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名火车司机已经死亡多日,但由于是非正常死亡,两人的尸体一直存放在铁路部门专用的殡仪馆中,并未投入火炉及下葬。 张子健看到他们时,两人的面目仍栩栩如生——只不过在两人的冰棺旁边另多出了一具冰棺,里面放的当然是刚刚过世不久的列车长。 看着几天前还能说会道的列车长此时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张子健不禁有些怆然。他围着冰棺躬身慢慢转了一圈,一方面表达他对于这名仅一面之缘的死者的尊重,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还在他身侧有没有其他什么证据被忽略——上次老张头的小纸片不就是无意中得到的吗? 虽然他仍心存狡幸,但列车长的两手是平摊着的,看来即使他当时手心里能藏着什么的话估计也早被清理过了。张子健拿出手机,再次打开那条短信,突然象是自言自语道:“手机,他的手机呢?” 刘坚好象早就盼着他有此一问似的,抢着回答道:“当时我们在整个车厢里都没有找到他的手机,因为工作的缘故,他平时也很少用手机,基本上用的是单位配备的对讲机。后来怀疑他是不是把手机拉家里了,但他爱人在家里也是没有找到。” “这么说,他的手机不翼而飞了?那他当时是怎么发的短信呢?他当天是否带着手机呢?”最后一句话却是问的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1111次列车上的一名乘务员,只不过跟车时间不长,但上次与列车长的第一次面见他也是身在其中的。这次他的出场也是缘于张子健的强烈要求,刘坚才同意他作为陪同人员进入殡仪馆。 此时他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说话语无伦次:“这个……应该带着,但有时他手机并不随身,总是随手放在他办公室的桌子上或床上。昨天……好象办公室里也没有看到他的手机,当时在找到他之前我们也打过很多遍没有打通,怕是手机没电,在他办公室里翻了个遍……” “赶紧要的说,别扯那些废话。”刘坚见张子健一直紧皱着眉头,低声呵斥着下属。 张子健象是才回过神来,忙安慰着道:“没什么,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们现在要的是每一个细节。” 受到鼓舞,那名乘务员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天,我在他办公室里就没有发现过他的手机,从早上上车一直到晚上!但平时却是每天都应该可以看到的。” “你是不是说他当天没有带手机上车?”如果是这样,那条短信就十分可疑了。 “不是,他当天肯定带着手机,只不过不象平时那样随手扔放而已。” “你怎么这么肯定呢?”张子健更好奇了。 “因为,昨天他曾拿出来翻看过几次,象是在等什么重要电话,总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所以我记得他昨天带着手机。” 那就是说手机肯定丢在车上,更准确的说是在车上丢的。如果真的是人为的话,这次他们也算是露出了一点马脚。 但是,即使是被害,怎么三个人身上都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三个男人,而且看上去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竟然沦落到任人宰割? 莫非凶手手里有武器?张子健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即使凶手有武器,身为列车上的“无冕之王”的列车长竟然能一声不吭地听从凶手的指挥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于理似有不通。而更为匪夷所思的是,那两名司机却是死在列车长及检修员们的眼皮底下,看上去死得那么心甘情愿? 不会是被人下毒了吧?那名乘务员突然莫名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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