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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樟树洋之

[文学作品] 长篇连载《芳草鹦鹉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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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 2021-6-10 18:04:40 | 显示全部楼层
          4.
   大门口广场的大喇叭里,大海航行靠舵手播放完之后,一首接一首滚动播放歌曲,歌声在大院上空回荡,院子空场地上,唐科长在喊,各家各户啊,都迅速一点啊,今天继续打扫卫生,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经过他几轮喊叫,人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扫帚,陆续从楼房和平房里出来。坨子老魏拖着扫帚,远远地喊道,唐科长,么样又扫咧,昨儿不是扫了滴撒,我还说今日礼拜,睡个懒觉。唐科长说,睡什么懒觉,大家都注意啊,明天继续出来扫,明天上午,区里卫生大检查,大家抓紧啊,等会儿七点还跳舞呢。有人说,驼子今天出来蛮早咧,变积极了啊。小季一手提着扫帚,一手拿着一块红薯,走过来说,驼子写了入党申请书。众人说,啊,怪不得啊,驼子对自个高标准严要求了咧。老魏说,莫把我拿到开心咯。有人问,小季你说的是真滴吧。小季站着啃红薯,没吭声。老魏说,小季嘴里,有个么好话出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季说,哎,嘴巴干净点啊,才表扬你,嘴巴又带渣子。老魏说,是你先说我滴咧。小季说,好好好,算了算了,把你脸上贴金,说好话,你还不喜欢,只当我放了批。唐科长说,有功夫站着吵架,都抓紧啊,赶紧扫地,小季你别站着不动啊。小季说,慌个么事,总要准我吃饱吧,不吃饱么样做事。小季把手里最后一点红薯塞进嘴里,眼睛四面一搜,拍了一下身边扫地的刘嫂子,说,刘嫂子。刘嫂子啊了一声,看了小季一眼,继续埋头扫地。小季说,看撒,那个屋里又冇出来。刘嫂子说,赶紧扫你的。唐科长喊道,小季,你还不动,再拖一下,大家都扫完了。小季说,你莫光盯到我撒,有人到现在还冇出来,你不管。唐科长说,谁啊。小季说,还有哪个,天天这样搞,太无聊了吧。唐科长扫视一遍人群,说,谁啊。有人说,江师傅屋里滴。唐科长冲对面平房喊,江师傅,食堂江师傅,家里出来个人呐,快点啊,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爱国卫生运动,人人有责。
   宝坤姆妈火急火燎从对面平房冲出来,一路喊着,来了来了。她跑到跟前,一脸歉意解释说,莫见怪莫见怪,一早上哈是事,屋里饭都冇焐熟,慌死了。唐科长说,明天再这么晚,就别怪不客气了啊,大字报,通报批评。宝坤姆妈咧嘴笑笑,弯下腰,一把几乎光秃的扫帚杵到地面,呼啦呼啦扫起来。小季嘀咕说,有意思咧,笤帚毛掉光了,拿个光板出来扫地,过瘾吧。小季气愤不过,手里扫帚在地面随意呼噜,扭过头,对刘嫂子说,你晓不晓得啊,昨日也是,都扫完了,她屋里丫头才出来。刘嫂子说,赶紧扫吧。小季旁边,黄毛丫头拿着扫帚扫地,她笑嘻嘻说,小季嬢嬢,你在地上画大字。小季冲黄毛丫头说,且,小丫头,管闲事咧,莫说啊,还是养姑娘好,可以出来帮忙扫地。刘嫂子说,人家福医生,半夜就看病去了,对面三楼,哪家孩子发高烧,福医生到现在还没回。小季一脸惊诧,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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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 2021-6-10 20:36:43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嫂子回到家,掀开大床蚊帐,用夹子夹到两边,把玉喜拍醒,说,玉喜,起不起呀,你不说看二哥跳舞吗。玉喜在床上扭动着,说,嗯,好。刘嫂子说,那快起啊。刘嫂子又去对面敲两个儿子的房门,玉华从里面开了门,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又钻进蚊帐,趴到床上。刘嫂子说,昨晚睡晚了吧,叉几个青蛙,这么辛苦啊。她扒开蚊帐门,眼睛上下搜寻蚊帐里面,说,睡得迷迷瞪瞪的,蚊帐一看就没掖严实,玉华,你不说跟我去跳舞吗。玉华坐了起来,眼睛迷迷糊糊睁不开。玉中抱着毛毯,翻了个身,嘴里嘟囔说,哎哟。刘嫂子说,哎哟,没睡好哦。她眼睛继续在蚊帐里搜寻,突然喊道,哎,都别动,蚊子。她探身进蚊帐,在一个角落处,哎一声,两手掌拍过去,再张开手掌一看,说,呀,一手黑血,咬谁啦。玉华两眼依旧直瞪瞪地,说,我不痒。刘嫂子说,又咬玉中了,这大块头,逗蚊子啊。刘嫂子不放心,眼睛继续在蚊帐上下找。玉喜跑过来,站在床边,和玉华你一下我一下打着玩。刘嫂子说,玉华醒透了吧,快点过来啊,走啦,玉喜,洗脸刷牙去。玉喜临走又在玉华手臂上捞了一把,咯咯笑着,去追刘嫂子。至此,那只自以为很幸运地钻进了蚊帐,并且饱餐一顿人血的母蚊子,终究没能逃脱被人一掌拍死的命运。它可以去喝露水,然后产下孱弱的后代,它却要赌一把,大快朵颐人血,对它来说,这个诱惑无法抵御,不惜以命相搏。
   玉华洗漱完毕,在白衬衣的胸前别上一个毛主席像章,口袋里装一本毛主席语录,喊道,妈,我弄好了啊。刘嫂子说,啊,你先去吧,玉喜在厕所喊我呢,她拉㞎㞎又没拿纸。刘嫂子揉了一团废纸,匆匆往厕所去。玉华说,那我等你。刘嫂子说,你别等,先去占个好位置,没关系的,乖,先去,我马上就来。此时,大门口的广场上,人们陆续向这里聚集。玉华绕开人群走,来到稍僻静一点的大花坛侧面,依靠着花坛栏杆,眼睛向自己家楼房方向张望,等待刘嫂子出现。花坛经过重新修建,显得更有气势,八级台阶上去,最高点正中央,矗立着一尊由白水泥浇铸而成的毛主席雕像,目测雕像带基座,高度约在十米以上。主席面容亲切和善,带着微笑,身穿过膝长大衣,左手握着帽子,垂在身体一侧,右手高举,向芸芸众生挥手致意,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花木。
   距离玉华很近的广场一侧,一群人围着说话,有人说,江师傅,今日食堂派你当代表。江师傅说,是撒,今日早班,才忙下地,我就赶过来了。那人说,江师傅可以啊,红案白案都来得哈。江师傅说,哪里哟,随么事都不行哦,哪里差人手,我到哪里克帮个忙,万金油。那人说,你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江师傅说,哎哟,你这把高帽子我戴。老魏把手臂搭在江师傅肩膀上,说,昨儿黑了,你跟你屋里女将又打了架滴。江师傅侧过脸,瞪了老魏一眼,扒开肩膀头上老魏的手,说,拿开哦,撑得蛮舒服吧。一旁有人说,驼子冇得骨头,走到哪里撑到哪里。老魏朝那人抬了抬脚,那人一叉腰,说,来来来,你敢踢劳资试哈。老魏伸手又去搭江师傅肩膀,江师傅躲开,不耐烦地说,哎,搞么事啊,你要撑找个树克撑。老魏笑嘻嘻对江师傅说,你莫怪我啊,是你屋里儿子,满处跟别个说,说你跟你女将两个在被窝里打。江师傅骂道,你个把码,你跟你屋里女将不在被窝里打架滴。一群人大声哄笑。有人说,哎,看呐,胡科长来了啊,领舞滴来了,领舞滴来了。大家看到,胡凤兰穿一身绿军装,从楼房那边走过来。老魏说,快点啊,都站好都站好,要开始跳舞了啊,语录本本都拿出来。一个大块头女人从一旁闪了过来,拍了一把老魏,说,随哪里都有你充能咧。大块头女人身上一件蓝色中山装,明显是男人的衣服,仍遮盖不住她胸部气势如虹,顶出两个坚实的山峰。老魏说,苕艳艳,我们男将说话,你岔进来搞么事啊。大块头女人举起肥厚的手掌,照着老魏略鼓起的驼背,连续拍打,说,我苕,你贼,你个驼子,到处嘴贱,招呼你屋里女将铲你嘴巴。老魏缩紧肩膀,说,哎哟哎哟,个女将下手这重啊,好,你贼好吧,艳艳姐姐最贼了,快点快点,胡科长来了。江师傅说,以疯装邪,嘴贱。艳艳说,真是嘴贱,驼子屋里爷两个都是撩祸滴精。
   说话间,胡凤兰来到了他们跟前,随之而来是一股谈谈的香气。老魏用鼻子使劲嗅了嗅,摇着手里的红本本迎上去,说,胡科长,早。胡凤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早。胡凤兰从他们身边走过,向广场中央走去。大家打量她的背影,只见她身上的军装很合体,一根棕色宽皮带束于腰间,掐出软腰和丰腴的臀部,一路走过,律动摇摆。艳艳说,闻到冇,是花露水还是么事香水味,哎,其实她不瘦啊,也是长得圆溜了滴。老魏说,别个那叫丰满。艳艳朝老魏翻个白眼,说,就会丢个比词撒,三年级小学生丢滴词。老魏说,这,又骂人。艳艳没理他,继续说,我发现啊,她的军装只怕是改了滴,好服帖啊。老魏说,把你,不改都统不进克,只有穿你男将滴衣服。老魏笑着,闪身跳开,艳艳喊道,驼子。
   玉华一边啃咬手指甲,一边看这群人打打闹闹,他面部逐渐松弛下来,偶尔抿嘴笑一下,不知不觉中,放在嘴边啃咬的手也放了下来,随后看到胡凤兰一路扭过去,再抬头张望时,看到刘嫂子和小季一起向广场走来,他立刻直起身子,向她们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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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 2021-6-14 06:57:4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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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 2021-6-16 18:03:48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游湖 发表于 2021-6-14 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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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游湖老师关注,问候老师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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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 2021-6-16 18:10:07 | 显示全部楼层
   跳完舞以后,胡凤兰从广场回到家里,卸下皮带,军上衣一脱,里面是紫底黄花短袖衬衫,两只圆润白皙的手臂,立刻无拘无束,活脱呈现。来武汉一年半时间,胡凤兰头上烫发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修剪成齐耳短发。巧巧和小北各自手里拿一个馒头,哈哈笑着,围着饭桌追逐。巧巧边跑边说,妈,我们院子里,又有鸡子拉的㞎㞎啊。到武汉这一年多以来,巧巧在外面用武汉方言跟人交流,已基本不成问题,但她回到家里跟胡凤兰讲话,一定用普通话,其间偶尔也会夹杂当地人习惯用的字眼。胡凤兰眉头拧起来,说,啧,破玩儿,讨厌。巧巧说,妈,我们为什么不养鸡子呀。胡凤兰说,养什么养,把你资本主义尾巴割喽,不记得去年,鸡鸭都打死了。胡凤兰把脸两侧头发别向耳后,往厨房走,巧巧跟在她身后,说,现在他们又在养了,那个,来娣家鸡子生蛋,还让去我摸了,可好玩了,刚生的蛋热乎的,妈,姥姥家也没养鸡子,是吧。胡凤兰从蜂窝煤炉子下面的小口往外掏炉灰,说,是,姥姥家也不养,脏。巧巧说,妈,我看到来娣她们家鸡子发瘟了,那个鸡子,歪歪歪,倒了,在地上抽,抽死了,死好多好多,来娣说,她妈妈烧了一大盆,他们都可以吃,也不用跟她弟弟争,啊,妈,我们养两个吧。胡凤兰说,不养,吃发瘟的死鸡,不觉恶心啊,到处拉屎,又臭又恶心,来来来,让开。巧巧说,啊,妈。胡凤兰说,别跟着我,没看见灰呀,来,起开。胡凤兰装了一撮箕炉灰,拎了一把扫帚,来到楼道侧门院子里,用炉灰把地上的鸡屎鸭屎一点点覆盖上,然后用扫帚扫,全程她紧锁眉头。
   这时候,有个男人向这边走过来。此人白净的脸,最亮眼部分是他的发型,三七分开的头发抹得油腻腻的,固定在两边,中间笔直一条白色的头皮线,像是裁缝剪刀剪出来一样。男人走到胡凤兰跟前,搭讪说,好勤快啊,扫这干净。胡凤兰抬头一看,是食堂新调来的管理员,她一时想不起他名字来。来人说,不记得了,上礼拜还找你报销了滴。胡凤兰依稀记得,那天他来报销,曾主动自报家门,当时,胡凤兰就觉得他头发很特别,其余的印象不深。她正在努力回想,来人又说话了,家门,忘光了吧,几让人伤心咯。来人一句家门,一下提醒了胡凤兰,此人叫胡安,他所说的家门,即两人同一个姓氏。胡凤兰正待开口缓和一下尴尬,胡安又抢着说,哎哟,家门,几爱干净个人咯,院子扫得比屋里还干净。这几句话一说,顿时消减掉胡凤兰心中的尴尬和歉疚,她不再迟疑,柳眉一挑,说,你监视我家。胡安连连摆手说,哎,不敢不敢,路过瞄了一眼,真的就瞄了一眼。胡凤兰一口京腔京韵,挑衅说,瞧你那意思,是我家里脏呗。胡安又不停地摆手说,不是不是不是,我主要说你爱护公共卫生,院子都扫这干净,那屋里更冇得话说了,还干净些。胡凤兰冷笑说,你倒是观察仔细。胡安满脸堆笑,说,得罪得罪,胡科长,家门。胡凤兰说,我得罪你了吧,胡大管理员,家门。胡凤兰咯咯笑起来,胡安也跟着笑,说,嘿嘿,不敢当不敢当,胡科长跟前,嘿嘿。胡安看着胡凤兰在地面上仔细清扫,说,这些鸡子鸭子哦,到处屙,不停吃不停屙,早上笼子一放出来,就在地上啄,地上屙,运动战当中啊,解决吃,喝,屙,都解决了,真是了撇,一把抓,嘿嘿。胡凤兰抬头看了胡安一眼。胡安继续说,去年打光了滴,么样又冒出来了,又满地跑。胡凤兰说,是啊,弄地上脏死了。胡安说,真是啊,把胡科长辛苦了。胡凤兰没说话。胡安感觉出胡凤兰露出倦意,说,那,胡科长你忙啊,吵扰你了,我食堂有事,你忙,你忙。胡安挥手离去。
   胡凤兰收拾完院子回到家里,看到巧巧搭一个方凳子,在高处的一个箱子里翻找,胡凤兰说,小姐,翻箱倒柜又找什么呀,小北呢,你不跟他一起。巧巧半个身子趴进箱子里,头不抬,说,找碎布头,做沙包。巧巧说着,拖出来一个紫红色的长布袋子,一寸多宽,一尺多长,两头还系着长长的细绳子。巧巧拎着布袋问,妈,这什么啊。胡凤兰一看,说,这不是玩的东西,赶紧放回去。原来,这是胡凤兰给巧巧预备的月经期用的带子。巧巧继续趴在箱子里翻找。胡凤兰到厨房打了盆水回来,第二趟再去,把炉子上呼呼冒热气的开水壶拎回来,冲进一个搪瓷茶缸里,盖上盖子。茶缸子上印着一对动物翅膀,中间夹着数字58,下面是一排字:大跃进纪念。图案和文字皆为红色。胡凤兰母亲把这个茶缸子交给胡凤兰的时候,说,你姥爷石景山钢厂,干活儿用的,带盖儿,泡茶挺好。胡凤兰看了看黑黢黢的茶缸里面,眉头一皱,说,给我干嘛,茶垢这么厚,也不洗洗。她母亲说,别介,洗它干嘛,茶垢又不脏,你带上留个念想。胡凤兰没好意思不收下,但还是用去污粉擦洗掉里面黑垢,她没想到,有一天还真用它泡茶了。
   前阵子破四旧最厉害的阶段,有人举报她,说她四旧,小资产阶级作风,胡凤兰咖啡不敢喝了,煮咖啡喝咖啡的器具全部打包,收进箱底,改喝茶。想当年,京城大小茶馆,她被父亲拎进拎出,她就是茶馆里泡大的,喝茶是她的强项。来武汉以后,没有了北京茶馆的那些嚼裹儿,偶尔她会去买琪玛酥,鸡蛋糕,港饼发饼等等,给巧巧小北一人分一点,她自己留点,就着大茶缸里的茶水,喝口茶,再掰一小块儿点心,送进嘴里,细嚼慢咽,挺好。
   一级站许多人知道胡凤兰喝咖啡,有一些小孩,为此还专门议论过,说,新搬来滴那个女滴。是巧巧滴姆妈。晓得,我是说她喝那个怪物东西,泥巴浆子。诶,是滴是滴,泥巴浆子,那是么东西啊,看到都嚇人,喉咙管里吞得进克啊。小魏说,不晓得吧,那是掐飞,外国人喝滴。大双说,么事掐飞啊,咖啡。小双跟着帮腔,说,真是瞎说,咖啡都不晓得,掐飞,还阿飞噢,还流氓噢。小魏说,哟,一对双真滴蛮狠咧,两个人一起上是吧,么样,我听别个说滴,就是掐飞,掐飞掐飞掐飞。小魏距离很近,冲着小双的脸,故意把这几个字说的唾沫飞溅。小双说,哎,你搞么事搞啊,涎喷到我脸上来了,看撒,黄豆大滴点子。小双抬起衣袖在脸上一抹,拿到鼻子下闻闻,火了,喊道,哎,这臭。他扑过去,把衣袖往小魏衣服上蹭。小魏推了小双一掌,说,搞么事啊,我又不是故意滴,失措搞出来滴撒。小双嚷道,你还会说咧,失错,那我也失措吐一泡涎,呸。小双一口口水向小魏方向半空中吐出去,唾沫飞扬,星星点点落到小魏头上脸上。小魏十分恼怒,一把揪住小双,两人扭打在一起。大双和众人七手八脚上去劝架,好不容易把打架的两个人分开,大双拉着小双,说声走,两人离开。剩下一群人意犹未尽,继续讨论说,那个掐飞还是咖啡,么味咧,是不是甜滴咧,看她喝那大个劲。小魏说,鬼哟,才不甜咧,苦滴,苦死个人滴。其他小孩说,苦滴还喝,神经病吧。小魏说,放糖撒。其他小孩说,疯了吧,不晓得直接喝糖水。是撒,搞个苦滴,还是泥巴浆子,再把糖兑进克,我才舍不得咧,糟蹋糖。小魏说,我说你们这些人呐,真是裹不清白,又不懂,好,还告诉你们一个啊,还可以放奶。一群人惊讶不已,说,啊,奶,牛奶吧,那个蛮白蛮白滴撒。哟,那还舍不得些,牛奶几甘贵滴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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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 2021-6-18 16:14:16 | 显示全部楼层
   玉华也在人群中,听他们争论咖啡掐飞,听得云里雾里,他默默转身回到家里,拿出他的小字典翻起来。这部新华字典只有成人手掌大,是刘炳根托人买回来的,商务印书馆1962年修订版,标价一块二毛五。那天,刘炳根把字典交给玉华,说,好好念书,玉喜长大了要用字典,你一定要给她用,玉中要用也给他用,也可以说,交给你保管。玉华捧着小字典,欣喜万分,首先,它的外观就打动了他,米灰色硬纸壳书皮,上下各一排用拼音和汉字书写出新华字典字样,其中新华字典四个字,行草体,秀丽端庄,包括最下面商务印书馆在内的所有的字,皆为棕色。侧面书脊部分,更为考究,深灰色漆布,上下两端,各一排白色花纹装饰,中间纵向排列新华字典四个字,同为白色。玉华翻开字典,根据拼音索引和部首检字的方法,试着查了几个字,字典翻到最后一个页码,在第622页处,查字部分全部完结,后面附录部分,同样带给他惊喜,共60页的附表,囊括了拼音,我国历史纪元,少数民族简表,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面积人口表,各国面积人口首都一览表,以及度量衡,化学元素表,内容丰富,应有尽有。
   玉华跑回家,根据检索的指引,翻到字典第245页,关于咖啡一词的介绍是这样的:常绿灌木,产在热带,花白色,果实红色,种子可制饮料。也指这种饮料。玉华想起小魏说成是掐飞,不禁笑出了声。随后,玉华跟刘嫂子说起这事,刘嫂子说,这就叫秀才认字认半边。玉华说,把我,不查字典,也不认得这两个字,我只怕会念成加非,还有就是跟他一样,掐飞,掐飞,呵呵呵呵。刘嫂子说,我以前听你爸爸说过,咖啡,但我没看见过,也没喝过,就听说苦,苦得要命,那谁还有兴趣管它,如果是糖,肉,香的甜的,我会打听打听,哈哈哈哈,是吧。玉华也跟着笑。


   
   胡凤兰到厨房把水壶接满水,重新放到炉子上,回屋洗了脸,抠了一点宫灯杏仁蜜,往脸上抹,说,巧,你待会儿出去玩儿,去找小北啊。巧巧仍旧趴在箱子里翻找,说,我不,他男孩儿,我找女孩儿玩。胡凤兰说,不管找谁,不许去锅炉房,听见没有。巧巧直起身子,手里抖落着几块毛线织物,说,妈。胡凤兰对着着小镜子抹雪花膏,说了声嗯。巧巧说,你看,我织的,看呀,妈。胡凤兰扭头看了一眼,依旧回身面对镜子,说,还好意思,织巴掌大一块就扔了,你看看箱子里,一块一块的,浪费多少。巧巧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胡凤兰说,秀气点呐,姑娘。巧巧手里拿着几块碎布,说,我找她们做沙包。胡凤兰说,不许到锅炉房啊。巧巧说,知道了,知道了。
   初夏气候宜人,胡凤兰捧着泡满茶水的大跃进纪念茶缸子,来到侧门小院子里,茶缸放在方凳上,自己拖一把椅子坐下,慢慢品着茶水,她想起一年前巧巧遇到的事情,至今仍觉得后怕。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快到六一节了,这是两个孩子来武汉过的第一个六一儿童节,胡凤兰打算给他们置办新衣服。小北男孩子简单,给他买一件白衬衣,他就会很满足,胡凤兰对巧巧多花了点心思,女孩子嘛,打扮漂亮一点。胡凤兰专门扯回来布料,找裁缝定制,花了三天时间,一件漂亮的粉红色短袖泡泡纱连衣裙闪亮呈现。那天吃过晚饭,巧巧迫不及待要穿新裙子,胡凤兰说,还几天六一了,现在穿出去,弄脏了,六一没有新裙子了啊。巧巧举起一只手,说,我保证不弄脏。胡凤兰没说话。巧巧把脸凑到胡凤兰面前,说,妈,我穿一下嘛,好吧,穿一下。胡凤兰身体向后一仰,躲开巧巧,说,你嘴都不擦,擦了嘴跟我说话。巧巧跑到洗脸架前擦了嘴巴,过来说,好了,擦了。胡凤兰说,穿吧,穿吧。巧巧跳起来,说,穿新裙子喽,小北,你们就只会穿裤子,我们有新裙子,嗯,嗯。小北正在吃饭,他一口地道的武汉话说,有么稀奇撒。胡凤兰把新裙子拿出来,说,姐姐胡说八道,礼拜天,妈妈到钟家村,给小北买一件雪白雪白的白衬衣。小北没说话,把盘子里最后剩的一点冬瓜连汤一起倒进自己碗里,跟饭搅拌一下,呼噜噜的吃。胡凤兰替巧巧换新裙子,说,长裤长袖脱掉。巧巧脱去长袖长裤,留下圆领衫和短裤,说,小北不许看。小北埋头认真吃饭,说,鬼才看你。胡凤兰把裙子套进巧巧脑袋,说,这里人都说,吃了盐蛋粽才把寒衣送,手抬起来。巧巧高举起双手,说,为什么呢。胡凤兰说,就是说,吃了咸鸭蛋和粽子,天气才暖和,才可以收起棉袄,现在穿裙子早了点,好了,手放下来,别动别动,拉直呀。小北说,我吃完了。他走到洗脸架前扯下毛巾,擦了擦嘴巴,就出去了。巧巧说,好了,妈,我要出去,小北,等等我。巧巧推开胡凤兰帮她整理裙子的手,匆忙向外跑,慌乱中没站稳,一个趔趄,说,哎哟。胡凤兰说,是不是,慢点呀。巧巧调整好身体重心,向外跑去。
   那会儿天已经开始黑下来,胡凤兰整理完家务,拉亮电灯,坐在屋里喝茶,织毛衣。估摸着巧巧出去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时间,她突然回来了。胡凤兰说,哟,今天难得啊,回来这么早。巧巧也不说话,过来搂住胡凤兰,说了声,妈。胡凤兰连忙举着毛线织物躲避,说,哎哎,干嘛,毛线针扎着。巧巧紧紧抱住胡凤兰脖子不放。胡凤兰放下毛线织物,搂住巧巧,在她背上拍着,说,哎哟,拍两下拍两下,和谁吵架啦,瞧着这么没出息呀,好了好了,等会儿出去吵回来,啊。巧巧把头埋进胡凤兰怀里,说,那个叔叔,捏我大腿。胡凤兰喊了声,什么,一把拉起巧巧,说,谁呀,谁呀,快说,谁呀。巧巧被胡凤兰的反应吓到,说不出话来,胡凤兰抓住巧巧手臂,说,你快说呀。巧巧张嘴巴哭起来。胡凤兰赶紧搂住巧巧,说,好,不怕不怕,啊,不怕不怕,来,坐下,跟妈妈慢慢说,哪个叔叔。巧巧慢慢止住了哭,手在脸上,鼻子底下揉擦,胡凤兰说,等下,擦擦鼻涕眼泪。胡凤兰从口袋里掏出小手巾,擦巧巧脸上的眼泪鼻涕,说,告诉妈妈,是哪个叔叔。巧巧说,锅炉房叔叔。胡凤兰眼睛一瞪,手里的手巾一扔,喊道,我草他码。巧巧一看,又哭起来。胡凤兰冷静了一下,拉着巧巧的手,说,别怕啊,巧,来,跟妈妈说说,怎么碰上他的,你到锅炉房干嘛。巧巧说,汉英她们都在锅炉房那边玩,我去找她们,给她们看新裙子,那个叔叔就说我裙子好看,要我坐他腿上,他摸我裙子,手又放我大腿上捏,我就跑了。胡凤兰说,捏你哪里,指给我看。巧巧指了指大腿正面中部位置。胡凤兰打量着巧巧,说,就这里吗,他还碰你哪里。巧巧说,没有哪里了。胡凤兰说,你记得清楚吗。巧巧点头说,嗯,记得。胡凤兰眼睛盯着巧巧,说,你再想想,他有没有碰你批股。巧巧说,没有。胡凤兰一只手按在巧巧小腹上,说,碰你肚子这里了吗。巧巧说,没有。胡凤兰说,你都记得,没有忘了什么吗。巧巧说,我记得。胡凤兰说,好,那妈妈以前说,碰到男的,应该怎样,你讲一遍。巧巧说,你说,不要让男的抱,身上也不许摸。胡凤兰说,那你怎么忘了呢,还说你记得。巧巧说,他说我裙子好看,我就忘了你说的,后来他碰我大腿,我就想起来了,就赶快跑回来了。胡凤兰说,好,巧巧聪明孩子,好孩子,以后呢,一定要记得妈妈的话,啊,一定要小心,好了,你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巧巧说,妈,你去哪里啊。胡凤兰说,你在家玩儿,我一会儿回来。
   胡凤兰来到小院子里,四处看了看,一眼瞥见墙脚处,一把扫秃噜了头也没舍得扔掉的扫帚,安静的靠在墙边,她过去抄起这把笤帚疙瘩,匆匆向食堂后面锅炉房走去。不远处岔路口,老魏拎着一桶脏衣服远远看见胡凤兰,嘀咕道,哟,胡科长咧,这灵醒个人,手里提个破笤帚搞么事啊。老魏的老婆端着一个脸盆,走在前面,喊道,驼子,站到那里看么事看撒,等哈天黑完了,看都看不清白,么样洗衣裳啊。他老婆一般情况下,照顾他面子,不会当众喊他驼子,除非像今天这样,当着她面,肆无忌惮关注这个胡科长,给她逼急了,她一定毫不留情。老魏不耐烦口气道,来了。老魏拎着铁通,跟着老婆往院子里一个水池走去,眼睛偷偷关注胡凤兰的动向,看到胡凤兰拐到食堂后面去了,小声嘀咕说,到后面搞么事啊,到锅炉房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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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21-6-20 16:08: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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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 2021-6-21 20:5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游湖老师抬爱,为本文设置限时高亮,敬祝老师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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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 2021-6-22 17:04:4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一级站大院里,最高建筑当属白楼,四层高,其次是两栋三层楼的宿舍,为方便区分,权且称这两栋宿舍楼为甲楼和乙楼。甲楼背后紧挨着围墙,围墙外面就是鹦鹉大道,乙楼则位于大院深处,与甲楼之间隔着一片树林,两条马路,一个篮球场。刘炳根家,胡凤兰家,谢太婆家,还有老潘家,都是甲楼的居民。另有两座平房,一座在乙楼背后,一座在食堂的一侧。一级站食堂的位置,与甲乙两栋楼成品字型排列。严格讲,食堂只是一个大的建筑里面的一部分,这个建筑里包括食堂,大礼堂,幼儿园,以及食堂后面加修的锅炉房,居民们穿过食堂与平房之间的小路,来到锅炉房外的小窗口下打开水热水。
   胡凤兰提着扫帚疙瘩,赶到锅炉房的时候,老邱一口西北腔,正哼哼着南泥湾的歌曲,一锹一锹往炉膛里添煤块。胡凤兰手里举着扫帚疙瘩,向老邱冲过去,喊了一声,我草泥码。老邱没来得及转身,后脑勺上挨了重重一扫帚。老邱被打得冒火,迅速一转身,骂道,啥呢嘛,瓜皮。他定睛一看,是财务科胡凤兰胡科长,一下子有点恍惚,说,呀,胡科长。他话音刚落,胡凤兰迎面又来了第二扫帚疙瘩,打到他脑袋上,他一下跳开,手捂脑袋,结结巴巴说,咋,咋咧,胡,科长,咋打人呢嘛。胡凤兰举着笤帚又冲上来,老邱一缩脖子,捂着脑袋逃开,说,咋,咋就打人呢嘛,没个王,王法。胡凤兰举笤帚,指着老邱骂道,我草泥码,不死啊你,还王法,你个破烂玩意儿,小孩儿你都祸害啊你,我草泥码,你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碎尸万段啊你,我草泥码,我草。
   老邱似乎明白了什么,躲在锅炉一侧的暗影里,大气不敢出。这个老邱,西北人,在老家娶了媳妇生了娃,之后他出去当兵,复员到了木材一级。离开家乡约有五六年的时间了,他还没有回过老家一次,也没想到把老家媳妇孩子接出来,有人问过他,他说是太远,太麻烦。来一级站的当年夏天,他就惹了事。那天在食堂吃过晚饭,老邱单身汉没事可干,打个背手在院子里转悠,头皮痒痒,一抠,发现头发长了,说,啥嘛,剃头。他打着背手,去了和平街理发店,理完发出来,天还很亮,回去也没啥事,他就胡乱在和平街民居巷子里闲逛。和平街是湖南人的聚居地,正是晚饭时间,家家户户做菜放辣椒的湖南人,让这一片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又刺激喉咙的辣椒味。老邱被呛受不住,说,咋是这个嘛。他选择巷子的一个出口,准备离开,看见前面有个女的,穿圆领衫配裙子露出白胳膊白腿,一扭一扭过来,他怼着那女的面,拉开自己裤子小便口,掏出自己的小弟给她看,那女的吓得掉头就跑,慌乱当中,跑进一条死巷子,老邱扑上去抱住她,这女的大声呼喊,捉流氓啊,救命啊。一瞬间,附近男男女女的湖南人迅速集结,围住老邱,一个爹爹站出来,湖南口音说,裆里的老呃招呼好哒,不圆滴话,陷了它。众人一顿老拳加棍棒,打得老邱满脸血流,双手作揖,说,不敢了不敢了,饶命饶命。一群人把老邱扭送派出所,对老邱进行了批评教育,通知单位来领人。一级站领导算是人性,考虑安定团结,治病救人这些因素,没有将此进行宣扬,只是把老邱调动到锅炉房烧水,其实很容易让人联想,这就相当于发配,对犯了错误的人的一种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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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上海市 2021-6-25 21:45:20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嫂子和玉华从广场跳舞回来,玉华到对面屋里,换下白衬衫穿上一件圆领汗衫,重新别上毛主席像章,拎着书包到这边屋里,趴在桌上做作业。刘嫂子说,白衬衣脱了。玉华说,六一再穿。刘嫂子说,哦,对,快六一了,玉中还睡呢。玉华说,嗯。刘嫂子说,让他睡,等会儿广场上游斗,他肯定要去看。刘嫂子揭开洗脸架下面一个泡菜坛子的盖子,缩了缩鼻子,说,嗯,腐乳腌好了,闻到没有。玉华也缩缩鼻子说,闻到了。刘嫂子说,咱烙饼子吃吧,抹上腐乳吃。玉华说,好,酸豆角腌好了冇,我要吃一根。刘嫂子说,酸豆角,好了好了,我找找啊,在哪个坛子里,这个是包菜,这个是扁豆,啊,这个,这个。洗脸架下面,顺着腐乳坛子过去,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溜泡菜坛子,陶土烧制,坛子口沿一圈盛着清水,上面盖个盖碗。刘嫂子打开酸豆角坛子,取下挂在洗脸架上的一双专用筷子,从坛子里夹出一根长长的酸豆角,说,来,给你。玉华拎起酸豆角,仰着脸,把酸豆角的一端放进嘴里,咯几咯几,发出脆响,酸豆角一点点在嘴边缩短。刘嫂子探询的眼神,问玉华,还可以吧。玉华嘴里咀嚼着,说,嗯,蛮好吃。刘嫂子说,我也来一根,口水流出来了。玉华说,其实,这个坛子也可以用泥巴封口。刘嫂子说,啊,哦,是有啊,有那个做酒的,就会用泥巴,把外面坛子口,给糊住,酒做好以后,打开,就不用再密封了,酒不容易坏,泡菜不行,很容易长细菌,封死不让空气进去,细菌也进不去,如果用泥巴,那多麻烦,夹一次菜,先弄掉泥巴,然后再糊住,是吧,太麻烦了,现在这样,水一隔,多方便,劳动人民的智慧。玉华说,哦。刘嫂子端着面粉放到桌上,说,你让一点位置给我,哎,不用让这么多,你再过来一点,别影响你做作业,我们家华子就是乖,学校不上课,自己学习。玉华说,前天,我们几个人约到到学校克,老师教我们写大写滴12345678910,要我们回家练习,还教我们打算盘,打三面还原,打六百六十六。刘嫂子说,好,等哪天,我给你找一把算盘来。玉喜从走廊里嚷嚷着回来了,妈,我口干死了。她一进门就说,嗯,好大个腐乳味啊。刘嫂子说,快去喝水,五屉柜上面。玉喜咕嘟咕嘟,抱着茶缸子喝水。刘嫂子说,你跑哪去了,眨个眼睛不见了,还说看二哥跳舞。玉喜喝饱了水,停下歇口气,说,我克看他们打架克了,鼻涕虫打他姐姐,他妈妈也过来打,两个人打他姐姐。刘嫂子说,唉,这一家子。玉喜说,妈,你看撒,我也会跳中字舞。玉喜手脚比划着,唱道,金色的太阳,升起在东方,光芒万丈,东风万里鲜花开放,红旗象大海洋,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妈,是不是这样啊,你看撒,妈。刘嫂子说,好,好,是这样,你跳得好,你能干。玉喜说,等哈要游斗吧,几点钟开始呀。刘嫂子说,十点钟吧。玉喜说,大哥还冇起来吧,我克喊他。刘嫂子说,哎,别喊别喊,让他睡,哥哥他们昨晚叉青蛙弄到很晚回来。玉喜说,啊,有蝌蟆肉吃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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