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孝义河东》

瞿行健

重学学！祝新年好！

闲逸慕一清

瞿行健 发表于 2016-2-3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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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版主大驾光临，远客欣喜，敬候指摘、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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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轩赴义13）隔日，齐王府主薄徐羲，字琅磊，辰时忙来，待见郭彰，恭道：“周兵南侵，先下泗、濠，再奔广陵。齐王束手，诸将无策，请老将军阵前参谋！”郭彰道：“殿下何在？”答曰：“已然江北。”郭彰奋然，“取吾的披挂来！”郭三纯一愣，迟疑间答：“皮甲朽毁，不堪使用！”郭彰怒道：“取铁甲来！”郭三纯无奈，忙取重铠，两叶肩甲压他汗下，嘘嘘带喘。苗轩道：“太爷病弱，不须如此！”徐羲也道：“殿下问计，非是破敌。”才卸重甲，又按铁盔，不禁道：“来唐二十载，今才畅意。”抖手系带，再喝家僮：“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尔等，谁同吾去！”众人齐道：“愿往！”连厚二聚二十余。徐羲招手，请上小轿。郭彰道：“为将无乘，岂不是贻笑大方！”郭三纯牵老骥，苗轩帮扶，抖颤跨越。久不骑乘，却何稳坐。好在苗应牵缰，苗轩扶鞍。稍去半里，乃叹：“岁月催人老，转眼已黄昏！”出了金陵城，百姓扑面，扶老携幼哀声遍地。厚二问时，郭三纯道：“东都将去，百姓过江避乱，抛舍家业焉能不悲！”郭彰道：“去岁弃守，今番二回！”不禁慨然。江心里大船小舟拥挤一处，混乱异常。徐羲唤水军，小舟载马，大船渡人，一并过江。渡口西李景达背水扎营，左右有禁军把持，岸边傍有大船。得知郭彰来，亲迎至帐口，案侧摆座。郭彰稳坐，苗轩、苗应侍立左右。齐王与诸将引见，朱匡业急奔而入，“禀殿下：铁骑右厢都指挥使武守琦引精骑八千已至高邮，正奔扬州！请元帅过江，暂避其锋！”齐王变色，诸将相觑，正然无措。郭彰道：“去岁奔袭，彼不过二百，扬州易手。今回再来，能乎八千！”其梗脖道：“探马飞报，焉能有假！”郭彰冷笑，“去岁，主上欲过江亲征，问计于将军。‘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可是你说！”朱匡业原神卫统军，因惧战贬为抚州副使。郭彰凛道：“百姓过江，大军争渡须自乱阵角。漫说周骑八千，便八万，只问守城诸将：百姓若非尽渡，退一步者斩！”李景达大怒：“吾命你督师断后，羽翼百姓。周兵未至，你来则甚！”朱匡业张口结舌，连忙叩头，退去帐外。李景达恨道：“若非老将军，须误大事！”郭彰道：“此人气短，阵前交锋岂能久持！”李景达环视，“哪位将军愿去助战，阻挡周师！”诸将低眉顺眼，无人应承。郭彰大怒，猛然跃起，“某愿往！”其白须也抖。李景达忙劝：“老将军重症在身，莫因忿怒弃一世英名！”郭彰道：“受主大恩，虽死无憾！”李景达累劝，竟不能止。苗轩前出，“元帅，郭轩不才，乞一支人马北挡周师！”李景达大喜，“郭将军有此雄心乃吾唐之大幸！本帅拨一万精兵，委你北路援应使，如何？”苗轩未答，有人抢道：“不可以！”此人岑楼景，乃勇将。上回六合兵败，李景达因赵匡胤后赶，亏其死战，侥幸得脱。其道：“这厮张狂，欺吾大唐无人！”苗应乃哼：“辱唐者非是家爷，乃周师！将军好本事，何不承命！”瑞祥喝斥：“军前议事，孺子不得无礼！”岑楼景怒道：“元帅，某愿为使！”苗轩道：“轩乃乡夫，耕作为业，却才所言代祖出战，无意争功。”齐王动容，“也罢，岑将军为应援左使，郭轩为右使，各引……”有长史娄延，字曙庆，拦道：“殿下，某以为不可！”李景达奇怪，待问时，则答：“元帅奉主命接百姓过江。精锐尽出倘有折损，江防危矣！”李景达稍一犹豫，还道：“吾意决，违令者斩！”拨精兵五百，岑楼景先行，前出至杨州城北：百姓但有不去，擅退者斩！再唤苗轩，拨精骑一百，赠已马及披挂。郭彰请命。徐羲道：“老将军正然卧病，万莫迎敌！”郭彰道：“为将者岂能惧战！马革裹尸血沃疆场乃幸事！”一意要行。李景达道：“本帅还有求教，岂能擅离！”郭彰无奈，“吾有家僮二十余，皆死士，愿赴国难。”齐王赞道：“忠勇世家，不辱令公！”拨良马器械，即时结束。苗应、厚二、郭三纯等诸样齐整，苗轩入辞。齐王将御酒把盏，以壮行色。饮罢，门军来报：楚州张防御使信使求见！李景达眉头一皱，传令入见。待呈书信，览罢，漠然无语。娄延道：“刘仁赡苦守十九月，粮枯草尽，不屈而亡。今濠、泗为周据，楚州孤悬敌后，势不能久！”徐羲也道：“张防御使乃勇将，弃之可惜。元帅早作打算。”李景达道：“吾朝连年战事，淮上水师尽没，步卒折损甚巨，将才难得。然军援粮秣接济，沿途有周师阻隔，殊为不易。”娄延道：“与其苦陷绝地，不若弃楚南归，固守江防正需强手！”李景达道：“本王可奏请主上弃守楚州。招彦卿须破围堵，非良将不可。”环视左右，“哪位将军愿充此任？”连问三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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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轩赴义14）无人应答。齐王慨叹，乃告苗轩：“将军为右使，先阻扬州之敌。事成，能往楚州招回彦卿须首功一件！”郭彰道：“任谁去，空口无凭能使戍将弃城。”李景达道：“老将军所道正是！”手书一封，用罢帅印，并告：“右使视情而定。若不能抵，及早回师，莫为所乘。”苗轩接过书信、令箭，拜别郭彰，引军北行。
朱匡业引兵三千，城北五里下寨，挖濠沟埋鹿砦阻断道路。扬州城戍兵焚城，冒烟突火，百姓悲怆。岑楼景绕城飞至，看朱军尚在，于是安心，身后扎营。苗轩后来，军使伏虹、伏洵、兵马使卢晏欲右后扎营。苗轩道：“朱匡业怯战，枉为军将，周军进击必溃无疑。吾军后置，反为冲撞，有携裹之虞。”于是，跃朱军前出二里，捡岗侧杂林间埋伏。当日无事，至晚，苗应引数骑探查无果，回马歇下。次日巳时，守军得报：百姓过江，扬州城已然净空。朱匡业大气长出，满心欢喜。岑楼景不屑，“昨闻周营有八千铁骑奔袭。空等一日，踪影全无！”朱匡业道：“本将军奉命守御，百姓去，合该缴令！”笑道，“以岑将军胆识，莫不然引军北去，征讨柴荣！”话音未落，天边处似有烟尘。朱匡业手指道：“你看，兀那不是！”急急回师，风卷残云般南去。岑楼景前出，使步卒知会。苗轩答：“周军只百骑，拖枝拉叶鼓噪而进，方显势众。吾去，岑将军步军未远，恐遭掩杀。请留号角旗帜，吾为疑兵，阻敌冒进。”岑楼景得信，笑道：“好意相告，竟叫某去！吾为大将，反不如乡夫乳子，真真可笑！”于是，提兵向前，寨前列阵。
武守琦取高邮，拨百骑，命指挥使谢敖南下探路。一路疾行，并无阻碍。烟尘起处扬州在望，唐兵阻路，竟步军。谢敖大笑，摘下枝条杂物，也不整军，就势前冲，且喝：“江淮州县俱属大周，汝残兵败卒敢挡王师！上天虽远，地狱尤近，休走！”岑楼景答：“你几多人马，敢入吾大唐腹地。想是娇横惯地，自家讨死竟不自知！”谢敖道：“你两腿呆汉，见吾铁骑犹不早去！此时逃，恐乎不及！”言罢，挺枪跃马，岑楼景舞枪接战。连十合，未分胜负。谢敖惊奇，“唐将，有这本事早降吾周，免得枉死！”岑楼景不答，越斗越勇。又数合，二马错镫，谢敖并不回马，长枪一摆就势冲阵。身背里铁骑齐呼，蜂拥上前。岑楼景绕阵回跑，滚鞍坠地，弃长枪换陌刀，喝呼刀手齐头并进。两军相遇，刀手有长枪遮护，低身矮进，照马脚一阵乱砍。周军猝不及防，排头数骑纷纷扑地。唐军奋勇，就势补乱枪，人马俱丧。谢敖连撞不入，坐马带伤，呼亲近绕击左翼。步军回转不利，岑楼景局促，阵形扰动。谢敖大喜，聚强兵再冲，乃大溃，呼爷喊娘满地乱走。谢敖赶杀，身背里人来，斜肩一刀。谢敖伏身，马往前窜，其身躲过，马股不饶，连股尾剁下大半儿。那脚力肝肠飞迸一头掼地。谢敖扑撞，连数滚，险中马脚。苗轩回马，都将王析命士卒拦护，拍马迎战。斜刺里苗应来，只两合，拨长枪挑刺于马下。谢敖换马，看苗轩连斩数骑，岑楼景又来，虚晃一枪拨马而去。苗应急赶时，苗轩连喝。待回，乃怨：“周兵溃去，缘何追赶！”苗应道：“一时间杀得手顺，心痒难耐！”岑楼景收拢士卒，死伤半百，幸斩得周兵过半。苗轩使苗应道：“周骑大队将至。吾等阻敌，将军速去！”岑楼景正来致意，不乐道：“某与令尊一般，哪有先去的道理！”苗应道：“大人奉将令，另有公干。”岑楼景不应，整军备战。苗应回道：“好言相劝他不自去，可见寻死！”苗轩道：“诸将怯战，唯此难得！”将苗应嘱咐了，携厚二、郭三纯等家僮持旗鼓号角去旧地藏隐。苗轩回马，与岑楼景合兵一处。
武守琦引军后来，遇残兵，怒道：“昔日韩令坤、白延遇带两百精骑奔袭广陵，一战功成。今与百骑先行打探，寸功未立折损大半，这般无能留你何用，斩！”谢敖连声告饶，指挥使冯新道：“将军息怒！唐师一触既溃，王师势如破竹，以至诸将轻敌。眼下小败，无碍大局。与将其杀身恕过，不若戴罪立功。”随行之兵马使、押衙俱来讨情。武守琦余怒未息，再问缘由，则答：“广陵在望，偏有岑楼景阻路。属下力战撞破军阵，正忙赶杀，有伏兵侧击，一时间腹背受敌。吾军兵少，才有此败。”武守琦道：“岑楼景南朝勇将，怎好轻敌！左右，与吾当奋力向前，一鼓擒之。”于是，马上加鞭往南赶来。

瞿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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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行健 发表于 2016-2-4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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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轩赴义15）酉时，周师远来，岑楼景列阵。谢敖遥指道：“初时，伏兵由此。现屯侧翼！”武守琦再瞧，步军在左，马军于右，“些许丁众阻吾铁骑，岂非可笑！”勒兵欲战，侧后鼓响，有号旗摇摆。左右变色，皆欲退兵，择地再战。武守琦道：“兵法云：实者虚之，虚者实之。未战，急也似擂鼓，虚张声事！”牙将沈品领命，携二十骑，一马当先急奔而去。稍顷，林中静寂，众骑由另侧驰还。沈品回禀：“林地荒芜，只三两个百姓，随阵赶杀，早不知去向。”武守琦将所夺旗鼓置于阵前，“岑将军，你贯以勇力著称，几时下作，唬得谁了！”因不答，又道，“六合一战，李景达两万禁军抵不得两千！如今，你几个守扬州，岂非可笑！”岑楼景道：“上回，系齐王安危才未久战，放尔等生路。今朝再来，莫道是你，便他赵匡胤万莫能饶！”挺枪跃马，往来驰骋。武守琦欲战，身背里有人喊喝：“将军稍歇，待吾擒他！”纵马挺枪直扑阵前。岑楼景见来将，“败卒，还不纳命！”谢敖回道：“适才饶你，而今再逃不去！”二马相交双枪并举，斗二十合，一人力怯，渐不能抵。武守琦大吼一声，骤马上前，舞刀接战。又十数合，都将赵幽、冯函对视一眼，并肩出阵，一左一右照着马脚乱砍。武守琦久战不下，再逢步将，一时间手忙脚乱，通身大汗，便些儿气喘，“岑将军，你为南朝好汉，此种战法可不体面！”赵幽陌刀插地，且喝：“你人多马壮，置燕云十六州于外族不顾，抢吾大唐江山，可英雄、可体面！”武守琦道：“圣命难违！你这走卒敢来支吾，拿你祭刀！”回马再战，斗不上三合，错镫时暗取铜锤照背脊一记。冯函中招，一筋头扑地，口吐鲜血。武守琦圈回马，让过岑楼景先斩冯函。赵幽着忙，倒拖陌刀撒腿回跑。岑楼景忙喝：“放箭，放箭！”弓手着忙，斜刺里数箭不中，武守琦队前赶上，陌刀斩落，血洒处乘机强突。眼见凶恶，士卒难抵，抛刀掷枪纷纷乱走。武守琦一击得手，入军阵往来冲杀。岑楼景见危急，回马抵战，已兵阻路，好容冲突入阵，又何赶上。眼看大溃，不由得仰天长叹：“天丧吾也！”正然无奈，武守琦杀到妙处，竟无后援。得暇扭看，已阵大乱，将旗也没。其大惊，冲开血路急忙归阵，聚残兵匆忙退去。原来，武守琦斩冯函、杀赵幽乘机冲阵，后队周兵齐声喝呼，蜂拥向前。众骑变色，转缰忙去时，苗轩不顾，陌刀一摆迎头撞去。只这去，斩周兵十数骑，乘乱夺下将旗。伏虹等见，刹时气壮，随一声喝呼，整军前突。周军前部受挫后队前赶，一时间拥挤一团。阵前厮杀，苗应等不来消息，亏地树梢上郭三纯瞧见，赶忙告知。苗应大喝一声，携二十数骑兜后掩杀。其两头受挫，混乱间谢敖、沈品再奔将旗。苗轩奋勇，不三合斩杀沈品。谢敖忙去时，苗应斜刺里赶上，照背一枪刺下马去。武守琦归阵，连呼无应，混着乱兵朝北退去。
岑楼景聚拢残部，“若非将军，当受败军之辱！”苗轩答：“吾部倘有不侧，将军定然相助。”岑楼景恭敬：“昨日多有冒犯，右使勿罪。”苗轩道：“旧事矣，不提也罢！”岑楼景愈愧，“百姓去，吾等孤师，苦守无益，也该过江。”苗轩道：“周师连败，折损无已，所去未远。冒然回师，倘后赶，背水御敌士气先溃，悔之晚矣！”岑楼景道：“依将军又当如何？”苗轩道：“孤军深入意谓夺城，其无后援必不肯久战。将军回寨固守，吾提兵于外，两下呼应静观其变。”于是，岑楼景驻朱匡业旧寨，苗轩等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只将草料袋子系于马首，屯军寨外。
戌时，周军又来，邻岑寨对苗轩列阵。武守琦出马，“什么人，夺吾将旗！”苗轩道：“乡野耕夫，郭轩是也。”武守琦道：“有此本领，见任何职？”苗轩不答，伏虹乃喝：“连战连捷者，应援右使也！”武守琦哈哈大笑，“区区应援使，兵不过百，一无品祑虚职，连吾都为你不值！”岑楼景倚寨门喝道：“右使淡漠功名，非尔等眼浅。此番代祖出战，功成，齐王保举，高官得作骏马得骑！”武守琦嗤道：“汝主只会求和，那会用兵！将军若降，可任吾马军指挥使！他年再立新功，当居吾右！”苗应道：“你肯归降，元帅跟前吾保你不死！”武守琦怒道：“你何人，乳臭未干也来送死！”苗应道：“吾乃右使之子。”武守琦讶道：“英雄年少，敢与吾斗上几合！”苗应慨然，纵马交斗，连战二十合，全无惧色。其副将，右厢副都指挥使甘肴心动，纵马前喝：“将军少歇，待吾胜他！”截住厮杀。武守琦回马，“南朝除了刘仁赡、林仁肇，全没本事。今来扬州，先有岑楼景，再这父子，真真难得！”冯新怒道：“某去，定擒此将！”武守琦道：“扬州火旺，眼见空城！大功就在眼前，此时不去更待何时！”率大军绕行后寨，佯攻岑楼景。不待接战，一迳南去。甘肴见大军南行，虚晃一招，舍苗应拨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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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轩赴义16）周师远去，岑楼景出寨。苗轩道：“武守琦往击得手，将军欲避袭扰，可东去泰州，就势过江。”岑楼景请同行，以为照管。苗轩道：“奉元帅令，往楚州传命，须不同路。”岑楼景道：“周师阻隔，路远且险，只怕难行。”苗轩道：“齐王令下，尽力而已。”岑楼景道：“既如此，岑某不才，愿同往！”闻此，左右变色，苗轩婉拒，乃罢。天晚，岑部东去，众骑远眺。伏虹、伏洵道：“吾部士卒一战六合再战紫金山，折损太半。倘去楚州，周军势大，不若将伤者、病患交岑使带回，一则奔袭便宜，再者，吾弟兄也不绝情！”苗轩取令箭，“岑使东去，你部西行，过大江见齐王缴令。”二人苶呆半晌，“将军这说，敢吾弟兄惧战！”苗轩道：“生死一线，何苦吃累！”二人乃拜，“承蒙不弃，吾弟兄与将军同生共死！”苗轩道：“江淮间太半沦陷，周师袭扰，人多不便。”二人招齐手下，择半数精壮。苗轩再看，裁去半数，聚家僮捡出厚二、郭三纯等十人。余者不去，乃道：“周师据扬州。倘有急难，太爷处无人可用，怎处！”家僮不依，再捡五人。唤卢晏交与令箭，再三叮嘱。余众泣拜，留下粮秣、健马，趁天晚西去，过江不提。
苗轩朝东北向斜去，一路疾赶。亥时，人困马乏，遇一庄院，绕后叫门。佃客攀墙上楼挑灯问话。郭三纯回指，厚二展将旗，“瞎你狗眼！铁骑右厢都指挥使武将军奉主命袭取广陵，路径不熟，误撞至此！”苗应道：“速排饭食，权借你宅借宿一晚。”佃客着忙，大开庄门，为首刘铨一躬到地，“不知大将军光临，有失迎迓，勿怪！”伸脖探首往后张望。苗应道：“早闻白甲军出没，可是你庄！”刘铨陪笑，“将爷说笑！吾庄平素怕事，白甲军何许人也，焉敢招惹！”苗应道：“真个没有？”刘铨道：“王师到处秋毫无犯，白甲军不战自溃。”话音未了，厚二怪笑，暗影里走出来伏氏兄等，俱唐军服饰。刘铨一呆，调头再走，庄门被夺，连佃客也遭拘捕。苗轩点手，刘铨跪道：“周军强梁，滥杀无度，吾等大唐子民，忠肝赤胆绝无二心。”佃客们也道：“非不得已谁敢瞒哄！”苗轩道：“两国交兵，百姓吃累！目今战事不利，难怪汝等。”众骑入，关牢后门再夺前门。庄主曹雍来，心惊胆战。苗轩恭道：“贵庄勿惊，吾等由楚州来，奉张防御使将令往金陵搬兵。如今困饿难耐，恐乎打搅！”曹雍忙道：“吾等心系大唐，甘愿效力！”当下吩咐，刘铨携佃客锄草拌料，升火造饭，人食马喂，好一通忙乱。四更歇下，稍顷熟睡。天交五鼓，似明又暗。刘铨遣佃客上墙，沿绳坠地，颠起腿脚刹时没影儿。
日出三杆，先一队周兵来，封牢前门再堵后门。苗轩闻迅，忙唤曹雍，“楚州尤远，哪来周兵！”刘铨答：“濠州郭廷渭降，敕授亳州防御使，携部卒往击雄州天长县。易斌被防御使说动，意欲归降。”齐铨嗐道：“如今，江淮间哪处儿没有周军！”苗应斥道：“何不早说！”曹雍道：“将军若冲突了去，周师后赶，如何走脱！”郭三纯道：“似你言语，吾等降了不成！”刘铨道：“庄有侧门，请随吾来！”伏氏兄弟道：“果有时，虽周兵围堵，与你无涉！”苗轩不理，自顾上马。苗应道：“吾等行端坐正。鸡鸣狗盗须为不齿！”聚齐部众，喝令开门。周军分作两股，前有百余，为首者都将郑奎、郑祺，堵门列阵。呼喊半日，门开，苗应先导，鱼贯而出。郑奎稍让，大笑道：“何方败卒，偷逃此间！王师早至，还不下马受缚！”厚二展旗，苗应枪指，“铁骑右厢都指挥使武守琦为吾所斩！你等颈硬，难不成强似则个！”纵马提缰当先冲阵。郑奎一愣，联手郑祺合力迎斗。只五合，苗应拨陌刀一招飞刺，郑祺殒命。郑奎哎呀一声，掉头忙去时，伏虹施冷箭，正中后股。伏洵马快，飞脚赶上，一刀斩作两断。周兵大乱，转身就逃。苗轩陌刀一摆，郭三纯、厚二飞马抢前截堵归路，伏虹、伏洵往来驰骋，斩首十数记，余者再逃不去，乃降。苗轩捡身形长大者脱下号衣，罩穿起遮隐去唐军服饰，弃俘兵往楚州来。

瞿行健

闲逸慕一清 发表于 2016-2-3 18:27
瞿版主大驾光临，远客欣喜，敬候指摘、斧正！

您写得好！

瞿行健

闲逸慕一清 发表于 2016-2-4 18:49
版主谦逊，诚我等楷模，敢不恭敬！

祝您写作好！祝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