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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刊推介] 习达元《秋千上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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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15:29 | 显示全部楼层
习达元心叹:“唉……社会问题是个大磁场,我想把问题扯开,但刚开口就回到社会问题上来。怪不得这两年的纪实文学这么畅销!”

幸好吴怀元问:“习叔叔,听妈说你出了不少书,是哪方面的?”

“书是出了几本,都是通俗小说,没什么文学价值和社会效果!”

“你为什么不写社会小说和纪实文学?害怕?”

“不,我没有资料。”习达元只好撒谎:“再说,写那些东西要采访,费力不讨好。”

吴怀元微微一笑说:“习叔叔在骗人。资料到处都有,只怕是你不写!”

“嗯哼?”

“比方说,当前社会上的官倒、贪污、大吃大喝、请客送礼,你只要稍稍留心一下就写不完。你看,”说时,将余文生在报上发表的报告文学递给习达元,“你看看他的文笔怎样?”

习达元接过报纸粗略地看了看说:“胆识是有的,只是太嫩。”

“习叔叔,你有他的胆识吗?”

“我年纪比你们大,头脑也不会比你们简单!”

“你听,习叔叔是怎么说的!”

吴怀元斜睨吴丽华一眼说:“习叔叔,恕我直言,说到底,你还是怕。”

习达元一阵激动想:“他多么象我年轻时啊……”但还是说:“我是写小说的,小说和纪实文学不同,小说讲究隐晦,不把作者真正的意图直露出来。写直了,反而不是好小说。怀元,我说的你懂吗?”

“但中国现在需要的,不是隐晦的描述,而是直接的呐喊!”

“也许你的看法不错,年轻人嘛——多激情少理智。”

“理智一点当然好,但多了就是狡猾。”

习达元真想抱住吴怀元喊:“好儿子!” 却冷静地一笑说:“等你有了我的经历和年龄,再想你今天说的话,你就明白我是否狡猾了。”

“习叔叔住哪?有空我得去聆听你的教诲。”

“去年我还住在江汉北路的破房子里,今年买了商品楼,在四干道。你妈那儿有地址。”

习叔叔买了商品楼?难怪!”

“嗯哼?”

“既得利益者嘛——”

习达元一愣,真想大吼:“我是什么既得利益者?我的每一分钱,都是在一格格稿纸上爬出来的!”

吴丽华看出习达元倏变的脸色,不由吼起来:“怀元,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习叔叔?他可是遭过罪的人!”

“丽华,让他说,我喜欢直率。”

“但习叔叔并不直率。”

“何以见得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说的和你想的,可能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呢?”

“中国人的通病。”

“啊——哈哈哈……”习达元大笑。

吴怀元也笑起来。

吴丽华望望习达元,又望望吴怀元,被笑糊涂了。但思想却在往事和现实之间跳宕,几十年的人生经历,恩恩怨怨、离离合合地在头脑中翻腾,有股说不出的酸苦在涌动,却又自怨:“唉……我也是糊涂,为什么一点信也不给他?对他家里人也不说?这下好了,船到了桥洞里,想掉头也掉不过来了!该怎么对怀元说呢?这没心肝的死了倒干净,偏偏活着!唉……这下子又弄得老娘丢又丢不下,说又说不出了!婊子养的,这几年电影和电视里,放的都是当官的在文革中如何挨整,就不说老百姓比当官的更遭罪!几十年啦——钢也让揉软了……这几年刚让人喘口气,又他娘的物价飞涨、以权谋私、开后门进贡了,老百姓住房得买,有权的住房管分!就凭这一点,得多少钱塞进去?不过说良心话,要不是邓小平搞改革开放,老娘也做不成生意。别人怎么说我不管,老娘说什么也得喊他几声万岁!这不,刚过了几年好日子,人家就眼红了,老娘遭罪时,他们怎么不眼谗?……”

第二天,当吴怀元去乐乐酒吧谈到习达元时,余文玉惊诧地问:“你哪来的一个作家叔叔?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也不知道。看我妈的神态,他们是老相识。”

“这就怪了。前些日子你去石狮进货去了,我去你家时,见你妈一个人早早收了摊在屋里哭!”

“嗯?”吴怀元皱皱眉头说:“自我懂事以来,我就很少见我妈哭过。尤其做生意以后,我从没见她哭过!”

“是吗?那我可有眼福咧!”余文玉一笑说:“听你妈说,是为你爸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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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三十七 章


最佳社会的遗患



吴怀元的摩托车刚停下,吴丽华就匆匆迎了出来,说:“狗东西,怎么现在才回?你——习叔叔等你好一会了!”

“路上碰见大学生游行,我看了一会。”

吴丽华惊问:“又是什么事游行啦?不是年不是节的,刚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又要搞运动?“

“哪里,游行是自发的。”

“对上面的?”

“嗯。”

“咳——”吴丽华摇摇头说:“游行有什么用?七六年天安门事件时,就有人说什么是群众自发的运动,是中国的曙光。结果‘四人帮’倒了,改革开放了,照样是有权的好!我们累死累活的,还不如他们一张条子、一个信息值钱!说我们个体户发,我说真发的,是有权的!怀元,你可别糊里糊涂跟着别人跑,共产党是容不得反对他们的人的。不信,你进去问问习叔叔!”

“我只是跟着看看嘛——你说这么大一套干什么?”

“老娘是替你担心!”

“我真去参加游行,你怎么办?”

“你敢?哼!做梦啦?人家是大学生,你他娘的横竖上了几年学?”

“我高中毕业呢!”

“唷——高中毕业呢!不是老娘,你毕屌的业?读屌的书?来的习叔叔是作家,看他怎么说!”

“作家?”吴怀元眉峰一挑问:“到我们家来?”

“怎么,你以为老娘认识的人,都是下三滥?”

“妈——看你说的!”吴怀元下意识地抚抚被头盔弄乱的头发,拍拍身上的灰尘。

吴丽华望望魁梧的儿子,窃喜地想:“达元啦——达元,看你么样对怀元说?”

习达元听见吴丽华和吴怀元说话时,真想跑出去看看,但想起和吴丽华的约定,只好安稳坐着。见她领了吴怀元进来,便说:“嗬嗬,怀元都长这么高了!”

“怎么样?不赖吧!”吴丽华得意地问。

“嗯,不赖。”习达元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说:“坐,坐,怀元,你这老半天没回,把你妈急坏了,怕你摩托车出了事。”

吴怀元放下头盔,腼腆地笑着掏出“阿诗玛” 的烟说:“习叔叔抽烟。”心想:“咦——他怎么这样盯着我看?”

吴丽华刚发现习达元惑乱的眼神,就去房里取来一支盒装的钢笔说:“怀元,这是习叔叔送你的派克牌金笔,正宗的美国货,花了你习叔叔一篇小说的稿费咧!”

“哦——谢谢习叔叔。”吴怀元接过笔看看,又随手放到桌上。

习达元惊瞥吴丽华一眼,“她倒想得周到。”却不得不演起“双簧”:“小意思,还抵不上你去娱乐城潇洒一回!”

“习叔叔怎么能这样说?我们的钱来得容易,不象你老。”

习达元嘿然。但目光仍在他身上闪动——“这小子太象我了,尤其是他的眉眼,嘴唇,就是个子比我魁梧,倒象士诚!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手上戴的金戒指,比我年轻时……我象他这么大在干什么?在劳改队……对,已调去了少年犯管教所……我怎么又想起以前的事了?那些事儿,怎么象附体的阴魂,赶都赶不散?这种时候别走神,说不定马上就会说到刚才在门口的话题上来……我该怎么对他说呢?象丽华那样说?不,我不能这样教育孩子!未来是他们的,他们应该也必须有自己的思想和良知。但……我这么教育他,丽华会赞成吗?万一……我所教育的后果是苦果……那对丽华是不是太残忍了?”突然,习达元想起去日本留学的习达亨的来信:“川滇铃铃大震……”“难道,这又是一次社会大变革的先兆?劝怀元避开?那……岂不是太自私太卑劣了?不劝他避开?但凭我几十年的经验教训,每次社会大变革中,都有许多无辜的人,会卷进浪涛里,湮埋进泥沙下!我不能让怀元这么糊里糊涂就卷进漩涡……在当代中国,究竟什么是主流?在一九八四年‘民主选举’厂长时,民意测验我得了全厂百分之八十九的票,昏头昏脑的真以为可以民主选举了,还准备了竞选的‘施政方案’!结果呢?公司党委出面干预,让一个共产党员当了厂长。这两年连过场也不走了,干脆由公司委派!由此可见,民主清谈是可以的,清唱也颇受欢迎,但别想来真格的,真正民主选举了,党的绝对领导怎么保证?要民主?当代中国只能有无产阶级专政下的民主,决不容许非无产阶级专政下的民主!但民主又是什么怪物?是不是可以按照各个主义各个党派的利益来诠释?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革命和反革命、进步和反动,究竟是永恒的?还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而相互转化?……”习达元愈想愈糊涂,愈想愈矛盾,便下定决心不和吴怀元谈当前的政治形势。“怀元,听你妈妈说,你很会做生意。”

吴怀元一笑说:“哪里,现在会做生意的,不如会巧立名目的。”

“是啊,是啊,”吴丽华忙接着说:“这两年税也加了,还有数不清的捐款、赞助,城管的、卫生的、治安的,还有各种基金会,全要我们放血。说是自愿,不给行吗?哪儿卡了壳,都得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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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余龙一愣后冷冷一笑,咬咬牙走近前打着哈哈说:“真是对不起了,搅了你俩的好事!”

“余龙,你别误会!”徐敬业冷汗一炸说:“我是来找王——小王有事的。”

“找她有什么事?叙旧情?续前欢?”余龙扬手就给了徐敬业一耳光:“你莫把老子当了苕!”

“我是来找小王有事的!”

“哼,有事?老子早就盯上你们了!”余龙又冷笑着,两只手换着扼扼手腕说:“好吧,徐科长,就算你有事。说吧,什么事?”

“我是来——”

“敬业——”王心馨骇然地喊:“你别乱来!”

“不要脸的!”余龙恨恨地说:“别管她,你说。不然,老子就从这里闹起!绿帽子老子认了,在这万把人的厂里……嘿嘿!”

“敬业,我求求你——”

徐敬业瞥了王心馨一眼,深深吁出一口气望定余龙,咬咬牙说:“好,我说!”

“说嘛——”余龙冷窥定徐敬业,两只手不住地交换着揉捏握拳的手。

“我是来要我女儿的——”徐敬业挺起了胸。

“哇——”王心馨趴在沙发上号哭起来。

“别嚎丧!”余龙眯起眼冷冷地说:“你就不怕影响不好?”

王心馨刚抬起头,就看见了余龙脸上的嘲讽,“徐科长,文玉是你的,对吗?”

徐敬业仿佛已理直气壮地说:“文玉是我的女儿。王心馨和你结婚前就怀了文玉。”

“这事我知道。”余龙一脸冷笑说:“当时你狗日的干什么去了?老子老实告诉你,医生说她是足月产,老子就明白了。但老子认了,孩子是没有罪的!懂吗?哼哼,现在来要女儿……文玉会要你这种父亲?”

徐敬业满脸惊羞,却不敢挪动一步。

王心馨心海翻腾地惊张大嘴,两眶凝然的泪水,说不出是羞愧还是感激。

“老子告诉你,徐敬业,”余龙又走上前一步说:“你龟儿子别做秋梦了!心馨心里根本没有你,文玉更是不知道你。我劝你知趣点,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不然,老子马上兑现,先揍你一顿,再泼你一身污水!”

“好,我再也不来了。”徐敬业摸摸脸颊,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自己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

“行啦——”余龙松开了正揉捏着的右手腕说:“祝你好运!”

徐敬业刚挪脚,又让余龙拦住,“哎——别慌走嘛——”

“你还要怎样?”

“请你写点东西。”

“写什么?”

“嗯……写张悔过书啦——或是保证书什么的让老子捏着,你们当干部的,习惯了说话不算数,到时候倒打一耙,老子干瞪眼啦——”

“不,我不能写。”

“好你个狗日的!”余龙恶狠狠地揪住徐敬业的领口说:“听你答应得快,老子就知道你的鬼心眼!写不写?不写老子就从这里打起,打得你满厂飞!嘿嘿,你狗日的不要脸,老子还不要命咧——”

徐敬业软下来问:“你说怎么写?”

“就写你和王心馨打皮绊让老子逮住了。再订几条保证。”

“余龙,我刚才和她根本没……”

“什么没啦有的?要老子扒光你们才认帐?写不写?”余龙揪紧徐敬业的衣领又耸了耸。

王心馨又哭起来。

余龙斜睨王心馨一眼,冷笑着说:“你别跟老子做鬼做神!搂得那紧,老子要是不回,早他妈的日进去了!”

王心馨停止了哭泣,抬起头冷笑着在两个男人脸上睃了睃,平静地说:“徐敬业,你就按他说的写!”

余龙看过徐敬业写的保证书后,微笑着送他出房,关上房门,走到王心馨面前说:“心馨,过去的年头把我们的生活全搞乱了,也毁了我们的幸福。你心里苦,我心里也苦。我只提一个要求,别让过去的阴影又罩在我们下一代人身上”说完,将徐敬业写的保证书捏成一团,扔在王心馨面前,叹口气掉头走了。

王心馨望着脚前的纸团,心上仿佛受了沉重的一击,脸上火辣辣的,就象余龙刚才不是打在徐敬业的脸上,而是打在她的脸上——“我以为他会打我骂我闹得人仰马翻的……没想到他会这样……这比杀了我更厉害……”

但紧跟在余龙大度后面的是冷漠,回了家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提过去的事,休息日也不象过去呆在家里,而是一个人悄悄去了外面。

王心馨不知道余龙去了乐乐酒吧,只是不安地想打破僵局,却又惭愧地不知如何开口。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从余龙日渐的冷漠中,竟认定余龙已有了外遇,于是,她感到心理的压力减轻了,愧疚的情感得到了些许解脱——“也许……他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但她马上又气恼起来,感到心里憋憋扭扭地不是滋味——“他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这不行!我跟他结婚后,从未干过对不起他的事!他这样对我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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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余龙倒满一杯酒,闭上眼抿了一口,咂咂嘴说:“文玉,有什么事?说吧!”

“你和妈还别着劲?”

“没有哇——”

“没有?没有你厂休就来我这儿?”

“你这儿好哇!对我孝顺,有好酒喝,为什么不来?”

“那……妈怎么不和你一块来?”

“她又不喝酒。再说……她要做家务、打麻将。”

“爸,你看妈这个人怎么样?”

“好哇——能持家,对你们的教育也抓得很紧。不过,就是……”

“你说哇——”

“现在日子过好了一点,她的麻将也越打越凶了。”

“就这?”

“嗯哼?”

“我看妈这些日子,有点不正常!”

“有空就去搓麻将?”

“不,爸爸,你明明知道,却憋在心里。”

余龙惊望着余文玉,良久才呐呐地说:“别胡扯。”

余文玉望着精神仿佛一下崩溃的余龙,怜悯地想:“爸爸怎么象被什么击倒似的呢?我不应该再问下去……不,不能就这样改变我的决心……”她浅抿了一点酒,咬咬下唇说:“爸爸,我早就感到你为人不公平!”

“嗯?”余龙象马上恢复了精神似的,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余文玉望也不望他,又抿了一口酒,拈了一块牛肉咀嚼了一会才说:“记得小时候我和文生扯皮时,你总护着我。明明是我不对,你却打了文生。”

“你是女孩子,文生性子烈,得压着点。”

“但我是姐姐!”

余龙望望余文玉,笑了笑低下头去喝酒。

余文玉又看见了他过去望她的那种目光——不是责难,不是爱,而是怜悯!不由提高了声音说:“爸爸——你回答我啦——”

“嗯……也许我对你和文生是不公平的。文生也说过,说我蛮不讲理。”

“不,爸爸!”余文玉放下酒杯说:“你不是不公平!你是在可怜我,故意偏袒我!有时你对我特别冷,就象我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人!爸爸,你说这是为什么?你说呀——”

余龙脸色突变,既象在乞求她,又似将心底的伤痛已袒露到脸上,刹时又象恢复了心理的平衡,手颤抖着,重重地放下酒杯,怒吼般说:“胡说八道!我看你是存心不让我安静一下!”说完,就踉跄地走出了乐乐酒吧……

“爸爸——”惊吓住的余文玉,好久才缓过神来,哭叫了一声。







一天傍晚,王心馨吃过晚饭,洗过澡,将家里稍稍收拾了一下,正欲出去溜达一下。余龙上中班,到十点钟才能回。蓦地,有人敲门,她也没顾上多想,刚打开房门,徐敬业就挤进房来:“心馨……”

王心馨愣了愣:“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和余龙闹得很不愉快。”

“这是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别这样——心馨。我和我那位这多年也是貌合神离。”

“你是自找的。”

“过去那事……我当时也是没办法……”

“你当时替我想过没有?”

“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后悔。”

“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但我忘不了,只要一看见文玉……”

“文玉是我和余龙的,与你不相干!”

“我已悄悄查验了文玉的血型。”

“你说什么?”王心馨惊望着徐敬业说:“你想干什么?”

“我一定要揭开这层幕纱!”徐敬业看出她的惊慌,冷笑着说:“你不仁我不义,怨不得我!”

“敬业——我求求你……”王心馨如被电击般身子晃了两下,哀求着说:“别毁了文玉……”

徐敬业忙揽住她说:“心馨……我听说余龙欺负你,心里特别不舒服……”

一句话触动了王心馨伤感的神经,忍俊不禁地落下了眼泪。

徐敬业连抱带扶地将她弄到沙发上温存起来说:“心馨,这些年真苦了你,我真恨不得杀了自己……”

王心馨在徐敬业的忏悔和抚摩下变软了,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也减轻了,似乎这些日子的苦闷、烦恼和忧郁,就是因为没有徐敬业的软语温存……

徐敬业想吻她。

但神智恍惚的王心馨被徐敬业的口臭惊醒,挣扎着说:“这不行——”

房门突然开了。

徐敬业惊站起来。

王心馨仿佛还未从刚才的恍惚中惊悟,嘴微张着、手悬浮着、木然地望着走进房来的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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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三十六 章


冤冤难报



“阿姨——”

王心馨刚打开房门,提着烟酒的吴怀元就笑着走进房,对余龙点点头喊:“叔叔。”

王心馨勉强地一笑说:“怎么又送东西来啦?”

“呵呵,怀元,这时怎么有空来?”余龙刚才的柔情蜜意,似已抛到九霄云外,三作两步地走上前问:“文玉呢?没跟你一块回来?”

“她在酒吧里忙着呢!”吴怀元将烟酒放到桌上说:“文玉说明天是你老生日,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咳,亏你们还记得。”

王心馨反感地瞥了余龙一眼想:“唉……这种男人啦——只要有人送烟送酒给他,就什么也不顾了!他知道文玉不是他的女儿吗?这多年他和文玉总象隔着什么似的……不,不象。大概是他不喜欢女孩,他要是知道文玉不是他的,决不会这么平静!唉……做人难……做一个女人更难!我爱的人,却有情无缘,除了回忆,什么也没留下。抓阄来的男人,竟会过一生……这就是命运?以后呢?我如何来摆脱这些往事的纠葛?万一……”

“哎——心馨,给怀元倒杯茶嘛——”

余龙的声音,将王心馨从暗思中唤回来,正准备去倒茶,吴怀元拦住说:“阿姨,别倒茶,我得赶回去。去迟了,我妈又要骂我。”

“什么事这忙啦?”王心馨一听就笑起来说:“给你开瓶汽水吧!”

“对,冰汽水解暑。”余龙转身打开冰箱问:“喝柠檬的?还是喝橘子的?”

“随便。听我妈说,今天有个叔叔要来我们家,想看看我。”

“哦,你家的老朋友?”

“是我爸爸的老朋友。”

“哦——”余龙撬开汽水倒在杯中说:“喝吧,既然家里有客来,我也不留你,见到文玉告诉她,明天我过生日,回来吃午饭。你也来,咱们好好喝两盅!”

“行啦——”

吴怀元刚端起汽水,门铃响了。

王心馨刚打开房门,余文生就扬着手中一卷报纸,兴奋地喊:“爸爸,妈妈,你们看看,我写的第一篇报告文学,发表出来了!”

余龙笑咪咪的眼睛,从王心馨脸上转到吴怀元脸上,最后停在余文生脸上,“写的什么内容?”

“是揭露某个省级的官员,利用职权纵容他的儿子搞倒买倒卖的事!咳,真黑,贪污的、行贿受贿的,你们一看,保险恨得咬牙切齿!”

“咳——”王心馨摇摇头说:“文生,你刚去报社实习,写东西别太冲。你太年轻了,不知深浅利害。在五七年还是共产党叫人说直话,结果呢,又把那些说了直话的人打成右派。古人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犯不上为了说说写写,把一生毁了……”

“妈——照你这么说,就该看着这些人乱来,把好端端的一个国家毁掉?”

“文生啦——我多活了几十年,比你看的事多。我在年轻时也见过有人反对这反对那,文革那阵子,造反派闹得多凶!结果呢?关的关,杀的杀,没一个人落了个好结果!”说着,王心馨突然想起了习达元——“当然,有些人平了反,但十几二十年关在牢里,人老了,青春过去了,平了反又怎么?划不来的。还不是因为年轻一时冲动。”

“妈,我不能说你说的不对,不是事实,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老皇历是不能翻的。现在讲民主、讲法制,有些话可以说了。爸爸,你说,那些官倒,贪污腐败的事该不该反对,该不该揭露?”

“当然该揭露、该反对!现在真邪门了,大官大贪,小官小贪,连托儿所、幼儿园的老师也学会了揩油!倒霉的还是没权的老百姓!”余龙点点头,愤慨地说:“不过……你妈的话也有道理,她是为了你好。”

“哦——你刚刚说了官倒、贪污不好,又让我听妈的话。你们全是工人,是国家的主人,怎么不但自己睁只眼闭只眼,还要教我也这样?”

余龙有点恼火,却又不得不自嘲地一笑说:“妈的,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吃的盐你驮都驮不动!什么工人是国家的主人公?那是哄龟儿子的!哪个单位当家作主的不是领导干部?连他妈的职工代表大会也只是摆设!不睁只眼闭只眼怎么办?几个人顶真有屁用?老子早把什么都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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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14:20 | 显示全部楼层
余文生望望余龙,又望望微笑着的吴怀元问:“你呢,怀元哥?”

“我?我们个体户,只要有生意做,有钱赚,对这些事不大关心。再说,个体户也不象你们,没有组织。”

“咳——怀元啦——就是有组织的坏!”余龙拍拍桌子说:“到时候你不按上头说的办,扣工资,受纪律处分,真的开除了工职,几十年工龄一丢,望天啦——”

“唉……”余文生摇摇头说:“说来说去,你和妈一样,只惦记着自己的小家,忘记了国家。”

“老子才没忘记咧,是没办法!”余龙愤然了。

吴怀元一笑说:“叔叔,我该走了。文生,要不要我把你的大作,带给你姐姐欣赏一下?”

“行啦,别弄丢了。”

“放心吧,丢不了的!”吴怀元望了望已在看余文生“报告文学”的王心馨一眼,招呼说:“阿姨,我走了——”

王心馨抬了抬头说:“有空来玩。”

余龙喊:“明天,和文玉一块来吃饭——”









余文玉在乐乐酒吧门口眺望了一会,又怏怏地回到电脑前。这天是江南锅炉厂厂休,她估计她爸爸会来。近两三个月,每到厂休,余龙就会来酒吧帮忙,而且干得很卖力、很认真。余文玉看出父母在闹矛盾,想去劝慰和调解一下,又恐力不从心。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试试。

近九点时,余龙来到乐乐酒吧门口,望望半开的门和挂在门上“今日盘存”的牌子,笑着走进去说:“文玉啦——今天不是月底,盘什么存?”

余文玉跑出柜台笑吟吟地说:“我知道你要来,故意歇一天业,和你去玩一天。”

“呵呵,”余龙望望打扮整齐的余文玉问:“你在等我?怀元呢?”

“一早来过,让我赶跑了!”

“怎么不让他一块去玩?”

“我想和你一个人去玩一天!听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

“你小时候?哈哈,好哭。”

“你打过我吗?”

“没有。你小时候除了好哭,不象文生调皮捣蛋。”余龙若有所思地说:“你准备去哪儿玩?”

“你说!”

“我哪儿也不想去。”余龙微露倦意说:“只想在你这里歇一会,喝点酒。”

“好哇!”余文玉高兴地说:“我这里有现成的菜!”

“有酒吗?”余龙故意问。

“看你说的!我这里什么酒没有?”

“不扫你的兴?”

“我只想让你好好休息一天。”

余龙笑望着她说:“嘿嘿,鬼丫头,你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没有啦——”

余龙莫测高深地一笑说:“别看你爸爸是工人老粗,对自己儿女的心,可不粗。”

“我知道。”余文玉一笑说:“你坐一会,我去做菜。”

“别慌嘛——文玉,还早呢!”

“我做早餐去。”

“呃……好吧,早上我不喝酒。”

“嗳——”余文玉诡谲地一笑。

不到一会,余文玉切来了卤牛肉,炒来了腰花,香喷喷的四菜一汤摆桌上后,又去倒了一杯红葡萄酒,自己喝起来。

余龙笑骂:“鬼丫头,你逗老子啦——给我也倒一杯!”

“葡萄酒?”

“不,上次没喝完的那瓶。”

“好咧——”余文玉将半瓶“五粮液”和一只酒杯摆到余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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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13:2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想着,余龙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说:“文玉,再晚就没车去武昌了。你警醒一点,你妈要回的。”

“妈妈去了哪?”

余龙一怔说:“我没时间了,还是问你妈吧——”

余文玉望着匆匆离去的余龙背影,又想起了徐敬业和妈妈的拉拉扯扯,和父母之间的龃龉,不由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心馨神采奕奕地刚推开门,就撞上了余文玉疑惑的目光。

“文玉,你爸爸呢?”

“他说再晚就没车了,就先回去了。”余文玉噘起嘴说:“妈,你去了哪?现在才回!”

王心馨腾地红了脸,刚才在路上青春回返的感觉已荡然无存——“我怎么啦?女儿都这么大了,我还去幽会?还想入非非?是什么在作怪?和余龙说好了只谈个把小时的,现在几点了?天啦——两点多钟了,整整七个小时!我和他谈了什么?什么也没谈。怎么坐到一块就不想走了?这就是爱?是爱!难道初恋就这么难忘?我怎么总是在后悔的圈子里徘徊呢?和他在一起时我后悔了,抛开他后也后悔过,现在当着女儿的面,怎么又后悔了?我怎么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呢?我怎么……”

“妈,你愣什么啦?睡吧,不是爸爸嘱咐,我早睡了。”

“不,我得回武昌去!”

“别说梦话,现在什么车也没有了——”

“你爸爸走多久了?”

“大概乘的最后一班电车吧!”

“走了两个多小时了……”王心馨喃喃着,失神地坐到床边上。

“妈——我去打水你洗。”

“别,你去睡吧,我自己来……”王心馨心神不定地站起身想:“余龙会么样想呢?会相信我的解释吗?万一闹起来……” 蓦地,她的思绪又滑向了习达元,“他回去这么晚,他爱人会怎么说?也会闹起来吗?唉……不该去见这一面的……”同时,她又想起刚刚和他在一起的激动和温情,明白自己只要跟他在一起时,才有了活力,才能感受到青春的回归……于是,一切的担忧又消逝了,连文玉阴郁的目光,也没拉回她的心驰神骋……








习达元在家门口静立了一会,才掏出钥匙轻悄地开了门,拉亮电灯走近床前,望望睡熟的儿子和妻子,感到一阵愧疚。正欲俯身去抚摩又缩回手,直起身凝望着妻子一侧脸上的泪痕,自责地想:“我在干什么?她跟我吃了多少苦?如果我和王心馨的关系又牵起来,孩子会怎么想?这个嫩弱的心,能承受得了?我为什么要伤害这颗纯净的心灵呢?假如我还戴着反革命帽子在劳改农场,王心馨会和我去龙王庙叙旧情吗?……就象我面对丽华时自问:‘我和她在一起生活还会有爱吗?’是的,当我在二十多年前和王心馨分手后,我就已经不再爱任何女人了……那我当时为什么还要和丽华上床?还给她留下了难咽的苦果?却从未真正想起过她,而偏偏忘不了王心馨呢?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分不清是非好歹呢?……”

习达元默默地望着妻子,知道自己从未爱过她,和她结婚的目的,是为了获得一个能进行写作的房间。没想到结婚不到九个月,就平了反,回武汉不仅要面临社会的压力、往事责任的压力、还有家庭生活的压力。这种种的压力就日复一日地演变成了压抑感,对他心灵的压抑感。当他和王心馨在龙王庙江边时,压抑感竟消失了,而现在却在倍增。象黑压压的山,乌鸦鸦的云,扣在他身心上……他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妻子,突然想起刚刚无罪释放回到武汉的情景,那时,户口没上,工作未定,为了分担家庭的重担,她挺着大肚还去工程队打工,经常用蛇皮袋从工地上背回碎木头烧火做饭……当工程队没事干时,就一个人去六渡桥一带“跳册子”(卖自印的歌曲、谜语、手相)……习达元不由自问:“王心馨能跟我吃这种苦?会承受劳改农场那大的压力和我去拿结婚证?那我为什么一见到王心馨就将一切的痛苦、屈辱忘得干干净净?还会闪出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是什么玩意?是苟延残喘的生物?还是人兽参半的怪物?……”尽管习达元和自我杀得遍体鳞伤,但在他心底的王心馨,仍那么顽固地微笑着、哭泣着,并毫不含糊地挡住他妻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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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江南锅炉厂厂休这天,王心馨来了,习达元正在家里赶写《江南别墅之谜》这部长篇小说。尽管妻子和儿子的影子还在他头脑中跳来跳去,但王心馨的到来,仍让他激动:“你怎么来了?”

“我和余龙闹翻了!”

“不会吧?余龙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已有了夫妻生活经验的习达元毫不惊怪。

“骗你干什么?”

“我也是。”习达元一笑说:“家里闹得很不愉快。”

“唉——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劫数。”

习达元苦笑着说:“按说,你们是有条件自由恋爱的。”

王心馨怨望着习达元说:“少女的初恋是忘不了的,我和他结婚是碰运气。”

“还是比我强。”习达元想起她谈过的抓阄定终身的事,不由一笑说:“你还有挑选的权利,我只有被挑的权利。”

“你在挖苦我?”

习达元索性向她的伤口扎去一枪问:“小徐还好吧?”

“哪个小徐?”

“徐敬业啦——”

她低下头说:“我和他一点感情也没有。达元,经过这些年我才明白,我真爱的人是你。”

习达元看看表说:“出去谈吧,我爱人快回了。”

“你爱人?你真的爱她?”

习达元眯起眼望着王心馨说:“爱人是个词。”

她甜甜地笑了。

两人出门过了新华路对街,就到了中山公园后门,进门后王心馨四下望了望问:“达元,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儿的情景吗?”

“那天你刚刚十七岁。”

“你还记得?”

“女人和男人,都忘不了初恋。”

“唉……”王心馨深叹了一口气说:“真没想到我……”

“没想到我们会再来这儿?”

“不,是都忘不了。”

“但人不能靠回忆过日子。”

“我听她谈过你。”

“我爱人?”

“嗯。”王心馨一笑说:“别看她是农村人,很会说话。”

“他怎么说?”

“说别人做生意早发了,就你下班回来就写,稿费钱还不够买纸。”

“嘿嘿,”习达元无奈地一笑说:“是啊——她呢,是不了解我为什么要写;别人看我呢?还是和以前一样穷一样贱!”

“别这么说,达元,这些年,我心里只有你。”

习达元心中一阵激动,顿时又感到惘然地说:“我看……余龙这个人,倒不是不好相处的。”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王心馨沉吟了一会说:“上次他陪我来找你,本来让我很感动,没想到回去就闹起来,说我心里只有你!”

“他吃醋了?”习达元一笑说:“那说明他爱你。”

“唉……”王心馨深深叹口气说:“他也是这样说,但让人受不了。”顿时,她又想起了和余龙的龃龉……

王心馨第二天一早赶回武昌一看,余龙靠在沙发上喝酒。

“怎么大清早就喝起酒来啦?”

“老子分不清早晚!”

王心馨听出余龙话里带刺,忙解释说:“我和文玉住了一夜。”

“你说只谈个把小时的,我等到一路电车收班!”

“我们谈忘了……”

“谈忘了?叫鬼迷住了?让胶粘住了!”

王心馨一笑,坐到他身边说:“傻子,嫉妒了?想不到你还会吃醋!”

“老子不想戴绿帽子。”

“别乱想,文玉都是大人了……”王心馨在他脸颊上抚摩着说:“看你,肯定一晚上没睡,眼都熬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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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10 18: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反正今天厂休。”

“别喝了,去睡一会吧——”

“你呢?”

“我不想睡。”

“不行,老子要检查一下。”

王心馨一愣,又勉强地一笑说:“你就会找借口!”

经过上床“检查” ,俩人间的不快似乎没有了。但是,当习达元的妻子为她和习达元俩人来往的事,去找过江南锅炉厂的领导后,内战又爆发了——

“你怎么背着我往姓习的那里送?”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的鸡巴粗些?长些?绣了花?”

“别太粗俗。”

“粗俗?男人和女人凑在一块不就是那么回事?”

“别把他当了你!”

“呵呵,我怎么啦?他怎么啦?他就不日屄?”

“我和你说不清楚!” 王心馨斜依在沙发上,默默望着恼怒地在房中走来走去的余龙。

余龙走到阳台门口,蓦地转过身说:“心馨,你说,你这样干,对得住人吗?你一说姓习的回了,我就陪着你去找他,后来又让你们单独见面,听文玉说你两点多钟才回去,我都认了!你为什么又一个人悄悄去找姓习的?要不是姓习的爱人闹到厂里来,我还蒙在鼓里!你说说看,究竟是为什么?

王心馨瞅瞅余龙,把脸转向一边。

“你说哇——”

“说了你也不懂!”

“老子不懂?老子心里什么都明白!到现在你的心,还在姓习的身上!”

“是又怎么样?你要是后悔,还不迟。”

“只有不要脸的人,才说得出不要脸的话!”

“有些事,得怪你自己。”

“怪我什么?不该让你去找姓习的?”

“你让不让都一样,我已找过他好几次了。”

“好哇!你——”

“我怎么样?一颗清秀的小树,你今天折一枝,明天折一叶,早折腾死了!”

余龙语塞地望望王心馨,叹口气说:“唉……心馨,孩子都这么大了,再闹这种事,不怕别人笑?”

“我闹还是你闹?”

“姓习的爱人不来厂里闹,我还不想说!”

“你心里呢?这些天你回来发闷气,抱住酒瓶灌!”

“我心里苦,又说不出……”

王心馨也感到心里又苦又涩,酸溜溜地,只觉得习达元和余龙在思海中沉浮,一会儿感到习达元有股强大的力在吸引她,不仅有过去的,还有现在的——“他过去吸引我的是感情,还有我对他的同情,现在呢?是思恋之火的重燃?还是他那种执着追求的魄力?是的,只有在事业上百折不挠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达元的这种气质,是余龙没有的。那……我怎么可能抛开和余龙厮守了二十多年的日日夜夜呢?我已习惯了他,尽管我有时反感,但是需要。需要……我已经变了,变得完全不象过去的我了……达元还是当我象从前一样,说明我还在他心里……余龙呢?现在我还能有选择吗?不能了,绝对不能了……”

正当她心里矛盾交织时,余龙突然扑到她膝前说:“心馨——我们和好吧!我不能没有你——”

王心馨被感动了,双手捧住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余龙,我们都老了,不能象年轻人那样去对待生活……”

“你说的心里话?”

“没有别的路可走……”

“那你心里……”

“别问人心,那是千变万化,永远也摸不透的。”

“但我想全部得到你!尤其是你的心——”

“我的心在这个家里……

余龙猛地搂住她……

门铃响了。

“文生回了!”王心馨气喘吁吁地站起身,向房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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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2-10-7 17:34:12 | 显示全部楼层
  父子悲情之五
  
  习达元匆匆起了床,悄悄揣上一包伙房的锅巴,乘着蒙蒙的晨雾,溜出了劳改一队,顶着风跑向了劳教三队。
  
  劳改一队距离劳教三队约三里多路,两队中间隔着一条两丈多宽一丈多深的水渠,渠上有座供拖拉机通行的木桥。
  
  晨雾弥漫的坡地上,光秃秃的;寒涩的晨风,将原野扫荡得一片空寂;只有不耐寂寞的树,在寒风中呻吟。水渠上结了冰,冻松了的土路,踩上去泡泡的,扬不起一点轻尘。弯弯的晓月,安祥地挂在天上,就似那怀春的少妇,在期盼她的乌轮。棋布在暗兰色天幕上的几颗星星,似拱卫在晓月旁的侍女。
  
  从劳改一队走大路去水渠上的木桥,比从伙房走小路去木桥远半里多路,在小路上小跑着的习达元,离木桥愈近,心儿就跳得愈欢,他憋了多少话要和父亲说啊——小路边的草,已枯黄了,连“过江龙”也象一条死蛇躺在那儿。秧田里最怕“过江龙”,哪怕你将它们全拔光了,过不了几天又会爬满一田,好顽强的生命力啊!但在寒风的扫荡下,它们也愁苦地低垂下头。远远望去,鱼白裹着淡青的云雾,还没有从晨曦将出的东方褪尽,木桥和水渠一带,还是灰蒙蒙的。正小跑着的习达元,好象看见几个人影在雾中晃了晃。但他的年龄,和急于去父亲那儿的激情,让他放松了理性的缰绳。离木桥只二十公尺了,习达元仿佛已看到父亲愁苦的脸,听到他喊饿的声音,眼中又涌出了泪水,又恨恨地用衣袖搽干!他刚跑上桥,附近就响起了拉动枪栓和“不许动”的吼声。他想起来了,水渠是劳改一队的警戒线,跨上木桥就作逃跑论处。
  
  进退的路都堵住了,几个武装枪兵命令习达元脱掉棉衣,用他们准备好的细麻绳,将他紧紧捆住。他在押下木桥时,下意识地望了望晨星晓月,又想起了使他走上苦难的早晨……从木桥押回劳改一队的路上,思绪纷乱的习达元,还未感到绳子在愈勒愈紧,他明白,能替自己辩解的方法,就是如实地说出和父亲的相遇,及去劳教三队的动机,但那会给父亲带来不利影响,也许是可怕的灾难。在这种生死只一步之差的地方,他决不能说出父亲来伙房讨过稀饭的事。剩下的,就只有承认逃跑了。
  
  陈队长为被惊扰的晨梦十分恼火,绳子没解就将他关进了办公室。
  
  他的两臂已完全麻木了,勒进肉里的绳子象钝刀在割,浑身上下的衣服全汗湿了,披在肩上的棉衣已掉在地上,坐在木条长椅上的习达元,用额头紧紧顶住桌子角,用疼痛来转移疼痛。
  
  好容易熬到干部上班。
  
  “苗干事……”习达元呻吟。
  
  “哦?他娘的,你这是怎么啦?”
  
  “我到木桥那边去,让武装枪兵抓住了。”
  
  “呵呵,去木桥那儿干什么?想逃跑?”
  
  “…………”
  
  “嘿嘿,”刚进来的陈队长冷笑着说:“怎么,知道味道了吧?告诉你,逃跑是没有好下场的。如果给你一枪,怪谁?”
  
  流下委曲泪水的习达元哀求:“我错了,下次保证不乱跑了,只求让我留在伙房里。”
  
  “留在伙房里?”陈队长拍拍那包锅巴说:“好继续准备逃跑的干粮?”
  
  习达元用上牙紧咬住下唇。
  
  “来,过来!”拧紧眉毛的苗干事深叹一口气,一边替他解绳子,一边说:“你看你,干部这样相信你,照顾你,你自己把事情搞糟了,叫我们怎么办?”
  
  习达元揉摸着已捆成紫茄色的手臂和绳印,仍抱着一线希望哀求说:“陈队长,苗干事,我错了。我决心改,别调走我。”
  
  陈队长阴森森地一笑说:“你认为我们这个队不错,是吗?”
  
  “……干部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跑呢?”陈队长脸上,有了莫测深浅的微笑。
  
  习达元又用上牙咬紧了下唇。
  
  陈队长又阴冷地一笑说:“好吧,既然你不肯说,只好将你送进禁闭室。至于回不回一队来,就看你老实不老实了。”
  
  习达元面临的是逃跑犯的必然结果——当天下午被送进了沙洋农场禁闭室。
  
  习达元企图逃跑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附近几个劳改和劳教中队。传递消息的人,都喜欢添油加醋。而每个不祥细节,都如钢刀在剜习有孚的心。他为之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忧心如焚又束手无策,只好将那只新搪瓷杯抱在怀里,用哆嗦的手在杯上抚摩,就似在爱抚儿子。想起习达元孩提时代的习有孚,仰望着云霭低压的天空问:“达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低压着的云霭突然聚拢,迅快地堆砌成一个影像,直瞪着双眼从似近似远的天际望着他。习有孚一惊,“呀,那云怎么会变成我年轻时的影像?”
  
  云端上的习有孚送来一个遥远的声音:“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霭散了,但空中仍然晦暗。慵懒的阳光,仿佛躲进了云雾的罩子里。习有孚茫然四顾,刚才的声音,更遥远也更清晰了,不由惊骇地,望着和听着旷野里响起的,一连串仿佛倏来倏去的人影和他(她)们的呼声: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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