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纪事（长篇小说）

作家郭仁发

第七十章  中共四大纪念馆
走出新华书店四川北路店，陈文海决定去参观中共四大纪念馆。
陈文海来到了中共四大纪念馆，见这里正在举办《弥满生命力的人——茅盾诞辰120周年暨抵沪100周年纪念展》，于是，便怀着激动的心情兴致勃勃地观看这个纪念展。
“弥满着生命力的人”是本次展览的主题，出自茅盾1940年12月创作的散文《风景谈》，是他人生的高度概括。从江南水乡的小镇少年到东方都市的上进青年，从壮怀激烈的职业革命者到以笔为剑的伟大文学家，茅盾的每一次转身、每一个足印，都弥满着勃勃的生命力，而上海，无疑是他人生旅途的重要驿站。本次展览上，景云里的石库门风情被复制到了展厅，这里是沈雁冰之所以成为“茅盾”的地方。1927年，沈雁冰在这里创作了小说《幻灭》，刊发于《小说月报》，署名“茅盾”，这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茅盾这一笔名的首次呈现。由此，他实现了从一名文学评论家、职业政治活动家到作家的转变。从此，这个翩若惊鸿的名字，便与一批现实主义的不朽名作紧紧联系在一起，受到众人的尊崇和爱戴。
展览分为“走出乌镇”“崭露头角”“文坛巨擘”“壮心未已”四个部分，依照时间顺序，展出茅盾一生近百张珍贵照片，全面系统地反映了茅盾工作与生活、革命与文学的重要轨迹。穿过“景云里”的过街楼，沿着红砖墙面的石库门弄堂，茅盾在上海热烈而蓬勃的革命旅程、文学生涯扑面而来。主办单位南下北上，从北京、上海、桐乡等地的茅盾故居“淘”来了不少难得一见的宝贝，比如，《蚀》三部曲之一《动摇》的手稿、奠定茅盾文学巨匠地位的长篇小说《子夜》的写作大纲。透过这些手稿，人们不仅欣赏到他的书法和才思，更惊叹于他的严谨和缜密———《子夜》涉及两大家族、几十个人物，行云流水的叙事和情节其实来自踏踏实实、不厌其烦的提纲挈领和谋篇布局。茅盾在《〈子夜〉是怎样写成的》一文中谈到：“我有时一两万字一章的小说，常写一两千字的大纲。”《子夜》的写作大纲，篇幅相当于一部中篇小说。
一张老式的木质书桌，大概可算是本次展览的“镇展之宝”。这是茅盾在上海居住时使用过的书桌原物。1946年5月茅盾夫妇自重庆来上海，住进了虹口区山阴路上的大陆新村，在上海从事进步文化活动。茅盾曾在这张桌上俯首创作，写出了《苏联见闻录》等重要文章。睹物思人，物是人非，大师远去，文学永恒。正如茅盾文学奖得主、作家张炜所言，茅盾是上海的骄傲，上海给了他写作的灵感，而这座城市也因为作家的参与变得丰富伟大。
陈文海特别崇拜的作家有两个：鲁迅和茅盾！今天，他有幸参观了茅盾诞辰120周年暨抵沪100周年纪念展，感到特别高兴！在中共四大纪念馆，陈文海认真地阅读这个纪念展的每一部分内容！
陈文海心想：我今天真是太荣幸了，能够在自己的故乡大上海参观这个为纪念茅盾诞辰120周年暨抵沪100周年而举办的纪念展！这一天，我将终身难忘！
陈文海本来还想在中共四大纪念馆多待一会儿，可是工作人员告诉他：快要到闭馆的时间了，要他赶快离开这里。当走到纪念馆大门口的时候，他看到柜台里站着几个年轻姑娘，他想送给她们每人一本他写的那本书，可是他又想：现在有不少人在我的背后捣我的鬼，如果她们听信了谣言不要我的这本书，那我多没面子呀！他在大门口犹豫了好一阵子！
陈文海心想：到上海来宣传我写的书本来就是我的一项重要任务，现在是一个好机会，我可不能错过呀！大不了丢一回面子！我豁出去了！想到这里，他鼓起了勇气，大步流星地来到了柜台前面。
“你还有什么事吗？”其中有一个叫周雯雯的年轻姑娘笑着问道。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送你们每人一本书。”陈文海面带微笑地说道。
“先生，你搞错了！我们这里是中共四大纪念馆，不是上海图书馆，不接受捐书！”周雯雯嘻嘻哈哈地说道，“你要捐书，应该到上海图书馆去捐！’说到这里，周雯雯朝站在她身边的吴慧英挤了挤眼，压低声音笑着说道，“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刚才方安安告诉我：这个人大脑有病！我看他这会儿好像又发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个人送到精神病医院里去？”
“这样不好吧？”吴慧英也压低声音笑着说道，“你别胡说八道！我看他挺正常的呀！他那点像神经病呀？”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陈文海盯着周雯雯的脸，“你不要挤眉弄眼的！我不是文盲，当然知道这里是中共四大纪念馆了！”陈文海心想：果然有人捣鬼，她们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你还知道这里是中共四大纪念馆呀！”周雯雯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这事是放在过去，陈文海一定会大发雷霆，怒斥她的无礼，现在不同了，在经历了人生道路上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他深深地懂得：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相反还会给别有用心的人以可乘之机，他们会趁机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诸如此类的事情过去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我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更何况，我现在是在上海，孤身一人，如果把事情闹僵了，不但会使自己下不了台，甚至还会有人把我关进精神病医院！想到这里，陈文海压了压火，耐心地解释道，“我不是给你们纪念馆捐书，而是给你们私人送书！”
“我们不需要！”周雯雯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刚才方安安告诉我：你是一个书商！还真让她说对了，你竟然把生意做到我们这里来了！为了推销你的商品，你简直就是不择手段呀！”
“这个方安安简直是太可恶了！她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啊？”陈文海大声嚷道，“谁不择手段了？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
“嫌我说话难听，你别听啊！”周雯雯狠狠地瞪了陈文海一眼，“你竟然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这里是中共四大纪念馆，是非常庄严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谁撒野了？我又不是目不识丁的农夫！”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我长着耳朵，怎么能不听啊？”陈文海强压怒火，“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陈文海耐着性子说道，“你别听方安安瞎说，我不是书商，我不是来推销书的！”陈文海笑着说道，“这本书是我写的！我只是想每人送你们一本，宣传一下我写的这本书！”
正说到这里，杨晓兰给周雯雯打来了电话。
“刚才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了？”杨晓兰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怎么啦？”周雯雯也皱着眉头问道。
“你千万不要听这个人胡说八道！”杨晓兰气愤地说道，“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他一贯造谣中伤陈文海！”
“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周雯雯皱着眉头对陈文海说，“有人说这本书不是你写的！”
“是谁这么胡说八道？”陈文海气愤地问道。
“杨晓兰曾经告诉过我：这本书确实是你写的！”周雯雯笑着说道。
“这是一部反映知青生活的长篇小说。”陈文海也笑着说道，“我在年轻的时候到农村插过队，这部长篇小说是根据我当知青时候的一段亲身经历创作而成的。”
“你是作家？”周雯雯睁大了双眼问道。
“可以算是吧！我现在是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陈文海笑着说道，“上海是我的故乡，湖北十堰是我工作的地方。”
2017年5月20日初稿，2018年8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七十一章  夜游外滩
11月2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陈文海怀着喜悦的心情游览了人民公园。
沿着蜿蜒的曲桥，陈文海一路走过去，荷花池和碧翠湖，小桥流水和西山景区的瀑布、溪流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他不断地赞叹这些美景，激动地用手机拍下了这些美景。陈文海在这些地方拍了很多很多照片，激动得连手都颤抖了！
走出人民公园的大门，陈文海看到了公园对面的大光明电影院，于是，他便疾步向前走去。陈文海来到公路边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大光明电影院，随后便沿着南京西路往东走，走了一段路后，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国际饭店。
在陈文海很小的时候，由于从崇明老家来了几个亲戚，为了招待客人，父母亲特意把他们带到了国际饭店的西餐厅。坐在国际饭店的西餐厅里，陈文海感到特别新鲜，心情特别激动！这是他们全家第一次到国际饭店来用餐，也是他们全家第一次吃西餐！今天，他又一次在他的故乡大上海看到了这座闻名中外的大饭店，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他兴奋地用手机拍下了国际饭店那矫健的身影！
正在陈文海拍照的时候，王春兰来到了陈文海的身边。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陈文海端详了一会王春兰的脸，然后笑着说道。
“我也有这个感觉！”王春兰也笑着说道。
“我想起来了，是在外滩。”陈文海忍不住大声嚷道，“你说你是从美国回来的归国华侨，年轻的时候在上海滩结交了一个男朋友！”陈文海笑着说道，“那个时候的上海滩被称为‘十里洋场’、‘东方巴黎’和冒险家的乐园！”
“你也对我说：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结交了一个女朋友，这个女朋友是当年上海滩一个大资本家的女儿，是名门闺秀和富家小姐！”王春兰笑着问道，“后来他们俩结婚了没有？”
“没有呀！”陈文海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王春兰，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父亲的这个女朋友后来去了美国，并且一去不回！我父亲最终没能把她娶进家门，带着终身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并且还是客死在他乡！我父亲的晚年孤苦伶仃，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陪伴照顾他，活得很是凄凉呀！”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掉下了热泪！
跟王春兰告别后，陈文海沿着南京路步行街来到了外滩。
夜幕笼罩下的南京路步行街五彩缤纷，游人如织。陈文海边走边欣赏，陶醉在这夜上海的美景之中。他想：白天的外滩我已经去过几次了。白天的外滩很美，夜晚的外滩一定更美！想到这里，陈文海加快了脚步，怀着急切的心情往外滩那个方向疾步走去！
外滩终于到了！外滩的夜晚确实很美！夜上海的美景使陈文海如醉如痴！
徜徉在外滩广场，陈文海思绪飞扬！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代！那个时候的陈文海，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离开上海，并且会离开那么多年！45年啊！多么漫长的45年啊！如今，他终于来到了上海！尤其是今天晚上，他终于来到了夜幕笼罩下的外滩！45年来的美好梦想终于在今天晚上变成了美好的现实！陈文海是多么地激动啊！“我不是在做梦吧？”陈文海狠狠地用手指甲掐了一下自己！啊，好疼呀！原来这不是在做梦呀！
倚靠在外滩的栏杆上，陈文海放眼望去，他看到了游弋在黄浦江江面上的游轮，看到了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和那几栋摩天大楼，看到了灯光映照下五彩斑斓的黄浦江江面！
陈文海沿着外滩广场一路走过去，边走边欣赏着夜幕笼罩下的大上海美景！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他脚步趔趄，几次差点摔倒！我今天晚上怎么啦？我今天晚上并没有喝酒呀！
陈文海一路走过去，来到了夜幕笼罩下的外白渡桥旁边！夜幕笼罩下的外白渡桥显得更美了！凝视着夜幕笼罩下的外白渡桥，陈文海又一次思绪飞扬！45年前的美好回忆就像一坛开了封的陈年老酒，醇香扑鼻，令人陶醉！
此刻，在这美好的晚上，陈文海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外白渡桥上走去！短短的一段路程，陈文海仿佛走了一个世纪！啊！外白渡桥！我日思夜想的外白渡桥！你还是那么漂亮！你还是那么迷人！你就像是我的梦中情人！

罗晓玲、杨晓兰、王芳、刘娟一起来到了人民公园。
“你们知道吗？现在，周清河把他们那伙人戏称为‘特别行动队’，诙谐地把他们的计划说成是‘剿匪计划’，声称他们直接归冯小军和王志勇指挥。冯小军和王志勇实质上也充当了他们的幕后策划者。”罗晓玲神情严峻地对身边的三个姑娘说，“现在，他们的罪恶计划已经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如果顺利的话，方安安很快就会闯入陈文海的生活，打破陈文海的宁静世界！这样一来，陈文海就面临着极其严峻的考验，他必须面对面地跟方安安较量，必须迎接来自方安安的直面挑战！如果陈文海稍有疏忽，后果将不堪设想呀！”
“他们想通过外来妹方安安对陈文海进行人格侮辱，骗取陈文海的钱财，把陈文海活活气死在上海滩！这是一种间接的杀人手段，比直接杀人更阴险更毒辣！如果陈文海呈匹夫之勇一味蛮干，就会上他们的当！”杨晓兰也神情严峻地说道，“这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
“他们那伙人就好像是黑社会，可是他们又不是，而是一群狐朋狗友！他们伤害陈文海，就是伤害正直善良，就是伤害优秀知识分子，就是藐视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正义力量！”王芳满腔愤怒，“这难道是我们所能容忍的吗？”
“当然不能！”刘娟也满腔愤怒，“我们必须进行反击！”
“有人在北京见到了张春燕和孟金华！”罗晓玲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两个坏蛋都是王志勇的死党，他们俩一定会联起手来去共同对付陈文海！现在，陈文海还不认识这两个坏蛋，如果让这两个坏蛋钻了陈文海的空子，陈文海一定会损失惨重！现在这两个坏蛋是在暗处，而陈文海是在明处，陈文海的处境实在是令人担忧呀！”
“我认识这两个坏蛋！”杨晓兰也忧心忡忡地说道，“张春燕是北京人，在西单上班。孟金华是十堰人，跟冯宝玉是大学同学。有人告诉我：这两个坏蛋经常跟王志勇接头！如果张春燕和孟金华也参与了他们的这次行动，那陈文海待在上海就更加危险了！”
正说到这里，王艳萍和周雯雯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陈文海去我们书店买过书，他文质彬彬的，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知识分子！”王艳萍笑着说道，“他在我们书店买了一套《陈云文选》。他对我说：他很崇拜陈云，说陈云是我们上海人的骄傲！他还对我说：陈云是邓小平最亲密的战友，他们俩都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共同开辟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
“陈文海去过我们纪念馆。”周雯雯也笑着说道，“他告诉我：他最崇拜的作家有两个：一个是鲁迅，另一个是茅盾！那天，我们纪念馆正在举办茅盾诞辰120周年暨抵沪100周年纪念展，他在看这个展览的时候好认真呀！”
2017年5月21日初稿，2018年8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七十二章  李慧芳
陈文海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徐建军的电话号码。
“我现在正站在外白渡桥上。”陈文海笑着说道，“我已经在外白渡桥上站了很久很久，仿佛站了一个世纪！”
“哈哈，你这么说太夸张了呀！”徐建军也笑着说道。
“我喜欢外白渡桥！外白渡桥是上海的象征！”陈文海笑眯眯地说道，“刚才，我是沿着外滩一路走过来的。”陈文海大声嚷道，“外滩的景色太美了，美得让人陶醉！”
“那里是上海最美的地方！”徐建军也在电话里大声喊道，“尤其是到了夜晚，那里更是美得让人窒息！”
“哈哈，美得让人窒息！”陈文海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么说虽然含有极度夸张的成分，但是却很生动形象！”
“我认为：‘窒息’一词用在这里恰如其分，没有别的词能够代替！”
“你说得对极了！”陈文海自豪地对徐建军说，“我们俩都是上海人！”
“阿哥，我非常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们俩都是长期生活在十堰的上海人，我们俩都非常热爱自己的家乡！”
“是的！是的！”徐建军大声说道，“你能回到自己的故乡，我为你感到高兴！”
跟徐建军通完电话后，陈文海又拨通了李慧芳的电话号码，他笑着对李慧芳说：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是在上海吗？”李慧芳笑着问道。
“当然是在上海啦！”陈文海激动地大声嚷道。
“我就知道你现在是在上海！”李慧芳笑着说道。
“你来过我们上海吗？”
“来过呀！不过，我没能欣赏到外滩的夜景！”
“这恐怕是你最大的遗憾吧？”
“是的呀！”
“你以后还会来我们上海吗？”陈文海笑着问道。
“可能会吧！”李慧芳冷笑了一声，“你一口一个我们上海，好像上海只是你们上海人的上海，而不是我们这些外地人的上海！”李慧芳用教训人的口吻大声斥责道，“上海是全国人民的上海，不是你们上海人的专利品！”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文海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为自己是一个上海人而感到骄傲！”
“谁不知道你是上海人呀？”李慧芳呵呵地干笑了两声，“这有什么可炫耀的呀？”李慧芳皱着眉头说道，“那个王艳萍就很看不惯你这种做人的风格！”
“你认识王艳萍？”陈文海皱着眉头问道。
“我去过她们书店。”李慧芳嘻嘻哈哈地说道，“她也是上海人呀！可是，她不喜欢你这个上海人！”
“我也不喜欢她！”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她是一个胖姑娘！她一点都不可爱！她说起话来态度太生硬，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你不是经常对别人说：你喜欢上海姑娘吗？”
“那要看什么样的上海姑娘！像王艳萍这样的上海姑娘我就不喜欢！”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特别激动呀？”李慧芳又一次嘻嘻哈哈地说道，“你一激动就语无伦次！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李慧芳用讥讽的语调说道，“有什么可激动的呀？谁没有家乡呀？谁不知道你是上海人呀？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你怎么这么不理解我呀？”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我离开上海都已经有40多年了！”
“40多年又怎么啦？”李慧芳呵呵地笑了两声，“谁让你老不回上海的？”
“是我不想回吗？”陈文海忍不住大声嚷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经济情况根本不允许我回上海！”
“你朝我嚷什么？你有话就不能好好地说吗？”李慧芳皱着眉头大声嚷道。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陈文海气愤地说道，“本来我今天晚上心情挺好的，你这么一闹，我的好心情全被你破坏了！我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倒霉呀？”
“谁跟你闹了？”李慧芳大声嚷道，“没有人跟你闹，是你在跟我闹！”
“行了行了，你就不要再说下去了！”陈文海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陈文海的手机铃就响了起来。
“你现在还在上海吗？”林雪笑着问道。
“是的！”陈文海笑着说道，“我现在正在外滩欣赏上海的夜景！上海的夜景好美呀！”
“我去过你们上海！”林雪笑着说道，“你好幸运呀！你能从从容容地欣赏外滩的夜景！我就没有你这么幸运了！”
“确实很幸运！”陈文海忍不住在电话里大声喊道，“我为我是一个上海人而感到自豪！”
“我太羡慕你了！我非常羡慕你是一个上海人！”林雪大声说道。
从人民公园回来后，天已经晚了，罗晓玲、杨晓玲、王芳、刘娟乘着夜色来到了外滩广场，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罗国强。罗晓玲向父亲罗国强汇报了她们四个年轻姑娘的商量经过。
“爸爸，我们几个姑娘现在还拿不出什么具体的方案，因为他们的阴谋才刚刚露出水面，陈文海会不会跟方安安见面还是一个未知数，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弄清楚那帮坏蛋下一步的具体行动计划！”罗晓玲严肃地对父亲说，“你放心好了，只要发现有什么不好的苗头，我们就一定会及时提醒陈文海！”
“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罗国强笑着对女儿说，“采取必要的措施是应该的。我们应该避免事态恶化，使陈文海免受财产损失，这对陈文海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爸爸，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两天一定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比如说：陈文海出于某种考虑，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突然闯入龙潭虎穴，去直面迎接来自社会邪恶势力的挑战！不过，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胆量啊！稍有不慎，就会谣言四起，使陈文海有口难辩！可怕的社会舆论会把他淹没！”
“你不用担心！”罗国强充满自信地说道，“陈文海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陈文海了！环境再险恶，他也一定会保持清醒的头脑，表现出惊人的冷静！”罗国强笑着对女儿说，“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陈文海，他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我坚信：他一定能闯过这次人生道路上前所未有的挑战！你就等着他凯旋而归吧！”
“爸爸，你好会看人呀！”罗晓玲用深沉的语调说道，“我也一直认为：陈叔叔这次一定不会输给他们，因为他已经身经百战，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一定会运用他那高超的斗争艺术去战胜顽敌！当然喽，我这里所说的敌人不是指阶级敌人，我们跟他们之间的斗争也不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而是正义和邪恶之间的较量！在我们的社会里，阶级斗争已经不是主要矛盾，更多的是人民内部矛盾。我们跟周清河之间的矛盾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只要他们不去威胁陈文海的生命，不采取阶级对抗的方式跟我们发生冲突，我们就始终以温和的方式去跟他们较量！在这场正义和邪恶的较量中，陈文海顶多损失几个钱！”罗晓玲笑着说道，“告诉你一个最新的消息：王艳萍和周雯雯都已经见到了陈文海，都夸陈文海谈吐高雅！她们俩笑着对我说：如果陈文海是生活在旧上海，那么他就是一个有绅士风度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2017年5月20日初稿，2018年8月14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七十三章  古城公园
周清河和方安安、周雯雯、刘玲离开上海老街，穿过豫园老街，来到了福佑路上的古城公园。进了公园以后，他们三个沿着公园内的一条小路往前走，来到了古城公园的大门口。从这个大门出去就是人民路。站在这个大门口往前看，可以看到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
站在古城公园的大门口，周清河沉思良久。
“我听我的一个朋友说：陈文海每天都要来南京路步行街和外滩走一走！”周清河笑着说道。
“这个小瘪三就是喜欢瞎逛！”方安安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他那是闲着没事干！这就是无聊的典型表现！”
“他一个人在宾馆里憋得慌，只好出来逛街！”刘玲笑着说道，“其实，出来走走也挺好的，起码可以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还是刘玲有同情心！”周清河笑着说道。
“难道我就没有同情心吗？”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也很同情陈文海，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一套做法！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冯小军和王志勇经常说陈文海不合群，说这种性格的人不适合从事教育工作。可是，冯小军和王志勇这么说陈文海，陈文海很反感，他反驳道：‘我不合群吗？如果我不合群，同学们那么喜欢跟我聊天该作何解释？你们这么说显然不符合事实嘛！’冯小军皱着眉头说道：‘你只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聊天，却很少跟同事们在一起聊天，这总该是事实吧？’王志勇训斥道；‘你整天跟孩子们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哪像个老师的样子？你把‘师道尊严’扔到了一边！有你这么当老师的吗？’听王志勇这么说，陈文海忍不住怒火万丈，他歇斯底里地大声嚷道：‘你什么时候都有理！我怎么做都不对！’”说到这里，方安安忍不住慷慨激昂起来，“你们说，这个陈文海是不是太胆大妄为了？他简直就是目无领导呀！他这么顶撞领导，对他有什么好处？”方安安喝了几口随身携带的茶后接着说道，“这都是没有女人造成的！如果有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劝劝他，经常提醒提醒他，他也不至于会跟领导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他原来身边是有一个女人的。”周清河笑着说道。
“这我是知道的呀！”方安安也笑着说道，“这个女人不就是白玉兰吗？”
“你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离开陈文海吗？”周清河笑着问道。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呀？”方安安冷笑了一声，“他这是自找的！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得要闹什么离婚！他就是一个怪人！”方安安笑着说道，“其实，他们俩不能算是离婚！”方安安把嘴凑到周雯雯的耳边小声说道，“那结婚证是假的，是用来糊弄陈文海的！”
“陈文海为什么要闹着跟白玉兰离婚！”周雯雯皱着眉头问道。
“你搞错啦！”周清河皱着眉头说道，“不是陈文海闹离婚，而是他的前妻白玉兰闹离婚！”
“白玉兰为什么要跟陈文海闹离婚啊？”方安安朝周清河翻了一下白眼，“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王志勇是怎么嘱咐她的难道她都忘了吗？”
“她没有忘！她是不愿意当受气包！”周清河皱着眉头说道，“陈文海在学校里头受了窝囊气，就回到家里乱发脾气，白玉兰实在受不了啦！”
“于是就跟她丈夫闹离婚？”周雯雯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这么回事！”周清河皱着眉头对周雯雯说，“你们女人动不动就闹离婚！有什么事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你们女人就是太任性，什么事都要由着你们来，一不如意就闹离婚！”
“你是在说我吧？”周雯雯呵呵地笑了两声，“我们女人怎么啦？我们女人也是人！我们做女人的多辛苦，要生孩子，要抚养孩子！你们男人永远也体会不到这一点！”
“好啦好啦！”听周雯雯这么说，周清河很不耐烦，便连忙制止道，“我现在不想跟你探讨这个问题！”接着又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做男人的难道不辛苦吗？为了养家糊口，在外面辛辛苦苦地赚钱！有的女人一点都不领情，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就在家里头朝自己的老公乱发脾气！”
“哈哈！没想到我们的周大哥也会有满肚子的牢骚和怨气！”刘玲笑着说道，“现在看来，你对那个陈文海还是蛮同情的嘛！”
“你们做女人的不同情我们男人，难道还不允许我们男人去同情吗？”周清河笑着问周雯雯，“难道你一点都不同情陈文海吗？”
“我同情他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他的老婆！”方安安笑着说道。
“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周清河笑着说道，“你现在可以嫁给他呀！”
“你说什么呢？”方安安瞪了周清河一眼，“你难道没有看到陈文海和周雯雯之间的年龄差距吗？他都可以当周雯雯的爷爷了！哪有当孙女的嫁给爷爷的呀？”
“陈文海只比周雯雯大20多岁，怎么当得了周雯雯的爷爷啊？当周雯雯的父亲还差不多！”
“我父亲今年50刚出头，比陈文海还小呢！”周雯雯皱着眉头说道。
“你不能这么比啊！”周清河笑着说道，“我该走了，你们几个接着聊。”
周清河离开后，刘玲笑着对方安安说：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一点都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吗？”方安安笑着说道，“我方安安最讲道理了！如果陈文海肯出大价钱，我一定会过去陪他聊天，上床都可以！”
“钱对你有那么重要吗？你们家是做生意的，又不缺钱！”周雯雯皱着眉头说道。
“谁会嫌钱多？钱再多也不会扎手呀！我方安安就是要从男人那里赚很多很多的钱！”方安安笑着说道。
“你不是不愿意当**吗？你不当**，怎么可能从男人那里赚到很多很多的钱呀？”周雯雯皱着眉头说道。
“我可以通过做生意赚啊！”方安安笑着说道。
“当**也是一种生意！”刘玲笑着说道。
“那是旧上海！现在很多女孩当**不是由于缺钱，而是为了图快乐！这跟旧上海的**根本不一样！”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跟男人上床，男人会心甘情愿地把大把大把的钱撒到你面前，我们做女人的心里会乐开了花！”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陈文海上床啊？难道仅仅是由于不愿意当**吗？”周雯雯皱着眉头问道。
“我之所以不愿意跟陈文海上床，是由于我根本看不起他！”方安安笑着说道，“除非我出高价他能接受，我就跟他上床！”
“你打算要他出多少钱？”周雯雯笑着问道。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2017年5月7日初稿，2018年8月28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七十四章  吵架
方安安、周雯雯、刘玲沿着淮海中路往前走。
“周清河还挺有意思的！”周雯雯笑着说道。
“他就喜欢跟我乱开玩笑！”方安安笑着说道。
“其实我认为：你们俩还是蛮般配的！”刘玲笑着说道。
“那我也不会嫁给他！”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
“为什么呀？”周雯雯皱着眉头问道。
“他没有生活自理能力！”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他现在经常是一套西服穿很长时间也不换，好像穷得只有这一套西服！不刮胡子，邋里邋遢的，简直跟叫花子差不多！”
“那是由于他太忙了！”刘玲也皱着眉头说道，“他身体很不好，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我们应该理解他呀！”
“这些话是王芳和刘娟给你灌输的吧？”
“在这个问题上，我还用得着她们俩灌输吗？”
正说到这里，罗晓玲和杨晓兰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你最好离周清河远点！这个人心术不正！”罗晓玲皱着眉头说道。
“我跟他是老朋友了，他不可能对我动歪脑筋！”方安安笑着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怕你会受他不好的影响！”
“什么不好的影响？”
“比方说，他经常向你传递一些有关陈文海的负面信息，使你对陈文海越来越反感！”罗晓玲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真实的陈文海绝不是像某些人所渲染的那样！”
“他就是一个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的书呆子！”方安安大声嚷道。
“那是别人瞎说的！”
“他没有生活自理能力总该是事实吧？”
“不能这么说！”罗晓玲终于忍不住了，她气愤地说道，“他怎么可能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啊？如果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他怎么可能活到今天啊！”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陈文海。”杨晓兰笑着说道，“他还会做饭呢！”
“会做饭就不会饿死。”刘玲也笑着说道，“这也是一种生活能力啊！”
“会做饭就很了不起吗？”方安安嘿嘿一笑，“哪个上海男人不会做饭？”
“你这会又承认陈文海是上海人了！”罗晓玲用白眼翻了一下方安安，“你不是一直不承认陈文海是上海人吗？这会儿怎么又承认了？你真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
“你真会钻空子！”方安安恼羞成怒，忍不住大声嚷道，“你不就是看着我不顺眼吗？只要我一说陈文海的不是，你就马上变脸，朝我乱吼一通！”
“你们俩别再吵了行不行啊！”周雯雯皱着眉头说道，“有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说？你们俩就喜欢吵架！”
“其实第一个说陈文海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不是我！”方安安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
“不是你那会是谁啊？”罗晓玲朝方安安翻了一下白眼。
“是他妹夫呀！”方安安皱着眉头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妹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罗晓玲大声嚷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妹夫？”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小心他抽你！”
“他还敢抽我？”罗晓玲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幽默地说道，“如果他敢抽我，我就像踩蚂蚁似的一脚把他踩死！”
“你说起话来还真够幽默的！”听罗晓玲这么说，周雯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别吹捧她！”方安安瞪了一眼周雯雯，然后嘻皮笑脸地对她说，“她那是瞎幽默！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大的蚂蚁啊？”
“我并没有说陈文海的妹夫是蚂蚁啊！”罗晓玲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从他的人格来说，他就像是一只蚂蚁！”
“我懒得跟你争！”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连他的妹夫都这么评价他，这说明陈文海的人缘确实太差了！”
“你的人缘就好？”罗晓玲笑着说道，“你不就是有一群酒肉朋友吗？那算是朋友吗？”
“有酒有肉的时候是朋友，没酒没肉的时候就散伙！呵呵，这样的朋友我宁愿一个都不要！”杨晓兰也笑着说道。
“那我也比陈文海强，他连这样的朋友都没有！”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他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方安安越说越来劲，“他就这么孤家寡人地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是他，早就去跳楼自杀啦！”
“我发现你这个人说话好恶毒啊！”罗晓玲被激怒了，她忍不住大声嚷道，“你怎么能这么说陈文海？你们之间有血海深仇吗！”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少说两句！”刘玲见她们俩都动怒了，连忙在一旁劝解道。
“什么人哪？”罗晓玲怒目而视，“如果你以后再敢这么糟蹋陈文海，我就对你不客气！”
“你还敢对我不客气？”方安安呵呵地冷笑了两声，“你没那个胆！”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那个胆？”罗晓玲大声嚷道，“如果你对陈文海太过分，看我敢不敢收拾你！”
“你打算怎么收拾我？”方安安嘻皮笑脸地问道。
“无可奉告！”罗晓玲笑着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你别在我面前嘻皮笑脸的！”方安安瞪圆了双眼，“如果你把老娘我惹恼了，我就一脚踹死你！”
“哎呀呀！你们俩还没完没了了！”刘玲连忙把她们俩拉开，“算了算了，都少说两句！我们都是好姐妹，这么大动肝火的多伤感情呀！”
正说到这里，王艳萍来了。
“你们俩这么瞎闹也不怕别人笑话！”王艳萍皱着眉头说道。
“谁瞎闹了？”罗晓玲狠狠地瞪了一眼王艳萍，“你不了解情况，不要瞎掺乎！”
“我好心好意地劝你们俩，你不领情倒罢了，竟然还朝我吹胡子瞪眼的！”王艳萍生气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那个臭毛病啊？”
“有你这么劝的吗？”罗晓玲呵呵地冷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对杨晓兰说，“我们俩以后别再理方安安了！就当我们俩从来没有交过这个朋友！”
“我们跟她本来就不是朋友！”杨晓兰满脸怒容，“我是看在刘玲的面子上才跟她说话的，否则，我早就不理她了！她方安安算是什么东西呀！”
“她就是一个畜生！”罗晓玲也是满脸怒容，“我恨不得把她宰了！”罗晓玲觉得这么说还不够解气，又狠狠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大声嚷道，“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啊！”刘玲狠狠地瞪了一眼罗晓玲，“你们俩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说罢，便连忙拽住方安安的胳膊往前走，“安安姐，我们俩快走！”刘玲用轻蔑的眼光扫视了一眼罗晓玲和杨晓兰，然后愤怒地对方安安说，“她们俩八成是疯了！”
2017年4月5日初稿，2018年8月16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七十五章  上海女人赵莲花
方安安正在吃晚饭，赵莲花来了。
“你也吃一点吧！”方安安笑着说道。
“我已经吃过了。你快点吃，我有要紧的事要跟你商量！”赵莲花也笑着说道。
“你现在就说，我边吃边听你说。”
“不急不急，你先吃，等你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那也行！”
过了一会儿，方安安把饭吃完了。
“听说你跟罗晓玲吵架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赵莲花皱着眉头说道，“我还听说她把你气得不轻，是不是这样啊？”
“嗨，你就别再提这档子事了！”方安安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怪我，我昨天不该那么不冷静！是我先骂的她，把她激怒了！结果我们俩就唇枪舌剑地互相乱骂一通！我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
“你竟然还做起自我批评来了？难得呀！”赵莲花嘻嘻哈哈地说道。
“我主要是不想让别人看我们俩的笑话！”方安安苦笑了一下，“昨天，周清河都批评我了，他对我说：‘你太不冷静了呀！我们不能闹内讧呀！我们要一致对外呀！’”
“这根本不能算是内讧呀！我们跟罗晓玲本来就不是一个阵营里的人呀！”
“可是周清河偏要那么说，我又有什么办法呀？”
“你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吗？这不像是你做人的一贯风格呀！”
“我现在是暂且放罗晓玲一码，我以后会找机会去收拾她的！”方安安又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根本腾不出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停顿了一下，方安安又皱着眉头问道，“你今天这么着急慌忙地来找我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啊？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接近陈文海啊？”
“你真聪明，我还没开始说，你就知道了我的来意！”
“你让我去怎么接近他啊？虽然我已经跟他见过两次面了，可是互相之间并不是很熟啊！我倒想去接近他，可是，我找不到借口呀！”
“这正是我今天晚上来找你的目的！我是这么想的！”赵莲花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直说了！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不能接受，也千万不能骂我！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才敢今天晚上来直言相劝！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受人之托！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
“到底是谁呀！”方安安嘻嘻哈哈地问道，“该不会是林雪吧？”
“她没有直说！你是知道的，她那个身份不便于直说！她现在毕竟是陈文海最要好的朋友，虽然是表面上的！”
“这个林雪也真是的！”方安安用责怪的口气说道，“她有什么话为什么就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她曾经对我说：‘我们俩是好姐妹，应该互相帮助！’什么好姐妹？嘴上说得好听，真遇到了事就不是好姐妹了！”
“她有她的难处，你应该体谅她！”赵莲花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她对我说：她实在不好意思当面跟你说！她还是一个姑娘家，开不了那个口！”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她那么为难！”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是让我去跟陈文海上床吧？赵阿姨，你是了解我这个人的，我是不可能把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林雪绝没有那个意思！”见方安安真急眼了，赵莲花连忙推了她一把，“她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意思呢？你可千万不能冤枉好人！她还是处处为你着想的！她对我说：‘如果安安妹妹实在不愿意陪陈文海聊天，那我们就只好另想别的办法！’她再三嘱咐我：让我千万别为难你！其实，林雪的本意也不是让你去跟陈文海上床，她只是想让你去接近一下陈文海！她也深深地知道：陈文海是绝不可能跟你上床的！她太了解陈文海了！”
“陈文海曾经多次这样跟别人说：他向来厌恶卖淫和嫖娼！”方安安笑着说道，“所以，如果我以小姐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训斥我，更别说会跟我上床了！”
“我也没说让你去当小姐呀！”赵莲花用眼角瞟了一眼方安安，“你不要神经过敏！”
“你即使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去当小姐！”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退一万步讲，即使我想当小姐，也不会去伺候像陈文海这样的酸文人！我宁愿去伺候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他们一般出手很大方，绝不会像陈文海那么小里小气的！我敢肯定：如果让陈文海在我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钱，他一定会心疼得当场晕过去！他就喜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啊？”赵莲花嘻皮笑脸地问道。
“就是爱情啊！”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陈文海开口闭口爱情！在他眼里，爱情是神圣的，是千万不能玷污的！如果让爱情被金钱玷污了，他就一定会大发雷霆！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过日子，过日子离得开柴米油盐酱醋茶吗？找对象还是现实一点好，只有金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爱情又不能当饭吃，干嘛非得要把爱情看得那么神圣？”
“文人就喜欢玩浪漫！”赵莲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笑着说道，“我们俩别扯远了，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我们接着说你跟陈文海之间的事儿！”
“我跟陈文海有什么事儿啊？”方安安嘻皮笑脸地问道。
“你别打岔！”赵莲花笑着推了一下方安安，“我们让你去接近陈文海是有目的的！”
“这我当然懂啦！”方安安笑着说道。
“你懂就好！就怕你不懂！”赵莲花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年轻姑娘大晚上去跟一个大老爷们聊天，别人不了解情况，一定会把你们俩当成**和嫖客，遇到好管闲事的说不定还会到公安局去举报！那样一来麻烦可就大了！因此，你的这次行动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对此，你必须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这是一桩赚钱的买卖，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你先让我好好地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回答你，好不好？”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从内心来讲，我是不想去冒这个险的！这个陈文海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很有知识分子的气质，我方安安算是什么东西啊？连初中都没有毕业！陈文海肯定会看不起我，更不用说让我去陪他聊天了！像他那种高傲知识分子，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如果我主动送上门，他一定会把我臭骂一顿，甚至把我赶出门！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我方安安的脸可就丢大了！”
“所以我们才容你好好地想一想！我们绝不会勉强你！”赵莲花笑着说道。
“我先跟刘玲商量一下！我想：她会帮我拿出一个好的主意来的！”
“好吧！”赵莲花眉开眼笑地说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从方安安的家里出来后，赵莲花连忙拨通了周清河的电话。
“你赶快过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赵莲花笑着说道。
“我马上就过去！”周清河也笑着说道.
不一会儿，周清河就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南广场。
“怎么样？事情一定办得很顺利吧？”
“还算顺利吧！”赵莲花两眼放着光，“不是我夸口，这件事还真的只有我赵莲花一个人才能办得下来，别人根本办不下来！”
“这我是知道的呀！”周清河笑着说道，“就凭你们俩的那种关系，别人根本替代不了！”
2017年5月16日初稿，2018年8月18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七十六章  郑建设和冯宝玉
“你来一次上海！”陈浩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什么要紧事吗？”郑建设皱着眉头问道。
“你来了就知道了！”陈浩然笑着说道，“来的时候把冯宝玉也带上！”
“好的！”郑建设也笑着说道，“冯宝玉是一个人才，我们千万不能把他给埋没了！我会把他带上的！”
跟陈浩然结束通话后，郑建设笑着对冯宝玉说：“刚才，陈浩然给我来电话了，他要我们俩去一趟上海！”
冯宝玉也笑着说道：“大世界和百乐门舞厅曾经是上海著名的娱乐场所，这次去上海，我们俩应该到这两个地方去看一看！”
“你还知道上海有大世界和百乐门舞厅，不简单呀！”
“我是从陈文海那个小瘪三那里知道的！”
“陈文海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就经常带着他的女友杨文清到那两个地方去玩！”

郑建设和冯宝玉坐上了十堰至上海的火车。
在火车上，他们俩跟王晓秋和唐海涛不期而遇。
“听说他想找一个上海姑娘！”王晓秋嘻皮笑脸地问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确实有这么回事！”冯宝玉嘻皮笑脸地说道，“他经常在我面前这么说！”
“他怎么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啊？”王晓秋皱着眉头说道，“一没车二没房，看上去还显得那么老，我第一次见他的面还以为他已经70多岁了呢！”
“一个70多岁的老头却还想去娶一个20多年的年轻姑娘，这不是大脑有病吗？”冯宝玉嘻嘻哈哈地说道。
“他就喜欢白日做梦！”郑建设也嘻嘻哈哈地说道。
“别说是上海姑娘了，就是其他小城市里的姑娘也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他呀！”唐海涛喷着唾沫星子，“就他那德行，还想找一个有文化、有工作、有城市户口的年轻姑娘！恐怕连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老太婆也不愿意嫁给他呀！”
“你们俩知道方安安和林莉莉是怎么说陈文海的吗？”王晓秋嘻嘻哈哈地说道，“她们俩经常对别人说：有文化、有工作、有城市户口的年轻姑娘干嘛要嫁给陈文海？她们要嫁也只会嫁给那些有车有房的帅小伙子！像陈文海这种既没车又没房的糟老头子，有哪个年轻姑娘会看上他？”

郑建设和冯宝玉来到了上海滩。
“这里可是陈文海的故乡呀！”冯宝玉嘻嘻哈哈地说道。“他可能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俩今天会来到他的故乡！”
“我们就是要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让他稀里糊涂地死在上海滩！”郑建设恶狠狠地说道。
“那他一定会骂我们卑鄙无耻！”
“让他去骂好了！我们不在乎！”
“我们俩先去会一会方安安怎么样啊？”
“我听你的，你怎么安排都可以！”
“这次行动需要得到她的配合，我们俩先去探探她的口风！”
“如果她不肯配合，我们该怎么办？”冯宝玉皱眉头问道。
“这就由不得她喽！”郑建设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你放心好了，周清河会有办法的！”郑建设嘻嘻哈哈地说道，“方安安不是特别想跟陈文海在一起吗？我们就满足她的要求！不过，不是以一个良家妇女的身份出现在陈文海的面前！”
“不是良家妇女的身份？”冯宝玉楞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他猛拍了一下大腿，“我明白了！如果陈文海果然掉进了我们为他设置好的陷阱，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大家会说：原来陈文海也喜欢小姐呀！哈哈！周清河这一招可真够狠的呀！”
他们俩来到了方安安的家。
“你们俩都是来自远方的客人，我应该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款待你们俩！”方安安满脸堆笑，“我带你们俩到国际饭店去，你们俩想不想去呀？”
“我们俩当然想去啦！那里可是一个好地方！”
“让刘玲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当然可以啦！”
“她可是我们这一带的金牌女郎！”
“我还真想见见这位金牌女郎！”
“她长得不算漂亮。”方安安嘻皮笑脸地说道，“可我认为：相貌不是主要的，关键是看她对男人有没有吸引力！我敢保证：她对男人绝对有吸引力！”
“你不就是想说她骚吗？”郑建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女人只有骚，才会对男人有吸引力，这我们大家都懂！”
“她就是一个骚女人！”方安安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不知道她有多骚！等你们领教了以后就会明白啦！”
“陈文海会不会喜欢这样的骚女人呢？”冯宝玉嘻皮笑脸地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啦！”方安安皱了一下眉头，“陈文海特别喜欢上海小姑娘，不过，陈文海会不会也喜欢刘玲，我可不敢打保票啦！虽说刘玲也是一个上海小姑娘，可是陈文海有可能不喜欢她！陈文海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堂妹，陈文海特别喜欢她！我想：他这次来我们上海，主要就是为了找到他的这个小堂妹！”
“那就让他去找吧！”冯宝玉嘻嘻哈哈地说道。
从人民广场地铁站出来，他们向左拐，走进了人民公园。
“刚才，我们两个在火车上遇到了唐海涛。”冯宝玉指了指身边的郑建设，“唐海涛告诉我们俩：那天，在来上海的火车上，他当着火车上很多人的面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陈文海，把陈文海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本来还以为陈文海一定会暴跳如雷，跟他大吵大闹呢！陈文海好像已经看出了唐海涛的意图！事后，陈文海对林雪说：‘我之所以没有跟唐海涛闹，是由于我懂得这样一个道理：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有什么大谋啊？”听冯宝玉这么说，方安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却还如此自命不凡！”
“王志勇就经常这么说他！”冯宝玉笑着说道，“你们俩说话的口气怎么这么相似啊？你们俩是不是经常在一起议论陈文海啊？”
“唐海涛终于逮着了一个能当众羞辱陈文海的机会！他一定很得意吧？”方安安笑着问道。
“这还用问吗？”冯宝玉笑着说道，“为这事唐海涛兴奋了好长时间，他还特意邀请我们几个在一家豪华的酒店吃了一顿饭以示庆贺呢！”
2017年4月27日初稿，2018年8月18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七十七章  电梯口相遇
今天，上海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陈文海又一次来到了南京路步行街。
徜徉在南京路步行街，陈文海的心情是愉快的。他边走边想：今天是11月3日，从10月22日到今天，我离开十堰已经有12天了。时间过得真快呀！不知不觉地，时间就从指甲缝里溜走了！
南京路步行街的东西两端各有一块暗红色的大理石屏，陈文海凝视着大理石屏上江泽民主席亲笔题写的“南京路步行街”这6个大字，心生感慨。国庆50周年时落成的这条步行街，使“百年南京路”焕然一新，成为上海的又一处靓丽城市新景观。
陈文海一路走过去，南京路步行街的繁华和美丽使他兴奋不已！他陶醉在这种繁华和美丽之中！
陈文海一路走过去，来到了外滩。
外滩矗立着52幢风格迥异的古典复兴大楼，素有万国建筑博览群之称，是中国近现代重要史迹及代表性建筑，上海重要的地标之一。1996年11月，国务院将其列入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徜徉在外滩广场，陈文海的心情同样是愉悦的。
倚靠在外滩的护栏上，望着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陈文海感慨万端。他想起了45年前，他经常来这里观赏美景。45年后，他又一次来这里观赏美景。45年前，他是一个翩翩少年，如今，他已经是一个60岁的老人了！
陈文海沿着南京路步行街往西走，来到了南京西路。南京西路上的国际饭店是一座百年老店！陈文海久久地凝视着这座百年老店！
陈文海又沿着南京西路往东走，回到了南京路步行街，然后走进了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
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的楼上有一家书店叫上海书城一百店，陈文海在这家书店买了几本书。买完书后，陈文海拎着书来到了电梯口。
在电梯口，一个年轻姑娘来到了陈文海的身边。
“我看你好面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年轻姑娘想了想，忽然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在一本书的封面里页上见过你的照片！你是叫陈文海吧？”
“这本书叫《茶场纪事》。”陈文海笑着问道，“你读过这本书吗？”
“没有细看，只是大致地浏览了一下。”年轻姑娘笑着说道，“我表哥认识你。”
“你表哥是谁啊？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徐建军。”
“原来徐建军是你的表哥啊！”
“他没有告诉你他有一个叫陈晓敏的表妹吗？”
“没来告诉我。”
“你们俩是不是在一起吃过饭？”
“有这么回事。是你表哥告诉你的吧？”
“那天，你们三个在一家餐馆吃了一顿饭，对不对啊？”
“确实有这么回事！我跟你表哥都是长期生活在十堰的上海人。”
“你想回来吗？”陈晓敏笑着问道。
“我当然想回来了！”陈文海连忙笑着说道，“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陈晓敏把陈文海的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你好像特别喜欢说这句话！你跟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
“几十年来，我一直想回上海！”
“你已经退休了吧？”
“退了。”
“侬是想到上海来安度晚年，对不啦？”陈晓敏用上海话笑着问道。
“是的呀！”陈文海用上海话笑着回答道。
“你买这么多书呀？”陈晓敏看了一眼陈文海手里提的那些书，“你们读书人就喜欢买书。除了买书，你还写书。你很了不起呀！你是我们上海人的骄傲！”陈晓敏笑着说道，“你刚才给书店的营业员送了一本你写的《茶场纪事》。那个营业员我认识。”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杜芳，是杜祖海的女儿。”
“我认识杜祖海。”
“你是怎么认识杜祖海的？”
“是在北京开会的时候认识的。”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陈晓敏笑着说道，“我今天终于见到了长篇小说《茶场纪事》的作者！”
“我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陈文海也笑着说道，“我已经把你的名字记住了！你叫陈晓敏！”
“希望你能早日把家搬到我们大上海来！”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实现我的这一美好愿望！”
“你会梦想成真的！”
跟陈晓敏分手后，陈文海仍然兴奋不已，他拿起手机给徐建军打去了电话。
“我刚才见到你的那个表妹啦！”陈文海在电话里大声嚷道。
“我的表妹长得漂亮吧？”徐建军笑着问道。
“漂亮呀！你的这个表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很可爱！”陈文海笑着说道，“你有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表妹，我好羡慕你呀！”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虽然有一个长得漂亮的堂妹，可是至今杳无音信！”
“你总有一天会找到她的！”徐建军笑着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我始终在怀疑：有人在捣乱，他们不想让我找到我的那个小堂妹！”
“不至于吧？你别想多了！”
“我来上海已经有十几天了，可是至今没有我小堂妹的任何消息，我心里好难受呀！”
“你的这种心情我完全能理解！”
“哪天让我抓到了他们捣鬼的把柄，我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方安安好像认识你的那个小堂妹。”
“可是她会引荐我去见我的那个小堂妹吗？”陈文海皱着眉头问道。
“估计不会。”徐建军皱着眉头说道，“方安安好像对你很反感，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呀？”
“我得罪她干嘛呀？”听徐建军这么说，陈文海很生气，“我现在跟她还不熟，我们俩只见过两次面，仅此而已！除非是有人在她面前挑拨！”
“谁会挑拨？这个人是吃饱了撑的？”徐建军皱着眉头反问道。
“有的人老看我不顺眼！”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看到我跟一个年轻姑娘一起聊天，这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在这个年轻姑娘面前说三道四！这不是不可能的呀！”
2017年6月10日初稿，2018年8月18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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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共和新路
今天，上海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方安安和刘玲兴致勃勃地沿着共和新路往前走。她们俩边走边说，不时从她们中间爆发出一阵阵的大笑声。
“我想去一趟娘家。”方安安笑着说道，“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娘家了！”
“想去就去呗！”刘玲也笑着说道，“你也应该回去一趟了！”
“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方安安歪着脑袋问道，“可以吗？”
“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刘玲歪着脑袋说道。
“我想明天晚上去陈文海那儿。”方安安转换话题道。
“为什么？”刘玲笑着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想去！”方安安沉思了一会，然后笑着说道，“我总觉得明天晚上我应该过去一趟，跟陈文海好好地聊一聊！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说到这里，方安安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现在有点犹豫不决。”
“你犹豫什么呀？”
“因为我听说：陈文海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人，我有点怕他。”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我是怕他那张嘴！听说他能说会道的！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哪能说得过他？”
“你是怕说不过他而丢面子，是不是呀？”
“我还想在上海滩上继续混下去，我不想在一个书呆子面前丢面子！”
“你就脸皮厚点呗！”
“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你可以想办法挽回自己的面子！”
“什么办法啊？”
“你可以强词夺理呀！”
“那他就一定会训斥我！”
“你别太在意就是了！”
“我会不会暴露身份啊？”方安安冷不丁这样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刘玲皱着眉头问道。
“我是说：陈文海不会相信我是小姐！”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
“那倒也是的！”刘玲笑着说道，“你看上去也不像是小姐啊！”
“我打算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方安安笑着说道，“我就对他说：‘我是良家妇女，我是做化妆品生意的。’”
“我这会儿忽然想到了旧上海的三大公害。”刘玲笑着问道，“你知道是哪三大公害吗？”
“不就是烟馆、妓院、黑社会吗？”方安安也笑着问道，“如果现在还是旧上海，陈文海会去逛妓院吗？”
“不会吧？他那么一个正经的人怎么可能去逛妓院啊？”
“他父亲陈华林是从旧上海一路走过来的，陈华林见到妓女。”
“在这一点上，陈华林似乎很得意。”刘玲看了一眼公路上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的一辆辆汽车，然后回过头来笑着对方安安说，“陈华林很有意思呀！他经常在儿子的面前炫耀自己在旧上海的那段不平凡的经历！他经常对儿子说：‘我经常跟王春兰去大世界和百乐门舞厅，在那个年代，大世界和百乐门舞厅是上海滩上最好玩的地方！你小子就没有你老爸的这个福气了！’陈华林笑着对儿子说：‘我经常摔玻璃杯，你知道摔玻璃杯是怎么回事吗？’”
“我知道摔玻璃杯是怎么回事。”方安安笑着说道，“我曾经听别人说过，摔玻璃杯是旧上海游乐场上的一项娱乐项目。”
“陈华林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说到这里，刘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个时候，有很多小姑娘围着陈华林转，如果陈华林是一个大资本家的儿子，就一定会在小姑娘们的簇拥下到四处游逛，出入于上海滩上的各种娱乐场所！”
“遗憾的是陈华林不是一个大资本家的儿子，而是一个来自崇明岛的农家子弟！”方安安用凄凉的语调说道，“陈华林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母亲改嫁后，父亲曾经领着一群儿女出去要过饭！在一个寒冬腊月里，陈华林跟他的父亲差点冻死在街头！”
“可是，陈华林来到了上海滩以后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也学着富家子弟过起花天酒地的生活！”刘玲皱着眉头说道，“他这是忘本啊！”刘玲心里很难受，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他曾经笑着对儿子说：‘你从来都没有见过妓女吧？你恐怕连这辈子都休想见到妓女了！你小子就是生不逢时！’可是他父亲万万没有想到：中国会搞改革开放，更没有想到：随着改革开放，会在全国的大中城市涌现出一大批暗娼！他父亲曾经痛骂那些暗娼，说她们不是人，是畜生！因为这些暗娼肆无忌惮地糟蹋男人！”
正说到这里，罗晓玲和杨晓兰来到了她们俩的身边。
“你们俩也到这里来逛马路？”罗晓玲眉开眼笑地朝方安安和刘玲大声嚷道，“你们俩知道吗？我见到王春兰了！”
“王春兰是谁呀？”方安安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陈华林的前女友呀！”罗晓玲笑着说道。
“这是真的吗？”刘玲激动万分，“王春兰还真让你见到了！”
“我好高兴呀！”罗晓玲激动地说道，“真没想到，王春兰居然还活着！”
“你的运气真好！”刘玲笑着说道，“她可是当年上海滩上的名媛呀！”刘玲皱着眉头说道，“我弄不明白的是：当年，在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上，一个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富家小姐，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来自崇明岛的农家子弟！”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呀？”罗晓玲笑着说道，“环境能改变人，大上海的环境改变了陈华林，使陈华林这个农家子弟摇身一变成了上海滩上的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陈华林虽然不识字，但是他很聪明，再加上他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于是，王春兰这个大资本家的女儿和上海滩上的名媛就看上了他！”
“你好会说呀！”刘玲嘻嘻哈哈地说道，“你干脆嫁给陈文海算了！虽然你们俩年龄悬殊，可是，在我们大上海，从来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
“你别拿我寻开心！”罗晓玲也嘻嘻哈哈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嫁给陈文海吗？只要陈文海愿意娶我，我罗晓玲一定会感到很自豪！”
“如果你们俩要结婚，我就当你的伴娘！”杨晓兰欢天喜地地说道。
“杨晓兰，你可真会凑热闹！”方安安嘻嘻一笑，然后又皱着眉头对罗晓玲说，“你是要去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吗？”
“你又胡说八道！”杨晓兰狠狠地瞪了一眼方安安。
“难道你就不怕自己这辈子被陈文海毁了吗？”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他都可以当你的爷爷了呀！”
“你这叫什么话？”罗晓玲大声嚷道，“陈文海今年才60岁，怎么当得了我的爷爷啊？我今年都已经20多岁了，论辈分，我只能当他的女儿！再说，陈文海是一个糟老头子吗？他是一个作家，他已经出了一本书，他已经加入了湖北省作家协会！你这么胡说八道，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2017年6月11日初稿，2018年8月28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七十九章  说不完的陈文海
        在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门口，王晓秋和方安安邂逅相遇。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家商店买东西？”王晓秋笑着问道。
        “也不是经常！”方安安也笑着说道，“我就是喜欢逛商场，有的时候路过这家商店我就顺便进去瞄一眼。”
        “陈文海会来这里买东西吗？”
        “除非是来买书！”
        “他就是一个书呆子！”
        “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的书？书能当饭吃吗？”
        “他就是喜欢买书！”
        “王志勇就很看不惯他的那副鬼样子！整天就知道买书、看书、写书！”方安安皱着眉头商店，“我想：白玉兰之所以会离开陈文海，就是由于他整天捧着个书，从来不做家务！”
        “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王晓秋幸灾乐祸地说道，“白玉兰离开陈文海，很多人都认为是陈文海活该！”王晓秋得意洋洋地说道，“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从开始谈恋爱，白玉兰就不让陈文海看书！抛开两地分居的时候不说，他们俩在一起生活的时候，陈文海根本没有时间看书，白玉兰一会支使陈文海去干这，一会儿又支使陈文海去干那，变着法的让陈文海没有时间去看书！这样几年下来，陈文海变得越来越庸俗，他原来的那几个朋友就先后地离开他了！这正是王志勇所要的结果！他就是要让陈文海没有一个朋友！”
        “这个王志勇还挺有心计的！”方安安转换话题道，“听说你在游轮上见到了那个陈文海，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王晓秋笑着说道，“在游轮上，他跟敬芳在一起聊得很开心！”
        “这个敬芳就是一个贱货！”。
        “你干嘛要骂她呀？你们俩无冤无仇的，你这么骂她，让人很不理解呀！”
        “我看她不顺眼！”方安安怒气冲冲地说道，“她在公共场所跟陈文海那种人瞎聊天，影响多不好！陈文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敬芳难道不清楚吗？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还能有什么意思？”王晓秋连忙笑着说道，“敬芳是一个性格很开朗的女孩，她由于崇拜陈文海，于是就自然而然地去跟陈文海亲近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呀！”

跟陈文海通完电话，徐建军拨通了表妹陈晓敏的电话号码。
“陈文海整天胡思乱想的，我真的很为他担心呀！”徐建军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么没头没脑的，把我给搞糊涂了！”陈晓敏笑着说道，“我刚才见到他了！”
“这我是知道的呀！他刚才都告诉我了！”徐建军也笑着问道，“你们俩在上海第一百货商店的楼上都聊了些什么呀？”
“就是瞎聊呗！”陈晓敏笑着说道，“这个陈文海还挺有趣的！他很喜欢说那句话！那句话我都会背下来了！”
“就是那句‘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对不对呀？”
“就是那句话！他想回上海都快想疯了呀！”
挂断电话以后，陈晓敏给杨晓兰打去了电话。
“你知道我刚才遇到谁了吗？”
“是陈文海吧？”
“其实，陈文海挺好相处的！有的人说他性格古怪，现在看来，这并不符合事实呀！”
“他给我的印象也很好！”杨晓兰笑着说道。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赵莲花已经和方安安商量好了，她们俩决定：由赵莲花牵线，让方安安和陈文海再次见面！”陈晓敏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陈文海落入她们的圈套，一系列的麻烦事情就会接踵而至！”说到这里，陈晓敏又忍不住自责道，“我刚才应该提醒一下陈文海，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罗晓玲知道了吗？”杨晓兰着急地问道。
“当然知道啦！”陈晓敏皱紧了眉头，“这个不好的消息如果让陈文海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呢？我们不得而知呀！陈文海曾经对别人说：‘在封建社会，有的作家喜欢跟青楼女子交朋友，所以，他们的作品才能够真实地反映青楼女子的生活。’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他很可能会用一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去跟方安安交往！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他得冒多大的风险呀！因为现在毕竟不是封建社会呀！当然了，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不管他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去接近方安安，他都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作家！”
正说到这里，杜芳来到了她们俩的身边。
“刚才陈文海去我那儿买了几本书。”杜芳笑着说道。
“他买了哪几本书？”杨晓兰笑着问道。
“他买了这样几本书：六小龄童的《行者一念一生》，刘晓庆的《人生不怕从头再来》，还有《丁玲传》、《萧红：黄金时代的婉约》、《恰似你的歌声：邓丽君传》。”杜芳笑着说道。
“这些书不是名人写的就是写名人的！”杨晓兰也笑着说道，“他向来崇拜名人！他自己也想当名人！他想名垂青史！”
“他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优秀知识分子！”杜芳笑着说道，“刚才，他到我们书店来买书的时候对我说：‘我写了一本书，想在你们书店放几本，可以吗？’我皱着眉头问道：‘干嘛呀？’他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书店能不能帮我代销一下我写的这本书。’听他这么说，我明白了，便笑着对他说：‘你去服务台问一下吧！’然后，我又笑着问他：‘你写的这本书叫什么名啊？’他笑着对我说：‘叫《茶场纪事》，这是一部反映知青生活的长篇小说。说着，他就从皮包里拿出了这本书递到了我的手里，笑着对我说：‘这部长篇小说是根据我的一段亲身经历创作而成的。’我接过书，看到封面上印着他的名字，便笑着对他说：‘我听说过你这个名字，也听说过你这本书，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我笑着问他：‘你真的叫陈文海？陈文海真的是你吗？’听我这么说，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当然叫陈文海了！陈文海当然是我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是假冒的陈文海？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一下这本书的封面里页，那上面有我的照片！’我连忙笑着对他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绝对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是太激动了！’我哈哈大笑道：‘今天，我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这本书的作者！这不是在做梦吧？’他也哈哈大笑道：‘当然不是做梦了！’我翻开书，见封面里页上果然有他的照片，便笑着对他说：‘这是你年轻时候拍的吧？’他笑着说道：‘是我30多岁的时候拍的！’我笑着对他说：‘你真了不起！你是我们上海人的骄傲！’”
正说到这里，王艳萍和周雯雯来到了陈晓敏的身边。
“陈文海去过我们书店。”王艳萍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陈晓敏笑着问道。
“就是那天你走后不久。”
“陈文海还去了我们纪念馆。”周雯雯笑着说道，“我听别人说：陈文海喜欢红色旅游，所以他这次来上海以后去参观了中共一大纪念馆和中共四大纪念馆。”
“在文革期间，陈文海是一个激进派，满嘴马列！”王艳萍也笑着说道。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呀？”陈晓敏笑着问道。
“就是张慧芳呀！”王艳萍笑着说道，“张慧芳跟陈文海一起插过队，他们俩是知青战友。”
2018年3月9日初稿，2018年8月18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