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致命暧昧》（边修改边上传）

踏歌行

３６．

可能确实是太累了，刘海再没有什么语言和动作就又闭上了上眼睛。但不久又被列车的一次急刹惊醒。他有些急不可耐地向对面卧铺望去，只见美人仅用被子稍微盖了一下腰以下部位，而几乎全露在被外的上身则一览无遗，鼓鼓的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那景象足够引人想入非非，更令人心动的是伊的靠近领口的两粒钮扣似乎早已有不堪承受之痛，扣子已经有些松动，即使如此，白晰的颈项仍清晰可见。刘海更忍不住抬了一下头，终于看到了丰而不肥的双乳紧紧包裹在其米色的内衣下，呼之欲出。

就这样足足看了五分钟之久，刘海的生理反应已极为强烈，他几次都有了上厕所的冲动。车好象停在了一个小站，美人也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刘海有些魂不守舍的眼神所及之处，不由尴尬地羞红了脸。

列车又重新启动，但刘海已全无睡意。而对面佳人也似乎只在假寐，迷人的胸部相反起伏得更加剧烈。

没有任何预兆的，绝色佳人突然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下床径直向刘海走过来：“我有些冷，能进你的被子暖和暖和吗？”然后不待刘海点头，便一把掀开刘海的被子，小鸟依人般钻了上来。

刘海早已按捺不住情欲，伸出双手将美人迎接住，软玉温香满怀，便是再也不想分开了。当绝色佳人慢慢解除刘海身上的全身武装时，刘海似乎听到了一声细细的呢喃：你真坏！然后便放任情欲在床弟间激荡，直至美人娇喘连连。

好一阵激烈的天人交战，直战得刘海近乎虚脱，他的处子之身也在这列车厢的这间包间里失去，而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快乐与愉悦。

最后两人相拥着终于沉沉睡去……

刘海早上醒来时，包间里除了他之外已无旁人，如果不是鼻息间还能嗅到淡淡的清香，他几乎都怀疑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个美梦。

这里哪里还有佳人的踪迹，即连那只沉重的行李箱也突然间消失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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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７．

领了巨奖，原计划在家要多呆一个星期的刘海改变了计划，在给了父母足够的生活费，另将余款存折交由父母保管之后，刘海第一次带着数千元现金踏上了返回工厂的列车。

这一次，他径直将上次美丽邂逅的那列车厢给包了下来，而且也不再市井百态地挑剔着价格，惊得列车员有些目瞪口呆。

“他不象是个老板，却突然一掷千金，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江洋大盗，刚抢了银行的。”这句话是那名女列车员给张子健说的，她就是当时给那名名叫刘海的死者两次办理协议承包手续的列车员，“谁知道他……突然自杀了！”当然，她对刘海的了解也仅停留在衣着相貌以及突然多出来的金钱上，干她们这一行的，有时就是要以貌取人，即连乘客姓甚名谁都不太重要了。

但她还是记住了他叫刘海，是在第一次换票时看的身份证，更因为刘海长着一副眉清目秀的脸庞。而刘海那夜换票时她还多收了他一些小费，为了怕刘海醒悟过来找她的麻烦，她曾几次在刘海的那间包房外倾听动静。不巧的是，刘海在车厢里的艳遇也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当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她能肯定的只是那里面绝对是一对狗男女，在心里鄙夷唾弃这些已没有道德观念的男女之时，对刘海的愧疚之情倒淡下了许多。

她几乎是不屑地从那间包房门口悄悄地溜走，这些列车艳情早已引不起她的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是刘海本身。因此，在刘海下车后她重新进了那间包间进行打扫时，却突然发现包间里的两张下铺的挂钩上各系着两根一模一样的红绳。

为避免列车长的盘问，她不声不响地取下了两根红绳，丢进了废品箱。却不知道，在死者刘海今天包下的包厢里又出现了红绳。

“你当时无意中自然地冒出了一句‘她来了’是什么意思呢？”张子健突然才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莫非你见过那名女子？今天又出现过？”

列车员摇摇头：“那只是我的猜测，我潜意识里以为是那个先前的女子来复仇，因为又看到了那种红绳子。”

“复仇？”

“是的。听说在我们这趟列车上的曾发生过一起跳车自杀的惨剧！”说到这儿，列车员不自然地又向门口看去，“本来在列车上是禁止这种消息对外传扬的，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反正有些列车员总在提醒着我们，要特别注意上这趟车的年轻女子。”

“跳车自杀？！”张子健突然想起来那名老警察和叶寿光的话，叶子媚不就是跳车自杀的吗，她说的是不是叶子媚呢？他从钱包中拿出叶子媚的画像给列车员看了看，列车员却一脸茫然。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我才来这趟车不久，而且这趟列车上的乘务员基本上换了个遍，可能只有列车长认识。”列车员还不忘提醒一句，“你们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哦！要不然我也得调离岗位。”

但等到张子健再去找列车长时，却不知道他跑到哪节车厢去了，传呼对讲也一时联系不上。直到终点站下车时，刘海的死亡报告也出来了：急性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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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杀？也非他杀。那刘海随身带着那么多安眠药又是干什么的呢？张子健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真的就是一场意外！可刘海也死得那般蹊跷，这是为什么呢？

在返程的旅途中，张子健和周海龙也终于见到了那名列车长。见面的地方却是列车长亲自指定的，既不在列车长室，也不在包厢，而是在餐车上。

为节约时间，张子健没有过多客套便开门见山说明了来访的目的：“请问一下，上个月这趟列车上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一起少女跳车的事故？”

列车长稍作停顿，还是点了点头：“这还是我当列车长二十多年来发生的第一次跳车事件！”

列车长说完这句话后却并没象张子健预料的那样竹筒倒豆子似的继续说下去，而是沉浸在往事不堪回首的静寂里，再无一言，眼里竟泛起了泪花。

看来那名女子的跳车确实带给了他人生中的一次极大震撼，以致于他不得不多一些时间调整调整情绪。

张子健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餐车上很是沉静了一段时间，除了偶尔的工作人员走动外，三个人各怀心事地沉默“对峙”着。

张子健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叶子媚的画像无声地放在了桌上，他看到列车长虽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肩膀却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这……这是？”列车长大为惊异地近似于惊呼道。

张子健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盯着列车长的眼睛：“是不是她？”

列车长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眼神却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张子健即使不是当场毙命，也逃不脱身受重伤。

“你，你们认识?”列车长语气里还带着某些惊慌。

“真的是她？”虽然从叶寿光那里得知过叶子媚的死讯，但没想到果然事故是出在这次列车上，而且列车长似乎还是一们目击者。张子健已经有些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那你能给我们详细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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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列车长的叙述，张子健大致了解了叶子媚死亡的时间和详情。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列车象往常一样轻快地行驶在平原大地上，车窗外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已没有农人收割的身影，显得极为空荡，一览无余。不时有北方常见的高大灌木从眼前快速掠过，还有远处袅袅饮烟勾起旅人们回家的情致，车厢内一片安宁。

列车长正在办公室无聊地玩着手机斗地主游戏，门被推开了，列车员小吴出现在门口，很是着急：“列车长，4号车厢有情况！”

4号车厢？那只是一节软卧，平时并没什么人乘坐，会出现什么情况？难道是失火？这是列车长第一本能反应。

但小吴说的事显得然和他的想法大相径庭。其所在的4号车厢有一女旅客刚刚前来反映，厕所门一直反锁着。里面似乎有人。她在厕所门口等了近40分钟却没见有人出来，敲门里边也没有声音，很是蹊跷。

是不是门坏了？列车长似乎有些责怪小吴有些小题大做了。但乘客反映的好象里面有人却也让他不敢大意，“你没去看看？”

“当然看了，我用钥匙从外面也无法打开。”小吴有些委屈。

列车长随着小吴一起来到厕所门前，他先试着敲了敲门，同时大声向里喊话：“有人吗？”好在这节车厢本身就没多少人，他的大声也就没有惊着多少旅客。

厕所内未有任何回应，但却有点轻微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翻倒，只是由于列车的风驰电掣声过大，那声音才显得有些沉闷。

事不宜迟，列车员赶紧从身上掏出一把紧急备用钥匙，强行将厕所门打开。两个人一起冲了进去，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惊呆了：一名年轻女性旅客披头散发的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下垂，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犹在索索发抖。蹲坑下水道口可见一白色药瓶，由于没有冲水，药瓶并没有被及时冲走，只是随着列车车身的晃动而左右摇摆。

看此情景，列车长赶紧冲上前抱住该名旅客，同时示意小吴捡起药瓶，两人一起将那名几近昏迷的女性乘客拖进了列车乘务员室。

在吩咐小吴去喊随车医生的时间里，列车长拿过药瓶一看，果然是安眠药！还好，每个乘务员休息室里都备有一些急救药物，列车长从急救箱里翻出一瓶，就着热水慢慢灌进轻生女子咽喉。几分钟后，女子胸部出现了轻微起伏，随即喉部一阵作俑，列车长赶紧将她翻起身来，头部离开床边，并顺势用脚捞过垃圾桶，一时间，乘务员休息室弥漫着一阵恶臭。

在少女翻身的刹那，从伊身上掉下一本学生证。列车长捡起一看，方知伊的名字叫叶子媚。

看着如此娇美的容颜，几近四十的列车长也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要不是医生和列车员来得及时，列车长几乎都觉得自己一定会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医生仔细观察了一下少女面部，又看了看呕吐物，示意已无大碍便先行离开。列车长这才起身，亲自拿起半提装满呕吐物的垃圾袋走出门去，回头还不忘吩咐列车员好生照看着，待伊醒转后再好好问问其为何要轻生！

谁知就一眨眼功夫，花季少女醒来后竟然趁列车员一个不留神，冲出了乘务员休息室。几分钟后，车厢里传出几声尖叫，在少女乘坐过的包厢里，少女已纵身一跃，消失在车窗外，而车厢内壁的墙上，却留着几个血写的大字：我还会回来找你们的！

莲叶何田田

扣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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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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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９．

“她真的回来吗过吗？”张子健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列车长的回忆，近乎急切地问道。

列车长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后来就没见到她来过！”也是，从快速飞驰的列车上跳下去还能回来，那真的就是个奇迹了！张子健不禁为自己的冒失发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列车长似乎还沉浸在可怕的往事里，并没有再看他，嘴里依然喃喃道：“可后来这节车厢就不得安宁了，每次出车我都是心惊胆颤。如果我也能调离这趟车，我也早就调动了----谁也不想再在这列车上多呆上几个小时的。可谁叫我是列车长呢，调不开啊！”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闹鬼！”

“闹鬼？”虽然已有个思想准备，但张子健听来仍是大吃一惊。

“刚开始是有些乘务员反映每到半夜时分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可明明这节车厢几乎就一直很少有乘客乘坐过，更别说有女乘客，哭声从何而来？后来，该列车厢的乘务员整个换了个遍，还是没有查到哭声来源。胆小的乘务员早就被这些若隐若现的哭声吓破了胆，都快神经衰弱，不得已，为了以人为本，都先后调出了这趟车。”

“怎么老是这节车厢有哭声吗？”

“刚开始也以为哭声只是自这节车厢，我们也曾卸下过这节车厢，但没用。几乎所有的软卧车厢都有过类似的不明声音。都是只听到过声音但从没有见过有人。铁路公安也在车上暗中展开过调查，却也是一无所获。因没有实据，这趟车也不能无故停开，怕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列车上的所有工作人员对这件事都只字不题了，新来的列车员几乎就没有告诉过。”

“那后来是否也还是经常能听到哭声？”

列车长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准！有时候能听到，但等你找到跟前时又啥也没有；说没有吧，象我们这样常年工作和生活在列车上的人，每到夜深人静时，耳朵里总是不时会响起阵阵哭声，也因此常常失眠。检查后又没有什么器质性毛病，不明真相的都认为我们已经神经衰弱了，时间一长，我们自己也认为自己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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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０．

看来贾振邦的死绝非无缘无故，至少和这个叫叶子媚的女子有关。还有李副局长的突然病故，说他在车上碰上的女子也是叶子媚看来也“八九不离十”。

因为张子健自己也与叶子媚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如果那不是一场梦的话，叶子媚一定还会在这列车上出现，但何时再次出现，除了夜深人静之外却并无其他规律可循。

“你是不是亲眼看到她跳车身亡？”从叶寿光和列车长的嘴里，叶子媚应该早已香消玉损，可她怎么能一再出现在列车车厢里呢？是不是所有接触过她的人又都会无故而疫呢，那自己怎么现在还是好好的，并无不适。张子健想不出来原因，只能指望叶子媚因为某种意外而还活着。

但列车长一席话却又将他打回冰窖：“没有亲眼所见。但在那样的车速情况下，人跳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何况当时还有两辆列车在错车，连尸身都可能已经被撞得支离破碎了。”

“她就不会在车厢里躲起来？”张子健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是啊，既然没有人亲眼看见她跳车，仅凭车窗打开和车厢里的血字是很容易误导人们的视线的，何况她曾经在之前“自杀”过，她很有可能就是利用这种常人的主观臆断心理而金蝉脱壳哩。

列车长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脑子里只想着跳车的一件事，甚至都忘了让车减速，直到列车驶入终点站。但那段时间内我们也将车厢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也没报警？”

“没有！因为只是个意外吧！也只是事后因为列车上出现的莫名哭声才不得不告诉铁警有这么回事，他们调查了几次不也是没有什么发现么？”列车长甚至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决策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原来人命在这儿真的薄得就象一张纸！即使有名有姓的旅客被列车上的管理者施以暴力致死致伤，铁老大们麻木的脸上也是全然看不出一点怜悯之心的，甚至多少还带有一些张狂神色——我是老大我怕谁！顶多是赔偿一点草草了事罢了，更何况一名无名无姓的旅客之死，对于他们恐怕早就提不起兴趣，谁还会去在意一个失意者的生死呢。

要不是叶子媚长得可人，估计要让他们想起这件事来都十分困难。

如果真如列车长所说，叶子媚生还的可能性确是十分渺茫，可为什么在她死后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仅列车上就有十几起“闹鬼”故事，而且也先后有几人莫名接触后蹊跷死亡，仅张子健身边就有两人，这还不包括张子健自己。

是否还有其他人也有相同的境遇呢？可茫茫人海要找到这些人又该如何进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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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知道确有叶子媚这个人以及软卧车厢也确与伊有关系外，其他的困惑似乎又都回到了原点。

对于叶子媚当初的自杀之义无反顾，列车长也无法给出解释，即连之后列车上屡屡出现的“夜半哭声”也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怎么自己两次夜声人静时并没有在车厢里听到？

“‘闹鬼’这事发生多长时间了？”虽然张子健心里并不十分赞同“闹鬼”一说，但疑问却也是油然而生的。

“有两三个月了吧！”列车长回忆了一下，却也不是十分肯定。

“你听到的哭声有规律吗？是每天都会有，还是每周？”

“没有什么规律！”这个列车长回答的倒是十分肯定，“往往是在你已经快忘了这件事时，好象是在有意提醒你一样才有发生。”

张子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叶子媚，哦，就是当初那个自杀的女子也是这列车厢的吧！？”

列车长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列车厢每次乘坐的乘客多吗？”张子健想起当初自己在这节车厢时似乎极少见到人影。

“一直不多。最多时也还不到十人。你知道，虽然现在对乘坐软卧的身份已经放开，可老百姓还是更愿意挤价格偏宜的硬座车厢。偶尔才有人想到乘坐软卧车厢，这节车厢自开放那天起就没有超过十人以上的旅客同时乘坐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张子健不由有些奇怪，“难道你们对上车乘客都有记录？”

列车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个？……既然你是警察，我也不用隐瞒什么了。本来乘坐软卧车厢并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列车上也是不允许私自记录旅客信息的。但是出于好奇心，也是由于乘客较少的缘故吧，我们对乘坐软卧车厢的乘客都进行了暗中登记，当然不是那种面面俱到式的，只是登记了姓名，性别及目的地等基本信息。当初有这个设想也是想调查分析一下软卧车厢为什么叫好不叫座的原因，应该说也是出于工作需要。由于并没有涉及到乘客隐私，所以后来虽然上级领导有所查觉，但却都给予了默认。”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不是可以从这个登记薄里打开缺口吗？张子健不由得有些兴奋。

看到张子健脸上的表情变化后，列车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