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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4-23 08: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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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辛动 于 2013-4-23 08:2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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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雯敏刚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就听到车后传来了刘亚琴的喊声。王雯敏顺着喊声回头,瞧见刘亚琴正站在小区的门口朝她笑着。她招招手,叫刘亚琴过来。但没等刘亚琴走过来,王雯敏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她:“就你一个人?陈光亮呢?”
刘亚琴灵机一动,编造好了谎言,即刻含笑答话:“天一亮,他说有急事,就匆匆忙忙走了。”
“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雪,他能有什么事呢?”王雯敏好像十分着急,责怪地刘亚琴,“昨晚我不是再三告诫你,等他回来后,叫他给我回过电话,你没有跟他讲?”
刘亚琴脸色微微发红,继续撒谎:“他昨天回来得晚,回家时,我都睡着了,一清晨他又走得急,我来不及讲,他就出门了。”
王雯敏凝神深思片刻,然后叹息一声,轻声地对刘亚琴说:“这一向,不知陈光亮在搞什么鬼?难道跟我捉迷藏不成?你也应该管管他,别让他无拘无束在社会上浪荡坏了。”
终究是对王雯敏撒谎,而且王雯敏对她的谎言深信不疑,这让刘亚琴感到非常内疚,她一阵心虚,自言自语:“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雯敏盯着刘亚琴,以为是自己无端提及陈光亮身上隐藏的一些坏毛病,让她难过,便摆摆手:“哎,不扯闲话了,但愿过去的一切都成了过去。今天,等陈光亮回家后,你还是替我捎句话,叫他一定跟我联系。否则,再过两三天,我可要做出其它的选择。考虑到江南敏飞集团的发展,我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吧!”刘亚琴将就着应付王雯敏一声,掉头又问她,“您过早了没有?”
“没胃口,不想吃,”王雯敏边说边转身。但她又怕刘亚琴不认真对待她说的话,又转过身,“你千万不要忘记了,陈光亮一回家,你就要他给我回个电话。”
“……我走啦。”王雯敏不等刘亚琴答话就弯腰钻进“奔驰”。
在刘亚琴愣住的瞬间,“奔驰”拐道弯,出了小区消失了踪影。刘亚琴站在雪地上,松了一口气,她感到自己宛如在梦中,她想放开嗓门大笑,但不知怎么的,还没有笑出声,她就觉得肚子痛,好像自己要生孩子似的。她反而惊出了一声冷汗,不敢再造次,便回家躺在床上静养。
这天,刘亚琴没想到王雯敏的烦心事这么多。两人分手都没一会儿,王雯敏就打来电话,急切地问刘亚琴:“候总给我打电话,说他写好了辞职报告,准备辞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王雯敏也猜测到了,候天德向她提出辞去江南盟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并不是他心中所要说的实话。大多数情况下,像候天德这样的总经理之所以辞职,都是和董事长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但王敏相信,就是她借个胆给候天德,候天德也不敢对她不恭不敬。正是因为如此,王雯敏才把矛盾的焦点聚焦到候天德与刘亚琴之间的关系上。
候天德一向志高气昂,不把江南敏飞集团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他又怎能低头在刘亚琴的手下做事呢?也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候天德揣测她的心思,索性借故发难,试探她。只是候天德想偏了,太低估她了。如今,她已孤注一掷,决定扶持陈光亮和刘亚琴,因此,为了替陈光亮和刘亚琴扫清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王雯敏一句安慰的话都舍不得对候天德说,只是装模作样,勉强笑了笑。末了,也只对候天德说,现在江南敏飞集团由刘亚琴来掌管,她得和刘亚琴商量一下,听听刘亚琴的意见。
从王雯敏的言谈举止上,候天德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候天德立马毛骨悚然,连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一时欲哭无泪。
王雯敏懂得,辞退候天德这样的人物,不是她随便说一句话,或下发一个文件就能了事。她必须从现在起,找一个恰当的理由,给江南敏飞集团全体员工一个合适的说法,免得令他们心怀两心,从此朝三暮四,人心涣散。于是,王雯敏给刘亚琴打了这个电话,本想让刘亚琴替自己出个主意,那知刘亚琴却横蛮不讲理地说:“候天德,这个人您不是不知道,他有事会找我吗?这么多天了,他在江南盟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一手遮天、独断专行,即使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是直接向您汇报,从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何况他辞职这等大事,他怎么可能事先跟我通气呢?现在,您要我去找候天德为什么辞职的原因,我到哪儿去找呢?要不,您可以直接去问问候天德。这前因后果,天不知,地不知,恐怕只有他本人知道。”
“难道你没错?你也太要强了。人人都相互宽容一点,也不至于闹出如今这种结果,”王雯敏对刘亚琴的回答很不满,甚至有些恼怒,烦躁地对刘亚琴说,但说到最后,她自责起来,“哎,这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王敏停顿了喝口茶的时间,“……不跟你谈这个了!我刚到江南敏飞集团,你什么时间过来,我俩就江南敏飞集团最近发生的有关问题商讨一下对策。”
吐出了心中的不快,刘亚琴反而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像蚊子一样哼道:“不知怎么搞的,您走后我的肚子有些痛……我不敢大意,想休息几天,正好现在向您好告假……您上班了,我也不用再瞎操心了……”
“好吧,你就安心休息两天。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妥善安排的。”王雯敏不晓得刘亚琴出了什么事,担心之时就答应她了。不过,答应了刘亚琴之后,王雯敏又认真起来:“有一件事,我得再叮嘱你一遍,如果陈光亮回来了,你就强迫他,要他当着你的面给我回一个电话,我也好作出一个决断。”
刘亚琴没有用心琢磨,像应付差事一样,随意应了一声。然而,挂断电话之后,刘亚琴却隐隐感触到王雯敏的真心。
王雯敏确实关心陈光亮,陈光亮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辜负她的一番期望。再说,像这样的事情就应该当机立断,长久拖下去对双方都不利。于是,刘亚琴掉头便给陈光亮打了一个电话:“你怎么这般磨磨蹭蹭?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还是赶快给董事长回个话,直接表明你的心迹,是做江南敏飞集团的总经理,还是不做,免得大家都为此事烦心。”
“好吧,我现在就给她回话。”
陈光亮怀揣着一种厌烦的情绪拨通了王雯敏的手机,他的手机里即刻传出了王雯敏一板一眼的命令声:“我在办公室,你快到我办公室来。”
这时,陈光亮正到江南敏飞集团办公楼的楼底下,准备上楼找李海。李海还一股劲地打电话催促他快点,并告诉他,施工队的胡经理在他的办公室坐了半天了。陈光亮心里一紧,当下不知如何对王敏撒谎,如果万一说错了话,或说漏了嘴,上楼恰巧又与王雯敏碰到一起,那她不翻脸才怪呢。陈光亮盘桓了稍许,索性硬碰硬,坦言:“我快到李总的办公室了,现在我找李总有急事要办,下午再到您的办公室去,向您专门请教。”
王雯敏愣了愣,不温不火地说:“那你就忙你的吧,反正我今天在办公室里等你,你可给我长点记性,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说谎不眨眼。”
“您别不相信人,我也是个守信用的人,几时说话不算数?”陈光亮尴尬地表白。
还算幸运,到李海的办公室的路途中没有碰到王雯敏。到了之后,王雯敏也没有过来印证陈光亮是否跟她撒谎。与李海见面后,李海告诉陈光亮,胡达临时有事,等不及了,刚走,但李海与他约好中午碰头再谈。
自从与胡达打交道,陈光亮一直觉得胡达这个人有些仗义,对他心存好感,所以没有征求李海的意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在梅园家常菜馆订了个房间。
陈光亮在李海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见人来人往,便浑身不自在,想离开,但一看时间,已近中午,就打住脚步。李海没有催他,他却死命地催促李海,叫他打电话邀胡经理到梅园家常菜馆,边喝酒边谈。李海见他性急,好像有天大的事要发生,可又猜不透他的心思,便不耐烦地说:“刚过十一点,你急什么?就你那点小事,不是说好了吗,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在一起谈一谈,我想,要不了吃口饭的工夫就可以谈妥。你稍微等等,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忙完了,我和你一起去。”
“哎,就按照您的安排来吧。我出去办点事,过一会儿再来,免得呆在这里打扰您,影响您的工作。”陈光亮无奈,只得对李海如此地说。
李海诧异地望了望陈光亮,没吭声。但一走出李海的办公室的门,陈光亮不知为什么,他不经意间想到了王雯敏。陈光亮发现自己确实拿不定主意,也没有勇气去回答王雯敏先前提出的那个问题。直到上楼,跨进了她的办公室,陈光亮还是举棋不定,一股劲地问自己该不该到她的办公室去。所以,陈光亮走进王雯敏的办公室时,表现得像个病人,拖着两条腿,慢慢腾腾的。王雯敏正眼看到陈光亮这种模样,心里不禁也有些唐突,质疑起来:他不是说上午有事,下午才有空吗?怎么,他现在就来啦?
“您上班了?”陈光亮有些盲目,随口找话问道。
“不!”王雯敏干脆利落地回答陈光亮,并就他的话题顺其自然地说,“我今天觉得自己没人什么事可做,闲得无聊,就来顶替刘亚琴两天,也好让刘亚琴休息休息,喘口气。”
“刘亚琴挺着一个大肚子,可命苦,我不说,您也知道,”陈光亮叹息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埋怨,“既然您身体康复了,哪又何必再为难刘亚琴呢?江南敏飞集团是您的,这个位置该由您来坐,什么事都应该由您作主。”
王雯敏白了陈光亮一眼:“这些天,我在家静养,想清了一个道理,就是因为江南敏飞集团是我的,我才被束缚了手脚,不敢再拼再闯了,就连当年那些与我一起打拼的人,都养尊处优,只图安乐。再这样下去,江南敏飞集团还能存在多久?要不是刘亚琴了解我的心愿,这些日子大刀阔斧地砍了几下,江南敏飞集团只怕摇摇欲坠,很难度过金融危机这道难关了。”
“您说的,一点不假!您高瞻远瞩,让我们折腰!”陈光亮非常信服地承认,并像捡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得到了意外的收获,低声笑了两声,“现在,江南敏飞集团正一步一步走入正轨,今天您又回来了,这不正是您大展宏图的好机会,您还有什么顾忌的?”
不知是表扬陈光亮,还是蔑视陈光亮,王雯敏淡而无味地直白:“没想到,你还真有些头脑!”
陈光亮不以为然:“谁都看得出来,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王雯敏摇了摇头:“哎,不是我说你,就你没有看出来。”
陈光亮比王雯敏想像的要开心得多,反问她:“这话怎么说呢?”
面对陈光亮的追问,王雯敏卟哧地笑了。王雯敏笑得很随和,笑得很温暖。陈光亮却并不急于要王雯敏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也随着王雯敏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因为陈光亮和王雯敏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谈得这么亲密和融洽过。哪怕他俩睡在一张床上,亲昵地呢喃。
“如果我回来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江南敏飞集团所有的人都会像以前一样跟着我的办事节奏来行事,日子久了,又会形成顽症,使江南敏飞集团上上下下缺少活力和冲劲。更有许多人以为同我一起打过江山,是功臣,他们算计到我不会痛下杀手,所以得过且过,使江南敏飞集团成为养老院。并且,这种情绪会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播,在江南敏飞集团形成一种不良的习气,使想干事的人都懒散了。这就是刘亚琴为什么要革新除弊的原因。自然也给我带来了思维观念的转变,让我更加坚定了举贤任能的决心。但在这一变革过程中,我终于发现了,最大的绊脚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所以,我必须转换角色,聘请一名总经理来管理江南敏飞集团的事务。然而,选好这个人并非易事……”
陈光亮见王雯敏没有了下文,他的身子一震,异样地看了看她。王雯敏仍然端坐不语,好像怕一张嘴就吓着谁似的。每当这个时候,陈光亮感到很难受。他总希望一个女人,应该永远年轻,永远漂亮,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活得好,活得幸福美满!她应该像童话故事里讲的白雪公主那样,总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凄美,那样地找到真爱的王子。而不像王雯敏,慢慢地变得无精打采,用非常疲惫的声音跟他谈话。陈光亮怕被他王雯敏的情绪感染,便掏出手机瞧了瞧,见快到十一点了,便说:“董事长,我有点事,得走了。”
“你走吧。”王雯敏淡淡地说。
但从王雯敏的眼睛射出一束怀疑的目光,疾速地穿过陈光亮的内心,像在急迫地寻求一种解答似的。陈光亮一怔,不觉重复地强调了一句:“我真的有点事,早上便与人约好了,得先走了。”
“你走吧!”王雯敏依然是那么不经意地说出一句。
陈光亮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又止住脚步,回头想了一想。正是他迟疑的这一瞬间,让王雯敏瞧见了希望。王雯敏明白了,陈光亮知晓她的心意。这不是用一般的语言能够表达和阐述的。也不能只让他默认。王雯敏知道,她需要时间,需要耐心,更需要期盼,去等待。王雯敏又说了一句:“既然你有事,那就赶紧去办事吧。如果你下午有时间,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们接着再谈。”
陈光亮很受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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