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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2-6 13: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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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辛动 于 2013-2-6 13:0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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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这样的轨迹发展下去,刘亚琴迟早会成为自己的老婆。当陈光亮明白了这个事理,却心虚起来。因为陈光亮极其不愿意让这一切变为现实,也不愿意让自己心目中固有的理想迅速地破灭。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刘亚琴是王雯敏的秘书。
秘书这个职业,说高尚也高尚,说卑微也卑微。可不管世道怎么变幻,陈光亮一如既往,心仪的对象仍然是教师或医生。假如刘亚琴是教师或医生,陈光亮早就舍弃一切,包括舍弃自己的性命,去博弈。但是,在现实中,一切并不按他所设计的轨迹来运行。他与刘亚琴之间,难道是前世修得的缘分?倘若如此,那将是一场苦涩而又甜蜜的爱情持久战。
这与陈光亮的意志相悖。陈光亮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这样的个性,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速战速决,他可不愿意花费时间去打一场很难见到结果的持久战。
“爱情的过程是漫长的,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出了江南敏飞集团的大门,陈光亮竟有低头认罪之势,一时口是心非,站在街边自慰。稍后,陈光亮漫不经心地仰起头,当目光被江南敏飞集团高高的办公楼反射过来的阳光灼伤时,他竟然无缚鸡之力,作不出一点反抗。但又觉得这是为了讨好刘亚琴,竟然迎着阳光,信步走进一片越发昏黄的光芒之中。陈光亮坚信,刘亚琴就在这片光芒之中等候着他。陈光亮随即作出决定,就在江南敏飞集团办公楼的旁边呆一会儿,等刘亚琴下班后,两个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相互沟通一下。
陈光亮到江南敏飞集团的次数多了,不知不觉同江南敏飞集团上上下下的人混熟了。今天,就他站在办公楼旁边这短短的几分钟,从他身边路过的人,大多数都是江南敏飞集团的人。他们认识陈光亮,陈光亮也认识他们。他们同陈光亮打招呼,瞧着他发傻的模样,不禁好奇,多瞧了他几眼。那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像一把剑,刺向陈光亮的心,令陈光亮发慌。陈光亮顿时犯愁,就跑到对面的小商亭,龟缩着,对看管商亭的老太太说:“我在此等一个人,您能否借给我一个凳子坐一坐?”
“就坐那儿吧。”老太太简单地望了望陈光亮,见他像个熟人,就指了指门外的一把小椅子。
为了打发时间,陈光亮掏出一元伍角钱,买了一张球报,一边翻看报纸,一边不停地抬眼瞅着对面江南敏飞集团的大门口。过了五点半,从大门口三三两两走出许多人,他们有说有笑,很快消失在人海当中。陈光亮估计刘亚琴马上就会出来了,禁不住喜形于色。
不一会儿,陈光亮的表情有点反复无常,好像经历过长久的等待,整个人已精疲力竭,满脸都是倦意,都是失望。
不过,不到黄河心不死,陈光亮那颗坚强的心迫使他耐心地坚守着、等待着,并告诫自己、鼓励自己:今晚不见刘亚琴,决不善罢甘休。陈光亮仰起头,暗暗地对着万里碧空发誓,要以诚心来撼动刘亚琴的心灵,让她彻底回心转意,像一只温顺的猫跑到自己的身边,安静地伏在自己的身边,不离开自己。
冬天的脚步声越近,天就黑得越快。四围的灯还没亮起来,周边的大厦一栋一栋地融进了昏暗的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突然向人压迫过来,让人窒息,让人感到这座城市的冷漠和无情。陈光亮在这种慌乱中潜入夜色。他肚子饿了,冷风一吹,浑身上下颤抖不已。
在这种天气里,如果在街道上呆上一晚,不冻死饿死才怪。陈光亮方才发觉自己穿少了衣服,实在有点顶不住这阵阵侵袭过来的寒意。商亭的老太太也在一旁不停地说她要关门,催促陈光亮快走。陈光亮只好起身,把小椅子还给老太太。
老太太关上小商店的门,转身就不见了身影,整个街道上的人也宛若轰地散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人行道上来回兜逛着。走了一阵子,陈光亮才觉得身子稍微有些暖和,心情舒畅了不少。
工夫不负有心人。刘亚琴终于出现在陈光亮的视线当中。
刘亚琴手拎着小包,出了江南敏飞集团大门,就沿着街边疾走,完全没有察觉到,陈光亮从街的那边迅速地横穿过来。刘亚琴走在前面,陈光亮像个特务,跟在后面。约莫走了两三百米,刘亚琴拦了一辆的士,正低头弯腰准备钻进的士时,陈光亮一口气跑上前去:“哟,这么晚了,你才下班!真想不到,我的运气还真的不错,当我想到了你的时候你便出现了,这可是我们一辈子修来的缘分。既然我们有缘分,那我就送送你,送你回家。”陈光亮边说,边眯着眼,朝刘亚琴笑了笑。
陈光亮这一笑,虽然笑出声来,但刘亚琴听了,觉得陈光亮笑得很牵强,很无奈,好像是在跟她做一场游戏,没有一点诚意。顿时,她心生烦忧,想拒陈光亮于千里之外。
“嗯,才下班,”刘亚琴一怔,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没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样不顾情面,拉下脸,而是仍然像往日一样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勉强一笑,应付陈光亮,并讥笑陈光亮一声,“说来也真巧,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说真心话,虽说我十分相信缘分,但那另是一回事。我到这里来,还不是为了等一个人,也不知人家心中有没有想到我,知不知道天都这么晚了,我还在等她。”
陈光亮想调节眼前的紧张气氛,就拐弯抹角地戏说自己的心思。那知,适得其反。刘亚琴听后,以为陈光亮是在跟她怄气,要紧不慢地待她,便旁若无人地扔下了一句话,“那你就耐心地等吧,她一定会来的!”然后,一头钻进的士,啪地关上车门,催促司机赶快开车。
陈光亮知道,这是一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必须迈过的一道坎。他发现自己开始喜欢上这种被拒的感觉,也开始喜欢上穷追不舍一个女人的感觉,便立即挥手拦了一辆的士,叫司机紧跟在刘亚琴坐着的那辆的士的后面,他要跟踪追击到底。一直到下车,刘亚琴都没有察觉到陈光亮始终跟在她的后面。她也没有想到陈光亮会这样做出令她心动的事情来。当她走到她居住的楼底下时,陈光亮才在她的背后响亮地喊了一声:“刘亚琴!”
刘亚琴一惊,本能地回过头,扫视身后。陈光亮接着又开口了:“原来你住在这里。今天,我总算把你送到家了。我家与你家相隔不远,出院门拐几条街就到了。”
伴随着陈光亮忘情的话语,刘亚琴像一只被猎人捕获的小鹿,惊慌得不知所措,心中不觉泛起了阵阵波澜,整个人也跟着转过身,红着脸,站在楼梯间的门口,把目光聚焦到陈光亮的身上,正想跟他说句客套话,同他作别,没想到陈光亮仍然毫无顾虑,走上前来,哈哈一笑,似乎在等候她作出某种决策。
刘亚琴忽然有了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心中的冲动瞬息失去了喷发的动力源,逼迫她不得不改变态度,一本正经地扳起面孔,冷冷地说:“左看右看你这个人,怎么都让人觉得你是一个被人雇用的侦探。可生活中往往不如意的太多,例如,你这么优秀,甘于吃苦耐劳,公安局怎么不聘请你去做侦探呢?我还以为只有在虚构的电视剧本里才有像你这样的人,不想,在现实生活中叫我遇到了,真不知是我倒霉透顶,还是幸运之神降临我的头上……”
陈光亮见刘亚琴情绪激动,反复多变,怕她误解了,无形中在两人之间增加隔阂,忙向她坦言自己的心迹:“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没有送你回家,就给人增添了无限的遗憾和烦忧。今天通过这种方式送你回家,也算了却了我的心愿,弥补了昨天的遗憾。”
没想到他的一番真心实意竟换来刘亚琴一脸的鄙弃,刘亚琴还不忘冷嘲热讽他:“那是你自找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陈光亮怀着满腔热情而来,却自讨个没趣。他进退两难,只得厚着脸皮,装着心酸的模样,继续怪声怪气地说,“喂,希望你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别拿这种异样的目光审视我,把我看扁了……假若你继续这样,那我也不想再站在这里跟你闲聊了……来日方长,再见吧……”
说罢,陈光亮正想跨步离开时,刘亚琴似乎感到有些理亏,哎哟地叫唤了他一声:“你既然来了,就到我家坐坐吧!”
“……我住在五楼!”刘亚琴话音未落地,也不管陈光亮同不同意,就独自上楼了。
现在到她家去?什么礼物都没买,空着双手,怎么去面对她的父母呢?陈光亮站在那儿迟缓了半晌,正决定上街买东西时,刘亚琴站在楼梯的拐弯处又喊了他一声:“还站在楼下愣着干嘛?”
“稍等一会儿,我上街去买些东西!”
“到我这里来,还买什么东西?”
话一说出口,刘亚琴忽然意会到陈光亮话中所指的含义,又赶紧从楼梯间伸出头,“哦,别客气,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没有其他人。”
陈光亮嗯了一声,屏住呼吸,跟在刘亚琴的身后一口气爬上了五楼。刘亚琴打开房门,陈光亮朝房间里迅速地扫视了一眼。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房间里干干净净,家俱摆得整整齐齐。客厅的墙壁上挂有两幅发黄的山水画,仿佛这套房子同这两幅画一样年代久远,很久没有人住了。旁边的两扇窗户被白色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一丝光、一缕风进来。
瞧到这里,陈光亮不禁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刘亚琴进了房间,掉头看了陈光亮一眼,见他迟疑不决,忙对他说:“快进来呀!”
“进来呀!进来把门关上,到沙发上坐坐吧。”刘亚琴边沏茶边扭头催促他。
陈光亮又仔细地审视了一遍,房间里除了刘亚琴一人,再无他人。他颇有几分好奇地问刘亚琴:“这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嗯!就我一个人住在这里。这两年没有同父母住在一起,”刘亚琴答道,并解释,“一个人住,图个清静自在。”
陈光亮换了双拖鞋,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恍惚中从心底涌上一丝惬意,像找到了家的感觉。刘亚琴端过来茶水,放在茶几上,他才像冬眠的动物猛然苏醒,吭声:“时间不早了,肚子也饿了,走吧,我们出去,我请你吃饭。”
“不要乱花钱,现在挣钱也不容易。”直到这时,刘亚琴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快人快语地说,“到我这里来,就在我这里吃饭吧。不过,简单一点,泡碗方便面,吃两个面包。”
不容陈光亮答话,刘亚琴就进入厨房,拿出两碗方便面,倒入开水,冲泡起来。不一会儿,她用一个茶盘端出两碗方便面、一盘面包和一碟咸菜放在餐桌上,对陈光亮招手,说:“快过来吃吧。面包刚在微波炉里烘烤过,比较新鲜可口。”
瞅见刘亚琴从厨房进进出出的俏样,陈光亮的内心忽然有一丝颤栗的感觉,整个人略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与刚才判若两人。他十分不好意思地对刘亚琴说:“真难为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这话轻飘飘的,再平淡不过了。而且,这样答谢的话语,换了任何一个人,谁都会说。刘亚琴平日也听得多。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话一飘到了她的耳朵里,内心不觉隐隐有了一丝羞涩和欣喜。她缓缓地抬起眼光,碰了碰陈光亮的目光,喜笑颜开,“你今天怎么啦?你怎么变得文绉绉的?进了我家的门,还拘泥什么呢?”她抿了抿嘴,又说:“到我家里来,粗茶淡饭,将就一点。如果你觉得确实过意不去,明天再请我吃顿饭,补偿一下,也不迟,我也不会推辞,说不去的。”
忽然,陈光亮的眼光停留在刘亚琴那红红的嘴唇上。当她那两片嘴唇合拢时,微微向上翘起,特别的性感,特别的逗人,让陈光亮想到接吻。刘亚琴也注意到陈光亮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像喷出了烈火,烧得她的脸发烫。她故意拿起筷子敲了敲桌子,制止陈光亮,让他收起贼眼。陈光亮果然惊慌失措,发现自己失神了,连忙压低了目光,会意地笑了笑,说:“好吧,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陈光亮实在想不清楚,每次单独与刘亚琴呆在一起时,为什么总能够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一点也没有那种性欲逼迫下产生的强烈反应。这反而让刘亚琴感到疑惑。她希望陈光亮能够胆大一些,甚至可以握住她的手,拥抱她。她不仅不会推辞,而且会迎合他,让两个人的空间弥漫些浪漫的、甜蜜的情调。但是,陈光亮总是畏首畏尾,像个不懂得风花雪月的少年。这使得两个人经常面面相觑,感到相互之间有无形的障碍阻止着,一下子拉远了相互之间的距离。所以,草草吃完便饭后,陈光亮就站起来向她告辞。
刘亚琴收敛了脸上仅有的一丝笑容,没再吱声。
陈光亮径直走到门前,想打开门时,刘亚琴的一双眼睛骤然放射出郁闷的情愫,让他惊讶得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的目光无意中又停滞在她的嘴唇上。那嘴唇仍然是红红的,微微地抖动着,尤其逗人。陈光亮返回到刘亚五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轻轻地吸吮着她的嘴唇。渐渐地,陈光亮靠上前去,与她紧紧地贴在一起。
刘亚琴身上的暗香像六月荷花,淡淡的,却快速地袭上陈光亮的心头,他不由得动作也相应粗暴起来。刘亚琴无形之中感到浑身一阵燥热,很快便感觉得自己的下身被一件硬梆梆的东西抵住。那东西带有强蛮的攻击性,一直不停地在她的下面探寻方向,发动新的一轮的进攻。她不禁心慌难受,心怦怦怦地乱跳……
刘亚琴很快意识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想扬起巴掌狠狠地抽陈光亮两耳光,教训他一下,让他记住她是一个金童玉女,而不是那种稀里哗啦、轻浮而又放荡的女人。但她的手无力地耷拉着,整个人像一块木头,立在门口,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识。另一方面,刘亚琴却下意识地挣扎着,死命地压抑住内心的激情,压迫自己放弃迎合他的契机。
刘亚琴本能地把激情收缩到眼睛之中,甚至连眼睛都睁着,懒得眨动一下。实践证明,这种本能的反应偏偏恰到好处。僵持了一会儿,陈光亮便明白了刘亚琴的心思,自动地将手收回,停在她的腰间。再稍过片刻,陈光亮屏住呼吸,冷静下来,松开她,对她说:“实在对不起,我太鲁莽了;实在对不起,我心里一激动,便忘乎所以。”
与其说是拒绝、逃脱,不如说是逃避、遗恨。刘亚琴既欣喜又愤怒,从喉咙底下发出声音,很轻,很严肃:“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没有其它事,你就走吧。你也奔波了一天,明天还要忙呢。”
陈光亮的脸迅速地抽搐了两下,勉强笑了笑。这笑比哭还难看,却被刘亚琴一一收留在目光当中。他随即像鸡啄米似的哈了哈腰,点了点头,说:“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边反刍刚刚得到的快乐,边恋恋不舍地转身出了门。
刘亚琴漫步到门口,靠在门边,目送着他噔噔噔地跑下了楼,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被陈光亮顶过的地方。那地方已是一片沼泽地,依然留存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刘亚琴从未有过,而且这次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激动人心。刘亚琴简直认为,陈光亮那东西是个极机灵且忘命的家伙,一旦锁定了目标,便目空一切,不顾死活,朝里面直钻。那种麻痒痒的感觉,顷刻遍及全身。要不是变了天,多穿了件裤子,那坚硬的东西说不定早就乘虚破门而入,偷取她那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和她的那颗摇摆不定的心。想到这里,刘亚琴脸颊发烫,痴呆地站在门口,自言自语:“这个秋天多美好啊!”
陈光亮走到楼底,才听到响亮的关门声。
这关门声,类似吵架的嗓音,类似女人发脾气的疯叫声,类似呼唤的暗语,格外令人回首遐思和揣摩。陈光亮停了脚步,在楼底下站了一会儿。冷风中,有一股淡淡的暗香袭来,包裹着他。
这香味,类似于刘亚琴的体香,沁人心脾。陈光亮深深地吸了一口,便迷醉其中。这时,陈光亮后悔起来,想冲上楼去,敲响刘亚琴的门,等刘亚琴开门,再看一看她那痴迷的眼神。但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陈光亮的心里很乱。
陈光亮说不清他的心为什么像这样乱糟糟的。他担心自己真的一时冲动,冲上楼去闹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来,让双方愈加难堪,所以长久地驻足不前。最终,他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莫非已是命中注定,自己真的遵照王雯敏的吩咐,乖乖地娶刘亚琴做老婆?既是这样,那不如耐心地等待。古人不也讲,心急吃不到热豆腐。陈光亮不知不觉仰望了一眼刘亚琴的房间。一束灯光从刘亚琴房间的窗户里透出,恰好照亮陈光亮回家的路。
恍惚中,陈光亮转身,挪了挪麻木的双脚。回到家,他连手脚都没洗,倒在床上就呼呼地打起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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