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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子系马也

[小说消息] 长篇小说《亲家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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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19 11:27:5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丧事办完后,孙仁民叫孙孝带其他人回去,自己留下来守完“七七”四十九天再走,冷雪说要留下来陪他守“七七”。
孙仁民感到很意外:“这……”心里想她在这里算么事呢?孤男寡女的会让乡亲们说闲话,他犹豫一会说:“你还是回去吧,孙池还要你多费心。”
“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咸惠,我欠她的,不为她守七我心里不安啦!”
“你的心情我理解,可……可这是乡里,闲言碎语多。”
“我知道。我是你亲家,住这怕什么?就是有闲话也是对我不利,你怕什么?”
“再说乡下生活你也过不惯啦。”
“我没那么骄气,正好体验乡下生活。”冷雪执意要留下来守七。
孙仁民拗不过她,只好将对面厢房过细打扫,又把被褥晒了一天。
第二天清早,孙仁民起了床要上菜地。以前他在家时每天要上菜地收拾一个钟头,再带回当天要吃的菜,咸惠在家弄好过早(早餐)的,过完早他就去别人家做活。进城以后菜地送给了邻居种,每次回来邻居就叫他上地里随便摘菜,他就当自己种的一样去地里收拾一阵。冷雪也有早锻炼的习惯,起床后就跟着仁民上菜地,他松土,她就拔拔草,然后摘点菜带回来。
过了早,孙仁民带冷雪到镇上去,要割点肉、买些日用品。
俩人在街上随意溜达。街道上看不到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影子了,从前的街道狭长,沿街都是平房,那些小门面不过卖些日杂百货、烟酒副食什么的。冷雪说第二人民医院附近有一家副食小店,卖的烘糕特别好吃又香又酥,孙仁民说去找找那店还在不在,转了两条街来到医院,变化实在太大了,早先的小店不见踪影。走到第二人民医院,过去门口的矮墙院落不见了,是一片开阔的绿地带停车场,一幢六层门诊大楼在这街上很是气派。冷雪突然想进去看看,孙仁民要去对面的菜场割肉,两人约好在菜场碰头。她信步从一层楼上到四楼,患者来来往往,几乎每个科室的业务都很繁忙,在四楼,三个手术室门口坐了不少家属。从各科室的外观上看够得上二甲医院条件。
冷雪回到一楼大厅,走到门诊楼的后面,后面还是一个院子,院子尽头是一栋四层楼的住院部,她顿觉陌生又似曾熟悉:过去是一片菜地和一个简陋的篮球场,现在成了花园,给往常冷冰冰的医院增添了暖色,这里香樟绿荫如盖,各种花木错落有致,水池旁、亭子内身着病号服的人在小憩。冷雪在一片绿荫中看见两颗粗壮的法桐树,约摸四层楼高,巴掌状的叶子在风中轻轻地摇曳,她欣喜的记起当年下班后喜欢到两颗树下想心事,甚至想起了年轻时那些青涩的往事。
她走到树下,发现门诊楼的一侧还有两幢熟悉的平房,现在好象是仓库和勤杂用房,上世纪七十年代是业务用房,巡回医疗的时候就是她主要工作地点,为咸惠做手术就在这里,咸惠眉心的痣跳了出来在她眼前晃。她依稀记得手术中的细节,想到这些尴尬的事情,再也无心逗留,她生怕碰见那时候在医院工作的熟人,赶紧拔脚离开。
冷雪去菜场找到了孙仁民,见中午已过俩人说去吃快餐。虽说是乡镇,城市的快餐店咖啡厅这里也有了。冷雪要了一个牛肉煲,孙仁民点了一个铁板烧。吃完饭买齐了东西,叫了一个“麻木”(当地指载客的三轮车)坐回湾里。
到了下午做饭时间,冷雪要吃灶烧的饭。孙仁民说那太麻烦,又是烟又有灰,冷雪说不怕,就是想体会体会你们往日的生活。
“那好,灶烧的饭菜另有一番风味。”说完孙仁民忙活开了,先去抱了一捆草把子,洗了几个红苕丢进灶膛边上,点燃草把子,倒上冷水盖上锅盖。冷雪拿来小板凳坐在灶前,他教她用火钳翻草把,好让草把充分燃烧。他把买回的肉分切成几块,做一盘回锅肉、再留点做红烧肉和甜蒸肉、纯瘦肉就切肉丝。水烧开了,他拿来几个水瓶,用葫芦瓢将开水舀进开水瓶:“这水连喝带晚上洗脚都够了,开水带有锅铁味,你怕喝不惯的。”
“只要没有毒害,你还不是喝这水长大的。”冷雪说。
锅里还剩一些水,他把五花肉丢到锅里煮一下,过个水除去腥膻,再切成肉片。冷雪洗好了大白菜、红罗卜白莲藕和大蒜。
孙仁民用红罗卜加点大蒜炒出一盘回锅肉,将大白菜烧个豆腐、然后炒了一盘藕片。洗净锅后又倒水烧开,把米煮到快熟时叫冷雪熄掉火让余热把饭闷熟,饭香了底下结一层锅巴。他说今晚就吃烤红苕喝锅巴粥,把上面的米饭铲起来留到第二天再吃,底下只留锅巴再倒上水,他叫冷雪再烧两个草把子,冷雪又塞进草把,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庞,额头烤得直冒油,烟子熏得眼睛通红,泪水直往下流,灰尘呛得她不住地咳嗽。                                                                                                                                 
孙仁民打趣道说:“这往日的生活不好体验哦!不过这饭菜倒是蛮香的。”他端上锅巴粥。
冷雪喝了一口:“过去下乡巡回医疗经常吃锅巴粥,不觉得有这好喝。”
“那是的,过去是常年累月地吃哪会好喝,现在是尝鲜嘛。”
“这烤的苕就是比蒸的香。”冷雪剥开苕皮香气扑鼻而入。
“你尝这大锅烧的回锅肉,红罗卜水气小,加了大蒜烧才有这么香。”边说边给冷雪拈肉。
“大白菜带甜味也好吃。”冷雪咽了一大口菜。
“给自己种的菜地是用农家粪闭的,豆腐没有揭过豆油皮,还有这藕是白莲藕炒着吃才脆。”他又端起碗让她拈藕片。
“在市里还真难吃到这农家菜。”
“这小菜是乡里的好吃,但没有城里吃的东西多,总那几样菜,过几天要吃厌了你就回去吧。”
“我要在这陪你,只要你不怕烦。”她笑着说。
“问题是这条件差了你在这里怎么过得惯?我要把房子的门窗、墙皮整修整修,把屋上的瓦捡一捡,这房子总能找出点事做。”他皱起眉头说。
“我给你当当下手,还有做饭洗衣服归我了。”
“这粗活你帮不上手。”他想了想:“要不你把书房和搁楼的书籍资料清理一下行不?”
“好哇!我想我不会是吃闲饭的。”
“真不好意思还要你干活。”
“我还来吃饭呢,亲家就别讲两家话了。”
“吃好了吗?”
“都吃撑倒了,等我洗了碗还要活动活动。”
“这里不比城市,晚上黑灯瞎火,也没有地方散个步。”
“就在这堂屋里踢踢腿做做操吧,一样能锻练。”
……
第二天过完早,孙仁民围着房屋里外检查一遍:有的窗户框子变形关不上,有的鼓皮翘起来要钉一钉,柱子要抹点桐油,瓦要捡漏的记下方位:“房子也是要人住才好,可惜不能在这乡下长住,要不也按城里的要求改造一下。”
“也说不定会回来养老的。”
“希望有那一天,人都想叶落归根。”他说完带冷雪进了书房。
冷雪这次仔细看了看书房,虽然是农村宅屋,老式书柜好几个,有长书桌、写字画画的大方桌;文房四宝齐备,书柜里卷着不少的字画,墙上挂着几件条幅,她见上面沾满灰尘用手抖了抖。
她指着“宝雅无须大花香不在多”的条幅问道:“这是哪个大家的作品?你也不好好地收藏起来,弄脏了多可惜。”
“不敢,都是鄙人的劣作,所以没当回事。”
冷雪凑近题章看真是孙仁民的:“哎呀……真想不到你还是个才子哟。”
“你想,我家哪能挂名人大家的字画,文革时还不都抄走没收了,我自己写的画的别人不会要,损坏了我还可以再写再画。”
“我虽然不是内行,但从欣赏的角度觉得还真不错。”
“哪能拿得出手,只是装点寒舍调理心情,自我陶醉罢了。”
“那收起来的字画呢?”
“都是我爸和我的,文革中连父亲的字画都不敢挂。这样,你顺便把阳尘扫一下再清理书籍,搁楼上有父亲的病案资料和我做活的图纸。孙子辈将来从事这些行业兴许还能参考参考。”
“好吧,我包你满意。”
“也莫赶忙慢慢清,有的是时间。中午做饭就烧液化气,弄三个菜就行了。”他说完去了后院,支起木工凳,先要把门窗下下来修理。
冷雪看了看书柜的书还真不少,都快赶上池博知的藏书:有文学名著、社会哲学、古典文籍、诗画书法、医学和建筑类用书,好多是解放前出版的书,看来还是他父亲留下的。她先将阳尘打扫一遍,然后把书统统从柜子搬出来。她在一个隐蔽的小抽屉里发现一本旧像册,照片早已发黄毛边了。从相片中人的穿着看象是解放前照的,有几张是庐山的风景,身着美式军服俊朗的青年应该是他父亲孙汉华,旁边端庄的姑娘显然是他母亲了,还有几张是和佩着将官军衔的人合影,冷雪想孙仁民若不是身逢乱世命运乖蹇,恐怕也会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
冷雪不紧不慢地清了三天,才将书籍按文学、社会、医学和建筑、字画书法归类摆好。仁民非常满意,他搬出梯子搭上搁楼,扶着梯子让冷雪先上自己再上,他指着一口箱子对冷雪说:“这都是爸爸和我的资料,爸爸除留下了几本笔记外大多是行医病案,有不少是典型病例和他治疗的总结;我的是读书心得和做手艺活画的图纸。你把它分开清理好。”
“书房腾出了一个柜子,干脆放在书房里。”
“那也行,反正不会再有文革抄家的事了。”仁民找来袋子一点一点地将东西拿下来,然后让冷雪去清理,自己去做粗活了。
冷雪先把容易清理的施工图纸用鸡毛掸子扫去灰尘,从图纸中她看出仁民的细致缜密,打个普通家具或做泥工活,他都把图画得那么仔细,真是太屈才了,要是读过大学搞建筑设计一定会是大师。他父亲的资料有些复杂,有病历、有笔记;有钢笔记的、也有毛笔写的,纸张也大小不一,而且都发脆了,不小心就弄破了,看来还是个细致的功夫活,她找出胶水和胶纸,破碎的就粘贴修补。
晚上吃饭时,冷雪边吃边说:“我看了你父亲的几个病案,他在治疗时还参考了古代中医的一些药方和技法,看来你爸爸在解放前就在用中西医结合治病了。”
“有可能,事物都是有人先逐步摸索才发展为广泛应用的。”
“有些治疗方案现在都没有过时,我还真有事做了,可以找典型病例的医案加以整理,回去后把它投到医学杂志上去发表,让更多的人受惠。”
“那好哇!老人家在地下也能对病人作点贡献了。”
“你看我没有白留下来吧!”冷雪高兴得像个小姑娘,自打丈夫、女儿先后离世,她的心情从没有这样敞亮。
寒潮来了,夜间气温还不到0度,铺盖大都带到了书香苑,家里没留下几件,仁民把唯一的一个热水袋给冷雪偎被子。冷雪将袋子捂在脚头,但热不了整个被窝,身子不由得缩成虾弓。她觉得亲家没有热水袋肯定被窝还冷些,自己也不好意思捂热水袋,想送给他用,又一想热水袋也管不了一会。她想了想,披了衣服去敲对面的厢房。仁民问道:“有事吗?”
“快开门!我要进来。”
仁民犹豫了:“是不是有事?”
“你快开门吧!”
仁民下床开门,见她披着上衣穿着睡裤:“是不是还冷?我找些棉衣搭在你的被子上就不冷了。”
“不用了。”冷雪急忙钻进仁民被窝的另一头坐着:“你这被子比我的还冷,怕你受不了,我来帮你捂捂脚。”
“不用……不用,这……几不好。”仁民结巴了,拿他的衣服要去冷雪房里睡。
冷雪拉住他不让走:“亲家,我只在这头捂你的脚,你也偎我的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不会有什么的。”
“那也不好,要让闻章华知道了,你俩的婚事恐怕要吹。”
“现在先度过寒夜要紧,没想那么多,你也别想多了,我是老太婆,不会有激情的,你也不是随意有冲动的人。”她把他拉进了被窝的另一头。
“谁知道老闻会不会想多,你也不晓得。”
“现在不想这个问题了,能睡着觉最要紧。”
“你在床上我哪能睡得着?”
“睡不着也不要紧,只要不冷得难受,你看你的脚象铁一样冰冷。”冷雪摸着仁民的脚板说。
“真把你冇得整(没有办法)。”仁民摇摇头。
冷雪对面看着仁民,这些时明显苍老,原来看着比同龄人年轻上十岁,回湾里来一是伤心操心,二是做着活也不讲究,手也磨糙了。今后呢?他一个老男人要料理家务照顾孙子,谁又来照顾他呢?
仁民靠在床上打起了鼾,她偎着他的脚仍然在想……
第二天早上冷得手都伸不出来,仁民找出一双手套给冷雪戴上,两人仍然上菜地去整地摘菜。
在地里,孙仁民长叹一口气:“唉!要不是咸惠走了,你、孙孝和老闻父女的婚都结了。按乡里现在的规矩孙孝也要守孝一年,让闻家等那长时间也不好,我想变通一下,这过几天不是过年吗,跨了年就算过了一年,再等上十天‘七七’一完孙孝和闻明、你和老闻一起把婚事办了它,你说呢?”
“孙孝和闻明是该早点办事了,免得夜长梦多,我和老闻再说。”
“又么样了?你和老闻又不受习俗的约束,应该是你们先结才对呀!”
“我……亲家,孙孝和闻明都是正干事的人,结婚后两个孩子都得老人带,咸惠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带得过来。你还有装修公司的事要操心,我想帮帮你。”
“装修公司已经托给黄中代管了,过了年就折股盘给他,你和老闻的事不能拖,一拖那孙孝和闻明不又出麻烦了。”
“反正过几天就过年了,我和老闻再商量商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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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19 11:2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孙仁民说新香年不好上人家去借东西,打电话让孙孝回来时带几床铺盖。孙孝叫了一个面包车,闻明带着萌萌一起来了。
仁民和冷雪到镇上手提肩扛地打了不少年货,回来又是剁鱼剁肉、炸豆腐炸藕夹,把过年的食物都要做成半熟品,孙孝和闻明帮忙当下手,两个孩子很快玩熟了,屋里屋外湾里到处玩,没有让大人操心,仁民暗暗地高兴。
忙了一大天孙仁民的腰累酸了,冷雪让他躺下来,给他按摩了半个小时;冷雪的肩膀也按疼了,仁民又给她揉了好半天,等冼完脚已经转钟了,仁民祖孙三人挤在一个床上,冷雪去和闻明母女挨着睡。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虽然带小孩只有六个人吃,但一样准备得丰盛,四个人齐上阵,仁民和冷雪烧柴灶蒸煮,孙孝闻明用气灶小炒,大盘小碗十六道菜,猪牛羊肉鸡鸭鱼齐全,蒸煮炸烧煎,冷盘热汤都有。
到了下午六点年夜饭开席,灵堂上换了咸惠最好的一张面带微笑的半身彩照,仁民说要赶上时代,不要让阴云总是笼罩着大家,要让她“活”在人们的心里。像底下摆着鲜花,两边点的电蜡烛,中间有一个香坛。饭桌上给咸惠也摆了一套碗筷,意思是和大家一起吃年饭。
仁民首先点了三支细香,面对“咸惠”鞠了三躬:“咸惠,你回来和大家一起过年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冷雪点上香作揖:“亲家母,我来了,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带大孙子,照顾好仁民的。”
孙孝点香拜了三拜,然后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妈妈,我会教育好您的孙子,孝敬爸爸的。”
闻明也磕了头:“妈妈,您孙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会照料好爸爸的。”
孙池萌萌一起学着大人点上香磕头:“奶奶,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学习,听爸爸妈**话,孝敬爷爷的。”
开始吃饭了,孙仁民先把每一道菜拈一筷子给“咸惠”的碗里,然后大家才不紧不慢地吃着年饭,春节晚会要开始了,仁民打开电视,说让“咸惠”也看看晚会,一起热闹……
初一一大清早,孙仁民和冷雪都起了床,摆开桌椅板凳,准备好茶水瓜子点心。按湾里习俗亡人为大,新香三天不出门,乡亲们和亲戚首先要来拜祭“亡者”。
乡亲们一拨一拨地提着鞭炮在门口炸响,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辈长的点上香插在香炉里;平辈的就作作揖;后生辈还要磕头,孙孝要在一旁陪同跪着。仁民给来客点上烟,冷雪给人去倒茶,闻明递水果,连孙池和萌萌也帮忙抓瓜子给来人。
接着附近湾子咸惠的娘家亲戚也来了……
上午十点多钟,两辆小汽车放着鞭开过来,大家一看几个“8”字的车牌知道是丰流来了,后面跟着黄中的车。孙孝赶紧也点燃鞭炮,两股鞭炸得震响。孙思民全家和丰流温暖都来了,仁民赶紧给丰流点烟倒茶,冷雪对温暖和冯芳说:“你俩就别跑了,冯芳的身子又不方便。”
“没有事,现在的路好走。”冯芳说。
温暖说:“我也来陪咸惠过个年。”
丰流点着香,然后要跪下磕头,仁民连忙说:“你是平辈人,就不要下跪吧。”
“我该跪,该磕头。”丰流眼圈红红的,孙孝赶紧跪在一旁陪生父磕头。
黄中、黄瑟接着给舅妈叩了头。
冯芳要叩,被冷雪劝住了:“你就点支香吧,莫把肚子里的孩子憋坏了。”
冯芳依着照办了,温暖和孙思民也分别插支香在香坛里。大家正要坐下来,一辆电麻木(指三轮)载着一个老人过来了,闻明叫了一声:“爸爸……”
大家一看赶紧迎上去,仁民说:“你这大年纪么样也来了!”
“都快成一家人了,亲家母的新香我当然要来。”说完,把带来的一条鞭点燃放了,点上香插在香坛内。
大家又相互问候,坐下喝茶吃东西,仁民和冷雪去厨房开始烧灶做饭。
孙孝摆上三张大八仙桌,本湾的长辈们坐了一桌,咸惠的亲戚围了一桌,仁民这边的人也是一大桌。丰流尝了尝几个菜,大声朝厨房说:“这菜做得好,都快赶上华丰酒店的师傅了。”                  
仁民赶紧出来说:“哪里哪里,太抬举我了,要说做这菜还有冷雪的功劳哇,要不然还做不出来的。”
大伙都把议论转向冷雪,七嘴八舌地把她夸奖一番,冷雪不好意思,又出来对客人谦虚了半天,丰流这下坐不住了,也把自己当主人,拿起酒瓶给大伙倒酒,在三张桌子之间来回劝酒,不管是长辈还是后生,他都要跟别人敬酒,酒席上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高潮。这么旺的人气这么热闹的场面在孙仁民家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酒吃到下午二点,湾里乡亲和咸惠的亲戚都走了,丰流等人都说要过完新香再走。
初四,孙仁民单独找闻明交待:“孙孝妈出事把你们的婚事给耽误了,你看乡里的丑规矩是要守孝一年。现在年已经过了,我们就当它满了一年,等‘七七’过了,三月份你们就去登记吧。”
“没有什么,就怕你们为难,我不在乎等。”闻明说。
冷雪也找老闻说:“老闻呀,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七七’过完就让闻明和孙孝先把婚事办了,我现在还不能和你办事,你也看到了,仁民真得个人帮忙,孙孝和闻明都忙工作,一结婚两个孩子都得老人来帮着料理,他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
“我们结了婚,小孩可以由我俩来管呀!”老闻说。
“你应该晓得,孙子虽然不是仁民的血脉,却是他的命根子,如果不和孙子在一起生活,他孤独一人怎么过得下去呢?”
“要不他的孙子跟着他,我的外孙我俩带。”
“两个孩子分开不好建立感情,也不行。”
“那就没有办法了?”
“我想等他找了老伴,我们再结婚。”
听了冷雪的话,老闻心里直打鼓:莫非她要变卦了?先前冷雪在乡下陪亲家,心里就有疙瘩,他说:“闻明非要等我俩同时结婚。”
“那……我看你再找个合适的人也可以,不必等我了。”
“这……”老闻惊诧了:“那闻明和孙孝的事也会吹的,我俩结婚已经算是变通了,再找没有一点亲情关系的人,闻明是不会同意的。”老闻语气强硬,对冷雪改变主意很是不满。
冷雪坚持说:“大家回去再考虑考虑吧。”二人不欢而散。
温暖和闻明一家上了丰流的车,黄中带着自己的一家人离开湾里。一路上,两个车里的人不约而同地谈论同一个话题:冷雪已经把自己当成仁民家里的人了……
各人都在心里盘算着各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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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19 20:36: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学校要开学,孙孝带儿子先回去了,孙仁民和冷雪在乡下把“七七”过完后也返回了市里。
冷雪回到医院宿舍度日如年,干什么都毫无心思不知所措,吃饭不香睡觉不安,好象时光倒转成了青春少女,孙仁民的影子总在眼前晃动。她给仁民拨通电话扯了一个理由,说想天天见到外孙,跑到书香苑去住了。
孙仁民和孙孝得知冷雪悔婚心情复杂。孙仁民一方面非常感激冷雪对自己的情意,又担心撮散了孙孝与闻明的好事,责怪冷雪不跟自己商量就和老闻摊牌。孙孝既赞同岳母照顾父亲的晚年,又怕闻明的工作不好做把自己的婚事给吹了。父子俩谈起这件事情,同时陷入两难的选择。
闻明和闻章华也很矛盾,虽然在湾里看出冷雪对孙仁民有情意,还是寄予一线希望,那就是先做孙孝和冷雪的工作,坚持要冷雪同时结婚这个原则不动摇。因此,闻明天天给孙孝打电话要他说服岳母,孙孝则让闻明等上一些时间;闻章华也天天电话不断地向冷雪求婚。冷雪不为所动反而做老闻的工作,让他另外再寻对象,并表示可以帮他物色老伴。
丰流同样纠结,在湾里见冷雪把感情从老闻移到孙仁民的身上,就对孙仁民吃起醋来,但又觉得她嫁给仁民总比嫁给老闻要好些,毕竟他俩对孙子更亲更爱。而且,她不嫁老闻孙孝和闻明的婚也结不成,这样又给黄瑟一个机会,如果孙孝娶了黄瑟,黄瑟又可以给自己再生一个孙子,要是和闻明结婚都有一个孩子,依据计划生育政策就不能再生了。这些时他常常在家一个人喝闷酒,又是嫉妒孙仁民又是为黄瑟高兴。他把黄瑟找来交待一番,让她赶紧抓住机遇。
冯芳也看出丰流和冷雪没戏唱了,下班她回了纺织小区一趟,见家里东西也没有个收捡,烟熄火熄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妈妈吃饭总是凑合。她回来吃饭也没什么菜,温暖就下豆丝和她一块凑合吃。
冯芳问妈妈:“您在乡里感觉孙孝的丈母娘和他爸爸关系么样?”
“我看冷雪和孙仁民就象一家人了,会不会他们过在一起和老闻拜拜呀?”温暖问。
“有可能,不仅老闻,小闻和孙孝都要没戏,我公公和冷雪就更不用说了。”冯芳把话题往丰流身上引。
“你公公早就没有戏了。”
“那您把戏唱起来呀!”冯芳朝妈妈做个鬼脸。
“他的心在冷雪身上,我去唱么事。”温暖嘟囔说。
“人家不和我公公唱嘛,你去接着唱啊!”
“我那不是犯贱啦,哪有女的求男的。”
“您不求他,但他有事无事总让你去他那住着帮忙,外人还当你们在同居呢。”
“他还没有对我起过那心思。”
“以前他是想着冷雪,现在想不成了,公公的精力又旺盛,你还不到五十五岁,你能保证不是他的猎物?”冯芳做了个鬼脸。
“哪有姑娘这样说妈的,那我再不上他家里去了。”温暖的脸发烧了。
“这也不是办法,要么趁你还没老赶紧找个人,要不他再找你时提出结婚要求。”
“那他还以为我想他的财产呢。”
“我给你出个主意,刺激他一下。街心公园有跳交谊舞的,你去找个舞伴。那里是我公公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他总会看见的。当然,如果你真的碰见舞伴中有喜欢的也正好成个家。”
“你马上要生孩子了,不指望我来料理呀?”
“有黄中的妈啦,再说,孙孝爸和冷雪年纪那么大都准备结婚,你比他们小多了,我也不能耽误您的终身大事是吧!”冯芳逗妈妈道。
“鬼丫头,我算服了你!”冯芳的话撩起了温暖的心思:这些年来女儿在忙自己的事情,她一天天感到孤寂冷清日子难捱。俗话说少来夫妻老来伴,儿女虽亲总不如老伴亲哪!
孙思民见冷雪在湾里对哥哥的那股亲热劲,一来很为哥哥高兴,日后有人关照他自己也省心,同时也给女儿一个机会。她也跑到书香苑去住着,嘴里说是看哥哥有什么忙要帮,其实想趁冷雪的热乎劲正旺时再浇点油。
黄瑟以带东西给母亲为由头,没事就往书香苑跑,先是拉着孙池问长问短,然后借机和孙孝闲谈。
孙仁民见儿子及亲家的婚事没了着落,趁亲家和妹妹都在这住商量商量。仁民首先问儿子:“闻明那里有么事变化没有?”
“没有,说是基本原则不能变,要和她爸一起结婚。”孙孝说完看了看岳母。
仁民又转向冷雪:“你的情意我领了,但为了成全孙孝你还是嫁给老闻吧,莫为我坏了孩子们的好事。”
“亲家,我觉得你和孙子的幸福感是最重要的,孙孝很优秀,他要挑的人可以排队,你担什么心。”
“哥,你亲家母说得对。你也是需要人来照料的,你过得不好我还担心呢,孙孝当然更不会自在的。冷雪能和你在一起不仅你过得好,有爹爹和家家(爷爷和外婆)的共同疼爱,孙池会过得更快乐。至于孙孝嘛,喜欢他的人多得很,黄瑟就是一个,黄瑟是孙池的表姑,又是他的钢琴老师,姑侄俩早就合得来,这样的几好合一好是可遇不可求的。孙孝,你说是吧!”孙思民趁热又烧了一把火。
“唔、嗯……”孙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姑姑。
“关键是孙孝、孙池的感受么样,我这把年纪了更要为后人着想。”仁民说。
“黄瑟要真是喜欢孙孝和孙池就没话说了,都不是外人。”冷雪无形帮了孙思民一把。
大家正说着,黄瑟突然出现了:“我是真的在乎他。还有,如果我俩成了一家人,我其实是在帮孙孝经营洗浴城,这些资产的继承权他是有希望得到的。”黄瑟又对孙孝将一军:“你就不怕将来资产落在我的名下,或者你得到的是一个债务包袱?”
大伙一下被黄瑟说得愣住了。
孙孝从容地说:“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要继承生父的遗产,要不早就认了丰流。”
“那你不希望你岳母能和养父能在一起生活,这对养父和岳母加上你儿子来说是最好的一着棋。”黄瑟继续将他军。
“表姐,我欣赏你的直爽。作为养子,是应该报答养育之恩。不过,我也实话实说,接受你我有心里障碍。”
“为什么?”黄瑟不解。
“我不喜欢在灯红酒绿寻欢作乐场所挣钱的女人,她们淡泊贞操缺乏尊严。”
“难道女人的贞操就那么重要吗?我认为对男人来说,女人要有持家处事的能力和丰满的情感,更应该看重这个女人进入家庭后对家庭关系的影响,你是社会学学者,这些你比我更清楚。”
“你不是要嫁我生父,差点成了我的后妈吗?你和我生父的关系让我怎么好面对呢?”孙孝反将一军。
“我承认有些事过于荒唐,可我也是有理智的,并没有让荒唐成为事实。好吧,我今天就把这关系理清楚。我是有些玩世不恭逢场作戏,但与你生父和其他人绝对没有性关系,我只是从事中医按摩工作,洗浴城有个同行的小妹,爸妈在农村得了重病生活无法过下去,她就恳求我,如果有客人要找性伴侣,她愿意担当,正好碰到你生父,我就让她去充当,这样她能得到不少救助。见了面丰流知道了也就默认了,他当然不会给你们讲。可能你们听他说过怀孕的事吧?其实就是那妹子的,她说做了人流,我也不能断定她真是受了孕,反正把人流证明给丰流看,趁机让他多出点钱给那个女孩子。你生父可能拿那证明说事,以为他还能生育。”
“怪不得丰流那时总认为他有生育能力,做出那歪点子事了。”冷雪恍然大悟。
“那你为什么又准备嫁给他呢?”孙孝问道。
“是有过这样的打算。你生父说他要有个老婆作后盾,帮他把把生意上的关。我漂泊了多年也想有个家,而又没有碰上中意的人,年龄也拖大了,随歪就歪所以同意了。后来,黄中看上冯芳,大家都有亲情牵连着,嫁给你生父的确乱了辈份。现在,我看到了机会,你就是我最中意的人。”黄瑟真切地说。
“你就能肯定我俩合得来过得好吗?我们是姐弟,会不会别扭?我是没有把握的!”
“我有把握,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那还有我儿子,你作为他姑姑暨钢琴老师是很融洽的,变成他的后妈,他还能那样喜欢你吗?”
“能、能、喜欢、我喜欢姑姑当我的新妈妈!”贴着耳朵在门口偷听的孙池,突然跑进房间来,拉着孙孝的手说:“爸爸,姑姑喜欢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你就喜欢她吧!”
“去、去、去,小孩别插嘴,这是大人的事,你出去玩吧!”孙孝拉他出门。
“不!这是我们三人的事,也是全家人的事,爹爹、家家你们说是吧?”孙池赖着不走。
“他说得对,也是他的事。”孙仁民说。
“原先最担心的是我外孙这关难过,现在看来障碍没有了,就看孙孝的态度了。”冷雪说。
孙孝还在回味黄瑟所说的话,黄瑟又开言了,她对几位长辈说:“各位长辈,请你们见证我对孙孝的感情,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结婚后我会相夫教子,孝敬长辈,一定会给孙孝和孩子一个完美的家庭。”说完不等众人的反应就走了。
几个做长辈的并不奇怪,黄瑟就是这样敢作敢为的女子。
孙孝领教了黄瑟的先声夺人:“这样的女人真有一番味道。”他开始欣赏黄瑟的作派。
现场一下寂静了,大家看着孙孝等他表态,孙孝脑袋里杂乱无章,他对长辈们摊开双手:“无可奉告,今天到此为止。”
孙思民住在书香苑不走,一心想通过哥哥说服孙孝,黄瑟嫁给孙孝是最好的归宿,她要为女儿尽全力。
这一天,思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悲伤起来:“哥,你和孙孝对黄瑟有误解,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不是那种风尘女子,这些年我与孩子们骨肉分离,她小小年纪就独自漂泊谋生,吃的那些苦是个男人都扛不住。她认死理,看中孙孝一心要嫁他,你就帮帮她吧!”
孙仁民见妹妹悲戚的模样就心疼:“我也想成全孩子们,可孙孝和闻明有婚约啦。”
“婚约不就是个口头约定嘛,再说闻家不是坚持要冷雪嫁过去吗,冷雪悔婚了,闻明还有什么戏?”
“不是都在做工作吗?”
“我看没有戏的。”
“那就耐心等等吧,孙孝一动摇我就说服他。”仁民只能做到这样了。
黄瑟不声不响地做着她想做的事情,每周六雷打不动地带孙池去练琴,周日变换着带他去海洋世界、科技馆、少年图书馆等不同的地方玩,一来二去,孙池更离不开她了。对于孙孝采取死缠烂打战术,每次去书香苑,她会把孙孝的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将孙孝的西服熨烫一遍,按衣服颜色搭配好领带一套一套地摆在衣橱内,将皮鞋擦净上油放进盒里,在鞋柜清出一层专为孙孝放鞋。她不厌其烦地做这些琐碎的事情,就是运用服务业的理念:注重细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由于黄瑟从中插了一杠子,孙孝对闻明的热情消退了一些,这让闻家父女坐不住了,闻章华对冷雪住在孙仁民那里大为不满,但为了女儿,他还是拿下面子,和女儿一起去书香苑找冷雪讨说法。
老闻敲开大门,对孙仁民的热情招呼爱理不理,他叫上冷雪,和女儿径直进入孙孝的房间关上房门,老闻直截了当地向冷雪发问道:“你到底想不想孙孝和闻明的婚事办成?”
“怎么不想呢?”
“那你为什么要变卦,还要住在这里?”
“老闻,我是想等你变通一下,我为你物色了一个人,就是温暖,她年轻人也好,你又不陌生,你如果同意我就去做媒,你何苦要死守那条原则呢?”冷雪说。
“冷医生,我们这条原则,是用几年的孤独和寂寞悟出来的,也是我们一家三口今后幸福的保证。先头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呢?”老闻心里有气,说话也冲。
“闻伯伯,现在我岳母改变了主意,您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我和闻明结婚当然会幸福,如果您和温阿姨结婚肯定也会温暖的。”孙孝说。
“那只是想象的结果,我和爸爸谁都不能失去幸福,做后悔的事情。”闻明对孙孝暧昧的态度不满。
“也不能死板地看问题,幸福也要相互磨合才能体会出来,就说我儿子,我也不能保证他一下就会感到愉快了。”孙孝说。
这句话提醒了闻明,她去孙池的房间把他牵进房来。孙孝这时后悔说岔了话,心里咚咚地跳着。冷雪也觉得孙孝这话太不谨慎。
闻章华摸着孙池的头,轻声地问道:“孩子,你愿意和你爸爸同闻阿姨一块生活吗?”
孙池看了看爸爸,又看看家家,犹豫了半天低下头不情愿地嘟噜道:“我想和姑姑在一起。”
“姑姑?”闻明凭着女人的敏感,猛然想起进来时见到孙思民也在这里,心里似乎明白了一半,将孙孝最近的态度一联想,她猜想是黄瑟插进来了,闻明吸了一口气;“知道了。”
老闻也听出音来,他叹道:“哦……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吧!”
“您听我说……”孙孝想对他解释。
父女俩感觉受了天大的愚弄,毫不迟疑地甩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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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19 22:3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丰流开车经过街心公园时遇见红灯,他无意朝公园跳舞的人群瞟了一眼,一个熟悉的面孔跳入眼帘,他揉了揉眼睛,只见温暖穿着曳地长裙,长发剪成了短发,染成了板栗色,那腰正被一个年龄相仿男人搂得紧紧的旋转着。他用拳头猛捶方向盘,恨此时不能下车去拉开她。绿灯亮了,他眼睛还盯着温暖和她的舞伴,心想她几时学会跳舞的?
他把车直接开到华丰大酒店找冯芳问话:“你妈在街心公园跳舞你知道吗?”
“知道,她一个人太寂寞了,有点社交活动好。”冯芳出的主意见效果了。
“我见那个男人的亲密劲,是不是和你妈好上了?”
“是有几个男人想和妈谈,不知你看到的是哪个?”冯芳见公公吃醋在心里闷着笑。
“五十多岁,不胖不瘦,个子高你妈半个头的。”
“是有那么一个人,听说是大型国企的工程师。”冯芳虚构事实。
“你妈同意了?”
“那倒还不是,反正有几个‘候选人’。”冯芳又撩他。
丰流的脸阴沉下来,冯芳见状赶紧打岔说:“大姨住到书香苑了,和闻叔叔的关系到底会怎么样?”
丰流受刺激了,他转身就走。
回到公司,丰流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黄瑟想嫁给亲生儿子、冷雪去给亲家捂被子,撇下自己还睡泠被窝。自己这个最不甘心寂寞的人现在成了最寂寞的人。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他驱车来到纺织小区,敲开温暖的门。
“温暖妹,我来你这蹭点饭吃。”丰流好久没有这么叫她。
“来吃就是了,那我去超市买点菜回,家里没有象样的菜。”温暖故作不冷不热状,准备换鞋出门。
“别去了,有什么吃什么,我还带了两样东西。”丰流从提袋拿出流行卤菜鸭脖和鸡翅递到她手上。
温暖一看是两样下酒菜:“那还得去买瓶白酒,家里没男人一点白酒都没有,只有孝感老米酒。”
“米酒也行,正好你也能喝点,我一人喝酒没意思。”
“那就喝米酒就卤菜、我再弄点别的、煮饺子吃?”温暖征求他的意思。
“好!都可以。”丰流此时没有心思去品尝美味不美味。
温暖赶忙去厨房倒上一碟花生米、煎了两个荷包蛋、红烧一盘带鱼、再打一碗番茄豆腐汤、煮好一锅饺子,加上带来的鸭脖和鸡翅,两人吃也算丰盛的。
两人都倒了热米酒,丰流一口喝下半碗,顿时热乎乎的。温暖提醒他说:“老米酒也有点劲喔,慢慢喝。”
丰流啃着一根鸭脖说:“听说我那大姨子冷雪和孙仁民俩人正谈得火热。”
“那是的,人老了都想有个伴,真没想到冷雪原来那样对待仁民,么样一下就想嫁给他了。”
“我也没想到,你看她都坐到磨盘上一下转开了。亲家母,我今天看见你在跳舞,是不是有目标了?”丰流试探道。
“还不是锻炼身体打发时间,也有几个舞伴有那个意图,我还没有定。”温暖学会编了。
“哦……”丰流又喝了一大口米酒,趁着酒兴说:“你看冷雪就要嫁给她亲家,女婿外孙都好接受,关系会更好。我俩也是亲家,你要是不嫌弃找我总比找个外人强。”丰流简直是迫不及待大言不惭了。
温暖也借着酒的热劲说:“亲家,我见你心里只有冷雪,对我没有那个意思……”
“嗨……我想是想过你的。你知道我和冷雪年轻时有过故事。我又怕她来裹筋(纠缠的意思),现在她要嫁人,我再不用怕了。”
“这大的事我得先想想,老年找人找不好,那才叫裹筋呢!”温暖吊他的胃口。
“还想什么!冷雪去乡下才过个‘七七’就要把自己嫁了,我俩当了这么多年的鳏夫寡妇还不嫌长?”丰流动了心思就等不得了。
“问题是你现在才提这个事,我还冇得心理准备呀。”
“心理准备!准备什么?什么都不要你准备,我把冯芳还当着儿媳妇,大酒店都让她当家,我俩结婚等于是自己家里人给自己办事,你只要点头,明天我俩就去登记。”
“我和女儿总得通个气商量商量吧!”
“那可以,她一定会撮合我俩的。”丰流很自信,又喝了半碗米酒下肚,灌得脸红耳热的,他拍拍吃胀的肚皮跑到沙发上歪躺着。
温暖收拾完厨房见时间晚了,拍了拍还在迷迷糊糊的丰流,指着墙上的时钟:“不早了,你该回去吧。”
“今晚我不走了,就在这里过夜。”丰流揉了揉眼睛。
“那你去洗吧,我去给你铺床。”
冯芳回家住得少,房间有些零乱。温暖先把卫生打扫了一遍,再将冯芳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找出干净卧单(床单)正在铺床,冷不妨丰流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后腰。
“别换了,就上你房里睡。”
温暖的脸唰地红了:“丰大哥,这、这也太快了,等拿了证再说吧。”
“冷雪和仁民比我俩还快些,我们就不能过过同居的瘾?”
“黄中和冯芳说不定等下就回来睡觉,那几不好。”
“年轻人比我们想得开,回来肯定把我往你的床上撵。”
“别人晓得了我们都会掉底子(指丢面子)的。”
“你还没有老就落伍了,同居是时髦!”丰流边说边抱着她的后腰往温暖的房间挪。
“不管怎么样人是要有爱的,特别是女人,没有爱会加快衰老。”
“我晓得,这多年都过来了,那也不在乎这几天。”
“不在乎?人生苦短啦!十年也不过三千多天,过一天少一天,还能活几天谁也算不到的哟!”丰流又出现三十年前强迫咸惠时的感觉,架着温暖进了房间,坐在她的床边搂着她。
温暖这么多年没被人抱过,这下象过了电一般,心跳加快:“亲家……别这样……别……”她想尽力挣脱他,力气却太弱了。
丰流要将这些时收敛的鲁莽释放出来,他强吻着她,继续揉摸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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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20 09:26:2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
闻明自从走后再也没有和孙孝联系,黄瑟则持续不断地进攻,时间长了孙孝对闻明也冷了心。他权衡着、思考着:既然黄瑟与生父没有那种关系,儿子也能接受她,还能成全养父与岳母的好事,所有家人又都在促成此事,那我也只能作出让步……
在饭桌上,孙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轻声对父亲说道:“我同意与表姐交往,那我彻底得罪闻明的一家了。”
“虽然对不住闻家的三口人,那成全了好大一家人,你妈在地下也会同意的。”孙思民说。
黄瑟过来,从背后抱住孙孝,眼泪唰地流下来,她将要有家了。
“你们说说结婚的事吧。”冷雪趁热打铁。
“放了暑假就办吧!”孙仁民说。
“太晚了,就‘五一’吧,我不主张大张旗鼓地办,让我来安排。”黄瑟迫不及待了。
“你这不是逼婚呀!”孙孝说道。
“我不逼就被别人逼走了。”黄瑟一说,大家都笑了。
冷雪受到黄瑟的感染红着脸说:“那我和仁民的事也可以办了。”
“也和闻家的主意一样,黄瑟和孙孝、哥哥与冷雪一起办婚事,既省事又热闹。”孙思民鼓动道。
“好吧,就依你们的,总是办一次,一举两得双喜临门。”孙孝赞同说。
冷雪和黄瑟听了顿觉心花怒放。
孙仁民又为婚礼的事冥思苦想,虽然不想大操大办又要有点仪式,还不能太俗套。还有一件事想在婚礼上把它了结,以免将来留下遗憾,他和冷雪、孙孝黄瑟反复商量,拟定了一个仪式交给冯芳,让她严格保密,尤其是对丰流。
这边纺织小区,丰流和温暖也商量了一个方案,同样要冯芳守口如瓶不向书香苑泄露,也不向那边下请帖,要来个意想不到。冯芳要为两边操办仪式还真是个难题,她干脆把两个仪式揉合在一起,对两边同样保密,让酒店的礼仪师亲自主持。
转眼到了“五一”,华丰大酒店张灯结彩。一群中老年人在门前打腰鼓跳舞,这是温暖的舞伴们在助兴。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门口,下车的孙仁民身着现在少见的中山服,冷雪穿的老式绣花旗袍,孙孝着一件五四青年装,黄瑟披上台湾高山民族服饰,连孙池也换上背带套装,这一家子的装束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孙仁民见到酒店外墙上参加婚礼优惠大酬宾的广告好生奇怪:别的酒店今天都订不到位子,这里还要优惠实在不可理解。冯芳挺着大肚子引着孙仁民一行将婚庆厅看了一下,这原本是一个大厅,从舞台中间用活动屏幕隔成两个厅。书香苑这边孙孝请大学同事有两桌、冷雪医院的同事好友两桌、黄瑟的台湾商人和朋友也是两桌,自家人一桌,预备一桌也只有八桌,后面还有大部分桌子空着。舞台上边有一块大屏幕,冯芳让礼仪师开始循环播放用孙孝、黄瑟、仁民和冷雪的生活照碟片。
孙仁民在门口接待来宾,见到丰流,他今天穿的中式对襟红色唐装,仁民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好象有话说又没有说出来,只是叮嘱他坐在最前排。随后着白色连衣裙的温暖来了,白色的服饰让她还象个年轻人。亲朋好友和客人陆续进场,想不到闻明和她爸牵着萌萌来了,这让孙仁民他们既感动又不好意思,都不住地向闻家道谢。孙家媳妇田甜和咸家姑娘咸曼也来了。
不少他们不认识的人鱼贯而入,四人正在纳闷,冯芳过来指着婚礼大酬宾的广告说:“现在来就餐的客人,只要参加婚礼就可以摸奖打8---5折在婚宴大厅就餐,既给你们烘托了气氛,客人也得了实惠。”
这是冯芳想的点子,不让多余的桌子空着又能让婚礼热闹非凡。
客人到齐了,孙仁民四人回到大厅等待婚礼开始,孙孝朝前排望了望,没有看见丰流在座,心里犯起了嘀咕,没有他到场等会有个程序怎么进行呢?
婚礼进行曲响起,司仪宣布婚礼开始:舞台中间隔开的屏幕徐徐收起,两间厅合为一个大厅,舞台完整地出现了,左间厅舞台上写的:孙孝先生黄瑟小姐、孙仁民先生冷雪女士,右边厅写的丰流先生温暖女士,中间是“婚庆大典”。         
孙仁民这边的人方才明白,丰流也是来结婚的,怪不得他也穿得那么喜庆。丰流原想分别进行婚礼,没有想冯芳把他们弄到一起搞。右间厅的客人有丰流的生意伙伴和温暖的同事邻居加舞友,后面同样是进店就餐享受优惠的散客。
结婚的人都不知道冯芳导演的是怎么一出戏,婚礼会按怎样的程序进行,当着众人也不好再问,心里虽然没有底也只得由人掰了。
司仪走上前台,伸手相邀:“请孙孝先生上台来!”
孙孝手持话筒,唱着一首苏芮的《牵手》从大门走向舞台。
司仪又向前一伸手:“请黄瑟小姐走到台上来!”
黄瑟哼起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缓缓走向孙孝。
司仪又请孙仁民、冷雪走向前台。孙仁民向冷雪耳语了一会儿,一唱一合地唱起湖北黄梅戏《天仙配》,腔调还蛮正宗。
司仪请丰流、温暖上台来的时候,丰流也跟温暖商量一下,他用雄浑的楚腔、她用细腻的汉调,你一句我一句来了一段梁祝中的《访友》,别开生面的开场博得了满堂喝彩。
司仪上前一步:“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各位就餐的客人:今天是这三对夫妻大喜的日子,为什么他们同台举行婚礼?因为他们夫妻关系特殊,而且三对夫妻间关系也不一般,怎么不一般?下面请他们各自向全场宾朋介绍。”大厅掌声四起。
“首先请孙孝黄瑟上前。”
孙孝拿起话筒:“各位来宾:她、姓黄名瑟,琴瑟的‘瑟’,是我没有血缘的表姐,生长在台湾,现在回来寻根发展,我向大家宣誓:我俩“姐弟”结夫妻,相互爱慕永不离弃!”
黄瑟接着说:“他姓孙名孝,孝敬的‘孝’,他事业有成,为人忠孝。我愿意象他那样孝敬父母,尽心相夫教子。”
“好!下面请第二对夫妻。”司仪将话筒递给孙仁民。
孙仁民清了下嗓子,面朝向冷雪:“她,我儿子孙孝的丈母娘,当然就是我的亲家罗,姓冷叫雪,冰冷的‘冷’,雪花的‘雪’,虽然曾经对我冰冷雪冻,但现在已冰消雪化。我保证爱她护她,共建和睦之家。”
冷雪激情地说:“他,叫孙仁民,正像他的名字一样,大仁大义的一个公民。我曾冷雪般伤害过他们一家,现在我发誓:要加倍驱冷化雪,让夕阳照暖晚年的家。”
“下面再请第三对夫妻”。
丰流接过话筒:“她,有一个人人盼望的名字‘温暖’,也是我的亲家,年轻貌美,待人温暖。我发誓:坚定地投入温暖的怀抱,享受温暖,共建温暖之家。”
温暖脸上泛着红晕:“他叫丰流,也是风流倜傥的亲家。我愿意让他在我温暖的怀抱里风流潇洒。”
“好!好!”台下叫声迭起,这些纠结缠绵的关系让满座的宾客耳目一新。
“大家静一静,刚才我们知道了他们各个夫妻之间原来的相互关系,现在孙孝还要完成一个心愿,他将为我们解开一个秘,请孙孝和丰流先生上前一步。”
看孙孝一本正经的样子,丰流好生奇怪,心里敲起小鼓。
孙孝转向丰流,喊了一声爸爸。
丰流没反应,孙孝又大声喊道“爸爸!”
丰流这次听得清清楚楚,他如梦初醒地转向孙孝:“……哎……哎”
“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也是我大喜的日子,从前我们人在咫尺心在天涯,今天,我是郑重地叫您爸爸。”
“好……好……太…好了……”丰流语无伦次。
“你虽然是我生理上的父亲,但是没有抚养过我一天,从法律上来讲是没有任何关系。然而,我的养父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做人原则要求我认你为父,尽儿子的义务。他的高尚使我不能够拒绝。我敬重他,珍惜他,以他为荣,希望您也能敬重他。”
“谢谢、谢谢他,我会敬重他的。”天大的喜事砸在头上,丰流喜极而泣,紧紧地抱住孙孝,台下悄然无声。
丰流突然松开孙孝,用袖子揩了揩泪水,然后举起儿子的手臂打破台下的寂静:“来宾们、朋友们:这是我的亲儿子,我又有儿子了。”
他又走到孙仁民面前,连连鞠躬:“谢谢你!谢谢你含辛茹苦,在逆境中把孙孝抚养成人培养成才。”
“你不光有儿子,还有孙子啦!”孙仁民下台拉起孙池上来。
丰流立即举起孩子:“这是我孙子,我还有孙子,我再不是‘姨爹’是‘爹爹’!”
“爹爹!”孙池喊了一声。
“哎……我的好孙子。”
孙孝说:“从今起他就叫‘孙池丰’了。”
“多谢、多谢你们的宽容大度。”丰流说。
司仪趁机发挥口才:“相信各位来宾已经明白了秘底,孙孝是孙仁民的养子,他和黄瑟没有血缘也就明白了,丰流是他的生父,温暖也是孙孝同父异母弟弟的岳母。孙孝和表姐、他的养父和亲家母、以及生父和亲家母同时举办婚礼,这命运交集的大剧,将载入我们华中市的婚庆史册。”
“下面由新人们展示才艺。”司仪让人展开空白条幅,冷雪端出砚台,孙仁民饱蘸墨汁,写了三副草书:
“孙孝携黄瑟 姐弟同欢笑”递给孙孝;
“仁民拥冷雪 天冷民不冷”交给冷雪;
“丰流抱温暖 温存且风流”送给丰流。
黄瑟和孙池丰坐在钢琴旁,联手弹起了欢快的乐曲,孙孝拉起小提琴,冷雪拉起仁民、丰流挽着温暖旋转起来,田甜、咸曼及闻明和一些年青人也跑上台一起跳着……
司仪总结道:“老表相恋情深意长,亲家相恋老有所爱,彼此相依亲上加亲。相信这样的夫妻会越来越多,各位来宾各位客人:让我们举起杯来开怀畅饮,幸福和佳肴大家一起分享!”
坐在台下的冯芳刚要站起来举杯,腹部一阵疼痛难忍,不禁“啊……”了起来,众人一阵慌乱,冷雪跑过来问她的预产期,冯芳伸出三个指头意思是还有三天,冷雪肯定地说要生了,赶紧拨打120
灵光的司仪趁机说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们大酒店的冯经理即将喜添贵子,今天真是四喜临门,请大家祝贺!”
酒席上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婚宴随即开席,田甜、咸曼等人上台大展歌喉,为客人助兴。
120来了,冯芳被抬上车,黄中和孙思民跟随去了医院。
在席间,三对新人开始为来宾们敬酒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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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20 10:37:5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
温暖住进丰流的复式楼眨眼快半年,冯芳有婆婆在照料,她只是隔三差五地给女儿送点东西,去看看外孙四喜。“四喜”是借司仪的吉言四喜临门叫的小名。丰流中午在公司不回来温暖吃得很简单,她总是把晚餐做得很丰盛,让丰流垂涎欲滴。
晚上她喜欢早早地洗漱,然后躺在18宽的大床上,倚在丰流怀中看着电视剧,任丰流尽情地爱抚,细细地体验以前没有过的性福。她佩服丰流的精力和技巧,把她麻木多年的情感激活了,感觉回到了精神亢奋的青春年龄。不过她又怪丰流手太重把胸部弄痛了,这些时那地方好象长大了一点,到底是荷尔蒙的作用还是丰流刺激的缘故也不晓得。
她拉起丰流的手摸着胸前说:“你再莫揉了,这多天胸部底下的硬块一直不消,还有点肿胀。”
“那你明天去问问冷雪怎么一回事?”丰流摸着说道。
第二天,温暖约冷雪在医院见面,冷雪带她做了钼靶和穿刺。
结果出来冷雪皱了眉头说:“虽然硬块是良性的,但是要做切除手术,靠乳头附近很容易恶化,而且还要连乳头一起切掉才能安然无恙,你回去告诉丰流来办手续住院吧。”
“那能不能保留乳头只切硬块?”温暖忧心地问道。
“不行!硬块和乳头连在一起了,再说你又不是还要生育的年轻女人。”
“女人的胸部没有山峰那象么回事。”温暖说。
“是命要紧还是那砣肉要紧?”
“那……”温暖还想说又噎住了。
温暖回去跟丰流说了,丰流只得无奈地送她住院开刀。手术做得很彻底,留下的是两只扁馍馍样的胸部,温暖很受打击,丰流也深深地失望。
晚上,不论丰流再怎么揉摸那扁平的胸部也激不起温暖的情感,触摸她的别处吧总是弄得感染发炎,搞得她谈情色变渐渐地又出现冷淡,时间一长丰流也疲软了。
丰流下班也不象以前那么积极回家,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发呆,肖助理见他还不走,调侃他道:“哟,丰总今天不赶快回家吃饭,难道晚上不想接受嫂子的慰安哪?”
“哎,她哪还能慰安哟!”他望了望她。
肖助理四十来岁,说是助理,其实就是打打字搞搞收发文件清理资料等杂事,有时充当生意上的联络人。她是丰流贸易上的朋友介绍来的,还不到一年时间,和丰流说话很随便。
肖助理斜着眼睛瞟他:“你经验那么丰富还没有方法?”
“我又不是女人,只是想象,没有切身体会。”
“是不是嫂子的开关切掉后启动不灵了?”
“可能是吧,反正她不行了。”
“这又不是唯一的开关,还有一个开关也很灵的,你还能不知道?”她笑着说。
“那个地方是很灵,但她绝经了抵抗力差总是感染发炎,挨都不能挨了。”丰流叹气道。
“这就只能靠她的意念或者想象产生欲望。”
“她可没有你会想象。”
“你可以启发她呀!”
“她是本份人,悟性没有你那么高。”丰流色迷迷地看着肖助理。
她抛过来一个媚眼,娇声地说:“你好坏!”
这个眼神点燃了炮铳上的引线,丰流的欲火腾地一下上来了。他一只手把她的脖子挽过来,一只手去触摸她的前胸。
“别……别……丰总,别这样……”她半推半就地索性倒在了丰流的腿上。丰流捻着她挺起的峰尖:“你这个开关还真灵。”
肖助理咯咯地笑起来,丰流越是来了精神……
打这以后,隔段时间丰流就和肖助理“谈心交流”,她就趁机要求学学业务,要丰流将生意上的事务交由她去处理。
书香苑的日子过得很兴旺,冷雪辞了专家门诊当起了快乐的家庭主妇和家庭医生,调理膳食营养,对孙池丰和黄瑟更是重点调养。孙仁民主要精力放在孙子的身上,管他的作息辅导学习检查作业等等。孙孝全心全力投入他的教学和学术上的事情,家务事没让他操心。黄瑟周末还是带孙池丰到丰流那里练琴,她的愿望是孙池丰不再喊她“姑姑”改口喊“妈妈”,这样她在这个家里的身份就感觉正宗了。不过要让上十岁的孩子改口不是件容易的事,孙池丰也很想改口,张开嘴巴又喊不出来。黄瑟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在四个多月的宝宝已在腹中,不久就能当妈妈了。冷雪也是常常观察她怀孕的情况,督促她做孕期检查。这不昨天又做了唐氏筛查和B超,发育都很正常,黄瑟美滋滋的。
周末到了,丰流本来要开车来书香苑接孙子和黄瑟过去的,谁知道有个客人要他送去机场,他打手机给黄瑟说晚点来接她和孙池丰,黄瑟说那就坐公汽过来。
在公汽上,一个小偷用刀片割开了黄瑟的提包,正要将手伸进去,孙池丰看见拉了一下黄瑟的衣服努了努嘴,黄瑟会意一把捉住小偷的手:“怎么,想进去啦!”
小偷挣脱手转头不语。到站后孙池丰和黄瑟下了车,小偷也跟着下车,走到黄瑟前面,朝黄瑟的小腹突然飞起一脚,接着转身就跑,黄瑟“哎哟”惊叫一声就坐倒在地上。
孙池丰朝小偷追过去,他哪能追得上,小偷一会就消失在人群中。他转回来见姑姑在痛苦中挣扎,连喊:“叔叔、阿姨们,救救我姑姑,不!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妈呀……”
旁边有人拨打120
黄瑟听见孙池丰喊“妈妈”,强忍着腹痛,拉起了孙池丰的手。
120呼啸而来,黄瑟感觉内裤湿透了,力气也没有,面前的孙池丰渐渐恍惚了……
还没等送到医院急救室,黄瑟就因大出血停止了呼吸。
黄瑟走得太突然,带着腹中的孩子,就象她一贯作派,做什么事都风驰电掣般利索。孙孝一夜夜失眠:这个女人怎样进入他的生活又倏忽离开,真是来如春梦去如朝云;还有家庭这些年一次又一次始料不及的变故,想得心都痛了,也还是象电影里一个一个零散的片断,串不成故事。
孙池丰变得沉默起来,从不主动和大人说话,大人问他几句才答一句。他眼睁睁地着新妈妈倒在地上流了一滩血,内心的恐惧赶也赶不走。冷雪见状着急,催着仁民想想办法,说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孙思民一连躺了好几天,冷雪过来看她,思民让冷雪扶着要去龟圆寺请师傅为黄瑟超度。
冷雪急了:“你站都站不稳,哪里去得了,要不等以后好点再说。”
“女儿的亡灵一天不安息,我一天都好不了。”思民说话无力,却语气笃定。
“那你看有什么讲究没有,选个日子去吧。”
“今天就是观音菩萨的生日。”
冷雪挽着孙思民踉踉跄跄到了寺庙,大殿内香烟缭绕,香客信众跪在蒲团上,在师傅的带领下颂经。在一小师傅的指引下,思民二人来到偏殿捐了施舍,为黄瑟写了牌位,急忙返回大殿。时辰已到,钟磬齐鸣木鱼声声,主持净慧师傅带众弟子居士身披袈裟手执法器颂经磕拜。思民虔诚祈祷女儿了却凡尘孽债往生极乐世界。
法事持续了二三个钟头,净慧师傅告诉孙思民龟圆寺即将重建地藏菩萨殿,捐钱修庙是无量功德,将获得大福报,施主必心想事成。思民二话不说以黄瑟的名义捐了五千元。冷雪一向不信佛,此番听说也觉得机会难得,她万分珍惜与孙仁民的晚年生活,祈盼长久相伴,也捐了五百块钱,执事的小师傅收下钱开了收据,在功德簿上落下她们的名字和各自的祈愿,又逐一核对。
净慧师傅见孙思民头发零乱面色憔悴,双手合十说出一番话来:“佛陀说,生死大事也,无常迅速,花落叶飘,日月运行不息是一切无常的本形。施主,活在当下吧。”
听了净慧师傅的话,孙思民的心中敞亮了一些。
为黄瑟做完法事以后,孙思民感觉精神好多了。
孙仁民与孙孝商量将黄瑟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他带着一家子回到江河孙家湾。
对着父亲的墓碑孙思民悲从中来嚎啕大哭:“爸爸,您是不是太孤单了,有儿媳妇陪你还不够,又让外孙女来了,要陪也该是我来呀!”
思民的话勾起了仁民的心思,他对妹妹说:“嗯妈(指母亲)和爸爸生离死别,我们做后人的没有能力让他们生团圆,死同穴还是做得到的。”接着,向黄中详细询问他家家(外婆)在台湾的安葬情况。
回到华中后,孙仁民为了缓解妹妹的悲痛,要黄中办好手续,一起回台湾散散心,然后再把母亲的骨灰迁回来陪伴父亲。
黄中把冯芳和孩子送到复式楼住,好让岳母帮着照料。
孙仁民和冷雪去了台湾,孙孝正为儿子中午吃饭发愁,他叫儿子放了学直接回大学,在教工食堂里等他下班后一起吃饭。田甜估计孙池丰会去食堂吃饭,放学就等在孙池丰的教室门口,把他带到自己的家里弄饭吃。孙孝在食堂左找右等也没有见到儿子,正着急手机响了。
“孙老师,你儿子在我这里吃饭,你不用担心。以后都在我这里吃,又不出校门,吃了饭还能休息一会再去上课。要不你也过来吃吧!”田甜说道。
“这太麻烦了吧。”
“麻烦什么,我不也是要吃饭吗。”
“那就谢谢你,我就不过来了。”孙孝说。
下午放学,田甜还是把孙池丰带到自己家里吃晚饭,这样就有理由送他回书香苑了。孙孝把晚饭做好了见儿子还没有回,打个电话问田甜,果然儿子又在她家里。吃完饭,田甜化了一下淡装,换上艳丽的服装,带着女儿一起送孙池丰回书香苑。
田甜心想孙孝见到她一定非常兴奋,喜滋滋地按响了门玲。门开了,眼前出现的不是孙孝而是咸曼,她定了定神,脸上肌肉发僵:“你……你也来了……”
孙孝赶紧过来说:“她也刚进来,她前脚进门你后脚跟来,快进来坐,我去倒茶。”说完去泡茶拿水果的。
田甜大声说:“儿子给你送回来了,你就不用再操心做饭了,就在我那里吃。”她这是说给咸曼听的,然后又叫女儿上孙池丰的房间:“哥哥的房间可不是一般的房间,那里是休息、学习、娱乐多功能房,你好好体验体验。”
咸曼也坐不住,不把自己当外人,她跑到孙孝、孙池丰和孙仁民的房间找出一些衣服、床单拿到冼漱间,丢在洗衣机里放水洗,她也佯装对孙孝说:“家务事你也不用费心,衣服、卫生等我来给你包了。”说完,找个抹布在客厅里东抹抹西抹抹,好象是这个家里主人一样。
孙孝端出水果,让她们都坐下喝茶尝水果,田甜和咸曼都坐下来,本来都在家想好了一肚子的话,这下当着另一个女人,无法向孙孝表达说些什么,两人就不着边际地扯野棉花(指瞎聊),孙孝也只得跟着应付她们,两个女人耗过了尴尬的两个小时,田甜见时间太晚才到孙池丰的房间喊女儿回家,临出门还丢下一句话:“明天继续在我那里吃饭,我就不再通知了。”
咸曼也赶紧站起来:“明天我下班再来。”
孙孝知道咸曼不好想,对田甜说:“明天就不……”田甜把门拉上了。他又对咸曼说:“你也别来了。”
咸曼朝他做个鬼脸:“你们要去她那吃饭,我就要来!”她也把门拉上了。
两个女人各唱各的戏, 孙孝不知道该扮演哪边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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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20 10:50:23 | 显示全部楼层
周末到了,孙孝正准备带孙池丰去生父家练练钢琴玩一天。闻明带着女儿敲门来了:“黄瑟不在了,没有人教你儿子练琴。这不,我女儿也开始学琴,请了音乐学院的老师,也是我的好朋友,让他去我家练琴吧!”
“这,他还要回去陪他爷爷啦。”        
“明天再上他爷爷那去吧!今天上我那去,这一年的时间要抓紧点练琴,上初中就没有空练习了。”闻明说道。她的女儿娇柔地说:“我要和哥哥一起学钢琴,我要嘛……我要他去……”她拉着孙池丰的手要走。
孙孝见此情景也只好让他去闻明家练琴,并对儿子说:“那你好好练,下午自己回来吧。”儿子说直接回爷爷家还近些,免得明天又来回跑。
“那也好,我就不弄你的饭了,明天再去爷爷家接你。”
闻明说:“吃了晚饭我送他回爷爷家,要不你也来吃晚饭,免得你自己还要弄饭。”
“我就不去了,这都不好意思哟。”
“那我们走了。”闻明领着孩子们走了。
孙孝从窗户看见两个孩子一颠一颠地显得很高兴,心想还是儿童天真,容易建立感情。
下午,孙孝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闻明家,说要接儿子回爷爷家。
闻明哪能轻易让他走:“你看,我请的钢琴老师在这,你就陪她吃了晚饭再走,我们家不容易这么热闹的,你不要扫兴呀!孩子们,是吧?”她发动两个孩子。
闻明的女儿过来抱住孙孝的腿不让走,她父亲闻章华也叫吃了饭再走,孙孝说:“好、好吧!我不走了,你放开我的腿吧,好姑娘。”
闻明端出了上十个菜,连同小孩六个人显得很热闹,闻明不断地往孙池丰和孙孝碗里拈菜
钢琴老师瞅瞅闻明,从眼神中看出她对孙孝感情不一般,故作嫉妒地说:“怎么给他拈菜不给我拈呀?”
“他太讲客气了,气死你!”闻明又给孙孝拈了一筷子菜……
吃罢晚饭孙孝就向闻家告辞,带着儿子上了生父家。丰流见他们来特别高兴。儿子认他有了孙子不说,和温暖结婚又让冯芳从原来的儿媳妇变成继子女还添了外孙,丰家也人丁兴旺了,他叫冯芳把孩子抱出来给孙孝看看。
冯芳抱着孩子说:“小乖乖,姑父看你来了,可惜你不会喊人呀。”
孙孝逗着孩子说:“半岁会喊那成神童了。”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唉,你姑姑还在的话,你又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哟。”
丰流听了这话心里难受,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去接黄瑟就躲过这一劫,要不又快有一个孙子了。
“是啊,孙子外孙,从黄中黄瑟来讲,孩子们是姑舅老表,从孙孝冯芳来看孩子还是姑舅老表。”温暖沉重地说。
“可惜少了一个孙子呀。”丰流痛惜道。
“那是的。”温暖说。
“爸,别太伤感了。”冯芳说。
“黄瑟走了,又没留下孩子,我怎么不伤心。”
“爸,你不要想太多,有我和冯芳你可以知足了。”孙孝更郁闷了。
“哦、对、对、对,不说那些伤心事。”丰流也觉得话说岔了,不好意思地摸着孙池丰的头。
尽管失去黄瑟很悲伤,不过,这一晚儿孙满堂,丰流还是觉得很爽心,他心里想儿子不能老耍单,该再找个对象了……
以后的日子,田甜还是把孙池丰接到家里吃饭,咸曼也没事找事在孙孝家里翻些东西出来洗洗抹抹,孙孝拦也拦不住。
转眼又是周末,他想闻明又会来接儿子去练琴,一大早就把儿子喊起来准备回爷爷家。
“叮咚”门玲响了,真是不怕起得早,更有早来人,孙孝开了门,见是咸曼,孙孝说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要洗的。
咸曼一脸笑:“今天我也不是来给你洗东西的。”
“那你是……”
咸曼举起三张票:“英国皇家乐团的钢琴演奏会,十点钟在琴台音乐厅。”
“孙池丰要回他爷爷家,去不成了。”孙孝不想去。
“叮咚”门玲又响了,孙孝心想再是闻明来了,打开门却是田甜带着女儿进来了。咸曼变了脸,冲着田甜说:“你怎么来了?”
田甜见咸曼在这,后悔来晚了,她故意加重语气说:“嗨!女儿说今天非要和孙池丰哥哥上东湖去玩不可,还要搞自助餐。”她果真还背了一大包东西。
孙孝知道这不是她女儿的主意,对她女儿说:“哥哥今天要上爷爷家,向你请个假好吗?”
还没等她女儿回答,“叮咚”门玲再次响起,孙孝心想这回要是闻明来了,可有戏看了,打开门果然是闻明带着女儿来了。
闻明见咸曼和田甜都在这儿:“不是说好的每个星期去我家学钢琴吗?练琴可不能耽误,是吧?”她表面是对孙池丰在说,其实是说给那两个女人听的。
咸曼也不示弱:“今天是世界顶级的钢琴演奏会,难得的欣赏机会,对吧池丰?”
田甜也说:“学琴也不能抹杀孩子们的天性,到大自然中能学到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还能陶冶情趣全面发展,是不是?”三个人各说各的,孙池丰不晓得怎么回答,只是摇摇头不作声。
孙孝帮他回答说:“你们今天的好意都领了,但他分身无术,不能满足你们各位的好意,还是回他爷爷的家。”
尽管孙孝这么说了,但三个女人谁都没有走的意思,其实,她们要带孙池丰去也是晃子,还不是冲着孙孝来的。孙孝很是无奈,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她们总想把自己也拉进戏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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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20 10:54:4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
孙仁民和冷雪第一次踏上台湾的土地。
孙仁民浮想联翩:如果六十年前父亲带自己到了台湾,那命运会是么样子呢?或许象父亲一样成为名医,也许象黄中那样回大陆来投资经商。
孙思民要让哥嫂俩好好地玩一玩,她和黄中陪着他俩沿着台湾岛慢慢地游览,将母亲住过的地方一一回访,这让哥哥对母亲的生前留下深刻的印象。然后大家又去军人公墓祭扫了她丈夫的墓地,最后在妈妈临终的地方住了十来天,一个多月很快地过去了。
孙仁民站在母亲安睡的墓地环顾一周:这也是个风光秀丽的地方,背山临水,低头俯视日月潭,向前远眺大海,要不是为了让母亲回大陆和父亲“团聚”,还真舍不得让她离开这个好地方。黄中取出墓中的骨灰坛,将外婆的遗骸装入新买的骨灰盒中。
他们搭乘台湾直飞华中的航班,又径直回到江河乡下,把骨灰安放在孙汉华的墓穴中,父母终于在分离60年后又一起作伴了。
孙仁民把事情安顿完急忙赶回市区,心想家里肯定乱透了,孙孝虽然不是懒惰之人,但他的精力都在工作上,平时也没有让他料理过家务。冷雪也担心外孙吃了一两个月食堂拖瘦了。进家一看,窗明几净井然有序,地板光亮照人,厨房一尘不染,衣被叠得整齐美观,他俩感觉奇怪,猜想一定是请了家政公司的阿姨,否则不会这么干净的。
直到下午孙孝和孙池丰回来,见孩子脸色红润非常高兴。孙仁民问儿子是不是请了家政服务的,孙孝就把三个女人的事情详细“汇报”给他俩听。
孙仁民听后认为孙孝是该考虑续弦的事,他问孙孝有么打算,孙孝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对田甜和咸曼是不会考虑的,要是闻明那当然好,可是有谁又能嫁给她爸爸呢?冷雪觉得闻明这么主动地要孙池丰去学琴,说明她是冲着孙孝来的,很可能她的原则坚守不住发生动摇了。孙孝感觉有这个可能,说闻明肯定会等父亲找了老伴才会嫁人,他了解她是个孝女。孙仁民心里一下有了个想法,但能不能成功还是大大的问号。
冯芳和孩子在复式楼住了一个多月,温暖充分体验做家家(外婆)的辛劳和乐趣,人啦都有个隔代疼的毛病。丰流也搭着当个爹爹有事做了,孩子好象是个玩具,他每天都要逗一逗抱上一个多小时,渐渐象上了瘾一样,一天不见象是丢了魂似的。
丰流正逗着四喜玩,冯芳过来说道:“爸,孩子到现在还没有起学名,黄中说就叫‘黄四喜’,我觉得太俗气,你给他起个名子吧!”
见冯芳这样重视他,丰流心里很受用,想了一会说:“我看最好把你们两人的姓名都带上一个字,叫‘黄芳’或者‘黄冯’行不行?”
冯芳说:“一个男伢叫‘芳’太女性化不好,去掉草字头又不是我的名字了,叫‘黄冯’又有点别扭。”
温暖过来插嘴道:“那就再加上一两个字不就行了,现在不是时兴把夫妻两人的姓组成复姓吗?”
丰流笑了:“按你的说法把你们两家人的姓都带上叫个‘黄冯孙温’算了。”
“那不成了日本人了,不好,还是三个字简单。”冯芳说。
“干脆就叫‘黄冯生’,大众化还顺口。”丰流说。
“是的,这也算复姓吧。”温暖附和说。
“要不等黄中回来再商量商量。”冯芳说。
孙思民和黄中一回到市区就到复式楼要接冯芳和孩子回家,丰流想留住冯芳和孩子,他对孙思民说:“你去台湾颠簸了这多时候,人都没有缓过气来,要不你也过来就在这边住。”
“是啊,你看我和老丰两个人引伢都有些吃力,亲家母你一个人带伢太辛苦了。”温暖帮忙说道。
“那有什么,反正身体还吃得消。”孙思民说。
“我妈妈出门这多时候太想孙子了。”黄中也说。
“让妈住在这里不是天天看孙子嘛。”冯芳说。
“我这房间也空着,把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引孩子,大家都不会累着。”丰流继续留她。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孙思民坚持说。
“你实在不愿意住在这里那我们轮流带孩子吧。”丰流见留不住了想出新招并朝温暖眨眨眼睛。
“对呀,伢也是我的外孙,在你那里已经有了半年,在我这里才个把多月,再说老丰也很疼孩子。”温暖说道。
“妈,你就莫回去吧,你一个人么样带得过来?”冯芳也对婆婆说。
“都住在这里又不是不好,大家都一起带伢热闹还累不倒。”温暖继续劝她。
“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己的狗窝呢,我有自己的家,你们又何必强求我。”孙思民有些不快,心想哪有怕带孙子的道理,她是想把失去女儿的痛转化为对孙子的爱。
“好吧好吧,我们把外孙带满两个月给你送去行吧!”温暖说。
孙思民悻悻地坐上黄中的车走了。
丰流见孙思民生气地走了,就跑到孙仁民那里去诉说,,看能不能说服他妹妹,让她们都到复式楼来住。孙仁民正好想让妹妹找个老伴,而且这个侯选人不是别人就是闻章华,他想要妹妹嫁给他,这样又给孙孝和闻明结婚扫除障碍,丰流要冯芳和孩子继续住在他那里,这也就给妹妹找老伴腾出了时间,他爽快地答应丰流做妹妹的工作。
孙仁民来到中华园,见孙思民还没有起床,他对妹妹说道:“听说你亲家想让孙子在复式楼住你么样不同意呢?”
“女儿走了,我再不引引孙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也不能那么讲,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嘛,找个老伴享享福几好。”
“我都老太婆了还找老伴干什么。”
“也不老吧,我不是也找了哇!”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是找人来伺侯,女人找人是去伺候人。”
“也不能这么说吧,人总要相互搀扶,不然么样叫老有所依老有所靠呢,指望儿女太不实际了。”
“我现在身体还好,能带孙子就带一下,到时候再说。”
“到时那才叫晚了哟。”
“哥,你别为我担心了,再说上哪去找合适的,弄不好光是矛盾,几家人都不清静。”
“你还莫讲,老闻就不错,只要你们同意连孙孝和闻明的事也就成了。”
“老闻比我还小一岁,人家同意吗?”
“一岁又有多大的事,再说一般总是女人的寿命长些。”
“哥,你别瞎操心了。”
“你还不知道,我们去台湾这多时,闻明把孙池丰接去和她女儿一起学钢琴,这说明她还惦记着孙孝,是冲着他来的。”
“让孩子学钢琴就是冲孙孝来的?”
“嗨!上次的三个女人都上家里来搞三国演义了,女人看上一个男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闻家父女不是要找一家子的人吗?”
“你是孙孝的姑姑,和冷雪一样,从大的范围讲算是一家人呀。”
“你不要乱猜别人的心思想当然,而且老闻心里想的是冷雪。”
“那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依你的出身和素养老闻也不敢小看,闻明对孙孝的爱恋是很真切的,为了女儿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哪你去问好了再来说吧。”
“我当哥哥的没有做通你的工作么样跟别人去讲?”
“你不用做工作了,让他来求我再说吧。老话还说耻男不耻女呢。”
见说服不了妹妹,孙仁民扫兴地离开了。
他只得改变方向转向闻章华,向儿子问了闻家的地址找到老闻家。闻明上班了孙女在幼儿园,老闻正在收拾花草,孙仁民进来把房间扫视了一遍,文化氛围很浓厚,字画挂满墙书籍摆满柜,花卉工艺品布满每个房间,感觉就是家里缺少主妇理家,东西摆放零乱积满灰尘。
孙仁民单刀直入:“你这家里文化品位很高,就是缺少主妇哇!”
“谁说不是呀!”闻章华叹气道。
“那你就找个伴啦。”
“随便找个人闻明又不放心,所以她也不结婚。”
“她是不是对孙孝还有意思?”
“有哇!可是我没有结婚,她又不结,我劝闻明先结她又不肯,我这不是把她耽误了嘛!”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包你们两全其美。”
“有这样的好事?”老闻精神一振。
“哎呀!你原来专门关注冷雪了,我妹妹孙思民也蛮不错的哟!”
“令妹……思、思民?”
“是啊,我妹妹,孙孝的姑姑,这不违背你家的原则吧!”
“主要是不熟悉,所以没有往她身上想。”
“我们家的背景你应该知道一点吧,我母亲带她去了台湾,受过良好的教育,有过体面的工作,妹夫也算台湾军中的精英。她比你只大一岁,也应该不是问题吧?”
“我倒没有多少想法,主要就女儿的意思,只要她能成个家,她的日子还长,我就无所谓了。”老闻明白了孙仁民的来意,心中暗喜又不好表现得太急切。
“都会有所谓,你可以接触一下我的老妹嘛。”
“等闻明回来我们考虑考虑吧。”
“那当然,闻明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等你的信息。”孙仁民很有把握地说,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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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20 10:57:28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接着孙子孙思民呕病了,腰酸背疼头痛发晕在床上躺了三天。孙仁民和冷雪来看她,冷雪给她量了血压听了心肺等都没有太大的问题,主要是心情郁结所至,因此劝她想开点,不要把精力全都放在孙子的身上,费了力还没有讨到好,自己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丰流和温暖抱着外孙赔罪来了,许诺等她病好后让冯芳带孩子回来住。
孙仁民打手机告诉闻章华说妹妹病了,老闻和闻明连忙赶过来看她,见她不能下床,闻明说要留下来照料,孙思民推辞说怎能让外人来伺候,更不能耽误她上班。
孙仁民朝老闻使了个眼色,老闻会意说:“那就让我来吧,外孙女都是我带大的,照料你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其实,冷雪可以来照料她,但孙仁民不会让老闻失去这个机会,他说道:“黄中和冯芳都在上班,温暖又要弄你的孙子,医院办培训班,恰恰有几节课要冷雪去讲一下,就让老闻来吧,他很细心的。”
孙思民挥挥手说:“我不需要人来料理,躺两天就会好的。”
冷雪说道:“不是那样的,你这个病不是器质性疾病,有人来说说话,抒发抒发就好得快。”
“就是,心情舒畅就好了一半。”孙仁民又示意大家:“那我们就走了,这里有老闻可以放心了。”
大家都走了,只留下了老闻,见孙思民昏昏欲睡,他把房屋收拾了一下,给思民倒水削水果地忙活了一阵,然后坐在床边给她咵起了家常,从自己的过去聊到现在。见她的精神好了一些,老闻趁着兴头继续说:“给你讲个笑话:有个人得病在医院挂吊针,护士挂了吊瓶,一个多钟头过去了,吊瓶打完了护士过来又换一瓶,病人急了问护士:医生说只开了一瓶。护士坚定地指着打完盐水的空瓶盖说:恭喜你中奖了,再来一瓶!”老闻讲完自己也不笑,逗得孙思民大笑了。
咵了半天,老闻见该做饭了,去厨房翻出红枣桂元,用糯米熬了一锅营养粥,炒了几个清淡小菜,端到床前喂给思民吃。
黄中晚上下班回来,见妈妈心情好了非常高兴,就在隔壁房间铺好床铺要老闻就在家里住,免得明天又要跑路,自己正好去复式楼去和冯芳团聚。
在老闻的陪伴下,三天后孙思民判若两人。孙仁民见了妹妹说:“人呀,精神作用很重要,尤其是老年人,总是孤独生气就容易得病。”说得思民也不做声了。他把老闻喊到房间小声地问道:“向她求婚了没有?”
“已经点到那个意思了,她没有反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想最终她会答应的。”老闻说。
“就直截了当地求嘛,早点求了闻明和孙孝也好办事呀!”
老闻兴奋地伸出三个手指头,很有信心的比划着。
孙仁民果然第三天从老闻那得到了好消息:思民答应嫁给老闻了。问他几时结婚么样办婚事时又说左右为难不好开口。
原来,孙孝和黄瑟是“五一”结的婚,到现在不到八个月,黄瑟遇害才三个月,闻明和老闻担心思民受不了,不好开口提结婚的日子,再说举行婚礼吧怕孙孝为难,不搞吧又怕孙思民觉得没面子;孙孝也不好提出马上结婚,怕姑姑思民接受不了,不到一年又要结婚,还是第三次婚姻,外人会怎么看,这个婚礼又怎么搞?不搞吧又怕闻家有想法;孙思民想自己提出办事吧,又觉得对不住去世不久的女儿,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搞婚礼又怕闻家有想法,所以都不提这事,把难题推到孙仁民这里定夺。
孙仁民把妹妹和闻家父女喊到家里说:“你们都不要有包袱,从情感上说好象对不起黄瑟,但她所爱的人又有人来爱,她的妈妈同时得到了老伴,黄瑟地下有知一定会赞同的。马上要到08年春节了,还是象上次那样,跨了年就视同满了一年,你们都可以结婚了。至于婚事的形式么样办确实有点为难,再去大张旗鼓地举行婚礼不好,怕引起别人的议论和反感,我建议你们带着孙池丰和闻萌萌一家六口人,利用春节寒假去海南旅行度假,虽低调却不失浪漫,游览了风光又不再欠人情,你们看好不好?”
“好!好!”四个人异口同声,都觉得是个绝佳的主意,孙仁民就这样解除了各人的顾虑,统一了大家的看法道出了共同的心声。冷雪在一旁对丈夫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
2008年春节前夕,孙孝和闻明、孙思民和闻章华四人**办好了结婚登记,丰流给他们包了春节去海南的机票和旅馆费用。
大年初一的早上,孙孝摆好香坛,点上细香对着黄瑟的遗像说:“亲爱的,我和闻明要去海南结婚了。请你放心,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这辈子会把你记在心中的。”
闻明也点燃香作揖:“黄瑟姐,请你理解我吧!你所爱的人也是我爱的人,我会延续你对孙孝的爱,你妈妈现在也是我的妈妈了,我会照料好她的。”
孙思民也点上香插在香坛里:“我的乖女儿,别怪妈妈这么快就找了老伴,我过得好你就少牵挂,在那里你也能安息,是……吧……”说完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闻章华赶紧点上香对“黄瑟“说:“黄瑟姑娘,是我要娶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过你妈现在和我相互关爱、相互搀扶、将来还有闻明来照料,你就不用担心了。”
孙池丰也点上香:“黄妈妈,我也会孝敬姑婆的。”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
“我们要去海南了,黄妈妈保佑我们吧!”闻萌萌也学着大人说话。
孙仁民怕误机提醒赶紧出门,冷雪帮忙提行李包裹送下楼,黄中发动车子,把他们送到机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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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浦东新区 2018-9-20 20:51:1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
温暖意识到丰流好长时间没有对自己发生兴趣,认为是手术后达不到高潮造成的,同时也担心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找到冷雪来倾诉她的苦恼。她问冷雪男人是不是到了六十多岁就没有那种欲望了。冷雪告诉她只要身体没有什么疾病就不会,仁民68岁了每月还能进行两次呢,老丰才63岁,按年龄和体质应该不止两次吧。就算功能差了但性生活还是有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性欲和性生活又是两回事,性欲是对那个事的要求,每个正常成年人都会有,用进废退,适当的性生活有利于健康和感情。老丰虽然丧失生育能力性功能还是有的,他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就算没有性功能也不会没性欲的。温暖说丰流确实对她没有性生活,冷雪给她列了紫菜、韭菜、茄子、枸杞、板栗、虾子、猪腰和羊肉等食物名单,让她多做给他吃,晚上给他按压委中、肾俞、百会及气海等穴位。还找出一本叫《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的书让温暖回去翻翻,提高自己的性意念多多主动出击,消除对炎症的恐惧感,害怕感染就戴上安全套。到这个年龄的男人晚上疲软时不要强求他,那生活可以改在早上进行。
回家后,温暖抓紧看了那本名著,感觉自己的确缺少激情和主动性,造成了丰流的冷淡,她尽量买些冷雪写的那些食物,精心按着药膳烹调。
上床后,她点压丰流的穴位。
“你别费神了。”丰流说。
“要不吃一颗伟哥,效果来得快些。”温暖说是今天去大药店买的。
“你真以为那玩意有用?”
“试试看吧!”
“就象网上说的‘伟哥只是一个传说’,我还不知道那东西是……算了。”丰流把话又咽回去了,任她继续按摩却毫无反应。
温暖按得打起了哈欠,她换到床的右边,以前她总喜欢在左边侧着睡,方便丰流抱着她,她就象小鸡偎在母鸡的翅膀下暖暖的,后背贴着他火热的前胸,感到一团欲火炙烤着她,她敞开起伏的胸怀,让他在爱的浮想中或是自由地踱步、轻快地跳跃、急骤地奔驰,或是尽情地攀登、在爱峰上领略,或者带着她在爱海上巅波。可自从做了手术以后,他没有一个爱的物体可攀登,自己再也没有得到爱的享受了。因此,她要变被动为主动,现在她想抱着他。她把手掌贴在胸脯上捂热,然后用温热的掌心捂起他凉凉的身体,同时在脑袋里回想,回想以往享受过的快感,想了半天得不到剌激没有起作用,她又极力地去想象,想象他在晚上成为一只有着坚硬翅膀的雄鹰,早上醒来就能直插云霄……她和他坐在电影院里正在观看名著《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他不顾前后左右的观众,旁若无人地把她拉到怀里,在大庭广众下她哪里经过这种事情,极力去挣脱却么样也挣脱不了,她张大喉咙还是没有出声地朝他一吼:“你搞么事!”随即出了一身冷汗。
温暖把眼睛眨了眨,见还躺在床上。原来做了一个噩梦,吓得连全身都湿了。她打开床头灯一看才2点多钟,丰流仍在打着小鼾睡得正香,她准备下床擦擦汗撒撒尿,枕头下的手机有短信来了,她和他换了边枕在他的手机上,见半夜还有短信来觉得好奇,趁下床到卫生间翻开手机看看,短信的内容是“你寂寞吗?寂寞明天就上公司来吧。”温暖不晓得是么意思,也不知道是哪个发来的信息没往心里去。她擦了汗撒完尿仍然上床挨着丰流睡去,直到清晨6点钟又醒了,她用手轻揉他的穴位,但怎么也不能让它雄起了。
上午温暖和丰流抱着外孙上街逛了逛公园,丰流心不在焉。吃过中饭丰流说要去公司看看,温暖说过年公司不是还在放假吗。他又说要去大酒店和洗浴城了解生意情况。等丰流走后,她打电话到大酒店给冯芳说,冯芳说他不会来的,生意好不好等我回家不就晓得了,去洗浴城也不太可能,黄中正在那里更不用他跑了。自从黄瑟遇害后洗浴城就由黄中兼顾着,过年公司都放假,他就代管一下洗浴城。温暖忽然想起昨晚看到的短信,就告诉了冯芳,冯芳只说知道了。
过完十五,孙孝一行从海南返回了,闻明和萌萌要住到书香苑,孙仁民在孙池丰的房里置了一张上下床,让萌萌和池丰住在一起好建立起兄妹感情。
孙思民则要求闻章华跟她到中华园生活,回来后收拾安顿了两天,把黄中的房间也打扫干净了,吃了晚饭来到复式楼,要黄中和冯芳带孩子回去住。温暖和丰流这次没有阻拦,默不做声地帮忙黄中冯芳清理衣物搬到黄中的车上,临走时丰流抱起黄冯生亲个不停,温暖则在一边不住地擦眼泪。
孙思民见了说道:“亲家,别难过了,又隔得不远,你想外孙就过来看看呗,平常冯芳黄中也可以带孩子回来看你们,再说以后还可以回这里住段时间,我们有事情也要送他回来住的。”
黄中发动车子走了,温暖还在发愣,丰流把她拉回家里去。
这外孙一走突然清静起来,还真有点不适应,温暖今晚也懒得收拾冯芳她们住过的房间,留到白天再说,她心里想,外孙走了也好,我们好好过两人世界,她早早地洗了上床看电视,等丰流洗了上床,又是给他按压穴位又是抚摩,但丰流总是如同石头一般。她也不灰心,坚持不懈地做下去……
年过完了,黄中要回纺配公司抓生产经营,丰流提出让肖助理兼任洗浴城经理,上午华丰公司业务多她就留在公司,中午以后洗浴城生意忙,就到洗浴城上班。黄中提出反对意见说:“肖助理管理过企业懂经营吗?”
丰流说:“她是个能干人,又是女人,对服务业的敏感性比男人强,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大酒店冯芳不是管得很好吗?”
“她能和冯芳比吗?冯芳一是能干,二是她把酒店当自己家的事搞,她能吗?你了不了解她过去的经历?”
“不是太了解,但毕竟是朋友介绍的嘛。”
“那好,我只是提个醒,反正洗浴城还不算我合资的企业,要是大酒店我可不会让步的。”
“先让她试试看,上午她在公司我还可以指导她,实在不行再撤了她。”
“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啦!”
“那有什么难的,我这又不是国企。”丰流不听女婿的忠告,毕竟冯芳是由媳妇转为继女,这个女婿不正宗份量不足隔了点,丰流执意让肖助理兼任洗浴城的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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