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纪事（长篇小说）

作家郭仁发

第八章  百乐门舞厅（下）
罗晓玲和杨晓兰走了以后，他们几个接着聊天。
“他给你惹了那么多的麻烦，你一定恨死他了吧？”王志文皱着眉头问王志勇。
        “我当然恨他了！”王志勇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连杀他的心都有！”
        “可是，你曾经对他动过恻隐之心！”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
        “你就是心肠太软！”顾小娟皱着眉头说道，“那年，你就不应该轻易地改变决定！”
        “嫂子说得对呀！”方安安也皱着眉头说道，“陈文海曾经对别人说：‘王校长不能把我怎么样！他根本不敢开除我！’”
        “陈文海竟然敢这么说！”顾小娟气得直跺脚，“哥，这小子的气焰也太嚣张了吧？我真想抽他俩耳光！”
        “我主要是看他一个人过怪可怜的！”王志勇皱着眉头说道。
        “哥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啊！”方安安笑着说道。
        “我不想把他整得太狠！”王志勇干笑了两声，然后接着说道，“我本来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后来，这小子一个劲地向我赔礼道歉，我看他态度还算诚恳，再加上别人一个劲地为他说好话，于是，我就改变了决定。我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说到这里，王志勇脸上的肉抽搐了两下，“他的赔礼道歉其实是一个缓兵之计！这小子太有心计了呀！”
        “你这就叫大意失荆州！”周清河哈哈大笑道，“难道你忘了吗？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又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呀！”
        “这个小瘪三确实太狡猾了！”方安安挥舞了一下拳头，又狠狠地跺了跺脚！“大哥，你别灰心！有我方安安在，他陈文海再能折腾，也休想逃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看我姑奶奶以后怎么去收拾他！”
        “你不是如来佛，他陈文海不是孙猴子！”周清河皱着眉头说道，“不搭界的呀！再说，你一个女流之辈，能把他怎么样啊？大老爷们还能败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头？他陈文海也是一个有五尺之躯的堂堂男子汉，你想收拾他就收拾他？你别白日做梦了！”
        “你别着急啊！”方安安笑着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他拜倒在我方安安的石榴裙下！我虽然是一个外来妹，可是，我毕竟已经在上海滩上混了这么多年！如果现在的上海滩还是过去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我方安安就是上海滩上的一朵芳香四溢的交际花！我认识的人多，人脉广，在大上海，很多人都知道我方安安的大名！他陈文海算是什么东西啊！他不就是一个上海人吗？”
        “你就是他的克星，他总有一天会死在你的手里！”顾小娟笑着说道。
        “你别说得这么露骨好不好？”听妻子这么说，王志文连忙制止道。
        “你别管我！”顾小娟瞪了一眼丈夫，然后笑着对方安安说，“就人脉而言，陈文海根本不能跟你相比呀！”顾小娟拍了一下方安安的肩膀，“好好干，你的前途无量！你一定会成为我们上海女人的骄傲！虽然现在的上海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旧上海了，但是，现在的上海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大量的外资企业涌入上海，需要大量的公关小姐！这个公关小姐就相当于旧上海的交际花！只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罢了！”
        “哇！”听顾小娟这么说，方安安大吃一惊，她瞪大了双眼大声嚷道，“小娟姐，真没看出来呀！原来你这么能说会道！”方安安笑着问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呀？”
        “我在宣传部门工作，每天看报纸，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一些政治术语，再加上我的那个儿子又特别关心时事政治，我在耳濡目染中也就对国内外形势、国家的大政方针了如指掌了。”顾小娟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方安安叹了口气，“我的那个大儿子可跟你的儿子不一样，我为他操碎了心！”
        “你儿子怎么啦？”顾小娟关心地问道。
        “他迷恋上了长篇小说！”方安安又叹了口气，“他读了很多长篇小说！不务正业呀！”
        “也不能这么说！”顾小娟呵呵地笑了两声，“好事啊！你应该好好地培养培养他！”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几年过去了。今天，王志勇又想起了多年前的这段往事。他自言自语道：如果陈文海认识方安安的这个大儿子，说不定他们俩还会成为一对好朋友呢！
        王志勇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方安安的电话号码。
        “我听别人说：杨晓兰想嫁给陈文海！”
        “我也听说了呀！”
        “你能不能利用这一点做一篇文章啊？”
        “我已经做了呀！”
        “你是怎么做的呀？”
        “我对别人说：陈文海已经在上海跟杨晓兰结婚了！”说到这里，方安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么胡编乱造，曹利群竟然还相信了！真是笑死我了！我想：陈文海一定已经对他产生了看法！我还听说：陈文海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再上他家去串门了！这个曹利群也认为陈文海大脑有病！所以，陈文海非常生气！”
        “是吗？这太有意思啦！”听方安安这么说，王志勇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一点曹利群的家庭情况，他的儿子和儿媳妇现在都在北京工作。”
        “你认识葛宏伟吗？”方安安笑着问道。
        “认识呀！”王志勇笑着说道，“葛宏伟一直很崇拜曹利群！他经常对别人说：“曹利群在上中学的时候就读过马克思写的《资本论》，大学毕业以后又长期从事经济学方面的研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葛宏伟经常对别人说：陈文海为人不厚道，缺乏理性！”
        “葛宏伟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曹利群经常劝陈文海不要去读马克思和恩格斯写的书，说这是浪费时间，可是，陈文海不但不听劝，反而说曹利群的坏话！”
        “好心不得好报呀！”方安安大声嚷道，“这个陈文海真是太可恶了！”
        “哪天你见到了他，你劝劝他呗！”王志勇笑着说道，“也许你们女人的话他能听得进去一点！”
        “那我就试试看呗！”方安安笑着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啊？”
        “快了！”王志勇笑着说道，“他快要退休了！”
        “孟金华这个人很有意思呀！”方安安笑嘻嘻地说道。
        “他跟冯宝玉是大学同学。”王志勇也笑嘻嘻地说道，“他们俩还是老乡和好朋友！他们俩都很留恋毛泽东那个时代！他们俩对时局的看法跟陈文海截然不同！”说到这里，王志勇呵呵地笑了两声，“不跟你说这些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见过孟金华！”方安安兴奋地说道，“他对陈文海很有看法呀！他经常对别人说：陈文海自相矛盾、文过饰非、心胸狭窄、沽名钓誉，是一个小人！”
        “哈哈！”王志勇也兴奋地说道，“这个孟金华不但是冯宝玉的好朋友，也是我王志勇的好朋友！我正需要这样的好朋友！”接着又恶狠狠地说道，“我们就是要跟陈文海这样的小人斗争到底！对陈文海这样的小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2017年4月25日，2018年7月17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九章  杨薇薇的心事
杨薇薇正坐在书房里埋头做作业，门铃声响了起来。
        “谁啊？”杨薇薇连忙大声问道。
        “我！”李芳芳大声回答道。
        “报上你的大名！”
        “我是李芳芳呀！快开门！”李芳芳大声嚷道，并且一个劲地摁门铃。
        “你别再摁了行不行啊！”杨薇薇直起腰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懒洋洋地来到门口打开门，她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个疯丫头，我家的门铃都快要被你摁坏了！”
        “对不起啊！”李芳芳连忙弯腰鞠躬，满脸堆笑地说道，“本小姐有一个特大新闻要立刻向你禀报！”
        “少来这一套！”杨薇薇弯起一根手指头敲了一下李芳芳的脑壳，“你别嘻皮笑脸的！”接着又笑嘻嘻地问道，“什么特大新闻啊？”
        “你让我进去以后我再告诉你！”李芳芳嘻嘻哈哈地说道。
        “好吧！”杨薇薇弯腰摊开双手笑着说道，“请进！”
        “有人要来我们上海滩找陈有林！”进屋后，李芳芳嘻皮笑脸地说道。
        “好啊，你竟敢直呼我外公的大名，看我不把你捶扁！”说着，杨薇薇便要去打李芳芳。
        “我再也不敢了！”李芳芳连忙举起双手，“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了还不行吗？”
        “不行！本小姐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说着，杨薇薇又要去打李芳芳。
        “你就饶了我吧！”李芳芳“噗通”一声跪下，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看把你给吓的！”杨薇薇瞪了一眼李芳芳，“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接着又笑着说道，“快起来，本小姐才懒得打你呢！”
        “我就知道你不会打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跟你妈一样，心地善良！”
        “那当然了！如果我妈不善良，我堂舅就不会那么喜欢我妈了！”
        “你的那个堂舅是叫陈文海吧？”
        “没错！”
        “你妈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漂亮？”
        “当年的陈雅琴在上海小姑娘里头是出类拔萃的，她的漂亮远近闻名！”
        “哈哈，你好会吹牛呀！”李芳芳哈哈大笑道。
        “才不是呢！”杨薇薇神采飞扬地说道，“你去问问叔叔阿姨们，当年的陈雅琴是不是上海滩上的大美女！”杨薇薇皱着眉头问道，“你刚才说，有一个人要来找我外公，这个人是谁啊？”
        “就是陈文海呀！”李芳芳笑着说道。
        “他已经跟我们失去联系30多年了！”杨薇薇皱着眉头问道，“这个陈文海会不会是假冒的呀？”
        “这你得去问他呀！”李芳芳笑着问道，“陈文海想来找你妈这个消息是不是有人事先向你透露了？”
        “是的呀！”杨薇薇笑着说道，“是杨晓兰告诉我的！”
        “杨晓兰说没说陈文海什么时候来找你妈？”
        “这她可没有说。”杨薇薇皱着眉头说道，“她也不知道陈文海到底什么时候能来上海。”
        说到这里，杨薇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不久，有一个人来学校找她，自称是她妈**朋友，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最近，可能有一个人要来找你外公，你千万不能让这个人跟你妈见面！因为他是一个神经病！”“这个人是谁啊？他叫什么名字？”“他叫陈文海！”“他不就是我堂舅吗？我妈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他。你为什么要说他是神经病啊？”“因为他的很多行为让人匪夷所思！”“如果他真的是神经病，为什么不把他送进精神病医院关起来啊？”“曾经关进去过一次，可是他又逃了出来！”“怎么逃出来的？”“好像是一个护士帮他逃出来的！”“这个护士为什么要帮他逃出来？”“因为这个护士是陈文海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我们两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联系了！30多年前，陈文海考上大学以后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我们，妈妈和舅舅还联名给他去了一封信表示祝贺了呢！陈文海是我们陈家的第一个大学生，我们都感到很骄傲！后来，听说他病倒了，从此以后，有关陈文海的各种传闻就经常传到我们的耳朵里，真不知道他这几十年是怎么过的！”“瞎混呗！他就是一个混世魔王！”“你到底是谁？你敢把你的大名亮出来吗？”“没有这个必要！”
        想到这里，杨薇薇感到好害怕！
        “我曾经跟罗晓玲提起过这件事，罗晓玲对我说：这个人可能叫周清河。”杨薇薇皱着眉头说道。
        “那么，周清河为什么要说陈文海是神经病呢？”李芳芳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曾经这么问过罗晓玲。”杨薇薇看着李芳芳的脸说道。
        “这个周清河真是一个神秘人物！”李芳芳大声嚷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正说到这里，方安安来了，她笑着问杨薇薇：
        “是不是有一个人到你们学校里去找过你？”
        “是有人来找过我。”杨薇薇皱着眉头问道，“这个人是叫周清河吗？”
        “一定是他！”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在我面前说漏了嘴！他跟王志勇是朋友！”
        “王志勇又是谁呀？”
        “王志勇原来是南风东城学校的校长，陈文海是他手下的一名教师。他们之间的矛盾很深！”方安安笑着问道，“陈文海是你堂舅吧？你妈是叫陈雅琴吧？”
        “是的。”杨薇薇笑着说道，“陈文海是我**堂哥，我妈是陈文海的堂妹。”
        “我听别人说：陈文海很想念你妈！”方安安笑着说道，“你妈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呀！”
        “是的呀！”杨薇薇也笑着说道，“我妈年轻的时候就是长得漂亮嘛！”
        “你认识杨晓兰吗？”
        “认识呀！她在上海大学图书馆上班。”
        “她也长得很漂亮呀！”说到这里，方安安眨了眨眼，“这个杨晓兰还挺有意思的！”
        “怎么个有意思法意思？”杨薇薇笑着问道。
        “她想嫁给陈文海！”方安安笑着说道。
        “是开玩笑的吧？”杨薇薇笑着说道。
        “这跟你有关系吗？”李芳芳笑着对方安安说。
        “这是跟我没有关系！”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这个杨晓兰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如果你真的让她去嫁给陈文海，她才不干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杨薇薇皱着眉头对方安安说，“他们俩还没见过面呢！你这么瞎说，杨晓兰会生气的！”
        2017年4月1日初稿，2018年7月17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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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淮海中路
离开杨薇薇所在的那所学校后，周清河沿着淮海中路往前走。
        正走着，王志文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好悠闲呀！”王志文笑着说道。
        “我随便走走。”周清河也笑着说道。
        “陈文海已经办好了退休手续。”
        “这我是知道的呀！”周清河皱着眉头说道，“已经退休了，却不愿意离开学校！”
        “他喜欢小姑娘们，他喜欢跟小姑娘们在一起唧唧歪歪的！”王志文又笑着说道，“如果让陈文海离开学校，他就没有机会再去跟这群小姑娘们瞎聊天了！他舍不得离开这群小姑娘呀！”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呀？”周清河笑着问道。
        “是我弟弟呀！难道你忘了吗？我有一个弟弟在那边当校长！”
        “噢！我想起来了！”周清河笑着说道，“你是有一个弟弟在那边当校长，他叫王志勇！”周清河笑着问道，“他现在混得怎么样啊？”
        “还算可以吧！”王志文笑着说道，“起码还有饭吃！”接着又转换话题道，“陈文海这个小赤佬向来不按常规出牌！”
        “他总有一天摔倒了再也爬不起来！”周清河恶狠狠地说道。
        “会有这么一天吗？”王志文连忙摇了摇头，“几十年来，我们想了多少办法，总以为能达到目的，可是，这小子好像挺有能耐的，一次次地摔倒一次次地爬起来！”王志文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狠狠地跺了跺脚，“我弟弟经常对我说：这个陈文海真是一个难对付的家伙！是不是我们这帮人太笨了？每次我们都以为他再也爬起来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又奇迹般地重新从地上爬起来！”
        “他总有一天会再也爬不起来的！”周清河的眼睛里露出一股凶光！
        “你是我们上海滩上的大能人，他陈文海总有一天会栽在你老K的手里头！”
        “阿拉上海人，向来是最厉害的！”周清河笑着说道，“你不是上海人！”
        “可是我老婆是上海人啊！”王志文嘻嘻哈哈地说道。
        “我就不明白了，你的那个老婆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乡巴佬！”
        “这就是缘分呀！”王志文嘻嘻哈哈地说道。
        “什么狗屁缘分！”周清河撇了一眼王志文，“你们这叫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行了行了，你就别再埋汰我跟我老婆了！”王志文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俩去店里喝咖啡吧！”
        “好的呀！”周清河笑嘻嘻地问道，“你想喝哪一种的？是卡布奇诺还是拿铁？”
        “我喜欢喝卡布奇诺！”王志文笑着说道。
        “我也喜欢喝卡布奇诺！”周清河也笑着说道。
        当他们俩来到一家餐厅的门口，正好跟方安安和刘玲碰了个对面。
        “这不是老K吗？”方安安笑嘻嘻地问道，“你老兄也是来喝咖啡的吗？”
        “我就是来喝咖啡的！”周清河也笑嘻嘻地说道，“我老K是‘老上海’了，喝咖啡对我来是家常便饭！”周清河看着方安安笑着反问道，“你一个外来妹都能到这种地方来喝咖啡，难道我这个‘老上海’就不能来这里喝咖啡吗？”
        “安安姐现在跟上海小姑娘没有什么两样啦！”刘玲笑眯眯地说道，“无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从言谈举止方面来看，安安姐都活脱脱地像是一个上海小姑娘！”刘梅笑着问周清河，“我说得对不对啊？”
        “你说得对极了！”周清河连忙笑着点头，“虽然安安今年已经32岁了，可是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像上海小姑娘！如果那个陈文海遇到了你，他一定会看上你！”
        “是吗？”方安安眉飞色舞地说道，“那我就太荣幸了！”方安安笑着问周清河，“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啊？”
        “快了快了！”周清河连忙笑着说道。
        “那我就太高兴了！”
        “你不是向来很讨厌他吗？”
        “这是两码事！”方安安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我讨厌的是他的为人！如果他喜欢我这个上海小姑娘，那我就另当别论了！”方安安笑着问道，“他会不会喜欢我呢？”
        “那你就得去问他本人啦！”周清河哈哈大笑道。
        “这个小瘪三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上海滩啊？”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我都等不及啦！”
        “如果你们俩见上面，你会怎么跟他说？”王志文笑着问道。
        “我就对他说：‘小赤佬，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如果你10年前来，说不定我还会嫁给你呢！’”
        “哈哈！我们的安安姐真是一个爽快的人！”刘玲笑着对方安安说，“其实，现在也不算晚呀！如果你现在想嫁给他也是可以的嘛！”
        “说什么呢？”方安安瞪了一眼刘玲，然后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陈文海今年多少岁了？60了吧？如果我嫁给他，我的那些亲朋好友还不笑话死我！他们会对我说：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他都可以当你的爷爷啦！”
        “不对吧？”听方安安这么说，周清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才比你大28岁，怎么当得了你的爷爷啊？当你的父亲还差不多！”
        “我干嘛要嫁给他？”方安安嘻皮笑脸地反问道，“我看上去这么年轻！他陈文海配得上我吗？”
        “这是王晓秋说的吧？”周清河笑着问道。
        “就是她说的又怎么啦？她没说错呀！”说到这里，方安安哼了一声，“我听说：他想找一个上海小姑娘？依我看，连要饭、捡破烂的老太婆也不会嫁给他！”
        “你敢不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呀？”
        “他现在可是作家啊？”
        “他算是哪门子作家啊！他哪是当作家的料啊？”方安安喷着唾沫星子，“这个陈文海简直是太滑稽了！他以为出了一本书，加入了省作家协会，就是名副其实的作家了！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小子就是喜欢干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周清河笑着说道，“本来就没有当作家的天赋，却非得要去出书，非得要去加入省作家协会！”
        正说到这里，罗晓玲和杨晓兰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你们又在这里胡说八道！”罗晓玲怒目圆睁，“陈文海干的那些事没有意义吗？几十年来，他在险恶的环境中忍辱负重、自强不息、奋力开拓、顽强拼搏，好不容易开创出了一片新天地，你们不但不感动，反而在这里说三道四，你们还能算是人吗？”
        “你们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拿陈文海逗闷子啊？”杨晓兰也怒目圆睁，“陈文海干事业碍着你们什么地方了？你们这么不遗余力地贬低、诽谤和嘲笑他，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2017年4月5日初稿，2018年7月17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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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造访徐黎明
        从上海火车站地铁站出来后，沿着秣陵路往前走，在这条路的尽头往右拐是大统路，往前没走几步就是番瓜弄。40多年前，陈文海的家就在这条番瓜弄里。
        今天，周清河来到了这里。他站在公路边上看了一眼对面的番瓜弄，在心里自言自语道：“这里是你陈文海一家住过的地方，如今，40多年过去了，你小子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周清河走进番瓜弄，来到了徐黎明的家。
        周清河进屋后，徐黎明笑着对他说：
        “你可有一段时间没来我这儿了！你是不是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呀？”
        “这怎么可能啊？我们俩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把别人忘了也不可能把你给忘了呀！我们俩的交情在上海滩上谁不知道啊！”
        “那倒是的！”徐黎明边给周清河沏茶边笑着说道，“今天，我在大街上走遇到了一个人。”
        “谁呀？”周清河笑着问道。
        “就是杨晓兰呀！”徐黎明笑着说道，“这个杨晓兰是越长越漂亮了！如果陈文海娶了她，一定连做梦都会笑醒！”
        “杨晓兰未必会嫁给陈文海！”周清河哈哈一笑，“这个小丫头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她说她想嫁给陈文海也就是心血来潮！”
        徐黎明毕恭毕敬地把泡好的茶端到周清河的面前。
        “这可是刚上市的西湖龙井呀！”徐黎明眉开眼笑地说道，“这茶是我的一个朋友刚从杭州给我带过来的！你尝尝，香不香？”
        “嗯，好香呀！”周清河揭开茶杯盖喝了一口，连连赞叹道，“真是好茶呀！”然后也眉开眼笑地说道，“我最喜欢喝西湖龙井了，始终认为西湖龙井最好喝！”周清河哈哈大笑道，“这西湖龙井我一辈子都喝不够！老徐，你的这个朋友下次去杭州的时候，你能不能让他也给我带一点啊？”
        “这没问题呀！”徐黎明两眼盯着周清河，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花，“你怎么不早说啊！如果你早点跟我说，你现在就能得到它了！”
        “不急不急！”周清河连忙摆了摆手，“下回给我带也一样！”
        “我听说陈文海要来我们上海滩。”徐黎明眨了眨眼，然后斜过身向周清河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问道，“你下一步有什么具体计划吗？”
        “正在酝酿之中！”周清河挺直了胸脯一本正经地说道，“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的！”周清河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我最近去了一趟海南中学。”
        “这我是知道的呀！”徐黎明笑着说道，“小丫头片子是不是被你的那番话给吓傻了？你这一招可真够狠的呀！”
        “对付陈文海这种人就得来一点狠的，不然，他不会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周清河也笑着说道。
        “你前不久是不是去了一趟湖北十堰？”
        “是的呀！”周清河翘起二郎腿，“我跟王志勇聚了聚。他现在蔫不拉几的！”
        “他这是怎么啦？”徐黎明从沙发上直起腰，“他当年不是很风光吗？每天忙得四脚朝天，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蔫了呢？”
        “唉，说来话长啊！”周清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怪就怪陈文海！”周清河直起腰，把双手往沙发上一撑，腾地站了起来，然后满脸怒容地吼道，“这个小赤佬也太能折腾了！让他提前退休吧，他就是死不答应！你说，他都混到那种地步了，怎么还有脸再继续在学校里头待下去啊！”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徐黎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是那种人！他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现在一定是这么想的：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被你们搞臭了，老子就是不提前退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办好了退休手续，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离开学校！”周清河大声嚷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管那么多干什么！”徐黎明嬉皮笑脸地说道，“这跟你有关系吗？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呀？”
        “你别再笑了行不行啊？”周清河狠狠地瞪了徐黎明一眼，“我就看不惯你那个死样！不管别人的心情是好还是坏，你总是那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老子都快要被那个小瘪三气死了，你却还在那笑！你还笑！笑你**腿！你再笑，老子把你扔到窗外去！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徐黎明连忙笑着朝周清河摆了摆手，“你别激动啊！有话坐下来慢慢地说！”
        “我不想再说了！”周清河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你说，陈文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上海滩啊？”
        “怎么？你盼他来啊！”徐黎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一定是等急了吧？”徐黎明略略思索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周清河翻了徐黎明一眼。
        “你们已经为他设置好了陷阱！”徐黎明嘻嘻哈哈地说道，“我说得对不对啊？”
        “你别说得这么露骨好不好！”周清河指了指墙壁，“当心隔墙有耳！”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有人按门铃。
        “谁啊？”周清河大声喊道。
        “是我呀！”徐建军也同样大声喊道，“怎么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你是徐建军吗？”
        “对呀！你终于听出来了！”
        周清河来到门口打开门，“原来是你这个小瘪三！”
        徐建军坐下后，周清河伸出胳膊用拳头捅了他一下，“小赤佬，那个陈文海你最近见到他了吗？”
        “没有呀！”徐建军笑着说道，“我们俩不是一个单位的，哪能经常见面？”
        “你们俩都是上海人！在你们湖北十堰，上海人已经不多了吧？”
        “是的呀！都跑光了呀！都溜之大吉了呀！”
        “你们俩是不是都想回上海啊？上海有什么好？到处都是人！”说到这里，周清河把脸扭向徐黎明一边，“你说，我们上海滩到底有什么好？”
        “有高楼大厦呀！有海风吹呀！”徐黎明嘻嘻哈哈地说道，“上海是大海边的一座城市！在上海的东边是浩瀚的太平洋！如果你是躺在海边的小船上，你就能听到大海的波涛声！”
        “你这张嘴怎么这么贫啊？”周清河瞪了一眼徐黎明，“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啊？啰里啰嗦的，讨人嫌！”接着又笑着对徐建军说，“在所有的大城市中，我们大上海始终处于老大的地位，始终是领跑者！”
        “正因为如此，我们这些长期生活在外地的上海人才想回来呀！”
        “这我能理解！”周清河笑着说道。
        “理解就好！”徐建军也笑着说道。
        “陈文海这个小瘪三喜欢整天瞎写！”周清河皱着眉头说道，“王志勇经常批评他，可是他不但不接受，反而还顶撞王志勇！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可不能这么说！”徐建军皱着眉头说道，“王志勇动不动就训斥他，他恨透了王志勇！王志勇这个乡巴佬确实太可恶了！”
        2017年4月6日初稿，2018年7月18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十二章  邂逅相遇
在武商十堰人民商场，张雪梅母女俩跟周春霞邂逅相遇。
“她是你女儿吧？”周春霞指了指吴淑琴笑着问张雪梅。
“是的。”张雪梅笑着回答道。
“你是不是认识上海的罗晓玲和杨晓兰？”周春霞笑着问吴淑琴。
“我们是大学同学。”吴淑琴笑着说道，“我很喜欢杨晓兰！她不但人长得漂亮，嗓音甜美，性格也很活泼！陈文海就喜欢这样的上海姑娘！”
“罗晓玲、杨晓兰、王芳、刘娟这几个姑娘是不是都在上海大学图书馆里上班？”
“是的。她们四个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们四个人经常一起出去逛街，上海滩上的大街小巷恐怕已经被她们四个逛遍了！”
“王晓秋你认识吗？”
“我认识她的儿子。”
“我见到王晓秋了，我有一个新闻要告诉你妈！我敢肯定，你妈听了以后一定会特别高兴！”
“我已经变得麻木了，再高兴的事情也很难让我高兴得起来！”张雪梅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你过得很艰难，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周春霞用充满同情的口吻对张雪梅说。
“天地良心，我张雪梅什么时候花过他一分钱！”说到这里，张雪梅难过得掉下了眼泪！
“妈，你别太难过了！”吴淑琴笑着安慰道，“你不要太在意！有的人就是为了故意气你，你不要上他们的当！”
“其实，他陈文海就是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张雪梅难以平息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她几乎是声泪俱下地述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俩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他怎么可能在我的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钱！除非他是一个傻子！使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些人的想象力怎么会那么丰富，他们竟然能把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说得活灵活现的，好像我张雪梅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坏女孩！最可恶的是陈文海的母亲和妹夫，他们一口咬定：陈文海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很多的钱，没完没了地逼我说出那个具体数目！他们对我说：‘你一天不肯说出那个具体数目，我们就一天不会放过你！’我气极了，忍不住朝他们大声嚷道：‘你们这么说到底有什么根据啊？’”张雪梅眼泪汪汪地说道，“我都快要被他们逼疯了！”
“他们确实太过分了！”周春霞气愤地说道，“可气的是，他们俩竟然还找到我，逼我说出陈文海到底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我朝他们俩嚷道：‘你们俩是不是疯了？根本没有的事你们竟然信以为真！你们是猪脑子吗？’”
“他们就是猪脑子！”吴淑琴忍不住痛骂道！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周春霞激动地对张雪梅说，“你的苦日子终于要熬到头了！我都为你感到高兴！”
“你太乐观了吧？”吴淑琴冷笑了两声，“你还没有看到结果，就这么匆忙地下结论！”
“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结果，你就等着吧！”周春霞笑着说道。
“什么好消息啊？”张雪梅笑着问周春霞。
“王晓秋告诉我：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我们把握得好，就一定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使陈文海大伤元气，还能借此让那些造谣生事的坏蛋从此彻底闭上嘴，好好地教训教训陈文海的母亲和妹夫，好好地教训教训王志勇和他们那帮王八蛋！”周春霞越说越兴奋，“方安安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姑娘，她已经放出话来了：‘只要陈文海舍得在她身上花钱，让她做什么都可以，让她跟陈文海上床都可以！’如果陈文海真的舍得在她身上花钱，那么，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倾家荡产！”
“陈文海会那么傻吗？”吴淑琴笑着问道。
“方安安善于演感情戏！”周春霞一本正经地说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如果她是一个演员，就一定会是一个演技非常高明的演员！”
“陈文海也不是等闲之辈！”吴淑琴看着周春霞的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说道。
“一个男人面对一个会演感情戏的女人，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周春霞一脸的严肃。
“她再会演戏，陈文海也不会上她的当！你太不了解陈文海啦！周阿姨，不是我泼你的冷水，你想看陈文海的笑话恐怕是永远也看不到了！你太小看陈文海啦！你过于乐观啦！”
“死丫头，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见女儿这么说，张雪梅忍不住责怪道，“你上了两天大学就敢贬低周阿姨了！不管怎么说，周阿姨是你的长辈呀！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别人会说你不懂事的！”
“妈妈，这是两回事！”吴淑琴连忙笑着说道，“我没有一点贬低周阿姨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能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陈文海都是我们的人！尽管他在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些糊涂事，在无意中伤害了你，但是，他早已经幡然悔悟了呀！我们应该原谅他呀！谁没有在年轻的时候犯过一点错？陈文海又不是圣人！”吴淑琴诚恳地对母亲说，“你不能再去干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了！”接着又气愤地说道，“王志勇真不是个东西，他竟然在我的身上打歪主意，这不是痴心妄想吗？罗晓玲对我说：王志勇低估了我们！他太小瞧我们了！”说到这里，吴淑琴的眼睛发亮，“我特别敬佩罗晓玲！晓玲姐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哪天到上海去，我一定要去拜访她！”
王晓秋来到了四川成都。在成都火车站，她遇到了敬芳。
“最近，我去了一趟湖北十堰。”王晓秋笑着说道，“在那里，我见到了王志勇。我们俩在一起聊了很多！”
“你们俩都聊了些什么呀？”
“我们俩聊到了陈文海！”
“就是《茶场纪事》的那个作者吗？”
“就是他！提起他，我们俩有说不完的话！这小子简直是太滑稽可笑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敬芳皱着眉头说道。
“他哪是当作家的料啊？”王晓秋嘻嘻哈哈地说道，“他就是会编！他靠凭空想象胡编乱造凑成了一部长篇小说！”
“这也是一种本事啊！”敬芳也嘻嘻哈哈地说道，“如果你有能耐，也给我们编一部长篇小说看看！”
“我哪有这个本事？”王晓秋连忙笑着说道，“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赚钱！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赚了很多很多的钱！”
“你儿子现在在上海工作吧？”
“是的。”
“陈文海是上海人，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啦！这小子现在一门心思想回上海！”说到这里，王晓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听说他想找一个上海姑娘！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他一没车，二没房，看上去还显得那么老，哪个上海姑娘愿意嫁给他？”
“不能这么说吧！据我所知，上海姑娘杨晓兰就看上了他！”
“她就是一个疯丫头！整天疯疯癫癫的！”
2017年5月21日初稿，2018年7月18日修改。

吴梓谷123

原创,支持.

作家郭仁发

第十三章  林雪
林雪是一个官员的女儿，她经常自豪地对朋友们说：“我老爸当过好几个单位的一把手，是人人称道的好官，还上过报纸呢！我外公也是好干部，是文化名人。我外公是神农架的好干部！我很多亲戚都是干部。”
林雪在湖北省师范学院上过两年学，学的是中文专业。她有一个大学同学叫秦艳，学的是生物专业。林雪大学毕业以后，曾经在楚天都市报社当过几个月的实习记者。后来，经过一个朋友的介绍，林雪和秦艳一起来到了十堰市南风东城学校，林雪当上了一名中学语文老师，秦艳当上了一名中学生物老师。陈文海曾经也是这所学校的一名中学语文老师，后来改教中学历史。再后来，林雪又来到了十堰市教育局南风分局，当上了一名档案室的科室人员。2013年，她加入了十堰市张湾区作家协会。
早在竹溪上学的时候，林雪就从别人那里零零星星地听到一些有关陈文海的情况。在她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她在十堰的一个叫王晓霞的朋友来到竹溪一中找她，笑着告诉她：“白玉兰从陈文海那儿搬走啦！”“这是预料中的事！”“那个行政科的科长，那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是不是叫刘建国？”“对，就是叫这个名字。”“白玉兰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看上他？”“还不是看他有钱！”
“王晓霞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这个刘建国在当科长的时候贪污了不少钱，是一个贪官！”林雪笑着说道：“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那结婚证是假的吧？”“不但结婚证是假的，离婚证也是假的！”“他们那伙人太可恶了，竟然把结婚和离婚当成儿戏！”“他们用假结婚证和假离婚证去糊弄陈文海，使陈文海的婚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笑的资料！”“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你们教育界！匪夷所思呀！”
来到十堰市南风东城学校以后，有一天，陈文海到办公室送报纸，把一篇打印稿放到林雪的办公桌上笑着对她说：“这是我写的一篇散文，你看一下，然后提一下意见，好吗？”“好的呀！”林雪笑着对陈文海说，“我要到网上去查一下资料，你跟我一起过去吧！我有话要跟你说。”于是，他们俩一起来到了放有电脑的那张办公桌旁边，林雪边查资料边问陈文海：“听说，你们俩已经离婚了，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听说你离婚以后埋头搞创作，已经在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不少作品。”林雪笑着问道，“你一定挣了不少稿费吧？”“哪有的事儿！”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有的人就喜欢瞎造谣！”在这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林雪和陈文海经常在一起聊天，使陈文海感到不舒服的是：每次聊天，林雪总是滔滔不绝地说她的那些见闻，陈文海根本插不上嘴！有时候他好不容易插上了嘴，可是，还没等他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完，林雪就马上把他的话打断！只要他们俩在一起，林雪就讲她的各种见闻，似乎只有她才是见多识广，而陈文海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一个理论脱离实际的空谈家！一个孤陋寡闻的井底之蛙！他们俩每次在一起聊天，林雪总是这个样子！这使陈文海恼火透了！
多年来，林雪一直很关心陈文海，不厌其烦地问陈文海什么时候退休，陈文海很恼火。他想：这个问题你都问过我几百遍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退休啊！我现在已经够孤单的了，退休以后不能再跟学生们在一起，岂不更孤单了！现在，我在学校里上班，每天能跟学生们在一起，心情是愉快的！如果我退休了，那该多孤单啊！这个林雪就是不理解我！还自称是我的好朋友呢！什么狗屁好朋友啊！
本来，陈文海是打算晚点退休的，可是，有的人就是不理解！有的人看不惯陈文海，不希望陈文海继续留在学校里头，不想再见到他，盼望着他能提前退休！有的人由于在别人面前说了很多不符合实际的假话，甚至造了很多谣，为了自圆其说，于是就盼望陈文海能早点退休！
陈文海想：这么多年不让我教中学语文，我已经够难受的了，你们还嫌不够，还想让我提前退休，真是太过分了呀！我偏不提前退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有一天，总务主任刘汉武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表格笑着对陈文海说：“这份表格你填一下，开学以后去办理一下你的退休手续。”“好的呀！”陈文海笑着说道，“我打算过完生日以后再去办！”刘汉武笑着问道：“你的生日是在哪一天？”“3月21日。”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想提前退休！”“为什么呀？”“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提前退休！”“你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呀！”刘汉武嘻嘻哈哈地说道。“我干嘛要跟别人想得一样？”陈文海一本正经地说道，“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于是想法也就不一样了！这很正常呀！”
正说到这里，朱建华风风火火地从门外闯了进来，他朝陈文海大声嚷道：“干嘛非得要等过完生日啊？你现在就去办！”“都快要过年了，我怕来不及呀！”“谁说来不及？你赶快填，填好后马上送过去！需要我填写和盖章的地方我现在就可以做！”朱建华大步流星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迅速地在表格上填写，又迅速地在表格上盖了章！当这一切做完后，他笑着对陈文海说：“你赶快填，填好后赶快送过去！不要有一刻的耽搁！”陈文海心想：你盼望我退休是不是已经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啊？
陈文海离开后，刘汉武笑着问朱建华：“你干嘛要这么着急慌忙地？”朱建华瞪了刘汉武一眼，“这不关你的事！”“是不是王志勇要你这么做的？”“这是你应该问的吗？”朱建华又瞪了刘汉武一眼。
回到家里以后，朱建华皱着眉头对妻子说：“刚才，王志勇又给我打来电话了！他真是一个催命鬼！”焦红也皱着眉头对丈夫说：“他就是见不得陈文海继续留在学校里头！他想把陈文海从学校赶走已经有很多年了！”“如果从上个世纪80年代算起，王志勇有这个念头已经有30多年了！”“他真可谓是费尽了心机呀！”正说到这里，冯宝玉和郑建设闯了进来。冯宝玉皱着眉头说道：“方安安在上海已经等得不耐烦啦！她问过我好几次：‘陈文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上海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好！”郑建设也皱着眉头说道：“这个陈文海就是一条癞皮狗！我真想揍他一顿！”
陈文海回到家后，填好了表，立即来到了十堰市教育局南风分局退休办。工作人员不在办公室，他有事出去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工作人员让陈文海把表格交给她，她接过表格后笑着对陈文海说：“年前办不了了，估计要等过完年以后才能给你办。”陈文海连忙笑着说道，“那就太好了！最好是等我过完了生日以后再给我办！”
开学后，陈文海没有及时去拿退休证！他才不想这么早就退休呢！
一个多月后，刘汉武为陈文海代领了退休证。
当方安安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便皱着眉头朝周清河大声嚷道：
“连退休证都要别人为他代领，他怎么这么懒呀？”
“不能这么说呀！”周清河笑着说道。
“为什么！”方安安大声嚷道，“他就是一只大懒虫！他懒得出奇呀！”
“他可不是什么大懒虫！”周清河笑着说道，“他在事业方面勤奋得很呢！”
“你这是在夸奖他吗？”方安安用白眼翻了一下周清河。
“也算不上是夸奖。”周清河笑着说道，“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一个人人皆知的事实。”
“那你也不能用这种夸奖的口气说呀！”方安安瞪了周清河一眼。
“其实，他不想去领退休证我们也能理解！”周清河笑着说道。
“他到底想干什么呀？他这不是耍无赖吗？”方安安皱着眉头说道，“他还真把学校当成自己的家了！”接着又嘻嘻哈哈地说道，“他一有机会就跟小姑娘们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这个小瘪三的人缘真是太差了！大人们都不愿意搭理他，他只好去跟那些小姑娘们说话！”
2017年4月12日初稿，2018年8月23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十四章  郁金香公园
今天，上海的天气不错，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方安安和刘玲沿着共和新路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大宁郁金香公园。
“你看，这些照片拍得多好！”刘玲指着陈文海拍的那些照片笑着说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呀？”方安安嘻嘻哈哈地说道。
“这只能说明你不会欣赏！”刘玲仍然笑着说道。
“就你会欣赏？”方安安笑着推了刘玲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依我看，这些照片拍得太一般化了，连我那个刚上小学三年级的小儿子都能拍得出来！他就那水平！他就是闲着无聊到处瞎拍！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喜欢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瞎起哄！”
“我怎么就成了瞎起哄呢？”刘玲狠狠地瞪了方安安一眼，“有不少人说陈文海特别会取景构图，他拍的那些照片能给人以美的享受！他们的这个评价很客观！而在你的眼里，我赞同他们的观点就是瞎起哄！”
“我讨厌他！”方安安忍不住大声嚷道，“你明明知道我特别讨厌他，还经常在我面前夸奖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刘玲满脸不高兴，“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你还真生气了！咱们俩还是闺蜜呢！什么破闺蜜啊！”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对！”见刘玲真的生气了，方安安连忙笑着赔礼道歉。
“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嘛！”刘玲瞪了方安安一眼。
“你还没完了！你再啰嗦我就不理你啦！”说着，方安安一扭屁股转身要走。
“不理我拉倒，谁稀罕你！”刘玲朝方安安翻了一下白眼。
正说到这里，赵莲花走过来了。
“你们俩怎么又吵架了？”赵莲花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俩别动不动就吵架行不行啊？”
“我们俩就吵架了又怎么样啊？”方安安大声嚷道，“这关你屁事啊？”
“你怎么像一条疯狗似的乱咬人啊？”
“我就是一条疯狗，你别理我！”
“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刘玲转身笑着对赵莲花说，“方安安就是这么一个臭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才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呢！”过了一会儿，赵莲花又笑着说道，“最近陈文海又对别人说：‘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他这么说，好像上海是他一个人的上海！”方安安忍不住慷慨激昂起来，“上海是全国人民的上海，不是他陈文海一个人的上海！这个小瘪三就喜欢乱抒情！书看多了吧？”
“喜欢抒情又有什么不好？”刘玲笑着说道，“这说明他感情丰富！”刘玲又笑着说道，“喜欢看书又有什么不好？你吃亏就吃亏在从来不看书！”
“你不是也不看书吗？”方安安也笑着说道，“你大学算是白上了！”
“那是由于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看书！”刘玲哈哈大笑道，“打麻将可把我给坑苦了！我现在是欠了一屁股的债，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
“你是越输越想赌！”方安安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总想把本捞回来，于是，你就拼命地赌！结果呢，你不但没能把本捞回来，反而越赌越输！”
“就是这么回事！”刘玲笑着说道，“所以嘛，我就非常盼望陈文海能早点来我们上海滩！听说他搞创作赚了很多很多的钱！我真希望他能资助我一下，帮我还清那笔债！”刘玲瞪了方安安一眼，“我就见不得你老说陈文海的坏话！你能不能不再跟陈文海作对啊？现在，陈文海就是我的财神爷！”刘玲大声嚷道，“你不能再说他的坏话了！你听到了没有啊？”
“我听到啦！”方安安也大声嚷道，“你干嘛要这么大声说话？我又不是聋子！”
“你应该想办法让陈文海跟我见上面！”刘玲笑嘻嘻地说道。
“这你就放心好啦！”方安安笑眯眯地说道，“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把陈文海搞定的！”
“刚才，你不应该那么说陈文海！”刘玲瞪了方安安一眼，“上海本来就是他的故乡嘛！他没有说错呀！”刘玲皱着眉头说道，“不是我批评你，你这个人就是喜欢乱发议论！凡是你不喜欢的人你就不分场合地讽刺挖苦他！有时候你一点都不讲道理！”
“是吗？”方安安嘻皮笑脸地说道。
“怎么，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不承认啊！”
“这么说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看你看，你又开始不讲道理了！”
王芳和刘娟来到了她们俩的身边。
“我们一起去百乐门舞厅跳舞吧？”王芳笑着问身边的姑娘们。
“好的呀！”方安安欢天喜地地说道。
王芳、刘娟、方安安、刘玲四个年轻姑娘来到了百乐门舞厅。
“你们也来啦？”林莉莉连忙迎上前去笑着说道，“这下就更热闹啦！”
“热闹什么？”方安安板着脸说道，“我向来就讨厌热闹！”
“既然你讨厌热闹，干嘛要到这种地方来啊？”林莉莉也板着脸说道，“百乐门舞厅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清楚吗？这种地方本来就是热闹的地方！如果我是你才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活受罪呢！”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罗晓玲连忙笑着说道，“你一句我一句的，是在说相声吗？”
“老娘才没有闲功夫跟别人说相声呢！再说，林莉莉会说相声吗？”方安安嬉皮笑脸地盯着林莉莉的脸，“有人恐怕连人话还没有学会呢！”
“你这是在说谁呢？”林莉莉怒目而视，“姑奶奶我不会说人话，你他妈的就会说人话？”
“哎呀呀我的老天爷呀！”方安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她直起腰笑着问林莉莉，“我忘了，你今年多少岁啊？你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好像没有资格当姑奶奶吧！”方安安用手拍了拍脑袋，“我记得你今年好像是——”
“你别阴阳怪气的好不好！你忘了姑奶奶告诉你，我今年26岁！”林莉莉嬉皮笑脸地说道，“别看我年龄小，我辈分高！”林莉莉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了几步，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我就是要当你的姑奶奶，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你想干嘛？”方安安的脸都被气歪了，她也不甘示弱，也气势汹汹的说道，“你别张牙舞爪的，老娘不吃你这一套！你再胡说八道，老娘就撕烂你这张臭嘴！”
“好啦好啦！你们俩都省两句行不行啊？”罗晓玲笑着对大家说，“我们到这里来是干嘛的？难道是为了来吵架的吗？”罗晓玲笑着对方安安和林莉莉说，“你们俩赶快坐下吧！”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王芳笑着对刘娟说，“我们俩去电影院看电影怎么样？我都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行啊！”刘娟笑着说道。
“我们俩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方安安指了指刘玲也笑着说道。
王芳、刘娟、方安安、刘玲走出百乐门舞厅，然后沿着大街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2017年3月14初稿，2018年7月19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十五章  王志勇
林雪有一个表妹在湖北竹溪务农。当王志勇知道这一情况后，他竟然如获至宝！
“以前，为解决陈文海的婚姻问题我伤透了脑筋！”王志勇皱着眉头说道，“你说，为了专门解决他的婚姻问题，我们开了多少次会！老师们都对我有意见了！”王志勇笑着说道，“现在总算有了头绪，我们可以利用林雪做做她表妹的思想工作！”
“不过，我们也不能太乐观呀！”刘汉武皱着眉头说道，“据我了解，这个陈文海根本不可能去娶一个乡下姑娘，更何况，这个乡下姑娘连小学都没有毕业！”
“这就由不得他啦！”王志勇恶狠狠地说道，“如果这个乡下姑娘愿意嫁给陈文海，而陈文海死活不愿意娶她，那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我整死他！”
“其实，我倒认为：那个杨晓兰挺适合陈文海的！”说到这里，刘汉武忍不住叹了口气，“遗憾的是：陈文海根本不领你的情！”
“他就是故意跟我作对！”王志勇把牙咬得咯崩咯崩地响，“我费了好大的劲去说服他，可是，他就是油盐不进！他简直就是一个花岗岩头脑！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就是不想让你参与他的婚事！”刘汉武哈哈一笑，“这小子贼得很，他不想欠你的人情！”刘汉武喷着唾沫星子，“他分明是没有把你这个大校长放在眼里呀！他根本看不起你呀！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一个乡巴佬，而乡巴佬是根本没有资格去给他这个上海人当红娘的！”
“上海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王志勇把烟屁股狠狠地扔到地上，又用脚使劲地捻了捻，眼里露出一股凶光，“他就是太狂妄！我总有一天让这个狂妄之徒永远说不了话！”
刘汉武离开后，王志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正了正脖子上的领带，然后笑容满面地把林雪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是不是有一个小表妹在乡下种地？”王志勇笑眯眯地问道。
“是的呀！”林雪也笑眯眯地问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的这个小表妹弄到城里头来呀？”
“我有这方面的打算！”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跟你爸是老朋友呢！为老朋友做点事是理所应当的嘛！”王志勇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林雪笑嘻嘻地盯着王志勇的脸。
“那我就直说了啊！”王志勇满脸堆笑。
“没关系，你尽管说！”林雪仰起脸笑眯眯地盯着王志勇。
“就是——”“王志勇犹豫了一下，“我想把你的这个小表妹介绍给陈文海！”
“你说什么？”听王志勇这么说，林雪大惊失色，“你再说一遍！”
“你干嘛要这么大惊小怪的？”王志勇用不满的眼神看了一眼林雪。
“不是我大惊小怪，而是你的这种想法要不得呀！”林雪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会王志勇，然后用质问的口气大声嚷道，“这怎么可以啊？”
“为什么不可以啊？”王志勇大声嚷道，“难道你的这个表妹不想到城里头来享福，继续留在农村刨土坷垃？”
“这倒不是的！”林雪低下了头，“她倒是想到城里头来，可是，想让她嫁给陈文海，这恐怕不太可能呀！”
“为什么呢？”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林雪皱着眉头说道，“陈文海有大学本科学历，而我的那个小表妹却连小学都没有毕业！”
“有大学本科学历就很了不起吗？”王志勇也皱着眉头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到吗？现在遍地都是大学生！大学生已经不吃香啦！”
“可是，这跟婚姻扯不上关系呀！”林雪笑着说道，“我的那个小表妹根本配不上陈文海！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这怎么能叫乱点鸳鸯谱呢？”王志勇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是关心他！我这个当校长的关心一下自己部下的婚姻问题，这难道有错吗？”
“没有像你这么关心的！”林雪嘻嘻哈哈地说道，“我敢肯定：陈文海如果知道你在如此这般地牵线搭桥，他不但不会感谢你，反而还会痛骂你一顿！”
“他敢！”王志勇大声嚷道，“他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接着又阴沉着脸说道，“他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你这么说太夸张了吧？”林雪笑着说道，“他每天自己做饭吃，如果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岂不早就饿死了？”
“会做饭就很了不起吗？上海男人哪个不会做饭？”王志勇仍然阴沉着脸，“他经常吃方便面，方便面有什么营养啊？再说，他做的那些菜能叫菜吗？难吃得要命，简直跟猪食差不多！”王志勇滔滔不绝得往下说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一个万无一用的书呆子，一个只会高谈阔论的空谈家，一个没有一点生活情趣的木头人，一条被所有人唾骂的癞皮狗，恐怕连要饭、捡破烂的乡下老太婆也不会嫁给他！”
“我的天哪！”听王校长这么评价陈文海，林雪吓得浑身直发抖！林雪低下头，掏出手绢擦了一下从眼眶里涌出来的泪水！过了好一会儿，林雪才缓过神来！她抬起头来笑眯眯地对王志勇说，“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的那个小表妹，不过，我很难答应你！你还不知道吧？我的那个小表妹脾气坏得很！如果我擅自做主，她不把我撕了那才叫怪呢！”
“她真的有那么凶吗？”王志勇两眼盯着林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等哪天有空你带我去见见她，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的这个小表妹到底有多么厉害！”王志勇恶狠狠地说道，“如果她敢对你动粗，我就把她扭送到公安局，让他去蹲班房！你信不信！”
“是吗？”听王志勇这么说，林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我们的王大校长还这么厉害，竟然可以随随便便地把一个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乡下妹子扭送到公安局，还要把她送到牢房里去！”
“你这叫什么话呀？”听林雪这么嘲笑自己，王志勇火冒三丈，真想狠狠地训斥林雪一番，可是，他转念一想：这个林雪毕竟是一个官员的女儿，如果我把她得罪了，她的那个当局长的老爸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可千万不能只图一时的痛快就随随便便地得罪面前的这个官员的女儿！想到这里，王志勇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他笑呵呵地对林雪说，“你真会开玩笑！这一点跟你爸一模一样！”王志勇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然后接着说道，“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你的那个老爸了，他现在身体怎么样啊？”
“还算可以吧。”林雪皱着眉头说道，“我的这个老爸就是一个官迷！我早就劝他别再当那个官了，可是，他就是不听！你说，他那个破官有什么好当的呀？”
“嘿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老爸？”王志勇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没大没小的！”
“你这是在说我吗？”林雪嘿嘿一笑，“这不能怪我呀！”接着又皱着眉头说道：“我的那个老爸就是太官僚了！”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啊？”王志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一点都不关心我！”林雪忍不住大声嚷道，“他根本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到底需要些什么！”
2017年4月7日初稿，2018年8月23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第十六章  陆家嘴
“你现在还需要什么？”王志勇也忍不住大声嚷道，“你有吃有喝！各种各样的衣服你塞满了衣柜，化妆品你塞满了一抽屉！你有花不完的钱！”
“难道仅仅有这些就够了吗？”林雪不满地朝王志勇翻了一下白眼。
“对你们这些80后的女孩我还真搞不懂！”王志勇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今天，我们就暂时谈到这里，以后有时间我们俩再接着谈，好吗？”
“你还想谈什么？你是不是还想把我的那个小表妹介绍给陈文海啊？”
“嘿嘿！那倒不会！”
走出校长办公室，林雪越想越感到好笑，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他竟然把歪主意打到了我的小表妹身上！什么东西啊！”
林雪只顾低着头想心事，没注意到迎面走过来的秦艳，一头撞到了她的身上，秦艳被吓了一大跳，她朝林雪翻了一下白眼，然后笑着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看你这副走火入魔的样子，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我还能有什么麻烦事？我只不过是现在心情有点不好罢了！谁没有烦恼？只要活着，就会有烦恼，这很正常呀！难道你就没有烦恼吗？”
“我当然有烦恼啦！我又不是木头人！只有木头人才不会有烦恼！”
她们俩离开大楼，向操场上走去。
“你认为陈文海这个人怎么样？”
“还算可以吧！”
“什么叫还算可以吧！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啊？”
“我就是觉得他有点怪怪的，跟别人不一样！我说不清楚！”
“是吗？”林雪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皱着眉头说道，“我现在突然发现：这个陈文海好像在什么地方把王校长给得罪了，他以后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别说得这么吓人好不好？”秦艳忍不住大声嚷道。
“我不是吓唬你！这是真的呀！”林雪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管别人干嘛？你只要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就行了，至于别人，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秦艳笑着说道，“陈文海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替他瞎操心！”
“你别这么说我行不行啊？”林雪苦笑了一下，“我只不过是随便一说！”接着又笑着说道，“我听说上海的杨晓兰想嫁给陈文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王芳和刘娟来到陆家嘴，没想到在环形天桥上遇到了林雪。
“哇！这不是林雪林大小姐吗？”王芳嘻嘻哈哈地说道，“是哪阵风把你刮到我们大上海来的？”
“哈哈！你一点都没有变！”林雪也嘻嘻哈哈地说道，“你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我早就长大了，我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已经被放到历史博物馆去啦！”王芳笑着说道，“听说陈文海要来我们上海。”
“我也听说了。”林雪也笑着说道。
“他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这我可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你们俩现在关系怎么样啊？”
“一般吧。其实，陈文海也蛮可怜的！”
“我听说：有一段时间他跟王校长的关系闹得很僵，后来，王校长调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他跟现在的朱校长关系处理得怎么样！”
“应该不会很差吧！陈文海曾经跟我说过：他吸取了以前的教训，绝不会再跟新来的校长把关系闹得很僵了！不过，听他的口气，他好像对朱校长也很不满！”
“他没有把这种不满的情绪轻易地在别人面前流露出来吧？”
“没有，他学乖了！”
“这就对了嘛！在当今的中国社会，你如果跟领导的关系搞得很僵，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如果你跟领导的关系闹僵了，吃亏挨整了，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帮你说话！”
“我们别再在这里瞎耽误时间了，还是赶快去‘东方明珠’吧！”
于是，这三个年轻姑娘欢天喜地地向‘东方明珠’快步走去。
在她们的身后有两个人正悄悄地跟随着，她们是罗晓玲和林莉莉。
“你还真的到火车站来接我！我还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呢！”
“谁跟你开玩笑了？本小姐向来是说话算数的！”
“我就喜欢你这种作风！”
“你看前面那三个女孩，我认识她们！”
“她们是谁啊？”
“她们是林雪、王芳、刘娟。”
“你是怎么认识她们的？”林莉莉笑着问道。
“我以后再告诉你！”罗晓玲笑着说道。
罗晓玲和林莉莉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当她们俩来到售票窗口附近的时候，林雪、王芳、刘娟刚买好门票。
“哇！你不就是林雪吗？”罗晓玲笑着问道，“怎么样，你没有想到吧？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俩是在什么地方见的面吗？”
“当然记得啦！不就是在上海大剧院吗？”
“陈文海也一定会去那里！”
“上海大剧院是陈文海非常向往的地方，他当然会去那里啦！”
“陈文海喜欢看戏剧，对京剧更是情有独钟！”
“京剧是我们国家的国粹！”
“对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陈文海向来是欣然接受的！”
“这是一个优秀知识分子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陈文海的父亲也喜欢看京剧，不过，他对现代京剧颇有微词！”林雪皱着眉头说道。
“陈文海就不是这样，他特别喜欢看现代京剧！”罗晓玲神情严峻地说道，“这就是两代人之间的差距呀！陈文海的父亲是从旧上海过来的，而陈文海是生活在新上海，两个不同的时代造就了不同的两代人！”
“陈文海也许还不知道我们几个是在上海大学图书馆上班。”罗晓玲笑着说道，“如果他知道我们几个是在那里上班，说不定还会去那儿找我们！”说到这里，罗晓玲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充满激情的语调说道，“杨晓兰是上海人，如果哪天她跟陈文海相遇，陈文海一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杨晓兰不但人长得漂亮，嗓音甜美，性格也很开朗！陈文海就喜欢这样的上海姑娘！”
“那天，你在杨晓兰面前提起陈文海，杨晓兰好兴奋呀！”林雪笑着说道。
“杨晓兰是一个好姑娘！”王芳笑着说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就看他们俩有没有那个缘分了！”刘娟笑着说道。
2017年4月7日初稿，2018年7月19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