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纪事（长篇小说）

去非洲看霜

我不得不佩服作家郭仁发先生对文学热爱的精神,在我的印象中,这是第三稿了.
佳作欣赏,赞!

作家郭仁发

                第十七章  愚园路
“你刚才真不应该跟林莉莉吵架！”王芳笑着说道，“都是好姐妹，吵架多伤感情呀！”
“谁叫她讽刺挖苦我的？”方安安也笑着说道，“我这是属于自卫！”
“行啦！”刘娟连忙笑着说道，“你们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正说到这里，杨晓兰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陈文海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上海滩啊？”杨晓兰皱着眉头问大家。
“这谁知道啊？”刘玲笑着问杨晓兰，“你是不是特别盼望陈文海来我们上海滩啊？”
“也不能这么说！”杨晓兰皱着眉头说道，“我就是想见他一面！我想跟这个陈文海当面聊一聊！我听罗晓玲说：陈文海是一个传奇人物！他到底传奇在哪？我想见识一下这个传奇人物！”
“那还不好办？”刘玲嘻嘻哈哈地说道，“你就去十堰找他呗！”
“问题是我以什么理由去找他！”杨晓兰嘻嘻哈哈地说道，“我总不能追着他要他娶我吧？我还要不要自尊心了？我现在还是一个姑娘家呀！”
“你还知道你现在还是一个姑娘家？”方安安撇了一眼杨晓兰，“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他不就是一个书呆子吗？”
“你可不能这么说他！”杨晓兰一本正经地说道，“陈文海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知识分子！”
“这我倒没看出来！”方安安阴阳怪气地说道，“他是很优秀，遗憾的是他已经优秀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这样的优秀知识分子，只能使人敬而远之呀！”
王芳、刘娟、方安安、刘玲离开后，罗晓玲和林莉莉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聊天。
“莉莉，你好厉害呀！”罗晓玲笑着说道。
“我厉害吧？”林莉莉也笑着说道，“对方安安这样的臭女人就是要厉害一点，否则，她会爬到你的头上屙屎拉尿！”
“你们俩到底有什么仇啊？”罗晓玲皱着眉头说道，“在公共场所吵架，影响多不好！也显得你们俩没有素质！”
“其实吧，我也不想跟她吵架！她说话夹枪带棒的，我听了很不舒服，就忍不住要反击她一下！”林莉莉笑着说道，“我们不说这个臭女人了，我们还是赶快去KTV唱歌吧！”
她们俩走进KTV的房间，对着电视机屏幕手拿话筒兴致勃勃地唱起来。
唱完歌，罗晓玲和林莉莉离开百乐门舞厅，然后沿着愚园路往前走。
“你肚子饿不饿？”罗晓玲笑着问道。
“有点饿。”林莉莉笑着回答道。
“那我们就去吃宵夜吧？”
“好啊！”
“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吃完夜宵，她们俩继续沿着愚园路往前走。正走着，迎面碰上了赵莲花。
“你们俩刚才去干嘛了？”赵莲花笑着问道，“是不是又去百乐门舞厅了？”
“是啊！”罗晓玲也笑着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赵莲花笑着说道，“听说陈文海要来我们上海。”
“他是上海人。”罗晓玲也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有什么好戏看啊？”
“我们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赵莲花恶狠狠地说道，”他离死不远了！”
“你别说得这么吓人好不好？”罗晓玲狠狠地瞪了赵莲花一眼，“什么死不死的！你跟他有仇啊？”
“不是我跟他有仇，而是王志勇跟他有仇！”赵莲花嘻嘻一笑，“其实，我也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事儿，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正说到这里，周清河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周清河嘻嘻哈哈地说道，“他不好好地在十堰待着，非得要跑到我们大上海来，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周清河眨巴了两下眼，然后压低声音，用神秘的口气说道，“在陈文海来上海的火车上，在上海南站，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我们都部署好了！”
“我们这么周密部署，陈文海恐怕连做梦都不会想到吧？”赵莲花转换话题道，“我还有点事儿，得先走一步了。你们几个慢慢聊。”
“你说，陈文海会不会来找我们？”林莉莉笑着问道。
“你怎么想得起来问我这个问题？”罗晓玲笑着说道，“他怎么可能来找我们？你这个问题提得好古怪呀！”
“你着什么急啊！你听我慢慢说！”林莉莉眨巴了两下眼，“我曾经听别人说：陈文海特别喜欢上海姑娘！于是我就想：没准通过别人的介绍他会来找我们！”
“谁介绍啊？”罗晓玲瞪大了双眼，“谁吃饱了撑的！”
“赵阿姨就有可能啊！”林莉莉笑着说道，“赵莲花喜欢骑着她那辆破摩托车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瞎转悠，没准哪天赵莲花和陈文海在上海火车站相遇，赵莲花又爱多管闲事，于是就把我们俩介绍给陈文海了！”
“这怎么可能啊？”罗晓玲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莉莉，“你别把我给扯进去！”
“赵阿姨有可能把方安安介绍给陈文海！方安安虽然长得不算漂亮，可是，她会在男人面前撒娇！如果让陈文海和方安安单独在一起，没准陈文海还会看上她！”
“这倒是有可能的呀！”
“你认识王春兰吗？”
“王春兰是谁呀？”
“难道王芳没告诉你吗？”林莉莉皱着眉头问道。
“噢，我想起来了！”罗晓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笑着说道，“王春兰不就是陈华林的前女友吗？王春兰是名门闺秀，陈文海就希望能找一个名门闺秀来做自己的妻子！”
“那他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林莉莉嘻嘻哈哈地说道。
“你能不能不这么说陈文海啊？”罗晓玲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莉莉。
“我听说：陈文海喜欢性格温柔的女孩！”林莉莉嘻皮笑脸地说道，“方安安就属于这种类型的女孩！如果哪天陈文海跟方安安勾搭上了，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啊！”罗晓玲生气地说道，“陈文海是那种人吗？他会去勾搭方安安那种女人吗？”
“怎么不会？”林莉莉嘻嘻哈哈地说道，“他们俩都喜欢把爱情这两个字挂在嘴上！”
“可是，爱情和勾搭沾不上边呀！”罗晓玲朝林莉莉翻了一下白眼，“你用‘勾搭’这个字眼就等于把神圣的爱情给玷污了！”罗晓玲皱着眉头说道，“从你的嘴里蹦出爱情这两个字，我听了觉得好别扭呀！”
“你别扭什么呀？”林莉莉嘻皮笑脸地说道，“我也是一个女孩，我也向往爱情！”
“你懂得什么叫爱情吗？你现在还配谈爱情吗？你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钱！”罗晓玲盯着林莉莉的脸皱着眉头说道。
2017年3月14日初稿，2018年7月20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十八章  外来妹林莉莉
林莉莉是湖南湘潭人，早在上小学的时候，她在上海的一个亲戚就笑着问她：“你想不想到我们上海来上学啊？”林莉莉笑着说道：“我当然想啦！”“那你就来呗！”“哪有那么容易啊？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大上海哪容得下我呀？”到她上初中的时候，林莉莉便频繁地来往于上海和湘潭之间，大上海的繁华和美丽深深地吸引了她，她一心想到上海来，初中毕业后便不想再继续上学了，于是便孤身一人来到了上海滩！这个来自湖南农村的湘妹子，以为现在的上海仍然是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旧上海，她林莉莉就是闯荡江湖的乡下妹子！
林莉莉告诉别人：“我来到上海以后，先是请亲戚帮忙在南翔古镇打工，后来又通过朋友的介绍到上海的其他地方打工，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来到了一家民营企业。来到这家企业后不久，我认识了一个美国人。这个美国人今年已经50多岁了，他很有钱，他很喜欢我，于是我们俩便谈上了朋友。”方安安用鄙夷的口吻对别人说：“她哪里有什么美国男朋友啊！随口胡诌是她做人的风格，她向来编瞎话不打草稿！”
林莉莉还告诉别人：“我一心想在上海滩买一套房子，可是，上海滩的房价好高，一个平米要好几万，要想在上海滩买房子谈何容易啊！虽然我的美国男朋友很有钱，我完全可以让他出钱为我买套房子，可是我这个人特别要强，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上海滩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住在用自己挣的钱买的房子里心里踏实！”
林莉莉上班没几年，根本买不起上海滩的房子！怎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买上上海滩的房子成为她的头等大事！她想：虽然自己长得不算漂亮，可是年轻啊！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啊！趁着自己现在还年轻，好好地从男人身上赚上一大笔钱，买房子不就不成问题了吗！有了这个想法，她便去找赵莲花。赵莲花笑着对她说：“你来找我还真算找对了！只要你听我的话，你接客的线索我都包了！”
赵莲花已经在上海滩混了20多年，她每天晚上骑着那辆摩托车在上海火车站附近转悠，为外地游客介绍小姐！不过，这些小姐并不是上海小姑娘，比如方安安就是外来妹，今年已经32岁了！方安安有一个闺蜜叫刘玲，是上海浦东人，在上海师范大学上学期间就不好好地上学读书，整天和方安安一起打麻将、逛商场、进KTV，还谈过二十几个男朋友！到大学毕业的时候，由于豪赌而欠下了别人很多债！刘玲就是这么一个上海姑娘，她大把大把地赚钱，大把大把地输钱！方安安跟刘玲不一样，她虽然也喜欢打麻将，可她只是小打小闹，因此，她在麻将桌上输掉的钱也就比刘玲少多了！不过呢，方安安是一个生意场上的人，由于做生意赔了不少钱，也欠了别人不少债！顺便提一下，方安安曾经多次在别人面前这样夸耀自己：“我从来不主动去找男人！不过，只要有男人来找我，我向来不拒绝！主动找我的男人实在是太多啦！我都恨自己没有分身之术！”这个方安安虽然长得也不算漂亮，但是她性格温柔，待人热情，很能博得一些男人的欢心！有的男人就喜欢像方安安这种类型的姑娘！他们舍得在她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钱！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今天晚上，罗晓玲和林莉莉来到百乐门舞厅，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方安安和刘玲！
“浪到沪上的风流娘儿们！”林莉莉自言自语道。
“你这是在说谁啊？”罗晓玲笑着问道。
“还能有谁？方安安和刘玲呗！”林莉莉嘻嘻哈哈地说道，“她们俩就像旧上海的富家小姐，整天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的！”
“浪到沪上的风流娘儿们！”罗晓玲把林莉莉刚才说过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问道，“你这句话是跟谁学的呀？”
“兰文清呀！”林莉莉笑着回答道。
“你认识他？”罗晓玲又笑着问道。
“我怎么可能认识他？”林莉莉笑着说道，“他是十堰市的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他曾经用我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去形容已经在上海落脚的外来妹！”林莉莉嘻嘻哈哈地说道，“依我看，兰文清也是一个酸文人！他整天酸不拉几的！他就喜欢这么形容我们这些外来妹！”
“你别这么说兰文清！”罗晓玲瞪了林莉莉一眼，“方安安和刘玲就是浪到沪上的一对风流娘儿们！你看：她们俩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如果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她们俩就很有可能经常去大世界和百乐门舞厅鬼混，她们俩很有可能会是夜总会里的歌女或者舞女，或者是咖啡厅里的侍女！”过了一会儿，罗晓玲又眯缝着眼看着林莉莉，“你好像特别恨方安安！”
“我讨厌她！她就是一个骚娘们！”林莉莉喷着唾沫星子，挥舞着一双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我是陈文海，我就使劲地搞她，把她搞得嗷嗷直叫！”
“刚才，我听了周清河和赵莲花说的那番话不寒而栗！”罗晓玲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跟陈文海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置陈文海于死地啊？我真的弄不明白呀！”
“有必要弄明白吗？”林莉莉也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也很看不惯陈文海！你说，他一没车二没房，看上去还显得那么老，干嘛非得要去娶一个上海小姑娘啊？有人好心好意地为他介绍对象，他却嫌别人配不上他！他曾经多次这么对别人说：‘我绝不可能去娶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工作、没有城市户口的乡下姑娘！’你说，有文化、有工作、有城市户口的姑娘为什么要去嫁给他呀？”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像陈文海这种一没车二没房的男人只能找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工作、没有城市户口的乡下姑娘当老婆？难道只有那些既有小汽车又有大房子的男人才有资格去娶一个有文化、有工作、有城市户口的姑娘吗？那些既有小汽车又有大房子的男人很了不起吗？”说到这里，罗晓玲皱着眉头问道，“你刚才说：陈文海看上去显得很老。在你眼里，陈文海到底有多老啊？”
“他像是一个70多岁的老人！”林莉莉嘻皮笑脸地说道。
“有这么老吗？”罗晓玲盯了林莉莉一眼皱着眉头反问道。
“当然有啦！王晓秋就经常这么对我说过！”
“那她是胡说八道！”罗晓玲气愤至极，“她跟王志勇是一伙的，她是一个坏女人！”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林莉莉眨巴了两下眼，“根据可靠消息：陈文海如果来上海，会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遇到一个人，这个人会把陈文海引到安恒卓悦商务酒店里去住宿！”
“为什么？”罗晓玲皱着眉头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就是韩俊杰呀！”林莉莉把嘴贴到罗晓玲的耳朵上小声说道，“这是周清河特意安排的！他再三地叮嘱韩俊杰：‘如果你见到陈文海，一定要把他安排到安恒卓悦商务酒店去住宿！这家宾馆有我们的人，他们会为我们的行动提供方便！’”
“为了整垮陈文海，你们这帮人真是煞费苦心呀！”罗晓玲义正词严地说道，“不过，你们别太得意了！你们应该明白：陈文海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一定会采取措施，让你们这帮坏蛋得到应有的下场！”罗晓玲大声嚷道，“如果杨晓兰知道了你们的行动计划，她一定会痛骂你们卑鄙无耻！”
“这个杨晓兰就爱管闲事！”林莉莉皱着眉头说道，“王志勇曾经多次劝她别多管闲事，可是，她就是不听劝，我行我素！包建国和赵玲就很讨厌她！”
2017年3月11日初稿，2018年7月20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十九章  延安东路
今天，上海天气不好，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
周清河和朱旭东沿着延安东路来到了外滩。
“我听别人说：你们俩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周清河皱着眉头说道，“我一直在纳闷，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朋友！”
“我们俩只是一般的文友关系。”朱旭东也皱着眉头说道。
“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跟他有来往！”周清河阴沉着脸，“他现在仍然是独来独往的，在十堰没有一个人搭理他，连自己的母亲、亲妹妹都跟他闹翻了！听说他已经有好几年不写文章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瞎忙些什么！”
“如果情况属实，那就令人不可思议了！”朱旭东望着黄浦江对岸那一栋栋高楼大厦不紧不慢地说道，“几年前，从十堰过来一个人，这个人跟我说了很多有关陈文海在十堰的表现！我是半信半疑！其实，我们俩以前根本不认识，后来，他在报纸上读了我写的一首诗以后给我写了一封信，从此以后，我们俩就经常书信来往。前一段时间，我们俩的话题都是围绕文学，后来，他没完没了地向我诉苦，于是，我就对他产生了看法！虽然对他有看法，可是我并没有嫌弃他，因为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那个时候，他的处境很糟糕！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跟王志勇的关系闹得很僵，跟亲戚、朋友和同事们的关系也没有处理好！我经常写信安慰他！”朱旭东皱着眉头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他没有一点进步？”
正说到这里，余艳梅来到了他们俩的身边。
“你们俩刚才是在说陈文海吗？”余艳梅笑着问道，“听说他要来上海找他的亲戚，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他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朱旭东笑着说道。
“可是我听别人说：他的这个亲戚根本不愿意见他。”
“你这是听谁说的呀？”
“是王志勇这么跟我说的。”
“他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这我倒没有问他。反正我觉得陈文海这个人挺讨厌的！”
“我记得你好像是什么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朱旭东看着余艳梅的脸，“你为什么不转入上海市作家协会？”
“没有这个必要呀！”余艳梅嘻嘻哈哈地说道，“在上海市作家协会里头，有几个作家是真正有水平的？”
“不能这么说吧？”朱旭东朝余艳梅翻了一下白眼，“你的水平也未必比他们高！”朱旭东笑着说道，“你跟陈文海不一样呀！他就特别想转入上海市作家协会！遗憾的是他现在还没有在我们上海落户！”
“他想转入上海市作家协会，上海市作家协会未必会接纳他！”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因为他不够格呀！”余艳梅嘻嘻一笑，“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作家！”
“他不是作家吗？”
“作家是靠作品来说话的，他有作品吗？”
“长篇小说《茶场纪事》不是作品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呀！我想请教你呀！”
“那我就直说了啊！”余艳梅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他的那本书我随便地翻了几页！里头就那么几个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长篇小说！”
“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啦！”朱旭东怒目而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在你们湖北好好地待着，非得要跑到我们大上海来混日子！”
“你管得着吗？”余艳梅也不甘示弱，“老娘就是想来你们大上海见见世面！你不就是上海人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呀？”
朱旭东从上海来到了安徽蚌埠。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坏女人！”朱旭东满脸怒容，“我真是晦气呀！”
“这个坏女人是余艳梅吧？”朱群英也满面怒容，“我认识这个坏女人，她是王志勇的死党，她没少跟着王志勇一起干坏事！”
“她竟然还是一个作家！”朱旭东忍不住慷慨激昂起来，“身为一个作家，怎么可以跟一个党内的腐败分子一起鬼混？”
“她辱没了作家这个光荣的称号！”朱群英也忍不住慷慨激昂起来，“这个披着作家外衣的坏女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朱群英皱着眉头说道，“余艳梅不像是一个作家！”
“那像什么？”朱旭东笑着问道。
“像是一个无聊文人！”
“我同意你的这个看法！”朱旭东滔滔不绝地说道，“在当今的中国社会，人际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哪怕你有孙悟空那双火眼金睛也休想分辨得清！凡是聪明一点的人都学会了明哲保身！现在的上海虽然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旧上海了，可是旧上海的一些残渣余孽乘着改革开放之机沉渣泛起，旧上海的一些社会丑恶现象乘着改革开放之机死灰复燃！如今的上海滩比过去的那个旧上海滩更加令人眼花缭乱！”朱旭东忍不住情绪激昂地嚷道，“在我们的作家群里竟然会混进像余艳梅这种坏女人！我真的感到很吃惊呀！如果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余艳梅就是一个鸳鸯蝴蝶派作家，她只会去写一些三角恋爱或者多角恋爱的小说供人们消遣！按照鲁迅的说法，余艳梅属于有闲阶级！”
“爸爸，还有一个人你得对他保持戒心！”朱群英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人就是朱建华！事实已经充分证明：他和王志勇是朋友！陈文海已经吃过他很多苦头！他精明强悍，圆滑世故，处处暗藏玄机！我们不得不防呀！”
“现在当官的有几个是好东西？”朱旭东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使官本位的思想在人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为了保住那顶乌纱帽，他们互相包庇！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官官相护！”
“父亲不愧是一个文人呀！”朱群英慷慨激昂地说道，“你看问题就是深刻呀！你比那个杜祖海强多了！他竟然这么对别人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像陈文海这样的大笨蛋！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大笨蛋！他简直就是一个王八蛋！”说到这里，朱群英想到了一个人，便笑着问父亲，“杜祖海有一个女儿，你认识她吗？”
“认识呀！”朱旭东笑着说道，“她叫杜芳。这个小丫头还挺好学的！”
“她在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新华书店门市部上班。”朱群英笑着说道，“如果陈文海来我们上海滩，就极有可能去那里买书。杜芳经常在我面前念叨：‘陈文海什么时候来我们上海滩啊！什么时候来我们新华书店买书啊！我好想见到他呀！’”
2017年5月29日初稿，2018年7月20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二十章  天边响着滚雷
傍晚的上海空气湿重，令人呼吸艰难。几个上海姑娘神色凝重地沿着恒丰路往前走，她们边走边说，气氛显得很沉闷。天边响着滚雷，似乎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晓玲姐，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秦晓雨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问题啊？”罗晓玲皱着眉头问道。
“安安姐告诉我：陈文海曾经几次去找张雪梅求婚，结果都被她拒绝了。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陈文海从来没有向张雪梅求过婚！”罗晓玲气愤地说道，“张雪梅就会胡编乱造！她经常对她的姐妹们说：‘陈文海没完没了地向我求婚，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张雪梅为什么要那么说？”
“是王志勇指使的！”
“这个王志勇确实太坏了呀！”
“谁说不是呢！”罗晓玲气愤填膺，“王志勇逢人便说：陈文海是一条癞皮狗！他想媳妇想疯了呀！在不了解情况的人看来，陈文海那么做纯粹是自讨苦吃！他们看不起陈文海，认为陈文海是一个没有骨气的男人！有人竟然这么说陈文海：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哪像是一个男人呀！”
“几十年来，他们俩的事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不断加工，离事实真相越来越远！某些说法简直太离谱了！你说，陈文海是他们所说的那种人吗？根本不可能嘛！有的人根本没有一点头脑，从来不肯用自己的大脑去认真地分析一下，习惯于人云亦云！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太多了！方安安就属于这种人，徐建军也属于这种人！徐建军口口声声地对别人说：他是陈文海的朋友！你们说，天底下有像他这样的朋友吗？他还是一个工程师呢！”杨晓兰用充满敬佩的语气说道，“罗晓玲从来不人云亦云，他尊重客观事实！”
“今天晚上，你就把事实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秦晓雨吧！”王芳一本正经地对罗晓玲说。
“好吧！今天晚上我就再当一次义务宣传员，让你们大家都知道：当年在湖北十堰究竟发生了一件什么样的大怪事！”罗晓玲感叹道，“这件事在当年的十堰可是轰动一时呀！”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它就像一个尸体不断地在我们身边腐烂发臭！”杨晓兰铁青着脸说道。
“晓玲姐，你在想什么呢？”王芳一眼不眨地看着罗晓玲，“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现在是不是心里特别难受，不知从何说起？”
“我能理解罗晓玲此时此刻的心情，她现在心里一定很矛盾，既想把事实真相告诉我们，又怕有人误解了她的意思！”杨晓兰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罗晓玲，“你不用担心，这里没有外人！秦晓雨和方安安还是有区别的，起码秦晓雨从来没有说过陈文海的坏话！”
“我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秦晓雨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我跟安安姐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是我讨厌她那张臭嘴，她什么话都敢说！我经常对安安姐说：你跟陈文海无冤无仇的，干嘛要老说他的坏话？你就不怕他报复你吗？可是安安姐根本不听我的劝告，有的时候我把话说重了，她就跟我吹胡子瞪眼的！不怕你们笑话，我真的很怕她！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经常把我吓得浑身直哆嗦！”
“你真是一个胆小鬼！”听秦晓雨这么说，杨晓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就不怕她，我们几个姐妹里头除了你都不怕她！别看她她张牙舞爪的，其实是外强中干！她就是一个愚昧无知的女人！她见风就是雨，她热衷于传播小道消息！”
“我们不说方安安了。”罗晓玲转换话题道，“今天晚上，我罗晓玲豁出去了，我要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罗晓玲挺了挺胸，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等会把事实真相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往外传播！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很可能会把矛头指向我，甚至还会连累陈文海！为了避免事态恶化，我们必须倍加小心！”
“我们答应你！”杨晓兰严肃认真地说道，“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一定会倍加小心的！”
“那我就开始说了！”罗晓玲看着大家，“今天晚上，我只能说一个大概，因为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复杂了，不是一个晚上所能说清楚的！以后有机会，我再详细地告诉你们！”
“有些事我和王芳也知道一些，在你说的过程中我们俩会补充的！”刘娟笑着说道。
“你们俩都是我很要好的朋友！”罗晓玲笑着说道，“过去，我们几个曾经断断续续地讲过一些有关陈文海和张雪梅方面的情况，只有秦晓雨不清楚。”
“安安姐经常在我面前说陈文海的坏话，我都听腻了！”秦晓雨连忙笑着对罗晓玲说，“现在安安姐正好不在，你可以打消顾虑，痛痛快快地说！我也愿意做你的好朋友！”
“那我就从上个世纪说起，从恢复高考那一年说起！那年，陈文海刚考上大学。使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这一年开始，他会在人生道路上经历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罗晓玲用沉重的语气说道，“1977年，我们国家恢复了高考，陈文海就是在那一年参加高考的。1978年，他被华中师范学院郧阳分院录取，跨进了大学的校门，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噩梦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了！那年，他喜欢上了曹晓云，王志勇这个大坏蛋想把她们俩拆散，于是就想到了秋妹，想把秋妹硬塞给陈文海！到了1979年，陈文海已经是一个大二学生，在王志勇的指使和怂恿下，陈文海的母亲开始没完没了地给陈文海写信，非要陈文海去娶秋妹！这个秋妹原来在浙江农村务农，是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乡下姑娘！陈文海一点都不喜欢她！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国家刚刚开始搞改革开放！那是一个每天都有新鲜事物发生的年代！处于这样一个年代，陈文海也跟其他年轻人一样，向往甜蜜的爱情！可是，王志勇却皱着眉头对刘汉武说：‘陈文海就是一个书呆子！他懂得什么叫爱情吗？’”
“这个王志勇简直是太坏了！”杨晓兰气愤地对大家说，“他是天底下头号大坏蛋！他十恶不赦，死后一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晓玲姐，你接着往下说！”秦晓雨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陈文海的母亲没完没了地给自己的儿子写信，非要自己的儿子答应这门亲事，这就使陈文海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罗晓玲的语气里充满了对陈文海的万般同情，“他想把这件事告诉曹春福，可是又怕曹春福的父亲知道了以后会羞辱他！因为曹春福的父亲向来看不起陈文海！他扬言：他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一个书呆子！母亲的无理纠缠使陈文海万般无奈，终于有一天，陈文海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他歇斯底里地在寝室里大喊大叫，把同学们一个个吓得落荒而逃！见此情形，有的人要把陈文海往精神病医院里送！一个叫刘一军的同学把校医请了过来，这个校医说：‘我医术水平有限，不敢断定这个陈文海是不是真的神经失常了，即使他真的是神经失常了，我也根本治不了呀！’在她的建议下，班里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决定由刘一军负责陪护陈文海！”
“有关陈文海的那段经历我也知道一些。”王芳气愤地说道，“刘一军跟王志勇是一伙的！他极力装出同情陈文海的样子，其实就是想从陈文海的嘴里掏出一点对他们有用的东西！那个时候的陈文海也真是天真幼稚，把刘一军当成救命恩人，什么话都对他说！结果呢，让王志勇抓住了把柄！几十年来，只要一有机会，王志勇就耍弄陈文海，玩弄陈文海于股掌之中！他纠集了一部分不明真相的群众对陈文海进行围攻，使陈文海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几十年来，陈文海在人生道路上步履维艰，经常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他经常在坟墓的边缘上徘徊呀！”杨晓兰的眼眶里滚动着泪水，她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晓兰姐，你不要太难受了！你要保重身体呀！”罗晓玲连忙安慰道，“我们大家都很同情陈文海，都在想办法保护陈文海！”
2017年5月25日初稿，2018年7月20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二十一章  一群上海姑娘
南京路步行街上人山人海，张慧慧、陈巧玲、王艳萍、周雯雯这四个上海姑娘沿着南京路步行街往前走。
“陈文海小时候经常到这里来散步，那时候这里还不是步行街。”张慧慧笑着说道。
“那时候，这里的人行道特别拥挤，完全可以用‘摩肩接踵’这个成语来形容！”陈巧玲也笑着说道，“那个时候在这条路上走路，根本无法迈开大步，只能随着人流慢慢往前挪！即使以这种方式走路，也不免会你碰一下我、我碰一下你！”
“如果陈文海来上海，他一定会每天都到这条路上来走一走，感受不同年代的上海城市风貌！他甚至还会去上海影视城感受30年代的上海城市风貌！”
“他父亲就是从那个年代一路走过来的！”30年代的上海在张慧慧的眼前浮现，“那个时候的上海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被称为‘东方巴黎’、‘十里洋场’和冒险家的乐园！”
“那个年代的上海有有轨电车和黄包车，有轨电车‘叮铃铃’地在南京路上一路响过去，黄包车上坐着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张慧慧沉浸在对30年代上海的回忆之中！“到了晚上，霓虹灯闪烁，夜上海变成了一个灯火辉煌、流光溢彩的灯的海洋！”张慧慧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她用充满激情的语调大声说道，“夜晚的上海滩真是太迷人了！凡是夜晚来过南京路步行街的人都会被夜上海的迷人景色所陶醉！”
“是的是的，你说得太对了！”王艳萍笑着大声嚷道。
“所以，陈文海对上海的怀念是非常正常的，凡是在上海出生和长大的人都会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情！”说到这里，张慧慧的眼光忽然暗淡了下来，她恨恨地说道，“可是，方安安却把陈文海的这种感情说成是矫揉造作，是知识分子的坏毛病！”
“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周雯雯看着前面的路边走边说道，“方安安本来就不是上海人，因此，她根本不可能去理解一个在上海土生土长的人对这片热土的热爱之情！方安安是浙江温州人，她现在的身份是外来妹！”
“她就是一个外来妹！”说到这里，张慧慧忍不住慷慨激昂起来，“那个王志勇在十堰欺负了陈文海那么多年！他散布了大量流言蜚语，搞了很多鬼名堂！陈文海几次都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他不但在十堰说陈文海的坏话，还通过他在上海的哥哥和嫂子说陈文海的坏话！有的人明明知道王志勇这么做不对，却不敢加以阻止！有的人虽然同情陈文海，却不敢站出来为他仗义执言！”
“在当今的中国社会，有多少人敢站出来仗义执言，他们都学会了明哲保身！”陈巧玲忍不住大声嚷道，“他们明知不对，也以少说为佳作为他们的做人原则！就连兰文清这样的作家也不愿意站出来为陈文海说几句公道话！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装聋作哑！”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跟王志勇是朋友，是在一个村里长大的！他不愿意去得罪王志勇！”张慧慧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兰文清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他心里一定在非议陈文海：‘谁让你去得罪王志勇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朋友吗？你挨整，该你活该！谁让你不懂人情世故的？你小子有时候也太张狂了，动不动就跟王志勇大吵大闹的！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领导，你怎么能太岁头上动土呢？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这个小瘪三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当年，我介绍你加入湖北省作家协会，没有少挨王志勇的骂！’”
“哈哈，没想到我们的张慧慧也会这么有条不紊地分析问题！”听了张慧慧这番话，陈巧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一个劲地朝张慧慧竖大拇指，啧啧称赞道，“你分析得好深刻呀！如果兰文清知道你这么评价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朝你大吼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呀？你才读了几本书？你才吃了几碗干饭？老子今年都快60岁了，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如果你把我给惹恼了，我就让王志勇去收拾你！你信不信？’”
“他敢？”张慧慧狠狠地朝地上跺了跺脚，“我跟陈文海的情况不同，我一直生活在上海，从来没有离开过上海，只要我振臂一呼，我的那帮铁杆姐妹们就一定会对兰文清群起而攻之！只要她们每个人朝他身上吐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
“哈哈，你好会吹牛呀！”王艳萍笑着说道。
“我就吹牛了，兰文清能把我怎么样？”张慧慧笑着说道。
“其实，像兰文清这样的作家才懒得去跟你较劲呢！他才不会为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去浪费时间呢！”陈巧玲认真地说道，“兰文清现在是一个在十堰小有名气的作家，他绝不会因小失大！他懂得权衡利弊！这就是作家的高明之处呀！”
“我听陈晓敏说，陈文海昨天送给她表哥一本书。”张慧慧笑着说道，“这本书的书名叫《茶场纪事》。这是一部反映知青生活的长篇小说，是陈文海根据他的一段亲身经历创作而成的。”
“现在有几个人愿意读长篇小说啊？”陈巧玲皱着眉头说道，“也许她表哥不会看这本书，即使看了，也只会草草地看一下！”
“听说陈文海还打算去见余艳梅。”王艳萍笑着说道。
“是的。”周雯雯笑着说道。
“这个余艳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慧慧气愤填膺，“她对别人说：陈文海是在瞎折腾，他根本回不了上海！当别人对她说：陈文海一个人待在十堰孤苦伶仃，怪可怜的，余艳梅却说什么：这能怨谁呀？他谁也怨不着，只能怨他自己！言外之意，陈文海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自找的，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这个余艳梅确实太不像话了！”陈巧玲也气愤填膺，“余艳梅曾经对别人说：陈文海写的那本书里就那么几个人，根本不像是一部长篇小说！她还说陈文海的《茶场纪事》写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她说陈文海没有生活，没有朋友，缺乏艺术想象力，不可能写出像样的长篇小说来！”
“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张慧慧被气得两眼直冒火，“她有什么资格评价陈文海？”
“这个余艳梅很狂妄！”陈巧玲情绪激昂地说道，“当陈文海对她说：‘你为什么不让自己转为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陈文海的吗？她竟然这么回答陈文海：‘我看不起那些上海作家！’”
正说到这里，罗晓玲和杨晓兰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听说陈文海最近要来我们上海滩！”罗晓玲笑着说道。
“他离开上海已经有40多年了！”杨晓兰皱着眉头说道，“他太想回来了！可是，余艳梅却说三道四的！”
“我非常讨厌余艳梅！”罗晓玲气愤地说道，“当陈文海对她说‘我想回上海’的时候，她竟然这样教训陈文海：‘你不应该老想着回上海！好男儿应该以四海为家！’她这么说，其实就是在当面责备陈文海：‘你不是一个伟丈夫和好男儿！你是一个有狭隘地域观念的小男人！’”
“这是哪跟哪呀！”杨晓兰也气愤地说道，“上海是陈文海的老家，他想回来无可非议，这跟四海为家根本扯不到一起嘛！”
“别看余艳梅现在在上海混得人模狗样的，其实，她的思想境界和理论水平根本没法跟陈文海相比！”罗晓玲看着身边的姐妹们，“她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不把陈文海放在眼里，这正好从反面证明她是一个浅薄的女人！我看不起这种女人！”
“陈文海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他根本不跟余艳梅这种小女人一般见识！”杨晓兰的眼睛直发亮，她慷慨激昂地说道，“我崇拜陈文海这样的作家！他有社会责任感！”
2017年11月27日初稿，2018年8月17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二十二章  芷江西路
林莉莉沿着芷江西路往前走。
正走着，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她，回头一口，见是杨晓兰，她笑着问道：
“你是不是上王芳和刘娟那去了？”
“是啊！怎么啦？”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林莉莉笑着问道，“你认识方安安吗？”
“认识呀！”杨晓兰皱着眉头说道，“她是一个心胸狭窄和见识浅薄的小女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林莉莉瞪了一眼杨晓兰，“她招你惹你了？”
“她老喜欢说陈文海的坏话！”杨晓兰大声嚷道，“方安安连初中都没有毕业，有什么资格对陈文海的为人妄加评论？”
“你管那么多干嘛呀？”林莉莉又瞪了一眼杨晓兰，然后兴奋地说道，“我刚才去方安安的家了！她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呀！”
“你这是崇拜她吗？”杨晓兰皱着眉头说道，“她又不是什么巾帼英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劳动妇女！”
“我就是崇拜她！”林莉莉的眼睛里放着光，“她看问题比我们深刻！我们跟坏人斗争就需要这样的女人！”
“谁是坏人啊？”杨晓兰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眼里的坏人是不是就是陈文海啊？陈文海是坏人吗？他到底干了哪些坏事啊？我怎么看他一点都不像坏人啊？”
“那说明你不会看人！”林莉莉皱着眉头说道，“你只会看表面现象！陈文海善于伪装，你没有识破他的庐山真面目！”
“你竟然还教训起我来了！”杨晓兰被气得直冒火，“谁只看表面现象了？难道我一个堂堂大学本科毕业生还不如你这个只有初中学历的人吗？”
“别看我的学历比你低，可是我的社会经验比你丰富，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林莉莉嘻皮笑脸地说道。
“你有什么狗屁社会经验？你不就是打了几年小工结交了几个狐朋狗友吗？你不就是认识了一个美国人吗？”杨晓兰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那个美国人明明就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你却在别人面前吹嘘，把这个美国人说成是你的男朋友！那个美国人今年都50多岁了，都可以当你的爹了！”
“我不在乎他的年龄！”林莉莉嘻皮笑脸地说道，“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你还胡说什么：这个美国男朋友每个月都给你几万块钱的生活费！”杨晓兰看着林莉莉的脸，“你的脸皮可真厚的！怪不得方安安要说你编瞎话从来不打草稿！”
“她还有脸说我？”林莉莉也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接的客！她认赵莲花做她的干娘，让赵莲花为她的卖身生涯牵线搭桥！她还恬不知耻对我们说：很多男人都喜欢她，大把大把地在她的身上花钱！她不就是会勾引男人吗？她就是一个骚婆娘！”
“好啦好啦，你们俩就别互相诋毁对方了！”杨晓兰哈哈大笑道，“要我说，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林莉莉怒目而视，“你一个大姑娘家，却死皮赖脸地要去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我都为你感到害臊！”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杨晓兰也怒目而视，“我不就是为陈文海说了几句公道话吗？你至于这么诋毁我吗？”
“不是我诋毁你！”林莉莉瞪圆了双眼，“很多人都说陈文海很坏，都远远地躲着他！可你倒好，扬言要去嫁给他！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你不能这么说！”杨晓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承认：确实有一些人没完没了地说陈文海的坏话，可是他们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也有不少人崇拜陈文海！”
“你就是其中之一吧？”林莉莉呵呵地笑了两声，“你崇拜他，不就是看他有点才吗？我不明白的是：这世界上有才的人多得很，你为什么偏偏要去崇拜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杨晓兰用深沉的语调说道，“我崇拜他是由于他活得特别不容易，他为了取得那些成绩而付出了极其沉痛的代价！”见林莉莉面无表情，杨晓兰叹了口气，“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跟你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我也懒得听你说这些没有用的话！”林莉莉嘻嘻哈哈地说道，“我现在一门心思想多赚点钱，只要能赚到钱，让我去跟陈文海上床我都愿意！我就是现在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睡我！”
“你为了能赚到钱就这么寡廉鲜耻？你还是一个姑娘家呀！”
“我是一个姑娘家这不假，可是我早已经不是一个处女了！这你是知道的呀！”
“你还好意思说！”
“你最近见到周清河了吗？”林莉莉转换话题道，“周清河跟方安安混得很熟！有他们俩在，陈文海别想有好日子过！”说到这里，林莉莉把嘴巴贴到杨晓兰的耳朵上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俩都归冯小军和王志勇指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杨晓兰哈哈大笑道，“其实，他们俩就是冯小军和王志勇手下的两个小喽啰，两个虾兵蟹将！”杨晓兰愤怒地说道，“冯小军和王志勇是幕后策划者！他们利用他们那广泛的社会关系去笼络人心，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伸张正义的领导干部！他们俩简直是坏透了！”
“如果他们俩如果知道你这么说，非整死你不可！”林莉莉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怕他们！”杨晓兰哈哈大笑道，“我一个姑娘家，他们俩能把我怎么样啊？”杨晓兰满腔愤怒地说道，“陈文海活得多么不容易，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无情地打击他？我也承认：陈文海是有缺点和错误，可是，世界上哪个人没有缺点错误啊？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对陈文海宽容一点？依我看，有的人就是心胸太狭窄！”
“你指的是冯小军和王志勇吗？”
“不仅仅是他们俩！在学校里头，总有那么几个人无休无止地贬低诽谤辱骂陈文海，把陈文海贬得一无是处，恨不得把他踩在脚底下！如果现在还是那个极左思潮泛滥的年代，陈文海一定会被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投进牢房，使他蒙受牢狱之苦！”
“那倒是有可能的！”林莉莉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我听老一辈的人讲：57年反右，十年文革，就有不少正直善良的知识分子挨整！有的人在监狱里待了很多年！要不是文革结束以后拨乱反正，为他们平反昭雪，他们就会坐更长时间的牢！”
“好在这样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杨晓兰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这不等于就没有人会挨整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如今这个年代，人整人这种现象更严重了！其实，人整人在中国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哪朝哪代没有人挨整啊！正直善良的知识分子往往挨整，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杨晓兰，我好佩服你！那个方安安根本没法跟你比呀！”
“方安安算什么东西？她充其量是别人豢养的一条狗，谁给她饭吃她就跟谁走！”
离开林莉莉后，杨晓兰沿着芷江西路往前走。
正走着，杨晓兰迎面遇到了罗晓玲。罗晓玲气愤地对杨晓兰说：
“刚才，我在北桥地铁站口遇到了两个人！他们俩在一起说陈文海的坏话正好被我听见，我过去质问他们俩，王晓秋竟然还骂我！他们俩都不是上海人，却跑到我们上海滩来瞎捣乱，真是气死我了！”
2017年5月12日初稿，2018年7月24日修改。

吴梓谷123

优秀文章,很有功底

作家郭仁发

第二十三章  天桥闲聊
在恒丰路和天目西路的交叉路口有一座过街天桥。
方安安和秦晓雨来到了这座天桥上。
“吴淑琴最近在我们上海跟罗晓玲见了一次面。”秦晓雨笑着说道。
“她们俩是大学同学。”方安安也笑着说道，“吴淑琴是张雪梅的女儿。陈文海曾经追过张雪梅。”方安安喝了一口随身携带的茶，“说起他们俩的事，我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个陈文海简直是太不要脸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张雪梅根本不喜欢他，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他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更可笑的是，张雪梅的女儿现在都大学毕业了，陈文海竟然还不死心，还想让张雪梅嫁给他！他是不是想媳妇想疯了？张雪梅对陈文海也太客气了！换了我，我会扇陈文海两个耳光！让他长长记性！”方安安幸灾乐祸地说道，“那天，陈文海屁颠屁颠地去办公室找张雪梅，张雪梅把他狠狠地训了一顿！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去纠缠张雪梅了！”
“我到现在都没有闹明白：陈文海是一个上海人，干嘛要去追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
“他那不叫是追，是纠缠和骚扰！”
“也许不是纠缠和骚扰吧？”秦晓雨笑着说道，“有人说：陈文海喜欢张雪梅！”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方安安大声嚷道。
“这句话谢润清曾经多次说过。”秦晓雨皱着眉头说道，“谢润清这么说，陈文海非常生气！”
“他生什么气呀？”方安安大声嚷道，“原娇娇也这么说过陈文海！她曾经皱着眉头对陈文海说：‘你以前纠缠和骚扰张雪梅，现在又来纠缠和骚扰我！你怎么老是犯一厢情愿的坏毛病啊？你怎么老是不吸取教训啊？’”方安安把嘴巴凑到秦晓雨的耳朵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听冯宝玉和郑建设说：陈文海曾经几次去找翟琳，要他牵线搭桥，都被他拒绝了！可是，陈文海还是不死心，有一天晚上他竟然又去找翟琳！翟琳忍无可忍，把他写的那一大堆情书扔到了地上，还要派人把陈文海送到精神病医院去！”方安安笑着问秦晓雨，“后来，你猜陈文海怎么着？”
“我可猜不着！”秦晓雨皱着眉头说道，“你快接着往下说！”
“陈文海根本没想到翟琳会来这一手！他被气得当场晕倒在地！后来被凉风一吹又醒了过来，于是便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朝翟琳大声吼道：‘你卑鄙无耻！你不择手段！我绝不会放过你！我总有一天要跟你算总账！’”
正说到这里，王芳和刘娟也来到了这座天桥上。
“陈文海还挺有英雄气概的！”王芳看着大家说道，“陈文海的这一番表现使我想起战争年代那些宁死不屈的共产党员！”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陈文海竟然敢用那种口气跟校长讲话，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他太狂妄了！他的反革命气焰也太嚣张了！”方安安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后来，翟琳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他就断定：陈文海一定是在张雪梅身上花了很多很多的钱！他是心疼那些钱呀！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王志勇，王志勇认为翟琳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王志勇又把翟琳的这个想法告诉了陈文海的母亲和妹夫，他们俩都深信不疑，于是就审问陈文海和张雪梅，逼他们俩说出钱的数目！”
“我听明白了！”王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这么说：陈文海到底有没有在张雪梅身上花钱只是他们那伙人的瞎分析，并没有事实根据呀！”王芳气愤地说道，“他们也太自以为是了！他们给陈文海造成了多么大的精神伤害啊！他们这么没完没了地折腾，简直就是一种犯罪行为！如果罗晓玲在场，就一定会把他们那伙人告到法院，让他们去坐牢！”
刚说到这里，罗晓玲和杨晓兰也来了。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呀？”
“我们俩早就过来了呀！”罗晓玲撇了一眼方安安，“刚才我站在远处没有过来，是想让安安姐痛痛快快地发泄一下对陈文海的不满情绪！”罗晓玲笑着问方安安，“怎么样？你发泄完了没有啊！”
“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方安安尴尬地笑了笑，“晓玲妹妹，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千万不能当真啊！”
“其实，你们说的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罗晓玲气愤地说道，“那天，吴淑琴跟我说了很多！他们那伙人简直是太坏了！”
“现在，陈文海要来上海，有的人又开始打他的歪主意，想利用张雪梅的报仇心切再一次去伤害陈文海！”杨晓兰也气愤地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呀？我们这些上海姑娘们能为陈文海做些什么呢？”王芳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应该想办法去阻拦张雪梅干蠢事！”
“张雪梅不一定会听我们的！”罗晓玲也皱着眉头说道，“张雪梅这个女人非常固执，30多年来，她一有机会就报复陈文海！她总认为当年陈文海对她的追求是一种胡闹，是陈文海害得她一生不安！她扬言一定要报仇雪恨！她一心想置陈文海于死地！”
“她怎么那么愚昧无知啊！她愚蠢透顶！她绝没有好下场！”杨晓兰气愤地说道。
“我们大家一定要去保护好陈文海！”罗晓玲怒目圆睁，“我们绝不能再让那帮坏蛋的阴谋诡计得逞！”
“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方安安冷笑了两声，“就凭你们这些上海小姑娘？就凭你们这些弱女子？你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着要去保护别人！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你这是在动摇军心！”王芳盯着方安安的脸，“两军对垒，岂能作壁上观？我们这些上海小姑娘虽然力量有限，但是摇旗呐喊我们还是能做得到的！更何况‘古有花木兰，今有娘子军’，我们女人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王芳挺了挺胸器宇轩昂地说道，“在战场上，越怕死的人往往死得越快！只有不怕死的人才会勇往直前！”过了一会儿，王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皱着眉头对罗晓玲说，“我听说：王志勇曾经多次去北京找过张春燕。”
“这个张春燕是北京人，她在西单的一家商场当营业员。”罗晓玲也皱着眉头说道，“她曾经对王志勇说：‘陈文海老喜欢瞎写，你应该想办法去阻止他！’王志勇皱着眉头说道：‘怎么阻止啊？他根本不听我的话呀！’‘你就让他去炒股呗！’‘可是，他对炒股一点都不感兴趣！’”说到这里，罗晓玲忍不住大声嚷道，“这个张春燕真不是个东西，她竟然瞧不起陈文海，胡说什么：‘陈文海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其实他什么也不是！他真的很可笑！他干的那些事没有丝毫价值却乐此不疲！’”
“陈文海搞创作，出书，加入作家协会，在张春燕的眼里竟然成了没有价值的事情！这分明是在贬低陈文海，打击陈文海的积极性！”杨晓兰气愤地说道，“这个坏女人向来跟王志勇合穿一条裤子，他们俩是陈文海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他们俩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十堰，遥相呼应，狼狈为奸！那年，陈文海第一次去北京开会，张春燕奉旨破坏进行行动，陈文海一下火车，她就雇佣一个司机，想利用这个司机把陈文海骗到别处去，以此阻止陈文海出席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的表彰大会！”
“她好恶毒呀！”王芳也气愤地说道，“这样的坏女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好在陈文海没有上那个司机的当！”罗晓玲的眼里放着光，“陈文海身经百战，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挫败了敌人的罪恶阴谋，堂堂正正地步入了北京人民大会堂！”
2017年5月24日初稿，2018年7月2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何泽民和女儿何小梅一起从湖北十堰来到了四川成都。何泽民一本正经地女儿说：
        “这里是我的故乡！如果没有那场‘文化大革命’，我很可能会永远待在这里！”
        “当年，你离开四川成都，去了湖北竹溪插队落户！”
        “那个年代，毛主席他老人家一声令下，我们都高高兴兴地卷铺盖到农村去插队落户！”何泽民笑着说道，“那个年代的人都听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话！”
        “文革时期，毛泽东在人民中的威信达到了顶峰！”何小梅神色严峻地说道，“毛泽东的这种威信被‘四人帮’利用，他们借此大搞封建法西斯主义和文化专制主义，在文革期间制造红色恐怖，制造了大量冤假错案！由于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已经在人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因此，一遇到合适的机会，封建思想就会通过改头换面的方式强烈地表现出来！”
        “这些话不像是你说的呀！”何泽民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把罗晓玲曾经说过的话又在我面前复述了一遍？”
        “没错，这些话就是罗晓玲曾经说过的！”何小梅笑着说道，“晓玲姐就是比我有水平！她不愧是大学教授的女儿呀！”何小梅接着说道，“你们那个年代的人对领袖太虔诚了！”何小梅为父亲感到惋惜，“那个时候，你的学习成绩那么好，如果不是那场动乱，你一定能考上北大清华！”
        “我在那个小村庄里待了八年！整整八年啊！”说到这里，何泽民的眼眶里滚动着泪水，“那个时候，我们根本没有书看！寂寞无聊的时候，我就反复地读那些旧报纸上的文章！”
        “就是贴在你们宿舍墙上的那些旧报纸吧？”何小梅笑着问道。
        “是的呀！”何泽民忍不住老泪纵横，过去的那一幕幕情景就像放电影似的呈现在他面前！他伤感地对女儿说，“真是不堪回首啊！那些文章到底读了多少遍我都记不清了！”
        “爸爸，你别难过了！”见父亲这么难受，何小梅的心里也很难受，很想陪着老父亲大哭一场，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拿手绢擦掉了老父亲脸上的泪水，笑着对老父亲说，“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干嘛呀？现在，我们大家不是都已经好了吗？我们现在的生活多美好！”
“遗憾的是，我没能考上大学，只上了两年中专！由于学历低，我在学校里只教了两年中学物理就改教小学自然了！”
“不过还算好，王校长照顾你，让你评上了小学高级教师！”何小梅笑着说道。
“王志勇这个人真不错！”何泽民感慨道，“遇到了这么好的校长，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就是这么好的校长，竟然还会有人跟他作对！”何小梅气愤地说道，“那个陈文海真不是个东西，他处处跟王志勇作对！”说到这里，何小梅看着父亲的脸皱着眉头地问道，“你恨陈文海吗？”
“也谈不上有多恨。”何泽民皱着眉头说道，“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他不适合待在人多的地方，他不善于跟别人打交道！”
“他就是一个废物！他读书把自己给读傻了！”何小梅皱着眉头问父亲，“你说，你读那么多书干嘛？”
“他就是喜欢读书嘛！”何泽民嘻嘻哈哈地说道，“他喜欢读死书，他喜欢死读书，他总有一天会把自己读死！”
“会读书的人理论联系实际，只有书呆子才会理论脱离实际，陈文海就是这样的书呆子！”何小梅气愤地说道，“书呆子害人不浅呀！陈文海这个书呆子可把你给坑苦了！”说到这里，何小梅满腔愤怒，“他把那个班搞得乱糟糟的，最后，学校领导只好让你去收拾那副烂摊子！”何小梅越说越生气，“你说，他是不是太可恶了？他不会教书，不会管理学生，干嘛非要去教书非要去当班主任？这不是瞎逞能吗？”
正说到这里，王晓秋来到了他们俩的身边。
“我知道一点有关陈文海的情况！”王晓秋笑着说道，“他就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
“大家都说他不会教书、不会管理学生，他还不服气！”何泽民皱着眉头说道，“他就是不会教书不会管理学生嘛！”
“他就是死要面子呗！”何小梅也皱着眉头说道。
“这种人早该从学校滚蛋了！”王晓秋也同样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在学校里头待那么多年！”
“还不是由于领导之间意见不一致！有的领导认为：陈文海有学问，没能把书教好是由于方法不当，缺乏教学经验，想让他待在学校里头多磨练几年，成为教学骨干，成为学科带头人。可是，这个陈文海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始终没能把书教好，辜负了学校领导寄予他的一片厚望！”
“他竟然在学校里混了那么多年！”王晓秋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如果是我，早就改行了！”
“他就是一个怪人！”何泽民苦笑了一下，“我们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他确实性格古怪！”何小梅皱着眉头说道，“我们班有很多女同学想跟他多聊一会儿，可是他总是板着一副脸！”何小梅皱着眉头问道，“他是不是大脑有病啊？”
“他上大学的时候大脑受过刺激！”何泽民苦笑了一下。
“这我也听说了！”王晓秋皱着眉头说道。
“他性格孤僻，很多行为让人不可思议！”何泽民也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就好好地研究研究这个人，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何小梅笑着说道。
“疯丫头，你又开始说胡话了！”何泽民也笑着说道。
正说到这里，何小梅忽然指着前面的一个人对父亲大声嚷道：
“爸爸，你快看，前面那个人好像是你们学校的党支部书记冯小军！”
何泽民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我看也像是他！走，我们过去跟他聊聊，摆摆龙门阵！”
他们三个人走到那个人面前一看，果然是冯小军！
“陈文海你最近见到他了吗？”何泽民笑着问道。
“没有，不过几年前我见过他一面。”冯小军笑着说道，“那天，他到我们学校里来捐书。”
“就是那本《茶场纪事》吧？”何泽民笑着问道。
“是的！”冯小军笑着说道，“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作家了！”冯小军撇了撇嘴，“没有稿费，是自己掏钱出的书！”
“他现在是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何小梅笑着说道。
“那又怎么样？”冯小军又撇了撇嘴，“是他老同学帮的忙！他拿着表格去找他的那位老同学，让那位老同学当他的入会介绍人，那位老同学抹不开面子，只好勉强答应了！”
“加上陈文海，你们三个原来都是知青。”何小梅指了指父亲和冯小军笑着说道。
“这小子运气不错，恢复高考后考上了大学！”何泽民嘻嘻哈哈地说道。
“我听我的一个朋友说，他去上海了。”冯小军笑着说道。
“上海是他的老家。”何小梅也笑着说道。
正说到这里，敬芳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茶场纪事》的作者啊？”敬芳笑着问何小梅，“陈文海在这本书里写的一些事是不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这谁知道啊！”何小梅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明白的是：这么一个性格古怪的人这么能写出这么一部热情洋溢的长篇小说！我好纳闷呀！”
2017年4月9日初稿，2018年7月26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