠叨起来。
      梅蔚好像自己犯了错误,一门心思想悔过自新似的,朝王雯敏调皮地挤了挤眼,就俯首帖耳地溜进盥洗间。王雯敏望着他的后背,发现他的背膀又长宽了不少,仿佛自己将来老子有了依靠,不禁满怀希望,喋喋不休地喊道:“你听见了没有?明天早晨我送你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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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4-19 08: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辛动 于 2013-4-19 08:16 编辑

4

      夜深了。夜总会里灯红酒绿,热气腾腾。陈光亮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赵政保一行人感到心满意足。他们吃了、喝了,陈光亮还给他们每一个人找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他们搂着唱歌跳舞,其乐融融。用赵政保的话说,不必付给他们辛劳费,他们吃点喝点玩点,也算对他们是一种额外的补偿。即便赵政保不采用这种模式来敲他,陈光亮哪有不知情的呢?从他想把这笔生意做成的那一刻起,陈光亮就已准备了这笔开销。
      当然,赵政保也不傻,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勒索,毕竟他还是“小鬼”。虽然“小鬼”难缠,但是当赵政保掏出手机给陈光亮打电话的短短的一刹那,陈光亮就自信能够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果然,他们尽兴之后,赵政保拉着陈光亮的手,哥前哥后地喊着,并信誓旦旦:“在全市教育部门,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管找我,哥哥发话,弟弟哪有不算数的?”
      “那好,那好……”陈光亮笑了笑,不急不慌,避重就轻,满口的俏皮话,“那我得先谢你,有你在,我还怕有事办不成?兄弟,如果改天你有时间,我再请你喝酒,喝完酒,你想玩什么,只管开口,我陪你!”
      这时,好像有一阵冷风吹过来,赵政保突然酒醒了,跟陈光亮说话时,一改常态,尽量压低自己的话音,并有些含糊其辞,“不敢!不敢!”陈光亮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便装模作样,露出醉态,主动向他套近。赵政保受宠若惊,点头哈腰地卖乖:“陈总啊,今天与你相识,胜读十年书啊!”
      “兄弟自谦了,”陈光亮哈哈大笑,感到无比的自豪,禁不住拍着赵政保的肩膀说,“哎呀,什么样的猴子上什么样的树。像我与你们相比,除了点傻劲,什么都没有了。不像你们,处处红得发亮,照亮了江南市。如若我今后有什么难处,还得指望兄弟们,靠你们帮忙。”
      “彼此之间都成了兄弟,还那么见外干吗?”赵政保也笑了笑,向陈光亮揖让,要他先走,并反复强调,送他回家。陈光亮也没有谦让,拉着他的手就朝夜总会外面走。
      出了夜总会,陈光亮才发现街上已是一片白。
      这个季节不下雪亦如四季不轮回。看到雪,陈光亮羡慕起古人的生活,他们发出让人感慨万端的奇想:“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雪如同人一样,在人生的路上延续着欢乐与痛苦,增添些不同寻常的色彩,也不愧为一种至高境界。陈光亮想到这里,感到这雪该下,而且该下一场大雪。
      雪像陈光亮所期望的那样还在拼命地下着。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落到街上,落到高楼上,落到每一个人的心坎上,分外地轻柔,分外地妖娆,让人不知不觉想做美梦。
      这些年,街道变宽了,楼房变高了,城市变大了,人们的荷包里也有钱了,唯一不变的可能是这个季节和尘封的往事。每逢这时,陈光亮往往会一个人跑到昏暗的角落里坐着,身体缩成一团,一语不发。但今夜格外不同。陈光亮趁着酒兴,趁着难得的好心情、好心态,与赵政保坐在面包车里又说又笑,甚至扯开了,评价起今晚谁抱的妞好,谁的舞跳得好。可惜,直到陈光亮下车,他们也没有把这个问题讨论清楚。
      陈光亮一边摇摇晃晃地走着,一边踢着路面上的积雪,一边回头望见赵政保在车窗旁晃动的头颅,心情突变,不禁骂道:“这雪,再怎么白,再怎么洁白无瑕,却尽是一些没用的废物。它再怎么使障眼法,又能遮蔽什么呢?如今,这个世界,都变得像人的心一样的黑、一样的贪婪。”
      陈光亮回到家中,刘亚琴还没睡。她刚接过王雯敏打来的电话,问陈光亮回来了没有?她一口回答“没有”。但王雯敏认为,外面下这大的雪,这样的天气,人一般都呆在家里,不会出门的,由此看来陈光亮一定呆在家里。既然陈光亮在家,哪刘亚琴为什么要骗她呢?王雯敏得不出她所要的答案,便烦躁地压了电话。
      刘亚琴像吃了一个哑巴亏,心中也不由得惦念起陈光亮来。
      刘亚琴当然知道陈光亮今天晚上应酬的是那些人,但她不想跟王雯敏提及,免得王雯敏搅乱了陈光亮的计划。当瞧见陈光亮头顶肩扛着白雪,喘着粗气,出现在家门口时,刘亚琴挺着肚子起身,拿起一条毛巾给他掸掉头上肩上的白雪。闻到陈光亮全身浓烈的酒气,刘亚琴不仅没有像往常一样责备他,反而赶忙给他泡了一杯浓茶,递给他,笑嘻嘻地问他:“都这么晚了,才把他们送走?”
      “嗯,”陈光亮怕话未向刘亚琴说清楚,又解释一番,“他们这些人,官不大,却够意思。要想做成这件事,还真得靠他们。只要他们肯出面帮我操办,我还真省事不少。”
      “我想也是的。所以,我没有打电话催你回来。只是董事长刚刚打来电话,她要你给她回一个电话,你赶快给她回话吧。”刘亚琴话还未说完,便递过电话,非要陈光亮给王雯敏回话。
      “太晚了,我酒也喝多了,话也未必向她说得清楚,还是明天给她回话吧。”陈光亮走上前去接过电话手柄,又把它压下,“她今天总是打我的手机,我没接。我想,她应该知道我有事,她会想得通的,她会原谅我的。再说,我才不愿惹火烧身,去趟那浑水。”
      刘亚琴颇有耐心地劝陈光亮:“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给她回一个话,至少她还把你当人,不然她也不会再三提出来,让你担当江南敏飞集团的总经理。要是她在社会上招聘总经理,那还不知有多少人踏破门槛呢?”
      怕刘亚琴误解了,陈光亮也颇为诚恳地说:“她强求我做这个总经理,是件好事,可我总觉得别扭,有种不吉祥的征兆,所以我一直都想在推辞。”
      他的话,让刘亚琴也变得十分矛盾,但她还是轻推了陈光亮一下,“我想,你还是试试吧。或许,这对你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不过,我的意见只供你参考,关键还是你自己拿定主意。”
      “那就等明天再说吧。”陈光亮吐着酒气,打着哈欠,边说眼睛边眨。
      刘亚琴瞅着他,知道他喝多了酒,想睡觉,就不再跟他说话,也不再逼他给王雯敏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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