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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刊推介] 习达元《秋千上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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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2: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吧,我去歇一会。小吴,就在这里吃饭。”当王心馨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内,吴怀元才小声说:“文玉,我看你妈不大高兴。”

“哼,谁知你是上不了正席的狗肉!”余文玉俏眼一飞说:“最难的,是外婆那一关!”

“哦?”吴怀元一怔问:“外婆的人呢?”

“在厨房里。”

“那我……”

“镇静。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咳,看你,狗子吃糍粑——乱搭(答)!”

“嘻嘻……”余文玉的欢笑,既引出了厨房里的外婆,又将合衣躺在床上的王心馨从往事的思河里拽上岸。“小吴怎么会这样象习达元?难道是他的儿子?不,不可能!当时他绝不可能有这么一个儿子!”却又宿命地想:“小吴的出现是个不祥之兆,我绝不能让文玉的一生,又陷进痛苦的情感漩涡……”从往事阴影中挣脱出来的王心馨,猛地坐起身,眯起眼咬住下唇想:“对,一定得阻止这件事,没有什么比他的影子再现更可怕了,我受不了……”她正欲出去,她母亲从堂屋里走进房来,脸色象霜打蔫了的茄子,唠唠叨叨地说:“这真邪了,越过越转去了!”

王心馨诧异地问:“妈,怎么回事?”

王心馨的妈狠狠地将手在围裙上搽了搽说:“文玉谈了个个体户!”








汉正街的第一次喧腾,是早上出摊。七八点钟时,个体户们将形形色色的小商品,用三轮车、小轮车、板车、自行车,或用手挽肩扛,从枝枝丫丫的小巷里,搬运到汉正街小商品市场上来。空落了一晚上的铁摊棚,不到一会又变得花枝招展琳琅满目。一些国营的、大集体的商店也打开了铁栅门,营业员们忙着将一个个装满鞋子、帽子、皮带、钮扣的纸箱,摆到店门外来占地盘。依闾依门摆摊的个体户,也开始架板凳、堵门口、开橱窗,让临街的房间,亮出绚丽的风姿。这里的地盘,已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步。有人说,谁在汉正街有一个门面,一幢住房,就会财源滚滚。这话前几年并不过份,但近两年汉正街的生意已不太好做了,除了来汉正街做生意的人愈来愈多,那些数不清的“贡献”也让汉正街的利润越来越小。据说,为了便于观瞻,汉正街要大兴土木,这片古旧的城区和汉正街特有的风貌,恐怕只能在《武汉风物志》上去揣度了。至于大兴土木所造就的富丽堂皇,是否对汉正街的兴旺与流通有利,就只能以观后效了。

不到九点钟,汉正街上就男女老少,摩肩接踵,各种脸谱,色相纷呈。

吴怀元这两天的脸谱,与以前大相径庭——拉长的哭丧脸,扯平了剑眉。俊朗的面孔,怒不象怒,愁不象愁,连面对顾客的笑脸,也是勉勉强强地,让人一看就得换个摊位。

前天,为了一笔生意没做成,挨了吴丽华一顿臭骂:“狗东西,一天到晚不务正业!魂都掉到屄窟窿里去了。生意做砸了,吃什么?穿什么?老娘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攒起来的家当,不是为了你拿去败的!”去找余文玉,她不在,却被她外婆数落了一顿:“你别再来了,伢!我们家是不会同意文玉跟你的,你上上下下去问问,谁不知道汉正街的个体户,不是倒流的(下放农村回城,没上户口),就是淌过水的(劳改释放和去劳教过),将来政策一变,说不定会怎样呢!”吴怀元当时就恨不得唾她一脸涎水,但为了文玉,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这两件事虽让他心里憋气,但还能想通。而昨天在摊上发生的事,却让他困惑不安。

由于头天挨了吴丽华的骂,文玉又回了武昌,吴怀元只好在汉正街守摊。一般的生意吴丽华在做,他只好在摊内看武侠小说。但他的心只是在字里行间跳跃,书中的刀光剑影、脉脉温情和春花秋月的描写,晃如过眼烟云,一点印象都没留下。正在烦闷,猛听见他妈说:“怀元,把这笔生意招呼一下!”说着,扔下摊前的买主就跑了,匆匆忙忙的,将街上的行人撞得一阵阵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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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2:2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吴怀元望着她慧黠的身影,愣怔住了。“咦——什么事能让老娘这么慌张?”

“哎——老板,这童鞋的价能不能再压点?我要的多。”

吴怀元收回目光,瞥了一口天门县口音的买主一眼,也别了天门腔说:“同志哥啦——你满汉正街去看看,有没有我们摊这种价的?”

“我看过了。要不,能盯上你们摊?”

“这不绝了,我们也得喝口水嘛——”

“老板,再让我一趟车费吧!”

“你究竟要多少?”

“这种货——”买主拿起两种式样的童鞋问:“你有多少?”

吴怀元笑望着买主问:“你有几辆车?”

买主笑了笑说:“老板,别耍笑了,就你摊上的,我都要了。”

“哦嗬——”吴怀元来了劲说:“家里还有几箱,要吗?”

“当然要。”

“好吧,每双再让两厘(两分钱),怎么样?”

“两厘?五厘吧!”

“嗨——我们一双也赚不了两厘,总不能做亏本生意!”

“咳——老板,天知地知。”买主摆出一副行家的神态说:“这种童鞋的出厂价,顶多不过两角钱(两元钱),象你这种二等品、三等品混装的箱子,说不定只角把钱(一元钱)一双啊——”

吴怀元满不在乎地笑着说:“嗨——我说你这位同志哥啦——这种‘牛筋’底的童鞋角把钱一双?你有多少?我全要了!”心里却在想:“娘的,碰上硬头了。小心点,别让到口的肉又滑掉了!”

“哎——老板,别说蛮话嘛——我要有,能和你站在这儿嚼牙板骨?让五厘吧——”

“不行,让五厘的利,我们做不起。你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么个小摊摊,除了税务、工商、物价、卫生、城管、街道要我们放血,什么修黄孝河、修娱乐场、拍电视、修公共设施,也要我们赞助!”

“咳,小老板,我们回去卖,还不是要过这些关!除了回天门的运费,到站还要搬运费呢!”

“算了,看你说得可怜!”吴怀元象狠下心地说:“再让你一厘!”

“小老板也不依你,也不依我,四厘吧!”

“四厘……”吴怀元犹豫着盘算,“一双再多让一分钱,一箱就是十六块,十箱就是一百六十块……”

“怎么样?小老板!”买主乘机将起军说:“是四厘我全要了,包括你家里的。不然……”他好象要挪脚。

“别走——”吴丽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怀元,就依他的,让四厘!”

“行啦——”买主不由笑咧开嘴。

这笔生意做完后,吴怀元忍不住偷窥了他妈两眼,发现她平日平静如潭的眼中,仿佛已绽出欢悦。也许是跑急了点,微黑的脸上泛出了两片晕红,胸脯也在急骤地起伏。想想,甜笑着贴近她问:“妈,刚才你追什么去了?是不是有人偷了货?”

“有人偷货我不会叫你去追?”

“嗯……”吴怀元沉吟着问:“那……你追什么去了?”

“我看见一个人……”吴丽华忧伤地望望他,想了一会才说:“好象是你……父亲。”

“我父亲?”吴怀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他妈妈主动说起父亲。小时候,只要他一问爸爸,他妈妈不是哭就是骂他不懂事,后来,干脆说他爸爸死了。从此,吴怀元就再也没问过爸爸。这时不由疑惑地问:“妈——你不是说爸爸早死了吗?”

“不知道,刚才那个人,太象他了。”

“那刚才……”

“没追上。那个人骑的自行车……”

“嗨——刚才该叫我去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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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2:24:21 | 显示全部楼层
“放屁!”吴丽华笑骂:“老娘还没听说过有你这种苕儿子的!让你追?你又不认识,追上去说不定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吴怀元默然。但这事儿却闯进了他心里,一连几天都郁郁不乐地想:“唉——这个不知死活又不认识的爸爸,搅得老娘连赚了钱也没有了笑脸!”顿时,他又想起有关他妈妈的传闻,不由凝思:“那年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爸爸姓什么?为什么我跟老娘姓?……吴怀元尽力搜刮自己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并用这些知识去构想二十年乃至三十年前的岁月,以便揣度出他母亲的隐秘和父亲的影踪……








吴怀元已寸步不离地守了三天摊,三天里,吴丽华早出晚归,比去进货还要紧张。问她就说:“我找你爸爸去了!”

这天晚上,吴怀元正想去找余文玉,吴丽华没精打彩地回了。

“妈,你找到爸爸没有?”

“就是找到了,我也不想牵回来了。”

“你那天没看错?”

“我已打听到了,你父亲还活着。”

“上哪打听到的?”

“你别问这么多!”

吴怀元吐吐舌头。知道他妈不肯说的事,撬杠也撬不开嘴。不由叹口气说:“妈,我找文玉去。”

“早点回,明天你还得守摊!”

“你明天还要去找?”

“不找到,我的心安不下来。”吴丽华叹口气说:“一天到晚只顾做生意了,没想到老人都搬了家,找个人这难!”

吴怀元安慰她说:“妈,你慢慢找。这几年武汉市旧城改造,你要找的人如果在改造城区,就更难了。你放心,你找多久我守多久,万一要进货忙不过来……”

吴丽华笑骂着打断他说:“你这个狗东西,老娘还不知你安的么心?现在就想把文玉弄来,两个人好商商量量地谋老娘的产,夺老娘的权!”

吴怀元涎笑着说:“妈,垂帘听政多自在。”

吴丽华笑着,故意拿势坐到椅上说:“儿臣去吧——”

“好咧——”

吴丽华望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的饭菜,胡乱塞进肚子就回了房。尽管很累却睡不着,往事仿佛在眼前乱晃,任她咬紧牙不去想却办不到。她虽然已近天命,但二三十年前的一件件事,却象烙在马屁股上的印记,怎么也忘不了!回忆象毒蛇在心里钻来钻去,如痼疾感染了她的灵魂,她怕回忆,又喜欢回忆,好象只有在回忆里开出的花朵,才被她的血浸润得既苾勃又鲜艳……







守在摊上的吴怀元,眼巴巴地盼着余文玉来。这些日子,他母亲象掉了魂似的,连生意也没心思做。他知道他母亲是为了父亲的事,可又不敢问。从小看惯他母亲脸色的吴怀元,知道阴晴。

上午出摊后,他母亲又换了一身鲜亮的衣服,他以为她又要去找他的父亲,忍不住说:“妈——这些天你瘦多了,别再去撞木钟了!”

“老娘今天哪儿也不去。我想过了,有缘遇着,无缘错过。”

“我父亲为什么坐的牢?”

“现行反革命。”

“你说具体点嘛——”吴怀元存了心说:“反革命的事多着呢,说不定早平反了。”

“我也说不准,只听他家里人说过,是写了什么反对毛主席的东西。”

“咳——我说妈呀——你怎么这样糊涂?连爸爸为什么坐的牢也不清楚,还说什么‘只听他家里人说过’!爸爸家里人是我们的亲人啦——”

吴丽华似笑非笑地望望他说:“我糊涂?我说你才糊涂!在当时,还谈不到这事上来!”

“一家人怎么会谈不到……”

“唉……”吴丽华深深叹口气,无奈地望了望吴怀元,脸上掠过一抹羞色说:“我和你爸爸只那么一次……就撞上了你这个鬼……”

吴怀元愈听愈糊涂,忍不住说:“妈——我已不是小孩子了,过去的事,你也应该告诉我了!”

“你大概听人谈过你妈的事……”吴丽华大睁起眼,仿佛在望着摊前来来往往的人。

“那有什么?听说那时就那么回事!”

“是啊——那时就那么回事。但我忘不了,一生也忘不了。为了你,我苦熬了一生……”

吴怀元见她眼中已噙满了泪水,便提醒说:“妈,我们在外面摊上!”

吴丽华点点头说:“你放心,老娘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的事多着呢!外人看不到老娘眼泪的!怀元啦——实话对你说吧,我已打听到你父亲的下落了,也在汉正街上!”

“嗯哼?”

“他已经结了婚,有了小孩了。”

“你和爸爸离了婚?”

“我……和你爸爸跟本……没结过婚。我刚才说了,就那么一次……”她的声音柔柔的,脸上绯红绯红。

吴怀元惊诧地望着她,不明白一贯泼辣的母亲,这时竟象个害羞的小女孩……

吴丽华默默地望着极象他爸爸的吴怀元,往事潮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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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08: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三十一 章



兄妹联姻



习达元去汉口儿童医院附近,找一位文友聊过一篇刚写好的中篇小说后,骑着自行车,抄近路走黄孝河回江汉北路。当他又走到那座跨越黄孝河的水泥桥上时,忍俊不禁地停住了自行车。啊——在黄孝河原来的污水河和它两岸住满棚户的地段上,如今已是紧张的工地,推土机和汽车在泥泞的道路上来来往往,工棚一侧的臭水沟已填平了,正在建楼房……他虽然后悔没有早点来看黄孝河的变化,还是感到亢奋,仿佛从工地上的人声和车声中,听出了时代的和弦,国家和民族的腾飞。他的心激动了,颤抖了,充满了少年时去医院接回母亲的喜悦。激情在心底萦回,眼中沁溢着泪水,“咳,早这样多好!”这种激动和感受,是他面对许许多多宏伟的高楼大厦,都不曾有过的,也是未见过汉口黄孝河的人,不可能感受到的。他想了想,索性从工地一侧的小路踅进去,那是他以前拉着板车走过的,沿黄孝河逶迤向前的小路……他到处看了看,想就近去北湖菜场带点菜回家,不想刚走到菜场门口,就看见了豆腐摊前的银安,便惊喜地推着自行车,走拢去喊:“银安——”

“呀,达元!”银安比在农场时白胖了,似乎又有了一点昔日的神韵,尤其是她的笑容,总是那么自然无琢,令人心悦。

“士诚还好吗?”

“我和他离了婚。”银安眼中闪过一抹诡谲的笑。

“真的?”习达元疑惑地望着她。

“这种事,谁会骗你!”

“为什么?他现在……”习达元压抑住愤怒。

“为什么?”银安一脸嘲讽地说:“为了孩子,他和吴丽华结了婚。”

“哪个吴丽华?”

银安两边望了望,压低嗓门说:“他妹妹呗——”

习达元明白被她耍了,也小声地笑着说:“别胡说,他们是亲兄妹!”

“我们这个社会,亲兄妹也可以结婚。”

习达元听出她的怨恨,惊悟她的变化,却笑笑说:“咳——银安,别逗了——”

“士诚真的和丽华领了结婚证!”银安语态刻板,脸上无一丝笑容。

“究竟怎么回事?”

“为了两个伢的户口……”银安脸色黯然。

“他和丽华怎么能领到结婚证呢?”

“除了丽华,谁肯帮这个忙?”银安叹口气说:“我们一家人遣返回武汉后,只能上士诚一个人的户口,这不是存心拆散我们一家人吗?想起来就叫人恨!”

习达元认识的善良的银安不见了,她眼里凝注的,不仅仅是愤怒。习达元默默望着银安想:“这个社会为什么总要变着法儿播种仇恨呢?”

“你们没去找过熟人?开过后门?”

“找过。听说上一个人的户口得一万多,还是偷偷地塞,弄得不好,丢进去连泡都不冒一个,黑得很!”

“于是,你们就想到了离婚?”

“丽华教的。她说牺牲我一个,保全两个孩子。”

“那……为什么非要和丽华假结婚?”

“咳——你呀,亏你还是武汉人!”银安一笑说:“以前有人为了把孩子的户口从农村弄城里来,夫妻二人假离婚,孩子户口一上,两人又复了婚。现在公安有了经验,非要一方结了婚,才肯办孩子农转非的户口!”

“哼!”习达元冷笑着说:“我们的‘人民政府’所剥夺的,恰恰是中国最多的人民——农民的最基本的人生权利!”

银安可能没听懂他的话的深意,轻叹一口气说:“咳——人啦,什么事也说不准是祸是福!”

“嗯哼?”

“士城遣返回来时,丽华去找派出所,硬是不答应上士诚的户口。”

“为什么?”

“说妹妹姓吴,哥哥姓高呗!”银安又掠过一抹嘲讽的微笑说:“当时士诚又气又急,还不能摆在脸上。从农场到武汉来回跑了几趟,要不是丽华,光路费就把我们卡住了!后来丽华好说歹说,才将户口上到士诚的妈妈那儿。为这事士诚恼了丽华一阵子,他不愿将户口上到他妈妈那儿。还亏了没将户口上到丽华那里,不然,这次手脚就没法做了!”

“难道别人就不知道他们是亲兄妹?”

银安一听就忍不住笑起来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象丽华这样偷天换日头的人!她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了给士诚上户口,她硬是逼着士诚去给他妈妈下跪!真是一物降一物,象士诚这样的犟驴,还非要丽华驯!第二就是让士诚穿上西服打上领带去他丈夫的单位,说她要嫁人了,再不去领那份工资了,还给人家发了喜糖。后来,又将兰陵路的住房换到了利济北路,接着就转户口。原来,她在那一带做了好多年的生意,居委会的人都和她熟,都知道她是一个人带大的孩子,一听她说现在孩子大了,自己想找个人做伴,一天就帮她和士诚办了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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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08:37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习达元大笑起来说:“这也算是当代的奇闻!少斌和秀云的户口上了?”

“他们俩结婚后真住到了一块,一家五个人都在汉正街做生意,不到一年,少斌和秀云的户口就上了!”

“那你怎么办?”

“我?我们回来就在黄孝河上搭了棚子,开始,士诚就睡在汉正街堆货的小房里,少彬和秀云就骑车在汉正街和黄孝河两头跑!还经常要挨丽华的骂。没多久,那儿的人就说丽华将士诚他们当长工使,说他们太老实。其实,都是丽华下的套,演给别人看的。少彬和秀云的户口一上,一家人就闹翻了,把汉正街的摊子也掀了,少彬和怀元还要动刀子!”

习达元惊问:“真动了?”

“丽华说了,要假戏真做。直到那晚上都到黄孝河来,一个个差点没笑岔了气!”

习达元疑惑地问:“后来就这么算了?士诚他们再没去汉正街?”

“闹得那凶,就是为了好分手。只是把丽华的名声闹坏了,没人再关心她了……”

习达元沉默了好一会,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丽华就在汉正街做生意……”

银安突然说:“哎呀——我说怀元象谁呢?原来象你!”

习达元被银安的神态弄糊涂了,问:“怀元是谁?怎么象我?”

“嘻嘻嘻……”银安高兴地说:“真是越看越象!”

习达元的心一跳,马上联想到和丽华的那一夜……却不动声色地岔开说:“士诚在干什么?”

“他能干什么?蹬三轮!”

习达元听出银安的怨艾问:“丽华怎么不帮你们去汉正街搞个摊位?”

“丽华是要帮我们,但能去吗?”银安连连摇头说:“再说,士诚和少斌、秀云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去了一穿绑,就是大麻烦!”

习达元点点头说:“管他干什么,能混生活就行!”

银安也笑着说:“还真让士诚说着了,只要能回武汉,干点什么也比劳改农场强。这次黄孝河改造,政府还按政策让我们在复兴村买了房!”

习达元高兴地说:“好哇,你们都买了房子了!得去看看!”

银安也高兴地问:“你来买菜的?”

习达元看了看她摆在三轮车上的豆腐摊说:“你的豆腐手艺真派上用场了,武汉人都喜欢吃豆腐,我也是来买豆腐的。”

“鬼扯啦(方言:胡说)——你骑了自行车来,买了豆腐放脚踏上?”

习达元心叹:“银安也变油了。”又笑笑说:“我今天有空闲,等你卖完了豆腐一块去你家看看士诚!”

银安望了望没卖完的豆腐说:“收摊吧,这点豆腐留给自己吃。”

“我多买几块回去!”

银安娇笑起来说:“说鬼话啦——几块豆腐我会要你的钱?你要方便,天天来端!”

习达元骑着自行车,伴着银安的三轮车一路说说笑笑从北湖经尚在修建的常青路,刚拐进一条窄马路,银安就高兴地喊:“士诚——你看谁来了?”

高士诚一下跳起来说:“哈哈,老子今天不蹬三轮了!他妈的,真是山不转路转,老子弟兄们又转到一块来了!”

三人三辆车,比在苗子湖农场再见时风光多了。从窄马路拐进一条土路一看,土路两边已建起两排两层楼的简易楼房,比起正在建的黄孝河一带的高层楼房差远了。习达元在黄孝河工地上的亢奋消失了,好象又看到了现实社会的另一个缩影,一个几十年到现在顽固不化的缩影。心里一寒想:“唉……这些人永远都难逃被这个社会歧视的命运,这个社会为什么不反思一下,是什么原因造就了他们的今天?”嘴里却打着哈哈说:“银安啦——就凭这两层楼,不但比住黄孝河的棚子强,也比住农场的平房强!”

不料,银安冷笑着说:“想不到你也会忆苦思甜了!你怎么不说说黄孝河现在建的房,比我们这里好多少?”

习达元惊瞥了银安一眼,感受到了她思想深层的变化,不由暗暗提醒自己:“是人,就会有真实的感受,我是不是已经变得虚伪了?”

倒是高士诚大大咧咧地问:“银安,带了酒回来没有?”

银安一笑说:“达元,我早就买了一瓶士诚常喝的《沱牌》酒,不知……”

习达元一笑说:“我一个月五十四块的工资,老婆孩子吃黑市粮,烟酒都戒了!”

银安媚眼一飞说:“那不行!来我这里要酒肉穿肠过,豆腐暖心窝!”

习达元明白银安在变着法儿为刚才的话赔不是,便大笑起来说:“哈哈哈……就冲你‘酒肉穿肠过,豆腐暖心窝’这两句诗,今天开戒!”

高士诚望望银安,又望望习达元,仿佛在问:“她的这句话也叫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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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08:54 | 显示全部楼层
习达元随着他们上楼一看,这两排在一九八五年动工建筑的楼房里没有厕所,足以证明主持者们的“高尚”心态。但住进这里的毕竟是人,所以高士诚一家的住房,除已经过简单的“装修”外,两室一厅里的家具,有不少是新买的。还有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和一台“白云”牌的冰箱。便笑了笑说:“你们比在农场时混得强多了,我到现在的住房还是占的。”

高士诚疑惑地问:“你平反回来也没房子住?”

习达元一笑说:“平反又怎么样?你的儿女的户口已经上了,我的老婆孩子还是黑户!”

“嘿嘿,那是丽华帮着搞的!我哪有那能耐?”

“丽华在汉正街什么地方?”

“就在谦祥益对面。”

正说着,秀云回了,进门就喊:“妈——饭好了没有?饿死了!”一看见习达元就惊愣住。

在在厨房做饭的银安笑骂:“死丫头,不认识你达元叔啦——”

“呵呵,秀云都长成大人了!”习达元望望尴尬的秀云说:“真不认识我啦?”

“达元叔——”

习达元看出秀云不太欢迎自己,便微微一笑说:“银安,秀云长得很象你,是吧?”

“她啦——象她自己!”银安顿时露出了不快。

秀云刚在一旁椅上坐下,高士诚瞥她一眼说:“坐着干什么?帮你妈做饭去!这家里谁干的事也不比你轻松!”

秀云噘噘嘴,一声不吭地踅到银安身边,又偷瞥了习达元一眼。

菜刚摆上桌,高少斌回了,一见习达元就喊:“啊——达元叔,你怎么有空来?”

“怎么,不欢迎我?”

“哪里,请都怕请不到咧!我看过你写的《孤城喋血》,还念给爸爸妈妈听过!”

“感觉怎么样?”

“你虽然是运用历史题材写的小说,但比较一般的通俗小说耐看。我在单位吹牛,说你和我爸爸是老交情,有两个喜欢文学的朋友,要我介绍认识你,可我……连你住哪都不知道。”

“傻小子,打个电话去编辑部,一问不就知道啦——”

“嘿嘿,我怕……别人问我在哪认识你的。”

“撒谎也不会?现在可不行。老实人容易吃亏!”

“达元——你教点好的行不行?”银安放下一碗烧豆腐说:“还怕他不会说假话?”

高士诚高兴了,“斌斌,拿个酒杯来,你也喝一杯!”

“好咧——”

高士诚用筷子点点说:“达元,吃豆腐,银安就会做豆腐席!”

习达元望望桌上,豆腐烧肉、干鱼烧豆腐、油煎豆腐、豆腐白菜汤、豆油皮……便笑笑说:“士诚,你忘了我们用泡箩卜和腌菜喝酒的事?”

“忘不了。尤其是银安,我一说菜不好,她就说我忘了本!哈哈……银安、秀云,你们也来吃,今天他娘的,是个喜庆日子!”

习达元望望高少斌问:“哎,斌斌,有女朋友没有?”

不等高少斌开口,秀云就说:“哼,女朋友?谁瞧得起我们这种人家!”

“那又怎么啦?”高士诚马上沉下脸说:“瞧不起?斌斌在读大学,不象样的媳妇,老子还不让进门咧——”

“咳——爸,电大生现在多如牛毛!”

“多如牛毛?”高士诚虎视着秀云说:“你怎么不跟老子考个电大来看看?哼,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扮,来虚的!”

“哎,哎——”习达元息事宁人地说:“士诚,女孩子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现在时兴这样。总不能象我们就业那阵子,十几岁的大姑娘,还穿得象叫花子一样去‘拣秋’(秋收时去田里拣粮食)。”

“可也得实在一点,没有就没有。你看她吧——戴两枚假戒指!”

“假的怎么样?还不是我没有一个好爸爸!”

高少斌猛地放下酒杯说:“爸爸怎么不好?这把年纪早出晚归干苦力,赚的钱都用在了家里!你拿了工资还在家里干攒!”

高士诚抿了一口酒,拈了一块干鱼边嚼边说:“听你哥怎么说的?他读电大连书都舍不得买,向别人借。工资一发就交给你妈,你学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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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09:11 | 显示全部楼层
“算了,算了,”银安皱起眉头说:“达元叔在这里吃饭,别又吵起来了!达元,这豆油皮烧蛋,你看胃口怎么样?”

习达元斜睨高士诚一眼,故意说:“我不能说。我说喜欢吃,士诚心里不舒服;我说不喜欢吃,你又不高兴!”

“哈哈——”高士诚打了习达元一拳说:“你这小子,还在往老子痛处踹呀——”

银安红了脸嗔笑说:“都这把年纪了,到一块就疯!”

秀云望望埋头吃饭的高少斌,咯咯地笑起来。

吃了一会,习达元又问:“斌斌,你在哪工作?”

“红光机械厂。”

“国营的?”

“大集体。”

“效益怎么样?”

“哎——别提了!”高少斌摇了摇头说:“日子难过!”

“嗯……厂小,原材料没计划,是吧?”

“这只是一方面。”高少斌索性放下酒杯说:“前两年民主选举厂长,工人选举了一位非党员,但上面不同意,流产了。后来弄了个党员当厂长,没两年厂就要搞垮了,上面慌了,要人承包。原来工人选的厂长,早憋了一口气,和工人们一商量,就揭了榜。承包人有用人和用钱的权,他也毫不含糊。有人劝他稳一点,他说,我按我的干,他们看不惯,白搭!”

“嗯?”

“你不知道,现在一个厂办垮了倒没什么,办好了上面就要派人来,说是副厂长、财务科长、副书记什么的,但官小权大,什么都管,就象一把刀插进了心脏,一下子厂里就转不动了。比方说我们厂的原材料没计划,以前是这里批条子,那里找路子,这两年实行了市场经济,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

“计划物资上哪买?”

“咳——你老真是写小说写糊涂了,现在哪个管计划物资、管审批的没发财?你要他批一张计划单,就得进贡,拿到计划单的人,就把进贡的钱加到原材料上,再加上赚的,一张计划提货单经过几次转手,货原地不动就涨了两倍!货单上的价码没变,但中间环节一多,黑市价就越来越高。我们厂长有一套,他一面试制新产品,一面挖原材料,这都要花钱,但他就有这种能耐,能把产品变成钱!厂里的工人的工资高了,局里、公司里的头头们就眼红了,想塞人进来。厂长知道来的人都是拿钱吃饭不干事的货,肯定会影响大伙的情绪,干脆顶回去。果然让他料到了,私的塞不进塞公的,调来个财务股长协助工作,一下子厂里玩不转了……”

“唉……”习达元叹口气,默默拈了一块油煎豆腐塞进口里说:“这种体制上的弊病,无解。不久前闹学潮,你们电大卷进去没有?”

“电大不象正规大学,很难卷进学潮去。有的人对胡耀邦为什么下台也漠不关心,什么反自由化,他们根本不理。当然,也有些人对反资产阶级自由化不满。电大的消息也很灵通,国内外大事、小道消息、进口杂志等,流传得很快。各种思潮在电大也暗暗流通……文革以后,人们不象以前盲从了。尤其是青年人,改变了过去的纵向比较观,拿中国的现状和欧美,台湾、香港的生活比,对中国现状不满的情绪,在学生中蔓延得很快……”

“电大也是这样?”

“比正规大学差,但仍受其思潮的影响,这是没办法的。人们的眼界开阔了,事实又摆在那儿,谁也不愿闭上眼睛过日子。”

习达元突然又想起了治理黄孝河的工地,眯起眼想了一会才说:“凭心而论,党中央的主观愿望是好的,国家大了,积重难返,有些事,可能是某些政策的失误。”

“失误?”高少斌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你老别怪我说你思想僵化。自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有过多少失误?就现在已承认的,一是反右斗争扩大化;二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种失误给民族、给国家、给老百姓带来了多大的灾难?改革开放以后,老百姓的日子过好了,这种事实的本身,就是对人民公社和私人企业改造政策的否定。而在现实社会涌现的以权谋私、开后门、计划经济与商品经济的矛盾,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弊端,按你老说的,也应归之为‘某些政策的失误’,如果将这些‘失误’综合起来分析,人们就可以发现,是集权这种制度在作怪。这种无人、无法监督的集权制度所产生的‘失误’,决不是所谓的某些政策的失误能造成的,而是有其制度的、内在的、深刻原因的……”

“哦……”习达元长久以来对自己曾经历过的社会的思考,仿佛一下被高少斌说明了。不由惶惶然想:“我原以为我的思想是激进的,不想和他们年轻人比,就差远了。那些年纪比我老,思想比我僵化的人,能理解象斌斌这一代年轻人的思路历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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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三十二 章



轮回



每到傍晚,绿洲舞厅里的变色灯球和灯柱,就开始在朦胧漫漶的舞厅中滚动摇曳,将一绺绺黄绿色的光束,扫射到如痴如醉的人们身上,让里面的梦幻情调,更趋温馨。

静静地偎在吴怀元怀里的余文玉,随着慢四的乐曲在舞池中倘徉。

“文玉,你好象有心事。”

“嗯。我感到这里太闷。”

“那……出去吐吐气?”

“也好。”

俩人来到街上,在徐徐的晚风中走了一会,余文玉还是一声不吭。

“文玉,有什么事说出来,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强。”

“我妈说什么也不赞成我俩的事。”她轻柔的声音,好象害怕打搅了夜的安谧。

“是不是和你外婆一样,嫌我是个个体户?”

“不是,我妈不是那种人。”

“那是为什么?”

“说不清楚。”余文玉轻轻叹口气说:“我也被搞糊涂了,不知该怎么对你说。”

“这就怪了。”吴怀元皱起眉头说:“嘿嘿,刚动头,两道门就关上了!”

“我寻思过……”

“嗯哼?”吴怀元侧过脸望定她问:“你是不是想就此止步?”

“不,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这不绝了。”

“话不能这么说。”余文玉仰起头望着夜空,想了一会才说:“这事不能蛮干。你知道,我妈和外婆都很疼我,硬来,我怕……她们受不了。”

“你说怎么办?”

“再来一次突袭!”

“用事实来回答!”

“你别想得太妙了!”余文玉转过脸笑起来说:“我不想为了你和家里闹翻。再说,我也不太欣赏那种新潮。”

“不把生米做成熟饭怎么办?她们不答应就和我断?”

“肯定不会。”

“那……这生意就难做了。”

“哼,三句话不离本行!”余文玉笑起来说:“我想这样……”

“嗯,嗯,”吴怀元边听边点头,终于搂住她说:“我的好文玉,什么时候去?”

“这次你可要破费一点了。”

“小菜一碟,包你满意!”

“不是我……”

“嗨——那还不是一样!最终目标是你嘛——”










明天是江南锅炉厂厂休,下午三点多钟,403车间已准备下班了。一个站在高频炉边的年轻工人,对正在脱白色榨蚕丝工作服的少妇喊:“喂——赛金花,今晚厂里的舞会去不去?”

“你妈是赛金花!”少妇随手将工作服甩在镀锌槽边说:“老娘没你开心!”

被抢白得红了脸的年轻工人,正寻思着怎么回敬赛金花,身边的中年工人拦住他说:“算了,小陶,你没见小赛这几天的嘴巴?”

“嘴巴怎么啦?还不是象对盘子里的虾!”

“老娘的嘴巴象虾也好,象鱼也好,反正你闻不到腥!”

小陶斜睨赛金花一眼,转过脸对中年工人一本正经地说:“喂,我说老杆,你今天怎么看的火?把小齿轮淬的这硬?”

“没有啦——”老杆愣望着小陶说:“怎么没听见磨床和滚齿机的人说什么?”

“没有?”小陶阴阳怪气地一笑说:“差点把我的肉咬掉一块!”

听出小陶俏皮话的赛金花,去洗手时又扔回了一句,“猪蹄筋,塞你胡三翘没牙的嘴里去!”

小陶眨眨眼,还想逗她一句,又呐呐着没想出词。

“哈哈哈……”一旁观战的几个工人大笑着说:“小陶,好男不跟女斗,小心回去三翘让你跪搓板!”

“妈妈的,赛金花今天怎么啦?象吃了枪药!”

“咳,你呀——”老杆息事宁人地说:“这次分房变了花样,让职工自己买,她这两天都在生闷气!”

“她这是撒的哪门子火?现在都是这样,想住新房得自己掏钱!”

“可别人住新房没掏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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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09:39 | 显示全部楼层
“旧皇历能翻?去年没承包,我们这儿最清闲。今年怎么样?忙得打屁也匀匀气!”

“去年没奖金,你怎么不说?”

“有奖金又能怎样?毛毯从八十多涨到两百多。奖金跟得上?”

顿时,准备下班的男女工人,七嘴八舌说起来。

王心馨走出楼上车间统计室,望了望闹哄哄的楼下车间,又缩回身。她进厂不到两年,就和习达元的政治问题搅在一起,十几年就没抬头做过人。和她一块进厂的人入了党,她才抱着孩子入了团,第二年就成了“超龄团员” 。现在想起那时被赶出厂文工队的情景,心里还酸溜溜地不是滋味。到现在才混上车间统计的桌子,行管人员上不沾天下不沾地,既不算正牌干部,和工人又隔着一层,别别扭扭地难做人。偏偏这些日子里,不顺心的事接二连三,弄得她搞统计报表时恍恍惚惚,不是写掉了这个数目,就是写重了那个数字。前两天回汉口,她妈妈数落了好一阵,说不该将文玉一个人丢在汉口,将来出了事不好听,又说文玉比她当姑娘时还难管。王心馨愈想心里愈堵的慌,“我那时也是妈唠叨不休,才造成了终身遗憾的。个体户有什么不好?都不是人嘛——干什么她这么反感?其实,真发不义之财的不是个体户。唉……年纪大了的人啦,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道!不过,吴怀元怎么这样象习达元呢?咳——这事儿真让人心烦!文生前天晚上说他明天在家里请客,请的什么客呢?他也不说!请客,请客,谈何容易?一斤肉三块多,好点的鱼一斤四五块!菜少了不象样,多几样菜就是几十块钱!文生,文生啦——你什么时候才知道艰难辛苦呢?”

王心馨刚坐到统计表前,眼前的数字,竟活蹦乱跳地变成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路,统计表上的表格也拉成了地球仪上的经纬线,她惊怪地揉揉眼,再去看时,一个个变成奇形怪状人形的数目字,正从这条经线上跳到那条纬线上,渐渐地,一个个“小人”长大了站直了,都在望着她笑!她似乎见过他们,又似乎未见过。从这些似人非人、似怪非怪的玩艺儿的神态看,他们肯定认识她、了解她……王心馨惶惑地用双手捂住脸……掌心湿了,泪水模糊了双眼。

“叮叮叮……”急促的电话铃声,将王心馨从紊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无奈地站起身走到墙角,拿起话筒:“喂——哪里?”

“是403车间吗?”

“是的。你找谁?”

“我找王心馨。”

“我就是。你是……”

“我的信收到了吗?”

“什么信?你是谁?”

“你太健忘了。怎么连我也忘记了?”

“啊——”惊叫出声的王心馨下意识地四下望望问:“收到了,你现在在哪?”

“我在电话旁,你还好吧?”

“我?还好。”王心馨感到心都快跳出来了:“你……还好吧?”

“我?嘿嘿,总算活出来了。”

“喂——喂——”王心馨无力地放下话筒,自言自语地说:“真想不到……他就这样把电话挂了!” 顿时,她想起为他流过的泪,受过的委屈,想起这些年深深埋在心里的爱,和自己一次次去江边、湖边悄悄呼唤他的名字的情景,早已逝去的青春梦幻,顿时又在眼前一幕幕闪现……

带着苦涩笑脸的王心馨,无力地坐回到桌边想:“他怎么会突然挂断了电话?”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统计表上时,不由愣住——统计表上的一个个数字,竟然都变成了一句话——“我?嘿嘿,总算活出来了……”

“心馨——心馨——”

一个圆圆脸的青工跑进统计室说:“王师父——你的保镖来了!”

“死丫头,你也学着他们乱搭!”王心馨惊悟地站起身跑出统计室喊:“什么事?余龙!”

“抱妈的,家里来了客,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

王心馨听惯了余龙的大嗓门,冷冷地说:“还没下班呢,你喊什么?”

“别人都走了!就你积极?快,快回去!家里来了客!”

“谁来了?”

“回去就知道了!”余龙又向楼上喊了声。掏出一包希尔顿烟打了一梭说:“喂,哥儿们——家里来了客,请包涵点!”

“哎,保镖的,什么喜事撒起希尔顿来了?”

“给你就抽,别他妈的打破沙罐璺(问)到底!”余龙说着,笑眯眯地跑走了。

王心馨纳闷地想:“他怎么抽这贵的烟?文生不是说客人明天来吗?怎么现在来了?我一点菜也没买,拿什么待客……”

“妈——”王心馨刚跑回家,就看见了余文玉的笑脸,马上明白来的客人是谁了。自从和女儿争了几句后,文玉这两个星期都没回来,她去汉口也不见文玉的笑脸。王心馨一眼望见摆在客厅桌上的两瓶白云边和两条希尔顿,立即明白余龙为什么会那样大方和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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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靠在沙发上的余龙和吴怀元谈得正高兴:

“咳——我说怀元啦,你想来玩就来来嘛——干什么……咳,这白云边和希尔顿……现在不得花两百多!”

“我听文玉说,你老平日就喜欢抽支烟喝口酒,这点……”吴怀元将“小菜一碟”的口头禅咽下去:“算不了什么。”

“啧啧啧,怪不得别人说汉正街的个体户富得流油!两百多块啦——算不了什么?”

“哪里,在汉正街赚点钱也不容易,起早摸黑进货,担心受骇亏本不算,婆婆们一多,我们做媳妇的难啦——”

“嗯哼?”余龙疑惑地望望吴怀元问:“摆摊做生意,交税就得了,又不象我们工厂,上级领导多!哪来那许多婆婆?”

“咳——你老……”

“看你,又来了!什么你老我老的?我在厂里,和你这大的年轻人还称兄道弟呢!”

余文玉一听,哭笑不得地岔开说:“爸爸,妈问你炒几个菜?”

“随便,哦——怀元,你喜欢吃什么菜?象你们万元户,大馆子进,小馆子出,吃滑了嘴,我这儿可没什么好吃的啊——”

“叔叔,我也是吃过苦的。只要谈得对劲,吃什么都行!就几颗花生米,也能和你老一醉方休!”

“行啦——我就喜欢你这种德性!”余龙拍拍大腿说:“文玉,让你妈随便炒两个菜,多炒点花生米!哈哈,白云边最少有一年没沾过了。”

“如果你老喜欢,我让文玉捎两瓶茅台回。”

“别,别,两百八一瓶的玩意,可不是我们工人喝的!当然,能尝两口也不错。哈哈……”

王心馨的心,好象在余龙的笑声中沉下去,沉下去,沉到空幻幽深的洞穴中去……









“心馨,我看你这些日子总是走神,究竟有什么心事?”在如梦如幻心境中遨游的王心馨,终于被余龙的问话惊醒,不由斜睨躺在身边的余龙一眼,却没吭声。

“心馨,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事还不能对我说?”贴近她的余龙,轻轻地在她身上抚摩着。

王心馨感到余龙比前变温柔了,变得有人情味了,心中不由一动,却仍然平静地说:“没什么。”

“别骗我,心馨,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你,知道你不但有心事,而且不是一般的心事。一块生活这多年,我还不了解你?”说着,更温柔地贴紧她,仿佛怕她从怀里飞走。

结婚这么多年,余龙能象这么体贴温存的时候不是很多,她心里的冰雪消融了,压抑着的情感之潮陡然涌起,软软地说:“他回了,给我打了电话。”

“他?谁?”

“我以前对你说过的,习达元。”

“他还活着?”

“活着。”

“你一定得去看看他。”余龙停止了抚摩说:“这几年,我们从电影和电视上看得多了,象《天云山传奇》中那种人,够可怜的。”

王心馨感激地搂紧余龙说:“真想不到你会说这种话……”

“只要是人,都会有起码的正义感。”

“余龙……”王心馨动了真情。

余龙一动不动地任王心馨亲吻、抚摩,心里却在想:“她这是怎么啦?结婚这么多年,能象这样主动、骚狂还真他妈的有回数的!别他妈的把老子当了姓习的替身!”

王心馨又对余龙由感激生情,又做了一次主动奉献。事后,俩人又商量了寻找习达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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